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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暗殺+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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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暗殺+小甜餅

胡帳裏,雲越鋪好了床,把火盆燒旺了。又替他解下森冷的甲胄。

奔波兩天,蕭暥在胡床上坐下,已經是筋疲力盡。渾身無一處不在酸痛,他真怕自己這一躺下就爬不起來。

但是他絕對不能稍有懈怠。

他今晚劫了赤火部落的營地,不出意料的話,再過三四天,消息就會傳到鸞吾城,到時候曹滿就會察覺他被耍了。以曹滿的老奸巨猾,他必定立即會采取行動。

戰機稍縱即逝。有些事情一定要搶在曹滿反應過來之前做完。

但戰場上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他也不能保證一切都會按照他預定的計劃走。

他蹙起眉,一只手習慣性按下心口,周身的倦意如潮水湧上,但是他的腦子卻仍停不下來。

天氣越來越冷,進入草原以後,連日奔忙,他的病屢屢有覆發的跡象,這不是個好兆頭。他決不能在戰場上病倒。

而且更讓他憂心的是,草原上十一月就會降雪,他為了提升騎兵的速度,此次輕裝簡從,禦寒的衣物都沒有帶夠,萬一天氣驟冷,那麽他的數千銳士就可能困在嚴寒的北狄草原了。

最好在十一月初就能結束戰爭。蕭暥心想著,擰了擰眉心。

接著隱約感到一股暖意從腳底升起,他這才回過神來。

擡眼就見雲越打來了熱水。

“主公,天氣冷,燙燙腳。”

“不用,我自己……”

他話沒說完,雲越已經擡手握住他骨感清晰的腳踝,浸在熱水裏。

嗯……舒服。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渾身的寒意都散去一大半,連胸口陣陣欲發的隱痛都舒緩了。

雲越卷起袖子,就著熱水,替他揉按起來。

蕭暥:這……就有點尷尬了。

腳心被揉得又酥又癢。

他剛才還一本正經地想著戰局,這一來亂七八糟的念頭又湧上來了。

這雲小公子的這些技能到底都是哪裏學的?簡直就是個小媳婦。

但就算他這輩子鴻運當頭,真讓他將來娶上了媳婦,他也舍不得讓小媳婦給他泡腳揉按啊。

蕭暥搞不懂了,這孩子怎麽了?難不成是白天給他投餵了一次的原因,又激活新功能了?

“咳,雲越,其實你不用……”蕭暥邊想邊道。

他話沒說完,雲越站起身來出帳去了。

果然這孩子是他肚子裏的蛔蟲,真的是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想什麽了。

蕭暥正想找個棉巾擦幹了,趁著身上暖和瞇一會兒,就見雲越又折回來了,手中端著一個盤子。

乳酪?!

“哪來的?”

當然是繳獲的咯。

雲越把盤子塞到他手裏,意思是,你就吃東西,把嘴巴堵上別說話了。

某狐貍抱著宵夜,立即安靜如雞。

蕭暥小口咬著香噴噴的乳酪,一邊悄悄觀察著雲越。

火光襯著他年輕的臉龐,面頰上還殘留著沒有擦凈的血汙。

蕭暥想起這小子本是雲家嬌養的小公子,根本不需要軍功,就憑他這門第出身,在大雍朝早晚也是三公九卿之列,這小子到底哪裏想不開,非要跟著自己在烽火狼煙叢中玩命。

蕭暥有點憐惜地想給他揩抹去臉上的血汙,才擡起的手忽然被雲越反握住了。

蕭暥抽了抽,紋絲不動,力氣還挺大的。

他眼梢一挑:要反了?嗯?

雲越趕緊放開他,然後不自在地偏開頭,自己抹了把臉。

蕭暥:果然還是小媳婦,剛才莫不是不好意思?

雲越提醒道,“你手上有油。”

蕭暥:……

所以你一邊吃東西,爪子都不擦幹凈就去摸別人的臉真的合適嗎?

片刻後,雲越侍候他躺下,給他拽好毯子,熄了燈,方才出去。

這一套足療做下來,蕭暥周身的疲憊居然奇跡般散去了大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也消停了。他忍著獸皮毯上的腥膻味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戰鬥的間隙,抓緊時間補個覺。

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約莫才過一個時辰,他就聽到帳外朔風呼號中隱約中夾雜著女子的哭叫聲。

什麽情況?

接著迷迷糊糊聽到那傻麅子的聲音,“嘿嘿嘿,北狄女人,稀罕貨啊!”

伏虎道,“咱哥倆挑一挑,看看有沒有漂亮的,給大頭領留著!湊個六房多順溜!”

去泥煤的!蕭暥太陽穴突突直跳。頓時睡意全無。

他起身胡亂穿了件衣袍就走出大帳。

烏雲遮蔽了月光,四野一片暗沈,凜冽的朔風刮得軍帳嘩嘩作響,刮在臉上刀割一般生疼。

寒入骨髓,蕭暥按著胸口低咳了一陣,擺手吩咐帳外執勤的士兵,讓伏虎他們過來。

他話音未落,視線忽然定定落在前方,趕緊揉了揉眼睛。

只見黯沈沈的曠野上,原來赤火部的牙旗的位置,豎了一面大旗,上面繡著四個大字‘永垂不朽’。

蕭暥頭大,這又是要搞哪樣?

麅子人未到,聲先聞,“大頭領,你看怎麽樣?威風罷?”

“我們把廣原嶺的杏黃大旗扛來了!”伏虎也跟著嚷嚷,急著搶功。機不機智?驚不驚喜?

蕭暥:這倒黴催的。

他這兩天身體本來就不好,一看那旗子更是太陽穴直跳,“扔了扔了。”

帶這東西來做什麽!明天還要打仗,那麽急不可耐趕著當英靈?

然後他又下令,那些北狄女子,也都不許騷擾,一來蕭暥看不了欺負女人的事,二來這些女子大部分是北狄騎兵的家眷,雖然他們降了,但是畢竟他們人數多,當著他們的面欺負他們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能忍,搞不好要嘩變的。

吩咐完這些,他才攏了攏衣袍,往回走去。

剛才一陣席卷而入的朔風把帳內的火盆吹熄了,此刻帳內有點陰冷。

蕭暥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以為是執勤的士兵,他一邊吩咐再添些炭火,一邊走向榻邊。

帳內很暗,只能勉強分辨方位,蕭暥坐在胡床上解開外袍,伸手就去摸氈毛毯子,但就在他撩起毯子的時候,黑暗中忽然有什麽東西從底下彈了起來。

蕭暥目力再好,畢竟不是貓頭鷹,他只聞到一股腥風撲面而來。本能地迅速抽出短刃。

寒光一閃,一段腥臭滑膩的東西被他淩空一刀切斷,與此同時,他的脖頸上像被小針驟地紮了一下,傳來一陣刺痛。

蕭暥頓時心中凜然。

什麽東西?莫非是……

他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另一邊。

大巫夜檀深陷的眼睛忽然睜開,仿佛從幽暗的洞底裏漏出了一道幽光。

“怎麽樣?”施渠急切地問道。

夜檀道:“蕭暥果然厲害,這樣都能擊殺我的毒蛇。但他沒料到,我的蛇不是一般的蛇。”

“那成了嗎?”

“自然是成了。”夜檀惡狠狠道,“那蕭暥行事果決,毒蛇咬了他的手,他必當即斷手保命,但這一次毒蛇咬了他的脖頸,他就只能抹脖子了。”

*** *** ***

隨著脖頸上傳來火熱的灼痛,蕭暥心中湧起徹骨的寒意。

糟了。他中毒了。

他這個念頭還沒轉過,忽然黑暗中忽然就被人抱住了。

誰?!

他不能地掙了下,竟然紋絲不動。

黑暗中那人一只手箍緊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後頸,牢牢地禁錮住他。

蕭暥聞到了青年身上特有的朝陽般旺盛的生氣。緊接著溫熱的唇就貼上了他脖頸上的傷口。

蕭暥立即反應過來,對方正在為他吸出毒血。

可是這明明是為他吸出毒血罷,怎麽感覺就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而且這姿勢不對啊。

蕭暥忽然發現這人並沒有把毒血吐出來,難道他都咽下去了?

蕭暥一念及此,急切道,“吐出來,有毒!”

魏瑄此刻哪有工夫吐出毒血。

脖頸要害,他生怕延緩片刻,毒素就侵入心髓,再無可挽回。

他不停地吸出,咽下毒血。

蕭暥只覺得那人力氣雖大,抱著他卻像一只緊張地幾乎窒息的小動物,正在賣力地舔舐著他的傷處,又癢又痛。

“殿下?”黑暗中他驚疑地問道。

魏瑄吞下太多的毒血,此刻已經是神智渙散,只覺得那人的血溫熱甜腥,像妖異艷麗的靡荼之花的汁液,讓人不斷沈淪其中。

蕭暥喚他兩聲見毫無反應,心道糟了,該不會已經中毒了罷?

蛇毒雖然吞下去不會致命,但如果口腔中有傷處,那就很危險了。

蕭暥想到這裏,伸手就要推開他。

魏瑄察覺到他的意圖,黑暗中,墨澈的眼睛如曜石般一閃。

緊接著蕭暥只覺腰上一緊,整個人頓時重心失衡,被就勢反壓在胡床上。

魏瑄一只手壓制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扳起他的下頜,露出脆弱的咽喉,閉起眼睛就吮了下去。

此刻魏瑄意識已經渾渾噩噩,鼻息間只有他血液清甜的香氣。

夢中的場景在腦海中縈繞不去。

寒獄中稀薄的陽光下,他容色似冰,微仰著頭,下頜到脖頸的線條優美地起伏,漂亮得不可思議。

……

魏瑄眼淚禁不住往外湧。無法明狀的恐懼淹沒了他。

蕭暥懵了:什麽情況?

這孩子中毒了,變成吸血鬼了?

可為什麽有一種這小子一邊啜泣一邊要把他給吃了的感覺。

一定是被魘住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瘋。

想到這裏,蕭暥斷然將他從自己身上一把扯開。

就在這時,帳內火光亮了。

雲越滿臉震愕地出現在帳門前。

還沒等蕭暥說話,他就看到了魏瑄唇上的血,以及蕭暥脖頸上的傷口。

他上前一把推開魏瑄,眼中頓時射出刺骨的寒意。

還敢咬人了?

蕭暥趕緊道:“不是他咬的,是蛇。”

榻邊還掛著半截斑斕的蛇身,三角的蛇頭仰起,張著血盆大口。

這蛇渾身棱形艷麗的斑紋,一看就是劇毒。

蕭暥心中卻咯噔了一下。

他記得當時他將蛇一劈為二,那為什麽只找到前半截的蛇身,後半截蛇身去哪裏了?

但是,既然已經斬殺了,他此刻也沒工夫細想這個,趕緊吩咐軍醫來給魏瑄看看。

刺目的火光下,魏瑄已經漸漸回過神來,隱約知道自己剛才在蛇毒驅使下,大概沒幹什麽好事。一副乖巧聽候發落的樣子。

片刻後,軍醫給魏瑄檢查了一下,奇道,“此蛇劇毒,無論是被咬還是吞下毒液都斷無活路,可這毒性居然被殿下自行吸收了?前所未見啊。”

而蕭暥雖然被毒蛇咬了,但因為及時吸去了毒血,也沒有大礙。

帳外,正是兩更時分,蕭暥此刻已經早就沒有了睡意。

他在考慮一個問題,誰要殺他?

雲越厲色道,“我把赤火部的大小頭領全拷問一遍,馬上就能知道!”

“蒼冥秘術裏的馭獸術。”魏瑄幽幽道,

馭獸術?蕭暥和雲越同時看向他。

魏瑄趕緊解釋道,“我聽無相給皇兄提起過。”

蕭暥眼睛微微一瞇。他明白了。

***

當他們進入帳中的時候,就見施渠臉色灰敗地靠在帳角,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大巫夜檀已經死了,他的腦袋像個陀螺似得垂在肩膀上,脖子上纏繞這一條斑斕的毒蛇。

他被他自己放出的毒蛇咬死了。

而那條蛇也在他臨死前被他咬死,人和蛇死在一起,同歸於盡。

再看那條蛇,蕭暥倒抽一口冷氣。

這不就是剛才襲擊他的那條蛇嗎?

難怪他沒找到下半截蛇,跑這兒來了!

這條蛇有兩個頭,襲擊他時,一個頭被他當場切下,卻萬難防備另一個頭咬了他。

而那條毒蛇在完成了任務後,就回到了大巫夜檀身邊。但不知道為什麽把它的主人給咬死了。

這一幕實在過於詭異,以至於旁邊的施渠瞪大雙眼,滿臉驚駭地說不出話。

魏瑄凝眉,他知道北狄人的大巫會馴養一些奇怪的野獸,比如這種雙頭蛇,並且訓練他們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大多和占蔔祭祀裝神弄鬼有關,但是這和蒼冥族的馭獸術差得遠了。所以北狄人照理是不會馭獸術的。

而且夜檀是的叔叔嗎?那就不可能是蒼冥族人。

但是這條蛇今晚先後襲擊了兩個人,除了馭獸術能做到,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就在他蹙眉沈思之際,他耳邊響起蒼青的聲音:“魏瑄,我大概知道了。”

“什麽?”魏瑄急問道。

“雙重秘術。”

魏瑄頓時心中一寒。人傀術加上馭獸術。

這個大巫夜檀已經是個□□\控的人傀了。

恐怕是趁著亂軍之中,有人暗暗潛入赤火部大營,趁機控制了大巫夜檀,驅使他念動馭獸術咒語,以蛇襲擊蕭暥。在得手後,又讓蛇回過頭來殺死夜檀,來個死無對證,無據可查。

魏瑄倒抽一口寒氣,此人的秘術造詣很高,甚至在自己之上,能把兩個低級秘術疊合在一起使用的,絕對不是無相賀紫湄等人能比的。

蒼青道:“魏瑄,此處離開蒼冥族故地越來越近,怪事會越來越多,不宜久留。”

*** *** ***

後續軍隊到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昨晚收繳各類谷物肉幹,布匹毛皮,牲口車輛等無數,蕭暥依舊只為軍隊留下兩日的口糧,餘下的物資就讓士兵押送回隴上郡,如此,隴上郡的大軍所需要的軍糧就有著落了。

迎著草原上熹微的晨光,蕭暥一身戎裝,策馬而立。朔風獵獵蕩起他身後暗紅的披風,迎著噴薄而出的朝陽,熾烈而淒艷。除了他雪白的脖頸上那道細小的傷痕,完全看不出他昨晚經歷了什麽樣驚心動魄的暗殺。

已投降的首領施渠和他剩下的三千騎兵則默不作聲地立於風中,原本囂囂嚷嚷的北狄人此刻低著頭,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發出聲音。

驕陽映照著蕭暥那鋒利如劍的美貌,也沒有一個人敢多看一眼。

他們心中惶恐,惴惴不安,不知道蕭暥在經歷了昨晚的那一場差點成功的暗殺之後,會對他們如何發落。

還是勃然大怒,將他們全部處決!

蕭暥霜刃般的目光掠過他們臉上,他的聲音清越冰冷:“我不殺你們,也不殺你們的家人。我還會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雲越將他的話用北狄語轉達給所有人聽,眾人面面相覷,片刻的震愕後黯淡的眸子裏都隱隱亮了起來,生機。

“你們的部眾,家人,我都已經派軍隊送去隴上郡了。”蕭暥道。

魏瑄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這是蕭暥的策略。

現在他被曹滿困在涼州境內,魏西陵還未趕到,他們太缺少兵力了。

這就是蕭暥所說的,他不單要劫糧,還要劫人。

但這些如狼似虎的北狄騎兵,如何節制他們是個問題。

無論是昨夜的暗殺,還是之前紮木托暗中的叛變,都看得出北狄蠻子毫無信譽可言,他們今天迫於形勢投降你,明天背叛起來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如何讓這些北狄士兵為他打仗,又不至於嘩變,蕭暥想到了一個辦法,將赤火部的部眾都遷到了隴上郡。

一方面,在亂世,人口就是重要的戰略資源,另一方面,這些人大多數是北狄士兵的家眷,蕭暥把他們扣在隴上郡,量這些士兵再不敢造反生事。

蕭暥道,“接下來你們跟著我打仗,誰在戰場上砍殺一名敵軍,便可脫去自己和家人的奴籍,砍殺三人,可得一等軍功,賞賜牛羊和土地。”

聞言北狄士兵們幾乎不敢相信,蕭暥不僅不在一怒之下將他們都處決了,還給他們脫去奴籍獲得土地的機會?

一名北狄漢子按捺不住了,壯著膽子對他喊道,“將軍,那我們接下來打哪裏!”

有人開了頭,下面的北狄人頓時嗷嗷一片。

蕭暥知道,這幾千投降的赤火部士兵,已經轉化為他們的騎兵戰力。若讓他再拿下一個部落,讓他湊夠一萬騎。到時候他要糧有糧,要兵有兵,就該收拾曹滿了。

他眼梢微微撩起,鋒芒畢露,“黑翼部離此處不足一百裏,晌午即可到達。”

他冷冷道,“拿下他們。”

*** *** ***

北狄草原 黑翼部

欒祺憋著氣追上阿迦羅,“世子,呼揭那廝太狂妄了!為什麽剛才不幹脆拿下他!”

阿迦羅沈聲道,“拿下呼揭倒是痛快了,但是黑翼部有騎兵六千,怕是一擁而上為其首領報仇,憑我們這一千人怎麽打?”

“可他那副嘴臉實在可恨!”

阿迦羅道,“算了,維丹正得勢,又有西墨部的支持,呼揭只是想抱著粗的大樹。”

欒祺道,“世子,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阿迦羅道,“狼火節的初祭就在這兩天了。我聽說今年至少有三個部族會參加,總有人會支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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