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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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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叮鈴鈴的聲音在牢房裏響起,鬽晤搖動手腕上系著的佩玲,付梓銘體內的蟲子都鉆了出來,侍女將在地上聚成一團的蟲子都裝回籠子裏。地上的人已經昏死過去,面色發青,印堂暗黑,就算潑水也不會醒了。

鬽晤靜默地看著地上已經可以稱為屍體的人,吩咐婢女:“解開鐵鏈,準備個臥室。”

付梓銘醒來時只覺得天昏地暗。魑魅谷裏不管點多少蠟燭都是那麽暗淡。付梓銘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完全搞不清狀況。要不是身上的鞭痕針孔還在,一動就疼痛難忍,他還會以為受到的折磨都是夢呢。

“主人說這瓶藥你帶給妻子,裏面有三粒藥丸,連服三日既可解毒,要你醒來後速速離去。”盲眼侍女機械地覆述著鬽晤交代的話。

“我不是只得到三個藥材嗎?”付梓銘將藥瓶握在手裏,有些不敢相信。

“主人說這瓶藥你帶給妻子,裏面有三粒藥丸,連服三日既可解毒,要你醒來後速速離去。”侍女依然只能機械重覆。

付梓銘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欣喜,往頭上一摸,頭上的蜘蛛果然也不見了,不管那虐待狂女人怎麽想的,他終於拿到解藥了,他的葵夕有救了。

回去時依然是跟著燈籠的火光走出去的,魑魅谷外明媚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少爺!”流煙撲進他懷裏,小小的身體顫抖著,竟是在啜泣。

“哎呀呀你可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都打算回淩山報喪了。”淩尹川依然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其實他這幾天也沒少擔心。地上的火堆還沒完全熄滅,他們兩人每天都睡在這裏等付梓銘出來。

付梓銘開玩笑地想在淩尹川胸膛打一拳,卻因為渾身無力跌倒在地。

“怎麽了!”正等著挨打的淩尹川趕緊蹲下來查看,流煙翻開付梓銘的衣服,布滿鞭痕和小孔的皮膚曝露出來。

“這個臭婆娘,我要平了她的山谷。”淩尹川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不,”付梓銘攔住他,把一個藥瓶塞進他手裏:“這是解藥,快給葵夕送回去,我這身體恐怕要拖後腿,我與流煙慢慢走回去,你一定要快馬加鞭趕回去。”

淩尹川惡狠狠地看了山谷的方向一眼,握緊手裏的藥瓶,上馬而去。

“少主,若你要殺了山谷裏的人,我可以……”

付梓銘打斷流煙的話,輕輕摸著他的頭:“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你的手不該被這些弄臟。”

流煙似懂非懂地看著他,扶著他慢慢站起來。

“走吧,咱們哥倆慢慢走回淩山去。”

“恩。”流煙應著,嘴角微微上揚,清麗的笑容反射著陽光,刺傷了付梓銘的眼睛。第一次  看他這樣笑啊,是為他平安歸來高興嗎?付梓銘也笑了,任由流煙攙扶著,兩人慢慢在草地上走著,向著淩山的方向。

付梓銘要邊養傷邊往回走,速度可想而知,還沒走幾個鎮就被淩尹川派出的弟子告知葵夕已經被送回碧粼山莊療養,兩人又直接改變行程回西陵。回到西山已經過了半個多月,沒有回玄天教,兩人直接去了碧粼山莊。必定是山下的弟子洩了密,那個一點不知道低調的翠衣美人早就站在山莊門口巧笑盈盈地等著。

“我說大美人,你身體剛好怎麽在這裏吹風。”看見一身翠綠立在門口像個孔雀似的人兒,付梓銘忍不住損他。那人卻撲上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付梓銘一楞,這家夥一向重口味,什麽時候想親這麽文明的部位了,雖然最親密的事也沒少做,臉上還是不由得一紅。葵夕袖子一轉,咯咯笑起來,大概是不與病人計較,流煙竟也沒有吃醋。

“兩個病人在這曬什麽太陽,我們進屋說去,”為了掩飾尷尬,付梓銘趕著大家進屋:“怎麽就你在?人都哪去了?”

“你們教的人都在玄天宮,仟玉和荊容月等我解了毒就走了,淩公子還在這裏說要等著見你一面再走。”

進了廂房,淩尹川那位大爺正翹著二郎腿整個人倒在椅子裏看書。

“咳咳,淩少俠別來無恙?”付梓銘輕咳幾聲。

淩尹川做出誇張的驚喜表情:“付官人,壞死了,怎麽現在才來看奴家。”說完還在付梓銘身上蹭來蹭去。

付梓銘一臉黑線地推開他,這家夥剛才看的絕對不是什麽正經書。

“這次多虧了尹川兄才能把藥及時送回來。”付梓銘拱手道。

“不用謝他,我已經謝過了。”葵夕的語氣不太好。

淩尹川毫不羞愧地解釋:“我不小心把他用藥餵得血蟒燉了吃……”

“額…尹川兄你吃東西真的很不挑啊。”

四人又談笑了一會人,期間付梓銘不停向淩尹川道謝。

“不要謝我了,我拿你當朋友,朋友間互相幫助不圖回報,你若也把我當朋友,以後就只叫我尹川,我也叫你梓銘。”淩尹川說道。

付梓銘的眼神黯淡下來,朋友?他當得起這倆字麽,他敢告訴淩尹川他就是十幾年前被剿滅的玄天教的餘孽麽?

“不願意也沒關系,抱歉,是我唐突了。”淩尹川有些尷尬。

“不,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尹川。”

“梓銘!我也是。”兩人互看一眼,相視而笑,就像締結契約的儀式一樣。

看著這兩人,葵夕的眼睛布上陰郁,但是不管怎樣,他只是個守護者,不能幹擾玄天教主的私人生活。

付梓銘親自送淩尹川下山,西山很大,居民卻很少,只有山腰的玄天教和山頂的碧粼山莊,山上多榕樹,綠蔭一片遮天蔽日,漫山遍野只餘下他們倆人。

“尹川,有一件事,我若現在才向你坦白,會嫌太晚嗎?”付梓銘躊躇著說。

“不會,只要你肯對我說,我就很高興了。”

“你知道玄天教嗎?”

“略有耳聞,很久以前的一個邪教,在西陵興風作浪,擾得百姓不得安寧,西陵的門派向東陵求助,東陵聯合十幾大門派的力量剿滅了玄天教,淩劍山莊也曾施以援手。梓銘你怎會提起這個?”

“若玄天教還有餘孽,你會殺了他嗎?”付梓銘直直盯著淩尹川的眼睛:“我是現任玄天教教主。”

安靜得能聽見榕樹葉飄落的聲音,付梓銘在等待淩尹川的答案,也許下一秒就會有一把劍刺進他的胸膛吧,他已經做好準備。

淩尹川看起來有些迷惘,過了一會兒撲哧笑出來:“我當你要說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呢,害我還緊張了一下。”

“誒?我可是邪教教主啊,你聽清楚沒?是邪教教主!”付梓銘異常惱火,這家夥的反應是怎麽回事!

“那又怎樣?”淩尹川止住笑,摟住付梓銘的肩膀:“你是我淩尹川的朋友,就算日後你與淩山劍派為敵,你也是我的朋友,不管玄天教和淩山派的事,只是你我兩人的事。”

不管玄天教和淩山派的事,只是你我倆人的事,仿佛是承諾的話語一字一句敲進付梓銘心裏。

“尹川,謝謝你,得友如此夫覆何求。”

“我也是,夫覆何求。”

若今生你不是淩山劍派的大少爺,他不是玄天教的少教主,夫覆何求……

TAT JMS給我留評吧 蠕動著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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