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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朋友,解剖,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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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朋友,解剖,女孩子

和最好的朋友大吵一架是什麽感覺呢?

就是吵完之後,阿爾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覺得剛剛沒發揮好。

“然後呢?和你一樣去沙漠裏做個不見天日的看守?”

“看守萬能體的都是萬裏挑一的正規軍,你以為以你的體能水平會被選進去?”

他應該這麽回。

可惜當時沒想起來。

但是仔細想想,阿爾文又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現在的約克讓他覺得陌生,這次吵架的內容也和以往很不一樣。

他一直以為約克知道他不信西約姆。

是的,阿爾文根本不信演講裏的那些話,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思想審核才遲遲不能過關。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和軍校裏的所有人一樣,認為西約姆的辦法是拯救這顆星球的正途。

他們生活在荒漠之上、巨蛋之中,變異與死亡的恐慌籠罩著每一個人,是西約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為了完成西約姆所敘述的那個宏願藍圖,一步一個腳印地完成這條道路上的每一步,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迫害是為了提純,戰爭是為了聯合,就是這麽簡單。

如果這顆星球上不存在針對變異人的歧視,那麽永遠會有蠢貨被動或主動地和變異人生下子女;如果不對變異人的婚姻狀況進行管控,那麽兩個變異人生下的孩子也會更加可怕。

如果不盡快將世界聯合起來,那麽各組織之間永遠存在意識形態對立;如果不能形成以s盟為主導的世界體系,那麽已經有所成效的覆蘇計劃就無法在第一時間發揮全球性的作用。

阿爾文一度以為約克也是這麽想的,怎麽會有人真的認為變異人與豬狗無異呢?

但是這樣的分歧似乎也無傷大雅,因為兩種思路殊途同歸,指向的依然是同一種行為,是服從,是忠誠。

阿爾文也是靠著這樣的想法盡量放寬心來,在黎明將至時逐漸睡去,他以為一覺醒來,一切還是會恢覆原樣。

直到6點,他多年來養成的生物鐘一如既往地叫醒他。

差不多同一時間,約克也醒了。

他今天當班,所以很快就完成了穿衣洗漱,阿爾文從臥室出來時他已經是整裝待發的模樣,那身象征著散兵的灰色軍裝在阿爾文眼中廉價且醜陋,十分不該出現在他的朋友身上——這會讓他的朋友看起來非常業餘。

通常來說,他們吵架後都是約克負責先開口緩解尷尬,但這次阿爾文確實想先說點什麽。

不過約克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約克也沒了往日那笑瞇瞇的樣子,只是邊套上軍靴邊道:“今天抓捕行動還是會繼續。昨天打死一個之後,今天應該鬧不出什麽大動靜了,但你要是害怕,可以別出門。”

這話聽著溫和,但對士兵來說可不是關心,而是諷刺。

“約克!”阿爾文厲聲叫他。

但是下一秒,約克就已經關門離開了。

與此同時,安琪也度過了頗不平靜的一夜。

就在幾小時前,她在睡夢中被巨大的撞擊聲吵醒。之後她很快坐了起來,意識到是隔壁有什麽東西在連續不斷地撞墻。

那聲音沒有任何節奏感,聽起來十分雜亂。

她向透明墻外看了一眼,一排士兵不動如松,為了在黑暗中看清楚安琪的動向,他們每一個都戴了紅外眼罩。

即便發生了變異,安琪還是沒有夜視的本事,在關了燈且沒有自然光源的實驗室內,她唯一能看清的是紅外眼罩下被照亮的那一雙雙眼睛。

安琪一個個地看過去,然後才記起阿爾文今天不僅不當夜班,而且還是本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到奇斯卡巨蛋了。

她也想過要不要隨便揪個人出來套套話,但那位最高負責人女士顯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擔心貿然從不熟悉的人那裏獲取的信息會是旁人刻意設下的圈套。

如果是面對阿爾文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他那張藏不了事的臉根本無法勝任這麽高難度的工作。

正當安琪陷入糾結時,隔壁開始趨於安定,同時走廊的光照進這間實驗室來。

是那位最高負責人女士刷卡進來了。

她輕快地招呼道:“你好安琪,我就知道你應該已經被吵醒了,最近過得怎麽樣?”

安琪看向她,難得地給出了回應:“不如你來過幾天這樣的日子試試?”

安琪說:“雖然來這兒的第一天你好像說過,但我已經忘了你的名字了。”

“叫我奧汀吧。”奧汀再次自我介紹道,“其實知道我的人可不少呢,但按我們查到的資料來看,你之前應該是選修了文科,那麽你沒聽說過我倒也不奇怪了。不過從現在起你可要記住啊,這可是要解剖你的人的名字。”

安琪問:“今天嗎?”

奧汀點點頭:“是的。期待嗎?”

安琪看向剛才發出巨響的方向:“因為出現了新的萬能體?”

奧汀笑笑:“你真敏銳。但是沒有必然聯系,實際上只是因為你的第一階段實驗結束了,而我想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情——比如究竟是什麽樣的物質使你能夠在輻射光線下生存並發生瞬間變異,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我們就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實驗,既節約時間,又節省實驗樣品——你知道為了找到新的萬能體,我們做廢了多少次實驗嗎?”

雖然明知會發生這樣的事,但聽到這種話明目張膽地從人的嘴裏說出來,安琪的臉還是不由得陰了下去:“我一直持有一個觀點,應當被人道毀滅的並不是身體有問題的人,而是思想有問題的人。如果你連和自己身體特征一模一樣的變異人們都可以當作實驗對象看待,那麽實際上普通人類對你來說也是可以解剖的。”

奧汀承認道:“只要是為了科技進步,倒也無傷大雅。”

安琪連連搖頭:“知道嗎,皮克西西裝好人都裝得比你像。”

“哈哈哈,”奧汀似乎是被這話逗到,不由得笑起來,“你說起話來倒是像個真正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次你願意對我開口會是什麽時候呢?”

“是你對我來說有用的時候,”安琪說,“跟我講講隔壁這位鄰居的事兒吧。”

“可以,”奧汀挑了下眉,“待會解剖的時候?”

安琪陰惻惻地沖她笑:“好啊。”

安琪的自信來源於不管奧汀怎麽折騰她,都一定會留她性命。

甚至如果在解剖過程中發生意外,奧汀還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她。

但是按奧汀的說法,就意味著她沒打算給安琪打麻醉。

安琪不想去揣測這裏頭有什麽科研必要性,還是單純是奧汀夫人的惡趣味,畢竟正常人沒必要去揣測一個瘋子的想法。

但反正,第一次解剖就這麽開始了。

實驗臺上的束具與透明墻、輻射艙艙壁都是一個材質,基本上算是把安琪鎖了個結實。

圍著她的除了奧汀夫人,還有其他幾個研究員,但是這種事情,必然是奧汀主刀。

安琪問:“你是特意挑那個阿爾文不在的時候嗎?”

奧汀一邊給各種用具消毒,一邊回應她:“我覺得你對西半球人的姓名結構認識不夠深刻,如果你想使用疏遠點的叫法,可以叫他文森特,而不是‘那個阿爾文’。當然,不排除你是故意叫得這麽親熱。”

奧汀說:“可能正因為你是個萬能體,他才會允許你這麽叫他吧——畢竟如果要求一個實驗品改變稱呼,那就太可笑了——要知道他可從不允許我這麽叫。如果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吸引他,讓他對你心軟,那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有用的,他每次聽見這個叫法情緒都會有變化。”

安琪反應一向敏銳:“你們對他的身體也進行了監測?”

奧汀手上一頓,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安琪冷笑,像是對奧汀智商的嘲諷:“怪不得呢,昨天他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我還以為僅僅是因為戰爭開始了——當然,還可能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你對他的職場性騷……啊!”

小腿上的痛感讓安琪叫出聲來,然後她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枚被鑷子鑷著的帶血鱗片。

奧汀問她:“這和指甲被剝掉相比,哪一個更痛?”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意思是如果嘴巴再沒個遮攔,下一個采樣就是她的指甲——而這本是沒必要整個剝下的東西。

安琪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斷喘息著,巨大的疼痛讓她決定識時務。

大概是看她老實下來,奧汀拿起指甲鉗輕輕剪下了她的一段指甲:“真是鋒利,我看到看守筆記上說,你經常躲在監控死角裏磨指甲?”

安琪仍在輕喘:“那看來以後也不用去監控死角磨了。”

奧汀說:“保險起見還是全部剪掉吧,雖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但我確實很怕你自我了斷。”

安琪咬牙:“你他媽的。”

這真的很氣,這是把她精心保養的武器全沒收了——天知道安琪有多少次想著找機會在奧汀心口窩上打個洞,把她的心臟整個兒揪出來。

可以說,“指甲沒了”這件事,比“馬上要實施解剖”對她的打擊都大。

聽著耳畔“哢哢”的聲音,安琪一度陷入頹廢,幾乎想拒絕再和奧汀溝通。

但是奧汀終於說起了另一個萬能體的事:“你對隔壁那位新來的很感興趣?”

“是的。”安琪強打起精神,“他還有理智嗎?”

奧汀點點頭:“當然,只有最優秀的萬能體才能來到這裏,其他的會留在希斯特生化所進行觀察,或者直接銷毀。”

安琪心裏冒出一個惡毒的想法:“那真該把阿爾文放到那裏去做看守,到時看看他還說不說得出‘配合出局’這種鬼話。”

“他確實是個奇怪的男人,有時我會覺得解剖他也是有意義的。”奧汀說著切割開了安琪身上唯一那件長t恤,“還記得你第一天來到這裏,我們給你做無線連接的時候嗎?當時整個實驗室內只有他不敢直視你的身體,在他看來你似乎還是個女孩子,我難以理解。”

“那是因為我年輕啊,相比之下他對你應該不會有任何反應,”安琪故意沖她嬌軟一笑,“我也沒想到你都這麽老了,竟還是有這麽強烈的欲|望,生物學可真是有趣呢。”

奧汀冷眼看她,狠狠將超聲刀切入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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