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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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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陸老夫人他們是在快吃晚飯的時間才回來的, 回來就關心陸敏的身體,

“沒有再發燒了吧?”陸老夫人摸著寶貝曾孫女的額頭,並沒覺得燙, 卻還是不放心問了問。

蘇彤告訴奶奶:“沒再燒了, 敏兒很乖,今天都按時吃藥呢。”

說到吃藥, 她就不得不誇陸敏。這個歲數的孩子吃的藥,都是碾成粉末狀的藥粉,很苦很臭。但是陸敏性子乖巧, 每次喝藥盡管都有些不願意, 但還是會乖乖聽話喝進去。

陸老夫人慈愛看著孩子, 一臉驕傲道:“不是我自誇,我們家敏兒確實從小就很乖,不是別家的小孩能比的。”

雲姨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喊道:“吃飯啦。”

大家從客廳轉移到餐桌上,邊吃飯邊說起江飛燕生的孩子。

又多了一個曾孫,陸老夫人一臉喜氣洋洋, 說著江飛燕的兒子和她小時候有多像多像。

兒子似母, 也不是沒道理的。但蘇彤覺得神奇, 問:“孩子剛出生不都一個樣嗎?皺巴巴的, 真能看得出來嗎?”

陸老夫人被問啞言了,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

還真別說,所有剛出生的孩子還真基本上都皺巴巴的,看不出樣貌。

不過陸老夫人嘴硬,堅持說像江飛燕小時候。

蘇彤也不是要和奶奶爭辯的意思, 她是純粹好奇。在她看來剛出生的嬰兒真的都差不多就,真的有人能分辨得出來嗎?

陸老夫人被問急了, 提高了音量說:“怎麽就不能分辨出來?鼻子眼睛嘴巴什麽的,都能看出來像誰。”吼完又說:“也不怪你,你還沒生過孩子,不知道也正常。”

陸母這時候補了句:“媽,我生過孩子,但我也覺得孩子剛生出來,好像真都一個樣。”

陸老夫人嘖了一聲,質問兒媳婦:“怎麽著?你們婆媳今日是要聯合起來對付我這個老婆子嗎?”

“媽,你這話怎麽說的。說不贏就耍無賴了是吧?我只是想起了一誠小時候。”

無端被提及,陸一誠覺得不妙。

果然 ,只聽母親一臉興奮拿自己來舉例:“別看一誠現在這麽好看,剛出生的時候可醜了,又紅又皺,我一看到他還擔心哭了呢。”

說起往事,陸老夫人也記起來了,笑呵呵接過話道:“還真是,這傻丫頭看到自己兒子,立刻哭著問我,孩子長這麽醜,長大了娶不到媳婦可怎麽辦。”

陸老夫人語氣學得惟妙惟肖,在場的,除了當事人陸一誠,其他人聽得都笑了,包括雖然不明白,但也跟著大人笑的陸敏。

陸一誠沒想到,自己都要而立之年了,竟然還會有被長輩們拿來調侃的一天。

他無聲奈喊了聲媽,讓她不要再說那麽久遠的事。

可陸母就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越發來勁,說起了兒子更多小時候的事。

陸一誠絕望了,知道阻止不了母親,只能屏蔽五感,麻木吃飯,盡量不去參與他們的話題。

蘇彤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原來帥哥也是男大十八變,上了中學才慢慢長開。

有的人就是這樣,五官沒長開之前,平平無奇,長開之後,驚為天人。

她側過臉看了眼丈夫,不得不承認,說驚為天人誇張了,但讓人眼前一亮是綽綽有餘的。

-

新生命的到來,給兩個家庭帶來了好一陣的忙碌。

陸老夫人機幾乎隔天就往女兒家跑,送吃的送用,又或者純粹只是去看看孩子,總之格外甘之如飴。

開心幸福之中,當然也夾雜了一些不如意。

比如杜為民父母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江飛燕生了,還生了個兒子,難得有良心過來探望。

張口閉口他們杜家大孫子,聽得陸娟非常不高興。終於,在杜父要行使對大孫子的冠名權時,陸娟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掃把將人趕了出去。

邊趕人還邊告訴他們,這孩子是他們江家的,跟他們杜家沒關系。

杜母氣啊,當即就往地上一坐,說他們江家欺負人,要將他們老杜家的大孫子占為己有。

陸娟早已經不怕她這一招,門一關,隨便她在外頭怎麽鬧。

反正現在他們現在也不在意鄰居們怎麽看,早在女兒大著肚子離婚時,就已經被人議論夠了。

她早想開了,別人在背後說什麽,又不會讓他們少一塊肉,就隨便他們去說好了。

有了這個孩子,女兒下半生有依靠,她和丈夫高興,母親那邊也高興,那就行了。

果然,杜母坐在門口地上哭嚎了好一會,見江家人不為所動,其他人又當她是猴子般看,頓時就覺得沒勁,自己站起來了。

下到一樓,剛好遇到來看望江飛燕和兒子的杜為民。

杜父杜母立刻上前將兒子臭罵了一頓,大概意思是說他不僅老婆沒了,就連自己的孩子也守不住。

一句話就戳到了杜為民的痛楚,他冷眼看著父母,無情問:“我將孩子要回來,你們願意養嗎?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們的那種。”

聽到這話,杜母臉色大變,呸了聲:“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還想讓我們幫你養孩子。”

“那你們就不要再來糾纏江家人了,這孩子跟你們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這是我們杜家的孫子。”

“那你們願意養你們的孫子嗎?”

“呸,做你的夢吧。”

“哦,那跟你們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這事我們杜家的孫子。”

“那你們養唄。”

“呸……”杜母被繞暈了,也繞累了,指著兒子,大罵他不孝。

“沒錯,我就是不孝。不過,你們以後也不用再見到我這個不孝子了。”

“你什麽意思?”杜母終於有一點害怕。

杜為民譏笑,一字一字說:“很快你們就會知道。”

他心死了,決定離開G市,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家人聯系了。

杜父杜母做夢都想不到,性子最老實溫馴的兒子,絕情起來會是這樣絕情。

他們的偏心,他們的貪婪,最終讓他們徹底失去了這個也許是他們最能依靠的孩子。

沒了杜為民的貼補,他們在鄉下的日子根本就沒辦法生活,可又沒辦法聯系上兒子。

走投無路的他們,只能來江家鬧。

然而江家人根本就不怕他們鬧,要生要死都隨便他們。

杜父杜母沒錢,鬧又鬧不到什麽好處,看出了江家人是真豁出去了,也根本不在乎臉面。

他們沒辦法,再不回去只能餓死,最後灰溜溜回老家了。

這些都是發生在江飛燕做月子期間,陸老夫人遇到過一次,差點沒氣暈過去。為了避免老母親被氣病,陸娟後來都沒敢讓母親來這麽頻繁。

這事雖然被左鄰右舍笑話,但杜父杜母灰溜溜回了老家夥,陸娟心情無比通暢,對丈夫女兒說:“原來放下面子,活得是這樣自在。還是蘇彤那丫頭精,面子這東西最不實在了。”

江飛燕說母親:“好好的,怎麽扯到表弟媳那去了?她又不是那種沒臉沒皮的人。”

陸娟哼笑:“嗯,她的確沒有不要臉皮,但是她臉皮厚啊,別人說什麽根本影響不了她。”

“媽!”沒有一句話是好聽,江飛燕連忙喝止住她,提醒道:“你可不要在外婆他們面前這麽說,誰都看得出來,表弟可緊張現在這個媳婦了,你可別惹他們不高興。”

“知道知道,還用你說?我也不是說阿彤不好,意思是說她對不相關的人和事一點都不放心上的態度,值得學習。”陸娟滿不在乎,說完看向自己的寶貝外孫,臉上瞬間又堆上笑意。

這一點江飛燕倒是蠻讚同的。

反正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後,她也活得輕松多了。

在房間宅了二十多天,難得今天杜為民父母沒有來鬧,她便下床來到長廊處。

本來只是打算站一會,畢竟還沒出月子。

誰想到就是這一會,遇到了同層樓的鄰居。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平日裏和他們家不怎麽對付,說話都陰陽怪氣的鄰居,今天看到她竟然給了好臉色,還主動上前打招呼。

“飛燕啊,之前笑話你離婚,可現在我才知道,你這婚離得太對了。攤上那樣不要臉的公婆,不能離婚命都得短幾年。”

江飛燕錯愕,有些搞不清狀況。杜為民父母鬧這一場,反倒幫了她?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忍不住笑了。所以說生活啊,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你什麽都不想了,它反倒站在你這邊了。

江飛燕站在走廊傻笑,剛好被過來的陸老夫人幾人看到。

陸老夫人當即擔心了,心痛道:“不會是被杜家那兩個老人鬧傻了吧?”

聽到外婆的聲音,江飛燕回過神,紅了臉說:“外婆,你說誰傻了?”

“哦,看來還沒傻。”陸老夫人看向兒媳婦和孫媳婦,呵呵笑了。

進到屋裏面,陸娟立刻將自己寶貝大孫子抱出來給她們看。

孩子長得快,這個月子裏,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蘇彤瞧著,孩子又比前兩天見到那會長開了許多,眉目都能看出父母的影子了。

她都能看出來,奶奶應該也能吧。

才這麽想,就聽到陸老夫人一臉慈愛誇道:“哎喲,我的寶貝曾孫,長得和你媽媽可真像。”

蘇彤抿唇轉過頭偷偷笑了笑。

好吧,看來人一旦戴上了有顏色眼睛,是看不出來的。

孩子的眉目,長得跟杜為民都快一個餅印了。

因為要接陸敏放學,三人並沒有在江家待太久,兩點多點就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陸母問起婆婆:“飛燕的孩子也快滿月了,肯定要搞幾桌滿月酒的,到時候我們給孩子送些什麽?”

她拿出來討論的意思是,最好大家送得都不一樣,不要重了。

陸老夫人滿不在乎道:“我也沒什麽好送的,就送一對金鐲子吧。”

陸母點了點頭:“那我送一個金長命鎖吧。”

說完,兩人齊齊看向正在開車的蘇蘇彤,問她送什麽。

“我?”完了,她完全沒準備。還以為沒分家,一個人就能代表一家子呢。

她想了想,說:“我要不實際點,封個紅包吧?”

陸母道:“也行。”

這事就這麽定了,但蘇彤卻有了個新問題。

到底是至親,紅包該封多大呢?

她決定將這個難題推給丈夫,等他晚上下班回來問問意見。

只是她沒想到,當晚上,兩人在書房看書,她說出這個問題時,陸一誠竟然笑得有些不能自已。

蘇彤非常不解,這麽嚴肅且心痛的問題,怎麽就好笑了?

“我數一二三,如果還笑就不理你了。”蘇彤警告,張嘴:“……三。”

陸一誠差點來不及反應,好在他也打算在她數一的時候收住笑的。

他控訴:“你不講武德。”

“我是文人,講什麽武德。”蘇彤理直氣壯,“和你商量嚴肅的事,你卻在笑,你什麽意思?”

陸一誠解釋:“我就是想到,你其實有很多合適的黃金飾品可以送,怎麽就想著封紅包呢?”

“我哪有什麽合適的黃金飾品?”

蘇彤一副防賊一樣表情,看得陸一誠又有些想笑了。

剛才他也是因為聯想到,母親和奶奶在說送黃金飾品時,她可能宛如割肉一樣的心情,才忍不住笑了。

當然當然,他純粹是覺得妻子可愛而想笑,絕對沒有笑她愛金如命的意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別喜歡的東西,並非一定要喜歡些高雅的東西來證明自己品質,喜歡金錢這類俗物也是實在的人。

陸一誠故意打趣道:“今年是馬年,你可以將那對小金馬送給孩子做滿月禮。”

“不行,不能送。”

妻子的反應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樣,只是想,就心痛不已:“那對小金馬可沈可沈了,要是砸你腦袋上,保準能砸出一個大包。”

陸一誠下意識護住腦門,有些後怕問:“為什麽要砸我腦袋?”

“誰讓你打我金子的主意?”

“這不叫打主意,只是建議。”和妻子相處久了,他也學會了狡辯。

“總之就不行。”蘇彤堅決表明態度,又向丈夫撒嬌道:“那是你送我的,我怎麽舍得給別人呢,是不是?”

她整個人已經從貴妃椅上站起,走到丈夫身後,兩手輕輕搭在他肩上,若有若無撫摸著。

為了護住自己的金子,她能屈能伸,不惜采用美人計。

陸一誠意志堅定,輕輕挪開她揉入無骨的雙手,還是堅持認為馬年送小金馬有誠意。

蘇彤受挫,沒想到她難得豁出去一次使美人計,竟然無效。

心更痛了,當然不是因為自己美人計無效,而是心痛自己的金子。

她深吸了口氣,和丈夫講道理:“你說的也確實不錯,但也不一定要我這對小金馬呀,可以再去外頭買一對。”

雖然這麽說,她心裏卻也是清楚。她手裏這對小金馬是特制的,想再買一對一樣的,很難很難。

她只希望丈夫不要拿這來說事。

“外頭買的,都不如這對有誠意。”

蘇彤不管了,抱起自己那早已格外沈,拿著都開始吃力的專門放金飾的木盒,氣呼呼準備回房。

陸一誠不敢玩太過,連忙拉住妻子,道歉哄道:“好啦好啦,我逗你的,怎麽可能拿你視如性命的金子呢。”

說著,想幫忙拿一下她手中已略顯沈重的首飾盒。然後楞住了,看向妻子的手。

紋絲不動。他竟然沒能將它抽動半分。妻子將它抱得死死。

說好的柔弱無力,拿不起一壺水的妻子呢?

蘇彤尷尬笑了笑,臉不紅氣不喘解釋:“人在保護自己重要東西的時候,可以爆發出無窮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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