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山中空穴（一）

“顧先生，我覺得，這次你和許小姐出來，好像比之前離得遠了一些。”

藤井伊織清晰地表達出了她的困惑。

顧筠之的腳步頓了頓，藤井伊織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僵直。

他沒有立刻否認或是承認，只是片刻後，轉過身，微笑著看藤井伊織：“藤井小姐怎麽這樣問？”

他不知道藤井伊織怎麽會察覺到這點，但他想，他和許清如之間這種微妙的距離感，其他人應該也感受到了。

藤井伊織咬咬唇，說：“我不知道，就是感覺……以前你對許小姐很照顧，很害怕她出意外，但是這次……你好像也不太關心她了，就只是和她說一些事情……我就是覺得古怪……”

她想了想，問：“是不是因為那個新聞？”

顧筠之眼眸痛了痛。

“藤井小姐，也看到那些新聞了，對嗎？”

“嗯，當時好像……鬧得很大？但我覺得就是那些媒體亂說的，你們是怎樣的，我很清楚。”藤井伊織語氣很嚴肅，仿佛害怕顧筠之不相信一般。

顧筠之苦笑：“既然藤井小姐看過新聞，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盡量避開許小姐。”

“哎？我不懂……有個詞語叫……自己心裏沒有愧疚就可以了，不是嗎？”

“嗯，那個詞語叫，問心無愧。可也有一個詞語，叫人言可畏。意思是說，別人的謠言也會對人造成不好的影響。許小姐因為我，已經被別人誤會過一次了，我不能重蹈覆轍……”

顧筠之想了想，補充道：“重蹈覆轍，就是做錯的事情，卻又再做錯一次。”

藤井伊織皺眉：“就因為別人說你們，你們就要這樣遠嗎？可我們都是朋友，為什麽要因為別人的看法，就改變自己？”

藤井伊織在美國生活得久了，有些想法，無可避免地與個人主義、自由這些思想相關，在她看來，自己做什麽，開心最重要。

顧筠之似乎有些羨慕她這樣的態度了。

他笑：“如果能一直做自己，那當然是最好的，但有的時候，我們也是為了別人而活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麽？你因為家族的事情，面對我們，有時候會小心翼翼，有時候會心生愧疚，你也不可能完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藤井伊織皺眉：“你這說的不對，我和你們做朋友，註意一點，心裏慚愧，這個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沒有因為做了，就心裏不開心。”

顧筠之輕笑，一路走來，似乎唯一使她不開心的事，是那一次在大理，他因為許清如的事情方寸大亂，誤會她和“六蠹門”的人有關。

能夠像她這樣簡單開心地生活，也很好啊……

“你笑什麽？”藤井伊織得不到顧筠之的回應，又見他這麽神秘莫測地笑，臉色騰地便紅了。

顧筠之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能認識藤井小姐，其實是件不錯的事情。”

藤井伊織聽他這麽一說，原本沒有其他意思的話語，卻在她心裏落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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