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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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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岸邊的高臺上坐著一群畫畫的學生,他們身後有一艘被高高架起的白色輪船,上頭印著“飛虎”二字,大家嘻嘻鬧鬧,畫畫聊聊,不覺又過了半天。

中午往酒店走,途中遇到荊朋和文瑞,他們蹲在一個紅色的大盆前不知道看什麽,尤夏和喬新路過時瞄一眼,原來是一只大龜。

喬新驚奇的也蹲了過去,“哇塞,好大的烏龜。”

文瑞糾正,“是海龜。”

“看著差不多嘛。”

“差多了。”

“你那麽較真幹嘛?”

文瑞憨憨的笑了笑,“逗你玩呢。”

“切。”

漁夫長得又瘦又矮,盤坐在一張蛇皮口袋上,朝著幾個年輕人笑,“海龜,海龜。”

“阿朋你幹嘛呢?”

荊朋手裏拿著一根煙,正想方設法的想往龜的嘴裏塞,他頭也沒擡,回答了一句,“逗龜。”

喬新看著一動不動的龜,笑道:“這龜心裏肯定在想,這個傻子,別碰我。”

文瑞:“對頭。”

尤夏勸荊朋一句,“你小心點,別被它咬了,咬一口你就廢了。”

荊朋擡起頭看了一眼尤夏,又低下頭,“怕什麽。”

“真咬到了你可別後悔。”

“悔什麽?到時候你養我。”

文瑞跟著起哄,“呦呦呦,三句話不說就撩上。”

荊朋笑一聲,繼續逗龜。

尤夏沒把這話放心上,也蹲下來看看海龜,她耷拉著腦袋觀察海龜的臉,沒忍住笑了笑,“好醜。”

荊朋睨她一眼,“買來送你?”

“送我幹嘛?”

“煲湯喝。”

漁民笑著說:“賣給你,都是學生,給你們便宜點。”

“多少錢?”

漁民剛要說話,尤夏打斷他的話,“我們不買。”

“買。”

尤夏拉了荊朋一下,“買什麽買。”

“怎麽了?”

“別買。”

“為什麽?”

“沒為什麽。”

“那為什麽?”

“太醜了。”

文瑞笑了笑,站了起來,重覆她的話,“太醜了。”

喬新也說,“買來沒用,快走吧,趕不上午飯了。”

“急什麽?我就要買。”荊大爺堅持著。

尤夏直接拽著他的衣服把人拎了起來,“走!”

“莽婦。”他被她牽著衣服倒著走,“臭婆娘。”

走遠了,尤夏才說,“海龜不是保護動物嗎?他怎麽拿來賣,而且看那只龜長的那樣,也不像海龜。”

文瑞問,“是麽?你還會認這個?”

“不認識。”

“那你說的跟真的似的。”

“總之不要買了,看看就好。”

荊朋突然笑了。

尤夏問他:“笑什麽?”

荊朋說:“沒什麽。”

尤夏問:“那你笑什麽?”

荊朋說:“你就是嫌太醜了。”

尤夏“嗯。”了聲。

荊朋又問:“我不醜,我你要不要?”

尤夏說:“不要。”

荊朋說:“給點面子,配合一下。”

文瑞罵他,“你還要面子?”

荊朋擡腳就要踹,“怎麽說話呢。”

文瑞躲了過去,“本來就是,哪天要過臉了?”

“你過來,給你看看老子有臉不?”

“溜了溜了。”文瑞小跑著走開了。

尤夏聽他們兩你一句我一句的,無奈的笑了笑。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鬥嘴。



下午,幾個人在漁村裏頭畫房子,一條小黃狗在他們周圍轉悠了許久,尤夏去小超市買了兩根火腿腸餵給它吃,這狗生猛的很,一根火腿經不住它兩口,好像嚼都沒有嚼,直接就吞了下去。

尤夏正剝了第二根,一只五顏六色細細長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從她腿邊拿走火腿,尤夏目光跟隨著那只手,轉移到荊朋的臉上。

他搖了搖火腿,理直氣壯的,“我餓了。”

“你餓了自己去買啊。”

“不去。”

“真好意思,跟狗搶吃的。”

“……”

文瑞看荊朋無話可說的樣子,心裏賊爽,憋著笑,臉都悶紅了。

尤夏揉了揉狗的腦袋,“去,狗子,咬他。”

小黃狗盯著荊朋手裏的火腿腸,伸著長長的舌頭,搖著尾巴就過去了,荊朋看了看它,拿刀子割開火腿,直接扔給了狗,“還你還你。”

文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荊朋看著他,有些不爽,“你笑什麽呢?”

“哈哈哈哈哈。”

荊朋更不爽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看著笑的臉都變形的文瑞,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人踹翻了。

文瑞倒在後頭一時爬不起來,拿著畫筆就朝他砸過去。

“你個狗.日的。”



14.

晚上班裏活動聚餐,燒烤炒菜海鮮啤酒飲料擺滿了長長的兩大桌子,臺上班長拿著話筒,正在深情款款的唱著情歌,雖然音色不怎樣,但是情感卻挺到位。他連唱三首才下去,接著又有幾個同學上臺唱歌,有些唱的像鴨叫,有些唱的確實好聽。

尤夏不愛唱歌,就連喬新都沒聽過她的歌聲,而喬新喜歡唱歌,卻五音不全,一開嗓子嚇到一大片,還記得大一合唱比賽時候,她唱的格外激動大聲,帶著身邊的人都跑調了,這事被當成笑料,被同學們記了好多年。

荊朋和尤夏之間隔了一個王曼,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好,從頭到尾低頭吃東西,也不唱歌,也不說話,吃著吃著人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臺上的文瑞剛開完嗓,拿著話筒對著荊朋喊,“阿朋,上來唱一個。”

他邊倒著酒邊說,“不去。”

“別他媽矯情,快點上來。”

“不去。”

“你他媽的哪來那麽大架子,還要老子下去請你?”

別的同學也跟著起哄,“阿朋,快來唱一首啊,都說你唱歌好聽,這麽多年了還沒聽過。”

荊朋依舊不理不睬。

“阿朋,去唱一首。”

“上臺上臺。”

“快去啊,急死人了。”

“阿朋。”

文瑞對著話筒大喊,“快點上來,磨嘰什麽呢?”

荊朋討厭別人催促,一下子火就被點燃了,“說了不唱就不唱,誰愛唱誰唱去,吵得他媽的老子頭要炸了。”

人聲嘈雜,不知道多少人聽清他說的話,文瑞氣的要冒煙了,又拿他沒辦法,話筒指了指他,“你就坐那喝死吧。”

於是,文瑞去點歌,自己唱了起來,聲音渾厚滄桑,聽著還挺是那麽一回事的。

“石榴子開花嗎葉葉子黃呀

姨娘嗎教子女賢良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姨娘嗎教子女賢良

一學那賢良的王二姐呀

二學那開磨房的李三娘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

有幾個男生跟著他後頭哼唱,氣氛一下子被點燃了。

荊朋趴在桌上一個人喝酒,看上去心裏有事的樣子。

尤夏朝荊朋看了一眼,“嘿。”

他轉頭看她,尤夏給他扔了一瓶酒去,荊朋單手接住了。

“你不高興?”

“沒啊。”他笑笑,“高興著呢。”

“那你發什麽脾氣?”

“發脾氣了?”

尤夏不說話了。

他拿著酒瓶子坐到尤夏旁邊,“怎麽,你也想聽我唱?”

“不想。”

“我唱歌賊雞兒好聽。”

“那你剛剛不上。”

“幹嘛唱給他們聽。”荊朋對著瓶子喝了口酒,“我想唱給誰聽就唱給誰聽。”

他點上根煙,瞇著眼瞧著她,一臉痞痞的模樣,“要老子給你唱一首不?”

尤夏睨他一眼,“老子不想聽。”

荊朋笑著噴出一口煙,看著煙霧後的冷淡的女孩子,“姑娘家家的,什麽老子不老子的。”

“你能說?我為什麽不能?”

“老子是爺們,你是麽?”見尤夏不說話,他的臉往前伸了伸,靠近她些,“帶把的,你有麽?”

尤夏按著他的腦門把人推開,“喝上頭了?”

“沒。”他拖長了個調,帶了點輕微的嘶啞感,聽著懶洋洋的。

“那就是皮癢了,欠打。”

“還想打我臉?”

“……”

荊朋笑瞇瞇的,長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癱在椅子裏,慢悠悠的說了句,“這點酒,牙縫都不夠塞。”

臺上的文瑞還在嘶吼著,

“二學那開磨房的李三娘

王二姐月光下站街旁呀

李三娘開的是個紅磨房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

荊朋一邊抽著煙,一邊瞇眼瞧著尤夏,“酒神,講實話,論喝酒,你連我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噢。”

荊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移開了目光。

尤夏突然扭頭看他,“餵。”

“嗯?”

“拼酒?”

“我兩?”

“嗯。”

“不和你喝。”

“怕了?”

“笑話,堂堂一大老爺們,不欺負女人。”荊朋掐滅了煙,“聽好了啊。”

荊朋站起身,朝臺上走去,路上有凳子擋路,他懶得動手,一腳踢翻了凳子,手裏提著啤酒瓶,猝不及防將文瑞手裏的話筒搶了過來。

文瑞看著他楞了兩秒,“讓你來不來,你倒是別來啊。”

“閉嘴。”荊朋回頭,瞧了眼身後大屏幕上的字幕,接著唱了起來,

“你是世上的奇女子呀

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纓

我要給你那新鮮的花兒

你讓我聞到了刺骨的香味兒

……”

尤夏朝臺上看了一眼,正好碰上他的目光,她平淡的註視著他,突然就見荊朋朝自己揚了下眉毛,眼尾一合,好混蛋的一個媚眼。

尤夏打了個寒顫,回過頭,不去看他了。

“你是世上的奇女子呀

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纓

我要給你那新鮮的花兒

你讓我聞到了刺骨的香味兒

石榴子開花嗎葉葉子黃呀

姨娘嗎教子女賢良

哎嗨咿呀咿得兒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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