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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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賀昀有十天的婚假，這十日，雲棲幾乎每天要有七八個時辰都在廂房跟賀昀待著。
他像個黏人精，寸步不離地貼著雲棲。
除此之外，賀昀原是個極愛吃醋的人——但賀昀不會提及往事，他暗戳戳地吃著陳醋，理直氣壯地要她主動吻他。
雲棲漸漸明白了母親說的那句，男人在婚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她回門的那天，在伯爵府用了午膳，賀昀陪著父親飲酒，她同母親說著在將軍府的日子和在伯爵府差不多。
但她沒法跟母親說，她與賀昀整日在房裏膩歪。
祖母知她在將軍府過得一切都好，甚是喜悅，兩個姨娘也為她開心。
黃昏之時，她向父母告別，跟賀昀坐馬車回將軍府。
因午膳吃得飽，雲棲回去便沒用晚膳，她慵懶地坐在賀昀的書房看話本。
近來汴京城的話本寫得越來越乏味，她難得找到一本合口味的話本，所以看著看著就癡迷了。
外邊的天色如墨，雲棲渾然不覺到了該歇息的時辰。
“他抱女子至書案，邊走邊吻她，毛筆上的墨汁染黑了女子的腿——”
雲棲手忙腳亂地把話本合上，她捂住耳朵。不用去看，不用去猜，這可惡的聲音除了賀昀，還能有誰？
他總是會把話本寫的艷語念出來，卻不覺得羞恥。
賀昀一臉認真地問：“夫人，這段話寫得挺好，你不想接著看下去嗎？”
“我不想。”雲棲咬牙切齒地說，“你今晚就在這裏歇息。”
面對可惡的人，要學會狠心。
“我會讓竹硯給你送一床被子，我要回房歇息了，你不準跟著我。”
賀昀揪著雲棲的衣袖，小聲問：“成親還不到十日，你要拋棄我了嗎？”
“我知錯了，以後不念就是了。”
“……”雲棲終究是狠不下心，她嚴肅的說，“以後不許念，若是念了，你就一直在書房歇息，休想和我同在一間廂房。”
賀昀笑著點頭，問：“那今夜夫人願意陪我在書房歇息嗎？”
雲棲現在很是摸得透賀昀的心思。自成親那夜開始，她與他仿佛是初嘗甜食，在床榻間來回翻轉。
這件事就如嬤嬤說的那樣，一旦開始就會有念想，以至於她的身體異常敏感。
“我不。”雲棲決定要清心寡欲，不能整天跟賀昀沈淪。
賀昀俯身舔舐雲棲的嘴唇，旋即牽起她的手，說：“那好吧，我們回房歇息。”
“其實——其實在書房歇息也不是不行。”
雲棲被賀昀的吻勾起了反應，她嘀咕道：“不過僅此一次，以後不能這樣了。”
言畢，賀昀橫抱起雲棲，把她放在書案邊，他依照著話本的描述，唯獨把筆墨推得遠遠的，防止弄臟雲棲的腿。
書房的門是緊閉著的。雲棲的汗滴落在賀昀的手臂上，書案擺著的硯臺發出聲響，筆架的幾支毛筆也在互相撞擊著。
雲棲趴在賀昀的肩頭，柔聲細語道：“賀昀，我想躺在榻上。”
“好。”
也許是因為書房的陳設古板，又或許是因為換了個新奇的地方，賀昀好似不知疲累。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雲棲嗓音發啞，道：“賀昀，我要歇息。”
賀昀很聽雲棲的話，他給雲棲披上衣裳，等她緩過神，便帶她回房沐浴了。
*
十天的婚假過得飛快，賀昀要啟程趕回塞北，臨行前他又去了趟伯爵府，向岳父岳母請安告別。
賀昀走後，雲棲大部分時間都和溫素華在將軍府品茶閑聊。
溫素華對兒子回軍營已是沒有一絲波瀾了，畢竟從賀昀成婚後，雖同住一個宅院，但她卻很少見得著自己的兒媳。
如今賀昀回了塞北，她就能跟兒媳說說話了。
溫素華語重心長地說：“棲棲，下次昀兒回來，估摸著要到明年夏天了，但興許會早一點。”
這幾日昀兒和棲棲如膠似漆，而此次昀兒要三五個月，甚至半年才回來，她怕棲棲不習慣。
她接著道：“天家最近有意想讓賀昀在汴京任職，可塞北那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將軍鎮守。”
雲棲笑說道：“母親，不論他何時回來，我都會一直掛念著他的。賀昀給我買的那些商鋪，需要我花費許久的功夫去打理。等我打理好了，賀昀也許就回來了。”
她前些天習慣了跟賀昀黏在一起，昨夜她一人睡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明明只成親不足半個月，她卻已經感覺過去了大半年，徹底習慣跟賀昀同床共枕。
溫素華目光慈愛地看著雲棲，道：“你若遇到棘手的問題，只管來問母親。”
她和老爺能在晚年親眼見到昀兒娶了他們一開始便想要的兒媳，真是這輩子都沒有憾事了。
……
又逢初夏，湖水倒映出綠樹的影子，一葉扁舟在湖中悠悠向南行。
雲棲望著斑斕的天際，問道：“賀昀，我們要去哪兒？”
她與賀昀如今不算是新婚夫妻了，他每半年回一次汴京，不到兩天就回塞北。她呢，要打理商鋪，修葺天家幾年前賞給賀昀的宅院，得空便回伯爵府看望祖母。
近些年的燕朝很太平，周邊國家也無戰亂。
今年天家調遣賀昀回汴京擔任懷化大將軍一職，是個三品官員。
天家削弱了賀昀的兵權，平日給他的賞賜卻仍舊不少。
賀昀無所謂手裏的兵權是大是小，他只需做好將軍的職責，照顧好他的夫人。其餘皆與他無關。
朝廷武將的存在感恢覆之前那般，若天家不提他們，他們就保持沈默。
良久，賀昀應道：“去嶺南，那裏有海。”
這次他想帶著雲棲到汴京以外的州縣游玩。
雲棲倚靠在賀昀的懷中，笑說道：“賀昀，你還記不記得，你往河裏放火炮的事？”
“有嗎？”賀昀實在不願回憶當初做的蠢事，他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記得了。”
“我幫你記著呢。”雲棲說。
潺潺流水推著扁舟前行。
賀昀語調輕快地說：“那你要記清楚一件重要的事。”
“什麽重要的事？”
“我這輩子要永遠和雲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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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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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昀有十天的婚假，這十日，雲棲幾乎每天要有七八個時辰都在廂房跟賀昀待著。
他像個黏人精，寸步不離地貼著雲棲。
除此之外，賀昀原是個極愛吃醋的人——但賀昀不會提及往事，他暗戳戳地吃著陳醋，理直氣壯地要她主動吻他。
雲棲漸漸明白了母親說的那句，男人在婚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她回門的那天，在伯爵府用了午膳，賀昀陪著父親飲酒，她同母親說著在將軍府的日子和在伯爵府差不多。
但她沒法跟母親說，她與賀昀整日在房裏膩歪。
祖母知她在將軍府過得一切都好，甚是喜悅，兩個姨娘也為她開心。
黃昏之時，她向父母告別，跟賀昀坐馬車回將軍府。
因午膳吃得飽，雲棲回去便沒用晚膳，她慵懶地坐在賀昀的書房看話本。
近來汴京城的話本寫得越來越乏味，她難得找到一本合口味的話本，所以看著看著就癡迷了。
外邊的天色如墨，雲棲渾然不覺到了該歇息的時辰。
“他抱女子至書案，邊走邊吻她，毛筆上的墨汁染黑了女子的腿——”
雲棲手忙腳亂地把話本合上，她捂住耳朵。不用去看，不用去猜，這可惡的聲音除了賀昀，還能有誰？
他總是會把話本寫的艷語念出來，卻不覺得羞恥。
賀昀一臉認真地問：“夫人，這段話寫得挺好，你不想接著看下去嗎？”
“我不想。”雲棲咬牙切齒地說，“你今晚就在這裏歇息。”
面對可惡的人，要學會狠心。
“我會讓竹硯給你送一床被子，我要回房歇息了，你不準跟著我。”
賀昀揪著雲棲的衣袖，小聲問：“成親還不到十日，你要拋棄我了嗎？”
“我知錯了，以後不念就是了。”
“……”雲棲終究是狠不下心，她嚴肅的說，“以後不許念，若是念了，你就一直在書房歇息，休想和我同在一間廂房。”
賀昀笑著點頭，問：“那今夜夫人願意陪我在書房歇息嗎？”
雲棲現在很是摸得透賀昀的心思。自成親那夜開始，她與他仿佛是初嘗甜食，在床榻間來回翻轉。
這件事就如嬤嬤說的那樣，一旦開始就會有念想，以至於她的身體異常敏感。
“我不。”雲棲決定要清心寡欲，不能整天跟賀昀沈淪。
賀昀俯身舔舐雲棲的嘴唇，旋即牽起她的手，說：“那好吧，我們回房歇息。”
“其實——其實在書房歇息也不是不行。”
雲棲被賀昀的吻勾起了反應，她嘀咕道：“不過僅此一次，以後不能這樣了。”
言畢，賀昀橫抱起雲棲，把她放在書案邊，他依照著話本的描述，唯獨把筆墨推得遠遠的，防止弄臟雲棲的腿。
書房的門是緊閉著的。雲棲的汗滴落在賀昀的手臂上，書案擺著的硯臺發出聲響，筆架的幾支毛筆也在互相撞擊著。
雲棲趴在賀昀的肩頭，柔聲細語道：“賀昀，我想躺在榻上。”
“好。”
也許是因為書房的陳設古板，又或許是因為換了個新奇的地方，賀昀好似不知疲累。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雲棲嗓音發啞，道：“賀昀，我要歇息。”
賀昀很聽雲棲的話，他給雲棲披上衣裳，等她緩過神，便帶她回房沐浴了。
*
十天的婚假過得飛快，賀昀要啟程趕回塞北，臨行前他又去了趟伯爵府，向岳父岳母請安告別。
賀昀走後，雲棲大部分時間都和溫素華在將軍府品茶閑聊。
溫素華對兒子回軍營已是沒有一絲波瀾了，畢竟從賀昀成婚後，雖同住一個宅院，但她卻很少見得著自己的兒媳。
如今賀昀回了塞北，她就能跟兒媳說說話了。
溫素華語重心長地說：“棲棲，下次昀兒回來，估摸著要到明年夏天了，但興許會早一點。”
這幾日昀兒和棲棲如膠似漆，而此次昀兒要三五個月，甚至半年才回來，她怕棲棲不習慣。
她接著道：“天家最近有意想讓賀昀在汴京任職，可塞北那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將軍鎮守。”
雲棲笑說道：“母親，不論他何時回來，我都會一直掛念著他的。賀昀給我買的那些商鋪，需要我花費許久的功夫去打理。等我打理好了，賀昀也許就回來了。”
她前些天習慣了跟賀昀黏在一起，昨夜她一人睡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明明只成親不足半個月，她卻已經感覺過去了大半年，徹底習慣跟賀昀同床共枕。
溫素華目光慈愛地看著雲棲，道：“你若遇到棘手的問題，只管來問母親。”
她和老爺能在晚年親眼見到昀兒娶了他們一開始便想要的兒媳，真是這輩子都沒有憾事了。
……
又逢初夏，湖水倒映出綠樹的影子，一葉扁舟在湖中悠悠向南行。
雲棲望著斑斕的天際，問道：“賀昀，我們要去哪兒？”
她與賀昀如今不算是新婚夫妻了，他每半年回一次汴京，不到兩天就回塞北。她呢，要打理商鋪，修葺天家幾年前賞給賀昀的宅院，得空便回伯爵府看望祖母。
近些年的燕朝很太平，周邊國家也無戰亂。
今年天家調遣賀昀回汴京擔任懷化大將軍一職，是個三品官員。
天家削弱了賀昀的兵權，平日給他的賞賜卻仍舊不少。
賀昀無所謂手裏的兵權是大是小，他只需做好將軍的職責，照顧好他的夫人。其餘皆與他無關。
朝廷武將的存在感恢覆之前那般，若天家不提他們，他們就保持沈默。
良久，賀昀應道：“去嶺南，那裏有海。”
這次他想帶著雲棲到汴京以外的州縣游玩。
雲棲倚靠在賀昀的懷中，笑說道：“賀昀，你還記不記得，你往河裏放火炮的事？”
“有嗎？”賀昀實在不願回憶當初做的蠢事，他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記得了。”
“我幫你記著呢。”雲棲說。
潺潺流水推著扁舟前行。
賀昀語調輕快地說：“那你要記清楚一件重要的事。”
“什麽重要的事？”
“我這輩子要永遠和雲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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