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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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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黑手

葉輝見雀兒答應得果決,整顆心都放進了肚子裏。

他今日一見喬桐,才知道這母女二人長得多相似。雀兒完全繼承了喬桐的美貌,蛾眉螓首,皓齒明眸,雖然她如今還沒有張開,卻也算是初露風華。只要見過喬桐又見過雀兒的人,難免會問一句這兩人有沒有關系。

不過只要雀兒不出去亂跑生事,別頂著這麽一張臉招搖,外面的麻煩一項一項的解決幹凈只是時間問題。

正事說完,葉輝又有了心情聊八卦,“你今日怎麽就跑到喬家的院子裏去了。你以前去過?”

雀兒有些心不在焉,“沒有,我是被趕過去的。”

“怎麽回事?”葉輝聽了這話直覺不妙,連忙問到。

“有一夥功夫很差的人追我,我不願意和他們動手,就跑了。跑到那院子裏,就甩掉了。”

葉輝一聽雀兒的語氣就知她沒有當回事,心裏止不住來氣,“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同我說。你出去亂跑也就算了,竟然連被人追殺這麽嚴重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你又沒有問我。”雀兒仍舊滿不在乎,“他們的功夫很差,根本傷不了我。”

“傷不了你,你就能任意妄為了嗎?你如今是和我西南王府綁在一起,有人想殺你,就是有人想對我西南王府不利。你平安逃脫了固然是好,可你知道是誰想在暗中害你,是誰想害我西南王府嗎?”

葉輝話說的毫不客氣,實在是因為雀兒有前科。前世的時候雀兒就因為帶傷出逃最後死在了路上,將葉輝完全置於被動的境地,處處被人限制,連辯駁都無從下手。

“是世家啊。”雀兒莫名其妙地看了葉輝一眼,“四大世家那種夠不上,應該是那種有些閑錢,又一直沒能出名的小家族。”

葉輝被雀兒看得一哽,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地問,“你怎麽知道。”

“之前師父喝醉酒說漏了嘴。師父說世家都會養死士,家底殷實有名有姓的,養的死士就厲害一點,小家族裏養的死士就弱一點。今日圍剿我的人那麽多還能被我逃了,可見主家一定不怎麽顯赫。”

葉輝被雀兒堵得說不出話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一起擡頭看月亮。

“那你早點回我娘院子吧,她是真的挺喜歡你。”葉輝看了會月亮覺得實在尷尬,就開始趕人。

雀兒沒吱聲,只是沈默地起身走了,好好的門不肯走,還是從房頂跳出去,不一會就沒影了。

葉輝看著雀兒走遠的背影沈思,他雖然習過外家功夫,只覺得自己拳腳要比別人厲害些,卻從來不知道原來死士之間還會互相歧視。

雀兒說的都對,但是她卻不知道,世家一向是同氣連枝,越是小世家越喜歡互相抱團。養一個死士具體要花多少銀錢葉輝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李淵不動聲色地開了好幾家莊子斂錢,前世見他能支使神秘部隊,想來錢全都投在這了。

訓練死士猶如吃錢,更何況,這種事還不是光有錢就行的,還需要有經驗的人細細教導。一個小世家成不了事,抱團也是勉強湊合,定是上面有大世家指導。

然而大世家行事受到的牽制更多,四大世家彼此之間利益共通卻又是競爭關系,更是很少有獨自決斷,恨不得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四家族老開個會一起商討。這麽算下來,追殺雀兒一事就是世家共同決定了。

可是世家為什麽要殺雀兒呢?

世家發展至今向來信奉明哲保身,能不摻和的渾水就絕對不伸手,前朝的時候餓殍滿地,世家依然能歌舞升平,就是因為他們與前朝皇族交好。

四方起義的時候,他們又早早的與前朝撇清關系,起義軍打破城門的時候,第一個來示好的也是他們。

世家所為皆是有利可圖,但是殺了雀兒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

葉輝想不明白,幹脆從前世刺客事件之後,一件一件地捋。

他走到書桌前,扯了張白紙,先是寫下刺客二字。

刺客之事具體是誰的做的未知,但是卻被栽贓到了自己頭上。前世的時候本該由謝長留查案,誰知因為雀兒身份被捅破,自己被禁足,案子移交給了李淵,由他帶著原屬謝長留的那半金鱗衛查。

此事當時就頗為蹊蹺,李淵當時就深信是自己派人刺殺他,只是因為有雀兒這個變故在,他才逃過一劫。

說不準,這事就是世家所為呢?

謝長留管人向來隨性,他誰都不信任,故而也不在乎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忠心,也許是世家塞了人進去,一路放些不利於自己的消息給李淵。

又或者就是沈故親為?李淵交游多是看重利益,沈故又合自己的脾氣,三個人經常一起喝酒。若是自己被禁足之後,沈故說些不利於自己的話,李淵會不會聽進去。

然而,不管如何猜測,都逃不出一個問題,葉輝想不出世家做這些能得什麽利益?

他雖是西南王世子,可這個西南王是他爹一路打進帝京,又七年鎮守邊疆換來的,到了他這一代還能勉強承爵,若是李淵登基,看在兩人交情的面子上也可能令自己兒子承爵,再往下的子孫是否能守得住這個爵位可就說不準了。

他一個恩寵全靠皇帝喜怒的小小王府到底哪裏值得百年世家青眼相待,處處針對了?

雀兒的身份暴露之後,四皇子就領著另一半金鱗衛查到了喬家,發現了喬家謀逆的證據。後來喬家滿府盡皆被斬,喬盡平在牢中畏罪自殺,四皇子查出了刺客案是喬府所為,只為了挑撥李淵與自己的關系。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四皇子撈了自己一手,做不得真。自己沒信,李淵更沒信,兩個人關系卻是跌至了冰點。

然而葉輝承了老四的情,謝他把自己從危機中救出來。後來四皇子承辦宮宴,向世家請教了不少事情,自己還去幫忙引薦。現在想來,李淵逼宮時的藏起來的軍隊,世家可能也出了一份力。

也許,是李淵許給了世家什麽好處,世家為了輔佐李淵稱帝才做了這許多?

可是這邏輯也說不通啊,以他與李淵的情誼,有什麽必要置自己於死地呢?他巴不得李淵繼位,慶賀的酒八年前就埋了,就等著他登基那日開壇了。

李淵若是登基,自己定是為武將,與世家這種文臣八竿子打不著,他們到底在忌憚自己什麽?

還有,李淵這人雖然多疑又偏激,可與自己的感情不應該是假的,前世李淵與自己交談時也沒顯露出自己非死不可的意思,甚至還讓自己好好想想。怎麽最後自己就死了呢?

這一世也是沈故去捅破了雀兒前朝遺孤的身份,世家的黑手已經下了,自己卻對敵人一無所知,這種感覺真的不太美妙。

葉輝告訴自己冷靜一點,如今看來,自己前世的死亡雖是別人算計的結果,可也不乏自己沖動口無遮攔,所以自食惡果。如果當初自己沒與李淵決裂,事情絕對是另一幅模樣。

可是自己與李淵爭吵的原因,現在看來也像是個笑話。自己因為刺殺與遺孤之事被困府中,李淵來找自己,兩個人雞同鴨講,也不知道怎麽就吵起來了。說不準,是李淵手裏有什麽證據,一直沒和自己說。

那時候,沈故是不是也在李淵身邊出謀劃策?

鎮靜一點,知道了世家有陰謀總比不知道要好,明日就讓謝長留去查查世家最近可有什麽大的動作。

葉輝回過神來,發現紙已經被他寫得亂七八糟了,他把紙折了幾折,就著火燒了。灰燼飛舞中,葉輝暗下決心,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後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既然因為沖動吃了虧,就該長長記性。

葉輝又扯了一張新的紙,寫下“修身養性”四個大字,準備明日找人裱起來,就掛在床頭,每日醒來都看看,提醒自己千萬別再口不擇言了。

閻王爺都說了,自己這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的命格,只要自己小心謹慎,就一定可以平安無事,等這事了了把雀兒送走,他就接著每日去喝花酒,尋他命中註定的姑娘。想他雙十年紀,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卻連喜歡的姑娘都沒有,這不該,實在不該。

葉輝熄了燈準備睡覺,還想著,自己要處理雀兒的身份,只要像前世一樣扯出喬家來就行了。只要想辦法讓喬家的人承認,換出來的孩子早就被他們殺了,就算查出了雀兒身上有胎記,也沒什麽可怕的。

胎記而已,就是巧合罷了,說它是祥瑞就是祥瑞,說它是詛咒就是詛咒,端看這張嘴怎麽說了。南城和北城不一樣的家裏都可能生出長得一樣的孩子,孩子身上帶著相似的胎記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若是操作得當,還能偷偷地把喬桐保下來,和雀兒一起送走,讓母女兩個遠走高飛。讓母女兩個相依為命,自己也甩掉雀兒這個惹禍精,皆大歡喜了。

葉輝沈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葉輝正在穿衣,小廝又跑進來了,進門就說:“世子不好了,三皇子又帶著一隊兵來府上,正往您屋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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