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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虜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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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虜來襲

大軍走了三天,葉輝才收到蘇奕送回來的第一批藥材。隨藥材一起送來的信上說雀兒他在一個部落門口守了半天,和首領認認真真講了道理後,對方就非常熱情地把藥材賣給了他。

不過雀兒並沒有和他一起行動,只是在部落門口看了看,又問清楚其餘四部的大致方向就自己走了,若是腳程快,葉輝看到信的時候雀兒應該已經在回帝京的路上了。

蘇奕說雖然這個部落非常熱情,送出的藥材已經遠遠超出預期,也許不需要走遍五部就能收集齊需要的藥材。但是既然出門一趟,就不能厚此薄彼,他和西南五部的首領感情深厚,準備一個個看望過來。

葉輝看他如此說還有些驚奇,原本以為蘇奕此人性格敏感,說話直率,是個直來直去的脾氣,沒想到也能說出如此陰陽怪氣的話來。又想起來七年前那時候,蘇奕這副直腸子也曾經噎得李淵說不出話來,想來那時候也已經初見端倪。只是時間久遠,自己都記不清了。

蘇奕又問了軍中情況是否都好,王爺身體還康健,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看得出來他出門在外也放心不下。不過他自己也知道來回傳信麻煩,叫他們不必回信給他,只是自己多說一些,好讓他們多註意些,以免有什麽疏忽。

三日以來,大軍的情況還好,後來發現的中毒人數並不多。只是西南的軍醫說最好還是每人一副藥拔拔毒根,以免是癥狀輕自己沒發現。

癥狀重的士兵就用新煮的湯藥,癥狀輕的就每人一顆早就備好的丸藥,以觀後效。葉輝喝過裴濟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方子,卻也是第一次聞到這副藥這樣難以忍受的氣味,有一股西南獨有的腥味,不知道方子裏都放了什麽藥材。

雀兒臨走時也帶了一顆丸藥走,軍醫說丸藥吃起來要比湯藥好接受很多,希望雀兒不用受這折磨。只是葉輝沒有如此好福氣,他沒見癥狀,屬於需要預防那類人,等輪到他們吃藥時,丸藥肯定是剩不下,只能去喝湯藥了。

唯一的指望只有軍醫調整一下方子,讓藥不那麽難喝。葉輝天天路過煎藥的攤子,都看見有士兵湊在軍醫身邊,希望他們成功,也好造福於他。

西南王這三天的情況不好不壞,醒過來就堅持處理公務,撐不住了就去睡覺,葉輝也不會像第一次見他睡下去那樣手足無措了。

只是西南王確實在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那毒不僅讓他變得嗜睡,也在迅速地消耗他的精氣神,就像帝京裏的老皇帝一樣。帝京的太醫沒有找到辦法,葉輝也問過更熟悉西南的軍醫,都說此毒無解。葉輝也托蘇奕親自去西南五部問問,只是蘇奕來信一句未提,想來是情況不太樂觀。

西南王倒是看得很開,還會安慰葉輝生死有命。他爹一向看得開,不然當初的皇位也不會讓得那麽灑脫。

只是偶爾兩人獨處的時候,西南王會同葉輝提及王妃,講些當年兩人談婚論嫁時的趣事。葉輝聽他爹回憶他未出生時的事情,完全插不進話去。他知道,他爹想他娘了,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西南離不開他爹,他娘也離不開帝京。

偶爾他也會想,當年他爹來西南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可能再也回不去帝京。他娘那時候自願留在帝京為質,替他爹全了李庸和他爹的兄弟情誼。可這遙遙無期的分離,可有讓他娘後悔過。

葉輝不知道他娘怎麽想的,反正他很後悔,自雀兒離開便後悔。一日又一日,才三天,這感情就讓他痛苦不已。

他明明明白,雀兒身手很好,一般人奈何不了她,可就是擔驚受怕,生怕有個萬一。也許他娘在帝京的時候就是這樣擔心他爹的。

他娘沒有人可以訴說這感情,只能自己悶在心中,等著那並不頻繁的家書,或是回京的邊軍捎來的口信。他也同樣沒人可以訴說,也不知道盼望誰來替自己傳一聲平安,大概只能等到西南事了自己回帝京了。

有時候,葉輝也會想自己還回得去嗎?

雖然他爹仍然一副看起來還能撐很久的樣子。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爹已經是強弩之末。也許不知道哪一天,睡著了就不會再醒過來。那時候西南的邊軍該怎麽辦?

就算方懷和蘇奕已經可以將軍中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了,他爹也一副西南邊軍不需要自己的樣子。可邊軍有邊軍的想法,帝京有帝京的想法,到了那個時候,他還回得去嗎?

前路盡是未知,眼前的事也焦頭爛額。

出去搜尋衛桓的軍隊發現了一些蹤跡,雖然不多,卻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狄虜真的有除了雲川城之外進入大良的路,也許應該派人回大良境內探消息。不然狄虜起兵的消息要先送去帝京再傳回西南,一來一去,平白耽誤。

若是這邊查得狄虜所在,便可以直接出兵,狄虜長途跋涉,邊軍從後面切斷他的糧草補給,只要朝中守軍反應及時便能將其困死在大良境內。

葉輝分析完放回來的消息,正要和方懷商量此事,卻見有士兵急忙來報,“世子,副將,不好了,狄虜人來圍城了。”

自從發現大軍中毒,方懷為防大軍在外城出現什麽意外,便將士兵都收攏進了內城。如今也不知道狄虜人哪來那麽多兵,竟然在圍了內城的兩道門。

如此前後夾擊,西南軍成了貨真價實的困獸。狄虜人卻可以隨時從自己的部落接受補給,此消彼長,西南軍便成了劣勢。

葉輝上了北城門,這邊是與大良接壤的方向,狄虜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但是目測人數僅有兩萬。對於攻城來說,這個人數並不算多。只是遠遠望去,狄虜人正在外城中堅壁清野,燃起的火焰冒出很多黑煙,直沖雲霄,也有不少順著風飄到城墻上。

“都戴面巾!”葉輝大喝一聲,西南邊軍熟練地拿出面巾,還不忘提醒發楞的金嘯衛,“沒有面巾都退下城墻,回去取。”

面巾之法是西南這邊常用的手段,一開始只是見狄虜人防具不精卻將頭臉用布包得嚴嚴實實,部分士兵自己學去的。後來因為狄虜兵用毒吃過幾次虧之後,便明白了面巾的妙處,軍醫們還會用提神醒腦的藥材熏面巾加強其防範作用。

葉輝觀察了一下狄虜人的行動,發現他們並沒有攻城的舉動,卻一直不停地往燃起的火堆處投放不知道什麽東西,想來那就是毒藥。

那群狄虜人全都退到弓箭的範圍外,若想收拾這群人,便只能出城去。可葉輝不熟悉狄虜人的手段,不敢擅自行動,卻也不能放任狄虜人就這麽放毒。

葉輝環顧四周,將領們似乎都去南城們處,如今這裏能下決定的只有自己一個。他抓過身邊一個西南軍中的小隊長,“狄虜人以往攻城也這樣嗎,之前的將軍們都是如何做的。”

“以前都是咱們去他們的部落打他們。哪有被狄虜人這群鱉孫打到家門口的時候。”

葉輝聽了這話就知道恐怕西南軍也沒有守城的經驗。他讓小隊長回自己位置,又派人去南門詢問探聽情況。趁著南門的消息還沒傳回來的時候,他清點北門的人數,準備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城門外的那火堆熄滅。

“將軍,南門那邊狄虜人正在攻城呢,戰況激烈,大軍能動的都往那邊調呢。”不一會就有消息傳回來,傳消息的正是在金嘯衛大營裏給葉輝留下深刻印象的陳逸,“我同方副將說了咱們這邊的情況,他還給咱們調了一萬人過來。”

“將士們,如今西南人在城外用毒煙,若不解決了這毒煙,放任它燃下去,就會禍及內城的百姓。我們已經從外城退守到內城來了,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便只能背水一戰。”

葉輝高舉起手中的長槍,“將士們,隨我出城門,殺狄虜,滅毒煙!”

“殺狄虜,滅毒煙!”

“殺狄虜,滅毒煙!”

“殺狄虜,滅毒煙!”

群情激昂,城門一開,葉輝便一馬當先先沖向火堆,將投放毒物的狄虜兵一槍掃開。狄虜人雖早有防備,並未受傷,卻也達到了葉輝目的,將敵人盡數逼退。

狄虜人原本分散在外城各處,如今見著大軍沖出也迅速結陣。葉輝早有耳聞狄虜人的戰陣松散,今日一見,卻與傳說中的不同。

可此時已經沒有工夫去追究這些事,葉輝的目的是將這些狄虜人都留在這裏。

雖然不知道狄虜人從何處繞道,可蘇奕如今還帶著兵在西南五部處,他們若是借道西南五部,便會正好對上蘇奕大軍。所以只要將這群人留在這裏,那狄虜一時半會就不會再次形成此合圍之勢。

葉輝沖在軍隊的前方,一路橫掃,補刀的事情就留給自己身後的士兵。他在找狄虜軍中的將領,無論什麽時候,擒賊都該先擒王。

很顯然,狄虜人也是這麽想的。西南守軍只有葉輝一人騎馬,如此顯眼的行為就是一個靶子,狄虜軍中一箭從葉輝身後射來。

“將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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