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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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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臨下班前, 陸一誠終於處理完堆積在桌面上的文件。

看了下時間,拿起辦公室的座機撥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後,陸政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

陸一誠先喊了聲爸, 才問:“你那邊忙完了嗎?”

“怎麽可能忙得完。”陸政笑:“不過可以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發。”

陸一誠嗯了聲, 又說:“我一會去公司食堂,要不要給你帶點吃的?”

“不用了, 一會我去單位食堂隨意湊合吃點。”陸政也正有吃了飯再出發的打算。

“行。”陸一誠掛了電話,收拾整潔桌面,起身出了辦公室。

路過助理位置的時候, 忽然停下腳步,

助理誠惶誠恐,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陸、陸總,有什麽事要交代我去辦嗎?”如果不是還有那麽一點心理素質,她怕是話都說不利索。

陸一誠點了點頭, 面不改色道:“下午我可能會晚點才回公司。”

“好的。”助理記下。

陸一誠還沒離開,目光落在她右手的戒指上。

助理註意到了,緊張到捏緊拳頭。

這戒指是上周末和丈夫逛百貨公司時看到的, 雖然有帶你小貴, 但款式新穎, 她很喜歡, 最終還是咬牙買了。

廠裏也沒說不準戴首飾,陸總盯著她戒指看是什麽意思?

正當助理不解之際,陸一誠開口。

“戒指挺漂亮的,哪裏買的?”

助理一楞,然後立刻告訴他自己是在哪裏買的。

陸一誠聽完, 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後, 無端端受驚一場的助理才長長舒了口氣,忍不住和身後的同事聊起來。

“你覺不覺得陸總再婚後變化有點大?”

若在以前,陸總絕對不可能註意到她戴的首飾,更不可能開口問哪裏買的。她估摸著這是想買來送妻子。畢竟戒指這東西,除了送妻子還能送誰呢。

同事點頭,其實她早這麽覺得,而且還覺得陸總和新婚妻子感情應該不錯。

為什麽會這麽說呢,只因某日她來的比較早,剛坐下就看到同樣也早到的陸總,春光滿面。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這還是向來那個不拘言笑的陸總嗎?

在公司討論領導不好,兩人就算心裏已經掀起萬丈波瀾,也不敢說太多。

-

中午十二點多,兩輛車一前一後到達陸娟家筒子樓樓下。

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陸政和陸一誠。

他們今天中午出現在這裏,是昨晚就說好的,想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好好和陸娟一家人談談江飛燕的事。

陸家的兩個男人在聽到江飛燕和一個農村小夥子在一起後,反應倒沒有陸老夫人那麽大。在他們看來,農村人城裏人都是中國人,只要踏實肯幹就行。

但婚姻是大事,特別是對姑娘家,陸政身為江飛燕的親舅舅,也是關心的。

陸娟那邊,全然不知道大哥和侄子要過來,正罵罵咧咧接著昨天晚上繼續做女兒的思想工作。

江飛燕被嘮叨的煩死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點工資不足以獨立出去生活,她真不想再回這個家。

“煩死了,你能不能別說了,再說我都不想吃飯了。”

“要是還想著嫁給那窮小子,幹脆別吃了。”陸娟氣得一把奪過她的筷子,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吃就不吃。”江飛燕把碗一推,一頓不吃又餓不死。她冷冷盯著母親:“你別張口閉口說人家窮小子,人家又沒吃你家大米。”

陸娟氣笑了,他是沒吃她家大米,但是敢拐她家女兒!

江飛燕繼續道:“人家靠自己雙手幹活吃飯,不丟人。”

“不丟人?”陸娟像聽到什麽天大的小笑話般,一針見血問女兒:“你若真不覺得丟人,敢不敢把杜為民介紹給你的同事朋友們?”

杜為民,江飛燕的農村男朋友。

被說中痛處,江飛燕面色非常難看。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給同事朋友知道,她堂堂一個端著鐵飯碗的人,竟然找了一個從鄉下出來,連份正式工作都沒的對象。

但凡敢,她都不至於還在家裏忍受母親的臉色,早豁出去和杜為民結婚。反正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她就算嫁了他們不喜歡的人又如何,還不是狠不下心不管她。

看到女兒面露痛苦,陸娟有些得意。

“被我說中了吧,你要是不想被人笑話,趕緊跟那小子分了。”

“我不分,為什麽要分?”江飛燕惱羞成怒,“為民他對我好,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他一個做面條的,拿什麽養活你?”陸娟清楚的很,自己女兒從小到大過的是什麽日子。雖然比不上侄子陸一誠,但她敢說,整個筒子樓就沒誰過得比女兒好。她能和杜為民過苦日子?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不是還有你們嗎?”江飛燕說得理所當然。

“……”陸娟被氣到一時說不出話,好半響才咬牙切齒道:“執意要跟父母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卻理所當然依靠父母。江飛燕啊江飛燕,你怎麽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江飛燕脫口而出:“我這不是跟你學的,你都有臉,我為什麽沒?”

陸娟被懟的楞住了。

她當年也是不顧家人反對和江濤一起,這麽些年也卻是依靠著娘家才能不至於過得太苦,女兒確實說的沒錯。

苦澀在心底蔓延,陸娟難受得有些喘不上氣。

悲痛之中,她第忽然想到,母親當年是不是就是這種感受?

這都造的什麽孽啊,陸娟想流淚。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屋內的三人都有些驚訝,不是過年不是過節的,誰會上他們家來?還是這個點。

初始,大家都以為是鄰居什麽的,陸娟不願意去開門,還是江濤去的。

一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陸政和陸一誠,江濤下意識慌了,但好在沒亂了分寸。

“哥,一誠,怎麽突然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聽到這聲哥,陸娟看過去,見到自己親哥出現在門口,也很是詫異,連忙站起身。

看了看淩亂的客廳,陸娟又有些局促,尷尬笑道:“怎麽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好下樓接你們。”

其實她想的是,好收拾一下屋子。因為女兒的事,她沒什麽心情,已經大半個月沒收拾過家了。大哥看到,肯定得說她。

“我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不用接。”陸政看著亂糟糟的客廳,也是下意識皺起眉。對妹妹不用上班卻連家都不收得行為是不滿的。

陸娟連忙把沙發上亂七八糟堆放的東西一把抱起,扔到房間的床上,隨後把門帶上,仿佛這樣就能掩蓋臟亂。

江濤不是沒看到大舅子皺眉,也是羞紅了臉。

好在陸政和陸一誠也不挑剔,湊合著有地方就坐下。

看到桌子上還擺放著飯菜,陸政又說:“你們接著吃,都是一家人,不用見外。”

可誰還吃得下,陸娟只好說:“我們剛吃飽呢。”

剩菜剩飯的,也不可能招呼大哥和侄子吃。她瞪了江濤一眼,示意他趕緊把飯桌收拾好。

縱使知道自己的妹妹脾氣不好,可是親眼看到她在家竟然是這麽對丈夫的,陸政還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平時都是這樣使喚阿濤幹活的?”

陸政板著臉一問,陸娟不敢吭聲了,幫著丈夫一起收拾桌子。

不一會,兩人從廚房出來,陸娟手裏還端著一壺剛泡好的熱茶,殷勤給大哥和侄子倒上。

“大哥,喝口茶。”陸娟暗暗慶幸上午有燒水,不然又多了一樣被大哥說的。

陸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喝出這就是他上次托人從雲南買的普洱,幽幽看了妹妹一眼。他就說家裏的普洱怎麽突然沒了,原來是全給她帶回來了。不過他倒也沒不高興。

陸娟搬了張椅子,離陸政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才客套問:“大哥,你們吃了嗎?”

“吃了。”

“你們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陸娟還是有些忐忑的,昨天她回家可是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大哥和外甥不會是來教訓她的吧?

好在大哥在聽到她這話後,目光看向女兒。

“飛燕的事,我聽媽說了,她老人家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我不能不過問一下。”

“那是的那是的,你是飛燕親舅舅,自然是有權過問的。”陸娟連連點頭,心裏松了口氣。不是來教訓自己的,是來幫著勸女兒的。陸娟暗暗竊喜,大哥說話做事向來讓人畏懼,他要是肯出面,也許女兒會聽。

想到這,陸娟迫不及待把女兒和杜為民的事說了,全程透露著對杜為民的嫌棄,江飛燕都聽不下去了。

“媽,你說話能不能客觀點?人家為民也是靠自己雙手掙錢吃飯,你別說的他扒拉著我才能活下去一樣。”

陸娟呸了聲,根本就把女兒的話當笑話。

“就他掙的那點錢,養活自己都困難,還能養家糊口?”

江飛燕黑臉,還是那套說辭:“他也沒吃你的,你憑什麽看不起人家?”

“我也沒挖他家祖墳呢,他怎麽來招惹我女兒?”

“你強詞奪理。”

陸娟冷笑:“呵,我就強詞奪理。我告訴你,他想娶你,沒門,我不同意。”

說著,看向大哥,等著他開口幫自己。

誰知道陸政卻是反過來批評她:“現在是新社會,不再興父母包辦那一套。”

“……”陸娟萬萬沒想到。

不僅她沒想到,江飛燕也是很意外,她都做好被大舅和表弟嘲諷的心理準備了。

陸政重重嘆了口氣,不想理這個不爭氣的妹妹,看向江飛燕,問她:“你告訴舅舅,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個男的?”

真心喜歡是肯定的,但母親也說的對,對於杜為民的出身,她始終覺得有些羞恥。因為這種羞愧感,她不敢吭聲。

她不吭聲,陸娟卻急著替她回答了。

“什麽喜歡不喜歡,喜歡能當飯吃嗎?大哥,你快勸勸這孩子,讓她趕緊和那鄉下窮小子斷了。”陸娟生怕大哥不幫勸,甚至還給女兒撐腰,那就更無法無天了。

陸政聽到妹妹張口閉口就鄉下窮小子,還一臉鄙視,非常不高興。不喜歡她這樣看不起人。

“陸娟,你怎麽能有這麽危險的思想?你這是搞階級分裂法!”

“大哥!”陸娟不自覺提高音量,倒不是因為他眼裏的批評,而是擔心他今天過來到底是勸她還是勸女兒。

“難道我說錯了?農村人怎麽了?別忘了你吃的米飯還是農村人交的公糧。”

聽到這話,江飛燕有些竊喜。她忘了,表弟的兩個媳婦可都是農村出來的,大舅一家肯定對農村人沒歧視。

陸娟不自覺紅了眼眶,她算是明白了,親哥今天來不是幫著她勸女兒的。

批評完妹妹,陸政再次問外甥女是不是真心喜歡杜為民,然而她依舊不敢吭聲,陸政整個無語住了。

陸娟多少還是了解女兒的,冷笑:“瞧吧,連你自己都覺得杜為民拿不出手。”

這話刺激到了江飛燕,叫嚷起來:“誰拿不出手了?我就是喜歡杜為民,就是喜歡他。”

“死丫頭,你是故意找個農村人來氣我的是吧?”

“農村人怎麽了?農村人就是低人一等。”

江飛燕要的就是這句話,冷笑:“我就知道,你就是看不起兩個表弟媳。”

陸娟當然看不起,但也不敢當著大哥和親外甥的面承認,連忙道:“能一樣嗎?”

聽到姑媽說農村人就是低人一等這種話,陸一誠是非常不高興的。現在想想,蘇彤脾氣還是太好了,被姑媽姑媽這樣不喜也只是指揮自己幹這幹那出出氣。

眼見母女兩人又要吵起來了,陸政腦殼疼:“行了,別吵,吵能解決問題嗎?”

他一人給了一個眼刀子,震懾力還是很強,陸娟和江飛燕都閉了嘴。

江濤看著,心裏非常佩服這個大舅子。同時又暗暗嘆氣,如果他也有這魄力,這幾十年又怎麽會被陸娟壓著。

陸政先是批評陸娟,批評她為今時今日還學舊社會那套,幹涉兒女的婚姻。批評她這些年來在挑女婿方面錯誤的價值觀,如果不是這些錯誤的價值觀,怎麽會將女兒的婚事耽擱至今。

江飛燕完全沒想到大舅會是這個態度,本來垂著的頭慢慢昂起。對於大舅說的這些,她非常認同,自己就是被母親耽擱的。

其實回過頭看,這些年也不是沒給介紹過不錯的對象,但母親總拿來和陸家比,嫌棄這個嫌棄那個,誰也沒看上。她年輕,被母親帶偏了。不然隨便選一個,日子其實也不會太差的。別的不說,至少能有份穩定的工作。

陸娟被批評的很不高興,雖然怕這個大哥,但也不是怕到他說一就不敢二的地步。

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質問兄長:“大哥,你今天是過來是為了勸我同意飛燕的事?好,如果你硬要阻攔我,那就你來做這個主,將來飛燕和那個杜為民過得不幸福,你負責?”

江濤和江飛燕子齊刷刷看向陸政,特別是江飛燕,眼神迫切的藏不住。她希望大舅能給自己做主,這樣她就徹底安心了。

陸政整個無語住了,他今天過來是調節他們母女矛盾的,怎麽變成了要為江飛燕和杜為民幸不幸福負責了?

“你你你……”陸政真覺得沒辦法和這個妹妹交流,真不知道這麽多年妹夫是怎麽和自己這個妹妹溝通的。

他深吸了口氣,盡量說的能讓陸娟明白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做長輩的要尊重孩子的選擇。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飛燕真心喜歡那個杜為民,要和他在一起,你們做父母的要開明些,要尊重孩子。”說到這,陸政看向江飛燕,一定要從她嘴裏聽出個答案:“你確定自己真心喜歡杜為民?不是一時沖動?”

江飛燕冷冷看了母親一樣,肯定告訴舅舅:“是的。”

“你確定要和他在一起?”

江飛燕雖然依然有猶豫,看了母親一眼,最終說出:“確定。”

陸政問完了,不過並沒要結束得意思,而是語重心長告訴外甥女:“舅舅今天就表個態,我尊重你的選擇的。貧窮其實不可怕,我們也不能做那嫌貧愛富之人。何況現在這個社會,只要肯吃苦,日子就一定能過下去。只是有一點你必須明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做重大的決定之前,一定要想清想楚。”

他表示尊重她的選擇,可江飛燕子卻也並沒有覺得高興。因為她理解的重點都在那句,她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這話不就是要和她撇清的意思?江飛燕既心慌又生氣。

“大舅,你意思是,我和杜為民以後怎樣你不管是嗎?”

這話聽得陸政直擰眉,他不理解外甥女為什麽會這樣理解自己的話,是他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更讓陸政沒想到的是,江飛燕忽然紅了眼,淚眼汪汪指責親舅舅:“大舅,你好冷漠。”

冷漠的帽子就這麽冷不丁的扣下來,陸政懵了,一旁全程沒作聲的陸一誠也懵了。

江濤則慌了,斥責女兒:“飛燕,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

“大舅這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嘴上說著尊重我,實際上和媽有什麽區別?”江飛燕一臉委屈,冷笑道:“也不是沒區別,至少說得好聽多了。”

“江飛燕!”江濤生氣到連名帶姓喊。

陸政則是不作聲看著她,眼裏是難掩的失望。

養不教,父母之過。外甥女養成這樣,妹妹和妹夫要負很大的責任。

陸一誠實在是佩服這個表妹的理解能力,忍不住開口幫父親解釋:“我爸他不是這個意思,不管和誰過日子,每個人都是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

然這話依舊被江飛燕曲解,他們要和自己撇清關系。

“表弟,你不用再說了。我還以為你跟舅舅和我爸媽是不同的,原來都一樣。”

江飛燕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到大都羨慕的表弟,再忍不住說起一直以來的委屈。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羨慕你,羨慕你這麽會投胎,能在這麽好的環境下長大。外婆雖然說著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到底你是她的親孫子,我不過是外孫。就拿我們的婚事來說,她對你是什麽態度,對我又是什麽態度。”

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陸一誠,羨慕他住大房子,而她只能住在這巴掌大的筒子樓。羨慕他想要什麽都能有什麽,而她想買件新衣服都要被母親念叨。羨慕他在和睦的環境下長大,而她的父母卻隔三差五吵架。羨慕他兩次婚事都有長輩替他操心,而她卻一天天被耽擱成老姑婆。

陸一誠聽不下去了,替奶奶覺得委屈。他今日才知道,這個表姐和姑媽簡直如出一轍。

他冷冷反問:“奶奶給你介紹的對象還少嗎?你有滿意過的嗎?”

“我……”江飛燕子咬了咬唇,把責任都推給母親:“還不是我媽太挑剔。”

“我挑剔還不是為了你好?”陸娟也毫不猶豫接過這個鍋,轉而哀求親哥:“飛燕從小就比一誠吃多了很多苦,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陸政給徹底氣到了,今天特意過來想跟和他們好好談談,結果怎麽變成了他冷漠,他不管不顧外甥女?

最後,陸政父子是帶著一肚子氣離開的。

一離開筒子樓,陸政就氣呼呼對兒子說:“養出陸娟這麽個不可理喻的女兒,我們陸家真應該給人家江濤道歉。”

陸一誠不好議論長輩不是,但抿唇不語的態度也表明了。

“還有飛燕這孩子,怕是徹底長歪了。”

同輩的表姐,陸一誠還是能說兩句的,直接評價:“蠻橫不講理。”

有江飛燕的對比,陸一誠又愈發覺得蘇彤好。他的阿彤從來不會這樣不講道理!

聽到兒子無端端說到蘇彤那去,還誇讚,陸政笑了。

“你口中的阿彤這麽好,當初聽到長輩想撮合的時候,你是什麽態度來著?”

陸一誠微微紅了臉。

生平第一次,他生出慶幸,慶幸最後還是沒錯過。

因為中午在江家的不愉快,一整個下午陸一誠都覺得這口氣沒順下來。

回到辦公室,他也沒多項就拿起電話播了出去。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蘇彤的聲音,意外他在這個點竟然打電話回家,他才回過神來,自己打電話到底想說什麽?

他只是心裏悶悶的,有種迫切想找人傾訴的沖動。

最後,他胡亂找了個借口:“奶奶今天怎麽樣?”

原來是關心奶奶,蘇彤了然,告訴他:“挺好的,別擔心。”

“那就好。”

潦潦幾句,掛了電話。

蘇彤轉頭笑瞇瞇告訴陸老夫人:“一誠他打電話回來關心你呢。”

陸老夫人聽後,嘴裏說著孫子多此一舉,臉上卻是笑開了花。

在家裏又悠哉度過了一天的蘇彤根本不知道公公和丈夫的這一遭經歷,這一整天,她都沈浸在收到陸老夫人和陸母禮物的快樂中。

陸一誠郁悶了一下午,回來看到妻子如此明媚的笑臉,抑結頓時散去不少。

他忽然想到以前在雜志上看過的一句話,妻子的情緒穩定,對這個家影響很大。

蘇彤不知道他想那麽深奧去了,笑瞇瞇說:“今天回來的格外早耶。”

其實她的意思是,今天怎麽比平時早回那麽多,但換了個說法,聽的人感受就不一樣,仿佛感受到了在家等著自己回來的妻子的殷切期盼。

陸老夫人不知道今天孫子也去了女兒家,看到他回來後,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有些著急兒子幾點才到家。

陸一誠很自然走到蘇彤旁邊坐下。

無聊的大人們有一句沒一句圍繞著正在玩玩具的陸敏聊天。

蘇彤擡手撥劉海,無意間露出了掛在手腕的金鐲子。

陸一誠恰好捕捉到,蘇彤幹脆大方拉起衣袖讓他欣賞,並問:“好看嗎?奶奶送我的。”

陸一誠點頭:“好看。”

她的手纖細白皙,戴首飾確實很好看。

忽然,他心一動。

“這周末帶你去百貨公司逛逛,看有什麽想買的。”

這話太突然,不過蘇彤接受能力強,這些美好的突然她承受得起。

“好哦。”蘇彤開心應下。

說起來,她確實好久沒逛街了。想想自己已經非常充盈的小金庫,她很期待周末的到來。

她又想起,婆婆送她的那間商鋪好像就在百貨公司附近,逛完街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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