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 了斷（1）

只見白讓手裏真的提了一籃藥，夜舟這才放下心來，對白讓道：“你怎麽才回來？”

卻見白讓滿眼通紅，對著夜舟道：“表哥，我剛剛從集市上聽到了兩個消息。”

夜舟道：“都是什麽消息？”

白讓道：“第一個消息，祁子瑾大小姐沒了。”

夜舟聞言，整個人都垮了下來，道：“怎麽沒的？”

白讓答道：“死於難產。”

夜舟苦笑了起來，道：“想必是一屍兩命，我夜舟到底是無後了。第二個消息呢？”

白讓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道：“我爹他…”

夜舟道：“叔叔那邊怎麽了？”

白讓道：“死了，被好多年前的仇家尋上門來，江南白家，從此滅了！”

夜舟道：“什麽？”這時候，夜舟再次將懷疑的目光落到裴青衣身上。

而裴青衣等得就是這一刻，她立刻從身後將白讓點住穴道，然後拔出白讓的劍，指向夜舟，露出了釋懷的笑容，道：“怎麽，終於看明白了？”

夜舟還沒有說話，白讓便道：“小魚姑娘，你做什麽？你…難道…這一切都是你…？”

夜舟難以置信地看著裴青衣，道：“其實，我方才就猜到了，我本可以將你殺死的。”

裴青衣道：“可惜你沒有。”

夜舟嘆了口氣，道：“能做到這個地步，你絕不是漁村女子。你到底是誰，跟忠義堂有什麽關系？”

聽到忠義堂三個字，白讓忽然無比驚愕地看著裴青衣。

裴青衣問道：“為什麽會想到忠義堂？”

只見夜舟從身後拿出來一柄斷刀‘青鸞’，道：“這把刀，是我當年親自給裴尚武的女兒做的，如今卻在你的手裏。你到底是她什麽人？”

聽到這裏，裴青衣眼圈發紅，道：“怎麽，你還認得這刀？卻連故人的名字，都不敢提起？”

夜舟將那柄斷刀放在自己的眼前，擋住了對方的臉，只露出雙眼。此刻，夜舟終於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子，這個漁村的小魚，藥王谷的阿塵，其實就是當年忠義堂的漏網之魚—裴青衣。這都怪他大意，雖然換了一張臉，但此人聰明倔強、不沾葷腥，他其實應該早些猜到的。

想到此處，夜舟笑了起來，既然明白了她的真實身份，看來今天他是無論如何再也沒有活路了。

他將那斷刀放下，對裴青衣道：“怎麽不敢提起？青衣，時隔多年，你變漂亮了，也變堅毅了。能覆仇到這個份上，你比我有過之無不及。”

聽到這句話，白讓看向裴青衣，這才明白了一切。他看向裴青衣，只覺得難以置信，又無地自容。

裴青衣冷笑一聲，對夜舟道：“白人九，我又怎麽敢跟你比？你當年可是濫殺無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卻是為民除害，只殺壞人。”

夜舟不以為意，道：“什麽是善，什麽是惡？我九歲的那一年，全家人被你忠義堂屠戮殆盡，只剩下客居江南白家的我幸免於難。我少年時所經歷的腥風血雨、痛徹心扉，難道與你大婚當日所經歷的悲慘遭遇有異？如果你是我，你難道不會處心積慮，為父母報仇？”

---------------------第一百九十回了斷（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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