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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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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2018年5月21日

畢業倒計時,不到二十天了。

各種飯局,各種聚會,腦袋要炸了呀。

——尤夏的日記

28.

喬新過來與尤夏一起睡,兩人談心了一晚上。

喬新趴在床上晃著腿,手裏繞著尤夏的頭發,“最近你和阿朋走的有點近啊。”

“是吧。”

“你不會有感覺了吧?”

“沒有吧。”

“阿朋那個人,談談戀愛還行,結婚感覺不靠譜啊。”

“嗯。”尤夏忽然拍了她一下,“扯哪去了。”

“我是怕你動心了。”喬新嘆了口氣,“像他這種長得又帥還比較有性格的,給我我都喜歡。”

“你喜歡?”

“我只是舉個例子,你這感情小白遇到人家情場高手,以後真好了還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尤夏不說話了。

“而且吧,這都快畢業了,你們兩家隔了半個中國呢,根本不可能的事。我看他天天撩你,你可別掉坑裏了,他這人吧一看就是浪子的那種,不會太認真的。”

“反正早晚得分開,還是別走太近了。”

“我知道。”

“哎,要畢業了。”喬新突然抱住她,“好舍不得你呀,你要經常回來找我玩。”

“好呢。”

...

29.

荊朋:幹嘛呢?

尤夏回:剛看完書,喝了杯,打了局游戲。

荊朋:帶我嗎?

尤夏:不帶。

荊朋:好吧,那我去找別的小姑娘帶了。

尤夏:好的。

荊朋:聊不下去了。

尤夏:那你睡覺吧。

荊朋:不睡,來陪我打一局。

尤夏:不想動,打累了。

荊朋:你躺著就好,我來動。

尤夏:……

荊朋:別磨嘰,上線。

尤夏:行吧。

打了兩局都是第一名,退出游戲後,尤夏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三點鐘,荊朋給她發了一個視頻,是電腦版的絕地求生剪輯視頻,全是一槍爆頭的畫面。

尤夏沒什麽興趣,看了幾秒鐘就退了出來,問他:你怎麽還不睡。

荊朋:打游戲。

尤夏:那麽晚了。

荊朋:睡不著。

尤夏正打著字,看他又發:不然你來陪我,手把手教你打游戲。

尤夏:我在學校。

荊朋:那明天吧。

尤夏:不去。

荊朋:那我去找你。

荊朋:行了快睡覺,拜拜。

尤夏:拜拜。

...

29.

尤夏回家了,辦理些私事,順便帶些行李回去,論文最後定稿,過幾天答辯,答辯完不久是畢業展覽,展覽後,便是分道揚鑣了。

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三點多鐘,荊朋發來消息。

他問:你回來沒?

尤夏:回來了。

荊朋:打游戲嗎?

尤夏:明天要交論文了,你改完沒?

荊朋:沒啊。

尤夏:那你不改?要答辯了。

荊朋:再說吧。

尤夏正打著字,聽到門外有敲門聲,“李尤夏。”

她跳下床去開門,就見荊朋穿著白襯衫和一條灰色大褲衩,笑瞇瞇的站在門口。

“有事嗎?”

“找你玩。”說著他就要往屋裏鉆,尤夏把人抵出去,“幹嘛?”

“不給我進呀。”他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你進來幹嘛?”

“我看看。”

“沒什麽好看的。”

“怎麽著?藏男人了啊?”

“對啊。”

荊朋突然彎腰,從她胳膊下鉆了過去,竄進屋裏,往沙發上一躺,“藏了我。”

“……”

“坐會,反正你一個人也無聊。”

他賤嗖嗖的朝尤夏笑,“同學一場的,我又不怎麽著你,是吧。”

“……”尤夏關上門,無奈的進屋來,“得了,你就躺著吧。”她坐到桌子前,把畫稿收了收,荊朋湊過來看,“藏什麽呢?小黃圖?”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我才不看小黃圖。”他抱臂打量著尤夏,“你比小黃圖好看多了。”

“你別說話了。”

荊朋笑笑,倚著書桌拿起盆栽把玩,“打游戲不?”

“不打。”

“那幹點別的?”他手挑動著花葉,側臉看她。

“我沒空和你玩。”

“你要幹嘛?”

尤夏沒有回答他,收拾完書桌站了起來,荊朋擋在她的面前,近的聞得到他身上的煙草味,真好聞。

尤夏往後退一步,“讓下。”

“哦。”荊朋乖乖站到一旁,放下盆栽,回去沙發上躺著,剛坐下,尤夏把他擰了起來,“你回去吧,我要洗澡睡覺了。”

“那麽早。”

“不早了。”

“一起啊。”他痞痞的壞笑,眉梢輕挑,“我也沒洗呢。”

“滾蛋。”尤夏擡起腿就要踹他,荊朋閃躲開,“悍婦。”

尤夏拿個抱枕就朝他扔過去,正中他胸膛,他抱住抱枕,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心疼。”

“疼死你。”

荊朋蹬了鞋,背朝著她躺著,“疼的走不動,歇會。”

“……”尤夏心軟了,“睡吧。”

荊朋回頭看她,尤夏已經坐到書桌前,他笑了笑,繼續睡了。

...

30.

荊朋的論文被趙老頭當作不過關的典型當眾評講,並讓他從頭到尾改一遍,教室裏,同學們打牌的打牌,打游戲的打游戲,荊朋對著個筆記本發呆了一下午,實在無從下手。

傍晚,尤夏來教室取東西,見荊朋一臉頹廢的坐著,“發什麽楞呢?”

“惆悵呢。”

“論文?”

“嗯。”荊朋突然站了起來,握住尤夏的肩膀把人往下按。

“你幹嘛?”尤夏要起來,又被他按了回去。

“大哥,幫幫忙,知道你文筆好,幫我改改。”

尤夏沒有拒絕,“你直接說就好了。”

“好人一生平安。”

“……”尤夏看了一遍他的論文,焦頭爛額的扶著腦袋思考。

“怎麽了?”

“你這個寫的,難怪老師這麽說你了。”

“我忙,就隨便寫寫了。”

“語句都不通順,標點符號還用錯一大堆。”

“那你改啊。”荊朋說著就給她垂垂肩膀,“改吧,大哥。”

“我就稍微幫你理一理,細節你自己再看。”

“好好好。”

“別捶了。”她扭了扭肩,“沒輕沒重的,疼死了。”

荊朋松了手,默默的站她後頭不動了,尤夏剛改了兩小段就覺得自己快吐了,她指著一句話問:“這句是不是多餘了?”

“哪?”

“這裏。”

荊朋彎下腰,臉湊近屏幕認真看,“不知道啊,你看著辦吧。”

他的耳朵蹭到她的耳邊,癢癢的,尤夏往旁邊躲了一下,荊朋註意到她的閃躲,擡起身離她遠些,目光劃過俯視著她的後頸,定住了。

“你看這樣改行不行?”

她的皮膚好白,是那種格外細膩的,輕透的白。

“嗯?”

好想咬一口。

“荊朋?”

“嗯?”他緩過神,移開目光。

“你耳聾了吧。”

“你剛才說什麽了?”

“這樣改行不行?”

他又微微彎腰,看向屏幕,“行吧。”

“那就這樣吧,有點餓了,我要回去了,你把論文發給我,我晚上回去給你改。”

“好。”

尤夏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他說:“我請你吃飯。”

“不用。”

“用的。”

“不用。”

“用。”

“……”

“都快畢業了,和我吃頓飯吧。”他見尤夏猶豫,對教室裏剩下的三人喊了一聲,“吃飯去,我請客。”

...

夏天吃飯,當然少不了酒,尤夏飯菜沒吃多少,酒倒是灌了不少,尤夏和另外兩個女孩子不熟,她們大大咧咧的,黃腔不斷,說的話比男生還開放,尤夏插不上話,也不想聊這種話題,要麽是低頭看手機,要麽是笑笑回應,從始至終只管悶頭喝酒,沒說過幾句話。

結束後,那三人回宿舍,荊朋和尤夏同路回了公寓。

天黑了,兩人並排走在路燈下,暖風平靜的吹過。

突然,

“李尤夏。”

“嗯。”

無聲了。

“怎麽了?”

“沒怎麽,就叫你一聲。”

“噢。”

樹下的小情侶擁抱著講著情話,兩人從他們身旁路過路過,荊朋又叫了聲,“李尤夏。”

這次她沒有答應。

“李尤夏。”

“尤夏。”

“尤夏。”

“你煩不煩?”她斜睨他一眼。

荊朋直視著眼前的路,“李尤夏,你對我就沒什麽想法?”

“沒有。”

“我的意思是最近咱們倆,沒摩擦出什麽火花來?”

“沒。”

荊朋笑著嘆了口氣,撞了下她的胳膊,“李尤夏,你是真的油鹽不進。”

“我愛吃辣。”

“服氣。”

...

漫長的路,短暫的走完。

荊朋送尤夏到家門口,她打開門,回頭,“你回去吧。”

“嗯。”

他沒有動彈,尤夏與他對視兩秒,移開目光,關上門。

“等一下。”

她立馬拉開門,“怎麽了?”

荊朋微張著嘴唇,像是要說些什麽,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沒什麽。”

尤夏提了口氣,“那我進去了。”

“嗯。”

砰——

荊朋看著冰冷的門,突然忍不住問了一句,“李尤夏,假如,

假如現在大一或者大二,我追你你會答應嗎?”

尤夏背靠著門,心臟突然劇烈的顫動一下。

一片沈默。

“尤夏?”

“嗯。”

“假如”

話沒說完,

“不會。”

荊朋閉上嘴,眸光下落,“為什麽?”

“我喜歡一個人,自由。”

荊朋突然笑了聲,“跟你開個玩笑,別放心裏,走了,一會一起打游戲。”

“好。”

他在她門口站了會,從口袋掏出煙,背靠著墻蹲在地上抽,樓道的綠燈壞了,周遭一片漆黑,看不見縷縷青煙,看不見他的臉龐,只有煙火星兒忽明忽暗。

良久,

吱——

門突然開了。

一束光橫了出來,刀子一般落在地上,荊朋擡起頭,仰視著眼前的人,也許是被煙熏的,他的嗓音格外的嘶啞,“尤夏。”

尤夏平淡的俯視著他,心裏卻翻江倒海的,佯作無事地問:“你蹲在這幹什麽?”

“累了,歇會。”

一時的沈默。

“我剛剛切了水果,你.....要吃點嗎?”

荊朋站了起來,腿有些發麻,背挺直了,“你吃吧,我回去了。”

尤夏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莫名一陣酸楚,她拖著腳往前挪了兩步。

想要追過去,可是然後呢?

追過去,然後呢。

他走了。

尤夏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沒有然後。

...

作者有話要說:

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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