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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亂神 頭油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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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亂神頭油脂粉

沐休日,賈政正在書房中與詹光、程日興、單聘仁等相公清客們吟詩作畫,快意至極,忽聽小廝來報:王夫人有請。

賈政雖在興頭,卻也知道王夫人等閑不會在此刻打擾,遂命眾人散去後,帶著人回內院。

一面走一面問:“太太可說是何事?”

小廝答道:“是太太身邊金釧姑娘來報,只說三姑娘三爺都在太太那,請老爺快回。”

賈政更加疑惑,到了東廊三間小正房外見王夫人近身伺候的都在房外站著,有丫鬟上前為賈政掀開簾子,待賈政進房,仍退到廊下。

房內王夫人坐在炕桌西邊下首,手捧書卷難掩喜色,瀟春雪、趙平樂坐在挨炕的一溜椅子上,瀟春雪在上,趙平樂在下。

見賈政到了,王夫人等三人皆站起來。

賈政攜王夫人上炕,兩人分東西坐下。

瀟春雪、趙平樂姐弟行禮,告坐後,方坐下。

王夫人將手中書卷遞給賈政道:“老爺快看,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

賈政接過,見是兩卷書,一卷寫著賈子兵法、一卷寫著賈氏雙刀,翻開見扉頁上書賈聞道三字,聞道正是榮國公賈源表字。

賈政半是震驚、半是歡喜道:“這從何處得來?”

趙平樂起身,恭敬回話:“我病中醒前,曾覺飄飄蕩蕩到一陰森之地,待要跨過一門檻,忽然一身形高大老者將我拉住,又對我說了幾句話後將我一推。

醒來後,我竟忘了此事,誰知今日在房中與姐姐聊天,忽覺困意襲來,睡了過去,又見那老者。

他問我鬼門關走一遭,可曾參悟,我不知如何作答,那老者一面搖頭說著‘癡兒’,一面將書擲於我懷中。我醒來才發現懷中多這兩卷書。”

瀟春雪在一旁補充道:“確如環兒所言,只是有一點蹊蹺,聽環兒講與那老者不過三兩句話,可我在他房中,從他困倦入睡到醒來,足足過了兩盞茶。

若非他及時醒來,我已稟告太太請大夫。

環兒醒來想起往事,與我細說,又有憑空出現兩卷書為證,我便帶著他向太太說清。”

賈政作為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讀書人,本不該相信,但家中已有銜玉而生的賈寶玉,祖宗顯靈亦不同於鬼怪之說,於是賈政毫不懷疑,立刻接受。

瀟春雪見賈政、王夫人二人歡喜過頭,大有公布於眾之態,及時開口將趙姨娘抄經祈福騙下人錢財之事告訴二人,勸道:“幸而此事不曾傳到北靜王府,惹來禍端。如今環兒這事雖好,卻也不必大張旗鼓,鬧到人盡皆知。還請老爺、太太細想。”

賈政、王夫人聞言對視半晌,賈政方道:“探丫頭說的極是,只是老太太那裏必要稟明才是。”

賈政說罷帶著王夫人、瀟春雪姐弟向賈母說明事由,提議家中子弟承襲先祖遺志,讀書習武皆不可拉下。

賈母將趙平樂召至身前,先是用手滿臉摩挲撫弄他,又拉著他的小手細細看過後方道:“這是環哥的機緣,咱們家富貴不缺,孩子們平日讀書習字本就辛苦,不讀書時演習騎射松散身子骨也就罷了。

習武豈是易事,我看把我這的小校場收拾出來給環哥用,只說是我老太婆經環哥病一場嚇到了,要他習武強身健體。

唉,這小手日後可就有繭子了。”

榮國公以武封爵,榮國府有兩處校場,一處大的本是家中子弟習武之用,如今已不大用了。

一處小的正在賈母所住榮慶堂後院,本是當年榮國公在家中常用。如今已漸漸荒廢,雖不至破敗,但多年未用,總要收拾一二。

待到小校場煥然一新,趙平樂便每日去小校場跟隨新請來的師傅習武,賈家中人對此並無異議,唯有寶玉因不喜這些私下嘀咕幾句叫襲人聽見好生勸解一番。

寶玉因此心中不樂擡腿去找黛玉,紫鵑為他掀簾子笑道:“快些進去吧,姐姐妹妹們都在。”

寶玉進去,見三春都在,桌子上擺了些瓶瓶罐罐,瀟春雪正笑著說道:“那日我正與奶嬤嬤說讓奶兄去外頭買些頭油脂粉來,官中人買來的使不得。

可巧環兒聽見,不料他不去買頭油脂粉給我,竟去買了一堆制頭油脂粉的書回來,只說外面東西不好,倒不如自己照著方子做。

前沒什麽事,看那些書倒也有趣,叫待書幾個摘院裏的花兒做了些,如今拿來給大家試試。”

寶玉聽了,習慣性拿起盒胭脂,手指沾了就要放口裏舔,瀟春雪上前一把攥住寶玉手腕道:“二哥哥這毛病也該改改了。”

接著拿帕子給寶玉擦幹凈手指頭道:“我們女孩兒談這些,二哥哥待著怕是不自在,不如出去幹正事。”,說罷半推著將寶玉送出房門。

見李嬤嬤等人帶寶玉走了,才轉身對姐妹們道:“你們試著若是好,日後再做些送來給你們使。”

林黛玉指著瀟春雪笑罵道:“你們瞧,咱們說好,她才肯送來,若說不好,她便不給咱們了。”

如今黛玉已完全褪去初入賈府時小心謹慎,察言觀色,步步留心的模樣,變成廣為讀者所知未曾與寶釵“金蘭契互剖金蘭語”前的刀子嘴形象。

瀟春雪也通過這段時間與賈家早慧公子小姐的相處,從成年人面對孩童的心態,調整成面對同齡人,於是她毫無心理壓力,扯著黛玉笑道:“我倒要瞧瞧林姐姐這張嘴是什麽做的?怎麽次次不饒人。”

兩人拉扯起來,迎春、惜春忙上前制止,幾人笑作一團,屋裏熱鬧極了。

正鬧著鴛鴦到了,幾人忙請進來。

鴛鴦道:“老太太聽得姑娘這裏動靜,打發我來瞧瞧姑娘做什麽呢。”

迎春惜春不明所以,黛玉、瀟春雪對視一眼,皆已明白,她們幾人皆是勳貴小姐,就算玩笑能有多大聲,竟能傳到前面賈母房中?

即便傳到前面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姐妹間玩笑罷了,必是方才寶玉出去,神態不樂叫賈母看見,只是寶玉絕不會告姐姐妹妹的狀,想必是寶玉身邊伺候的人多嘴,賈母才派人來瞧。

黛玉對鴛鴦笑道:“我們姐妹玩笑,沒什麽事,還請姐姐叫老太太莫要擔心。”

瀟春雪心知這是黛玉好意,她一面想著黛玉小小年紀這般體貼,一面給了黛玉安撫的眼神後,與鴛鴦道:“是我做了些頭油脂粉,大家正在試呢,姐姐來的正好,我給老太太也備了份,我們這就一同見老太太去。”說罷起身輕輕拍了下黛玉的肩,才拉著鴛鴦離開。

賈母正在炕上歪著,小丫頭在一旁給她捶腿。

瀟春雪行禮告坐,因房中無其他長者,便坐在挨炕放著的第一把椅子,而後從官中買的頭油脂粉使不得講起,一直講到方才與姐妹玩鬧。

賈母聽了嗔怪道:“寶玉這毛病是該改,但他是你兄長,長幼有序,你不該如此。”

瀟春雪忙答應,賈母又道:“做的什麽頭油脂粉,拿來我瞧瞧。”

瀟春雪起身從待書手中接過嶄新的一套,上前遞給賈母試用。

鴛鴦見此在賈母面前放了繡凳請瀟春雪坐下。

賈母接過先是聞了,又細細看過,沾了些擦在手上,方讚道:“難為你有心,做的確實比外頭的好。”

瀟春雪莞爾一笑道:“老太太說好,那必是好的,我給湘雲妹妹也留了一套,只是不知老太太近日可要接她過來住幾日,若她不來,我差人給她送家去。”

賈母拍著瀟春雪的手歡喜道:“明日我命人接她來,你們姐妹年紀相近,正該相親。那些東西你太太那可有?”

“老太太放心,不但大太太,太太有,鳳姐姐、珍大嫂子的我也備了,一會就送過去。”

“好,好,好,”賈母欣慰至極,又囑咐道:“叫丫鬟們動手也就罷了,可別自己上手,燙著可不是玩的。”

瀟春雪答應,祖孫倆又說些閑話才罷。

鴛鴦送瀟春雪出來,路上悄悄告訴她是寶玉的奶嬤嬤宋嬤嬤與賈母說了些閑話。

瀟春雪謝過鴛鴦,與她分開後,帶人親自給邢夫人、王夫人將頭油脂粉送去才回房,接著著人給王熙鳳、尤氏送去。

一會翠墨拿著個匣子回來,交給瀟春雪道:“二奶奶說多謝姑娘想著,新得了幾方錦帕姑娘若是不嫌棄,拿著用吧。”

瀟春雪打開匣子,見錦帕不但料子好,上面的刺繡更是繡工精細,看著價值不菲。

瀟春雪命待書收起來,接著問翠墨:“鳳姐姐還說什麽了?”

“還沒說別的,鴛鴦來了,像是老太太有話吩咐二奶奶,我就回來了。”

瀟春雪暗道賈母好快的速度,叮囑翠墨道:“你打聽著什麽事,回來報我。”

見翠墨面露難色,瀟春雪失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是因為你與鴛鴦自小一起長大,要你靠交情去套她的話,是要你留神鳳姐姐那裏有什麽異樣,可別有小人狗急跳墻傷著咱們。”

“翠墨明白了,不但二奶奶那裏,後街若有異常,我立即報給姑娘。”

正說著,給尤氏送東西的丫鬟回來,也帶了回禮,暫且不提。

666見瀟春雪送出的頭油脂粉廣受好評,問道:“宿主,你是因為女人的錢好賺,才想到賣頭油脂粉解決賈家財政危機嗎?”

“當然不是,”瀟春雪無奈道:“我叫你學的是人類文化知識,不是些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

“對,什麽女生不適合學理科,人到了什麽年紀就該做什麽事,諸如此類,通通都是無稽之談,你要學會分辨。”

“哦,那宿主你到底是怎麽想到這個主意的?你確定賣這些能徹底解決賈家巨大的財政危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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