第七十二章絕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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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絕情的人
言木槿敬了駱賓王一杯酒之後，偷偷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冷鳳生把言木槿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又忍不住笑了。言木槿剛瞪了一眼冷鳳生，這時駱賓王也回敬了言木槿一杯酒，問：“言兄弟既然對三國魏晉的文學如此推崇，當中最喜愛誰？”
言木槿想了一下，三國魏晉裏，她只記得三曹。托崔小冬的福，天天把《洛神賦》掛在嘴邊，鄭征還特地給她講了一堂曹植的文學課。具體內容大多她是記不得了，也不知道這駱賓王喜不喜歡曹植，沒辦法，死馬權當活馬醫。
“鄙人不才，自是首推曹子建。”言木槿裝得一臉羞愧，舉手作揖對著駱賓王說。
“好個不才，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鬥。”駱賓王哈哈笑說：“我雖倍崇太康潘陸，江左顏謝，但是對於曹子建，我自也認為他並文苑之羽儀，詩人之龜鏡。實乃當時之典範。”
“我也覺得曹子建的作品豪邁氣象，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精致有氣度，而駱主簿詩品如同你本人，風格豪邁，重義輕生，在鄙人心中，駱主簿與曹子建，皆讓鄙人心馳神往之至。”言木槿感覺自己再嚼下去，都快咬到自己舌頭了。她又偷偷回頭瞪了一眼冷鳳生，心想，看夠戲沒有，不趕緊解圍，再聊下去她就要露餡了。
駱賓王正滿意地捋著山羊胡，收到言木槿信號的冷鳳生趁機舉起酒杯說：“小侄在這裏先幹為敬，駱主簿文武雙全，等下可要好好欣賞盈娘的劍舞。”說完，示意比竹去將盈娘請進來。
曹縣尉這時也逮著機會開口了，“我看言小兄弟才學不錯，要不先到我府上謀點職位，日後定讓你直上青雲。”言木槿不用猜都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麽，現在這世道找男寵都是這麽赤裸裸的嗎？
言木槿正想作揖回話，冷鳳生直接把她的手拉到案桌下，替她說道：“曹世伯，言兄弟才學疏淺，就不去世伯府上叨擾了。”
“冷玥，你這是什麽意思？”曹縣尉突然臉一沈，整個房間裏的氛圍變得有點緊張。言木槿趕緊拿出扇子，扇著風在一旁坐在等看戲。
冷鳳生白了一眼言木槿，又轉頭恭敬地對曹縣尉說道：“素聞曹世伯喜好聽琵琶曲，我的愛妾崔好好正好彈得一手好琵琶，明日將她送到曹府，為世伯奏上一曲如何？”冷玉生見慣這種大場面，四兩撥千斤，果真曹縣尉轉怒為喜。誰不知道崔好好的琵琶名滿江南，特別是那曲《昭君怨》，淒淒涼涼，讓人聽了宛如自己如同昭君一樣，站在無邊大漠中，望著斷雁，淒清孤苦思念著故土。
“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世侄太客氣了。”曹縣尉假意推脫。
冷鳳生拿起酒杯，淡淡說了句：“冷玥還要承蒙曹縣尉不嫌棄才是。”
言木槿在旁邊聽著，瞟了冷鳳生一眼，不知情的還以為在談論一顆大白菜。她知道這個社會男尊女卑，只是沒想到女人會卑微到如同貨品，真心可悲。
“那我便不客氣了。”曹縣尉撫掌大笑，此時盈娘背負著一把劍，款款而至。
言木槿擡頭一看，這名紅衣女子，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英氣颯爽，這種獨特的氣質，一下子就甩了剛才圍在她身邊的女子十條街。只見她踏著舞拍，在大堂中間舞起劍來。舞姿優美，下腰，一字馬，拋劍，旋轉，言木槿看的目不轉睛，她突然覺得應該讓哈查伊來學學這種類似於雜技的舞蹈，絕對能提升酒坊生意。
“好，劍氣動四方，妙舞，妙舞啊。”駱賓王也撫掌叫好，他本來也是劍客，盈娘的劍舞看得他熱血沸騰，也想拿劍來下場舞一場。盈娘施了萬福正想退下的時候，冷鳳生喊住了她：“慢著，過來陪世伯們喝幾杯。”盈娘聽到這句話，眼神帶著哀怨和失落。她是清倌，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只有遇上談得來的，才會陪上兩杯，沒想到今天冷鳳生居然讓她陪客，其中還有老色鬼。她不敢拒絕冷鳳生的要求，以前有姐妹仗著冷鳳生寵著鬧了點小脾氣，直接被冷鳳生扔去做紅倌。她想著也只能諾諾地走過去，為在座的人斟酒，走到曹縣尉身邊時，曹縣尉直接就把盈娘拉到懷裏。
駱賓王有點看不下去了，加上時候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言木槿趁機把駱賓王送到門口，她對駱賓王說：“駱主簿，你的追隨者甚多，下次如果你來揚州，我如何才能見著你？”不可能再找冷鳳生了，和他做交易簡直和魔鬼做交易沒啥區別。駱賓王臨上車前，拿出了一把小扇子，上面有駱賓王的題字，說：“言兄弟，我和你還算投緣，這把扇子給你當信物，以後要找我拿它就行了。”
“言木謝過駱主簿。”言木槿開心地接過扇子，然後目送駱賓王的馬車離開。
言木槿送走駱賓王後，腦海裏還回閃著之前出現的畫面，是接下來發生在駱賓王身上的，她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她看了一下四周，看到冷鳳生沒跟下樓，正想趁著這個機會開溜時，她面前突然出現了四五個家丁，對她說：“言郎，我們少主正在魚月閣等你。”言木槿心中暗想，這個老狐貍。她也不敢動粗，畢竟對冷鳳生的這個人還不了解，於是說道：“我正準備回去和你家少主喝兩杯呢。”言木槿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掉頭回了巽樂坊。
她來到魚月閣，恰好比竹也進來，在桌案上放了兩壇酒後，在冷鳳生身邊小聲說了什麽，冷鳳生一臉不快地讓他帶其他家奴下去休息。
冷鳳生給言木槿倒上一杯酒，說道：“今晚為了讓你見到駱賓王，我可是貼上了我的愛妾和巽樂坊的頭牌，你不應該尋思怎麽報答我嗎？”
言木槿嫌棄杯子喝著不夠大氣，直接拿起酒壺喝。心想你這種男人，太不把女人當回事了，果然沒有辜負了那個姓。
只見言木槿擦了一下嘴說：難道你想我補回你妾室的位置？我可沒興趣當你妾侍，說不定哪天你一開心，把我送給了哪個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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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木槿敬了駱賓王一杯酒之後，偷偷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冷鳳生把言木槿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又忍不住笑了。言木槿剛瞪了一眼冷鳳生，這時駱賓王也回敬了言木槿一杯酒，問：“言兄弟既然對三國魏晉的文學如此推崇，當中最喜愛誰？”
言木槿想了一下，三國魏晉裏，她只記得三曹。托崔小冬的福，天天把《洛神賦》掛在嘴邊，鄭征還特地給她講了一堂曹植的文學課。具體內容大多她是記不得了，也不知道這駱賓王喜不喜歡曹植，沒辦法，死馬權當活馬醫。
“鄙人不才，自是首推曹子建。”言木槿裝得一臉羞愧，舉手作揖對著駱賓王說。
“好個不才，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鬥。”駱賓王哈哈笑說：“我雖倍崇太康潘陸，江左顏謝，但是對於曹子建，我自也認為他並文苑之羽儀，詩人之龜鏡。實乃當時之典範。”
“我也覺得曹子建的作品豪邁氣象，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精致有氣度，而駱主簿詩品如同你本人，風格豪邁，重義輕生，在鄙人心中，駱主簿與曹子建，皆讓鄙人心馳神往之至。”言木槿感覺自己再嚼下去，都快咬到自己舌頭了。她又偷偷回頭瞪了一眼冷鳳生，心想，看夠戲沒有，不趕緊解圍，再聊下去她就要露餡了。
駱賓王正滿意地捋著山羊胡，收到言木槿信號的冷鳳生趁機舉起酒杯說：“小侄在這裏先幹為敬，駱主簿文武雙全，等下可要好好欣賞盈娘的劍舞。”說完，示意比竹去將盈娘請進來。
曹縣尉這時也逮著機會開口了，“我看言小兄弟才學不錯，要不先到我府上謀點職位，日後定讓你直上青雲。”言木槿不用猜都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麽，現在這世道找男寵都是這麽赤裸裸的嗎？
言木槿正想作揖回話，冷鳳生直接把她的手拉到案桌下，替她說道：“曹世伯，言兄弟才學疏淺，就不去世伯府上叨擾了。”
“冷玥，你這是什麽意思？”曹縣尉突然臉一沈，整個房間裏的氛圍變得有點緊張。言木槿趕緊拿出扇子，扇著風在一旁坐在等看戲。
冷鳳生白了一眼言木槿，又轉頭恭敬地對曹縣尉說道：“素聞曹世伯喜好聽琵琶曲，我的愛妾崔好好正好彈得一手好琵琶，明日將她送到曹府，為世伯奏上一曲如何？”冷玉生見慣這種大場面，四兩撥千斤，果真曹縣尉轉怒為喜。誰不知道崔好好的琵琶名滿江南，特別是那曲《昭君怨》，淒淒涼涼，讓人聽了宛如自己如同昭君一樣，站在無邊大漠中，望著斷雁，淒清孤苦思念著故土。
“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世侄太客氣了。”曹縣尉假意推脫。
冷鳳生拿起酒杯，淡淡說了句：“冷玥還要承蒙曹縣尉不嫌棄才是。”
言木槿在旁邊聽著，瞟了冷鳳生一眼，不知情的還以為在談論一顆大白菜。她知道這個社會男尊女卑，只是沒想到女人會卑微到如同貨品，真心可悲。
“那我便不客氣了。”曹縣尉撫掌大笑，此時盈娘背負著一把劍，款款而至。
言木槿擡頭一看，這名紅衣女子，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英氣颯爽，這種獨特的氣質，一下子就甩了剛才圍在她身邊的女子十條街。只見她踏著舞拍，在大堂中間舞起劍來。舞姿優美，下腰，一字馬，拋劍，旋轉，言木槿看的目不轉睛，她突然覺得應該讓哈查伊來學學這種類似於雜技的舞蹈，絕對能提升酒坊生意。
“好，劍氣動四方，妙舞，妙舞啊。”駱賓王也撫掌叫好，他本來也是劍客，盈娘的劍舞看得他熱血沸騰，也想拿劍來下場舞一場。盈娘施了萬福正想退下的時候，冷鳳生喊住了她：“慢著，過來陪世伯們喝幾杯。”盈娘聽到這句話，眼神帶著哀怨和失落。她是清倌，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只有遇上談得來的，才會陪上兩杯，沒想到今天冷鳳生居然讓她陪客，其中還有老色鬼。她不敢拒絕冷鳳生的要求，以前有姐妹仗著冷鳳生寵著鬧了點小脾氣，直接被冷鳳生扔去做紅倌。她想著也只能諾諾地走過去，為在座的人斟酒，走到曹縣尉身邊時，曹縣尉直接就把盈娘拉到懷裏。
駱賓王有點看不下去了，加上時候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言木槿趁機把駱賓王送到門口，她對駱賓王說：“駱主簿，你的追隨者甚多，下次如果你來揚州，我如何才能見著你？”不可能再找冷鳳生了，和他做交易簡直和魔鬼做交易沒啥區別。駱賓王臨上車前，拿出了一把小扇子，上面有駱賓王的題字，說：“言兄弟，我和你還算投緣，這把扇子給你當信物，以後要找我拿它就行了。”
“言木謝過駱主簿。”言木槿開心地接過扇子，然後目送駱賓王的馬車離開。
言木槿送走駱賓王後，腦海裏還回閃著之前出現的畫面，是接下來發生在駱賓王身上的，她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她看了一下四周，看到冷鳳生沒跟下樓，正想趁著這個機會開溜時，她面前突然出現了四五個家丁，對她說：“言郎，我們少主正在魚月閣等你。”言木槿心中暗想，這個老狐貍。她也不敢動粗，畢竟對冷鳳生的這個人還不了解，於是說道：“我正準備回去和你家少主喝兩杯呢。”言木槿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掉頭回了巽樂坊。
她來到魚月閣，恰好比竹也進來，在桌案上放了兩壇酒後，在冷鳳生身邊小聲說了什麽，冷鳳生一臉不快地讓他帶其他家奴下去休息。
冷鳳生給言木槿倒上一杯酒，說道：“今晚為了讓你見到駱賓王，我可是貼上了我的愛妾和巽樂坊的頭牌，你不應該尋思怎麽報答我嗎？”
言木槿嫌棄杯子喝著不夠大氣，直接拿起酒壺喝。心想你這種男人，太不把女人當回事了，果然沒有辜負了那個姓。
只見言木槿擦了一下嘴說：難道你想我補回你妾室的位置？我可沒興趣當你妾侍，說不定哪天你一開心，把我送給了哪個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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