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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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做好的晚飯符念嘉沒吃，她一口也吃不下去，把以前存的《色戒》的資源又翻出來看了一遍。
這部電影當初她和邵秩初一起看的。
成年人總要看一點成年人能看的東西。
他恪盡職守，奉公執法，不願跟她一起分享小電影，還一本正經地說是原則問題，不論是誰找來的都不行。
符念嘉只能拉著他看這部著名文藝片。
這是他能接受的最大尺度。
色.情和藝術的區別就是：色.情會著重突出性.愛的過程，而藝術則更註重表現角色內心情感的變化，通過面部表情和動作細節刻畫人物形象和性格。
符念嘉起初看不懂這部片子，只覺得飾演王佳芝的湯唯好美好性感，然後猝不及防地在看的過程中因為劇情蒙上了好幾層心理陰影。
女主的初夜對象怎麽能不是男主的呢？那個同學真的好猥瑣。
古代犧牲女人讓公主去和親已經很上不了臺面了，怎麽在大清亡了的背景下還要靠女主去色.誘男主呢？
男主怎麽有原配，女主難道是小三嗎？
男主不是愛女主嗎？把女主壓在身下的動作怎麽那麽野蠻粗魯，還用皮帶暴打女主。
現在再看，只覺得當年的自己好純情，腦子裏除了戀愛，沒有別的東西。
影片開始，王佳芝出現在她視野裏的時候，青澀懵懂，像含苞待放的月季，像陽光下盛放的雛菊，像空谷裏的幽蘭，像默默無聞的丁香，像遺世獨立的芍藥。
她給男主易先生的感覺應當也是這樣的，所以他應該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產生了迷戀。
兩個人表面上是在跨服聊天，可是卻激起了心底的共鳴。
易先生說東，王佳芝說西。
易先生在試探和威脅，王佳芝在認真勾引。
當年邵秩初還在身邊的時候，符念嘉問過他：“你要是有老婆的話，會喜歡上這種單純的小白花嗎？”
邵秩初笑得溫柔又深情：“你還不夠單純嗎？幹嘛做我有老婆這種假設，我未婚，你未嫁，當我老婆不好嗎？”
符念嘉當時氣得想打他，可如今仔細回憶一下他所說的話，似乎真的是實話。
她沒有什麽能耐，涉世未深，本領不夠，無法在險境之中保全自己。
而王佳芝比她強，看著溫良無害，組織交代給她的任務她都完成了，一絲不茍地獲取了好多情報。
她雖然喜歡易先生，但是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甘願委身於無感的男同學，研習性.愛方面的技巧，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主動權了。
易先生與王佳芝那段廣為流傳的經典激情戲片段，實際上是拷打。
他恨王佳芝背後的勢力把王佳芝從清純少女培養成了業務嫻熟的女特.務。
當初邵秩初毅然離開的時候，符念嘉知道他是去執行臥底任務了。
她也想模仿王佳芝深入虎穴，和邵秩初並肩作戰。
可是這個念頭一起，她就猶豫了。
邵秩初和她愛意最濃烈的時候都沒忍心碰過她，哪有她主動送給別人的道理。
她只願意讓邵秩初看她的身體，只想和邵秩初發生親密關系。
她終究不夠勇敢，想到會在對方那裏受到淩虐就渾身發顫。
她既沒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沒有近身搏鬥的身體素質，就連讓毒.販流連忘返的姿色都沒有。
縱使她想參戰，也是有心無力。
她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還需要被保護。
她和普羅大眾是一樣的，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邵秩初的愛，然而卻不自量力，居然妄想色.誘毒.販，指望毒.梟頭子對她產生感情。
太荒唐了。
符念嘉回想起當時的想法，只覺得那時的自己天真得近乎幼稚。
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連心都沒有，遑論愛？
她落到那種人手裏只有一個結果：淪為低賤的玩物，被輪到死亡降臨。
看看邵秩初現在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想出過這種荒謬的計劃都是對邵秩初的侮辱。
她哪點比得上邵秩初呢？
邵秩初入學的時候就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去的，期末門門高分通過。
跑酷、射擊、格鬥、擊劍、鉛球、舉重、跳高、跳遠……沒有他不會的。
他們因為籃球相識，周末還一起去攀巖、滑雪、打保齡球。
最輕松悠閑的一次是看他在廣場上和男孩們一起pk滑板。
今天見到邵秩初，他這樣的天子驕子都開始自卑了。
她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有什麽資本和邪惡勢力對抗？
一夜之間把自己培養成一個女殺手，然後去暗殺把邵秩初變成這樣的大毒.梟嗎？
顯然是不現實的。
她現在滿心只剩下絕望，只希望自己不要拖累邵秩初。
他現在身上應該還有任務。
她知道他沒有犧牲就放心了。
她也要好好努力，過好自己普通人的生活了。
符念嘉思緒淩亂，本想連夜寫辭職信的，但她怕被強烈的情感沖昏了頭，寫出詞不達意的內容以致臨走前還在無意間給主管領導補一刀。
她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提前在微信上跟領導溝通了一下，表達了自己的離職意向。
主管領導沒有提她上班出錯的事，問她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麽困難了，表示如果是經濟周轉不過來，願意借她一點錢幫她渡過難關。
符念嘉見主管領導這麽說，忽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在事業方面的挫折感都是理想給的。
她想成為聞名遐邇的大畫家，想讓自己的畫作在高端的場館展出，跟社會名流分享自己對藝術的見解和創作靈感。
她覺得她這一輩子不該如此平庸，作畫是她得道通天的唯一渠道。
要是她一直在這條路上籍籍無名就好了，老天偏就讓她在風口上積攢下了一點口碑和風評，助長了她對於名利的渴望。
然後就用這一點點希望吊著她，像在一頭驢的面前吊了一枚蘋果。
她會因為別人一夜成名而感到羨慕，會因為全世界的畫家都有金主購買他們作品收藏，而她越畫越爛、窮到連材料都買不起而感到挫敗和焦慮。
其實在工作方面她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
在大家都在因為不學無術而為三方協議而苦惱的時候，她一畢業就用考研作為借口逃避了令人頭痛的找工作環節，心不在焉的在家裏蹲了兩年。
空窗兩年後，失去了應屆生的身份，卻還能憑著在繪畫方面取得的成績拿到現在這家公司的offer，已經是普通人裏的幸運兒了。
這份工作偶爾需要加班，但做的事情都是她擅長的，工作氛圍也還不錯。
她進來的時候部門才剛成立，她作為元老有很大的話語權，她的建議一般都會被上面采納，摸準了領導的偏好和審美，方案修改的次數從來沒有超過三次。
在岳城很少有雙休的工作，她這份工作就是其中之一。
婚假、產假、年假、法定假期，公司都照常放。
五險一金不用說，除了死工資外，幹得好每個月還有績效提成。
就是幹久以後發現公司內部矛盾很多，十個部門，高層分了三派，人多嘴雜，稍微逾矩就有人盯著舉報，罰款力度也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們底下的人動輒得咎，有點心累。
符念嘉敢保證，只要她把這個位子騰出來，就算她覺得再不好，也會有很多人爭著搶。
主管領導也是這麽說的，勸她做決定的時候慎重一點。
符念嘉跟領導說，是因為她媽想讓她辭職去考銀行編制，讓她撿起老本行，這樣今後的日子會過得安穩一點。
說完她都能想到領導在那頭翻白眼的樣子了。
果不其然，領導發來語音條：“你是瘋了還是傻啊，那種一眼就看得到頭的日子有什麽好過的？你都這麽大了還這麽聽媽媽的話嗎？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要是過的不好她能對你負責嗎？她只會埋怨你沒出息，這個年紀了還在家啃老，然後勸你早點嫁出去。這都是套路，你真想年紀輕輕就困在婚姻裏啊。”
符念嘉沒敢告訴她，陳茹君就是覺得女人不娶妻生子是有病。
兩代人思想不一樣，有代溝，誰也說服不了誰的。
符念嘉沈默了片刻，對領導說她打算開自己的畫室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樣一說，領導就無話可說了，祝她前程似錦，然後囑咐道：“你再考慮一晚上，真的確定了的話，明天早上跟我說，我通知人事部的同事招人。你這個情況得按流程走離職申請，一個月以後才能正式離職。”
符念嘉對未來還沒有計劃，開畫室只是她隨口找的理由，她沒啟動資金。
目前她不著急走，一個月也是給她的喘息時間，好規劃接下來的打算。
符念嘉溫聲答應：“好。”
她的辭職起源於傍晚的一個念頭。
經過時間的發酵越來越強烈。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辭職，所有擺在面前的理由其實都不太解釋得通。
她很茫然。
她按部就班地活了這麽多年，偶爾逾矩也沒逾得多過分。
叛逆期來得著實晚了些，讓她想要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把。
這人生，不就是腳踩西瓜皮，滑到哪裏是哪裏，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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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晚飯符念嘉沒吃，她一口也吃不下去，把以前存的《色戒》的資源又翻出來看了一遍。
這部電影當初她和邵秩初一起看的。
成年人總要看一點成年人能看的東西。
他恪盡職守，奉公執法，不願跟她一起分享小電影，還一本正經地說是原則問題，不論是誰找來的都不行。
符念嘉只能拉著他看這部著名文藝片。
這是他能接受的最大尺度。
色.情和藝術的區別就是：色.情會著重突出性.愛的過程，而藝術則更註重表現角色內心情感的變化，通過面部表情和動作細節刻畫人物形象和性格。
符念嘉起初看不懂這部片子，只覺得飾演王佳芝的湯唯好美好性感，然後猝不及防地在看的過程中因為劇情蒙上了好幾層心理陰影。
女主的初夜對象怎麽能不是男主的呢？那個同學真的好猥瑣。
古代犧牲女人讓公主去和親已經很上不了臺面了，怎麽在大清亡了的背景下還要靠女主去色.誘男主呢？
男主怎麽有原配，女主難道是小三嗎？
男主不是愛女主嗎？把女主壓在身下的動作怎麽那麽野蠻粗魯，還用皮帶暴打女主。
現在再看，只覺得當年的自己好純情，腦子裏除了戀愛，沒有別的東西。
影片開始，王佳芝出現在她視野裏的時候，青澀懵懂，像含苞待放的月季，像陽光下盛放的雛菊，像空谷裏的幽蘭，像默默無聞的丁香，像遺世獨立的芍藥。
她給男主易先生的感覺應當也是這樣的，所以他應該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產生了迷戀。
兩個人表面上是在跨服聊天，可是卻激起了心底的共鳴。
易先生說東，王佳芝說西。
易先生在試探和威脅，王佳芝在認真勾引。
當年邵秩初還在身邊的時候，符念嘉問過他：“你要是有老婆的話，會喜歡上這種單純的小白花嗎？”
邵秩初笑得溫柔又深情：“你還不夠單純嗎？幹嘛做我有老婆這種假設，我未婚，你未嫁，當我老婆不好嗎？”
符念嘉當時氣得想打他，可如今仔細回憶一下他所說的話，似乎真的是實話。
她沒有什麽能耐，涉世未深，本領不夠，無法在險境之中保全自己。
而王佳芝比她強，看著溫良無害，組織交代給她的任務她都完成了，一絲不茍地獲取了好多情報。
她雖然喜歡易先生，但是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甘願委身於無感的男同學，研習性.愛方面的技巧，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主動權了。
易先生與王佳芝那段廣為流傳的經典激情戲片段，實際上是拷打。
他恨王佳芝背後的勢力把王佳芝從清純少女培養成了業務嫻熟的女特.務。
當初邵秩初毅然離開的時候，符念嘉知道他是去執行臥底任務了。
她也想模仿王佳芝深入虎穴，和邵秩初並肩作戰。
可是這個念頭一起，她就猶豫了。
邵秩初和她愛意最濃烈的時候都沒忍心碰過她，哪有她主動送給別人的道理。
她只願意讓邵秩初看她的身體，只想和邵秩初發生親密關系。
她終究不夠勇敢，想到會在對方那裏受到淩虐就渾身發顫。
她既沒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沒有近身搏鬥的身體素質，就連讓毒.販流連忘返的姿色都沒有。
縱使她想參戰，也是有心無力。
她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還需要被保護。
她和普羅大眾是一樣的，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邵秩初的愛，然而卻不自量力，居然妄想色.誘毒.販，指望毒.梟頭子對她產生感情。
太荒唐了。
符念嘉回想起當時的想法，只覺得那時的自己天真得近乎幼稚。
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連心都沒有，遑論愛？
她落到那種人手裏只有一個結果：淪為低賤的玩物，被輪到死亡降臨。
看看邵秩初現在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想出過這種荒謬的計劃都是對邵秩初的侮辱。
她哪點比得上邵秩初呢？
邵秩初入學的時候就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去的，期末門門高分通過。
跑酷、射擊、格鬥、擊劍、鉛球、舉重、跳高、跳遠……沒有他不會的。
他們因為籃球相識，周末還一起去攀巖、滑雪、打保齡球。
最輕松悠閑的一次是看他在廣場上和男孩們一起pk滑板。
今天見到邵秩初，他這樣的天子驕子都開始自卑了。
她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有什麽資本和邪惡勢力對抗？
一夜之間把自己培養成一個女殺手，然後去暗殺把邵秩初變成這樣的大毒.梟嗎？
顯然是不現實的。
她現在滿心只剩下絕望，只希望自己不要拖累邵秩初。
他現在身上應該還有任務。
她知道他沒有犧牲就放心了。
她也要好好努力，過好自己普通人的生活了。
符念嘉思緒淩亂，本想連夜寫辭職信的，但她怕被強烈的情感沖昏了頭，寫出詞不達意的內容以致臨走前還在無意間給主管領導補一刀。
她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提前在微信上跟領導溝通了一下，表達了自己的離職意向。
主管領導沒有提她上班出錯的事，問她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麽困難了，表示如果是經濟周轉不過來，願意借她一點錢幫她渡過難關。
符念嘉見主管領導這麽說，忽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在事業方面的挫折感都是理想給的。
她想成為聞名遐邇的大畫家，想讓自己的畫作在高端的場館展出，跟社會名流分享自己對藝術的見解和創作靈感。
她覺得她這一輩子不該如此平庸，作畫是她得道通天的唯一渠道。
要是她一直在這條路上籍籍無名就好了，老天偏就讓她在風口上積攢下了一點口碑和風評，助長了她對於名利的渴望。
然後就用這一點點希望吊著她，像在一頭驢的面前吊了一枚蘋果。
她會因為別人一夜成名而感到羨慕，會因為全世界的畫家都有金主購買他們作品收藏，而她越畫越爛、窮到連材料都買不起而感到挫敗和焦慮。
其實在工作方面她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
在大家都在因為不學無術而為三方協議而苦惱的時候，她一畢業就用考研作為借口逃避了令人頭痛的找工作環節，心不在焉的在家裏蹲了兩年。
空窗兩年後，失去了應屆生的身份，卻還能憑著在繪畫方面取得的成績拿到現在這家公司的offer，已經是普通人裏的幸運兒了。
這份工作偶爾需要加班，但做的事情都是她擅長的，工作氛圍也還不錯。
她進來的時候部門才剛成立，她作為元老有很大的話語權，她的建議一般都會被上面采納，摸準了領導的偏好和審美，方案修改的次數從來沒有超過三次。
在岳城很少有雙休的工作，她這份工作就是其中之一。
婚假、產假、年假、法定假期，公司都照常放。
五險一金不用說，除了死工資外，幹得好每個月還有績效提成。
就是幹久以後發現公司內部矛盾很多，十個部門，高層分了三派，人多嘴雜，稍微逾矩就有人盯著舉報，罰款力度也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們底下的人動輒得咎，有點心累。
符念嘉敢保證，只要她把這個位子騰出來，就算她覺得再不好，也會有很多人爭著搶。
主管領導也是這麽說的，勸她做決定的時候慎重一點。
符念嘉跟領導說，是因為她媽想讓她辭職去考銀行編制，讓她撿起老本行，這樣今後的日子會過得安穩一點。
說完她都能想到領導在那頭翻白眼的樣子了。
果不其然，領導發來語音條：“你是瘋了還是傻啊，那種一眼就看得到頭的日子有什麽好過的？你都這麽大了還這麽聽媽媽的話嗎？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要是過的不好她能對你負責嗎？她只會埋怨你沒出息，這個年紀了還在家啃老，然後勸你早點嫁出去。這都是套路，你真想年紀輕輕就困在婚姻裏啊。”
符念嘉沒敢告訴她，陳茹君就是覺得女人不娶妻生子是有病。
兩代人思想不一樣，有代溝，誰也說服不了誰的。
符念嘉沈默了片刻，對領導說她打算開自己的畫室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樣一說，領導就無話可說了，祝她前程似錦，然後囑咐道：“你再考慮一晚上，真的確定了的話，明天早上跟我說，我通知人事部的同事招人。你這個情況得按流程走離職申請，一個月以後才能正式離職。”
符念嘉對未來還沒有計劃，開畫室只是她隨口找的理由，她沒啟動資金。
目前她不著急走，一個月也是給她的喘息時間，好規劃接下來的打算。
符念嘉溫聲答應：“好。”
她的辭職起源於傍晚的一個念頭。
經過時間的發酵越來越強烈。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辭職，所有擺在面前的理由其實都不太解釋得通。
她很茫然。
她按部就班地活了這麽多年，偶爾逾矩也沒逾得多過分。
叛逆期來得著實晚了些，讓她想要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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