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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刀子技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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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刀子技術(1)

門外,春竹恰好抱著要去撒尿的陸珺杳路過。

聽到響動,忙頓下步子問:“花枝,你怎麽了?”

陸珺杳也乖巧在問:“花、花稽姨姨,你怎、怎麽了?”

李花枝眼神兇狠,腳下一動,試圖沖出去抓住陸珺杳為人質。

裴妙妙一眼就看出她的打算,猛地撲過去將她制服:“打什麽主意呢?”

李花枝掙紮起來,又將椅子弄倒。

“花枝!怎麽了?”春竹愈發急了起來。

裴妙妙忙橫了花枝一眼,隨後扯著她衣領低聲道:“如果你還想保留最後一絲顏面便好好說話,否則,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叛徒的話,你便連最後一點體面也沒了,你好好想想。”

花枝被裴妙妙扯住衣領,猶如性命被拿捏。

她害怕極了,整個人不斷掙紮著,但是裴妙妙的力氣超乎了她的想象。

“不想手臂折斷的話,”裴妙妙笑著:“就不要再動了。”

花枝終於滿臉驚恐的安靜下來。

“快回答春竹。好好說!”

花枝頹然:大家一起在冷宮裏相處了這麽久,就算離開,也還想帶著最後的顏面,而不是以一個叛徒的身份。

裴妙妙確實是為她好。

——只可惜自己沒能殺了她們。

裴妙妙見她臉色不斷變化,再次說:“就算不想你自己,陳彩萍呢?你也不願意她以後會因為你在這兒低人一等吧?”

花枝忽然一怔。

“花枝,你怎麽不說話?我進來咯?”可能是見許久沒有回應,春竹抱著陸珺杳走到花枝門口。

“不要!”花枝忙叫道,隨即聽裴妙妙的將聲調恢覆正常,對門外的春竹道:“我無事,我只是不小心撞到腿,沒事的,你先忙去。”

春竹多麽熱心又善良啊,聞言忙說:“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妙妙那邊拿藥過來給你用。”

“不、不用了。”

春竹兀自熱情:“要的要的,撞傷了腿可大可小,還是用些藥穩妥些。”

花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再一次道:“春竹,真不用了,我房裏有藥,謝謝你啊……謝謝你。”

“你有藥啊,”春竹輕聲嘀咕一聲:“那行吧,那你自己還得註意著些,別再弄傷了,那我先走了哦?”

“好……”

花枝說話時,眼淚順著臉頰不斷下滑,一部分落下來砸在地上,一部分順著鎖骨落到脖子裏,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謝謝你啊,春竹。”

“不謝,瞧你說哪兒的話呢。”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裴妙妙才意味深長的看著花枝說道:“花枝,你後悔嗎?大家都這麽好。在冷宮這段日子,春竹對你如何?曲靜冷對你如何?懷萱對你如何?還有你的小姐陳彩萍……”

“——陳彩萍為了你,在我面前幫你說了多少好話你知道嗎?她還在我面前用自己的十年性命起誓,說你絕對不會再犯糊塗的……”

陳彩萍顫顫巍巍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含著眼淚悵然道:“花枝啊,你怎麽這麽糊塗!”

一開始她還想再求情的。

但是當她看到花枝擺在桌面上的藥水,才明白花枝是不可信的。

她昨晚已經說得那麽清楚了,她卻還想害死她們?

如果再不當機立斷,只怕自己也會栽在那玩意上面,悄沒聲兒的死在冷宮裏。

花枝啊,果真如裴妙妙說的那樣,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或許花枝還殘存了最後一點良知,聽到陳彩萍的話後,眼淚落得更厲害了,胸腔處劇烈起伏著。

好久好久後,她才愧疚說道:“小姐,花枝對不起你。”

陳彩萍淚流滿面的看著她:“花枝,為什麽呀?”

花枝咬牙不說話。

裴妙妙‘嘖’了一聲,“好美的臉蛋,可惜內裏全壞了。也不知道郭總管會將你如何發賣?我不會親手殺你的,我嫌臟。你一個吃裏爬外的賤人,還不配讓我親自動手。一切交由郭書和幫忙決定。”

花枝聞言眼神微變:“郭總管?”

裴妙妙笑了起來:“沒想到他是我的人吧?就像你是太後的人這件事,陳彩萍可是一直不知道。咱也別廢話了,走吧。”

**

這是裴妙妙重生後第一次踏入福壽宮。

明明是白天,但被重重封禁的福壽宮幽暗、空曠,同裴妙妙的冷宮相比,更冷清得多。

畢竟冷宮有人,而且是一群積極生活,充滿活力的大家。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昏昏暗暗的兩盞油燈分別在兩端照明,油燈的火星不斷跳動,顯得福壽宮明明滅滅,頗有種淒清頹敗的感覺。

平常富麗堂皇的地方,已經生出難聞的氣味。

兩只‘吱吱吱’的老鼠正在覓食,見到有人進來,忙慌不擇路地朝窟窿跑……

“裴妙妙。”

衛婉意在李似雲的攙扶下從角落中走出來,“你來作甚?”

“好笑。”裴妙妙說話間找了個位置坐下,漫不經心道:“你們敢做壞事,就沒想過別人會來找你們?”

衛婉意即使落魄如此,還是保持了自己作為太後的尊嚴。

頭發一絲不茍梳成高髻,衣服整潔幹凈,氣質不怒自威。

慣常不離手的佛珠也還掛在她脖子上,她正慢慢悠悠地轉動著。

然而裴妙妙看得出她只是強撐著大氣。

氣色明顯頹了,連指套也沒帶,註意去看,衣角也有些滑線的細絲,她忍不住說:“天天轉著佛珠,卻盡做些傷天害理的惡事,太後真是讓我刷新見識。”

“看來李花枝失敗了。”衛婉意示意李似雲將她扶到裴妙妙對邊坐下,鎮定自若道:“早看出她是個不中用的。”

裴妙妙:“所以她是死是活你們一概不管了?”

裴妙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似雲,“那可是你侄女兒,真不值得啊。”

衛婉意冷笑:“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丫頭,有什麽好問的?——你是來看老身笑話的嗎?”

“當然不是。”

裴妙妙懶洋洋的支肘撐著臉,譏諷說道:“我是來告訴你們,別盡出鬼鬼祟祟的陰招,讓我瞧不起你們——”

“從做貴妃就用陰招借子,到現在陸頻笙都當上皇帝了,你居然沒長點本事?就不能正大光明來對付我?學一下沈仙潼都不會?”

衛婉意眉角微皺:“你說什麽?”

“說什麽你聽不懂?”裴妙妙繼續大開大合地嘲諷:“真不怪我裴妙妙會看不起你們,是你們所作所為太low。連躲在陰溝裏的老鼠也比你們幹凈。喏,那會兒我進來的時候,恰好有兩只老鼠結伴同行,看來連老鼠也知道你們這裏陰暗,想要同你們作伴。”

李似雲面色漲紅,忙斥道:“裴妙妙,你放肆!”

“放肆便放肆了,如何?你們能做我還不能說嗎?”裴妙妙冷聲笑道:“也是,你二人寂寞耕耘一生,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得到,還被自己親手帶大的兒子鎖在這裏。真慘哪。”

李似雲是衛婉意的貼身丫環。

在衛婉意身邊紅火了幾十年,那是得意慣了的,哪裏聽過這種折辱?

聞言十分氣憤,“太後!裴妙妙該打。”

說著話便伸出手,想要給裴妙妙一點教訓。

李似雲氣急敗壞地沖過來。

就在她出掌的瞬間,裴妙妙只拿手輕輕一擋,隨即便將李似雲的手腕緊緊握在了掌心中。

李似雲瘋狂地掙紮起來,手腕都扯紅了,也掙脫不開。

她急得很,張嘴便想罵起來:“裴妙妙,快松開我,你這個……”

“停。”

裴妙妙才不願意吃被罵的虧,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似雲,嘴裏卻懶洋洋說道:“李似雲,你如果敢罵出聲,我不介意現在就將你大卸八塊。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一下?嗯?”

李似雲被她眼神鎮住,剛剛的囂張瞬間消散不見,戰戰兢兢的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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