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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草地現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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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草地現牛羊

轉眼,允吉來到草原已經快滿三年。適應了草原與中原完全不同的氣候和風俗,他看起來更加結實了,眼神中多了些許堅定,舉止中少了幾分隱忍和隱憂。策馬奔騰,彎弓射箭時全是舒展的恣意和灑脫。邊境的市集有條不紊地建設著,那是祁玉將軍的麾下在負責。郭家世代為將,但思想開明,如今不但承擔著維護邊境秩序的責任,還就地養起了雞鴨鵝等中原的牲畜,組織邊境民眾打造鐵器,種起了沙地作物。引進了西域的番茄、西瓜、哈密瓜等等適合邊境生長的植株。碰到雨季,成片的沙棗、沙蔥、沙棘和發菜都長了出來。鎖陽成了軍隊士兵的寶,這些物資被有組織的采摘和儲存,以備軍隊的不時之需。另一邊駝隊、馬隊、車隊都被組織了起來,驛站也已經初具規模。

不談商業與戰事,允吉一改往日的文靜,擬起了請帖,設宴邀請各部落首領及諸位部下吃吃喝喝,搞起了運動會:騎馬、射箭、喝酒、吃肉、蹴鞠、馬球、訓鷹……投壺,猜拳,載歌載舞,熱鬧非凡,更調集了中原美食、美酒運往草原。

草原各部落聽說天子派皇子督軍,各個枕戈待旦、嚴陣以待。不想等來的竟是一紙請帖。從開始的默不作聲,到試探性地派使臣前往,再到自己不好意思不去,欣然前往,再到禮尚往來,後來與允吉稱兄道弟,不醉不歸。甚至帶著家眷妻兒一起來開開眼界,看看這中原的稀罕之物。慢慢的見小皇子如此上道,草原各部落暗地裏卸下了不少防備。散兵游勇式的騷擾少了很多。不少部落甚至還獻上了姑娘。

懷柔甚是欣慰,縱使車馬慢,書信難言一切。但懷柔心裏也十分安心。至少她知道以現在的局勢自己不是讓兒子去送命。一條條錦囊妙計被送到了七皇子手裏,那是他與她的秘密。

這天,草原王蘇坦過起了塞爾邦節,這是草原上慶祝成群的小羊羔出生的節日。清燉的羊肉湯、甘烈的馬奶酒、熱氣騰騰的手抓肉、青稞餅、酥油茶擺滿了酒席。王公貴族的子女們都安排了節目,一首歌一杯牛角酒地慶祝豐收。這牛角杯通體細長,還有一定彎度,酒喝不完杯子無法放置,就問你喝不喝!七皇子允吉被視為座上賓。此行他也是有備而來,隨著半人高的篝火被點起來,王爺們都已經喝得微醺,允吉覺得時機已到,他帶來了禮物。

“坦王威武,本王也被這風吹草地遍牛羊的盛景所感染。感謝各部落首領的盛情款待,本王今日特地準備了幾份小禮物給諸位王爺助助興”。隨著允吉揮了揮手,手下便呈上了一系列禮品:第一件是數枚精致的銀器。只見威武的老虎、栩栩如生的雄鷹躍然其上,於爪子處銜著銀鏈,在篝火中閃閃發光。草原王爺們驚嘆這器具的精美絕倫,卻不知此物該用作何用。轉眼間銀器就被分發至各位王爺手中,只見允吉輕輕擡手,將手中的牛角杯往上一放,嚴絲合縫,放在桌上也不倒。原來這是工匠特地為牛角杯打造的銀質杯托。各位王爺恍然大悟,紛紛驚嘆,有樣學樣地把手中的杯子與銀器嵌合,果然牛角杯瞬間變得別具一格、華貴非凡。大家紛紛送上了掌聲,嘖嘖稱奇。

第二件禮物是幾盤香氣襲人的粉末。只見允吉命人將桌上的羊肉架在篝火上炙烤,再由專人不斷地在羊肉上均勻的撒上粉末,刷上羊油。不出半柱香的時間,羊肉散發出奇異的香氣。允吉先拿出一塊大嚼一口,又吩咐手下人趁熱一一端給諸位王爺品嘗。諸王將信將疑地吃上一口,頓時感覺熱辣上頭,又覺得此時羊肉別具風味,吃幹抹凈的同時紛紛向允吉投來了詢問的目光,七殿下這又是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允吉見狀大笑道: “諸位王爺莫急,再細細的品上一口,此物雖小可非同一般,這是波斯傳來我中原的香料:孜然和辣椒,配上鹽巴刷上羊油乃人間珍饈”。諸位草原王爺們第一次品嘗這辛辣之物,頭上一邊冒汗,手和嘴卻奇怪的停不下來,連連喊一聲: “好吃!”

第三件禮物是用漆器盒盛放的冠冕,一掀蓋頭就驚艷四座。此冠是用綠松石、紅珊瑚、瑪瑙、翡翠和珠玉鑲嵌,配以黃金掐絲。造型獨特,氣質非凡,不說這名貴的材質,僅憑這設計與工藝就讓在座的王公貴族們開了眼,此物定是貴重無比。

蘇坦王接過冠冕,左右端詳,甚是歡喜,允吉在諸王面前給足了自己面子。他豪氣萬方地連連稱謝,連敬允吉三杯。酒過三巡,把酒言歡之際,允吉神秘地問大家,像這樣的東西中原多得數不勝數,諸位王爺想不想要……眾人紛紛應和,有人甚至看上了允吉的常服和配飾。中原與草原通商的事情就這麽起了引子。

此後數月封疆大吏們都轉了型,定期舉辦各種市集節日。每人負責三到五個品類,從訂單的數量和品質到貨物的來源和運輸,從交易的時間到存儲的空間……至此種種,事無巨細。邊境貿易就這麽與各部落慢慢展開,直至最終形成了固定的市集。

時隔兩年折子送到了皇城,朝廷上下歡喜,不僅解了邊境緊張的局勢,更緩解了國庫支出的壓力。允吉不知,這兩年在邊境的商賈經營,引來了諸多朝廷的非議和質疑,有對他本人的,也有對所采取的策略的。都被父皇和懷柔一一化解。有了對允吉的牽心,兩人成了相見恨晚的摯友,靠一只鴿子互通前線的安危與安撫草原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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