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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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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取名

失去了血雨幻光並且沒有其他的仙器和法術的楚旋對於宋儇來說就像是吉祥物一般, 都不用高羨和季興挑撥離間,楚旋分到的任務約等於無。

對此楚旋倒是覺得不錯。

本來這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宋儇,楚旋並不願意自己的士兵們去為他人沖鋒陷陣。

楚旋分到的任務是駐守河中, 於是張傲雲便帶著士兵們駐守在河中一帶。

宋儇給的命令美名其曰是防止楊角的殘兵試圖逃跑, 需要楚旋的部隊在此截住他們。

但是一般的殘兵都不會往水路跑, 畢竟水路是最容易被堵截的路線,尤其是士兵在抓住繩子過河的時候, 是最為危險的時候。

逃跑的士兵一般都會往易守難攻的深山老林裏跑。

黃新苗本以為自己此次能大殺特殺,一展身手。

結果沒想到她現在在無聊的和男兵比誰打的水漂更遠。

結果是陶春打的最遠, 輸給她的男兵依照比前的規矩跑去給她拿吃的。

陶春咬了一口紅薯,安慰道:“你別垂頭喪氣,說實話,這仗不打還好點呢,咱們現在打都是為了大驪的皇帝做嫁衣, 把力氣留著以後給楚娘娘打仗不好嗎?”

黃新苗嘆氣:“道理我都懂,但是就是和我出揚州城時想的一切都不一樣。”

朱邪越也蹲坐在黃新苗的身旁,用著撇腳的中原話說:“妹關系。”

黃新苗也咬了一口紅薯:“這次立不了功那就等下次咯。”

黃新苗吃完東西,實在是對於這無所事事的樣子有些忍無可忍。

於是她主動對鄧爾說:“隊長,我沒事幹,我能不能去周圍巡邏幾圈啊。”

鄧爾點了點頭,順便指了指朱邪越和陶春。

“你們兩個陪她一起去周圍巡邏一圈。”

“收到!”

陶春調侃著認真巡邏的黃新苗:”這附近還真沒什麽東西,咱們來的時候都看過了。”

黃新苗切了一聲,“那我也不想坐著無所事事,那感覺太難受了。”

二人的對話顯然對於朱邪越來說就等於聽的一知半解的英語聽力,實在是難以理解。

朱邪越索性閉上嘴不說話了。

黃新苗巡邏完一圈以後不想繼續回去無所事事, 於是又往稍微遠點地方走去。

陶春正在那邊費勁的和朱邪越翻譯著剛剛她和黃新苗的對話,朱邪越一邊似懂非懂的提問。

突然, 黃新苗聽到草叢之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迅速做出反應,做出手勢。

三人屏住呼吸,往那草叢之中探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們會回去好好曬鹽的,求求各位大人們了。”

黃新苗疑惑,小孩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個?

朱邪越撥開草叢,果然瞧見幾個衣著襤褸的小孩互相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朱邪越不知道如何應付,只能茫然的望向陶春和黃新苗。

黃新苗朝前走了一步。

那幾個小孩更怕了。

這時,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小女孩鼓起勇氣擡起頭,看了黃新苗等人一眼。

隨後她鼓起勇氣說道:“各位大人不是河中鹽池的鹽吏對嗎?”

黃新苗聽出了她聲音中的顫抖與恐懼。

其他的幾個孩子一聽到黃新苗等人不是河中鹽吏,仿佛都松了一口氣一般。

幾個孩子連滾帶爬的爬到黃新苗的腿邊,有個孩子想伸手拉住黃新苗的褲腳,在看了自己臟乎乎的手掌一眼後,又默默的放了下來。

緊接著幾個孩子一起跪在黃新苗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說到,“幾位大人,求求你們不要把我們送回鹽場,我們已經沒有命活了,我們只是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求求各位大人放過我們吧。”

黃新苗疑惑:“沒有命活了?”

其中一個滿手泥土的小女孩小聲的說:“我們得病了,鹽場裏好多人都得了這個病,得了這個病的人活不了多久的。”

另一個帶著哭腔的男孩接話:“但是得了這個病也要繼續幹活,因為得病了,幹了活也沒有飯吃,直到最後死在鹽場裏。”

黃新苗從他們的言語之中感受到了他們對鹽場對恐懼。

方才他們還提到了河中鹽場。

黃新苗手摸下巴。

河中鹽場是什麽地方來著,可惡,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作為巡邏三人小隊的組長,黃新苗看了那幾個孩子一眼。

“先帶回去給張部長上報在說。”

那幾個孩子抖更厲害了,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什麽地方去。

帳內。

張傲雲聽完了這幾個孩子磕磕絆絆的描述,總算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河中鹽池自古以來就是中央直接管轄的,雖然宋儇逃到了漢州,河中鹽池也依舊在向中央上繳。

只不過之前祝青寒去揚州用鹽換兵器之時,那時的鹽價就已經是十分高昂的了。

而按照這幾個從鹽場逃出來的小孩子的描述,這河中鹽場裏可是在沒日沒夜的生產著鹽,裏面的鹽每個月都多到堆積起來了。

為首的年長女孩子沒有名字,別人都叫她大丫,她大概明白自己等人應該是運氣好,遇到了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自己得了病就更不應該傳染她們才是!

於是大丫又撲通一聲的跪下,“還請幾位娘子讓我們自己去挖個坑吧,我們怕將病傳染給你們!”

張傲雲撇了一眼正在給他們檢查身體的隨行軍醫宣桂芝。

宣桂芝立刻說道:“部長,他們就是太餓了,加上過度勞累,沒睡什麽覺,並不是得病了。”

大丫驚訝:“不是得病了?可是鹽場的那些鹽吏說這樣就是得了病,說得了病的人就不用吃飯了,浪費糧食,就應該沒日沒夜的幹,一直幹到死。”

張傲雲突然想起楚娘娘曾經給她們講課時講到的資本家。

那時楚娘娘斬釘截鐵的說資本家都應該掛路燈,張傲雲雖然不明白路燈是什麽意思,現在想想應當是不好的意思。

於是張傲雲也斬釘截鐵地說:“應當將這些人都掛路燈。”

黃新苗看了一眼喝了糖水,身體狀況明顯好些了的幾個孩子,問:“那部長,這幾個孩子應該怎麽處置啊。”

大丫一聽到處置二字,立刻抱住了另外幾個較小的孩子,幾個人抱在一起,等待著張傲雲的回答。

張傲雲淡淡道:“先留在這裏幹些雜活,等我寫信給楚娘娘,再看他們什麽時候回岳縣的育兒院。”

黃新苗:“收到。”

於是大丫和幾個孩子就在這裏暫時住了下來。

本來黃新苗和張傲雲都想的是幾個孩子能做什麽事,大不了給炊事兵打打下手罷了。

結果黃新苗看著這幾個孩子一個人背起比他們自己的身體還要重幾倍的紅薯時,黃新苗驚訝了。

大丫見狀說道:“娘子不必驚訝,我們平時在鹽場要背和擡的東西比這重的多呢。”

黃新苗看了眼這幾個孩子瘦弱的身子,也跟著有樣學樣:“將他們掛路燈!”

大丫不懂掛路燈是什麽意思,和幾個孩子將紅薯擡過去了。

炊事兵做完飯,幾個孩子也能分一些。

大丫就和幾個孩子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大吃了起來。

在一旁吃飯的士兵們也知道了大丫等人是什麽情況,大家都在楚娘娘的治下待習慣了,這般虐待孩子的人,也都是看不慣的。

於是就有人過來和他們說話,“大丫,你們是不是都沒有名字啊。”

大丫在這裏待了幾天了,也從最初的緊張和小心翼翼的狀態,到現在放松的狀態,因為大丫知道他們都不是壞人。

於是大丫回答:“不是呀,我叫大丫,他叫二狗,她叫三丫,他叫四.”

”打住打住,你那叫什麽名字,那純粹就是個代號。”

另外又有個女兵湊過來,“反正你們過兩天就要去育兒院了,不如我來給你們取名字吧。”

大丫不懂代號是什麽意思,但是聽到要取名字,她點了點頭。

女兵又問,“你可曾記得你阿娘和阿耶叫什麽?”

大丫搖頭,“記不清了,阿娘和阿耶都被餓死了,隱約記得阿娘似乎被稱作李娘子。”

其他的幾個小孩更是搖頭,“記不清了。”

那女兵摸了摸下巴,“那你們就都姓李吧,怎麽樣?”

幾個孩子沒有異議,都點頭。

“大丫,你以後就叫李芽怎麽樣?芽是那個生根發芽的芽。”女兵怕不認字的大丫不明白,又指了指地上的野草,“就是這些草啊發出來的嫩芽的那個芽。”

“李芽。”大丫念了念,似乎覺得這兩個字確實比大丫好聽些。

女兵又往下指,“那二狗就叫李生,三丫就叫李果,四狗就叫李根,五丫就叫李葉。”

這個名字聽的一旁的陶春是哈哈大笑,“我說你取個名字就只會想這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嗎?”

那女兵忿忿道:“現在這周圍就只有這些野草和這些樹,我就只能想到這些了,再說了!這幾個名字也沒有不好吧!”

李芽見她們起了“爭執”連忙說:“我們喜歡這個名字,是吧,三丫,不,李果。”

“我們喜歡的!”

“以後我就叫李生了!”

“以後我就叫李葉啦。”

*

揚州,節度使府內。

楚旋看完了張傲雲送回去的信件,冷笑一聲。

“自從宋儇逃去漢州了以後,河中鹽池便被王沖榮強行要了去管,年年都說產鹽困難,每年更是只向宋儇上繳兩車的鹽。”

祝青寒點頭,“那年去揚州鹽已是天價,想來這王沖榮不知靠著壓著鹽工,得了多少錢。”

楚旋一想到那幾個孩子說,一日只允許睡兩個時辰,其他的時間全部都在幹活,每日還只吃兩頓快要搜掉的飯食。

難怪那些人都要得病,這麽高強度的工作,如何不得病?不得病才奇怪了吧,純粹是累出病的。

祝青寒瞧見楚旋不說話,問:“你可是想要這河中鹽池?”

楚旋不以為然道,“早晚都是我的東西,我還不急於一時,我只是想在想,長安奪了回來,宋儇帶著後宮妃嬪,官員,以及保護宋儇的中央禁軍回到長安以後,宋儇自然不願意再過在漢州的“苦日子”但是國庫空虛,此時這位田阿父一定會著急的想辦法搞錢,畢竟他田令也不是什麽吃的了苦的主。”

祝青寒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田令知道了王沖榮虛假瞞報鹽池產量,一定會要求將鹽池回歸中央管轄,但是王沖榮是絕對不會同意。”

楚旋點頭,“這位王沖榮節度使可不是高羨那種會做表面功夫的節度使,他可是個毫無思想包袱的武夫。”

祝青寒點頭,“我這就去辦。”

楚旋繼續說,“那幾個孩子就送到岳縣的育兒院去養著吧,到時候給他們重新取個名字。”

*

來到繁華岳縣的育兒院的李芽幾人此刻正大聲的說著,“不,不取名字了,我們有名字,是,是那個士兵娘子給我們取的,我叫李芽,他叫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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