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回 塵埃落定（2）

合歡點了點頭，道：“好，那在劍閣裏，你明知道我目的不純，志在玉璧。為何卻在知道我偷拿玉璧後，向你父親撒謊作證，對我百般包庇？”

祁子玨沈吟半晌，道：“那玉璧武林中人人人想要，留著就是禍害，你把它帶走，我求之不得，自然不想拆穿。”

合歡在外面氣鼓鼓地道：“好，算你狠！那我那次負氣而走，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門口等我，還說怕我萬一回來卻沒有燈，難道不是喜歡我？”

祁子玨心一橫，道：“我那是怕你回來沒有燈，再搞出動靜來，驚擾到守衛弟子。”

合歡站起身來，不信邪地道：“那我們在大漠上，遇到狼群，你二話不說，自己孤身一人去引開它們，難道不是為了保護我？”

祁子玨道：“自然不是，我是為了…為了保護大黃與疾馳。”

疾馳在外面聽到這話，也不樂意了，大黃居然排在他的前面。

合歡沒轍了，給疾馳使了個眼色，然後道：“你…你…”，下一刻，便徑直栽了下去。

疾馳心領神會，急忙大喊一聲：“合歡，合歡，你怎麽了？”

聽到這裏，祁子玨以為合歡被他這個樣子氣到昏倒了，急忙用內力打開房門，操縱車輪來到合歡面前，並向疾馳道：“她怎麽了，快去拿點水來。”

沒想到合歡只是詐暈，立馬調皮地站了起來，對祁子玨道：“你看嘛，我這稍稍略使小技，你這邊就原形畢露了。我知道你因為自己的身子不好，怕陪不了我多久，死了之後反而招我傷心，所以才總是拒絕我。對吧！”

聽到這話，祁子玨沈默不語，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何又要為難我呢？我的大限估計也不遠了，又怎麽能這般耽誤你呢？”

合歡笑了笑，道：“不耽誤。你死了我在找一個唄！反正凡事都要朝前看，我遲早會想開的。但如果你明明活著，卻不要我，我就會不高興，覺得遺憾。”

“這…”祁子玨陷入深思，他原來還真的沒這麽想過。半晌之後，祁子玨的戒備似乎松了一點，問道：“可是合歡，我這個樣子，你又為何會想與我在一起呢？如果是因為同情，或者是因為我對你好…”

合歡道：“兩個都不是。我喜歡你，是因為你雖然都這個樣子了，想法卻比許多常人都要豁達、要堅強。其實，在這段時間裏，是你一直在給我走下去的力量。”

祁子玨忽然低下頭，道：“真的麽？可我也不是生來如此的，也曾經脾氣古怪，為人詬病。或許是在遇到掌…，對了，我…我是不是這個時候不該提起她？”

合歡撅著嘴，知道祁子玨是重情之人，道：“沒關系。”

祁子玨道：“她性子也有些怪，但卻真誠，對我很好，當然也包括疾馳。所以，我才慢慢變得開朗一些，話多一些。可惜，她因為我，被祁子瑾害死了。我曾經後知後覺，認識到自己那時其實是喜歡她，只可惜，現在更為溫和開朗的我，卻再也不能回饋她了。”

合歡嘆了口氣，道：“其實，也不是這麽沒關系。”

祁子玨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合歡看著他那個樣子，忽然也有了些感觸，若不是曾經遇到過夜舟這樣嘴甜心狠的人，她也不知道珍惜像祁子玨這樣嘴狠心甜的人。縱使祁子玨性命可能真的不會太久，但以後回憶起他來，滿心都是溫暖。

於是，合歡鄭重地像祁子玨說道：“祁子玨，我們兩個都是曾經受過傷的人，未來不管有多久，讓我們暫且先這樣，彼此抱團取暖吧。”

祁子玨聽到這話，雖然什麽都沒有說，眼角卻流出一滴淚。

合歡急忙為他擦幹眼淚，一邊說：“算了算了，不抱團也可以。你可別流淚，一流淚就容易犯病”，一邊為祁子玨順氣。

然而，她的手，卻被祁子玨緊緊地握住，並且等來了對方的一句：“好，不管未來有多久，我們在一起，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第一百六十三回塵埃落定（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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