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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做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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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做噩夢吧

賈政壽宴,寧、榮二處人丁都齊集慶賀,瀟春雪、趙平樂亦在其中,兩人以看大戲的心態等著賈元春才選鳳藻宮名場面。

果然正熱鬧著,有門吏忙忙進來至席前報說:“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降旨。”

嚇得賈赦、賈政等一幹人不知是何消息,忙止了戲文,撤去酒席,擺香案,啟中門跪接。

而後賈政等急忙更衣入朝,賈母等人心中皆惶惶不定,等了足足四個多小時,才傳來賈元春家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的消息。

瀟春雪、趙平樂這才自在些,畢竟明知是好消息卻要裝出惶恐不安,演這麽久挺累的,不過能親眼看到這樣的大戲,還是值得的,再好的影視劇都無法還原真實場景。

瀟春雪、趙平樂不理解為什麽從太監出現賈家人都覺得是個壞消息,各個膽戰心驚,沒有往好消息方面想。

再看這時寧、榮二處上下裏外,莫不欣然踴躍,個個面上皆有得意之狀,言笑鼎沸不絕,瀟春雪心中感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真是皇權之至上的時代。”

整個榮寧二府,除了瀟春雪、趙平樂因是局外人對此只是面上歡喜,不能感同身受,賈寶玉因秦鐘病重,心中愁悶,對於親姐姐元春進封視有如無,毫不介意外,還有一人並不十分欣喜,那就是飽受夢境折磨的王熙鳳。

王熙鳳素來不信鬼神,對於夢境原本沒當回事,誰知回了榮國府還是夜夜做那些夢,作為古人心中如何不驚懼?

她睡得不好,精神自然不好,又要管家,時間一長人就病了,心病哪裏能治得好,她又不敢與別人說,憋在心裏越發病的沈了,連賈政壽宴都沒能起身,只送了壽禮。

夏太監來降旨時,王熙鳳才堪堪睡著,平兒守著一邊不敢擾她,等賈元春封妃消息傳來,王熙鳳半睡半醒間聽得吵鬧,問平兒緣由。

平兒忙將喜訊告訴王熙鳳,不料王熙鳳沒有半分喜意,反而驚駭不已,氣都喘不勻。

平兒心知不好,上前為王熙鳳順氣,又要叫人請大夫。

王熙鳳忙攔下,定了定神,這才將夢境中除因鮑二家的打平兒等事皆告訴了平兒。

平兒聽了也是一驚,細細思量後勸王熙鳳道:“奶奶請想,雖說今日大小姐封妃與奶奶夢中吻合,但也有許多不合之處,譬如那忘恩負義的賈雨村早就死了,因兒子死了記恨咱們家的守備,現他兒子還好端端活著呢。

再者,奶奶夢中大奶奶、三姑娘管家是好幾年以後的事了,可如今三姑娘早早跟在奶奶身邊學管家,這些日奶奶病著,都是三姑娘自個管的家,想來夢境只是巧合。

既是從水月庵開始,或許是水月庵的菩薩見奶奶心善,特意點化奶奶,不如等奶奶大安了,我陪奶奶去水月庵上香?”

王熙鳳聽了,深覺有理,與平兒慢慢比較不相合之處,漸漸心安,只當是上天垂憐,給她些啟示,心態發生變化,病也就漸漸好了。

王熙鳳一好便迫不及待與賈母、王夫人道她要出城去水月庵拜菩薩。

賈母素來疼愛王熙鳳,自然允諾,只是叫她多帶些人,莫要叫人沖撞了。

王夫人不免有些詫異,她知道這個侄女向來不信佛,但也沒有阻攔,只讓王熙鳳替她在菩薩面前為元春點盞長明燈。

王熙鳳答應,在水月庵虔誠得拜了又拜。

可惜拜錯了神,當然無用,王熙鳳也就不再糾結,開始籌謀後路。正是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

本該出月到家的賈璉與林黛玉,因聞得元春喜信,遂晝夜兼程趕了回來。賈璉自回家參見過眾人,回至房中。

王熙鳳早已得訊,見賈璉到了,便與平兒與眾丫嬛參拜畢,獻茶。

賈璉遂問別後家中的諸事又謝鳳姐操持勞碌,王熙鳳並不居功,只談談回道。賈璉心中怪異,只覺這不符王熙鳳往日言行,又問王熙鳳病情。

王熙鳳只說好了,賈璉更覺奇異,還未深問,二門上小廝傳報:“老爺在大書房等二爺呢”。賈璉聽了,忙忙整衣出去。

這期間沒有平兒假借香菱之名,阻止旺兒媳婦給王熙鳳送利錢銀子,倒不是因為香菱在封家,而是因此王熙鳳自籌謀後路起,便不再用賈府眾人月錢弄高利貸,這事在這個時代雖不犯法,到底有傷功德。

等賈璉回來,鳳姐便命擺上酒饌來,叫平兒在門外守著,誰也不許進來,平兒會意親自在外等著打發賈璉的乳母趙媽媽。

賈璉不解其意。

王熙鳳只道:“二爺先用飯,我有事與二爺說。”

賈璉便知有要事,與王熙鳳草草用過飯後,王熙鳳便將夢境中除尤二姐、自己被休棄等事外,告訴賈璉。

賈璉哪裏肯信,只說王熙鳳病糊塗了。

王熙鳳便把一會賈蓉、賈薔來的話覆述一遍,叫賈璉一會確認,賈璉只覺荒唐,夫妻倆掰扯不清,王夫人打發人來瞧鳳姐吃了飯不曾。

王熙鳳聽了便要去見王夫人,與賈璉道:“一會蓉哥、薔哥來,你且先應付他們,等我回來,咱們再細說。”

賈璉風塵仆仆回家,本滿心歡喜,不想卻聽到這樣的晴天霹靂,一時難以接受。

等賈蓉、賈薔到了,賈璉見二人所說與王熙鳳所言一字不差,心中悚然,將蓉、薔二人打發後,傳與二門上,一應不許傳報,俱等明日料理,接著喚平兒進來,細細問過。

平兒早與王熙鳳對好口徑,也不告訴賈璉尤二姐等事,只說王熙鳳自水月庵起,夜夜做夢等語。

王熙鳳三更時分才從王夫人處回來,見賈璉、平兒皆在房中也不吃醋,與賈璉詳談一番,各自睡下。

一直在監控裏觀察的瀟春雪忙與666道:“快,根據王熙鳳說的,給賈璉編個新夢,叫他也夜夜做夢。”

“宿主,你不是說王熙鳳和賈璉白日宣淫,你怕看到不該看的,每次都讓我過濾一下再給你看嗎?這次他們小別勝新婚,你倒是不需要了。”666一邊忙著織夢,一邊不解問道。

“啊欠,這個時代男人是天,哪怕王熙鳳也會依靠丈夫,我猜她大概率會在見到賈璉第一時間告訴他,哪裏還有心情幹別的,”瀟春雪靠著床頭打著哈欠解釋道。

“今日好晚,哎呦,這夫妻倆才是榮國府真正的繼承人,希望他倆為了自個的榮華富貴、性命兒女,努力、努力、再努力。”瀟春雪說著,滑進被窩,閉上眼睡覺了。

666撇嘴道:“宿主,你是輕松了,我們所有人都被你指揮的團團轉。”

瀟春雪只當沒聽見,一夜好夢。

賈璉、王熙鳳做了一夜的夢,幾十年的事不過一覺。賈璉醒後,第一個念頭是原來黃粱一夢竟不是傳說。

王熙鳳早已習慣,她甚至已經自學在夢境中尋找可能的突破點。

有了夢境作為證據,賈璉很快與王熙鳳在振興家業上個達成共識。當務之急是夢境裏在建造大觀園過程中賈家各級人員貪墨,使得賈家財政危機進一步誇大加劇。

與夢境相同的是賈政不慣於俗務,賈赦只在家高臥,不同的是賈珍大病未愈,不肯出來走動。

所以大觀園修建主事從賈珍變為了賈璉,由他帶領賴大等點人丁,開冊籍,監工等事,這給賈璉帶來了很大便利,有夢境作支撐這次賈璉在選人用人和撥款方面,較為謹慎。

前期王熙鳳在賈母支持下借著頭油脂粉采辦不力,對賈府下人已大肆整治一番,加之族學改革,許多賈府族人不能再平白無故得到好處,又不能餓死,已自謀生路去了。

以上種種使得賈璉這次主導大觀園修建之事,較為順利。

賈璉、王熙鳳夫婦覺得是上天垂憐,是莫大機緣。在不斷的交流,比對、暗查中,他們漸漸發現起到至關作用的人是瀟春雪和趙平樂。

同時瀟春雪和趙平樂也是與夢境中相差最大的兩個人。於是賈璉、王熙鳳夫妻分頭試探。

趙平樂在賈璉的套話中,假意不設防道:“老爺告訴璉二哥,我見過曾祖父得他贈書之事了嗎?”

賈璉忍下心中巨浪,繼續套話,最終相信了趙平樂的說辭,還知道了賈母、賈政夫婦,瀟春雪等人皆知的消息。

賈璉這邊輕易搞定,王熙鳳幾番試探瀟春雪卻被擋回,終於逼得王熙鳳自己說出夢境,瀟春雪這才承認,更讓王熙鳳相信夢境就是她們改變命運的契機,是上天賜予的機緣。

在瀟春雪的強力洗腦下,王熙鳳、賈璉甚至都沒疑惑為什麽這機緣不是先給作為爵位繼承人的他們,而是先給了瀟春雪姐弟。

在瀟春雪主動說出會對賈璉隱瞞尤二姐等事,更是獲得了王熙鳳的感激。

瀟春雪的理由也很充分,國孝家孝兩重孝在身的賈璉,停妻再娶,就是將來賈璉伏法的罪行之一,而賈璉是榮國府爵位繼承人,不容有失。此事更沒必要讓賈璉知道,令他們夫妻二人生隙。

與賈璉、王熙鳳的合作,讓瀟春雪感到前無所有的舒心,畢竟許多事她和趙平樂不方便做,對賈璉、王熙鳳卻很容易,比如約束家人不要因元春封妃而忘乎所以,這話從賈璉夫婦口中說出,比從瀟春雪姐弟口中說出有分量多了。

讓瀟春雪高興的事遠不止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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