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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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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弘時瞧了眼福晉覺得她眼中的神色不像是歡喜, 將這一幕記在心裏,宴散後,還沒來得及與二哥說話, 就見二哥去了伴月居, 他索性蹲在明月軒的門口撐著下巴等待。

等到夜色漸漸深了,他才看到二哥前來,想也不想, 像個兔子似的奔了過去, “二哥!”

弘昀被一雙手臂摟住, 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回屋睡覺, 怎麽在這兒呢。”

弘時道:“我等你呢!”

弘昀牽著他往裏走, “進屋說。”

到了屋裏,弘昀瞧了眼他道:“什麽事,能叫你等這麽晚。”

“沒事兒就不能來了?”

“能, 怎麽不能。”弘昀含笑, 吩咐人來打水, 兩人洗漱安置後, 躺在床上說了會兒話。

弘時道:“今兒吃飯你瞧見嫡額娘的表情沒有?”

“嗯。”弘昀不欲多說,弘時眨巴著眼睛,悄聲湊到他耳邊,“我覺得嫡額娘好像不高興, 不就是糖果嗎?大不了買給他們。”

弘昀道:“你說的對。”

弘時也好奇弘暉怎麽回來了,這些天他也沒敢問, 額娘說了不許多問, 只管讀書, 福晉和大阿哥那裏恭敬著。

弘時摟著他道:“我也想哥哥回來, 每次去福晉那裏請安我都害怕得緊,跟在額娘那裏一點也不一樣。”

“福晉慈和,姨母慈愛,我聽姨母說你規矩上沒出錯過。”

弘時嘿嘿笑,“那當然了,我在福晉面前是最乖的,對額娘也是。在阿瑪面前可以恣意一點,但是在別人面前,我從來出過錯。”

弘昀大感安慰,越來越理解阿媛,守規矩,就是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方式,由其是沒有依仗和看護的人的時候,只能如此。他和阿媛不在弘時身邊,他能守規矩就好。

“姨母那裏你也須得……”

“須得孝敬,側福晉就是我親額娘。”弘時堅定道。

弘昀對上他的眼睛,“不能光是嘴上說,日後有了什麽難過的高興的,就去找姨母,姨母會幫著你。”

“好。”弘時道:“多撒嬌嘛,我知道。”

弘昀擰了一下他的腮,這些都是他時常囑咐的話,但是可不希望他打著這樣的主意走歪路,“教訓你也是應當的,若是因為訓斥而遷怒姨母,我必教訓你不可!”

弘時連忙答應,說的無心,“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都是沒娘的孩子了,不像大哥。”

弘昀一頓,弘時瞧過來,“你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要一陣子。”弘昀看到他的低落,道:“我給你找了幾個玩伴,阿瑪明兒會叫人來見你,是咱們的表兄弟。”

“表兄弟?誰啊?”弘時好奇,弘昀道:“姨母家的孩子。”

“是給我當哈哈珠子嗎?”

“是。”

“可是我已經有兩個伴讀了。”

“所以那兩個你可以當夥伴,不過不能帶著人生事。”

弘時擰眉,“我都不認識他們……”

“不需要認識,他們自會認你為主,但若是你沒有能耐叫他們忠心於你,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弘昀道:“平日裏要拿出主子的威嚴來,玩時一起玩兒,但若有錯,一定要賞罰分明,他們說什麽,你要在心裏想一下,不能做主的一定要去問阿瑪和姨母,不能偏聽偏信,叫下人蒙蔽了去。”

弘時點頭,“你放心。”

弘昀面上出現許多愁緒,道:“日後,大哥和你都能受阿瑪教導,我一個人卻只能在宮裏,我是沒有阿瑪教導也沒有額娘疼愛的孩子了。”

弘時爬起來,盯著他,“要不咱們回家吧,不去宮裏了!我去跟阿瑪說!”

弘昀按下他,道:“我還要在宮裏讀書做事呢,阿瑪那裏你務必日日去孝敬,將我的那一份也孝敬上成不成?”

弘時咬唇,“咱們一起不好嗎?”

“我出不了宮,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弘昀將他拉下,“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嗯!我聽到了,從明兒起,我就阿瑪那裏,日日孝敬阿瑪。”

“若是阿瑪問起你功課呢?”

弘時眼神躲閃,弘昀鼓勵道:“阿瑪的訓斥也是一種關懷,你就當是替我聽的成嗎?”

“嗯!”弘時立刻答應。

兩人說了會話,便吹燈歇下了。

……

次日弘昀去拜見德妃,德妃問了弘暉的身子,弘昀將府中的情況都一一道來,從胤禛到福晉到淑慧,全都提了一遍,德妃面上的幾縷寒霜退去,囑咐道,“你現在是府上世子,不能跌了你阿瑪的臉面,弘暉是你大哥,要對哥哥恭敬,不可生了傲慢之心,你沒了母親,要待福晉像親額娘一樣。”

“是,孫兒都聽瑪嬤的。”

“起來吧。”德妃道。

這時阿媛笑著將手中的燕窩粥遞了過去,笑道:“瑪嬤嘗嘗孫女兒今兒熬的這燕窩粥,看合不合口味。”

德妃含笑道:“你做的哪有不合口味的。”說著嘗了一口,不住頷首。

陪著德妃說了會兒話,弘昀告退,德妃知道他現在受皇上重視,也叫他趕緊去,阿媛笑道:“我送送你。”

“姐姐留步,伺候瑪嬤便是。”

“去吧,去吧。”德妃道。

阿媛恬靜一笑,送弘昀出去了。

走在宮道上,阿媛面上的笑收了不少,“你當了世子以後,瑪嬤少不得要說些冷話,你……”

“我明白,不會放在心上的。”弘昀笑道,“你的畫如何了?”

阿媛眉目間是篤定自信,“略有小成。”

“我聽皇瑪法和大哥讚過你,可不是略有小成。”

阿媛眼中染了笑,想到他與弘暉怕是難以再維持此前的情意,收斂了笑,道:“你和弘暉那裏……”

“我們都別扭了一陣。我有不安,但並不愧疚。”

阿媛道,“這是皇瑪法所賜,非你能左右。”他的功績後宮皆有耳聞,眾人提到他,皆道他是天才,皇瑪法更是盛讚不止。

“弘暉肺上的毛病,我用藥給他養了好多年,只是沒有挑明,只說是糖豆,他昨日在阿瑪面前挑明了要那藥,我摸不清他的意思,沒有給,藥的事我是瞞著其他人的,你也不要告訴他人。”

阿媛欲言又止,“那藥來自何處?與我吃的那些……”

“別問,就當不知道我說的這些。”

阿媛還是疑惑好奇,但見他面色沈沈,也就不問了,道:“那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哥回去,承歡父母膝下,阿瑪因為世子之位的事,必會對大哥多有愛憐。大哥的學識不錯,不像我一心放在新學上,必能比我更得阿瑪的歡心。咱們不在府中,弘時又小,還沒有額娘籌謀,怕是要勞動你呢。”

阿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在他面上一落,不見他面上往日常有嬉笑燦爛,唯有冷靜理智,有點不適應,“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這世子之位是皇瑪法給的,而不是阿瑪請封,弘暉畢竟是嫡子,但看德妃瑪嬤時常的教導提點便知,弘昀這位置做的沒有那麽舒心。

“行了你快回去吧。”

“好。”弘昀與她告別。

有阿媛在,內宅也多個為他籌謀的人,但若是僅僅靠這些手段,那太小看他了,他能得世子之位,在於不可替代的實力,當然要發揮長板,距離康熙結束他的統治還有許多年呢。

阿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

霜雕夏綠,鬥轉星移,日子就像流水一樣逝去。

康熙五十三年,新學愈發壯大,各地人才湧現,由其以江南士子為多,這煌煌之勢,叫朝中許多滿足勳貴十分警惕,但因為康熙始終沒有用以此取士,他們也就嘀咕幾句。

弘昀也在這三年裏也曾試圖想著借助康熙的力量建立新式大學,但因為跟在康熙身邊兒,看到不僅滿洲勳貴們不以為然,甚至一些儒學大臣也頗為排斥保守,便知此事尚不能展開來做。

事情的完成不僅僅需要人才,也需要強勢者的主導,還需要廣泛的輿論和多數人的支持,否則會讓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慢慢發展,有一天成燎原之勢也說不準。

這三年,他們還是出了許多成就,比如愈發先進的顯微鏡出現,許多不起眼的學子開始用此來觀察肉眼看不到的世界。

天文望遠鏡已能夠追趕西洋,故而原先的天文歷法有了長足的進步,三阿哥胤祉見了也嘖嘖稱奇,他在修歷法書,這幾年頗有些文人聚攏在他身邊兒。

而火器的發明與設計也在持續進行,先生、教材、學生,已初具體系,還有許多成果湧現。

傳教士們訝然地看著一盞盞燈亮起在皇宮裏,沒想到這個古老的帝國,竟然有這樣的能人,造出比西洋還要先進的東西,他們迫不及待地想這些成就告知本國,但是康熙沒有允許他們離開。

一同教導弘昀的還有幾個從法國請來的傳教士,在適應了嚴苛的宮廷制度後,他們在新學中如魚得水,弘昀並不藏著掖著,但是也需要他們充作老師來教導其餘年輕的學子。

在弘昀胤祿還有弘昇的建議下,康熙允許他們辦報用來宣傳皇宮中的發明,並且專門辦了一張有關科學的報紙,得以流向民間。

新學造出來的東西,也日漸由皇宮流向王公,繼而傳到京城內外的大臣手中以及民間去了。

從海外回來的胤禟看到亮起來的燈盞驚訝得不得了,幾位阿哥等候他許久,紛紛給他介紹起來。

“九哥,這還是新學弄出來的東西,如何,可神氣?”十四這些年眉目中多了諸多沈穩之氣,但此刻還是忍不住露出一些調皮之色。

“真是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老九看著屋中的燈盞,瞅了半天,“這東西能燒多久?”

老十道,“虧你還是出過海的人,難道這東西海外沒有?”

“海外蠻夷之地,如何能與我們比。”胤禟得意道,他見屋中沒有八哥,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看了眼老十,老十只笑道:“這麽說來這東西真是個稀奇的?”

老三道:“那些海外的傳教士就沒說過他們那兒有這東西,還想將我們的東西帶出海呢。”

胤禟不意外,新學裏有弘昀,他什麽弄不出來,這可是幾歲就能摸清西洋鐘造法的人呢!

康熙得意地直翹胡子。

老五道,“我府上都是這燈,能亮許久呢!”

“我府上也沒人給弄這些,汗阿瑪,兒子也想要。”

“那要看你這回帶來了什麽。”康熙眼中是明顯可見的笑意,“先說說海外,你之前來信說出海的舍了一批絲綢瓷器,還與西洋人在海上打了一仗。”

“是。”胤禟說到他們在南洋遇到的海外蠻子,神色嚴肅了許多,“那些人穿著樣貌與我們相差甚遠,我問了穆景遠才知,他們是葡萄牙人,我們的商用大船差點被他們擊沈,還好我們也帶了武器,放了幾炮直接將他們幾條船只炸毀!這才叫他們收手!”

“早就聽說你與西洋人幹了一架,不想這般厲害!”十四目中滿是讚許,“如何打的?”

說起這場戰事,胤禟興奮起來,對火器的威力極力描述起來,“那東西射的比他們遠多了,他們才開了一炮,我們的炮就對準了他們,直將他們的幾條船弄沈了,大約是發現我們的火器比較厲害他們怕了才退開。

幾個傳教士幫忙喊話,我們才得知他們的來歷,我覺得可以叫人學西洋的話,我們總是倚靠他人也不是回事兒,到底他們才是同一幅面孔。”穆景遠正是葡萄牙人,說起來慚愧,他沒有學會穆景遠國的語言。

“看來火器營出的火器還是不錯的。”老五看向老四,見他眼中也有喜色,卻不動如山,忍不住道:“四哥,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胤禟也得意,“我就知道弘昀是個做大事的人。”

“那是十四弟監造的,底下的匠人那麽多,怎麽功勞就是他的,莫要吹捧他。”胤禛努力淡定道。

“我說的真真的。”胤禟強調,“弘昀造出來的那些大炮威力極猛,聲震四方,他們的船只炸開的時候,直接燃起了大火,當場就叫一些人滾落在海中沒了聲息。”

胤禛如何能不驕傲,嘴上還是忍不住謙虛,“那也是九弟指揮有方。”

“這倒不是我的功勞,底下有海軍不是。汗阿瑪,兒子覺得,培養一些會西洋話的人才這事兒……”

老三有點酸酸的,道,“這事兒早就在做了,新學裏面那些學子除了學新學之外,便是同傳教士學他們的語言,這事兒都歸胤祿和弘昀管了。”

“原來如此,還是汗阿瑪有先見之明。”胤禟一笑,面上多了幾分嚴肅,“我們到一些國家的時候,當地百姓惶恐不已,還被他們當做西洋人驅趕攻擊,若非逃得快,怕是要命喪他鄉了。”

康熙連忙道:“你可有受傷。”

其餘幾人也緊張關切起來。

胤禟憨憨一笑,道:“開春的時候手臂上挨了一下,不嚴重,多虧弘昀給的藥,否則高熱難退。”

“還好,還好提前有了準備,過來給朕看看。”

胤禟將袖子弄起來,眾人只見到那傷處貫穿整個手臂,傷疤猙獰無比,老五不忍,老十也驚呼,“九哥真是吃了苦頭了,武藝又不行,還好命還在。”

老九翻白眼,“我命硬。”

“就瞎說。”胤禛輕斥了一句,“何須你上場與人搏鬥。”

“無妨,也沒多大危險。”胤禟道。

康熙斥道:“那還不知道早些回來!”

胤禟道:“兒子沒有探查清楚,如何能回來,也不是多大的傷,就是死了不少將士。”

他抿唇一瞬,繼續道:“之後兒臣為了打聽他們事,用了一批絲綢和瓷器,才知道西洋人到他們那裏燒殺擄掠,搶奪金銀,不僅是什麽葡萄牙,還有別國的人,不僅是他們遭了殃,還有臨近的一些國家也是如此。”

康熙慨然,“果然,這西洋人是不知大義的野蠻人!狼子野心!你做的對,那些只是一些財貨而已,要緊得是打探出敵情來。”

胤禟細說著海外發生的許多事,在說到這些事兒的時候,他特意提到了他們的船只與火器。

其餘人唏噓不已,這麽說來,弘昀和十四這些年做的倒是十分緊要的大事兒,若非老九出海一趟,他們也難以知道海外發生了這樣多的事兒。

雖說這些人不至於對他們動手,但看他們在周邊做下的事兒,就知道怕是不會消了野心。

康熙聽得不住點頭,與眾皇子商議其新學的事兒來。

胤禛雖然對新學不大上心,但看到弘昀在紙上的各類演算,猶如一個解讀天書的人,便也忍不住感到吃驚,如今看到火器雄遠海外,也忍不住嚴肅對待。

既然皇上讓他們商討此事,他也不得不為兒子說幾句話,弘皙早已不足為慮,如今時常跟在皇上身邊的是弘昀。

乾清宮裏的小朝會散去,老九邀約眾人明日一同在府中小聚,等出了宮便問起老八來。

胤禛沒吭氣,老十道:“八哥觸怒了汗阿瑪,汗阿瑪叫他在府中養著。”

老九忍不住嘆息,“八哥……”還真是不得汗阿瑪待見,看來弘昀當初的判斷是沒錯的。

他既如此招汗阿瑪厭惡,再多的人支持,也不可能叫他坐上那個位置的,難道他還能反了不成?

八哥沒有這樣的魄力,而其餘大臣也沒有這樣的膽子。

反而十四弟瞧著沈穩許多,三哥身邊圍聚了一些人不過都是些文人罷了。

至於弘昀……

胤禟遲疑,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四哥。

次日。

康熙當著群臣的面說起開辦京都大學的事兒,他已下定主意要在京城開一個從各地選拔人才的大學。

按照學堂中就分好的清語、物理、化學、醫藥、西洋語、天文學等科目開辦,八旗子弟可以憑恩蔭入學,平民子弟需考試選拔。

大臣忍不住問這大學與國子監有什麽區別,出來的學子可以做什麽,學了裏面的東西,能用在何處。

有學識的三阿哥,得了好處的五阿哥,七阿哥,還有九、十、十四阿哥都為新學說了許多好話。

漢大臣不滿墨家的淫能巧技,滿大臣覺得學了這東西不好安排前程,興趣不大,但是皇上興致勃勃,且有些勢在必行的樣子,他們也需要應付幾句。

但此事在康熙這裏,迫在眉睫,他如何覺察不出科學帶來的巨大威力。

尤其是知道弘昀造出的火炮在海外打了一仗,而且打得十分漂亮,他更覺得火器的重要。

這火器光靠匠人是不行的,由其往日依賴傳教士的做法也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看了弘昀用算式用推演,用改變火-藥的配比和鋼鐵的冶煉來不斷提高武器的能耐,他覺得,這些學問務必要傳下去才行。

就像弘昀說的,一旦離開了匠人,沒了圖紙,大家就不會再造,可若是有人才不斷湧現,那麽總有人能摸索出來。

康熙說了海外的勝仗,大臣們驚訝一瞬,但很快提到了當初□□的那場戰事來,他們不覺得稀奇。

老九氣啊,“我們用的可是商船,商船上的才幾尊大炮,若非大炮的射程夠遠,火力夠猛,如何能輕易打贏,那些西洋人久經海上,四處搶掠,我們都沒靠近呢。”

胤禟將戰況和見聞又給他們說了一遍,眾臣不由唏噓,馬齊道:“南洋諸國諸過許多都被葡萄牙人占領了,那些炮將當地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也就是我朝國力非凡他們不敢來犯罷了,臣以為這新學若是對火器制造有益,那可是大好事,以往造炮大多用傳教士,誰知道他們什麽心思。”

十四立刻應聲,他管了火器營,如何不知以前是個什麽境況,自從有了弘昀,這造炮逐漸開始擺脫這些人的控制。

大臣們見皇上和皇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大有非做不可的架勢,有人忍不住問新學官員如何安排。

“同此前的學堂一樣,讓有才能的人擔當學官,且必須是這一科的佼佼者才成,凡是入學的人,需要在四至六年內完成相應學業,這期間的一應費用均由朝廷出,由海外貿易所得之利來補足。”

大臣們諫言,此事要不先放一放,等到南洋的生意徹底穩妥了再說。

禮部對學官的考察和人才的選拔持反對意見,認為不能又兩套體系,鴻詞科已經是選拔江南人士,現在再來個新學,用的了那麽多洋人,幹脆將他們合並到翰林院,受翰林院管轄豈不更好,反正翰林院也有不少洋翰林。

吏部管人事安排,也認為不妥,康熙不滿他們的推三阻四,將這件事當成大事來做,新學不是鴻詞科。

鴻詞科不過是籠絡江南士人的地方,為了是平覆他們的不滿,也能夠對滿漢融合有幫助,但新學是正兒八經培養新式人才的地方,這可不是讀讀書就能通的,他需要聰明人。

在與大臣反覆磨了幾次嘴皮子後,康熙也不想在從法禮上、好處上說服他們了,而是轉了個話題,問他們學校建在何處比較好,八旗子弟如何選拔,是恩蔭還是考試進去。

八旗官員到底還是想占點便宜的,日後差事缺口沒有那麽多,一家裏面可以去當值的還要搶著去,其餘的人只能等著,現在有個新學,至少有個去處。

萬一新學日後被皇上重用,他們連個門路都沒有豈不吃虧,而且新學裏面的武器制造大多要與火器營商議,日後說不準還可以上戰場,這樣的好處他們可不想放棄。

禮部和吏部侍郎見這些人居然開始商議起如何進新學後,不由憤憤,不是說好了將這事兒先往後推推,怎麽反而當成正經事開始商議起來了。

康熙嘴角勾起,下朝的時候,將弘昀招來,將朝堂上的事兒與他說了幾句,不無得意道:“事情有時迂回反而能成。”

弘昀抿唇笑道:“皇瑪法最懂人心。”

康熙輕嘆一聲,一雙龍目緊緊盯著弘昀,算了算他的年歲,“再過一二年,你也該成婚了,朕一定要為你選一門穩妥的親事。”他得想想,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配的上他的孫兒。

弘昀連聲推拒,“皇瑪法,孫兒還小呢,年齡還不到。”他才十四。

“弘暉都成親了,也該到你了,這樣朕先給你兩個伺候的人,不能委屈了你。”

可怕!弘昀連忙道:“身邊人難免叫我分心,如今年歲正是讀書的好時候,孫兒還想再為皇瑪法做些事。”

“這有什麽耽誤的。”康熙訓斥,“有了孩子你也能更安心做事。”

“孫兒年紀還小,還沒長成,太早成婚對身子不好,這個年紀,即便有後,孩子也不容易康健立穩,不妥不妥。”弘昀連忙道,“要不先給姐姐挑一個夫婿。”

康熙氣怒,“提她做什麽!那丫頭也是個不省心的!舉凡提起婚事,就說要為朕分憂,為後宮裏的娘娘們分憂!”

弘昀樂道:“姐姐的畫受歡迎,那合家歡的畫,瑪嬤們沒有不愛的。宜妃瑪嬤最喜歡畫像,每年都要一副,九叔這幾年在外面,她只能借幾位堂弟和九叔的畫像寄托思念。”

康熙輕應了一聲,“那也不能不成婚,她都多大年紀了,再這麽下去,非得成為一個老姑娘不可!”

作者有話說:

阿媛:弘昀,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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