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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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烏日娜看到這一幕, 楞了一下，面上飛紅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見他訓斥, 眼中含了憤憤的怒氣，扭頭就跑出去了。
烏日娜跑去了康熙那裏，一進屋就撲在了康熙腳下, 伏在他膝頭, “瑪法, 嗚嗚嗚嗚……”
“怎麽了這是？”康熙嚇了一條，摸了摸她的頭, “誰欺負你了？是弘昀嗎？”
丫鬟連忙道：“奴婢也不知, 主子去了趟……”
烏日娜難受道：“二阿哥欺負我！”
“是弘昀啊，怎麽了，好好說話, 你莫不是去打攪他做事了？”
“我哪有？”烏日娜起身, 道：“我就是去給他送吃的, 哪有打擾？”
“那是怎麽回事？”
“他兇我。”
康熙道：“你做了什麽？”
烏日娜更覺得委屈了, “瑪法向著他不向著我。”
“弘昀極少給身邊的人發火，周圍人莫不讚揚他的風度，他的性子我知道，他從小就在我的身邊……”
烏日娜滿心的怨憤, 面上妒色明顯，“他們不知道在屋裏做些什麽, 我一進去就呵斥我。”
康熙楞了一下, 怒道：“胡鬧！”他飛快地看了眼身邊的太監, 魏珠趕忙帶著人出去了。
康熙不滿, 道：“少胡言亂語。”
烏日娜啜泣，“他從來不會待我這樣，我是瑪法的外孫，是公主的女兒，是在歸化城裏長大的！我縱馬在草原上，是我們那兒最厲害的訓馬師，我會擠牛乳，我會編織，我會幫我額娘管事兒，可是被一頂轎子送到他身邊，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還冷落我！憑什麽！”
“……”康熙道：“你身為婦人，自該溫柔些，他那麽忙你不但不知道體貼他，還要給他添亂！哪裏像話。烏日娜，改一改性子，有時也要學著伏低做小體諒他，你這樣只會將他越推越遠。”
“他怎麽不體諒我，我大老遠來，除了皇瑪法一個人都不認識，為何是我討好他，不是他討好我？”
“他是男人，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主子！”康熙訓斥道。
烏日娜咬唇，倔強道：“在歸化城裏，也是阿瑪體貼額娘，那些大臣都給我額娘請安，額娘什麽時候討好過別人……”
康熙頭疼，這絕對是恪靖教出來的。
“朕給你額娘的匾額，她是一點都沒忘心裏去。”他曾禦筆寫了兩塊匾額“蕭嫻禮範”“靜宜堂”，用來警戒恪靖，但顯然沒有絲毫作用。
烏日娜輕哼一聲，“那有什麽用，管理歸化城，管理喀爾喀，要的可不是溫良恭儉，溫良恭儉是給他人用的。”
康熙瞇眸，審視著眼前的女孩兒，門外弘昀聽完了一切，微微揚唇，到底是恪靖公主的女兒，自有豪氣。
康熙道：“既如此，那你回歸化城吧。”
烏日娜不可置信地看著康熙，康熙的眼神卻是十分的篤定，烏日娜眼中含淚，“瑪法也欺負我！”
說著爬起來就往外跑，正遇到了弘昀和福晉，頓時叫嚷起來，“好啊，二阿哥在這兒偷聽呢，這是君子的行徑嗎？偽君子！”
罵完就跑了。
“……”康熙。
“……”弘昀。
弘昀帶著福晉進去了，請了安，兩人都有點尷尬，弘昀率先打破沈悶的氣氛道：“皇瑪法可吃了晚膳？烏日娜送來了親手做的烤肉，瑪法可要嘗嘗。”
康熙擰眉，氣得胸口發疼，“氣都氣飽了，吃什麽吃。”
弘昀笑道：“嘗一口，到底是烏日娜的心意。”他從一邊兒惶惶不安的丫鬟手中接過食盒，看到裏面還有一些軟爛的飯菜，顯然是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他笑道：“烏日娜真有心，我同她說，瑪法喜歡吃些軟的，瞧瞧，這是上心了。”
康熙哼了一聲，阿蘭芝趕忙上前，將裏面的吃食拿出來，“皇瑪法嘗嘗，明兒我也做幾道菜，瑪法到時可要品鑒一番，是阿蘭芝做的好吃，還是烏日娜做的好吃。”
康熙對著阿蘭芝十分溫和，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烏日娜那裏，你要管束提點她，不要叫她生事。”
“是，烏日娜性子可愛伶俐，妾身回多多提點妹妹的。”
康熙愉悅，嘗了幾口菜，道：“還成。”
弘昀一笑，兩人說了會兒話，康熙道：“朕有事同你說。”
阿蘭芝趕忙道：“皇瑪法與二阿哥有事相商，阿蘭芝便先告退了，皇瑪法不要熬太晚，要早些歇著。”
康熙頷首，等人出去後，道：“這個福晉選的好，早前我還怕她不懂事拖你的後腿，不想她如今非常規矩，還是阿蘭芝性子好。”
弘昀笑道：“皇瑪法選的都好。”
康熙長嘆了一口氣，道：“那個烏日娜性子太剛烈，朕……疏忽了。你！”說著點點他的額頭，“瞧瞧你，沒出息，一個女人你都降服不了！叫她鬧到朕這兒來！你不覺得面上臊得慌！你這樣日後如何……如何與大臣們相處周旋！”
弘昀溫潤一笑道：“女子哪裏用的著降服……”
康熙目光凝重，“你可不要小瞧女人，由其是草原來的女人，她們與中原的女人不一樣。在西北時，你瞧見過你姑母，你姑母在歸化城在清水河那一片，是實際的掌權者……”
弘昀笑道：“那烏日娜簡直是天之驕女，有皇瑪法的雄風，有四姑母的英姿，是草原上奪目的太陽……”
康熙瞧他，道：“那你還冷落她？”
弘昀失笑，“我待她們都一樣，何來冷落一說。”
康熙啟唇，瞪他，怎麽能說他的屋中事，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自己頭疼去吧，朕便要瞧瞧，你何時能將她馴服了，出去吧。”
“是。孫兒告退。”
弘昀出去後，看到立在庭院裏的烏日娜，她揪著園子的花，瞧見他出來，擦過他就往裏走，弘昀瞧了她一眼，離開了。
烏日娜頓在門口處回望他的背影，眼中委屈又不滿，康熙聽到魏珠通稟，放下手裏的書，看去。
烏日娜垂喪著頭進來，“給瑪法請安。”
康熙沒搭理她，烏日娜道：“我錯了。烏日娜日後不會再這樣了。”
康熙拿起書繼續看，烏日娜跪行到他身邊兒，“瑪法我真的錯了。”
“錯那兒了？”
“不該同瑪法鬧脾氣。”
“還有呢？就這一件？”
“不該叫二阿哥面上下不來……但是是他先沖我撒氣的。”
康熙沒吭氣，烏日娜道：“日後我受著便是了，反正瑪法叫我來這兒便是為了當受氣包的。”
康熙想笑又想罵她，想了想道：“你出去吧，朕懶得管你們，出去，出去！”
待人出去後，他就提筆寫了一封書信斥責恪靖將烏日娜教的一點規矩也沒有，不想一個月後，恪靖公主來信了，道：“請汗阿瑪安，烏日娜的事兒臣已盡知，罪在兒臣，請汗阿瑪遣烏日娜回歸化城。”
康熙看到氣了一場，“好啊好啊，這是在同朕鬥氣，一個二個沒有聽話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弘昀去了阿蘭芝屋裏，人還沒有到，先聽到掌事嬤嬤在對阿蘭芝重覆宮闈禮儀與宮中禁忌。
阿蘭芝語調溫柔，“是，嬤嬤，我記下了，日後你多給我重覆些罷。”說著她將今日在康熙跟前的事兒說了。
掌事嬤嬤讚賞道：“對上恭敬，又體貼二爺，正該如此，無怪乎太上皇誇讚，日後去了宮裏，也該如此。過了明日，福晉要回宮去給娘娘請安，見大福晉，與大福晉和睦相處。”
“是。”阿蘭芝輕聲道。
他立在屋外，看著屋中她的身影，她在按照宮妃的禮儀在行走坐臥。
夜色投入他的眸子深處，他擡頭看了眼星子，對面忽然車來一聲響聲，他側眸，看到鈕祜祿出來了。
雲音見是他，忙上前，正屈膝行禮，弘昀拉住了她，將她的胳膊捏得極痛，雲音強忍了，“二爺？”
“嗯。”弘昀收回手，“天色晚了，怎麽還不睡？”
“出來走走，看看姐姐和妹妹睡了沒有。”
弘昀沈默一瞬，道：“若曠日無聊，多與福晉和烏日娜走動。”
雲音含笑道：“是。”
弘昀道：“有喜歡的東西嗎？喜歡什麽我給你尋來。”
雲音覺得奇怪，笑道：“二爺給的妾身都喜歡。”
弘昀望著她，雲音觸到他的眸子，有些膽怯，還是忍不住問道：“二爺這是怎麽了？可是太上皇……”
“沒有。”弘昀望向阿蘭芝的屋裏，雲音瞧見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屋裏走動的福晉，道：“福晉……苦辛。”
弘昀看向她，雲音連忙道：“妾身的意思是，福晉分外勤勉，眾人無不喜愛。”
“無不喜愛？”弘昀笑了一下，“我也是這樣，好多人都說沒有人不喜愛。”
雲音笑道：“二爺風度翩然，自然如此。”
弘昀說了句“早點睡”便去了對面，推開門，望向阿蘭芝。阿蘭芝連忙停下步子，“二爺？”
掌事嬤嬤連忙行禮道：“二阿哥吉祥。”
弘昀道：“夜深了，該歇著了。”
四個嬤嬤連忙退下了，阿蘭芝上前給他去衣服，他握著她的手，“受累了。”
阿蘭芝詫然一笑道：“哪裏受累了，有二爺累嗎？”
弘昀將她拉近懷裏，想說些什麽，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摸了摸她後背，阿蘭芝覺得溫馨，攬著他道：“太上皇可有責怪。”
“沒有，皇瑪法疼愛，怎會責怪。”
阿蘭芝搖頭，道：“日後叫掌事嬤嬤也教教烏日娜吧……我們可以做個伴兒。”
“好。”弘昀將她抱到床上，親吻她的鬢角。
……
富昌在一個多月後終於趕到了京城，對於皇上升他官職，他心中火熱無比。
到了乾清宮，他山呼萬歲，“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瞧著他的態度，微微揚唇，“起來吧。”
富昌恭敬道：“臣叩謝聖恩。”
胤禛道：“一路風霜，說說山西的事。”
富昌連忙道來，胤禛聽著，不住點頭，忽笑道：“為何在山西埋伏那麽多人，對付二阿哥？”
富昌說到一半兒的嘴張著，像是吞了青蛙一般，驚惶道：“奴才不知皇上之意。”
“朕問你，為何要在山西埋伏，對付二阿哥。”
富昌頓時嚇得一身汗，磕頭如搗蒜，“奴才沒有，奴才豈敢如此，還請皇上明察。”
“蘇培盛，備酒。”胤禛低頭看著折子，對他的說辭似毫不在意。
富昌忐忑惶然，看到蘇培盛端進了一杯酒，不知為何心頭狂跳，“這，這是……”
“是生是死，你自己決定。”
富昌頓時嚇得爬到胤禛禦桌前，“皇上，皇上！奴才沒有，奴才當真沒有！什麽埋伏，奴才沒有做！奴才怎麽敢，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他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這說話的功夫，領子就濕了一層，“奴才絕對沒有。”
胤禛像是看螻蟻一般看著他，“達哈布死後，我就知道了真相，無非是為了穩住你們，所以不聞不問，你只需告訴朕，弘暉有沒有命你埋伏二阿哥。”
“大阿哥孝悌仁愛不是這樣的人，皇上是大阿哥的阿瑪，大阿哥的溫潤守禮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埋伏一事，奴才沒有做，奴才什麽也不知道。”富昌不停叩首。
他不能說，他不能說！他要是說了不僅自己活不了，妹妹也會出事，大阿哥也會受到牽連，他們烏拉那拉氏便再也沒有機會出頭了，“奴才當真沒有，皇上若是責怨奴才失職，奴才願以死謝罪！”
胤禛淡漠道：“是嗎？朕的人去了在山西，你有沒有做，不出幾日便能有答案，朕知想知道，埋伏一事，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弘暉的意思？”
“皇上，不知是何人汙蔑奴才，奴才……”
“賜酒吧。”胤禛懶得同他，“富昌達哈布父子謀害皇子，交由十三阿哥再審，若無錯漏，夷其三族。至於你，朕會叫大阿哥為你收屍，並宣告天下，烏拉那拉氏家人謀逆，不配為後！”
富昌瑟瑟發抖，“皇上，皇上！罪在臣一人，不關皇後和大皇子的事！他們是皇上的妻兒，與他們何幹！皇上為了給二阿哥鋪路不惜汙妻兒的名聲嗎？二阿哥乃一漢人也！難道皇上要將萬裏江山拱手讓給漢家嗎？！”
胤禛聞此言，道：“蘇培盛，去將朕封大阿哥為太子的聖旨取出，立時銷毀，大阿哥謀害手足，不配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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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日娜看到這一幕, 楞了一下，面上飛紅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見他訓斥, 眼中含了憤憤的怒氣，扭頭就跑出去了。
烏日娜跑去了康熙那裏，一進屋就撲在了康熙腳下, 伏在他膝頭, “瑪法, 嗚嗚嗚嗚……”
“怎麽了這是？”康熙嚇了一條，摸了摸她的頭, “誰欺負你了？是弘昀嗎？”
丫鬟連忙道：“奴婢也不知, 主子去了趟……”
烏日娜難受道：“二阿哥欺負我！”
“是弘昀啊，怎麽了，好好說話, 你莫不是去打攪他做事了？”
“我哪有？”烏日娜起身, 道：“我就是去給他送吃的, 哪有打擾？”
“那是怎麽回事？”
“他兇我。”
康熙道：“你做了什麽？”
烏日娜更覺得委屈了, “瑪法向著他不向著我。”
“弘昀極少給身邊的人發火，周圍人莫不讚揚他的風度，他的性子我知道，他從小就在我的身邊……”
烏日娜滿心的怨憤, 面上妒色明顯，“他們不知道在屋裏做些什麽, 我一進去就呵斥我。”
康熙楞了一下, 怒道：“胡鬧！”他飛快地看了眼身邊的太監, 魏珠趕忙帶著人出去了。
康熙不滿, 道：“少胡言亂語。”
烏日娜啜泣，“他從來不會待我這樣，我是瑪法的外孫，是公主的女兒，是在歸化城裏長大的！我縱馬在草原上，是我們那兒最厲害的訓馬師，我會擠牛乳，我會編織，我會幫我額娘管事兒，可是被一頂轎子送到他身邊，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還冷落我！憑什麽！”
“……”康熙道：“你身為婦人，自該溫柔些，他那麽忙你不但不知道體貼他，還要給他添亂！哪裏像話。烏日娜，改一改性子，有時也要學著伏低做小體諒他，你這樣只會將他越推越遠。”
“他怎麽不體諒我，我大老遠來，除了皇瑪法一個人都不認識，為何是我討好他，不是他討好我？”
“他是男人，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主子！”康熙訓斥道。
烏日娜咬唇，倔強道：“在歸化城裏，也是阿瑪體貼額娘，那些大臣都給我額娘請安，額娘什麽時候討好過別人……”
康熙頭疼，這絕對是恪靖教出來的。
“朕給你額娘的匾額，她是一點都沒忘心裏去。”他曾禦筆寫了兩塊匾額“蕭嫻禮範”“靜宜堂”，用來警戒恪靖，但顯然沒有絲毫作用。
烏日娜輕哼一聲，“那有什麽用，管理歸化城，管理喀爾喀，要的可不是溫良恭儉，溫良恭儉是給他人用的。”
康熙瞇眸，審視著眼前的女孩兒，門外弘昀聽完了一切，微微揚唇，到底是恪靖公主的女兒，自有豪氣。
康熙道：“既如此，那你回歸化城吧。”
烏日娜不可置信地看著康熙，康熙的眼神卻是十分的篤定，烏日娜眼中含淚，“瑪法也欺負我！”
說著爬起來就往外跑，正遇到了弘昀和福晉，頓時叫嚷起來，“好啊，二阿哥在這兒偷聽呢，這是君子的行徑嗎？偽君子！”
罵完就跑了。
“……”康熙。
“……”弘昀。
弘昀帶著福晉進去了，請了安，兩人都有點尷尬，弘昀率先打破沈悶的氣氛道：“皇瑪法可吃了晚膳？烏日娜送來了親手做的烤肉，瑪法可要嘗嘗。”
康熙擰眉，氣得胸口發疼，“氣都氣飽了，吃什麽吃。”
弘昀笑道：“嘗一口，到底是烏日娜的心意。”他從一邊兒惶惶不安的丫鬟手中接過食盒，看到裏面還有一些軟爛的飯菜，顯然是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他笑道：“烏日娜真有心，我同她說，瑪法喜歡吃些軟的，瞧瞧，這是上心了。”
康熙哼了一聲，阿蘭芝趕忙上前，將裏面的吃食拿出來，“皇瑪法嘗嘗，明兒我也做幾道菜，瑪法到時可要品鑒一番，是阿蘭芝做的好吃，還是烏日娜做的好吃。”
康熙對著阿蘭芝十分溫和，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烏日娜那裏，你要管束提點她，不要叫她生事。”
“是，烏日娜性子可愛伶俐，妾身回多多提點妹妹的。”
康熙愉悅，嘗了幾口菜，道：“還成。”
弘昀一笑，兩人說了會兒話，康熙道：“朕有事同你說。”
阿蘭芝趕忙道：“皇瑪法與二阿哥有事相商，阿蘭芝便先告退了，皇瑪法不要熬太晚，要早些歇著。”
康熙頷首，等人出去後，道：“這個福晉選的好，早前我還怕她不懂事拖你的後腿，不想她如今非常規矩，還是阿蘭芝性子好。”
弘昀笑道：“皇瑪法選的都好。”
康熙長嘆了一口氣，道：“那個烏日娜性子太剛烈，朕……疏忽了。你！”說著點點他的額頭，“瞧瞧你，沒出息，一個女人你都降服不了！叫她鬧到朕這兒來！你不覺得面上臊得慌！你這樣日後如何……如何與大臣們相處周旋！”
弘昀溫潤一笑道：“女子哪裏用的著降服……”
康熙目光凝重，“你可不要小瞧女人，由其是草原來的女人，她們與中原的女人不一樣。在西北時，你瞧見過你姑母，你姑母在歸化城在清水河那一片，是實際的掌權者……”
弘昀笑道：“那烏日娜簡直是天之驕女，有皇瑪法的雄風，有四姑母的英姿，是草原上奪目的太陽……”
康熙瞧他，道：“那你還冷落她？”
弘昀失笑，“我待她們都一樣，何來冷落一說。”
康熙啟唇，瞪他，怎麽能說他的屋中事，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自己頭疼去吧，朕便要瞧瞧，你何時能將她馴服了，出去吧。”
“是。孫兒告退。”
弘昀出去後，看到立在庭院裏的烏日娜，她揪著園子的花，瞧見他出來，擦過他就往裏走，弘昀瞧了她一眼，離開了。
烏日娜頓在門口處回望他的背影，眼中委屈又不滿，康熙聽到魏珠通稟，放下手裏的書，看去。
烏日娜垂喪著頭進來，“給瑪法請安。”
康熙沒搭理她，烏日娜道：“我錯了。烏日娜日後不會再這樣了。”
康熙拿起書繼續看，烏日娜跪行到他身邊兒，“瑪法我真的錯了。”
“錯那兒了？”
“不該同瑪法鬧脾氣。”
“還有呢？就這一件？”
“不該叫二阿哥面上下不來……但是是他先沖我撒氣的。”
康熙沒吭氣，烏日娜道：“日後我受著便是了，反正瑪法叫我來這兒便是為了當受氣包的。”
康熙想笑又想罵她，想了想道：“你出去吧，朕懶得管你們，出去，出去！”
待人出去後，他就提筆寫了一封書信斥責恪靖將烏日娜教的一點規矩也沒有，不想一個月後，恪靖公主來信了，道：“請汗阿瑪安，烏日娜的事兒臣已盡知，罪在兒臣，請汗阿瑪遣烏日娜回歸化城。”
康熙看到氣了一場，“好啊好啊，這是在同朕鬥氣，一個二個沒有聽話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弘昀去了阿蘭芝屋裏，人還沒有到，先聽到掌事嬤嬤在對阿蘭芝重覆宮闈禮儀與宮中禁忌。
阿蘭芝語調溫柔，“是，嬤嬤，我記下了，日後你多給我重覆些罷。”說著她將今日在康熙跟前的事兒說了。
掌事嬤嬤讚賞道：“對上恭敬，又體貼二爺，正該如此，無怪乎太上皇誇讚，日後去了宮裏，也該如此。過了明日，福晉要回宮去給娘娘請安，見大福晉，與大福晉和睦相處。”
“是。”阿蘭芝輕聲道。
他立在屋外，看著屋中她的身影，她在按照宮妃的禮儀在行走坐臥。
夜色投入他的眸子深處，他擡頭看了眼星子，對面忽然車來一聲響聲，他側眸，看到鈕祜祿出來了。
雲音見是他，忙上前，正屈膝行禮，弘昀拉住了她，將她的胳膊捏得極痛，雲音強忍了，“二爺？”
“嗯。”弘昀收回手，“天色晚了，怎麽還不睡？”
“出來走走，看看姐姐和妹妹睡了沒有。”
弘昀沈默一瞬，道：“若曠日無聊，多與福晉和烏日娜走動。”
雲音含笑道：“是。”
弘昀道：“有喜歡的東西嗎？喜歡什麽我給你尋來。”
雲音覺得奇怪，笑道：“二爺給的妾身都喜歡。”
弘昀望著她，雲音觸到他的眸子，有些膽怯，還是忍不住問道：“二爺這是怎麽了？可是太上皇……”
“沒有。”弘昀望向阿蘭芝的屋裏，雲音瞧見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屋裏走動的福晉，道：“福晉……苦辛。”
弘昀看向她，雲音連忙道：“妾身的意思是，福晉分外勤勉，眾人無不喜愛。”
“無不喜愛？”弘昀笑了一下，“我也是這樣，好多人都說沒有人不喜愛。”
雲音笑道：“二爺風度翩然，自然如此。”
弘昀說了句“早點睡”便去了對面，推開門，望向阿蘭芝。阿蘭芝連忙停下步子，“二爺？”
掌事嬤嬤連忙行禮道：“二阿哥吉祥。”
弘昀道：“夜深了，該歇著了。”
四個嬤嬤連忙退下了，阿蘭芝上前給他去衣服，他握著她的手，“受累了。”
阿蘭芝詫然一笑道：“哪裏受累了，有二爺累嗎？”
弘昀將她拉近懷裏，想說些什麽，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摸了摸她後背，阿蘭芝覺得溫馨，攬著他道：“太上皇可有責怪。”
“沒有，皇瑪法疼愛，怎會責怪。”
阿蘭芝搖頭，道：“日後叫掌事嬤嬤也教教烏日娜吧……我們可以做個伴兒。”
“好。”弘昀將她抱到床上，親吻她的鬢角。
……
富昌在一個多月後終於趕到了京城，對於皇上升他官職，他心中火熱無比。
到了乾清宮，他山呼萬歲，“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瞧著他的態度，微微揚唇，“起來吧。”
富昌恭敬道：“臣叩謝聖恩。”
胤禛道：“一路風霜，說說山西的事。”
富昌連忙道來，胤禛聽著，不住點頭，忽笑道：“為何在山西埋伏那麽多人，對付二阿哥？”
富昌說到一半兒的嘴張著，像是吞了青蛙一般，驚惶道：“奴才不知皇上之意。”
“朕問你，為何要在山西埋伏，對付二阿哥。”
富昌頓時嚇得一身汗，磕頭如搗蒜，“奴才沒有，奴才豈敢如此，還請皇上明察。”
“蘇培盛，備酒。”胤禛低頭看著折子，對他的說辭似毫不在意。
富昌忐忑惶然，看到蘇培盛端進了一杯酒，不知為何心頭狂跳，“這，這是……”
“是生是死，你自己決定。”
富昌頓時嚇得爬到胤禛禦桌前，“皇上，皇上！奴才沒有，奴才當真沒有！什麽埋伏，奴才沒有做！奴才怎麽敢，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他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這說話的功夫，領子就濕了一層，“奴才絕對沒有。”
胤禛像是看螻蟻一般看著他，“達哈布死後，我就知道了真相，無非是為了穩住你們，所以不聞不問，你只需告訴朕，弘暉有沒有命你埋伏二阿哥。”
“大阿哥孝悌仁愛不是這樣的人，皇上是大阿哥的阿瑪，大阿哥的溫潤守禮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埋伏一事，奴才沒有做，奴才什麽也不知道。”富昌不停叩首。
他不能說，他不能說！他要是說了不僅自己活不了，妹妹也會出事，大阿哥也會受到牽連，他們烏拉那拉氏便再也沒有機會出頭了，“奴才當真沒有，皇上若是責怨奴才失職，奴才願以死謝罪！”
胤禛淡漠道：“是嗎？朕的人去了在山西，你有沒有做，不出幾日便能有答案，朕知想知道，埋伏一事，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弘暉的意思？”
“皇上，不知是何人汙蔑奴才，奴才……”
“賜酒吧。”胤禛懶得同他，“富昌達哈布父子謀害皇子，交由十三阿哥再審，若無錯漏，夷其三族。至於你，朕會叫大阿哥為你收屍，並宣告天下，烏拉那拉氏家人謀逆，不配為後！”
富昌瑟瑟發抖，“皇上，皇上！罪在臣一人，不關皇後和大皇子的事！他們是皇上的妻兒，與他們何幹！皇上為了給二阿哥鋪路不惜汙妻兒的名聲嗎？二阿哥乃一漢人也！難道皇上要將萬裏江山拱手讓給漢家嗎？！”
胤禛聞此言，道：“蘇培盛，去將朕封大阿哥為太子的聖旨取出，立時銷毀，大阿哥謀害手足，不配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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