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保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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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保護誰？
第二天的裴妙妙，簡直將自己一個人掰成了八個人用，她首先將昨晚經過她初步分類過的嬪妃們，根據分類的類別，一個個地叫來問話。
然後在嬪妃們的自願抉擇下，終於確定了嬪妃們各自的歸屬。
等她忙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累了一天的裴妙妙，只想趕緊回去自己香噴噴的被窩裏好好睡一覺。
雖然很累，但是一想到姑娘們未來嶄新的人生，裴妙妙心裏就異常開懷，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讓人很有滿足感的感覺。
等她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裴妙妙伸了個懶腰，只猶豫了一下就拋棄了她親愛的被窩起身了。
慣常地先將兩個崽子叫醒，帶著倆崽子刷牙、洗臉，用早餐，然後將他們交給陳懷萱手上，由她帶著三個崽子去隔壁學堂。
等她忙完崽子們的一攤子事情後，日頭都升高了。
嗯，可以開始忙姐妹們的事情了。
裴妙妙連忙叫來了她的‘狗頭軍師’陳彩萍，勾勾小指頭將她拉近一些後，裴妙妙低聲問：“怎地還沒消息傳出來？”
陳彩萍不解地撓頭，對裴妙妙沒頭沒腦的話感到困惑，“啥呀？你說啥啊？”
“就宮裏的消息啊？”裴妙妙斯了一聲，兀自低聲說：“按說有消息傳來才對呢？”
陳彩萍：“……”
就在這時，曲靜冷急沖沖地跑進了屋子來，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疑惑的對裴妙妙叫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今兒咱們的工廠裏只來了十幾個姐妹做工，旁的人全都沒來……大家同樣都是喝酒，沒道理都過了兩天了才醉啊？”
裴妙妙低聲悠悠說道：“……額，可能還真醉得醒不來了。——你們真沒聽到什麽消息？”
曲靜冷一楞，陳彩萍一驚，兩人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裴妙妙：“什麽叫……真醒不來了？”
裴妙妙大咧咧地翹起個二郎腿：“字面意思唄。”
“什麽意思？”陳彩萍越聽越糊塗，湊近說道：“妙妙啊，你別給我倆打啞謎啦。”
“哈哈，”裴妙妙輕輕的笑了兩聲，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她們說道：“我給她們下了藥。”
陳彩萍：“！！！”
小慫貨陳彩萍瞬間就縮到了曲靜冷身後，一雙小手都開始發抖，指著裴妙妙說：“什麽意思，你殺人啦？”
裴妙妙見她這個模樣就無言。
呵笑一聲：‘那可不？不然你以為我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們是為了啥？”
只聽得“嗷”一聲尖叫，陳彩萍近乎抱頭逃出了裴妙妙的屋子。
裴妙妙：“……”
曲靜冷：“……”
頓了一下，曲靜冷問道：“您……真下藥了。”
“嗯，”裴妙妙拍拍衣裙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出冷宮去看看情況。”
走在路上，裴妙妙這才細細給曲靜冷解釋了一下，她給準備要送出宮的嬪妃們都下了假死藥，並且把自己的大概計劃給曲靜冷說了點。
對此曲靜冷表示擔憂：“會不會真的死了？”
裴妙妙聞言莞爾一笑：“放心吧，死不了。”
出了冷宮後，果然到處都是形色驚惶的丫環和太監們，大家都哭喪著臉，疾走奔跑著，有的眼圈發紅，有的眼睛腫脹。間或還能聽見細細碎碎的低聲啜泣聲。
然後便有人低聲訓斥：“快別哭了，仔細你的皮。”
“唔……”
然後，那些低低聲的啜泣聲便化作深深的呼吸，消失不見。
裴妙妙有些疑惑，難怪沒有消息傳進冷宮來，竟是連哭也不敢，還有誰敢到冷宮來傳信？想著，裴妙妙便拉住一個丫環問了起來：“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你們哭？”
那丫環一見到裴妙妙，簡直跟見到親人似的雙目發光，她平常也在冷宮的嬪妃工廠做工。此時便張嘴叫道：“娘娘。”
只一聲，眼淚就落了下來。
裴妙妙忙道：“你別哭，告訴我，是誰不讓你們哭？”
“唔唔，”見到親人了，小丫鬟也不怕身邊要去告密的其餘人，她忙緊緊地拉住裴妙妙的衣袖哭著說道：“娘娘，是陛下不讓我們哭的。嗚嗚，我家娘娘不知怎地，昨兒回來都是好好的，睡一覺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竟是已然仙去了。咱們也都找了禦醫來瞧，竟是一點問題也看不出，既不是中毒，身體也沒傷痕……後來我們才知道，就在今早，東西六宮有許多娘娘都是同樣的仙去了……這樣大的禍事，陛下卻忽地下了旨意，說不許咱們在宮中為主子戴孝，更不許咱們這些宮人啼哭，也不許誰人將消息傳到冷宮離去……”
呵，陸頻笙啊。
好歹她們跟你夫妻一場，這人都‘死’了，竟然不讓哭不讓戴孝這麽無情？
裴妙妙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去問問他。”
“不用了。”就在這時，裴妙妙身後驀地傳來陸頻笙清朗的嗓音，“朕在這裏。”
裴妙妙轉過頭，只見陸頻笙面容端肅，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眸光嚴肅的看著裴妙妙。
隨後，他大步朝裴妙妙走過來，隨即一把拉住裴妙妙的手臂……
裴妙妙：“？”
正要一巴掌打過去，將他的手給薅下去，就聽陸頻笙忽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妙妙，你別鬧，咱們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用不著，你直接說。”裴妙妙不是很樂意他接觸自己，於是滿臉嫌棄地退開了些，與他拉遠距離的同時，還嫌棄地在耳邊扇風。
這個嫌棄的神色和動作，使得陸頻笙嚴肅的面孔上莫名染上一絲哀傷，陸頻笙低聲道：“妙妙，別這樣。”
於是裴妙妙鄭重想了一下，這才漫不經心地點個頭：“那也行吧。”
兩人順著永巷的長街回到陸頻笙的勤政殿。
等將身邊的侍從、丫鬟和太監們都揮退後，陸頻笙這才出聲：“妙妙，我不讓宮人們哭，不讓宮人們傳遞出消息去，是為了保護你。”
“哈？”裴妙妙聽他這話一整個驚呆，臥槽，我裴妙妙何時需要你個狗男人來保護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特麽口氣這麽大？幾天沒刷牙了？
於是裴妙妙冷笑一聲，隨後不解地偏著腦袋，滿臉都是問號說道：“你說啥來著？陸頻笙，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陸頻笙深吸一口氣，定眼看著裴妙妙的眼睛，竟真的重覆了一遍適才的話。
等裴妙妙聽完時，臉上的表情直接從疑惑不解換成了毫不掩飾的冷笑：“陸頻笙，你以為你是誰？我裴妙妙又是誰？我需要你來保護我？”
“妙妙，你別任性。”陸頻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妙妙，你是真的搞不清楚這中間的利害關系嗎？這群死了的嬪妃們慣常和你關系好，日日都待在你的冷宮之中，她們突然全部出了事，你認為別人會怎麽看這件事？天下的悠悠眾口會怎麽看待這件事？我不讓她們傳出消息，只是不像你成為眾矢之的，想為你堵住悠悠眾口而已！”
“呸！”裴妙妙一巴掌拍開他，隨即恨鐵不成鋼的啐了一聲：“陸頻笙，你給我聽清楚了。”
“妙妙……”陸頻笙不願松開，又伸手來，被裴妙妙重重地一巴掌打上：“你給我撒手，再來占你老娘便宜，老娘手都給你擰斷，你信不信？”
陸頻笙怔了一下，乖乖地後退了一步。
裴妙妙這才怒聲斥道：“陸頻笙，你這個腦容量還真是有點過分小了吧？”
“腦容量是什麽？”
“閉嘴。”
陸頻笙弱弱的：“哦……”
裴妙妙深呼吸一口，這才說道：“陸頻笙，天下人會怎麽說我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從來都是跟著我的人，讓她們過好讓她們快樂幸福就夠了。更何況，你都知道她們一貫同我交好，又怎麽會隨意來揣測是我對她們下手？誰不知道我是個住在冷宮的皇後，我既不需要你，也不和她們爭寵，甚至她們也不需要你，也不爭寵，所以我為何害她們？”
陸頻笙擰著眉：“……妙妙。”
“你別不服氣？你自個兒也仔細想一下，前兩日你風寒的時候，今兒去了的這些姐妹們可有來問你一句的？”
陸頻笙聽得眉心微蹙，略一思考後，面容白了白，只剩下啞口無言。
裴妙妙見他如此，心中終於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還有，陸頻笙你記住，需要不被天下人議論的人從來就不是我，是你。”
陸頻笙微楞：“我？”
“可不就是你。”裴妙妙淡然瞥他一眼，隨即找了個位置悠閑地坐了下去，“陸頻笙，嬪妃們都是在宮中去了的，而你平常也從來不用真心對待她們，現下就連她們仙去，你居然還不讓丫鬟們為她們哭泣一句，你說……天下人議論的會是你還是我？”
陸頻笙聞言，他略有些疑惑的看著裴妙妙：“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嗎？”裴妙妙也不說話，就那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頻笙慣常不是個堅定的心性，加上又繼續被裴妙妙的幾句話一忽悠，心下終於大驚起來，面上一陣白一陣紅。
裴妙妙滿意的看著他的反應，這才冷笑出聲：“所以陸頻笙，你現在還確定是你保護我嗎？”
陸頻笙啞口無言，面色漲紅，支吾著：“……這、這……”
裴妙妙見他那個的樣子，忍不住呵笑一聲：“陸頻笙，去了的姐妹已經去了，把你那個不準丫鬟哭泣的旨意收回吧。”
“……”陸頻笙頓了一下，點點頭：“聽你的。”
裴妙妙準備起身出去，想了想又轉身說道：“你也不願意被人議論吧，所以以後啊，你可不可以對宮中剩下的姐妹們好點？”
陸頻笙的眼神驀然一亮：“也包括你嗎？”
裴妙妙：“……”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陸頻笙你究竟在想什麽呢？只停了一下，她出聲：“不需要。”
陸頻笙便傻乎乎的應聲：“哦。”
然後，他一直看著裴妙妙走出了宮殿。
等裴妙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邊之後，陸頻笙卻突然換了表情，剛剛還是傻乎乎的樣子頃刻消失了。
分明是個眼神明亮，玉樹臨風的睿智之人。
看著宮殿之外，他忽地輕聲笑了笑：“郭卿。”
郭書和從角落中低著頭出來：“陛下。”
“馬上擬旨，宮人可祭奠、哭泣、報喪。另外，宮中餘下妃嬪，全部擢升一級。”
郭書和領旨，正要出去，就聽陸頻笙繼續說道：“先別走，來幫我研磨。”
郭書和低聲答是，恭敬地為他鋪紙研磨。
而陸頻笙卻忽的輕輕出聲：“果然只有這樣，她才會來見我。”
郭書和一驚，手上頓了一下，轉過頭去看陸頻笙。
發現他神色滄桑，又苦笑著說道：“……只有一個傻乎乎的我，才符合妙妙心中的標準。”
郭書和這下子更加驚訝了，他微微皺了眉，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忙快速地轉回腦袋，假裝什麽也沒聽見的模樣，為陸頻笙研好了墨。
陸頻笙點點頭：“郭卿，辛苦你。”
“不辛苦，”郭書和佝著身子，輕輕退了出去，一邊帶上門恭恭敬敬說：“陛下，老奴告退。”
陸頻笙點點頭。
隨著宮殿被關上，陸頻笙垂了腦袋，他苦笑著提起筆墨，自言自語說道：“目標一致，都是為了給珺杳留下這個位置，挺好。”
**
裴妙妙出了勤政殿以後，沒多久，新的旨意就傳出來了，宮人們終於可以傷傷心心地為自家主子哭泣。
接下來一連好多天，裴妙妙都忙著去送“假死”的嬪妃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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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忙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累了一天的裴妙妙，只想趕緊回去自己香噴噴的被窩裏好好睡一覺。
雖然很累，但是一想到姑娘們未來嶄新的人生，裴妙妙心裏就異常開懷，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讓人很有滿足感的感覺。
等她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裴妙妙伸了個懶腰，只猶豫了一下就拋棄了她親愛的被窩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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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忙完崽子們的一攤子事情後，日頭都升高了。
嗯，可以開始忙姐妹們的事情了。
裴妙妙連忙叫來了她的‘狗頭軍師’陳彩萍，勾勾小指頭將她拉近一些後，裴妙妙低聲問：“怎地還沒消息傳出來？”
陳彩萍不解地撓頭，對裴妙妙沒頭沒腦的話感到困惑，“啥呀？你說啥啊？”
“就宮裏的消息啊？”裴妙妙斯了一聲，兀自低聲說：“按說有消息傳來才對呢？”
陳彩萍：“……”
就在這時，曲靜冷急沖沖地跑進了屋子來，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疑惑的對裴妙妙叫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今兒咱們的工廠裏只來了十幾個姐妹做工，旁的人全都沒來……大家同樣都是喝酒，沒道理都過了兩天了才醉啊？”
裴妙妙低聲悠悠說道：“……額，可能還真醉得醒不來了。——你們真沒聽到什麽消息？”
曲靜冷一楞，陳彩萍一驚，兩人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裴妙妙：“什麽叫……真醒不來了？”
裴妙妙大咧咧地翹起個二郎腿：“字面意思唄。”
“什麽意思？”陳彩萍越聽越糊塗，湊近說道：“妙妙啊，你別給我倆打啞謎啦。”
“哈哈，”裴妙妙輕輕的笑了兩聲，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她們說道：“我給她們下了藥。”
陳彩萍：“！！！”
小慫貨陳彩萍瞬間就縮到了曲靜冷身後，一雙小手都開始發抖，指著裴妙妙說：“什麽意思，你殺人啦？”
裴妙妙見她這個模樣就無言。
呵笑一聲：‘那可不？不然你以為我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們是為了啥？”
只聽得“嗷”一聲尖叫，陳彩萍近乎抱頭逃出了裴妙妙的屋子。
裴妙妙：“……”
曲靜冷：“……”
頓了一下，曲靜冷問道：“您……真下藥了。”
“嗯，”裴妙妙拍拍衣裙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出冷宮去看看情況。”
走在路上，裴妙妙這才細細給曲靜冷解釋了一下，她給準備要送出宮的嬪妃們都下了假死藥，並且把自己的大概計劃給曲靜冷說了點。
對此曲靜冷表示擔憂：“會不會真的死了？”
裴妙妙聞言莞爾一笑：“放心吧，死不了。”
出了冷宮後，果然到處都是形色驚惶的丫環和太監們，大家都哭喪著臉，疾走奔跑著，有的眼圈發紅，有的眼睛腫脹。間或還能聽見細細碎碎的低聲啜泣聲。
然後便有人低聲訓斥：“快別哭了，仔細你的皮。”
“唔……”
然後，那些低低聲的啜泣聲便化作深深的呼吸，消失不見。
裴妙妙有些疑惑，難怪沒有消息傳進冷宮來，竟是連哭也不敢，還有誰敢到冷宮來傳信？想著，裴妙妙便拉住一個丫環問了起來：“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你們哭？”
那丫環一見到裴妙妙，簡直跟見到親人似的雙目發光，她平常也在冷宮的嬪妃工廠做工。此時便張嘴叫道：“娘娘。”
只一聲，眼淚就落了下來。
裴妙妙忙道：“你別哭，告訴我，是誰不讓你們哭？”
“唔唔，”見到親人了，小丫鬟也不怕身邊要去告密的其餘人，她忙緊緊地拉住裴妙妙的衣袖哭著說道：“娘娘，是陛下不讓我們哭的。嗚嗚，我家娘娘不知怎地，昨兒回來都是好好的，睡一覺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竟是已然仙去了。咱們也都找了禦醫來瞧，竟是一點問題也看不出，既不是中毒，身體也沒傷痕……後來我們才知道，就在今早，東西六宮有許多娘娘都是同樣的仙去了……這樣大的禍事，陛下卻忽地下了旨意，說不許咱們在宮中為主子戴孝，更不許咱們這些宮人啼哭，也不許誰人將消息傳到冷宮離去……”
呵，陸頻笙啊。
好歹她們跟你夫妻一場，這人都‘死’了，竟然不讓哭不讓戴孝這麽無情？
裴妙妙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去問問他。”
“不用了。”就在這時，裴妙妙身後驀地傳來陸頻笙清朗的嗓音，“朕在這裏。”
裴妙妙轉過頭，只見陸頻笙面容端肅，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眸光嚴肅的看著裴妙妙。
隨後，他大步朝裴妙妙走過來，隨即一把拉住裴妙妙的手臂……
裴妙妙：“？”
正要一巴掌打過去，將他的手給薅下去，就聽陸頻笙忽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妙妙，你別鬧，咱們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用不著，你直接說。”裴妙妙不是很樂意他接觸自己，於是滿臉嫌棄地退開了些，與他拉遠距離的同時，還嫌棄地在耳邊扇風。
這個嫌棄的神色和動作，使得陸頻笙嚴肅的面孔上莫名染上一絲哀傷，陸頻笙低聲道：“妙妙，別這樣。”
於是裴妙妙鄭重想了一下，這才漫不經心地點個頭：“那也行吧。”
兩人順著永巷的長街回到陸頻笙的勤政殿。
等將身邊的侍從、丫鬟和太監們都揮退後，陸頻笙這才出聲：“妙妙，我不讓宮人們哭，不讓宮人們傳遞出消息去，是為了保護你。”
“哈？”裴妙妙聽他這話一整個驚呆，臥槽，我裴妙妙何時需要你個狗男人來保護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特麽口氣這麽大？幾天沒刷牙了？
於是裴妙妙冷笑一聲，隨後不解地偏著腦袋，滿臉都是問號說道：“你說啥來著？陸頻笙，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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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妙妙聽完時，臉上的表情直接從疑惑不解換成了毫不掩飾的冷笑：“陸頻笙，你以為你是誰？我裴妙妙又是誰？我需要你來保護我？”
“妙妙，你別任性。”陸頻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妙妙，你是真的搞不清楚這中間的利害關系嗎？這群死了的嬪妃們慣常和你關系好，日日都待在你的冷宮之中，她們突然全部出了事，你認為別人會怎麽看這件事？天下的悠悠眾口會怎麽看待這件事？我不讓她們傳出消息，只是不像你成為眾矢之的，想為你堵住悠悠眾口而已！”
“呸！”裴妙妙一巴掌拍開他，隨即恨鐵不成鋼的啐了一聲：“陸頻笙，你給我聽清楚了。”
“妙妙……”陸頻笙不願松開，又伸手來，被裴妙妙重重地一巴掌打上：“你給我撒手，再來占你老娘便宜，老娘手都給你擰斷，你信不信？”
陸頻笙怔了一下，乖乖地後退了一步。
裴妙妙這才怒聲斥道：“陸頻笙，你這個腦容量還真是有點過分小了吧？”
“腦容量是什麽？”
“閉嘴。”
陸頻笙弱弱的：“哦……”
裴妙妙深呼吸一口，這才說道：“陸頻笙，天下人會怎麽說我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從來都是跟著我的人，讓她們過好讓她們快樂幸福就夠了。更何況，你都知道她們一貫同我交好，又怎麽會隨意來揣測是我對她們下手？誰不知道我是個住在冷宮的皇後，我既不需要你，也不和她們爭寵，甚至她們也不需要你，也不爭寵，所以我為何害她們？”
陸頻笙擰著眉：“……妙妙。”
“你別不服氣？你自個兒也仔細想一下，前兩日你風寒的時候，今兒去了的這些姐妹們可有來問你一句的？”
陸頻笙聽得眉心微蹙，略一思考後，面容白了白，只剩下啞口無言。
裴妙妙見他如此，心中終於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還有，陸頻笙你記住，需要不被天下人議論的人從來就不是我，是你。”
陸頻笙微楞：“我？”
“可不就是你。”裴妙妙淡然瞥他一眼，隨即找了個位置悠閑地坐了下去，“陸頻笙，嬪妃們都是在宮中去了的，而你平常也從來不用真心對待她們，現下就連她們仙去，你居然還不讓丫鬟們為她們哭泣一句，你說……天下人議論的會是你還是我？”
陸頻笙聞言，他略有些疑惑的看著裴妙妙：“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嗎？”裴妙妙也不說話，就那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頻笙慣常不是個堅定的心性，加上又繼續被裴妙妙的幾句話一忽悠，心下終於大驚起來，面上一陣白一陣紅。
裴妙妙滿意的看著他的反應，這才冷笑出聲：“所以陸頻笙，你現在還確定是你保護我嗎？”
陸頻笙啞口無言，面色漲紅，支吾著：“……這、這……”
裴妙妙見他那個的樣子，忍不住呵笑一聲：“陸頻笙，去了的姐妹已經去了，把你那個不準丫鬟哭泣的旨意收回吧。”
“……”陸頻笙頓了一下，點點頭：“聽你的。”
裴妙妙準備起身出去，想了想又轉身說道：“你也不願意被人議論吧，所以以後啊，你可不可以對宮中剩下的姐妹們好點？”
陸頻笙的眼神驀然一亮：“也包括你嗎？”
裴妙妙：“……”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陸頻笙你究竟在想什麽呢？只停了一下，她出聲：“不需要。”
陸頻笙便傻乎乎的應聲：“哦。”
然後，他一直看著裴妙妙走出了宮殿。
等裴妙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邊之後，陸頻笙卻突然換了表情，剛剛還是傻乎乎的樣子頃刻消失了。
分明是個眼神明亮，玉樹臨風的睿智之人。
看著宮殿之外，他忽地輕聲笑了笑：“郭卿。”
郭書和從角落中低著頭出來：“陛下。”
“馬上擬旨，宮人可祭奠、哭泣、報喪。另外，宮中餘下妃嬪，全部擢升一級。”
郭書和領旨，正要出去，就聽陸頻笙繼續說道：“先別走，來幫我研磨。”
郭書和低聲答是，恭敬地為他鋪紙研磨。
而陸頻笙卻忽的輕輕出聲：“果然只有這樣，她才會來見我。”
郭書和一驚，手上頓了一下，轉過頭去看陸頻笙。
發現他神色滄桑，又苦笑著說道：“……只有一個傻乎乎的我，才符合妙妙心中的標準。”
郭書和這下子更加驚訝了，他微微皺了眉，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忙快速地轉回腦袋，假裝什麽也沒聽見的模樣，為陸頻笙研好了墨。
陸頻笙點點頭：“郭卿，辛苦你。”
“不辛苦，”郭書和佝著身子，輕輕退了出去，一邊帶上門恭恭敬敬說：“陛下，老奴告退。”
陸頻笙點點頭。
隨著宮殿被關上，陸頻笙垂了腦袋，他苦笑著提起筆墨，自言自語說道：“目標一致，都是為了給珺杳留下這個位置，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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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妙妙出了勤政殿以後，沒多久，新的旨意就傳出來了，宮人們終於可以傷傷心心地為自家主子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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