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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塗山潯贈醧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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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塗山潯贈醧忘酒

姒玄衣痛得雙手緊緊抱住腦袋,滿腦子都是冥北幽,可腦仁又痛到無法呼吸,這讓她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越是不讓自己去想,可那種情愫愈發濃烈,揮之不去。

她不敢下山,要是讓人知道她中了蠱,估計事情會變得更覆雜。

若是父後知曉,要如何是好?

不!

她起身踱步,不能坐以待斃。

「系統,我如果修煉到元嬰期,需要多久?」姒玄衣忽然道。

【宿主,本滴認為那個塗山潯說得對,你越是去想那個冰塊臉,越是會縮短壽命,與其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不如忘了那個人,興許能多爭取一些時間來找母蠱。】

「什麼意思?」姒玄衣不明白,之前不是說,只要做開顱手術,把那個毒取出來不就好了嗎?

【如果它沒有孵化,只是一個幼蟲,做開顱手術取出來是沒問題,可現在它已經孵化了,若是強行開顱,只怕會適得其反,它會在你的腦袋裏四處亂竄,報覆性地到處撕咬,你會非常快速地失去本性,忘記自己是誰。】

「……」姒玄衣聽完,無力地坐回石床。

也就是說,除了找到母蠱,她就只能忘記冥北幽,才能活命了嗎?

“漪媗。”

不知為何,隱剎竟帶著五六只清理好的翾雞,還有十幾條魚走了過來,正好瞧見姒玄衣一臉刷白,看起來很煩躁,也很虛弱。

“你怎麼來了?”姒玄衣輕蹙著眉心,“這麼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看到誰都覺得心煩。

“……”隱剎。

他琥珀色的眼睛掃過那焦躁的臉龐,並未吭聲,自己在一旁劈柴,生火,開始烤雞和魚。

姒玄衣垂著眼眸,滿腦子的生離死別,系統裏,還有那麼多任務沒完成。

暴君老爹的朝堂上,還有很多不安定因素,雖不至大權旁落,但許多官員屍位素餐,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國家發展上,這種情況必須要盡早解決。

姒玄衣實在是坐不住,站起身來在山洞裏不停地踱步,徘徊。

還有商次妃,已經開始對她大皇兄下手了,看來是想扶姒琲上位,莫非是在算計她老爹的性命?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許久後。

她猛然一轉身,才發現隱剎一直在旁邊看著她。

而且,他臉上的傷,竟然好了!

五官深邃,剛毅,且有幾分不怒而威的冷傲之氣。

姒玄衣眨眨眼,望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那、那個,方才抱歉,孤有些情緒。”

隱剎此人,出自防風氏,雖人高馬大,少言寡語,但很是可靠。

聞言,他臉上帶著了然,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你應該餓了,我準備了些吃的。”

姒玄衣摸了摸肚子,登時「咕嚕嚕」直叫喚,蒼白的小臉兒上生出幽怨,甚至還有些委屈,“你為何不早點說,真的餓極了。”

隱剎眼角抖了抖,她剛才還說他閑的。

“隗城建造的進度如何?”姒玄衣一邊拔著魚刺,一邊問。

“人多,心齊,城墻已修建完成,等過幾日幹了,便可以造城門了。”隱剎沈聲應道。

姒玄衣瞅他一眼,鼓著腮幫子道,“隱剎,你說塗山潯那只老狐貍精,是不是看上孤了?”

“咳、咳咳咳……”隱剎正在啃魚,聞言被嗆得眼淚直飆。

“他、他他——真的看上孤了?”姒玄衣一雙鴛鴦眼,驚悚地望著隱剎。

“沒有,你往後離他遠點便是了。”隱剎移開眼神,故作平靜地撕下一只雞腿,用樹葉包起來,遞給姒玄衣,“多吃點肉,你太瘦了。”

“隱剎,你不會也看上孤了吧?”

“咳,咳咳咳!”隱剎再次被嗆住。

“孤有什麼好的,為何都看上孤了?”姒玄衣眨眨眼,腦子裏有點犯軸!

“沒有。”

“沒有?那你咳什麼嗽?”姒玄衣狐疑地看著他。

隱剎木訥且淡定的臉上,看不出分毫情緒,他看著姒玄衣,片刻後才答道:“我應該是被你給驚的。”

“原來如此。”姒玄衣撇了撇嘴角,做了悟狀,“吃飯。”

她又沒說什麼值得人震驚的話,有必要表現得那麼震驚嗎?嚇人家一跳!

吃完後,隱剎收拾好一切,準備回隗城。

“辛無寂和己子初他們因為找不到你,很是著急,要不要告訴他們,你在這裏?”隱剎問道。

姒玄衣微微瀲眸,其實她應該跟著隱剎一起回隗城,但是剛才她把塗山潯給氣跑了,萬一他一會兒又回來找她呢?有些架,當著太多人,吵不出來的。

她畢竟是堂堂九州帝姬,也是要臉的。

“你先不要告訴他們,明日孤自會回去。”姒玄衣道。

或許是她腦袋裏那只執情蠱吃飽了,又或許心情平覆下來後,腦袋也不那麼痛了。

姒玄衣這才得了片刻安寧,陷入了迷蒙的睡夢之中。

「汀呤……」

姒玄衣一轉身,群山之巔,風回雲散。

金色的陽光迷離散漫,從纏綿的雲朵中,絲絲縷縷地投射下來。

入目之處,淺紫色雲兒,懸於湛藍的天空,宛如貼近了人間,仿若觸手可及。

那棵盤虯臥龍般的古樹,靜靜地佇立在天與地之間,仿佛從亙古便開始便擎著巨大的傘,遮住它樹枝上隨著風兒輕輕地搖動秋千。

那女子,一身輕紗曼舞,隨風搖曳,正愜意地倚靠在秋千上小憩。

均勻的呼吸聲,伴著些極其輕淺的落葉碎吟,老舊的秋千,發出「吱呀」聲回蕩在這溫柔時光裏,宛若一幅生動至極的畫,令人目眩神迷。

姒玄衣情不自禁地放緩腳步,想要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忽然——

“唔嗯……”她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吟,霎然睜開雙眼,警惕地望著身邊那人。

她撅著嘴兒,冷著臉道:“你不是走了嗎?你還回來作甚?”

其實,她現在很脆弱,心裏是真的擔心塗山潯會丟下她一個人。

她不敢告訴暴君老爹自己的情況,甚至不敢對任何人說起,而塗山潯是唯一知情的人,在她心裏,此刻唯一能夠做心裏依靠的,或許只剩下塗山潯了。

塗山潯一臉冷然地坐在石床邊,修長的指尖上,掐著一個精致的藍色玉瓶。

“喝下去。”他道。

姒玄衣飛快地接過那玉瓶,拔開瓶塞,嗅了嗅,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兒,“這是何物?”

“醧忘酒。”他的聲線,極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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