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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寮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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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寮怨

嬋姨娘做賊心虛,有點不敢看碧蓮的眼睛,她躲躲閃閃的模樣在碧蓮看來十分可笑,典型的敢做不敢當,背後暗語中傷誹謗別人,被人撞破又裝縮頭烏龜。

跳梁小醜,碧蓮在心裏給她打上一個評價,而後勾了勾朱唇:“嬋姨娘怎麽啞巴了?剛剛不是還說的挺歡嘛,繼續啊,我聽著,看你好像意猶未盡的樣子,別憋壞了。”

嬋姨娘滿臉堆笑:“碧蓮,姨娘也是心急,說話難免不順耳了些,你多包涵。”

她可不敢得罪碧蓮這個小祖宗,畢竟她手裏捏著她們母女三人的經濟命脈,廣陵王府從彈盡糧絕到現在的日進鬥金,全儀仗碧蓮,一旦她切斷了供給,那她們母女三人就得喝西北風了。

碧蓮冷冷一笑:“男人嘛,都是圖個新鮮,姨娘這話裏話外是在影射我是舊人嘍。”

嬋姨娘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連忙亡羊補牢:“姨娘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多加揣測,我們也是急昏了頭,有碧湘碧落兩個親妹妹的幫襯,將來你嫁過去也好過一些。”

花枝招展的碧湘碧落立刻昂首挺胸,展示出傲人的成果——兩對白面饅頭般松軟的高聳胸脯,似在告訴碧蓮她們長成了,可以伺候男人了,不,可以伺候名義上的姐夫了。

不愧為兩姐妹,動作都這麽整齊劃一,不得不說嬋姨娘教導有方,這倆蠢貨頗有當揚州瘦馬的潛質,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依附於男人,不需要獨立的人格,最拿手的就是在床上挽留男人。

碧蓮忽然惡趣味十足,想恐嚇一下這胸大無腦的兩庶妹,道:

“既然二妹三妹這麽想爬床,不如嫡姐送你們一程,聽說煙柳巷的群芳苑過幾日開張,把你們賣過去如何?那裏男人如過江之鯽,憑二位妹妹的姿色必定是頭牌花魁,到時候五陵年少爭纏頭,豈不美哉。”

碧湘碧落嚇得小臉慘白,當即哭的梨花帶雨,如喪考妣,滿屋子求救,由於動作幅度過大,飽滿的□□呼之欲出,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陣湍急的雪浪,晃得碧蓮眼睛生疼,不禁心想這倆草包確實適合給男人當玩物。

嬋姨娘見碧蓮神色毫不松動,以為她真要把兩個女兒送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去,遂與女兒們抱頭痛哭,一邊哭一邊控訴碧蓮的鐵石心腸。

廣陵王妃這次被嬋姨娘氣得不輕,也就隨碧蓮去了,她覺得應該給嬋姨娘母女三人點顏色瞧瞧,否則以後還不翻了天,她雖然仁慈柔善,但不代表可以忍受這種挖自己女兒墻腳的事情。

碧罌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眼尾溢出的輕蔑出賣了她的心聲,稍微用腦子想想碧蓮都不可能把她倆賣到那種地方,嬋姨娘母女三人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雁姨娘支支吾吾發表觀點:“碧蓮,碧湘碧落畢竟是你妹妹,你這樣說未免太尖酸刻薄了……”

碧罌狠狠的瞪了雁姨娘一眼,這沒用的女人簡直昏了頭,居然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做一只出頭鳥,雁姨娘縮了縮脖子,知道女兒對她瞎摻和此事極為不滿。

嫻姨娘和碧瑤坐山觀虎鬥,如果抓給她們一把瓜子,兩人估計能邊嗑邊欣賞,順便評評頭論論足。

碧蓮一笑置之,每次和這群姨娘庶妹們相處,她都像足不出戶即可感知人間百態一般,尤其是嬋姨娘母女三人,給她提供了不少笑料,沒有她們的生活想必會少了很多樂趣。

廣陵王雖是明面上的男主人,但當家作主的掌權者其實是碧蓮,一般碧蓮做出的決定無人能左右。

碧蓮看起來羸弱不濟事,實際上決斷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也是為何三位姨娘四位庶妹懼怕她的原因,誰讓碧蓮手裏掌握著她們的生殺大權呢。

經碧蓮的授意,煙籠和蒹葭把這群烏合之眾“請”出萱堂,嬋姨娘、碧湘以及碧落抖得像三只老鵪鶉,聞此消息如蒙大赦,忙不疊三步並作兩步逃之夭夭。

雁姨娘回房自然免不了受碧罌的一頓數落,她半個字不敢反駁,知女莫若母,這個女兒打小就心高氣傲,一門心思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恨只恨自己沒辦法幫上什麽忙,她僅是個人微言輕的偏房,心有餘而力不足。

適才雁姨娘出言維護嬋姨娘母女三人,她心中也是有計較的,嬋姨娘最為得寵,但這個女人沒什麽頭腦,總被嫻姨娘牽著鼻子走,她那兩個女兒亦是目光短淺,空有美貌,除了一身狐媚的本事,別無一技之長。

不過通過這一遭,嬋姨娘再傻相信也能感覺到嫻姨娘的不懷好意了,她肯定不會像以前一樣對嫻姨娘毫無芥蒂,嬋姨娘若能倒戈向自己這邊,對碧罌來說如虎添翼,畢竟多了幾個可以隨手利用的草包。

碧罌聽了雁姨娘的籌劃,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覆,她從小就處事沈穩臨危不亂,在幾個姐妹中各方面都很出眾,無論容貌抑或才藝,連父王請來教授姐妹們學識的先生都對她讚不絕口。

可……既生瑜何生亮?

偏偏上面有碧蓮這麽一個驚為天人的嫡姐,碧罌引以為榮的花容月貌瞬間被襯托成了蒲柳之姿,琴棋書畫輕歌曼舞,諸如此類皆在碧蓮的對比之下相形見絀,黯然失色。

碧蓮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她必須用盡全力方能企及一絲一毫,而碧蓮卻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碧罌不甘心,憑什麽一脈相傳,她卻低人一等,她要把屬於自己的榮光奪回來,即使頭破血流,亦在所不惜。

碧罌雙眼淬煉著仿如烈火灼燒的光芒,那裏面苦恨交織,幾絲悲憤一閃而過,她會讓父王明白究竟誰才是能解救廣陵王府於水火之中的貴女。

——碧蓮,你已經夠幸運了,不能什麽好事都被你占去吧,蒼天不公,既如此,我便自己爭取!

雁姨娘恨自己不爭氣,讓女兒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麽多,別的女孩在這個年齡還在撲蝶嬉戲,而碧罌卻已經學會了運籌帷幄步步為營。

萱堂裏,嫻姨娘不顧碧蓮下的逐客令,厚著臉皮賴著不走,拉著碧瑤來到碧蓮面前,綻開一抹諂媚的笑。

煙籠蒹葭攆不走嫻姨娘母女,如果不是顧念這是在王妃的房間,她們早就動手把兩人叉出去了,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看嫻姨娘那副阿諛樣兒,估計又是有求於郡主。

碧蓮微微側首,秀眉蹙起,明顯是不悅的表現,嫻姨娘連忙將一臉天真恭順的碧瑤推到前方,道:

“碧蓮,你五妹適齡婚配了,可是咱們廣陵王府目前的狀況並不樂觀,上門提親的皆是些破落戶,沒一個能上得了臺面的,全抱著撿便宜的心態。你們姐妹幾個乃名門之後,就算夠不上王公貴族,好歹也得是青年才俊啊,否則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碧蓮默不做聲的聽她唱獨角戲,嫻姨娘也不指望碧蓮能附和她,前面已經做足了鋪墊,她開始把目的娓娓道來:“過幾日溫太師府舉辦宴會,你看能不能帶上碧瑤?”

算盤打得真響亮,太師府嫡女溫青盞誕辰在即,碧蓮自然收到了請帖,屆時登門祝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半城的達官貴人傾巢而出,恰巧可以物色意中人,稍微使點小手段,牽上頭搭上線,輕而易舉。

碧蓮淺淺一笑:“嫻姨娘不怕碧玉吃虧嗎?貴族多紈絝,宴會上更是龍蛇混雜,良莠不齊,多得是玩弄女子朝三暮四的好色之徒,稍一不慎……”

碧蓮點到為止,留下空間讓嫻姨娘自由想象,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名譽重於一切,一旦受到玷汙,那就是殘花敗柳,一輩子要被人戳脊梁骨,擡不起頭。

嫻姨娘信奉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以廣陵王府目前的處境,靠正常渠道根本不可能嫁個好夫婿,唯有施加一劑猛藥,碧蓮說的她自然考慮到了,但是她有萬全的準備讓對方負責,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怎麽可能會坑她。

至於目標,嫻姨娘心中已有人選,她不打沒把握的仗,深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事半功倍,在此之前她已經暗中觀察了許久,可以確定對方人品高潔,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碧蓮懶得繼續和嫻姨娘母女倆周旋,對這四個庶妹的斤兩,她心中有數,即便精明聰慧如碧罌,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她們沒那個膽子,至於背地裏的小動作就讓她們搞去,只要不威脅到廣陵王府,她可以睜一眼閉一只眼。

得到碧蓮的同意,嫻姨娘喜上眉梢,領著碧瑤再三謝過,母女倆才歡歡喜喜出門去了。

廣陵王妃極力避免話題往湛滄頭上引,怕刺激到碧蓮,她認準了碧蓮發脾氣是因為和湛滄鬧了別扭。

碧蓮不願意解釋,誤會就誤會吧,耗費再多唇舌也不一定能讓她相信,不如留給時間慢慢去證明,她又何必用蒼白的語言去辯駁。

湛滄對她興趣正濃,怎麽可能突然抽身而去,那晚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他在她耳邊說了些話,雖然內容沒印象了,碧蓮也多多少少能猜個大概,他必然是跟她說了要離開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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