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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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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

“是誰?”聽到他那麽問,聞清韶難免有些激動,登時站了起來,“你知道是誰?”

當今聖上膝下,除了早已過世的皇子皇女,尚有五兒三女,其中以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正值適齡,最為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如果那個文官背後是這四位皇子中的一位,那她阿爹之案怕就是成了這場爭權中被宰的出頭鳥了。

“清韶,你別急。”賀餘生早料到她的反應,連忙勸慰她,“你先坐下聽我說。”

“你說。”聞清韶深吸了口氣,坐了下來,只是忍不住握緊了座椅扶手。

賀餘生顯然有什麽思慮,猶豫著想要把椅子挪到她身邊,結果不知道是椅子腳卡在了桌腳,還是椅子太重了,總之他挪了半晌也沒挪動。

看得聞清韶那是心浮氣躁,急站起來用力一扯他的椅子——

“刺啦——”

椅子頓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連帶著那幾人合擡的沈木桌子差點沒掀翻,菜碟震動碰撞在一起——

“嘭嘭砰砰砰砰!”

而賀餘生屁股更是差點沒砸在地上,幸好被她一把撈了起來。

“???”

下一瞬,他被聞清韶霍地摁在椅子上,壓在他肩上的那雙纖纖細手卻蘊含著極大的力量。

豐肌弱骨的娘子又垂著頭看向懷裏一臉純真茫然的郎君,幾乎是用兇神惡煞的語氣問:“現在你能說了嗎?”

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再多賣一個關子她就原地滅了他。

她模樣這般兇狠,聞清韶本以為他就算不會嚇得屁股尿流那也是兩股瑟瑟,沒想到他反倒主動將身體前傾又壓近了幾分。

那雙蒼白的唇瓣近乎貼上了她的美人骨,微弱的呼吸撫過肌膚上的絨毛:“清韶讓我說,我自當知無不言。”

他這兩天的行為舉動怎麽無端大膽起來,奇奇怪怪的。

聞清韶腦海裏先前的不對勁又湧了上來,但轉眼又被她壓了下去,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那你倒是說啊。”

賀餘生輕咳了一下,移開落在可愛娘子俏臉上的目光,表情慢慢正經起來:“這位文官姓邵,崇寧五年進士,出生武將世家,不習武,但頗善用兵之道,又才情頗高,早深受官家恩寵,偶爾會被請進宮促膝長談。”

“後來受家中叔父,也就是邵前大將軍之事牽連,被外到鄂州官任知縣,後來治理有功,再加上邵大將軍戴罪立功,邵家漸漸又被重用起來。”

“這位邵官人就又調任,知荊南府,通判懷德軍,直到前些日子被官家召回入京,恐早有升遷之意。”

“你說了這麽多,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的人啊?”聞清韶不耐煩地打斷他,“而且聽起來這升遷之路也沒什麽問題啊。”

“這邵府主母,與五皇子的母妃曾為手帕交,早年還被請去教導過五皇子,走動頗近。”

聽到這,聞清韶心中一晃:竟然是五皇子?

五皇子名為原冀,三龍爭權中最為不活躍的那位,年幼好武,十五未到便自請邊疆,這些年回京次數聊聊無幾,存在感極低,但隱約聽說在軍中頗受擁戴。

倒也有坊間傳言說五皇子狼子野心,但她從未聽說他有什麽大動作。

而且此次阿爹之案涉及重大,五皇子遠在邊疆怎麽布局?

難不成是那位邵大人?

就算如此,那她在聞府撿到的那根絲線又是誰的呢,阿爹為什麽不肯透露他見過誰、私宅在哪?

聞清韶心中疑慮重重,低頭看向賀餘生,輕聲喊了他一聲:“二郎。”

賀餘生擡頭回望:“嗯?”

“你知道那位邵大人是什麽時候開始準備回京的?”

“這個……”賀餘生沈吟了一會,“聽說邵大人回京只帶了一些隨身侍從,人數不多,快馬加鞭半月足以,正常腳程應該也不足一個月。”

“半月到一月……”聞清韶頗為頭疼,這時間卡得不上不下,“相差這麽大,這如何確定與我阿爹出事的先後順序?”

“再有,這位邵大人回京到底有何要事,只是剛好被調回來當兵部尚書嗎?”

“清韶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賀餘生微微垂眼,遮住眸中情緒,“有了消息我就告訴你。”

“好。”聞清韶點頭,“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二郎。”

她目光順勢落在自己的手上,這下發現自己還摁著他的肩膀,慌忙撤回手:“二郎你、你沒事吧?”

說著,她臉後知後覺紅了起來,浮現出尷尬愧疚的神色。

“我沒事。”他嘴上這般說著,手上卻在自己給自己揉肩,偶爾還彎腰弓背地咳嗽幾聲:“咳咳咳——”

這哪裏是沒事,分明就是柔弱不能自理隨時就要魂歸西天的模樣。

“清韶,你、咳、你不用管我。”他說著,又是咳了一聲,額角也真有冷汗落下,“我沒事。”

“二郎,是不是很疼啊,剛剛是我太用力了。”聞清韶更是慌得不行,連忙跑到他背後,將手搭到他的肩上,幫他按揉起來,“這樣會好一點嗎?”

“好很多了。”他咳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而且我本就不疼。”

賀餘生渾身上下都柔弱得很,只有那張嘴最硬,明明額角的汗跟發大水似地在流,也不肯喊一句疼。

疼得實在太狠了,才“嘶——”幾下。

他“嘶”一下,聞清韶的心就抽一下,慌得不行:“二郎,要不我還是去請大夫給你看一下?”

“不用。”賀餘生握著她的手,安慰她,“我沒事,我們先用膳。”

“真的沒事嗎?”聞清韶看他那樣子可是一點不信。

“真的。”賀餘生頓了一下,抿了一下唇,囁嚅道,“若是清韶實在不放心……房裏有備好的藥……”

他聲音越來越小,但與他只隔了個椅背的聞清韶自然是聽清了,也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臉倏地更紅了,被他握著的手都一僵,慌忙抽開:“先、先用膳。”

賀餘生感受著手裏消失的溫度,怔然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說:“……好。”

果然,還是太急了嗎……

聞清韶心跳急速跳動,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覆下來。

又不是沒有碰過,怎麽這次這麽緊張?

二郎肯定有問題,他昨天還木訥得很,怎麽今天就……

聞清韶回過神來,微紅著臉從容淡定地夾了筷子菜放進嘴裏咀嚼,卻感覺食不知味。

她的魂還飄著呢。

賀餘生看見她那麽淡定,心下悵然若失。

他垂眼看了一會兒那只碰過她的右手,然後默默地站起來把那盤剝了一般的蝦端了過來。

但卻沒搬著椅子又坐回原來的位置,而是順勢留在了她的身旁。

等聞清韶徹底冷靜下來能夠思考時,才發現兩人的手臂幾乎貼著。

她差點又沒忍住縮回手,轉念一想她慌什麽,要慌的人是他才對。

他又不能拿她怎麽辦,只有任由她對他上下其手為所欲為的份兒。

想到這,聞清韶頓時理直氣壯精神抖擻了起來。

她霍地轉頭,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知道看見他緊張得紅了臉,才滿意地笑了笑。

這才對嘛,該臉紅的是他才對。

賀餘生頂著她詭異灼熱的目光,將那一小碟剝好的蝦小心翼翼地推了過去。

聞清韶看著他挨著碟子的那兩根可憐兮兮的白嫩手指,直覺痛心疾首——

二郎這麽可愛可憐,她怎麽能這麽壓迫剝削他?!

然後她就化悲憤為食欲,將那一碟子蝦收進了肚子裏,來掩飾她的心虛。

但當用完膳回到房間,聞清韶面對著舉著一罐藥膏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的小郎君,她的良心又遭受了新一輪的譴責。

“清韶,你真的不幫幫我嗎?”郎君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卻因窘迫羞澀湧上了一抹艷麗的紅。

面對如此脆弱的美色,聞清韶咽了咽口水。

好看又柔弱的郎君,當來是用來蹂躪和壓迫的!

“咳,既然如此。”聞清韶強壓下咧上天的嘴角,故作勉強,“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擦一下藥吧。”

反正吃虧的不是她。

賀餘生看著娘子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藥罐,羞澀地垂了垂眼,雙唇緊張地抿了抿:“那就多謝清韶了。”

而他那被長睫遮住的眼底,卻蘊藏著極致的隱忍。

“二郎。”聞清韶拍了拍身邊的床位,語氣充滿了不懷好意,“那現在就開始吧。”

“好……”賀餘生像是被嚇到一樣瑟縮著後退了一步。

聞清韶被他逗得更覺心癢,難耐地磨了磨牙,笑著說:“二郎,你過來啊,不然我怎麽幫你抹藥?”

賀餘生用他含羞帶怯的眼神一下一下的瞟她,腳下一步一步地朝床邊挪過去。

跟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聞清韶心下好笑,也不再催他,反而悠閑地晃蕩著腿,笑吟吟地看著他。

他離床就那點距離,再小的步子也磨蹭不了多久。

坐到床上時,賀餘生的屁股只半挨著被褥,整個人繃得緊緊的。

聞清韶哪能沒發現,越發興起,忽地伸手虛虛地搭住他的肩,力道不大卻足以固定著讓他跑不開。

賀餘生又瑟縮了一下。

“那我開始了。”聞清韶在他的背後露出邪惡一笑,罪惡之手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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