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戀人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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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戀人在想什麽？
94
有那麽一瞬間，歐格斯特有些慌張，以為五條悟看穿了那只黑貓的真身，因為歐格斯特同時明白，自己的戀人應該並不會讚同他做這樣的事。
一來，以五條悟的驕傲，他不會允許他自己去後悔某件事。做了就是做了，五條悟坦然接受這件事的一切後果。
當初，歐格斯特與五條悟時隔二十二年在咖啡廳裏的重逢的那一天，五條悟曾經刁難般地向歐格斯特許下了一個“願望”，想要時光倒流，而那或許已經是五條悟最真情流露的“後悔”與“惋惜”了。
但歐格斯特明白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二來，按照五條悟也就是這個世界大多數咒術師的觀念，人死後最好就是塵歸塵土歸土，靈魂安分去轉生，凡是試圖強留的，大多會變成詛咒，這是非常不好的。
比如說在兩人談天時，五條悟就曾經偶然向歐格斯特提過學生乙骨憂太，以及因他強烈地想要留下已死的青梅竹馬裏香的執念而使對方變成特級過咒怨靈，並因此造成數名學生死亡的事。
最初，在發現乙骨憂太和特級過咒怨靈裏香時，咒術界高層便無比震怒，意圖處死乙骨憂太，祓除裏香，後來還是五條悟保下了他，並幫助他解除了他對裏香的詛咒。
當時，聽到這件事的歐格斯特玩笑問道，那如果他也死了，五條悟會不會也想要留下他。
五條悟的回答毫不猶豫: “不要小孩子就算了，我可是最強的咒術師欸，我才不會詛咒別人。”
雖然那只是一次玩笑的談話，但從這一段談話歐格斯特就能看出，五條悟其實是個心中界限與原則非常明確的人。
哪怕歐格斯特在社交軟件上看五條悟刷屏時，常常看到有人留言痛哭流涕地說五條悟多麽不靠譜，做事亂七八糟，但歐格斯特從不這樣想。
歐格斯特認為，自己戀人的原則只是與大多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原則不太一樣，且更為明確而已，而他從來沒有越過他為自己畫下的那條線:在線內，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和底線與原則，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在線外，無論別人是怎樣想怎樣做的，他絕不會去做。
所以歐格斯特很明白，自己把已死的夏油傑的靈魂召來後又塞進黑貓身體裏的這個做法，其實相當於在五條悟的底線上蹦迪，就連歐格斯特都拿捏不準五條悟會對他這樣的做法作出什麽樣的反應。
是會生氣嗎還是會對他失望
是將理智從熱戀的迷霧中掙紮出來，看清歐格斯特的本質果然還是肆意妄為，連生死都隨意踐踏的妖魔，從而認為二者是相似但絕不相同的兩路人，就此分道揚鑣
還是……
歐格斯特腦袋裏想的全是壞的方向，甚至一度荒謬想著，是不是就因為這件事的暴露與最後的可怕結果，他才會無法接受，憤而逆轉時間，試圖讓一切都從頭開始——雖然歐格斯特現在已經失去了欺騙時間的能力，並且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麽才逆轉了時間二十三年……但總之!
總之——難道這就是自己選擇逆轉時間的理由嗎
但很快的，歐格斯特的腦袋裏就沒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因為他身前的大貓咪在他茫然的註視下，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突然開始發紅，然後目光閃爍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惱羞成怒般地撞進了歐格斯特的懷裏，像是執意要撒嬌的超大只貓貓，一口氣把歐格斯特撞進房間，撞倒在書房的沙發上，並眼疾手快地關上門，把那只暈頭轉向的黑貓關在門外。
95
啊……啊!
歐格斯特一驚，向書房門伸出手: “等等——”
等會兒，那可不是貓而是人啊!
就這樣把他放在外頭，萬一跑了怎麽辦!
但沒等歐格斯特的目光飄到書房門，他就被趴在他身上的超大只貓貓捧著臉，強硬地轉了回來。
“歐格斯特，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我真的要生氣了哦!”
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茫然的臉，聽到自己的心臟因莫名的緊張和羞恥而在胸膛內砰砰亂跳，血液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往臉上湧。
五條悟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清楚自己在胡鬧，也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清楚自己在……害羞。
嗚哇啊啊啊真是見鬼了，他竟然在害羞
可是!他就是不想要歐格斯特養貓嘛!
雖然五條悟一直知道歐格斯特喜歡貓，也一直知道歐格斯特把他當作大貓咪，但五條悟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感到困擾或是冒犯，反而想:挺好的啊，這就是天上天下最帥氣可愛的我應得的，耶!
但當歐格斯特好像真的開始準備養貓時，一種莫名的警鈴在五條悟腦中狂響，令他從一片暖洋洋的安逸與愛意中一個小貓打挺，震驚四顧:
什麽貓
這不是我的地盤嗎怎麽會有另一只貓!
五條悟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這間公寓不再只有他這只假貓而是有一只真貓，而歐格斯特的目光也將不可避免地被分給那只貓咪，那雙金燦燦的眼睛也將不只會在看到他時微笑起來，甚至他還很有可能因為這只貓受到冷落，就感到自己無法忍受。
當然，五條悟也明白這個可能性很小，五條悟堅信自己才是最可愛的——但只是“有這個可能性”也不行!
不準!
絕對不可以!!
一種覆雜如同噬人火焰一樣兇惡，同時還令他莫名憤怒委屈，完全辨認不出又完全不講道理的情緒，在這一刻從他的心底熊熊燃起。
不想要歐格斯特看向自己以外的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喜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偏愛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的時間被分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貓也不行!
五條悟知道自己這樣很沒道理，也知道這樣對歐格斯特很不公平，可是，但是，總之——
“不準養貓!”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聲音不知不覺弱了下去，帶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嬌和委屈。他心機地在歐格斯特脖頸蹭了蹭，小聲說， “我不喜歡貓。”
可以是狗，可以是鳥，或者倉鼠，蛇，蜥蜴，螞蟻都行，但不能是歐格斯特最喜歡的貓。
歐格斯特“最喜歡的”，有他就行了，不需要別的。
因為他“最喜歡的”，明明也只有歐格斯特啊!
歐格斯特察覺到了身上這只超大型貓咪的異樣，把那張難得會浮出尷尬羞恥表情的臉挖出來，捧著左瞧右瞧。
“……悟”歐格斯特有些不確定， “你……怎麽了”
五條悟的目光開始游離，耳尖越發紅了。
就連五條悟也很明白，自己在心裏轉過的那些想法實在是很沒道理的，而且非常有損他高大英武天下第一帥氣可愛的形象，甚至說出來很可能還會讓人震驚說“什麽你竟然還會想這種事”，之類的。
而也正因為這樣，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偶像包袱”，從來都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的他，在歐格斯特面前，有時候竟然也變得難以啟齒起來。
——不想讓歐格斯特知道一直很靠譜的自己還有這麽不靠譜的時候，不想讓歐格斯特發現一直很可愛的自己還有這麽不可愛的時候。
他的樣子既然在歐格斯特心裏一直都是完美無缺的，那歐格斯特就應該一直這樣看他，不要有任何改變才對!
於是五條悟目光閃爍著，言不由衷地嘟噥道: “沒有什麽……就是，就是不喜歡貓而已!”
歐格斯特看著這樣反常的五條悟，慢慢的，好像明白了什麽，臉上茫然的表情也被柔和的笑意取代。
歐格斯特輕聲說: “這不是學得很好嗎”
五條悟茫然: “什麽”
歐格斯特含笑，轉移了話題: “悟，你知道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瞇了瞇眼，心裏又生出了那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莫名怒氣。
歐格斯特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繼續說道: “那時候的我在想，這個人真的好像一只貓咪啊。他自信的樣子也好，生氣的樣子也好，甚至是壞心眼的樣子也好，都實在太可愛了。我好喜歡這樣的貓貓，想要。”
五條悟原本抱著歐格斯特的腰的手開始上移，威脅地掐著歐格斯特的臉。
歐格斯特終於沒忍住笑，道: “悟，我很喜歡貓咪，它們休息的樣子也好，頑皮的樣子也好，搗亂的樣子也好，哪怕是惹我生氣時候的樣子也好，我都很喜歡……但其實，我也並不討厭狗。”
歐格斯特是從謊言中誕生的不存在的妖魔，說謊是他的天性，哪怕是對著他的兄長，他也從來不說實話——這也是真·狗派的[命運]總是很煩他這個假·貓派的原因。
但在五條悟面前，歐格斯特卻從容地剖開自己，將那顆藏在無數謊言之下的真心給他看清。
“我其實也喜歡狗，悟。它們的忠誠也好，兇惡也好，貪吃也好，甚至是偷懶耍滑時的狡猾眼神也好，我也覺得很可愛，所以，悟，你明白嗎我喜歡貓，不是因為我一開始就喜歡貓，就像我愛你，不是因為你像貓，而是因為你是你。”
這一刻，五條悟驀地一驚，張口結舌，心臟又開始了砰砰亂跳，而那原本的委屈怒氣和心煩意亂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地驚雷般的震驚，和震驚過後無法遏制地生出的喜悅。
真的假的歐格斯特剛剛說什麽
不是“喜歡”，而是“愛”嗎
糟了，糟糕了啊!大家不是只隨便談個戀愛嗎怎麽就說到“愛”呢
突然說這種話，就算是他也會感到害羞的啊!
但是——
又像是早有預料。
五條悟沒有說話，但歐格斯特看到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又亮了起來，露出了一種貓咪般的得意洋洋，但很快又被一種貓咪般的矜持壓下。
歐格斯特含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五條悟的眼角，對方微微閉上眼，長而柔軟的睫毛在他指間輕顫。
“悟，我喜歡你。是因為喜歡你，我才開始偏愛貓。”
歐格斯特手指下滑，又一次按在五條悟的後頸，用這個有些強硬的姿勢令五條悟向他靠近，而五條悟也像第一次時那樣，順從而親昵，甚至是理所當然地靠近了他。
這就是五條悟愛他的細節。
五條悟曾經警告般地告訴歐格斯特，說自己不懂得愛人，但從歐格斯特的角度來看，無論是戀人間的妒忌與愛意，還是給予與索取，他其實一直學得很好。
他或許自己都不明白那些，但歐格斯特卻看到了每一個細節。
而這也是歐格斯特無法不去愛他的理由。
“所以，悟，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可以不用想那些。”歐格斯特笑著，柔和又肯定道， “因為你才是我心中最可愛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你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所有意義。”
五條悟有些發怔地看著歐格斯特，看著那雙金燦燦的眼中浮出的自己的倒影，那顆原本不受控制地忐忑與慌亂的心，又一次被安撫下來。
朦朧中，五條悟好像明白了些什麽，比如說這只妖魔為什麽對自己而言這樣特殊，又比如說剛剛在自己心底翻湧的情緒究竟名為什麽。
他臉上不由開始發燙，那原本只在他耳尖徘徊的顏色一點點攀上了臉頰。但他卻坦然笑了起來，狡猾又開心道: “哼，我早就知道了。”
他神色飛揚，是明知道自己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與得意洋洋。
“我早就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
五條悟:大家只是隨便談個戀愛，以後肯定也會分手的啦，所以大家平靜一點瀟灑一點比較好
還是五條悟:不行!不準看別的貓貓，不準不準不準(氣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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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麽一瞬間，歐格斯特有些慌張，以為五條悟看穿了那只黑貓的真身，因為歐格斯特同時明白，自己的戀人應該並不會讚同他做這樣的事。
一來，以五條悟的驕傲，他不會允許他自己去後悔某件事。做了就是做了，五條悟坦然接受這件事的一切後果。
當初，歐格斯特與五條悟時隔二十二年在咖啡廳裏的重逢的那一天，五條悟曾經刁難般地向歐格斯特許下了一個“願望”，想要時光倒流，而那或許已經是五條悟最真情流露的“後悔”與“惋惜”了。
但歐格斯特明白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二來，按照五條悟也就是這個世界大多數咒術師的觀念，人死後最好就是塵歸塵土歸土，靈魂安分去轉生，凡是試圖強留的，大多會變成詛咒，這是非常不好的。
比如說在兩人談天時，五條悟就曾經偶然向歐格斯特提過學生乙骨憂太，以及因他強烈地想要留下已死的青梅竹馬裏香的執念而使對方變成特級過咒怨靈，並因此造成數名學生死亡的事。
最初，在發現乙骨憂太和特級過咒怨靈裏香時，咒術界高層便無比震怒，意圖處死乙骨憂太，祓除裏香，後來還是五條悟保下了他，並幫助他解除了他對裏香的詛咒。
當時，聽到這件事的歐格斯特玩笑問道，那如果他也死了，五條悟會不會也想要留下他。
五條悟的回答毫不猶豫: “不要小孩子就算了，我可是最強的咒術師欸，我才不會詛咒別人。”
雖然那只是一次玩笑的談話，但從這一段談話歐格斯特就能看出，五條悟其實是個心中界限與原則非常明確的人。
哪怕歐格斯特在社交軟件上看五條悟刷屏時，常常看到有人留言痛哭流涕地說五條悟多麽不靠譜，做事亂七八糟，但歐格斯特從不這樣想。
歐格斯特認為，自己戀人的原則只是與大多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原則不太一樣，且更為明確而已，而他從來沒有越過他為自己畫下的那條線:在線內，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和底線與原則，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在線外，無論別人是怎樣想怎樣做的，他絕不會去做。
所以歐格斯特很明白，自己把已死的夏油傑的靈魂召來後又塞進黑貓身體裏的這個做法，其實相當於在五條悟的底線上蹦迪，就連歐格斯特都拿捏不準五條悟會對他這樣的做法作出什麽樣的反應。
是會生氣嗎還是會對他失望
是將理智從熱戀的迷霧中掙紮出來，看清歐格斯特的本質果然還是肆意妄為，連生死都隨意踐踏的妖魔，從而認為二者是相似但絕不相同的兩路人，就此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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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格斯特腦袋裏想的全是壞的方向，甚至一度荒謬想著，是不是就因為這件事的暴露與最後的可怕結果，他才會無法接受，憤而逆轉時間，試圖讓一切都從頭開始——雖然歐格斯特現在已經失去了欺騙時間的能力，並且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麽才逆轉了時間二十三年……但總之!
總之——難道這就是自己選擇逆轉時間的理由嗎
但很快的，歐格斯特的腦袋裏就沒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因為他身前的大貓咪在他茫然的註視下，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突然開始發紅，然後目光閃爍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惱羞成怒般地撞進了歐格斯特的懷裏，像是執意要撒嬌的超大只貓貓，一口氣把歐格斯特撞進房間，撞倒在書房的沙發上，並眼疾手快地關上門，把那只暈頭轉向的黑貓關在門外。
95
啊……啊!
歐格斯特一驚，向書房門伸出手: “等等——”
等會兒，那可不是貓而是人啊!
就這樣把他放在外頭，萬一跑了怎麽辦!
但沒等歐格斯特的目光飄到書房門，他就被趴在他身上的超大只貓貓捧著臉，強硬地轉了回來。
“歐格斯特，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我真的要生氣了哦!”
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茫然的臉，聽到自己的心臟因莫名的緊張和羞恥而在胸膛內砰砰亂跳，血液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往臉上湧。
五條悟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清楚自己在胡鬧，也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清楚自己在……害羞。
嗚哇啊啊啊真是見鬼了，他竟然在害羞
可是!他就是不想要歐格斯特養貓嘛!
雖然五條悟一直知道歐格斯特喜歡貓，也一直知道歐格斯特把他當作大貓咪，但五條悟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感到困擾或是冒犯，反而想:挺好的啊，這就是天上天下最帥氣可愛的我應得的，耶!
但當歐格斯特好像真的開始準備養貓時，一種莫名的警鈴在五條悟腦中狂響，令他從一片暖洋洋的安逸與愛意中一個小貓打挺，震驚四顧:
什麽貓
這不是我的地盤嗎怎麽會有另一只貓!
五條悟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這間公寓不再只有他這只假貓而是有一只真貓，而歐格斯特的目光也將不可避免地被分給那只貓咪，那雙金燦燦的眼睛也將不只會在看到他時微笑起來，甚至他還很有可能因為這只貓受到冷落，就感到自己無法忍受。
當然，五條悟也明白這個可能性很小，五條悟堅信自己才是最可愛的——但只是“有這個可能性”也不行!
不準!
絕對不可以!!
一種覆雜如同噬人火焰一樣兇惡，同時還令他莫名憤怒委屈，完全辨認不出又完全不講道理的情緒，在這一刻從他的心底熊熊燃起。
不想要歐格斯特看向自己以外的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喜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偏愛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貓也不行;不想要歐格斯特的時間被分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貓也不行!
五條悟知道自己這樣很沒道理，也知道這樣對歐格斯特很不公平，可是，但是，總之——
“不準養貓!”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聲音不知不覺弱了下去，帶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嬌和委屈。他心機地在歐格斯特脖頸蹭了蹭，小聲說， “我不喜歡貓。”
可以是狗，可以是鳥，或者倉鼠，蛇，蜥蜴，螞蟻都行，但不能是歐格斯特最喜歡的貓。
歐格斯特“最喜歡的”，有他就行了，不需要別的。
因為他“最喜歡的”，明明也只有歐格斯特啊!
歐格斯特察覺到了身上這只超大型貓咪的異樣，把那張難得會浮出尷尬羞恥表情的臉挖出來，捧著左瞧右瞧。
“……悟”歐格斯特有些不確定， “你……怎麽了”
五條悟的目光開始游離，耳尖越發紅了。
就連五條悟也很明白，自己在心裏轉過的那些想法實在是很沒道理的，而且非常有損他高大英武天下第一帥氣可愛的形象，甚至說出來很可能還會讓人震驚說“什麽你竟然還會想這種事”，之類的。
而也正因為這樣，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偶像包袱”，從來都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的他，在歐格斯特面前，有時候竟然也變得難以啟齒起來。
——不想讓歐格斯特知道一直很靠譜的自己還有這麽不靠譜的時候，不想讓歐格斯特發現一直很可愛的自己還有這麽不可愛的時候。
他的樣子既然在歐格斯特心裏一直都是完美無缺的，那歐格斯特就應該一直這樣看他，不要有任何改變才對!
於是五條悟目光閃爍著，言不由衷地嘟噥道: “沒有什麽……就是，就是不喜歡貓而已!”
歐格斯特看著這樣反常的五條悟，慢慢的，好像明白了什麽，臉上茫然的表情也被柔和的笑意取代。
歐格斯特輕聲說: “這不是學得很好嗎”
五條悟茫然: “什麽”
歐格斯特含笑，轉移了話題: “悟，你知道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五條悟盯著歐格斯特，瞇了瞇眼，心裏又生出了那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莫名怒氣。
歐格斯特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繼續說道: “那時候的我在想，這個人真的好像一只貓咪啊。他自信的樣子也好，生氣的樣子也好，甚至是壞心眼的樣子也好，都實在太可愛了。我好喜歡這樣的貓貓，想要。”
五條悟原本抱著歐格斯特的腰的手開始上移，威脅地掐著歐格斯特的臉。
歐格斯特終於沒忍住笑，道: “悟，我很喜歡貓咪，它們休息的樣子也好，頑皮的樣子也好，搗亂的樣子也好，哪怕是惹我生氣時候的樣子也好，我都很喜歡……但其實，我也並不討厭狗。”
歐格斯特是從謊言中誕生的不存在的妖魔，說謊是他的天性，哪怕是對著他的兄長，他也從來不說實話——這也是真·狗派的[命運]總是很煩他這個假·貓派的原因。
但在五條悟面前，歐格斯特卻從容地剖開自己，將那顆藏在無數謊言之下的真心給他看清。
“我其實也喜歡狗，悟。它們的忠誠也好，兇惡也好，貪吃也好，甚至是偷懶耍滑時的狡猾眼神也好，我也覺得很可愛，所以，悟，你明白嗎我喜歡貓，不是因為我一開始就喜歡貓，就像我愛你，不是因為你像貓，而是因為你是你。”
這一刻，五條悟驀地一驚，張口結舌，心臟又開始了砰砰亂跳，而那原本的委屈怒氣和心煩意亂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地驚雷般的震驚，和震驚過後無法遏制地生出的喜悅。
真的假的歐格斯特剛剛說什麽
不是“喜歡”，而是“愛”嗎
糟了，糟糕了啊!大家不是只隨便談個戀愛嗎怎麽就說到“愛”呢
突然說這種話，就算是他也會感到害羞的啊!
但是——
又像是早有預料。
五條悟沒有說話，但歐格斯特看到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又亮了起來，露出了一種貓咪般的得意洋洋，但很快又被一種貓咪般的矜持壓下。
歐格斯特含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五條悟的眼角，對方微微閉上眼，長而柔軟的睫毛在他指間輕顫。
“悟，我喜歡你。是因為喜歡你，我才開始偏愛貓。”
歐格斯特手指下滑，又一次按在五條悟的後頸，用這個有些強硬的姿勢令五條悟向他靠近，而五條悟也像第一次時那樣，順從而親昵，甚至是理所當然地靠近了他。
這就是五條悟愛他的細節。
五條悟曾經警告般地告訴歐格斯特，說自己不懂得愛人，但從歐格斯特的角度來看，無論是戀人間的妒忌與愛意，還是給予與索取，他其實一直學得很好。
他或許自己都不明白那些，但歐格斯特卻看到了每一個細節。
而這也是歐格斯特無法不去愛他的理由。
“所以，悟，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可以不用想那些。”歐格斯特笑著，柔和又肯定道， “因為你才是我心中最可愛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你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所有意義。”
五條悟有些發怔地看著歐格斯特，看著那雙金燦燦的眼中浮出的自己的倒影，那顆原本不受控制地忐忑與慌亂的心，又一次被安撫下來。
朦朧中，五條悟好像明白了些什麽，比如說這只妖魔為什麽對自己而言這樣特殊，又比如說剛剛在自己心底翻湧的情緒究竟名為什麽。
他臉上不由開始發燙，那原本只在他耳尖徘徊的顏色一點點攀上了臉頰。但他卻坦然笑了起來，狡猾又開心道: “哼，我早就知道了。”
他神色飛揚，是明知道自己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與得意洋洋。
“我早就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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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大家只是隨便談個戀愛，以後肯定也會分手的啦，所以大家平靜一點瀟灑一點比較好
還是五條悟:不行!不準看別的貓貓，不準不準不準(氣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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