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眾生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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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眾生百態
往日她們姊妹兩個總是裹著單薄的舊被褥，雖然身下是火炕，但還是覺得冷的發抖。
晚飯的清湯寡水早就消化殆盡，晚上的這個時辰，就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候。
那像現在這般，吃的飽飽的，又暖和又舒適，聽到身旁妹妹一臉滿足的咂咂嘴，呼吸平穩的聲音，李娟兒也露出個笑來。
睡意昏昏沈沈的撲面而來，讓她很快就墜入了香甜的夢鄉。
夢裏面自己成了繡技大師，也成了果兒姐姐的左膀右臂。
她不在是如今膽小怯懦的模樣，她一臉自信的站在果兒姐姐身旁，那耀眼的模樣幾乎跟如今的自己扯不上一點關系。
睡夢裏李娟兒露出個笑來～～～
更深露重，一輪寒月孤零零的掛在枝頭，同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難民營裏，做了一天工的李小山回了難民營，聽聞自家婆娘把兩個女兒都賣了，當下有些氣急敗壞。
“你個敗家娘們兒，不是說好了留一個到以後收彩禮補貼元寶的嗎！”
李小山橫眉怒目，仿佛張氏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下一秒就會奮起暴打她一般。
但張氏卻是一點也不懼怕他，當下把八兩銀子擺在了他跟前。
果然，李小山見了銀子立馬偃旗息鼓，一臉貪婪的拿起了銀子，放到嘴裏咬了咬。
唔，是真的沒錯，當下喜笑顔開起來。
“如今咱們一家三口，等難民營攆我們的時候咱們再走，去外頭租賃個房子，有了銀子傍身，你再出去做個工，日子不是過的滋潤的很。”
張氏循循善誘道。
果然說的李小山不再追究兩個女兒都賣了的事兒。
當下夫妻兩個又親親密密的坐在了一起暢想未來。
而其他人知道張氏今日賣了兩個女兒，都是不恥的很。
下意識的不想跟夫妻兩個打交道，都慢慢的孤立了張氏一家子，連帶的李大山跟王氏也受到了孤立。
惹的王氏心煩不已，自己向來人緣好，如今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張氏這個妯娌牽連。
因為先前偷賣蝦粉的事兒跟賣侄女的事兒，如今她也跟著在難民營擡不起頭來。
連帶著自己閨女也不受待見。
李慧兒回來哭了兩回後，王氏跟李大山就商量著出去租房子住，她是一天也受不了被人孤立白眼的滋味了。
李大山向來愛重王氏，自然無所不從，加上如今他們父子幾個也有了穩定的營生，倒是能負擔的了房租。
所以過年之前，王氏一家人就不聲不響的離了難民營，連個招呼都沒打，倒是讓人唏噓不已。
但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不同於張氏跟李小山的喜悅，同在難民營的桑春妮卻是心似油煎。
今日那將軍府老婆子的一番話，讓她徹底死了心。
知道自己跟狄將軍是徹底無望了。
她如今躺在炕上跟烙煎餅一般，輾轉反側。
一會兒想到狄青，一會兒想到唐果兒，一會兒又想到今日口出惡言的老嬤嬤。
“你一個殘花敗柳之身～”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人總得有些自知之明～”
一句句，仿佛刀子般捅在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唐果兒，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桑春妮忍住內心如刀攪般的疼痛，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
將軍府的青竹苑裏，燈火通明，一直到天微微亮，燈火才暗了下去。
一臉疲累的狄青胡子拉碴的，也顧不上其他，倒頭就睡。
躺下沒一會兒，天光就大亮了起來。
唐果兒領著漱洗幹凈的姐妹倆，坐上了馬車，今日唯恐自己走了鋪子忙不過來，就把雪景雪瑞兩個丫鬟留在了鋪子裏。
她接了柳娘子，一行四人就往東城奔去。
柳娘子打量著兩個小姑娘，見她們雖然看著怯生生的，但長的
清秀，特別是大的那個，顯然是個穩重能坐得住的。
當下就暗暗點了點頭。
“到時候不必害怕，那夫人問什麼你們答什麼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
柳娘子怕兩個姑娘害怕，當下諄諄教導道。
李娟兒聞言趕緊點了點頭。
自己一定不能讓果兒姐姐失望，一定要留下來學本事兒。
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唐果兒跟柳娘子也沒閑著，唐果兒把自己想開個高端成衣鋪的打算告訴了柳娘子。
柳娘子果然十分感興趣。
“若說高端成衣鋪，那還得來東城，這東城達官貴人跟豪紳富商最多，就是同樣的布匹，東城也要比西城貴上不少，但銷量卻是不低。”
提起東城的同行們，柳娘子也是一臉羨慕。
但奈何這東城的鋪子貴，還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她先前一個商戶女，上頭又沒人庇佑。
雖然手裏有些銀錢，但也不敢貿然的來東城開鋪子。
眼前的姑娘卻是不同，她是陛下親封的嘉柔縣主，又有做將軍的兄長。
如今就是在平饒城裏橫著走，想來也不是問題。
柳娘子倒是十分支持唐果兒。
“聽了柳姐姐的話，我倒是安心了，只等買了鋪子，就準備開始，到時還得請姐姐提供些布料。”
唐果兒笑瞇瞇的說道。
這是要拉自己一把了，柳娘子當下喜不自勝，連忙保證絕對以最低價供貨。
一時間兩人相談甚歡。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飛快。
沒一會兒就聽張成說到了春茂巷。
幾人相攜下了馬車，柳娘子打頭，唐果兒拉著兩個姑娘，一行人就進了眼前青磚黛瓦的三進宅院。
可能是家裏沒有男人的緣故，那外院直接被改成了繡坊。
路過的時候唐果兒看到五六個七八歲的姑娘都衣衫幹凈，坐得端端正正的繡著手裏的東西。
聽到動靜也不過是擡頭看一眼，但很快就低了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倒是心無旁騖的很。
唐果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姑娘也是一臉好奇的看了過去。
穿過前院就是這幫小姑娘住的院子了，正房加廂房有七八間，院子裏有兩個老婆子在打掃衛生，院裏的竹竿上還掛著清洗好的衣裳，倒是十分有生活氣息。
到了最後頭的院子，就是柳娘子遠方表姐的起居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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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她們姊妹兩個總是裹著單薄的舊被褥，雖然身下是火炕，但還是覺得冷的發抖。
晚飯的清湯寡水早就消化殆盡，晚上的這個時辰，就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候。
那像現在這般，吃的飽飽的，又暖和又舒適，聽到身旁妹妹一臉滿足的咂咂嘴，呼吸平穩的聲音，李娟兒也露出個笑來。
睡意昏昏沈沈的撲面而來，讓她很快就墜入了香甜的夢鄉。
夢裏面自己成了繡技大師，也成了果兒姐姐的左膀右臂。
她不在是如今膽小怯懦的模樣，她一臉自信的站在果兒姐姐身旁，那耀眼的模樣幾乎跟如今的自己扯不上一點關系。
睡夢裏李娟兒露出個笑來～～～
更深露重，一輪寒月孤零零的掛在枝頭，同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難民營裏，做了一天工的李小山回了難民營，聽聞自家婆娘把兩個女兒都賣了，當下有些氣急敗壞。
“你個敗家娘們兒，不是說好了留一個到以後收彩禮補貼元寶的嗎！”
李小山橫眉怒目，仿佛張氏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下一秒就會奮起暴打她一般。
但張氏卻是一點也不懼怕他，當下把八兩銀子擺在了他跟前。
果然，李小山見了銀子立馬偃旗息鼓，一臉貪婪的拿起了銀子，放到嘴裏咬了咬。
唔，是真的沒錯，當下喜笑顔開起來。
“如今咱們一家三口，等難民營攆我們的時候咱們再走，去外頭租賃個房子，有了銀子傍身，你再出去做個工，日子不是過的滋潤的很。”
張氏循循善誘道。
果然說的李小山不再追究兩個女兒都賣了的事兒。
當下夫妻兩個又親親密密的坐在了一起暢想未來。
而其他人知道張氏今日賣了兩個女兒，都是不恥的很。
下意識的不想跟夫妻兩個打交道，都慢慢的孤立了張氏一家子，連帶的李大山跟王氏也受到了孤立。
惹的王氏心煩不已，自己向來人緣好，如今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張氏這個妯娌牽連。
因為先前偷賣蝦粉的事兒跟賣侄女的事兒，如今她也跟著在難民營擡不起頭來。
連帶著自己閨女也不受待見。
李慧兒回來哭了兩回後，王氏跟李大山就商量著出去租房子住，她是一天也受不了被人孤立白眼的滋味了。
李大山向來愛重王氏，自然無所不從，加上如今他們父子幾個也有了穩定的營生，倒是能負擔的了房租。
所以過年之前，王氏一家人就不聲不響的離了難民營，連個招呼都沒打，倒是讓人唏噓不已。
但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不同於張氏跟李小山的喜悅，同在難民營的桑春妮卻是心似油煎。
今日那將軍府老婆子的一番話，讓她徹底死了心。
知道自己跟狄將軍是徹底無望了。
她如今躺在炕上跟烙煎餅一般，輾轉反側。
一會兒想到狄青，一會兒想到唐果兒，一會兒又想到今日口出惡言的老嬤嬤。
“你一個殘花敗柳之身～”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人總得有些自知之明～”
一句句，仿佛刀子般捅在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唐果兒，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桑春妮忍住內心如刀攪般的疼痛，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
將軍府的青竹苑裏，燈火通明，一直到天微微亮，燈火才暗了下去。
一臉疲累的狄青胡子拉碴的，也顧不上其他，倒頭就睡。
躺下沒一會兒，天光就大亮了起來。
唐果兒領著漱洗幹凈的姐妹倆，坐上了馬車，今日唯恐自己走了鋪子忙不過來，就把雪景雪瑞兩個丫鬟留在了鋪子裏。
她接了柳娘子，一行四人就往東城奔去。
柳娘子打量著兩個小姑娘，見她們雖然看著怯生生的，但長的
清秀，特別是大的那個，顯然是個穩重能坐得住的。
當下就暗暗點了點頭。
“到時候不必害怕，那夫人問什麼你們答什麼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
柳娘子怕兩個姑娘害怕，當下諄諄教導道。
李娟兒聞言趕緊點了點頭。
自己一定不能讓果兒姐姐失望，一定要留下來學本事兒。
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唐果兒跟柳娘子也沒閑著，唐果兒把自己想開個高端成衣鋪的打算告訴了柳娘子。
柳娘子果然十分感興趣。
“若說高端成衣鋪，那還得來東城，這東城達官貴人跟豪紳富商最多，就是同樣的布匹，東城也要比西城貴上不少，但銷量卻是不低。”
提起東城的同行們，柳娘子也是一臉羨慕。
但奈何這東城的鋪子貴，還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她先前一個商戶女，上頭又沒人庇佑。
雖然手裏有些銀錢，但也不敢貿然的來東城開鋪子。
眼前的姑娘卻是不同，她是陛下親封的嘉柔縣主，又有做將軍的兄長。
如今就是在平饒城裏橫著走，想來也不是問題。
柳娘子倒是十分支持唐果兒。
“聽了柳姐姐的話，我倒是安心了，只等買了鋪子，就準備開始，到時還得請姐姐提供些布料。”
唐果兒笑瞇瞇的說道。
這是要拉自己一把了，柳娘子當下喜不自勝，連忙保證絕對以最低價供貨。
一時間兩人相談甚歡。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飛快。
沒一會兒就聽張成說到了春茂巷。
幾人相攜下了馬車，柳娘子打頭，唐果兒拉著兩個姑娘，一行人就進了眼前青磚黛瓦的三進宅院。
可能是家裏沒有男人的緣故，那外院直接被改成了繡坊。
路過的時候唐果兒看到五六個七八歲的姑娘都衣衫幹凈，坐得端端正正的繡著手裏的東西。
聽到動靜也不過是擡頭看一眼，但很快就低了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倒是心無旁騖的很。
唐果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姑娘也是一臉好奇的看了過去。
穿過前院就是這幫小姑娘住的院子了，正房加廂房有七八間，院子裏有兩個老婆子在打掃衛生，院裏的竹竿上還掛著清洗好的衣裳，倒是十分有生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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