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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爸敢當活靶子,你爸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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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爸敢當活靶子,你爸敢嗎

第二天喬唯放學回來, 正等著老倆口上門呢,沒等到人,只等到一個電話, 說她上學已經很辛苦,晚上就不耽擱她的時間, 叫她好好休息, 周末再來吧啦吧啦。

他們是懂怎麽吊人胃口的。

喬唯:老頭老太, 你們成功引起了我的註意。

她決定有空找陳嘉熙說說,實施主屋線人共享計劃。

在此期間, 喬唯閑著沒事兒的時候,除了喪父變單親, 還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猜想。

連她其實是物理意義上的假千金, 真千金馬上就要華麗歸來, 以及她是精神意義上的假千金,穿書被發現了這兩種離譜設想都出來了,結果老太太帶她來商場掃貨?

“小姐,您試試這雙鞋呢。”導購殷勤蹲下, 幫著喬唯換鞋。

喬唯任由圍在她身邊的導購拿她當還在穿尿不濕的嬰兒照顧, 只趁機去看老太太,沒想到和人看了個對眼兒。

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老太太這種悲傷心疼愧疚心虛各種情緒大雜燴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是最後的晚餐?

喬唯陰謀論了, 難不成掃完貨就要把她丟下, 老太太自己打車跑路?

整座商場都轟動了,來了個老財神, 帶了個善財童子。

喬唯的視線從激動幸福得快要暈過去的導購身上滑過, 再去看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老太太, 不由得感嘆,財富果然是掌握在退了休的老頭老太手中。

真正的橫掃商場,比林寒月帶她來買東西的陣仗更大。

喬唯:財神,這是真的財神。

“謝謝奶奶給我買東西,可是奶奶,為什麽突然給我買這麽多呀?”喬唯歪著頭,學著小孩子的困惑語氣,掰著手指數數,“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沒有考第一名,我也沒有拿金牌。”

我什麽成果都沒有,為什麽能得獎勵呢——老太太耳邊自動響起了翻譯後的真實疑問。

她吞咽了一下,壓下胸腔澀意,笑著摸她的頭,語氣比往常更和藹:“沒有為什麽,因為奶奶想給你買。”

喬唯眼睛微微睜大,繼而笑開:“謝謝奶奶,奶奶最好了!”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太太見喬唯笑意吟吟,小臉笑成一朵花,心裏也跟著高興,暗想這番工夫沒白費,可那句“奶奶最好了”,又讓她笑容一凝。

她慢慢呼出一口氣,問道:“唯唯,想不想玩卡丁車?”

“啊?想玩!”

喬唯摩拳擦掌,她以前玩過一次,很好玩,也很刺激,只是不太會開,還沒跑兩圈就被小學生創飛。

現在她可是隔三差五就開著玩具小車車練習駕駛技術,車技不說是老司機,開游樂場裏的卡丁車肯定是沒問題,她已經能想象到在場上的颯爽英姿了!

然而還沒暢想兩分鐘,就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陪著一起出門的傭人掛了電話,面露難色:“為了安全起見,玩卡丁車要求年齡至少要九歲。”

喬唯還沒反應,老太太就大失所望:“不能破例嗎?”

傭人心想人家說老小孩,老小孩,還真沒說錯,嘴上卻道:“唯唯小姐年紀太小了,卡丁車不行,不過可以玩碰碰車。”

碰碰車?也行吧。

喬唯表示可以接受,老太太勉強接受。

等到了游樂場,喬唯終於知道老太太為什麽比她表現得還失望了。

原來想著炫技的不止她一個!

“唯唯,我看你開車開得很好,咱們來比一比。”老太太帶著笑意說道。

喬唯看了看碰碰車大戰、尖叫聲碰撞聲齊飛的場面,再看看一把年紀的老太太,委婉道:“奶奶,碰碰車太危險了,我擔心您受傷。”

不僅是她害怕老太太直接被撞散架,工作人員也極力勸阻。

傭人請他借一步說話後,他雖然仍舊緊張擔憂,還是改口同意了,但是提出想清場。

老太太皺眉:“沒必要,就這麽玩。”

急匆匆趕來的經理一行人苦勸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老太太神色自若地坐了上去。

喬唯站了兩秒沒動。

“唯唯楞著幹嘛,上車。”老太太把叫人上碰碰車叫出了上法拉利的氣勢。

喬唯應聲,卻沒上另一輛,而是走向了老太太,迎著她驚訝的眼神,淡定地說道:“奶奶,您坐過去一點。”

老太太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喬唯就跟一只靈巧的小猴子一樣跳了上來,麻利系好了安全帶,熟練地抓住方向盤,出聲提醒:“奶奶,系好安全帶,馬上出發了。”

“哦,好。”老太太系好了才反應過來,她怎麽成乘客了?

還沒等她提出疑問,喬唯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差點閃了她的老腰!

喬唯餘光瞥見老太太瞬間緊繃的臉色,聽見經理他們驚恐的驚呼,連場內碰撞尖叫聲都掩蓋不住,嘴角勾起小惡魔の微笑。

喬唯: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其他游客見來了個頭發花白的貴氣老太太,都驚訝不已,同時都躲著她們走。一見她們靠近,立馬閃開。

喬唯暗暗撇嘴,都躲開了,還玩什麽?

老太太只在剛出發那一瞬間嚇了一跳,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忽然慫恿道:“唯唯,撞上去。”

“……奶奶,您可以嗎?”喬唯遲疑問道。

老太太微笑:“撞,把他們都撞飛。”

喬唯驚了,原來端莊優雅的老太太還有這麽狂野的一面。

“好嘞,您坐穩了!”喬唯大喜。

她早就想撞了,碰碰車嘛,就是要碰碰才好玩,不然來幹嘛?練科目二嗎?

就是顧忌到老太太。

她就是太善良了,不忍心看著一個古稀老人在車流中被創得驚慌失措,這才犧牲自我玩耍體驗,跑來當小司機,保衛老佛爺安全。

這下好了,是老太太叫她撞的。

喬唯猛踩油門,狠打方向盤,朝著右前方的車沖了過去。對方背後沒長眼睛,沒能避開,被撞得東倒西歪,引起幾聲尖叫。

上面是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生帶著個幾歲的小男孩,本來氣勢洶洶調轉方向,看到她們這老的老,小的小,一時倒糾結起來,想撞又不敢撞。

喬唯直接來個梅開二度,又一腳油門撞了上去,對面的小男孩興奮得大喊:“哥哥撞回去!”

那男生腮幫子一鼓,立馬轉動方向盤往喬唯這邊沖。

“別怕,再撞。”老太太穩穩指揮。

喬唯卻不再戀戰,換了個方向,溜了,氣得後頭的兄弟倆哇哇大叫。

“我要創飛所有人!”

借著場內各種聲音不斷,喬唯一聲高呼,徹底放飛自我,無差別攻擊,見一個撞一個,撞飛一片,所到之處驚呼聲不斷。

撞了人還來個華麗麗的漂移,非常之囂張。

喬唯:沒錯,秋名山車神分神正是在下~

大多數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玩,本來還有人被猛地一撞,有些不高興,一看是個幾歲的小孩在開車,還是個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頓時就沒氣了,反而哈哈大笑。

有心想撞回來,可礙於旁邊還坐著個老太太,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萬一把人家撞散架了,這年頭可賠不起。

雖然撞得很開心,但是沒人敢撞回來,難免少了一些樂趣,喬唯有些許遺憾,心想有空了再單獨來一次,不帶老太太。

“唯唯,我來開。”老太太突然開口。

喬唯卻有點遲疑:“奶奶,可能會很危險。”

本來人家見她還帶了個老太太,都不敢和她碰碰了,要是老太太親自上陣,那他們還不得棄車而逃?

老太太眼神一變,眼裏竟浮現出幾分銳氣:“小看你奶奶是吧?”

她接過方向盤,姿勢熟練,猛然轉彎,直接撞上了左前方的一輛碰碰車,撞完也和喬唯一樣,來了個十分嘚瑟的漂移。

哇,寶刀未老啊!

喬唯微驚,對方更驚,大概沒想到還能遇到個老將,又見老太太接連撞車,完全不擔心骨頭被顛散架,於是也不尊老愛幼了,哈哈笑著撞了上來。

場內砰砰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場外一行人都瞠目結舌。

眾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豪門老太太。

這回是真的碰碰車了,喬唯和普通小孩子一樣又叫又笑,老太太也笑得開懷。

玩了整整兩個小時,喬唯頭上都是汗,老太太則在輕微喘氣。

“老了,不中用了。”喝了口茶,老太太感慨道。

喬唯接過帕子,自己擦汗,心想這還叫不中用啊?秒殺老司機了,那架勢,簡直是秋名山車神老年版。

“奶奶您可不老,比那些叔叔阿姨都厲害。”她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一定這麽想,老太太也不能免俗。

見喬唯說得認真,眼神真摯,頓時心喜,又見她小臉熱得紅撲撲的,像剛熟的水蜜桃,一時手癢,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軟乎乎,滑嫩嫩,好久沒有感受過這麽好的手感了。

上一次摸小孩子的臉,還是摸的小外孫,老太太分神心想,手上又捏了捏。

“奶奶?”喬唯猶豫著出聲。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老太太又是帶她血拼,又是跟她玩碰碰車,現在還捏她的臉!

雖然老太太對她改變了態度,但可沒跟她這麽親密過。

“咳,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晚飯?”老太太自然地收回手,毫無異狀。

喬唯望了一眼還沒落山的太陽,默默搖頭。

誰先沈不住氣誰就輸了,她可是很沈得住氣的,就等老太太主動挑明今天異常的原因了。

不會是有事要她辦吧?而且這事估計還不好辦。她現在檔期可是排得很滿的。

誰知直到打道回府了,老太太都沒說正事,似乎今天她就是單純帶喬唯出來玩的。

俗話說,敵不動我不動。

既然如此,那她也按兵不動好了,至少這些東西可都是真金白銀換回來的。

喬唯看著傭人們提著大大小小的紙袋,跟螞蟻搬家似的往她別墅的方向走,一捶手心,決定也把今天當成單純出去玩了一趟。

老人家帶孫女出去玩,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只是在岔路口,老太太忽然問起了她的學習:“唯唯,你學到哪兒了?”

“高一啦,老師說保持這個進度,我明年就能參加高考了。”說起學習,喬唯不免得意,心潮澎湃。

一想起到時候各大頭條都是“天才兒童五歲勇奪A市高考狀元”,她就忍不住嘎嘎直樂。

“唯唯,沒有必要。”

“啊?”

老太太微微俯身,眼裏再次浮現情緒扇形統計圖,語氣溫和:“學習沒有必要這麽刻苦,就算你沒有取得好成績,你仍然是唯唯。”

喬唯:?

老太太撂下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就離開了,喬唯一頭霧水。

她現在打通了任督二脈,學習進度一日千裏好嗎?怎麽可能沒有好成績?別咒她!

老年人的心,海底的針。

喬唯想不明白,索性丟開不想了,抓緊時間盤一遍今天買的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老太太一回來,老爺子就收到消息了,把魚竿一扔就回了正屋。

“怎麽樣?聊開了?”他開門見山,目光中隱隱含著幾分期待。

老太太沒理他,慢慢坐到沙發上,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喃喃道:“骨頭都快散架了,真是不服老不行。”

說著還皺著眉頭捶了兩下肩膀,傭人見狀,要去請按摩師,被老爺子揮手攔住,自己親自化身技師一號。

“不就是買個東西嗎?累成這樣?”

“哼,說得輕巧,那當初叫你陪我逛個街,怎麽你只去了幾回,之後寧願裝腿瘸都不肯去了?”

老爺子一看老太太要翻舊賬,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忙生硬地轉了話題:“唯唯還滿意吧?”

“滿意,蹦蹦跳跳的,”老太太想起在商場裏,喬唯像只小蝴蝶,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商品中飛來飛去,不由得想笑,“就跟吃飯不挑食一樣,一點都不挑剔。”

按常理來論,不挑剔挺好,省心,但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完全不挑剔,卻不是什麽好事。

老爺子默了兩秒,表情凝重,再次問起正事:“你們倆聊得怎麽樣?有沒有……有沒有把咱們的想法完完整整說給唯唯聽?她是什麽反應?有說她自己的想法嗎?”

他這一連串的問號,老太太卻一個也沒回答,而是轉過身,嚴肅地和他對視。

老爺子心頭一緊,語氣微急:“怎麽?唯唯是不願意談,還是不願意說真實的想法?算了,還是讓那個什麽兒童心理專家來跟她聊——”

“沒有聊,”老太太淡然打斷他的絮叨,“我沒說。”

“?”

老太太面不改色:“我想了一下,我來說不合適,你和唯唯不是釣友嗎?你們應該更方便說話。就下個月吧,你不是說到時候要帶她去參加你們老戰友聚會?一邊釣魚,一邊談心,事半功倍。”

這話讓老爺子懵了。

“幾個意思?你沒說?那你們這一整天在外面幹什麽去了?就買東西?”

“玩碰碰車。”

“什麽??”

老太太嫌棄他耳背似的,瞟他一眼:“我和唯唯玩碰碰車去了。”

老爺子震怒:“你們偷偷玩碰碰車不叫我?!”

門口恰好聽到這句話的傭人:……

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人老了都要變小孩,連英明神武威風赫赫的老爺子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傭人又悄悄把門合上了,擔心萬一被發現她聽到了,知道了老爺子無理取鬧的一面,怕是飯碗不保啊。

老太太也覺得老爺子無理取鬧,玩碰碰車這是重點嗎?

“總之,你去說,就這麽定了。”老太太一錘定音,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立刻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氣得老爺子狂灌三杯茶。

“逃兵!懦夫!”

他去說就他去說,看來還得是他這個一家之主出馬才行。

老太太輕舒一口氣,總算把這個重任推出去了,同時對自己的“逃兵”行為也感到不可思議。

她不是扭捏的人,然而面對喬唯那雙幹凈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先前已經反覆思量過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要怎麽說呢?在做好了鋪墊後,卻驚覺忘了準備開場白。

難道她要在喬唯正開心的時候,問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嗎?然後解釋一大家子虧待一個小孩子的原因,再道歉,再表達愧疚,最後表示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事先想得再好,臨到頭了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對於一個曾經受過嚴重傷害的孩子來說,這樣的話未免太輕飄飄了。

她突發奇想帶人去玩卡丁車,既是拖延,也是想到人在酣暢淋漓地體驗了在賽道上飛馳的感覺後,可能會更容易敞開心扉。結果只能玩碰碰車,效果大打折扣,這天還怎麽聊?

老太太站在鏡子前,看了好一會兒,驀地自嘲一笑,點了點鏡子裏的自己:“你借口還挺多。”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這個被他們虧待過的小孫女面前喪失了勇氣。

在兩位老人心事重重的時候,喬唯正在美滋滋盤點資產,並欣賞剛做的高一數學試卷上漂亮的滿分。

在他們再次徹夜斟酌談話內容的時候,喬唯好夢正酣。

在他們第二天克制不住,想先探探喬唯口風的時候,喬唯跟著喬淮陽去參加他朋友的生日聚會了。

“哥哥,這就是你說的環境優美,風景宜人,食物美味?”喬唯雙手抱臂,眼珠斜向上飛,鄙視喬淮陽。

喬淮陽幹咳一聲,一巴掌蓋在喬唯頭頂,哼道:“別老斜著眼珠子看人,小心變成歪眼。”

“那叫斜視,沒文化,真可怕。”喬唯搖頭。

“你說什麽?敢說我沒文化?”

喬淮陽佯怒,要來收拾喬唯。

她嗷的一聲跳起來一拳揮過來,喬淮陽險險躲過,鼻子逃過一劫,正要利用絕對碾壓的體格優勢把她箍住,幾聲稀稀拉拉的掌聲突然響起。

“女俠好身手!”

喬淮陽動作一頓,喬唯趁機跑開,看向聲源方向,是一個很潮的年輕男人,他正從機車上下來,穿機車夾克打鼻釘

鼻釘在燈光映射下一閃一閃的,潮得喬唯風濕都快犯了。

她決定賜予他新名字:鼻釘。

同時陸續有幾輛車停下,有人從車上下來,都光鮮亮麗,長相不俗。

喬唯腦袋裏冒出個想法,有錢人是不是再過個幾代,就真的子孫無醜人了?

“喬小公子,這就是你妹妹啊?哎喲餵,這個學霸小神童,總算舍得帶出來給咱們開開眼了。來,讓哥哥抱抱。”

鼻釘嬉皮笑臉地要來抱她,她如炮彈發射一般向喬淮陽沖了過去,驚恐大喊:“哥哥,有人販子!”

喬淮陽微一俯身就將喬唯抱了起來,對她這種“有危險找哥哥”以及把他的“人販子警告”牢記於心的行為非常滿意。

對於鼻釘此人,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朝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也不等他們,抱著喬唯就轉了身,進了……酒吧。

帶孩子來酒吧,喬淮陽真是一枚奇人。能放一個小孩子進酒吧,老板很刑。

“哥哥,那個人在瞪你,臉都青了,他會不會陷害我們?比如往你的杯子裏吐口水?”

喬唯將臉埋在喬淮陽肩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暗中觀察敵情。

一聽這話,喬淮陽差點一個趔趄,冷聲道:“他敢。”

口水?太惡心了,他決定今晚只喝瓶裝礦泉水。

一靜大門,光線立刻變得幽暗,音樂聲如奔雷般轟炸過來,喬唯立馬捂住耳朵。

只是剛進大門,還沒拐進大廳,聲響就這麽大,等進了群魔亂舞的大廳,她這稚嫩的耳朵還能保得住嗎?

如果她尊貴的聽力受損,喬淮陽的耳朵也別想跑!喬唯暗暗磨牙。

結果他們並沒有去大廳,而是拐了個彎兒,上了三樓。

嘈雜聲瞬間就小了下去,樓上燈火通明,仿佛來到了酒店,安安靜靜,和一樓刻意營造的昏暗暧.昧氛圍完全不同。

喬唯:這小酒吧,還有兩副面孔呢?

引路的侍應生推開一扇大門,音樂聲流了出來,房間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有人在深情唱歌,學徒拉鋸的水平,有人在沈浸式跳舞,猩猩點燈的水準,有人在認真打牌搖骰子,貼了滿臉紙條。

喬唯無言以對。

一開始想象的精英聚會(×),剛剛想象的紈絝子弟聚眾享樂(×),一群奇葩齊聚首(√)

“哎,淮陽哥,你總算來了,”幾個年輕女孩子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脆聲打招呼,還不等喬淮陽應聲,她就低叫一聲,“啊啊啊! 卡哇伊!寶貝快給姐姐抱抱~”

喬淮陽側身避開,說道:“卡哇伊?小心你們家老爺子知道你在外頭裝日本人。”

“誰裝日本人了?!別汙蔑我啊!”女孩子說著還要來搶喬唯。

喬唯將腦袋埋在喬淮陽肩膀上,裝死。

萬惡的喬淮陽!

他以為她是大熊貓吉祥物嗎?他把她拉出來展覽,收門票錢了嗎?

“嘖,等會兒,正事辦完了再說。”

“好滴好滴,待會兒我第一個抱!”

“我第二!”

“我第三!”

……

喬唯的“擁抱權”就這麽被瓜分了,她欲哭無淚,只能安慰自己,這些都是幹幹凈凈香香軟軟的小姐姐。

門又開了,進來的是剛剛那群人,還多了喬臨洲。

“淮陽,你怎麽真帶唯唯來了?”喬臨洲一見喬唯居然也在,頓時神情微沈,面露不讚同之色。

喬唯大為感動,總算還有一個靠譜的人!

喬淮陽不以為意,笑道:“唯唯總是悶在家裏學習,我帶她出來透透氣。”

把人帶到酒吧透氣是吧?再說她哪裏總是悶在家裏學習了?她檔期很滿的OK?等著和她出去玩的人都排出了二裏地。

仿佛是聽到了喬唯的腹誹,喬淮陽輕拍她不老實的頭,意有所指地說道:“越銘哥不是恐婚恐育嗎?讓唯唯來治治他這毛病。”

喬臨洲蹙眉,剛想說話,門又開了,又有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腦袋上戴了個滑稽的生日帽,喬唯仔細一看,這人和喬臨洲有兩分相似,壽星無疑了。

“喲,小公主駕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方越銘笑著朝喬唯雙手抱拳,明顯是在逗她玩兒。

這會兒喬唯心態已經調整好了,就當是動物園一日游,聞言也抱了個拳:“客氣客氣。”

她這個反應看得周圍人都一楞,繼而大笑。

“仲年,你看看,看看人家家裏的小神童多好玩兒,你們家那個小祖宗,我真是怕了他了。”方越銘朝裏頭方向高聲說道。

喬唯轉頭一看,可不就是溫仲年?

她下意識去找溫季年的身影,卻沒找著。

“小季沒來。”溫仲年看出了她的意圖,溫聲說道。

哪有帶小孩來酒吧的?看看吧,就只有喬淮陽一個人不靠譜,人家的哥哥多懂事,喬唯悄悄翻了個白眼。

“小朋友這是要給咱們壽星賀壽嗎?打算表演個什麽節目啊?”從進來就沒說話的潮男鼻釘冷不丁說道。

周圍一靜,眾人的視線在他和喬淮陽之間掃來掃去。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加上在門口那一出,喬唯可以確定了,喬淮陽和這個人有過節。而這次非帶她來,才不是什麽要給人治恐婚恐育,估計是想讓她以小欺大。

果然,喬淮陽笑了笑,說道:“表演節目說不上,就是我們家小孩兒平時喜歡玩玩飛鏢,搖搖骰子,打打麻將,正好,大家都是個中高手,請大家指點指點。”

謔,什麽指點,這是明晃晃的挑戰啊!

喬唯:……別害我!

眾人都露出好笑的神情,鼻釘更是把不屑都寫在了臉上,方越銘倒是不介意生日還有人惡意砸場子,花樣越多他越高興,興致勃勃道:“好!來,咱們設擂臺,比一比。”

眾人哄笑,壽星都這麽說了,那就陪小孩玩玩。

“等一等,越銘哥哥,彩頭是什麽呀?我想先看看我喜不喜歡。”喬唯說了自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聲音不大,口氣不小。

眾人一楞,又哈哈大笑起來。

“小神童,這可不是比做題哦,”鼻釘惡意滿滿,斜睨著喬淮陽,“輸了可別哭鼻子。”

喬淮陽神色一冷,竟在抱著喬唯的情況下,解開了手上的表:“這是我出的飛鏢的彩頭,魏三兒,你出什麽?”

這邊的動靜早將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唱歌的也不唱了,跳舞的也不跳了,打牌的也不打了,都圍過來看這倆人針鋒相對,以及逗孩子玩兒。

喬淮陽這話一出,眾人嘩然,玩這麽大?

這手表價格不必說,只差一點就八位數。價值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意義,是喬淮陽他爸送他的成年禮,這些年一直戴著。

“淮陽,別胡鬧!”喬臨洲輕聲斥道。

鼻釘卻陡然興奮起來,大拇指指了指身後:“我的寶貝機車,你剛看到了,飛鏢贏了我,你就騎走。”

喬淮陽:“行。”

喬唯:“不要!”

這聲不要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喬唯鎮定自若,完全不怯場:“摩托車又不值錢,你要是輸了,我要你的鼻釘。”

眾人:……不識貨的小孩兒最會蝦仁豬心。

這機車價值是比不過手表,但也能值個兩三百萬,而且對當事人也是意義非凡,被喬唯說得跟破爛兒似的。

再者要人家焊在鼻子上的鼻釘?羞辱吧?這是紅果果的羞辱吧?

鼻釘眼神一變,不懷好意道:“行,沒問題。不過,畢竟今兒這是越銘哥的生日,比賽當然也得好玩兒才行。這樣吧,比賽就雙方各選一個靶子,難度必須同等,敢不敢——”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有人沖了進來,高聲叫道:“淮陽,兒子!趕緊的,救老爸一命!”

屋內一靜,同時看向門口,想看看來者何人。

不過那聲“淮陽,兒子”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其他人被這不速之客震驚到,紛紛看向喬淮陽,似乎在說:“不是吧不是吧?這麽大了出來玩還要被家長查崗啊?”

他們都自動忽略了那句“救老爸一命”。

喬淮陽同樣很驚訝,同時又覺得有點丟臉,一看喬繼恩風塵仆仆,還是擔心占了上風:“爸,您怎麽來了?您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弄成這樣?”

“兒啊,一言難盡——”

“我想好我要選什麽當靶子了!”喬唯聲音拔高,吸走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她小手一指喬繼恩,對著鼻釘大聲說道:“我選我爸爸當靶子,你敢讓你爸爸當靶子嗎?”

眾人:???

喬繼恩:??靶子?什麽靶子?發生甚莫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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