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弘暉說我不許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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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弘暉說我不許你死
◎糟糕被發現了！◎
次日, 弘暉帶著弘昀去求胤禛一同去直郡王府，胤禛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順勢答允, 他也想看看兩個孩子能弄出一番什麽事兒來。
既然上趕著要挨揍, 那就去吧。
兩人興沖沖地帶著他們準備好的玩具一同上了馬車，因為心裏有事兒，所以兩人都有點激動, 弘暉拳頭緊握在身邊, 大約因為緊張, 總是不停地吐氣，像是要去做什麽大事兒似的。
弘昀看得直樂呵, 一邊兒的胤禛將兩人的神態盡收眼底。
直郡王府上來的人挺多, 光是門前就停著幾輛馬車。
進了院子，他們見到了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 八阿哥也回來了, 可就是沒有見著九阿哥。
弘昀覺得奇怪, 財神爺不來了？
還是對他的故事不感興趣？
拜見直郡王胤禔時, 胤禔對胤禛笑道：“老四，你兩個兒子長得好，大的文質彬彬，小的鐘靈毓秀。”
胤禛淡淡一笑道：“大哥說的分明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老八呢？”
“裏面呢，走, 屋裏請。”
宴上, 大人們宴飲喧闐, 孩子們聚在一處一同玩耍, 弘昀同堂哥打招呼，除了弘昇，弘晟幾人恨不得將臉別開。弘昀覺得他們心眼真小。
弘昱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礙於東道主並沒有多說什麽。弘昀同來過府上的弘晊弘曙打招呼，“好久不見，你們最近在玩兒什麽？”
“能玩兒什麽，我也在家裏讀書呢。”弘晊道。
弘晊是弘昇的弟弟，與弘昀同齡，挺活潑的，一笑嘴邊一個梨渦。
“我也讀書了，你在讀什麽書？”
“三字經之類的，弘昀，我聽說你上次在皇宮裏出了大風頭了。”弘晊好奇。
弘晟冷笑道：“自然出了大風頭，眾人皆知四叔家的老二比嫡長子聰明，弘暉，你說是不是？”
弘暉道：“弘昀的確聰慧，皇瑪法喜歡。”
弘昀笑道：“我當然比堂哥你聰明啦，你怎麽比不過我吶。”
弘晟登時面上浮上怒容，“你以為耍點算學的小聰明就厲害了嘛！”
弘昀點頭，“厲害啊，你算學就是不行啊，你不敢認啊？”
弘晟攥緊拳頭，“有本事我們比一比背書。”
“不要，我不和這裏不靈光的人比，拉低我的層次，跌份。”弘昀指了指腦袋，譏笑他。
“你再說一遍！”弘晟氣得推了他一把，“愛出風頭的錦毛雞！”
弘暉趕忙將弘昀扶住，斥道：“弘晟，你做什麽！”
“他對兄長不敬，我去找四叔評理！你敢不敢跟我去！”弘晟拉住他。
“不敢去。”弘昀充分發揮臉皮厚的特質，弘晟譏笑，“膽小鬼，只會耍嘴皮子！”
“跟你學的，你在皇瑪法面前說要賠償我哥嗎，怎麽事後一句話也不說呢？堂哥，你欺君呢。”
“不就是一個破爛，賠就賠！”
“不賠就是豬，大笨豬。”
弘晟氣急，想也不想出手，弘暉一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麽。今兒是大伯父給八叔舉辦的接風宴，你要鬧事？”
“鬧事的是他。”
“行了，都少說兩句。”弘昇看向嬉笑的弘昀，目中有幾分嚴厲，道：“弘昀，你道歉。”
弘昇是他們拉攏的對象，弘昀自然給他幾分薄面，乖乖道：“堂哥開口了我自然聽，我可是最乖的孩子。”
他沖弘晟誠懇道歉，“弘晟堂哥對不住，你不要生氣，雖然我能文能武，比你聰明，但是你可以加把勁，將來一定能趕上我的。”
弘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清了清嗓子，“弘昀，休要說大話。”
弘晟氣惱，“你算個屁，憑你也配！”
弘昀掩鼻，“好臭，有人噴糞，有辱斯文。”
弘晊弘曙兩個看熱鬧的抱著肚子哈哈大笑，東道主弘昱冷哼，沒想到不在宮裏後他如此猖狂，登時便不樂意了，開口冷冷道：“能文能武？你學了武藝？”
弘昀下巴擡得高高的，“馬馬虎虎。”
弘昱看著他倨傲的神情，心裏閃過嘲諷，有意要教訓他，“四叔府上竟也有能武之人嗎？”
弘晟幫腔，意有所指，“何必這麽說弘暉呢，他只是拉不開弓罷了。”
弘暉面上頓時敷了怒意，知道他這是在借著他辱父親。
胤禛武力不足，在一眾皇子中表現平平，即便是有足疾的胤祐也在他之上，這一點眾人都知道。
弘昇不悅道：“行了，再說就不合適了。”
“事實而已，我們又沒有說別人。”弘昱帶著挑釁和某種意味深長的譏笑。
弘暉道：“家中能人輩出，用不著你們含沙射影！至少我說話不打磕巴，待人也從未盛氣淩人！”
“你再說一遍！”弘晟大怒，知道他在反唇相譏他父親。
弘昀擋在弘暉面前，“你要打架，有種先打過我。”
“就憑你！”
“怎麽，你們要一起上？”弘昀掃過弘昱弘晟兩人，“誰先來。”
“痛快！”弘昱冷笑，道：“那我叫先來領教領教。”
“求之不得，我就喜歡和最厲害的打，打完我就是最厲害的了，來吧e on！”
弘曙和弘晊差點笑掉頭兩人抱作一團，提醒弘昀，“你當心別被堂哥打得哇哇大哭，堂哥可是得過金刀的。”
“我也得過金刀，誰哭還不一定呢。”
弘昱頓時更添怒氣，“你的金刀也配和我比？”
“我的金刀是靠腦子得的，又不是憑蠻力。”
“少說廢話，有種放馬過來！”弘昱大怒。
弘暉生了猶豫，拉住弘昀，弘昀撥開他的手，“怕什麽，兄弟間比試武藝而已，你在一旁等著。”
兩人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擺好了架勢，弘暉同自己的哈哈珠子富成使眼色。
富成點頭表示明了。
不遠處李登雲正靠著墻邊兒看這邊的動靜，他也想看看武師傅口中二阿哥武藝不錯，到底不錯到什麽樣子。
兩人各自大喊了一聲，朝對方撲了過去。你來我往，打在了一處，別看弘昀比弘昱小一個頭，但身形靈活，不過弘昱武功也不俗，瞅準時機就扼住了弘昀的肩膀，一個伸腿，將弘昀狠狠摔在了地上。
弘昀吃痛，眼看對方大腳朝他胸口踩來，一個翻滾躲過了，他迅速爬起，直直沖著弘昱肚腹撞去。
“哎呦！”弘昱沒防備後退了幾步。
就是這個時候！弘昀瞅準時機一個腿部橫掃將他絆倒在地。
弘昱反應極快，立時翻身而起，盯著他的目光十分不善。
兩人再次打作一團，弘昱感覺出弘昀臂力的強悍，別看他人小，可是像個滑泥鰍一樣，除了起初挨了一下摔，之後則滑不溜丟。
手臂腿腳互相過了幾招，弘昱發覺對方的手上用了力道，勁風陣陣，帶著呼呼喝喝之勢，沒有一點猶豫。
他也不得不被動得迎接他的招數，等到他再次被打倒在地的時候，頓時爆發了怒氣，猛地朝弘昀撞去，弘昀靈巧避開，從其後拉住他的辮子，猛地踹了他屁股一腳，弘昱瞬時跌在了地上摔得十分難看。
大家不敢笑，覺得有點過，也怕激了他的怒氣，叫兩人梁子越結越深。
“拿長槍來！”弘昱爬起大喝一聲，弘暉上前，“不能用兵器，點到為止。”
“走開！”弘昱猛地推了他一把，弘暉跌倒在地，摔得面容扭曲，哈哈珠子富成趕忙將他扶起來，“阿哥可有大礙？”
“沒事。”
弘晟嘀咕一句，“弱不禁風。”
“與你何幹，管好你自己吧。”弘暉也生了血性，瞪了他一眼。
棍子舞動的聲音帶著噅噅聲，彼此交錯時相拼時，更是發出清脆得當當聲。
二人越武越快，互不相讓，弘昀收了臉上的嬉笑，抿著唇滿是倔強，弘昇在一邊兒看得直讚嘆，好厲害的小子，這小子的武藝不在他們之下。
忽然，弘昀暴喝一聲，猛地打掉弘昱手裏的長槍，撐著長槍猛然躍起，雙腿朝著弘昱胸膛而去，弘昱瞬時被打到在地！
弘昀飛快地轉了一下手中的長槍，下一刻那長槍已抵在了弘昱的喉間。
“好！好！”弘曙和弘晊佩服的五體投地，不住拍掌，弘昱是誰，可是他們當中武藝最好的人，比弘皙還要好幾分，現在卻被小他四歲的弘昀打倒在地。
“弘昀你武藝這麽厲害，應該入宮與我們一處學才對！”弘曙讚道。
弘昇也忍不住讚佩，這小子有點厲害，不過竟和弘昱一個跋扈性子，他有點不喜。
弘昀抹了把臉上的汗，笑著朝弘昱伸出手，“堂哥我武藝如何。”
弘昱壓著怒氣，暫時忍了忍，在拉住他手起身的那一瞬間驟然用力，一個過肩摔將弘昀撂倒在地，按著他便一頓揮拳。
“啊啊——堂哥你啊！別打了！”
弘暉大喊，“打人啦，弘昱打人啦，弘昱打客人啦，來人吶！”
李登雲看到此悄悄消失，弘昇趕忙拉架，弘昀被弘昱按住打得嗷嗷叫，抱著頭，蜷曲一處，任由他拳頭落在肩背上。
富成趁著眾人不註意趕緊往前院裏跑，邊跑邊大喊，“弘昱阿哥將我們阿哥打死了。”
弘暉抱住發怒發狠的弘昱，“堂哥別打了！”
弘晟瞧見假意去拉架但是腳下卻給了弘昀背上一腳。
“夠了！”弘昇大喝一聲猛地將弘昱扯開，他在這兒年紀最長，最有資格說話，“弘昱你過了！比武不是打架！你本就年紀比他長，輸了還偷襲，勝之不武，可有武德！你還是主人家！”
人被拉開，弘暉瞧見地上的弘昀不動彈了，慌忙去看他，將他攬起時，只見他雙目半闔著，鼻間糊了血，嘴角也往下流血水，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弘昀，弘昀！弘昀你醒醒，你流血了，你怎麽樣？”
弘晊湊上來，見到了弘昀的狼狽樣子，大喊了聲，“了不得了，弘昀被弘昱打得吐血了！”
弘昱慌了一下，冷聲道：“我沒用力。”
“你恨不得打死他，你沒用力，弘昀若是出事，你等著瞧！”弘暉大喊了一聲以至於破了嗓子，一把將弘昀拉起來放到背上，邊跑邊道：“來個人給我阿瑪說一聲，勞煩去請個郎中！弘昀，弘昀……”
弘昀在他背上吟呻，“大哥我怕是，我，我……”
“你別說話！”弘暉眼睛裏面充滿了淚，模糊了視線，聲音帶了哭腔，“你就會胡鬧，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
弘昀偷笑，“我要是，我要是死了……”
“你瞎說什麽！”弘暉大喊了一聲，面臉淚水，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許你死！”
弘昀勾唇，要不是礙於弘昇弘曙跟著，他都想對他說實話了。
弘昇見弘暉氣喘籲籲，道：“將弘昀給我！”
說著將弘昀背在背上往裏跑，弘暉抹了把眼淚，趕緊跟上。
一群聽到動靜的大人連忙趕來，胤禔擰著濃眉，等到半道上的時候正好遇到疾跑的弘昇幾人，忙攔著人，“怎麽回事？”
弘昇不喜弘昱的出手狠辣，簡明將事情道來，“弘昱與弘昀比武不過，趁弘昀不備，將軟飯按在地上打。”
弘曙道：“弘昀都沒氣兒了。”
胤禛在聽到那句沒氣兒時臉色大變，一把抱過弘昀，“弘昀，弘昀！”
胤禔撥了一下弘昀的頭，看到弘昀滿臉的血，伸手摸了一下鼻息，還有氣兒，“謝天謝地，趕緊去請郎中！”
弘昀睜了睜眼睛，“阿瑪——”
胤禛二話不說，抱著他屋子裏走，路上，忍不住開口，“怎麽回事？為何打得這麽嚴重？”
他語氣極嚴厲，“弘昱下了狠手？你沒有求饒？”
為啥要求饒？
弘昀抹了把“鼻血”，擡頭，眨眨眼，偷偷道：“沒事兒。”
胤禛瞧見他亮晶晶的眼睛，但臉上還有血跡，罵道：“傷到哪兒了？”
“沒事兒，好著呢，我皮實。”
“胡鬧！”
到了屋中，胤禛按著他不許他動，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屋外，胤禔看著忐忑走到他面前的弘昱，臉色陰沈至極，猛地一揮手，直接將人打翻在地。
弘昱痛呼一聲，半天沒有爬起來，鼻血刷刷流了下來，就這會兒的功夫，臉上就見了紅彤彤的巴掌印，眼中含淚，又害怕又傷臉，跪在胤禔面前不敢說話。
眼看他還要動手，胤祉趕緊攔著，“大，大哥，做什麽，今兒，今兒是給老八接風的日子。”
老八也連忙道：“孩子們拌嘴紛爭是常有的事，現在緊要的是去看看弘昀有沒有事。”
弘晟不忍，“大伯，是弘昀先挑釁的，不怪堂哥。”
弘晊道：“才不是，是你們先說風涼話的！”
胤祺斥道：“弘晊，過來！”
“你還惹什麽事！”胤祉也不滿，弘晟趕忙上前，“弘昀辱我在先。”
“你閉嘴！”胤祉道。
弘晟委屈。
胤禔大步入內 ，“弘昀，怎麽樣，你放心，郎中一會兒就來，弘昱今兒失禮，大伯已經教訓了他，若是他的錯，我必不叫他好過。”
“我也有錯，不該同弘晟堂哥爭執。”弘昀滿臉痛楚，後背疼得他抽氣不止，欲起身，胤禔按下了他，意味深長道：“你們說了什麽？弘昱竟然對你大打出手。”
“只是比武而已。”弘昀眼中帶著害怕，弘暉額頭上爬滿了汗珠，在一邊兒飛快道：“弘昱比武輸了，弘昀去拉他，他反而將弘昀按在地上打。”
胤禛冷冷道：“好好的比什麽武！沒個消停的時候，就知道胡鬧，回去將書抄上五六遍，抄不完日後不許出家門！弘暉，你難道不知道攔著你弟弟，你還是兄長，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不能做，你心裏沒點數？！”
弘暉觸到父親疾言厲色的模樣，跪在他面前，眼中含淚，“兒子有錯。”
“四伯父，兄弟們拌嘴，若說錯，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攔住大家，弘暉身子弱，叫弘暉起來吧。”弘昇忍不住為他求情，他覺得今兒的事兒大約還是和以前弘昱欺負他有關。
胤祺聲音朗暢，道：“多大點兒事兒，兄弟們打架常有的事兒，打過了就好了，大人少摻和，反而叫孩子們不知如何相處了。”
老八溫潤道：“弘昀也吃了不少苦頭，四哥何必如此疾言厲色的。”
十四點頭，攬著弘昇，視線忽地在他肩頭一停，瞇眸手輕輕拂過那處撚了撚，勸四哥，“就是，多大點兒事兒。”
老三慢條斯理道：“弘昀，連弘昱，都能打得過，大哥，你家弘昱被比下去了。”
十四得意，道：“可不是，改日我也與弘昀切磋切磋。”說著還朝弘昀擠擠眼睛。
弘昀沒吭氣，略笑了笑，我謝謝你們吶，三伯父，十四叔！
胤禔摸了摸弘昀的頭，臉上有笑，道：“弘昱騎射武藝不俗，你能將他打敗，可見你比哥哥們要強，好孩子，文武兼備，難怪汗阿瑪說老四會教養兒子，老四生了個麒麟兒！”
胤禔提到了康熙，這一句叫大家心裏都有點酸意湧上了。
不得不說，老大老三這兩兄弟會給人心裏頭添堵，胤禛直截了當道：“汗阿瑪無非是借著孩子們的事說咱們兄弟罷了，大哥聰明人豈會不知道。”
大家視線紛紛落到胤禔臉上，胤禔尷尬一瞬，勉強笑了一下，對身邊的下人怒道：“將弘昱給我綁起來，這麽慢待兄弟們，合該打死！一點禮數都不懂！”
胤禛漠然道：“大哥之前一巴掌已經叫弘昱站不起來了，現在還要將孩子綁起來打，親子都能下的去這樣的狠手，日後對兄弟們還不知怎樣。”
今兒他暴揍弘昱，弘昱只會更怨恨，而且打得很了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反而對弘昱心生同情，而不是對其心生厭惡，其餘孩子也未免物傷其類，對他的兩個兒子心存不滿。
胤禔猛然起身，“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何必借著孩子撒氣，弘昱合該教訓，但不用做給我們看。”胤禛冷冷道：“李登雲，將二阿哥帶走。”
“是。”
胤祺阻攔，道：“老四——”
十四也道：“四哥，好不容易兄弟們聚聚，行了，我看弘昀傷處不大，就是流了點鼻血。”
弘暉小聲道：“還吐血了。”
十四哼笑，眼中帶著意味深長，“一會兒郎中就來，放心吧。”
弘昀不知道哪裏出了錯，竟覺得十四叔好像發現了什麽。
老八打圓場道：“四哥這是心疼兒子也心疼侄兒，大哥，弘昱那裏已經得了教訓了，不可對孩子過嚴。”
“就是，多大點兒事兒。”老五完全不知道兄弟們的交鋒，“我們小時候又不是沒有打過架拌過嘴，現在不都好好的。”
一圈人說完，弘昀沒瞧見老九，愈發覺得奇，不是說九爺與八爺關系好得很嗎，接風宴怎麽會不來，而且還提前與他有了約定。
在眾人的勸說下，弘暉被拉起來，老四等到郎中給弘昀看過後這才起身重新赴宴。
他冷冷地看了眼弘昀，弘昀縮了縮脖子，“阿瑪我錯了。”
“你等著！”胤禛嚴厲地瞪他一眼，對李登雲道：“看著二人，過一會兒就將他們送回去，弘暉過了日中就回宮，不要在府上逗留改耽擱了時辰。”
“是。”
弘昇道：“四伯父，弘昀這兒交給我們吧，我們看著他。”
“好，那就有勞你費心了。”
“是。”弘昇恭敬道，等人走後，弘昇看向弘晟，“你去看看弘昱，他傷的不輕。”
“好。”弘晟也不想在這兒多待，出去了，弘昇看了弘昀一眼，目中有幾分忖度，道：“你今日是有意的？”
弘昀迷茫，“什麽？”
弘暉眼神躲閃，給弘昀壓著被子一角，“你快躺下。”
弘昇目光掃過弘暉，道：“你在瑪法那兒對答有度，怎麽對著弘昱反而嬌狂起來，所以是有意的對不對？”
起紛爭時，他更是攔在弘暉的面前，顯然是知道弘暉的武藝不敵弘昱的，而當初弘昱也的確用比武的法子給了弘暉難堪。
所以他篤定，他是為了給弘暉找場子。
弘昀拉住弘暉的手，道：“不重要。”
弘暉生出勇氣，對弘昇道：“這是他應得的！”
弘昇目光從兩人握著的手上掃過，“有意思，只是日後弘昱必然要找你麻煩。”
弘暉也不怕，“他試試看。”
弘昇見他面上篤定，，覺得們可能有了什麽萬全之策，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等人離開，弘暉松了口氣，道：“你說他會不會說給弘昱聽？”
“說了更好，記得回宮後找瑪嬤說今兒的事，可不能功虧一簣。”
弘暉猶豫，“剛才弘昱挨了一巴掌，我瞧著還挺重的。”
弘昀點頭，“所以他到時候必恨你更深，你不告狀把他踢出宮去，我這一頓打也就白挨了，嘶——”雖然鼻子沒有出血，但身上的確挨了好多下，處處都是朝著他的脊背來的，這一翻身別提多疼了。
“……”弘暉收了那點同情之心，“你放心我必為你出氣。”
“好，那我等大哥替我爭回面子來。”
“只是瑪嬤和太後也不一定能管得著阿哥所的事兒。”
“管不著阿哥所，但能影響皇瑪法，記得到時要哭得懇切點，來，現在演一下。”
弘暉被他直勾勾得瞧著，臉上一紅，“我，我不好意思。”
“你想想之前看到我差點沒氣兒時的心情，自然就會了，除非你前面是演的，不是真心為我擔憂。”
“你還好意思說，”弘暉抱怨，“你要將我嚇死了，分明也沒那麽嚴重，你還一幅要斷了氣兒的樣子。”
弘昀嘿嘿笑，“不這樣怎麽能行呢。”
弘暉坐到床邊兒，擡起他的下巴，看了眼他的鼻子，剛才郎中說無礙，但前面流了那麽多血，他怕他鼻子出問題，“鼻子疼不疼？”
“不疼。”他調和的一點偽裝物而已，瞧他嚇得，“沒事兒放心吧。”
兩人說了會兒話，屋外有人敲門，弘暉道：“進來！”
是胤禔府上的丫鬟，端來一碗藥，道：“奴婢給兩位阿哥請安，這是郎中開的藥。”
弘昀趕忙說，“沒事兒，一點都不疼，不用吃藥了。”
弘暉問：“這是止血的藥還是做什麽的？”
“郎中說阿哥失血較多，開了補氣血的藥。”
“要的要的，這還是要喝的。”弘暉命她將碗拿來，吹了吹碗裏的湯藥，“快，張嘴，喝了。”
“多大點兒事兒，我這是外傷，處理一下就好了。”弘昀堅決拒絕，“動不動喝藥傷肝，我不喝。”
“弘昀，你聽話。”
“等會涼了，我一口氣悶掉。”弘昀叫丫鬟出去，等人走後，弘昀從荷包裏掏出兩塊糖，道：“吃。”
“這是什麽？”弘暉瞧著有點透明的東西，還帶點色彩，“又是糖嗎？”
“是。”
“和之前的不一樣，打哪兒買的，怪好看的。”弘暉丟進嘴裏，嘗到了糖果的甜，眼中一亮，“這是什麽糖，仿佛有股荔枝的味道。”
這是所剩不多的水果糖了，可惜當初沒多買點兒，弘昀下床，瞧了眼屋中的花盆，將藥丸端起來果斷地倒進了花盆裏。
“哎！你做什麽。”弘暉來不及阻攔就見藥汁全進了花盆裏。
“用不著，我可不想吃這苦苦的藥，好端端的，亂吃藥對身子不好。”他拉著弘暉回到床上，道：“你說阿瑪回去會怎麽罵我們。”
“你怕什麽，等會我就說不舒服，叫李登雲送咱們回去，你就可以同姐姐一同回宮裏，阿瑪怪不到你頭上。”
“怎能叫你一個直面阿瑪的怒火，在你心裏我是個逃脫責任的人嗎？”弘暉面上有幾分嚴肅，擰著眉。
弘昀拉著他的手，感動他之前的傷心，道：“當然不是，因為我知道阿瑪不會責怪我們的，同大伯父一樣，是罵給大家看的。”
弘暉想了想，道：“你說的對。若是弘昱當真被打個半死，這事兒還不好收場了，還好阿瑪攔住了。”
弘昀點頭，“叫李登雲來，咱們現在就回去。”
“可是宴會……”
“哪有那麽多可是，你們回宮還有正經事兒呢，可別耽誤給我出氣。”弘昀磨了磨牙齒，揮了揮拳頭。
弘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有點低落，總得來說，這事兒還是起於他，若非弘昀此番出手，只怕他在宮裏還得小心謹慎，不得不說，弘昀膽子很大，比他有勇氣。
回到府上，福晉見弘暉回來，笑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日中過後才回來嗎？”
弘暉因弘昱得了教訓心裏難得有些高興，道：“兒子想著快點回來看額娘，所以提前回來了。”
福晉心裏熨帖，將他攬在懷裏，無限愛憐，“額娘的傻孩子，怎麽不同你阿瑪一起回，弘昀呢，他是不是同你阿瑪在一處？”
弘暉猶豫一瞬，還是決定講實話，“弘昀同弘昱打了一架。”
“打架了，然後呢？”福晉望著他，“他在別人府中與打架，你阿瑪知道了可有怨怒。”
“阿瑪就訓斥了幾句，不打緊，”弘暉因為弘昀的寬慰多了勇氣，道：“弘昀是為了給我出氣才與弘昱動手的，弘昱在宮裏的時候對我多有為難，弘昀聽了之後便與他比武決勝負，還打贏了他，拉弘昱起來的時候被弘昱偷襲打傷了。”
福晉連忙道，“弘昱在宮裏為難你了，你怎麽不同你瑪嬤說，而且也不同額娘說？”
弘暉其實不想告訴額娘的，因不想叫她擔心，額娘進宮不便，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也要一個人面對，但是她希望額娘知道弘昀的好。
“就說了幾句而已。”
福晉心裏難過，這難過說不清，“弘昀呢？”
“被李登雲送到了西院去。”弘暉道：“額娘，我喜歡弘昀，叫他也來宮裏好不好，弘昀可以陪著我。”
“他一個庶子，怎配入宮！”福晉因為弘昀挑唆弘暉撒謊而不喜，後面趙嬤嬤也因為他無故暴斃，前些日子更出言頂撞，她如何忍得下，再想到四爺給的委屈，對他愈發厭惡，“弘昱心胸狹隘，少不得日後對你懷恨在心，弘昀此舉也不見得是為了你好。”
弘暉道：“額娘，弘昀……”
“弘昀弘昀，一回來就滿嘴的他，他給你下了什麽蠱，叫你這麽維護！”福晉不滿。
弘暉凝視著眼前的額娘，見她眼中發紅，帶著怒，趕忙道：“是，兒子不說了，額娘今兒在做什麽？”
福晉收了怒氣，有許多話想說，可是一時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說四爺有多喜愛弘昀嗎？她光是提了一嘴，兒子就已顯出幾分低落來，若是將詳情講出，只怕他會心中更加難過，可若是不說，他又不知對他們母子的防備，只將弘昀當成親兄弟。
她的兒子是嫡長子，是四貝勒府未來的主子。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孩子入宮，她眼圈一紅，將他拉入懷中，“額娘不是要發火，只是……只是想你。”
弘暉眼中一下湧上了眼淚，他努力抿去，道：“我在宮裏都好呢，有許多大儒教授學業，有瑪法時不時來，比往日在府中學的東西更多呢。”
福晉摸著他的頭，愛憐無比，忽然道：“弘暉，要不，要不，咱們不再宮裏讀書了如何，同弘昀在府上讀書不也挺好的嗎？”
她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試探，弘暉將頭擡起，幾乎是帶著某種期待看著她，企圖從她眼中看出真假。
他忽然一笑道：“兒子還要給額娘爭光呢。”
他看出了額娘的羸弱，她做不了主，她因為想念他所以才有此說，可是出宮哪裏是簡單的事兒，日後若是不在宮裏讀書，還不知道其餘人怎麽看呢。
阿瑪現在有了差事，得了皇瑪法的看重，他也在皇瑪法面前露了幾回臉，大好的機會不該就此浪費。
“還是在宮裏好好讀書為好。”
福晉說不出的失落，心情覆雜至極。
“也好，那你去了記得好好讀書，弘昱那裏，我去宮裏求你瑪嬤，或者同你阿瑪說。”
“我去求瑪嬤，”弘暉道：“可以借著弘昀的事兒叫瑪嬤同太後娘娘說，她們雖然不能插手阿哥們的學業，但是可以吹吹瑪法的耳邊風，到時瑪法必然會對弘昱不滿，側福晉給太後娘娘畫過畫，太後也一定會向著我們的。”
福晉笑容略淡了，點頭，“即便不靠著側福晉，德妃娘娘也會照看你。”
弘暉點頭，“是。”德妃瑪嬤是會管他，可卻不能時時管他，而且其餘人也會譏笑他只會告狀，而不會主動與他相處。
他覺得還是弘昀的法子好。
福晉眉心起了皺，裏面壓抑著某種說不出的惶惶，問菱角道：“菱花還沒有回來，去看看。”
菱角趕忙應聲出去了。
弘暉明顯感覺出額娘的不安，道：“可是出了什麽事，兒子覺得額娘像是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福晉拉著他坐下，“餓不餓，我叫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來。”
“還不餓。”弘暉撲在她懷裏膩了一會兒，過了會兒菱角回來，臉上慌成一片。
福晉摸了摸兒子的頭，“弘暉，你先去休息會兒。”
“好。”弘暉看到了菱角的眉眼官司，知道額娘要處理事情，乖巧地告退了。
等他出去，福晉立刻問道：“人呢？”
“奴婢問了院子的人，都說菱花沒有回來，奴婢又命人去院子裏找，有下人說看到側福晉身邊的杜鵑將帶著一個太監將人押走了。”
“押走？她敢扣我身邊的人，反了她了！”
作者有話說：
福晉：好孤單，想搞事兒。
長樂：看出來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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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被發現了！◎
次日, 弘暉帶著弘昀去求胤禛一同去直郡王府，胤禛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順勢答允, 他也想看看兩個孩子能弄出一番什麽事兒來。
既然上趕著要挨揍, 那就去吧。
兩人興沖沖地帶著他們準備好的玩具一同上了馬車，因為心裏有事兒，所以兩人都有點激動, 弘暉拳頭緊握在身邊, 大約因為緊張, 總是不停地吐氣，像是要去做什麽大事兒似的。
弘昀看得直樂呵, 一邊兒的胤禛將兩人的神態盡收眼底。
直郡王府上來的人挺多, 光是門前就停著幾輛馬車。
進了院子，他們見到了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 八阿哥也回來了, 可就是沒有見著九阿哥。
弘昀覺得奇怪, 財神爺不來了？
還是對他的故事不感興趣？
拜見直郡王胤禔時, 胤禔對胤禛笑道：“老四，你兩個兒子長得好，大的文質彬彬，小的鐘靈毓秀。”
胤禛淡淡一笑道：“大哥說的分明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老八呢？”
“裏面呢，走, 屋裏請。”
宴上, 大人們宴飲喧闐, 孩子們聚在一處一同玩耍, 弘昀同堂哥打招呼，除了弘昇，弘晟幾人恨不得將臉別開。弘昀覺得他們心眼真小。
弘昱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礙於東道主並沒有多說什麽。弘昀同來過府上的弘晊弘曙打招呼，“好久不見，你們最近在玩兒什麽？”
“能玩兒什麽，我也在家裏讀書呢。”弘晊道。
弘晊是弘昇的弟弟，與弘昀同齡，挺活潑的，一笑嘴邊一個梨渦。
“我也讀書了，你在讀什麽書？”
“三字經之類的，弘昀，我聽說你上次在皇宮裏出了大風頭了。”弘晊好奇。
弘晟冷笑道：“自然出了大風頭，眾人皆知四叔家的老二比嫡長子聰明，弘暉，你說是不是？”
弘暉道：“弘昀的確聰慧，皇瑪法喜歡。”
弘昀笑道：“我當然比堂哥你聰明啦，你怎麽比不過我吶。”
弘晟登時面上浮上怒容，“你以為耍點算學的小聰明就厲害了嘛！”
弘昀點頭，“厲害啊，你算學就是不行啊，你不敢認啊？”
弘晟攥緊拳頭，“有本事我們比一比背書。”
“不要，我不和這裏不靈光的人比，拉低我的層次，跌份。”弘昀指了指腦袋，譏笑他。
“你再說一遍！”弘晟氣得推了他一把，“愛出風頭的錦毛雞！”
弘暉趕忙將弘昀扶住，斥道：“弘晟，你做什麽！”
“他對兄長不敬，我去找四叔評理！你敢不敢跟我去！”弘晟拉住他。
“不敢去。”弘昀充分發揮臉皮厚的特質，弘晟譏笑，“膽小鬼，只會耍嘴皮子！”
“跟你學的，你在皇瑪法面前說要賠償我哥嗎，怎麽事後一句話也不說呢？堂哥，你欺君呢。”
“不就是一個破爛，賠就賠！”
“不賠就是豬，大笨豬。”
弘晟氣急，想也不想出手，弘暉一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麽。今兒是大伯父給八叔舉辦的接風宴，你要鬧事？”
“鬧事的是他。”
“行了，都少說兩句。”弘昇看向嬉笑的弘昀，目中有幾分嚴厲，道：“弘昀，你道歉。”
弘昇是他們拉攏的對象，弘昀自然給他幾分薄面，乖乖道：“堂哥開口了我自然聽，我可是最乖的孩子。”
他沖弘晟誠懇道歉，“弘晟堂哥對不住，你不要生氣，雖然我能文能武，比你聰明，但是你可以加把勁，將來一定能趕上我的。”
弘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清了清嗓子，“弘昀，休要說大話。”
弘晟氣惱，“你算個屁，憑你也配！”
弘昀掩鼻，“好臭，有人噴糞，有辱斯文。”
弘晊弘曙兩個看熱鬧的抱著肚子哈哈大笑，東道主弘昱冷哼，沒想到不在宮裏後他如此猖狂，登時便不樂意了，開口冷冷道：“能文能武？你學了武藝？”
弘昀下巴擡得高高的，“馬馬虎虎。”
弘昱看著他倨傲的神情，心裏閃過嘲諷，有意要教訓他，“四叔府上竟也有能武之人嗎？”
弘晟幫腔，意有所指，“何必這麽說弘暉呢，他只是拉不開弓罷了。”
弘暉面上頓時敷了怒意，知道他這是在借著他辱父親。
胤禛武力不足，在一眾皇子中表現平平，即便是有足疾的胤祐也在他之上，這一點眾人都知道。
弘昇不悅道：“行了，再說就不合適了。”
“事實而已，我們又沒有說別人。”弘昱帶著挑釁和某種意味深長的譏笑。
弘暉道：“家中能人輩出，用不著你們含沙射影！至少我說話不打磕巴，待人也從未盛氣淩人！”
“你再說一遍！”弘晟大怒，知道他在反唇相譏他父親。
弘昀擋在弘暉面前，“你要打架，有種先打過我。”
“就憑你！”
“怎麽，你們要一起上？”弘昀掃過弘昱弘晟兩人，“誰先來。”
“痛快！”弘昱冷笑，道：“那我叫先來領教領教。”
“求之不得，我就喜歡和最厲害的打，打完我就是最厲害的了，來吧e on！”
弘曙和弘晊差點笑掉頭兩人抱作一團，提醒弘昀，“你當心別被堂哥打得哇哇大哭，堂哥可是得過金刀的。”
“我也得過金刀，誰哭還不一定呢。”
弘昱頓時更添怒氣，“你的金刀也配和我比？”
“我的金刀是靠腦子得的，又不是憑蠻力。”
“少說廢話，有種放馬過來！”弘昱大怒。
弘暉生了猶豫，拉住弘昀，弘昀撥開他的手，“怕什麽，兄弟間比試武藝而已，你在一旁等著。”
兩人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擺好了架勢，弘暉同自己的哈哈珠子富成使眼色。
富成點頭表示明了。
不遠處李登雲正靠著墻邊兒看這邊的動靜，他也想看看武師傅口中二阿哥武藝不錯，到底不錯到什麽樣子。
兩人各自大喊了一聲，朝對方撲了過去。你來我往，打在了一處，別看弘昀比弘昱小一個頭，但身形靈活，不過弘昱武功也不俗，瞅準時機就扼住了弘昀的肩膀，一個伸腿，將弘昀狠狠摔在了地上。
弘昀吃痛，眼看對方大腳朝他胸口踩來，一個翻滾躲過了，他迅速爬起，直直沖著弘昱肚腹撞去。
“哎呦！”弘昱沒防備後退了幾步。
就是這個時候！弘昀瞅準時機一個腿部橫掃將他絆倒在地。
弘昱反應極快，立時翻身而起，盯著他的目光十分不善。
兩人再次打作一團，弘昱感覺出弘昀臂力的強悍，別看他人小，可是像個滑泥鰍一樣，除了起初挨了一下摔，之後則滑不溜丟。
手臂腿腳互相過了幾招，弘昱發覺對方的手上用了力道，勁風陣陣，帶著呼呼喝喝之勢，沒有一點猶豫。
他也不得不被動得迎接他的招數，等到他再次被打倒在地的時候，頓時爆發了怒氣，猛地朝弘昀撞去，弘昀靈巧避開，從其後拉住他的辮子，猛地踹了他屁股一腳，弘昱瞬時跌在了地上摔得十分難看。
大家不敢笑，覺得有點過，也怕激了他的怒氣，叫兩人梁子越結越深。
“拿長槍來！”弘昱爬起大喝一聲，弘暉上前，“不能用兵器，點到為止。”
“走開！”弘昱猛地推了他一把，弘暉跌倒在地，摔得面容扭曲，哈哈珠子富成趕忙將他扶起來，“阿哥可有大礙？”
“沒事。”
弘晟嘀咕一句，“弱不禁風。”
“與你何幹，管好你自己吧。”弘暉也生了血性，瞪了他一眼。
棍子舞動的聲音帶著噅噅聲，彼此交錯時相拼時，更是發出清脆得當當聲。
二人越武越快，互不相讓，弘昀收了臉上的嬉笑，抿著唇滿是倔強，弘昇在一邊兒看得直讚嘆，好厲害的小子，這小子的武藝不在他們之下。
忽然，弘昀暴喝一聲，猛地打掉弘昱手裏的長槍，撐著長槍猛然躍起，雙腿朝著弘昱胸膛而去，弘昱瞬時被打到在地！
弘昀飛快地轉了一下手中的長槍，下一刻那長槍已抵在了弘昱的喉間。
“好！好！”弘曙和弘晊佩服的五體投地，不住拍掌，弘昱是誰，可是他們當中武藝最好的人，比弘皙還要好幾分，現在卻被小他四歲的弘昀打倒在地。
“弘昀你武藝這麽厲害，應該入宮與我們一處學才對！”弘曙讚道。
弘昇也忍不住讚佩，這小子有點厲害，不過竟和弘昱一個跋扈性子，他有點不喜。
弘昀抹了把臉上的汗，笑著朝弘昱伸出手，“堂哥我武藝如何。”
弘昱壓著怒氣，暫時忍了忍，在拉住他手起身的那一瞬間驟然用力，一個過肩摔將弘昀撂倒在地，按著他便一頓揮拳。
“啊啊——堂哥你啊！別打了！”
弘暉大喊，“打人啦，弘昱打人啦，弘昱打客人啦，來人吶！”
李登雲看到此悄悄消失，弘昇趕忙拉架，弘昀被弘昱按住打得嗷嗷叫，抱著頭，蜷曲一處，任由他拳頭落在肩背上。
富成趁著眾人不註意趕緊往前院裏跑，邊跑邊大喊，“弘昱阿哥將我們阿哥打死了。”
弘暉抱住發怒發狠的弘昱，“堂哥別打了！”
弘晟瞧見假意去拉架但是腳下卻給了弘昀背上一腳。
“夠了！”弘昇大喝一聲猛地將弘昱扯開，他在這兒年紀最長，最有資格說話，“弘昱你過了！比武不是打架！你本就年紀比他長，輸了還偷襲，勝之不武，可有武德！你還是主人家！”
人被拉開，弘暉瞧見地上的弘昀不動彈了，慌忙去看他，將他攬起時，只見他雙目半闔著，鼻間糊了血，嘴角也往下流血水，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弘昀，弘昀！弘昀你醒醒，你流血了，你怎麽樣？”
弘晊湊上來，見到了弘昀的狼狽樣子，大喊了聲，“了不得了，弘昀被弘昱打得吐血了！”
弘昱慌了一下，冷聲道：“我沒用力。”
“你恨不得打死他，你沒用力，弘昀若是出事，你等著瞧！”弘暉大喊了一聲以至於破了嗓子，一把將弘昀拉起來放到背上，邊跑邊道：“來個人給我阿瑪說一聲，勞煩去請個郎中！弘昀，弘昀……”
弘昀在他背上吟呻，“大哥我怕是，我，我……”
“你別說話！”弘暉眼睛裏面充滿了淚，模糊了視線，聲音帶了哭腔，“你就會胡鬧，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
弘昀偷笑，“我要是，我要是死了……”
“你瞎說什麽！”弘暉大喊了一聲，面臉淚水，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許你死！”
弘昀勾唇，要不是礙於弘昇弘曙跟著，他都想對他說實話了。
弘昇見弘暉氣喘籲籲，道：“將弘昀給我！”
說著將弘昀背在背上往裏跑，弘暉抹了把眼淚，趕緊跟上。
一群聽到動靜的大人連忙趕來，胤禔擰著濃眉，等到半道上的時候正好遇到疾跑的弘昇幾人，忙攔著人，“怎麽回事？”
弘昇不喜弘昱的出手狠辣，簡明將事情道來，“弘昱與弘昀比武不過，趁弘昀不備，將軟飯按在地上打。”
弘曙道：“弘昀都沒氣兒了。”
胤禛在聽到那句沒氣兒時臉色大變，一把抱過弘昀，“弘昀，弘昀！”
胤禔撥了一下弘昀的頭，看到弘昀滿臉的血，伸手摸了一下鼻息，還有氣兒，“謝天謝地，趕緊去請郎中！”
弘昀睜了睜眼睛，“阿瑪——”
胤禛二話不說，抱著他屋子裏走，路上，忍不住開口，“怎麽回事？為何打得這麽嚴重？”
他語氣極嚴厲，“弘昱下了狠手？你沒有求饒？”
為啥要求饒？
弘昀抹了把“鼻血”，擡頭，眨眨眼，偷偷道：“沒事兒。”
胤禛瞧見他亮晶晶的眼睛，但臉上還有血跡，罵道：“傷到哪兒了？”
“沒事兒，好著呢，我皮實。”
“胡鬧！”
到了屋中，胤禛按著他不許他動，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屋外，胤禔看著忐忑走到他面前的弘昱，臉色陰沈至極，猛地一揮手，直接將人打翻在地。
弘昱痛呼一聲，半天沒有爬起來，鼻血刷刷流了下來，就這會兒的功夫，臉上就見了紅彤彤的巴掌印，眼中含淚，又害怕又傷臉，跪在胤禔面前不敢說話。
眼看他還要動手，胤祉趕緊攔著，“大，大哥，做什麽，今兒，今兒是給老八接風的日子。”
老八也連忙道：“孩子們拌嘴紛爭是常有的事，現在緊要的是去看看弘昀有沒有事。”
弘晟不忍，“大伯，是弘昀先挑釁的，不怪堂哥。”
弘晊道：“才不是，是你們先說風涼話的！”
胤祺斥道：“弘晊，過來！”
“你還惹什麽事！”胤祉也不滿，弘晟趕忙上前，“弘昀辱我在先。”
“你閉嘴！”胤祉道。
弘晟委屈。
胤禔大步入內 ，“弘昀，怎麽樣，你放心，郎中一會兒就來，弘昱今兒失禮，大伯已經教訓了他，若是他的錯，我必不叫他好過。”
“我也有錯，不該同弘晟堂哥爭執。”弘昀滿臉痛楚，後背疼得他抽氣不止，欲起身，胤禔按下了他，意味深長道：“你們說了什麽？弘昱竟然對你大打出手。”
“只是比武而已。”弘昀眼中帶著害怕，弘暉額頭上爬滿了汗珠，在一邊兒飛快道：“弘昱比武輸了，弘昀去拉他，他反而將弘昀按在地上打。”
胤禛冷冷道：“好好的比什麽武！沒個消停的時候，就知道胡鬧，回去將書抄上五六遍，抄不完日後不許出家門！弘暉，你難道不知道攔著你弟弟，你還是兄長，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不能做，你心裏沒點數？！”
弘暉觸到父親疾言厲色的模樣，跪在他面前，眼中含淚，“兒子有錯。”
“四伯父，兄弟們拌嘴，若說錯，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攔住大家，弘暉身子弱，叫弘暉起來吧。”弘昇忍不住為他求情，他覺得今兒的事兒大約還是和以前弘昱欺負他有關。
胤祺聲音朗暢，道：“多大點兒事兒，兄弟們打架常有的事兒，打過了就好了，大人少摻和，反而叫孩子們不知如何相處了。”
老八溫潤道：“弘昀也吃了不少苦頭，四哥何必如此疾言厲色的。”
十四點頭，攬著弘昇，視線忽地在他肩頭一停，瞇眸手輕輕拂過那處撚了撚，勸四哥，“就是，多大點兒事兒。”
老三慢條斯理道：“弘昀，連弘昱，都能打得過，大哥，你家弘昱被比下去了。”
十四得意，道：“可不是，改日我也與弘昀切磋切磋。”說著還朝弘昀擠擠眼睛。
弘昀沒吭氣，略笑了笑，我謝謝你們吶，三伯父，十四叔！
胤禔摸了摸弘昀的頭，臉上有笑，道：“弘昱騎射武藝不俗，你能將他打敗，可見你比哥哥們要強，好孩子，文武兼備，難怪汗阿瑪說老四會教養兒子，老四生了個麒麟兒！”
胤禔提到了康熙，這一句叫大家心裏都有點酸意湧上了。
不得不說，老大老三這兩兄弟會給人心裏頭添堵，胤禛直截了當道：“汗阿瑪無非是借著孩子們的事說咱們兄弟罷了，大哥聰明人豈會不知道。”
大家視線紛紛落到胤禔臉上，胤禔尷尬一瞬，勉強笑了一下，對身邊的下人怒道：“將弘昱給我綁起來，這麽慢待兄弟們，合該打死！一點禮數都不懂！”
胤禛漠然道：“大哥之前一巴掌已經叫弘昱站不起來了，現在還要將孩子綁起來打，親子都能下的去這樣的狠手，日後對兄弟們還不知怎樣。”
今兒他暴揍弘昱，弘昱只會更怨恨，而且打得很了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反而對弘昱心生同情，而不是對其心生厭惡，其餘孩子也未免物傷其類，對他的兩個兒子心存不滿。
胤禔猛然起身，“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何必借著孩子撒氣，弘昱合該教訓，但不用做給我們看。”胤禛冷冷道：“李登雲，將二阿哥帶走。”
“是。”
胤祺阻攔，道：“老四——”
十四也道：“四哥，好不容易兄弟們聚聚，行了，我看弘昀傷處不大，就是流了點鼻血。”
弘暉小聲道：“還吐血了。”
十四哼笑，眼中帶著意味深長，“一會兒郎中就來，放心吧。”
弘昀不知道哪裏出了錯，竟覺得十四叔好像發現了什麽。
老八打圓場道：“四哥這是心疼兒子也心疼侄兒，大哥，弘昱那裏已經得了教訓了，不可對孩子過嚴。”
“就是，多大點兒事兒。”老五完全不知道兄弟們的交鋒，“我們小時候又不是沒有打過架拌過嘴，現在不都好好的。”
一圈人說完，弘昀沒瞧見老九，愈發覺得奇，不是說九爺與八爺關系好得很嗎，接風宴怎麽會不來，而且還提前與他有了約定。
在眾人的勸說下，弘暉被拉起來，老四等到郎中給弘昀看過後這才起身重新赴宴。
他冷冷地看了眼弘昀，弘昀縮了縮脖子，“阿瑪我錯了。”
“你等著！”胤禛嚴厲地瞪他一眼，對李登雲道：“看著二人，過一會兒就將他們送回去，弘暉過了日中就回宮，不要在府上逗留改耽擱了時辰。”
“是。”
弘昇道：“四伯父，弘昀這兒交給我們吧，我們看著他。”
“好，那就有勞你費心了。”
“是。”弘昇恭敬道，等人走後，弘昇看向弘晟，“你去看看弘昱，他傷的不輕。”
“好。”弘晟也不想在這兒多待，出去了，弘昇看了弘昀一眼，目中有幾分忖度，道：“你今日是有意的？”
弘昀迷茫，“什麽？”
弘暉眼神躲閃，給弘昀壓著被子一角，“你快躺下。”
弘昇目光掃過弘暉，道：“你在瑪法那兒對答有度，怎麽對著弘昱反而嬌狂起來，所以是有意的對不對？”
起紛爭時，他更是攔在弘暉的面前，顯然是知道弘暉的武藝不敵弘昱的，而當初弘昱也的確用比武的法子給了弘暉難堪。
所以他篤定，他是為了給弘暉找場子。
弘昀拉住弘暉的手，道：“不重要。”
弘暉生出勇氣，對弘昇道：“這是他應得的！”
弘昇目光從兩人握著的手上掃過，“有意思，只是日後弘昱必然要找你麻煩。”
弘暉也不怕，“他試試看。”
弘昇見他面上篤定，，覺得們可能有了什麽萬全之策，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等人離開，弘暉松了口氣，道：“你說他會不會說給弘昱聽？”
“說了更好，記得回宮後找瑪嬤說今兒的事，可不能功虧一簣。”
弘暉猶豫，“剛才弘昱挨了一巴掌，我瞧著還挺重的。”
弘昀點頭，“所以他到時候必恨你更深，你不告狀把他踢出宮去，我這一頓打也就白挨了，嘶——”雖然鼻子沒有出血，但身上的確挨了好多下，處處都是朝著他的脊背來的，這一翻身別提多疼了。
“……”弘暉收了那點同情之心，“你放心我必為你出氣。”
“好，那我等大哥替我爭回面子來。”
“只是瑪嬤和太後也不一定能管得著阿哥所的事兒。”
“管不著阿哥所，但能影響皇瑪法，記得到時要哭得懇切點，來，現在演一下。”
弘暉被他直勾勾得瞧著，臉上一紅，“我，我不好意思。”
“你想想之前看到我差點沒氣兒時的心情，自然就會了，除非你前面是演的，不是真心為我擔憂。”
“你還好意思說，”弘暉抱怨，“你要將我嚇死了，分明也沒那麽嚴重，你還一幅要斷了氣兒的樣子。”
弘昀嘿嘿笑，“不這樣怎麽能行呢。”
弘暉坐到床邊兒，擡起他的下巴，看了眼他的鼻子，剛才郎中說無礙，但前面流了那麽多血，他怕他鼻子出問題，“鼻子疼不疼？”
“不疼。”他調和的一點偽裝物而已，瞧他嚇得，“沒事兒放心吧。”
兩人說了會兒話，屋外有人敲門，弘暉道：“進來！”
是胤禔府上的丫鬟，端來一碗藥，道：“奴婢給兩位阿哥請安，這是郎中開的藥。”
弘昀趕忙說，“沒事兒，一點都不疼，不用吃藥了。”
弘暉問：“這是止血的藥還是做什麽的？”
“郎中說阿哥失血較多，開了補氣血的藥。”
“要的要的，這還是要喝的。”弘暉命她將碗拿來，吹了吹碗裏的湯藥，“快，張嘴，喝了。”
“多大點兒事兒，我這是外傷，處理一下就好了。”弘昀堅決拒絕，“動不動喝藥傷肝，我不喝。”
“弘昀，你聽話。”
“等會涼了，我一口氣悶掉。”弘昀叫丫鬟出去，等人走後，弘昀從荷包裏掏出兩塊糖，道：“吃。”
“這是什麽？”弘暉瞧著有點透明的東西，還帶點色彩，“又是糖嗎？”
“是。”
“和之前的不一樣，打哪兒買的，怪好看的。”弘暉丟進嘴裏，嘗到了糖果的甜，眼中一亮，“這是什麽糖，仿佛有股荔枝的味道。”
這是所剩不多的水果糖了，可惜當初沒多買點兒，弘昀下床，瞧了眼屋中的花盆，將藥丸端起來果斷地倒進了花盆裏。
“哎！你做什麽。”弘暉來不及阻攔就見藥汁全進了花盆裏。
“用不著，我可不想吃這苦苦的藥，好端端的，亂吃藥對身子不好。”他拉著弘暉回到床上，道：“你說阿瑪回去會怎麽罵我們。”
“你怕什麽，等會我就說不舒服，叫李登雲送咱們回去，你就可以同姐姐一同回宮裏，阿瑪怪不到你頭上。”
“怎能叫你一個直面阿瑪的怒火，在你心裏我是個逃脫責任的人嗎？”弘暉面上有幾分嚴肅，擰著眉。
弘昀拉著他的手，感動他之前的傷心，道：“當然不是，因為我知道阿瑪不會責怪我們的，同大伯父一樣，是罵給大家看的。”
弘暉想了想，道：“你說的對。若是弘昱當真被打個半死，這事兒還不好收場了，還好阿瑪攔住了。”
弘昀點頭，“叫李登雲來，咱們現在就回去。”
“可是宴會……”
“哪有那麽多可是，你們回宮還有正經事兒呢，可別耽誤給我出氣。”弘昀磨了磨牙齒，揮了揮拳頭。
弘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有點低落，總得來說，這事兒還是起於他，若非弘昀此番出手，只怕他在宮裏還得小心謹慎，不得不說，弘昀膽子很大，比他有勇氣。
回到府上，福晉見弘暉回來，笑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日中過後才回來嗎？”
弘暉因弘昱得了教訓心裏難得有些高興，道：“兒子想著快點回來看額娘，所以提前回來了。”
福晉心裏熨帖，將他攬在懷裏，無限愛憐，“額娘的傻孩子，怎麽不同你阿瑪一起回，弘昀呢，他是不是同你阿瑪在一處？”
弘暉猶豫一瞬，還是決定講實話，“弘昀同弘昱打了一架。”
“打架了，然後呢？”福晉望著他，“他在別人府中與打架，你阿瑪知道了可有怨怒。”
“阿瑪就訓斥了幾句，不打緊，”弘暉因為弘昀的寬慰多了勇氣，道：“弘昀是為了給我出氣才與弘昱動手的，弘昱在宮裏的時候對我多有為難，弘昀聽了之後便與他比武決勝負，還打贏了他，拉弘昱起來的時候被弘昱偷襲打傷了。”
福晉連忙道，“弘昱在宮裏為難你了，你怎麽不同你瑪嬤說，而且也不同額娘說？”
弘暉其實不想告訴額娘的，因不想叫她擔心，額娘進宮不便，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也要一個人面對，但是她希望額娘知道弘昀的好。
“就說了幾句而已。”
福晉心裏難過，這難過說不清，“弘昀呢？”
“被李登雲送到了西院去。”弘暉道：“額娘，我喜歡弘昀，叫他也來宮裏好不好，弘昀可以陪著我。”
“他一個庶子，怎配入宮！”福晉因為弘昀挑唆弘暉撒謊而不喜，後面趙嬤嬤也因為他無故暴斃，前些日子更出言頂撞，她如何忍得下，再想到四爺給的委屈，對他愈發厭惡，“弘昱心胸狹隘，少不得日後對你懷恨在心，弘昀此舉也不見得是為了你好。”
弘暉道：“額娘，弘昀……”
“弘昀弘昀，一回來就滿嘴的他，他給你下了什麽蠱，叫你這麽維護！”福晉不滿。
弘暉凝視著眼前的額娘，見她眼中發紅，帶著怒，趕忙道：“是，兒子不說了，額娘今兒在做什麽？”
福晉收了怒氣，有許多話想說，可是一時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說四爺有多喜愛弘昀嗎？她光是提了一嘴，兒子就已顯出幾分低落來，若是將詳情講出，只怕他會心中更加難過，可若是不說，他又不知對他們母子的防備，只將弘昀當成親兄弟。
她的兒子是嫡長子，是四貝勒府未來的主子。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孩子入宮，她眼圈一紅，將他拉入懷中，“額娘不是要發火，只是……只是想你。”
弘暉眼中一下湧上了眼淚，他努力抿去，道：“我在宮裏都好呢，有許多大儒教授學業，有瑪法時不時來，比往日在府中學的東西更多呢。”
福晉摸著他的頭，愛憐無比，忽然道：“弘暉，要不，要不，咱們不再宮裏讀書了如何，同弘昀在府上讀書不也挺好的嗎？”
她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試探，弘暉將頭擡起，幾乎是帶著某種期待看著她，企圖從她眼中看出真假。
他忽然一笑道：“兒子還要給額娘爭光呢。”
他看出了額娘的羸弱，她做不了主，她因為想念他所以才有此說，可是出宮哪裏是簡單的事兒，日後若是不在宮裏讀書，還不知道其餘人怎麽看呢。
阿瑪現在有了差事，得了皇瑪法的看重，他也在皇瑪法面前露了幾回臉，大好的機會不該就此浪費。
“還是在宮裏好好讀書為好。”
福晉說不出的失落，心情覆雜至極。
“也好，那你去了記得好好讀書，弘昱那裏，我去宮裏求你瑪嬤，或者同你阿瑪說。”
“我去求瑪嬤，”弘暉道：“可以借著弘昀的事兒叫瑪嬤同太後娘娘說，她們雖然不能插手阿哥們的學業，但是可以吹吹瑪法的耳邊風，到時瑪法必然會對弘昱不滿，側福晉給太後娘娘畫過畫，太後也一定會向著我們的。”
福晉笑容略淡了，點頭，“即便不靠著側福晉，德妃娘娘也會照看你。”
弘暉點頭，“是。”德妃瑪嬤是會管他，可卻不能時時管他，而且其餘人也會譏笑他只會告狀，而不會主動與他相處。
他覺得還是弘昀的法子好。
福晉眉心起了皺，裏面壓抑著某種說不出的惶惶，問菱角道：“菱花還沒有回來，去看看。”
菱角趕忙應聲出去了。
弘暉明顯感覺出額娘的不安，道：“可是出了什麽事，兒子覺得額娘像是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福晉拉著他坐下，“餓不餓，我叫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來。”
“還不餓。”弘暉撲在她懷裏膩了一會兒，過了會兒菱角回來，臉上慌成一片。
福晉摸了摸兒子的頭，“弘暉，你先去休息會兒。”
“好。”弘暉看到了菱角的眉眼官司，知道額娘要處理事情，乖巧地告退了。
等他出去，福晉立刻問道：“人呢？”
“奴婢問了院子的人，都說菱花沒有回來，奴婢又命人去院子裏找，有下人說看到側福晉身邊的杜鵑將帶著一個太監將人押走了。”
“押走？她敢扣我身邊的人，反了她了！”
作者有話說：
福晉：好孤單，想搞事兒。
長樂：看出來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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