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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點擊就看四角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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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點擊就看四角愛恨情仇

好你個喬臨洲, 裝得還挺像!

喬唯哼哼兩聲,連她這個“上帝之眼”都被騙過去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確實幹了壞事而不自知。

思忖再三, 她決定故技重施,務必要拿到鐵證, 讓渣男百口莫辯!

當晚喬唯帶著偽裝成相冊的文件袋, 偷偷摸摸去了喬臨洲的別墅, 卻被告知他不在,出差去了, 估計要等幾天才回來。

喬唯傻眼,傍晚不是還來醫院探病了嗎?

好飯不怕晚, 多等幾天也沒事, 她正想打道回府, 就聽一聲狗叫,轉瞬之間一條油光黑亮的大狗就沖到了她的面前。

“008,你跑這兒來幹嘛?”喬唯按住008瘋狂搖晃求蹭蹭的狗頭,有些疑惑。

喬淮陽的狗只在特地範圍出現, 如果出現在了其他地方, 那一定是他這個主人親自帶著,她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四下看了看, 卻沒看到人。

“008, 你越獄?快回去!”她抱著文件袋小跑著離開, 大黑狗緊跟著不放, 上躥下跳,差點把她給撞飛。

喬唯怒了, 騰出一只手揚起拳頭, 恐嚇道:“再跟著我, 我就彈你腦瓜崩了!”

卻不想這手一空,露出抱在身前的東西,008立馬張開大嘴,一口咬住,用力一扯,扭頭就跑,一陣風似的眨眼間就跑沒影兒了。

喬唯呆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不可置信,她這是被一條狗給搶劫了?!

這狗賊!

她就知道008賊眉鼠眼地跟著她沒好事,她太單純了,只以為它是想讓她遛它,沒想到是想趁機打劫!

喬唯腳踩風火輪似的跑到了狗舍,氣勢洶洶叫訓犬師把狗交出來,對方卻苦著臉表示狗沒回來。

“我哥哥來過了嗎?”喬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沒有,淮陽少爺今天還沒過來。”

難道真是這臭狗膽大包天,自己跑到喬臨洲那邊去的?

她來不及想太多,雙手合十:“吳冬哥哥,008搶了我很重要的東西,麻煩你叫人幫忙找一下,拜托拜托!”

訓犬師原本覺得沒有特意去找的必要,畢竟008雖然愛越獄,但最狡猾機靈,不會咬人惹事,到點就自己跑回來了。

可見這小姑娘一臉祈求,可憐巴巴的,他立馬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喬唯暫時松了一口氣,訓犬師有經驗,應該能很快找到。

結果找了倆小時,整個莊園都驚動了,都沒見著那賊狗。

喬唯:可雲崩潰GIF.

“唯唯小姐,這……”訓犬師一臉尷尬,他倒是不擔心008會出事,就是覺得臉有點疼。

喬唯都快累暈了,有氣無力地擺手:“沒事,明天我想吃狗肉煲,可以吧?”

訓犬師大驚失色:“小姐不可啊!狗狗是我們人類的好朋友,而且008罪不至死……”

激情懇求三分鐘,求她饒008一命。

難道在他眼裏,她就是個沒人性的小變態嗎?

短短兩個小時,喬唯身心遭受重創,雙手捂耳哀嚎:“搖了我吧——”

還沒嚎完,罪魁禍首就出現了。

嘴裏叼著東西,顛顛兒地湊近,求摸頭。

喬唯氣結:“還想摸頭?門兒都沒有!拿來吧你!”

她一把搶過東西,粗略查看了一下外觀,沒有破損,只有四個牙印,終於放下了心。

“我回去了,吳冬哥哥,孩子調皮,不打是不行了,請你務必給它一個完整的童年。”喬唯語氣嚴肅,不等訓犬師說話,沖還在狂搖尾巴的008揮了揮拳頭,抱著東西跑了。

訓犬師楞住:“哦,好的好的,我回頭教訓它。”

他還以為丟的是珠寶之類的貴重物品呢,原來只是個相冊啊。

“吳冬。”

身後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淮陽少爺?”他想稟報剛才發生的事,心想這狗是少爺的寶貝,他可不敢隨意教訓,但是小姐讓他收拾……還是讓少爺來決定吧。

可他剛起了個頭,就聽喬淮陽說道:“連著三天給008加餐。”

“……啊?”

喬淮陽不管訓犬師呆楞的表情,略微彎下腰,獎勵似的摸了好幾下狗頭,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好狗。”

訓犬師:我好像,真相了。

早上喬唯被告知喬淮陽出差,今天不能送她去幼兒園。

“又出差?”喬唯詫異。

這才剛出差回來沒幾天吧,喬淮陽還是個勞模。

“是的,半夜就走了,”小圓一邊檢查書包,一邊和她說話,“淮陽少爺走之前還來過咱們這兒呢,說讓我把你叫起來,但是馬上又說不讓,然後他就走了。”

喬唯驚了。

“他當時,精神還正常嗎?”

“……正常啊,小姐你也很震驚是不是?不過我能理解啦,我就見過舍不得寶寶,把寶寶帶著一起出差的家長。淮陽少爺肯定是因為才剛回來又要出差,舍不得小姐。”

小圓邊說邊點頭,對此深信不疑。

喬唯:真的嗎?我不信。

喬淮陽當然精神正常,也知道半夜把門敲開,說要把小孩子叫起來是在發神經,好在他克制住了。

先找大的談了,回頭再收拾小的。

他一夜沒睡,眼睛裏都是血絲,想趁著這會兒假寐緩一緩。

身體已經非常疲憊,精神上卻極度亢奮。

直到此刻,他仍舊處在震撼之中。

他那人品端正,潔身自好,連煙都不抽的大哥,居然有個私生子!

喬淮陽索性睜眼,再次翻開覆印件,看了一遍最後的鑒定結果。又打開手機相冊,一張張仔細看那個孩子和孩子的媽——他的老同學,他哥的前女友。

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她,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難怪當年明明愛得死去活來,鬧分手動靜大得差點驚動家裏,人突然就不見了,原來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

昨晚他剛回來,就在樓上看見喬唯鬼鬼祟祟地往喬臨洲那邊跑,還沒開口叫人,008就把她攥在手裏的東西給搶了,搖著尾巴給他送了過來。

打開一看,居然是親子鑒定,還有一對母子的照片。

看著這個“非親子關系,但存在血緣關系”的鑒定結果,再看看這小孩有點眼熟的長相,一瞬間他全明白了。

喬唯拔他頭發,是為了做親子鑒定。問他“如果有人告訴你,你有個小孩,你會怎麽辦”,不是想問他,其實問的是他哥喬臨洲!

這小東西,主意太大了,喬淮陽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那麽一點自豪。

這麽大的事,都敢一個人幹,不愧是他妹。

喬淮陽思索了一番,他這個同學都能帶著孩子找上才幾歲的喬唯,想必已經是走投無路。

這件事對他的沖擊不亞於有人跟他說外星人已經登陸地球,籠罩在喬臨洲身上的光環好像一下子就散了。

能幹出這種事,喬臨洲還是他敬重的大哥嗎?喬淮陽有些茫然,隨即心中一凜,無論如何,這件事得盡快解決,不能鬧出來。

大哥光風霽月,沒這麽心狠,幹不出拿錢把人打發了這種事,反正他是個出了名的不好惹,沒這麽好的名聲,那就讓他來做吧。

喬淮陽忽地想笑,從小他闖了禍都是這個大哥替他善後,沒想到有一天角色反過來了。

他無意間瞥到後視鏡,看到鏡子裏的那半張臉竟然帶著一絲諷意,身形一僵,還沒反應過來,車窗就被敲響了。

“少爺,她不肯帶著孩子走。”

“加錢。”

“加到五千萬了,還是不同意,”來人擦了一把汗,唯恐被責怪辦事不力,“鬧著要見臨洲少爺,還說,說……”

喬淮陽揚眉:“說什麽?”

“說要是再逼她,她就從樓上跳下去。”

喬淮陽眉眼一沈,冷笑道:“讓她跳。”

一個能獨自躲起來生下前男友的孩子,等孩子大點了就殺回來的女人會跳樓?誰信?

下屬驚愕,他向來知道這位祖宗是個心狠的,沒想到這麽狠,想硬著頭皮勸一勸:“少爺,這——”

還沒等他說完,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是喬淮陽的手機。

喬臨洲來電。

喬淮陽示意人走開,接了電話,剛叫了聲哥,對方就的怒意就隔著屏幕跨過千山萬水噴湧而出。

“喬淮陽!你膽大包天,不光幹出這種荒唐事來,還敢逼人跳樓!滾回去!”

他懵了一瞬,這還是這麽多年,他頭一次被這個大哥罵這麽狠,也是頭一次見喬臨洲這麽生氣,簡直是暴跳如雷。

等反應過來,他心裏就有點不爽了。

荒唐事?拿錢逼著人家娘倆遠走他鄉的確是荒唐事,但他是為了誰?自己敢做不敢當,他來收拾爛攤子,還挨一頓罵。

又當又立,他腦子裏閃過一個詞,嘴上卻道:“哥你放心,我會處理幹凈的,不會影響到你。”

喬臨洲更怒:“你!你不知悔改,要一錯再錯?”

喬淮陽忍著心裏的不舒服,遞上臺階:“哥,虎毒不食子,我知道你不忍心,我來處理。孩子雖然不能認祖歸宗,但是他和他媽這輩子是不用愁了——”

“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那是你兒子,你竟然能狠下心讓他流落在外!還有武清,你怎麽對得起她——”

“等等,什麽玩意兒?”喬淮陽強行打斷,按了一下太陽穴,懷疑自己連著熬夜把腦子熬壞了,“我兒子?”

“不是你兒子是誰兒子?淮陽,你不是小孩子了——”

喬淮陽聽不下去了,剎那間一股火從心底沖了上來,他幫忙善後不感激就算了,還往他頭上扣屎盆子!親子鑒定可不是假的。

“哥,你真是大度,從小就讓著我,飛機模型讓給我,車讓給我,現在連兒子都要讓給我,”喬淮陽怒極反笑,語速慢悠悠,和對面形成鮮明對比,“這讓我怎麽好意思。”

喬臨洲被他的態度所激,愈發怒不可遏:“這不是一架飛機模型一輛車的事,你……等等,你說什麽?什麽把兒子讓給你?”

喬淮陽心下嗤笑,還裝傻,笑道:“你兒子,我侄子啊,親子鑒定都出來了,還能有假?”

對方沈默兩秒。

“豆豆不是你兒子嗎?還有,什麽親子鑒定?”喬臨洲語氣疑惑,隨即沈聲道,“我馬上回來,見面談。”

嘟——

電話掛了。

喬淮陽挑眉,他哥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他哼笑一下,心道他都祭出親子鑒定了,還嘴硬呢,見面談就見面談吧,還說自己悄悄處理了,給大哥留點面子,誰想到人家不領情。

“老朱,叫他們撤。”

下午三點,外頭太陽正烈,烤得樹葉都蔫耷耷的,室內空調開得很低,裏頭的人心裏卻都一片燥意。

“這是你和孩子的親子鑒定?是真的嗎?”喬臨洲緊急趕回來,風塵仆仆,都沒顧得上洗漱,就和喬淮陽碰了面。

親子鑒定擺到他面前,表明喬淮陽和豆豆不是父子,但他持懷疑態度,他這個弟弟向來行事乖張,心思深沈。

尤其是非父子卻有血緣關系這個結果,怎麽看都古怪可笑。

這懷疑的口氣讓喬淮陽茶都喝不下去了,喬臨洲竟然是真的以為那孩子是他的,不是裝傻甩鍋。

荒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下巴微揚:“當然是真的——”

說到一半卻有些許遲疑,這是唯唯做的,她一個小不點,腦子再聰明,身體還是一個兒童,而且沒出過社會,會不會被人騙?

喬臨洲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遲疑,心道果然有異,立即追問:“確定是你和豆豆的樣本?”

喬淮陽被這質疑的語氣和眼神一激,馬上打開手機:“確不確定,問問就知道了。”

喬唯第二次被喬淮陽從課堂上叫走。

好崩潰!

看著桌上手機裏大喇喇展示的照片和親子鑒定,她都想裝中暑暈過去算了,008這個狗賊!

即便心裏再慌,面上也要八風不動,這就是喬·名偵探·唯的職業素養。

“沒錯,照片是我找人拍的,親子鑒定也是我找人偷……拿了豆豆的頭發,再找機構做的,”喬唯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規規矩矩,“鑒定樣本確定是哥哥和豆豆的頭發。”

喬臨洲眼神覆雜,一時竟無言以對。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連喬唯一個孩子都牽扯進來了。

但他還是對此存疑。

“淮陽,唯唯這個,太兒戲了。”

哎呀,居然看不起小孩的辦事能力?

喬唯肩膀一撐,挺起小胸膛,嚴肅地說:“哥哥,臨洲哥哥,想要知道豆豆是你們誰的孩子,都分別再做一下親子鑒定就行了。”

兩位隱隱有些劍拔弩張的大聰明一聽,都呆了一下,這最簡單的方法,他們竟然都沒想到。

“不行,武清……豆豆的媽媽不會同意。”喬臨洲蹙眉否定。

他了解她,找上門要求做親子鑒定這種行為對她來說無異於侮辱。

“怎麽不行?事關孩子親爹是誰,她還能不肯?再說這鍋我可不背。”喬淮陽立馬反駁。

喬唯淡定地拉開書包拉鏈,掏出一個小玻璃瓶,說道:“不用找豆豆媽媽,我這兒還有豆豆剩下的頭發。”

喬臨洲&喬淮陽:……

喬臨洲心情更加覆雜,他們家這個小神童,未免也太精怪了。

喬淮陽則是一喜,面露得意:“還是唯唯考慮得周到,馬上就能還哥哥我一個清白。”

他是清白的,那另一個呢?

喬臨洲註意到了兄妹倆隱晦的眼神,當即肅了臉色:“我向你們保證,豆豆絕對不是我的孩子。”

他自己都沒做過的事,難道還能有假?

喬唯見喬臨洲毫無心虛之色,心道演技可以啊,這長相,這演技,進了娛樂圈那不是妥妥的影帝?保證?保證沒用嗷,親子鑒定說了算。

雖然中途出了點岔子,半路殺出個喬淮陽,但是大體進展和她預料得差不多。

三人分為了兩派,喬唯和喬淮陽是“臨洲爸爸”派,喬臨洲則是“淮陽親爹”派,兩邊都在坐等對方打臉。

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雙方都沒被打臉,又好像雙方都被打了臉。

“這幾個意思?”喬淮陽斜著眼睛看喬臨洲,“哥,鑒定機構是你親自找的。”

畫外音:你有沒有動手腳?

喬臨洲臉色沈沈:“機構沒有問題。”

喬唯拿著兩份鑒定報告看來看去,內心的震撼不比他倆小。

尋父之旅?尋了這麽久,尋了個寂寞。

兩個人都不是豆豆的親爹,那傳說中的親爹是誰啊?

“行,既然不是哥的孩子,那就好辦了,”喬淮陽率先從沈默中反應過來,語氣輕松,“我這就叫人撤了。”

“你還派人看著他們?”喬臨洲不讚同地皺眉。

喬淮陽聳聳肩:“那不然呢?等著他們找上門或者拉著媒體鬧到公司去嗎?”

喬臨洲眉毛皺得更緊:“武清不是這種人。”

他是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看到她匆匆走過的,暗中跟上去,才發現還有一個孩子。

那孩子長相一看就是喬家人,聯想起分手後她和喬淮陽的事,他心中大震,派人去查了他們的情況,年齡對得上,他幾乎是立刻就確定了孩子的身份。

而他們其實過得不太好,武清並沒有直接抱著孩子找上門要求負責,而是先獨自去了公司找喬淮陽,卻被趕了出來。

他去找過她兩次,她震驚之後,很客氣地請他進屋。但一旦他流露出可以幫忙的意思,她就立刻婉拒。

“等會兒,她來找過我,我讓人把她趕了出去?”喬淮陽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發出不可置信的一聲“哈”,立馬一通電話打過去:“是我,給我調監控。哥你說說,她是哪天來的?”

喬臨洲遲疑片刻,說了一個日期,監控視頻很快發了過來。

看完後,三人都沈默了。

她的確是被趕了出來,不過趕她的不是喬淮陽,是被保安趕的,止步於大門。

“唯唯,你說這保安是該漲工資呢,還是該扣工資?”喬淮陽睨了一眼表情晦澀難辨的喬臨洲,語氣涼涼地問,“再說了,公司裏那麽多人,怎麽能確定是找我呢?”

喬唯不想理他這副沈冤昭雪,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模樣,看看另一個洗脫嫌疑的當事人,看看人家多沈穩。

一個兩個都不接話,喬淮陽也覺得沒意思,說道:“得,搞清楚了,這事兒就翻篇兒了。”

喬唯卻舉起手阻止:“且慢!兩位哥哥,事情還沒完全搞清楚呢,你們都不是豆豆的爸爸,但是你們都和他有血緣關系,你們就不好奇他爸爸到底是誰嗎?”

二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喬唯。

“那怎麽搞?把咱們家的適齡男丁都抓去做親子鑒定?”喬淮陽抱臂而立,忽然笑了出來,“老爺子也不能放過。”

喬臨洲一聽他這話不像樣,輕斥道:“淮陽!”

這不僅是編排長輩,也是對武清母子的羞辱。

喬淮陽撇了撇嘴,沒再開玩笑。

喬唯不知道原著裏這聰明絕頂僅限於男主的兄弟倆,怎麽會忽然降智,還降得這麽厲害。

她搖了搖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們:“我們去找豆豆他們,直接問豆豆媽媽吧。”

“不行!”

“行。”

喬臨洲深呼吸了一下,說道:“不行,這太冒昧了。”

喬淮陽見他這個反應,若有所思:“哥,你不會是還對她餘情未了吧?”

“淮陽,我和她早就結束了,相反,我倒是想問問你,”喬臨洲的神色又沈了下去,盯著喬淮陽,“畢竟你們曾經……即使分開,你對她真就這麽絕情?”

喬淮陽:??

“不是,哥,你,你說清楚,我們曾經,曾經什麽?”喬淮陽只覺得又一口大鍋扣了下來,砸得他語言能力都退化了。

喬唯受不了了,大喊一聲:“不要磨蹭!即刻出發!”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孩子可憐,渣男可惡,想找到人負責,可是現在,事態走向跟脫了肛的草泥馬一樣狂奔,奔得沒邊兒了。

她現在就想知道,孩子的爹,到底,是,誰!!!

“不行,這樣不妥,不要貿然上門打擾他們——”

見喬臨洲還要磨嘰,喬唯直接亮出手機,上頭是她找的私家偵探發過來的最新消息。

“看看,咱們能等,豆豆可不一定能等。”

照片裏,小孩子穿著病號服,滿臉蒼白,而他的媽媽則強忍著淚水。

喬臨洲一驚:“豆豆生病了?”

“對呀,急性白血病,臨洲哥哥,你派去的人沒有查到這件事嗎?”她收起手機,天真無邪地問。

喬臨洲臉色忽青忽白,抿了抿唇,沒有做聲。

喬唯心說這到底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啊,頭上忽然罩了一只大手,獎勵似的摸了摸,又拍了怕。

拿她當狗呢?!

這個喬淮陽,喬唯齜牙,等水落石出,尋父之旅結束,她再來跟他好好算一算指使008搶她東西,窺她隱私的賬!

三人很快到了醫院。

“你,你們?”武清,豆豆的媽媽,一見他們,手上的塑料盆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濺起一地水花。

喬淮陽眼疾手快把喬唯往身後一拽,水花都濺到了他和喬臨洲身上,喬唯幸免於難。

“武清,我們是來探望——”

“豆豆媽媽,武清姐姐你好,豆豆生了很嚴重的病,需要骨髓移植對不對?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他的爸爸,把豆豆轉移到最好的醫院,並且全額承擔醫療費用和後續康覆費用。但前提是你要告訴我們豆豆的爸爸是誰。”

眼看喬臨洲這個不中用的還要繞圈子,喬唯從喬淮陽身後鉆了出來,開門見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長串,壓根不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

話音一落,武清臉上的慌亂和尷尬如潮水般退去,眼淚唰的一下滾了下來,嘴唇都在顫:“好,我,我告訴你們。”

以為還要周旋一番的喬臨洲&喬淮陽:……

輸了,他們還不如個孩子。

醫院天臺上,不斷傳來沈默的梆梆聲,夾雜著男人的求饒聲和哭嚎聲。

“這個餅幹好吃,武清姐姐你試試。”喬唯站在通往天臺的臺階上,泰然自若地從一個玻璃罐子裏摸餅幹吃。

武清:“……謝謝唯唯。”

她躊躇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餅幹,放入口中,香甜的氣息立即盈滿口腔。

她幾乎又要落淚,自從孩子生病後,她的嘴裏就再也沒有過甜味了。

喬唯一直在暗中觀察武清,見她比上次在商場裏更憔悴了幾分,但仍掩不住眉宇間的美麗,不由得嘆氣。

“唯唯,過來。”

喬淮陽突然叫喬唯,她福至心靈,把罐子遞給武清:“姐姐你吃吧,別跟我客氣,我拿著罐子騰不開手。”

武清一楞,她還在疑惑什麽叫騰不開手,就見小小的身影像過年時候放的沖天炮一樣躥了出去。

“我噠!”

兩三秒後響起一聲稚嫩的怪叫,緊接著是痛呼聲。

她的腳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勇氣踏出去。

天臺中央,一個穿得很浮誇張揚的男人蜷縮在地上,一手護著頭,一手捂著鼻子,手指縫裏有紅色的液體慢慢滲出。

衣服上都是灰塵,一張臉卻很幹凈,皮都沒破。

除了挨了喬唯一拳的鼻子。

“哎喲……幾位祖宗,饒了我吧……”他毫無骨氣地求饒。

喬臨洲衣冠整齊地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目光森寒,表情介於不可置信和憤怒之間。

喬淮陽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襯衫解了兩顆扣子,袖子也挽了上去,微微喘著氣。他正想把袖子拉下來,聞言又是一腳踢在人的小腿上。

“哎喲饒命啊淮陽……”

“喬洋川,你大爺的,畜生,老喬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喬淮陽罵了一句,轉頭看向喬臨洲,“哥你真不來?這王八挺抗揍的,夠你出氣了。”

還躺在地上的喬洋川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紮起來想跑,被喬唯一屁股坐在背上,小拳頭雨點般地落在他的傷處,痛得他慘叫連連。

喬唯快氣炸了。

她萬萬沒想到,她連喬繼恩都算進去了,孩子他爹居然是喬淮陽的堂哥!

這就像看懸疑劇,一直在猜兇手是誰,分析各種蛛絲馬跡,吃飯在猜,睡覺也在猜,把每個有可能的人都拉出來研究了一遍,結果大結局了揭露真相,兇手竟然是第五集 出現過十秒鐘的路人甲!

吐血三升!

又像相親吃飯,對方吹得天花亂墜,說訂了超級豪華餐廳。到了一看,捏媽,沙縣大酒店?!

喬唯又狠狠捶了一拳。

這是那個二爺爺死老頭的孫子,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當然了,“爆冷”只是她這麽氣憤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喬洋川實在是太畜生,一見到武清就勃然色變,像躲瘟疫一樣,諷刺武清拿個病秧子野種闖豪門吧啦吧啦。

但看他神色,明顯知道這就是他的孩子。

連持看戲態度的喬淮陽都看不下去了,把人拖到天臺一頓暴打。

“別把人打死了,還得留著捐骨髓。”喬臨洲泛著冷光的眼神掃過喬洋川,嚇得他連呼痛都不敢了,緊緊閉上嘴巴。

他大步離開天臺,在門口和緊緊抱著玻璃罐子的武清四目相對。

“我們聊聊吧。”

……

豆豆當天就被轉移到了喬氏旗下的高端私立醫院,另外請了國內有名的專家過來會診。

一切安排妥當後,兩大一小披著星光往外走。

從醫院出來就沈默,車子走了一路還是沈默。

見他們是真不開口,喬唯翻了個白眼。

“臨洲哥哥,你是不是應該給哥哥說一聲對不起啊?”

這冷不丁的一句,把兩人都驚了一跳。

“哦,對,哥你是該給我道歉,”喬淮陽反應很快,立馬起了範兒,並向喬唯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你無憑無據就認定我是孩子他爹,還臭罵了我一頓。”

喬臨洲張合了兩下嘴唇,視線忽地掃向喬唯。

喬唯惆悵嘆氣:“臨洲哥哥,雖然我忙前忙後,在此次事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如果你還是不信任我,不想讓我聽到什麽話,我沒關系的,我可以下車。”

喬唯:我不應該在車裏,我應該在車底。

前頭司機噗呲一聲笑出來,趕在老總生氣之前迅速升起了擋板。

氛圍都到這兒了,再不敞開心扉,推心置腹,說說心裏話,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喬臨洲微微嘆了口氣,鄭重道:“抱歉,淮陽,是我誤會你了,我不該在沒有證實的情況下,就認定你是孩子的父親,對不起。”

“咳,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我們是兄弟,總不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喬淮陽拿腔拿調。

喬臨洲面露慚色。

喬唯一看喬淮陽還喘上了,立馬調轉槍口:“哥哥,你也應該向臨洲哥哥道歉。你同樣在沒有向他求證的情況下,就自作主張替他善後,拿錢砸人,逼得武清姐姐差點跳樓。情節非常惡劣,雖然已經向武清姐姐道過歉了,但是還必須向臨洲哥哥道歉!”

“你!我,行行行,我好心辦壞事,”喬淮陽氣結,還是向喬臨洲道了歉,“對不起,哥,我不該自作主張想替你收拾爛攤子。”

爛攤子三個字讓喬臨洲眉心一跳,他當時是怎麽想的?也是這個想法,替弟弟收拾爛攤子。

他不動聲色地深呼吸幾下,平覆湧上來的慚愧,想開口再說說武清的事,可礙於還有小孩子在場,不太方便。

喬唯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幹脆點破:“臨洲哥哥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和武清姐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喬臨洲一驚,隨即失笑。

喬淮陽看不慣他們打啞謎,一疊聲催促:“說了什麽?趕緊說給我聽聽。”

喬臨洲卻有些難以啟齒。

“行,我來說,臨洲哥哥你沒意見吧?”喬唯挺身而出,他沒同意,也沒拒絕。

不同意也不拒絕=默認

喬唯清清嗓子,過濾掉他們談話期間的一切情緒起伏,簡單粗暴地做了個總結。

“四年前,臨洲哥哥和哥哥你的同學,也就是武清姐姐互相一見鐘情,愛得天崩地裂,難舍難分。但由於雙方家境差距過大,武清姐姐又自尊心很強,倆人逐漸產生矛盾。”

“三年前,她爸爸在工地上出了事,沒辦法解決,但是她開不了口讓臨洲哥哥幫忙,壓力過大,爆發了最大的一次爭吵並分手。”

“家庭重擔加上痛失所愛,武清姐姐非常絕望,在做完兼職下班回家路上闖了紅燈,出了車禍,在醫院裏她不知道該找誰,無奈之下找了哥哥幫忙,但是恰好被臨洲哥哥撞見,以為哥哥橫刀奪愛。”

“臨洲哥哥傷心欲絕,含淚對愛放手,同時對哥哥暗暗生恨。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武清姐姐也不願向哥哥求助,走投無路之下,答應了一個富二代的追求,順利解決了家裏的問題。臨洲哥哥為療情傷,遠走外地子公司,獨自默默舔舐傷口,不知道又冒出來個富二代。”

“富二代花言巧語施詭計,騙了武清姐姐,在她懷孕後暴露渣男真面目,將她狠狠拋棄。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渣男,哦,就是喬洋川,是臨洲哥哥的堂弟。”

“武清姐姐無法接受,而且由於身體原因,豆豆只能留下,含恨遠走他鄉。後面豆豆生病,只能回來,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哦還有,她去公司是想找喬洋川,但那個時候大伯把吃白飯的親戚都趕出去了,保安一聽到她來找喬洋川就也把她趕了出去。不是去找哥哥的。”

車裏一時安靜得詭異。

愛得天崩地裂……難舍難分……傷心欲絕……含淚對愛放手……對自己的弟弟暗暗生恨……為療情傷遠走外地……獨自默默舔舐傷口……

喬臨洲面上發燙,雙手緊握成拳,才能勉強抵抗住叫司機停車的沖動。

他不知道喬唯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會總結,其實這些尷尬的描述都還好,其中最讓他無法擡頭的就是因誤會而對喬淮陽生隙這一條。

不知過了多久,喬淮陽的聲音悠悠響起:“哥,你以為我挖你墻腳?”

喬臨洲喉嚨像被塞了一塊碳,張口難言。

“還對我暗暗生恨?”

“還以為孩子是我的,以為我不負責,想賴賬?”

“還以為我要拿錢逼走我的孩子和孩子他媽,逼得人家跳樓?”

他每說一句,喬臨洲的臉就更紅一分。

“我……”他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喬淮陽冷笑一聲。

喬臨洲心裏一沈,如果因此兄弟漸行漸遠,那也是他的錯。

“唯唯,你說怎麽辦?”喬淮陽冷聲問。

“臨洲哥哥真是太過分了,”喬唯義正辭嚴,“打一頓吧。”

“行,鼻子留給你。”

喬臨洲愕然擡頭,只見迎面沖來一團影子,鼻子一痛,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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