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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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濯淡淡說完這幾個字, 電視裏安靜了零點幾秒，隨後爆發出狂熱的尖叫聲。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冉億一時懵了圈，慌了神, 手握著電話不知如何作答, 剛才滿腦子都在盤旋要怎麽配合姜濯完成綜藝梗，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電視裏當眾對自己說起了肉麻情話。
這要怎麽接啊……
宋女士在旁邊推冉億, 眼神暗示她：“快說話呀，冷場了！”
冉億被她這麽一催，心下生急，忙脫口而出——“不行！”
主持人臉色微變，似有幾分尷尬蔓延, 他正準備找話圓場，冉億軟軟的聲音又傳到電視裏：
“一下不夠，我要…很多下。”
旁邊的宋顏嘴角一抽, 瞪大眼睛，不可思議自己聽到的話。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抱緊雙臂幽幽走向裏屋，邊走邊自言自語：“我看個晚會我做錯了什麽，你們要這樣對待一個優秀的民營企業家……”
電視裏, 姜濯站得筆直，神情慵懶不羈, 冷清的臉在聽到冉億的回覆後終於有了溫度般, 唇角慢慢滑出溫柔寵溺，淡淡吐出一個字節：
“好。”
這隔著屏幕公然的打情罵俏, 徹底讓現場觀眾及主持人看呆了。
這個通話的環節是提前跟姜濯確定過的，按照流程他應該打給同門白嘉然，互相貧嘴逗觀眾一樂再拜個年，沒想到姜濯臨時出其不意來這招。
按照觀眾的意願，導演知道此刻繼續追問姜濯電話裏的女人是誰才能滿足大家的八卦之心，收視率也會瘋狂飆升，但晚會每一分鐘都是踩了點的，姜濯多留一秒，後面的嘉賓就都會亂套。
導演只能忍痛放棄，暗示主持人趕快翻篇，繼續往後演。
姜濯悠悠然的下了臺。
一到後臺就給冉億發微信：【我三小時後的飛機回來，我去你家還是你來我家？】
冉億：【幹嘛？】
姜濯：【親你。】
冉億：【……】
姜濯上臺是晚上8點20分，8點25分的時候，微博上就瘋狂的冒出了大片討論的帖子。
標題幾乎都是——【姜濯元宵晚會公開對女友當眾表白！】【姜濯神秘女友究竟是誰？】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網友紛紛猜測是喬汐居多，或是姜濯以往合作過的任何女演員之一，可粉絲們把聲音都貼出來一一對比後，發覺都匹配不上。
還有近期頻頻跟姜濯同框的冉億，他們也懷疑了，但無奈沒聲音可以對比。
冉億是新人，唯一的作品就是周禮還未上映的電影，而她和姜濯合拍的電影學院宣傳片也恰巧沒有臺詞。
一夜之間，誰才是姜濯的正牌女友，成了網絡上百萬流量用戶參與的話題。
根據姜濯本人最近的表現和微博種種發言，網友鎖定最大嫌疑就是喬汐和冉億。
一個是經常合作公認的親密CP。
一個是背景神秘卻屢次被姜濯提及的小新人。
網友的破案能力太強了，冉億刷微博刷得心肝膽顫，但很神奇的是，每次剛看到有人罵自己，轉眼再去找就不見了，好像有一雙眼睛在隨時盯著輿論的發展，對她不利的評論，根本留不過一分鐘。
算算時間，姜濯晚上11點過的飛機，淩晨1點就能到家。
剛才她拒絕了姜濯來找自己的建議，她家裏上有父母，中間還有個哥哥，一大家人圍著，根本不是兩人碰面最適合的地方。
可冉億又真的很想見他，刻不容緩，一秒都不耽誤。
考慮再三，她終於決定在這樣一個被萬人盯緊的夜晚——為愛冒一次險！
去跟冉萬借了他的男士長羽絨服和運動鞋，帶上棒球帽，挽起長發，還特地背上冉萬的羽毛球運動包，把自己裹得像個40碼的男人。
易容整裝完畢後，趁著元宵月色，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睡下了的時候，冉億悄悄出了門。
她打了輛車，先機智的叫的士司機隨便在街上兜了兩圈，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才讓司機朝姜濯的公寓開過去。
到了後，冉億觀察地形，發現公寓大門口停著幾輛車，她分辨不出是不是媒體蹲的點，只好讓司機直接開到地下停車場。
亮出業主卡，停車場放行。
這裏是高級住宅區，冉億聽說一般沒有業主的私人門卡是不會放行的，所以只要能進來，也就基本隔絕了外面的記者。
下車後，冉億左右看了兩眼，停車場很安靜，的確沒人。
她輕籲一口氣，把冉萬的外套拉鏈偷偷拉開些透氣，朝電梯口走，電梯口一片漆黑，冉億剛走進去，自動感應燈就亮了。
她一擡眼，差點沒嚇死。
面前的地上，稀稀拉拉坐著四五個背著相機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記者。
冉億身體微僵，趕緊低頭對著電梯站好，把剛才拉下去的拉鏈又拉高，手心瞬地緊張到出汗。
似乎察覺到走過來的“男人”神情有點異樣，其中一個記者擡起頭打量冉億，片刻後忽然陰森森的笑：“兄弟，姜濯住幾樓？透露透露唄，價格好說。”
冉億拼命按住狂跳的心，搖了搖頭，鎮定伸手按電梯，兩個電梯都還在高層停著，下來還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那個記者竟然站起來！朝她走過來了！
冉億：“……”
臥槽你別過來，你再走近一點就能看出我是個女的了！再再近一點就能認出我就是你們要蹲的神秘女友嫌疑對象冉億了！！！
越是緊張越是出錯，千鈞一發之際，冉億挽起的長發忽然又松了，掉了一縷在耳邊，從帽子邊緣垂下來。
她心跳亂了，不斷深呼吸安撫自己穩住。
記者越走越近，只剩兩三步的距離就能到身邊。
冉億閉上眼——完了。
今夜終於要被暴露了。
她幾乎能預感到兩三秒後這位記者發出的瘋狂驚喜聲。
剛才不跑，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希望能以路人的身份躲過，進電梯。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再不跑，冉億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傻子。
深吸一口氣，冉億左腳暗中用力，正準備轉身朝停車場出口狂奔，身後忽然響起男人輕笑的聲音——
“大晚上不睡，各位難道是在等我？”
冉億猛地掉轉頭，撞上來人的視線，眼裏又驚又喜。
姜濯似乎沒認出她，迎面走來神情冷淡，仿若陌生人。
“姜濯姜濯！！”剛才正準備走到冉億面前的記者立刻調轉目標，“我們等你很久了！能不能跟您約個獨家專訪，就您今天在香蕉衛視的話，跟粉絲透露下你女朋友的信息？”
姜濯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手表，“夜裏一點半，停車場，約專訪？”
記者有點尷尬：“不是這個意思，我們——”
“公寓的保安已經下來了，麻煩請各位不要打擾我的鄰居，也不要打擾我的私生活，有任何工作上的合作，可以聯系我經紀人安排。”
姜濯言語犀利，正說著，電梯終於到了。
門開，他若有似無的碰了碰冉億，冉億會意，趕緊低頭鉆了進去。
姜濯跟著後面進，轉身，門即將關閉時，他忽然又伸手擋住。
探出身，朝剛才那位走過來的記者勾了勾手指，意味深長道：“我女朋友膽子小，你們這樣深更半夜的出現，嚇到我不要緊，嚇到她——”
他極輕的冷笑了聲：“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電梯門終於在他似勸告更似警告的聲音中緩緩關閉。
午夜電梯，寂靜沈默。兩人相鄰站著，誰都沒說話。
冉億偷瞄了姜濯一眼，繼續很認真的演鄰居。
幾秒後，姜濯懶懶的垂眸看旁邊的人：“你到幾樓。”
冉億從惡作劇念頭裏回過神，伸出手，隨便按了個最高的30，繼續低頭。
姜濯嘴角輕笑，也不拆穿她。
到了十七樓，門開，姜濯長腿一邁先出了電梯。
冉億見他出去後，才悄咪咪的跟了出去。
她先探出頭打量，發現姜濯的身影已經拐進了他所在的1706室。
嘿嘿嘿。
冉億搓了搓手，決定從背後襲擊姜濯，抱住他，狠狠嚇他一跳。
一想到姜濯冷酷淡漠的帥氣臉就快被自己嚇到花容失色，冉億掩著嘴笑出了聲，她暗戳戳從電梯出來，躡手躡腳朝1706門口走。
越走越近，她豎起耳朵，卻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冉億疑惑的躲在拐角處看了眼，發現姜濯竟然消失了？
她有些懵圈，自己不過是比他晚出來那麽三四秒鐘，而且也沒有聽到任何開門的聲響，怎麽姜濯就這樣平白消失不見了？
冉億很納悶的從拐角處走出來，走到1706門口，左看看，右望望，一臉茫然的摸著後腦勺——人呢！？
正準備自己拿鑰匙開門，她的身體忽然懸空，一雙手從背後把自己抱起，迅速堵在門上。
男人身上還帶著夜深露重的寒氣，貼緊在她的臉頰旁：
“現在是要跟我玩角色扮演嗎？”
“……”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冉億就知道自己的小伎倆又被姜濯識破了。
她好氣呀，鼓著嘴：
“為什麽我穿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
姜濯磁性的聲音穿過樓道到冉億耳邊，“因為……”
後面的話，便消失在了風裏，只有冉億能聽到。
她紅了臉，腳去踹姜濯：“你能不能別總這麽不正經！”
姜濯一手從背後摟緊她，一手掏出鑰匙開門。
“好，那我們現在做點正經的。”
“……”
分別二十多天的相思和想念，都隨關上的門澎湃湧出，月圓星稀，夜色迷人，房內無盡香.艷惹人沈醉。
回來後沒幾天，姜濯和冉億便一起飛到了巴黎參加法國電影節的開幕式。
《局中局》被提名包括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攝影等數個獎項，在華語電影史上算是頭一回，因此國內外媒體都非常關註。
而姜濯作為電影節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年輕男演員，良好的外形和紮實的演技更是被世界矚目，加之他在國內對女友傾情告白的事，導致但凡他出現的地方，到處都是鏡頭。
喬汐是電影的女主，自然被安排做他的紅毯搭檔。
開幕式當天清晨，酒店裏，兩人坐在一起做造型。
喬汐邊做頭發邊打趣：“弟弟，從前粉絲把我們亂組一通CP也就算了，現在有了小冉，我這個姐姐是不是也該正式澄清一下了？”
姜濯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也想，可她不願意，心理有負擔。”
三人之間的緋聞傳得如火如荼，姜濯好幾次都呼之欲出，可話到嘴邊還是為了冉億忍住。
因為她之前就說過，公開後自己會面臨媒體和姜濯女友粉的雙重壓力，姜濯在事業上完美優秀，而她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新人，彼此懸殊太大。除非兩人某天能達到差不多的高度，她與姜濯站在一起不會被指抱大腿蹭熱度，那時公開，對姜濯，對自己，都再好不過。
沈思了會，姜濯忽然問喬汐：“你說這次我拿獎的希望有多大？”
喬汐頓了頓，微微啟唇：“雖然我很肯定你的演技，但說真的，法國電影節華人演員能提名已是難得，真要拿獎的話……”
她把視線轉回鏡內，幽幽嘆了口氣：“除非有奇跡吧。”
姜濯似笑非笑的在口中默讀著“奇跡”兩個字的音，片刻後，嘴角漾了漾：
“那就賭一把，如果我拿了獎——”
“怎麽？”喬汐皺眉，轉頭看他：“你要幹嘛？這麽大的盛事你別胡來。”
姜濯淡淡抿唇，悠然帶好手腕上的寶石袖扣，聲輕：
“到時你不就知道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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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冉億一時懵了圈，慌了神, 手握著電話不知如何作答, 剛才滿腦子都在盤旋要怎麽配合姜濯完成綜藝梗，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電視裏當眾對自己說起了肉麻情話。
這要怎麽接啊……
宋女士在旁邊推冉億, 眼神暗示她：“快說話呀，冷場了！”
冉億被她這麽一催，心下生急，忙脫口而出——“不行！”
主持人臉色微變，似有幾分尷尬蔓延, 他正準備找話圓場，冉億軟軟的聲音又傳到電視裏：
“一下不夠，我要…很多下。”
旁邊的宋顏嘴角一抽, 瞪大眼睛，不可思議自己聽到的話。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抱緊雙臂幽幽走向裏屋，邊走邊自言自語：“我看個晚會我做錯了什麽，你們要這樣對待一個優秀的民營企業家……”
電視裏, 姜濯站得筆直，神情慵懶不羈, 冷清的臉在聽到冉億的回覆後終於有了溫度般, 唇角慢慢滑出溫柔寵溺，淡淡吐出一個字節：
“好。”
這隔著屏幕公然的打情罵俏, 徹底讓現場觀眾及主持人看呆了。
這個通話的環節是提前跟姜濯確定過的，按照流程他應該打給同門白嘉然，互相貧嘴逗觀眾一樂再拜個年，沒想到姜濯臨時出其不意來這招。
按照觀眾的意願，導演知道此刻繼續追問姜濯電話裏的女人是誰才能滿足大家的八卦之心，收視率也會瘋狂飆升，但晚會每一分鐘都是踩了點的，姜濯多留一秒，後面的嘉賓就都會亂套。
導演只能忍痛放棄，暗示主持人趕快翻篇，繼續往後演。
姜濯悠悠然的下了臺。
一到後臺就給冉億發微信：【我三小時後的飛機回來，我去你家還是你來我家？】
冉億：【幹嘛？】
姜濯：【親你。】
冉億：【……】
姜濯上臺是晚上8點20分，8點25分的時候，微博上就瘋狂的冒出了大片討論的帖子。
標題幾乎都是——【姜濯元宵晚會公開對女友當眾表白！】【姜濯神秘女友究竟是誰？】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網友紛紛猜測是喬汐居多，或是姜濯以往合作過的任何女演員之一，可粉絲們把聲音都貼出來一一對比後，發覺都匹配不上。
還有近期頻頻跟姜濯同框的冉億，他們也懷疑了，但無奈沒聲音可以對比。
冉億是新人，唯一的作品就是周禮還未上映的電影，而她和姜濯合拍的電影學院宣傳片也恰巧沒有臺詞。
一夜之間，誰才是姜濯的正牌女友，成了網絡上百萬流量用戶參與的話題。
根據姜濯本人最近的表現和微博種種發言，網友鎖定最大嫌疑就是喬汐和冉億。
一個是經常合作公認的親密CP。
一個是背景神秘卻屢次被姜濯提及的小新人。
網友的破案能力太強了，冉億刷微博刷得心肝膽顫，但很神奇的是，每次剛看到有人罵自己，轉眼再去找就不見了，好像有一雙眼睛在隨時盯著輿論的發展，對她不利的評論，根本留不過一分鐘。
算算時間，姜濯晚上11點過的飛機，淩晨1點就能到家。
剛才她拒絕了姜濯來找自己的建議，她家裏上有父母，中間還有個哥哥，一大家人圍著，根本不是兩人碰面最適合的地方。
可冉億又真的很想見他，刻不容緩，一秒都不耽誤。
考慮再三，她終於決定在這樣一個被萬人盯緊的夜晚——為愛冒一次險！
去跟冉萬借了他的男士長羽絨服和運動鞋，帶上棒球帽，挽起長發，還特地背上冉萬的羽毛球運動包，把自己裹得像個40碼的男人。
易容整裝完畢後，趁著元宵月色，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睡下了的時候，冉億悄悄出了門。
她打了輛車，先機智的叫的士司機隨便在街上兜了兩圈，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才讓司機朝姜濯的公寓開過去。
到了後，冉億觀察地形，發現公寓大門口停著幾輛車，她分辨不出是不是媒體蹲的點，只好讓司機直接開到地下停車場。
亮出業主卡，停車場放行。
這裏是高級住宅區，冉億聽說一般沒有業主的私人門卡是不會放行的，所以只要能進來，也就基本隔絕了外面的記者。
下車後，冉億左右看了兩眼，停車場很安靜，的確沒人。
她輕籲一口氣，把冉萬的外套拉鏈偷偷拉開些透氣，朝電梯口走，電梯口一片漆黑，冉億剛走進去，自動感應燈就亮了。
她一擡眼，差點沒嚇死。
面前的地上，稀稀拉拉坐著四五個背著相機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記者。
冉億身體微僵，趕緊低頭對著電梯站好，把剛才拉下去的拉鏈又拉高，手心瞬地緊張到出汗。
似乎察覺到走過來的“男人”神情有點異樣，其中一個記者擡起頭打量冉億，片刻後忽然陰森森的笑：“兄弟，姜濯住幾樓？透露透露唄，價格好說。”
冉億拼命按住狂跳的心，搖了搖頭，鎮定伸手按電梯，兩個電梯都還在高層停著，下來還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那個記者竟然站起來！朝她走過來了！
冉億：“……”
臥槽你別過來，你再走近一點就能看出我是個女的了！再再近一點就能認出我就是你們要蹲的神秘女友嫌疑對象冉億了！！！
越是緊張越是出錯，千鈞一發之際，冉億挽起的長發忽然又松了，掉了一縷在耳邊，從帽子邊緣垂下來。
她心跳亂了，不斷深呼吸安撫自己穩住。
記者越走越近，只剩兩三步的距離就能到身邊。
冉億閉上眼——完了。
今夜終於要被暴露了。
她幾乎能預感到兩三秒後這位記者發出的瘋狂驚喜聲。
剛才不跑，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希望能以路人的身份躲過，進電梯。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再不跑，冉億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傻子。
深吸一口氣，冉億左腳暗中用力，正準備轉身朝停車場出口狂奔，身後忽然響起男人輕笑的聲音——
“大晚上不睡，各位難道是在等我？”
冉億猛地掉轉頭，撞上來人的視線，眼裏又驚又喜。
姜濯似乎沒認出她，迎面走來神情冷淡，仿若陌生人。
“姜濯姜濯！！”剛才正準備走到冉億面前的記者立刻調轉目標，“我們等你很久了！能不能跟您約個獨家專訪，就您今天在香蕉衛視的話，跟粉絲透露下你女朋友的信息？”
姜濯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手表，“夜裏一點半，停車場，約專訪？”
記者有點尷尬：“不是這個意思，我們——”
“公寓的保安已經下來了，麻煩請各位不要打擾我的鄰居，也不要打擾我的私生活，有任何工作上的合作，可以聯系我經紀人安排。”
姜濯言語犀利，正說著，電梯終於到了。
門開，他若有似無的碰了碰冉億，冉億會意，趕緊低頭鉆了進去。
姜濯跟著後面進，轉身，門即將關閉時，他忽然又伸手擋住。
探出身，朝剛才那位走過來的記者勾了勾手指，意味深長道：“我女朋友膽子小，你們這樣深更半夜的出現，嚇到我不要緊，嚇到她——”
他極輕的冷笑了聲：“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電梯門終於在他似勸告更似警告的聲音中緩緩關閉。
午夜電梯，寂靜沈默。兩人相鄰站著，誰都沒說話。
冉億偷瞄了姜濯一眼，繼續很認真的演鄰居。
幾秒後，姜濯懶懶的垂眸看旁邊的人：“你到幾樓。”
冉億從惡作劇念頭裏回過神，伸出手，隨便按了個最高的30，繼續低頭。
姜濯嘴角輕笑，也不拆穿她。
到了十七樓，門開，姜濯長腿一邁先出了電梯。
冉億見他出去後，才悄咪咪的跟了出去。
她先探出頭打量，發現姜濯的身影已經拐進了他所在的1706室。
嘿嘿嘿。
冉億搓了搓手，決定從背後襲擊姜濯，抱住他，狠狠嚇他一跳。
一想到姜濯冷酷淡漠的帥氣臉就快被自己嚇到花容失色，冉億掩著嘴笑出了聲，她暗戳戳從電梯出來，躡手躡腳朝1706門口走。
越走越近，她豎起耳朵，卻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冉億疑惑的躲在拐角處看了眼，發現姜濯竟然消失了？
她有些懵圈，自己不過是比他晚出來那麽三四秒鐘，而且也沒有聽到任何開門的聲響，怎麽姜濯就這樣平白消失不見了？
冉億很納悶的從拐角處走出來，走到1706門口，左看看，右望望，一臉茫然的摸著後腦勺——人呢！？
正準備自己拿鑰匙開門，她的身體忽然懸空，一雙手從背後把自己抱起，迅速堵在門上。
男人身上還帶著夜深露重的寒氣，貼緊在她的臉頰旁：
“現在是要跟我玩角色扮演嗎？”
“……”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冉億就知道自己的小伎倆又被姜濯識破了。
她好氣呀，鼓著嘴：
“為什麽我穿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
姜濯磁性的聲音穿過樓道到冉億耳邊，“因為……”
後面的話，便消失在了風裏，只有冉億能聽到。
她紅了臉，腳去踹姜濯：“你能不能別總這麽不正經！”
姜濯一手從背後摟緊她，一手掏出鑰匙開門。
“好，那我們現在做點正經的。”
“……”
分別二十多天的相思和想念，都隨關上的門澎湃湧出，月圓星稀，夜色迷人，房內無盡香.艷惹人沈醉。
回來後沒幾天，姜濯和冉億便一起飛到了巴黎參加法國電影節的開幕式。
《局中局》被提名包括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攝影等數個獎項，在華語電影史上算是頭一回，因此國內外媒體都非常關註。
而姜濯作為電影節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年輕男演員，良好的外形和紮實的演技更是被世界矚目，加之他在國內對女友傾情告白的事，導致但凡他出現的地方，到處都是鏡頭。
喬汐是電影的女主，自然被安排做他的紅毯搭檔。
開幕式當天清晨，酒店裏，兩人坐在一起做造型。
喬汐邊做頭發邊打趣：“弟弟，從前粉絲把我們亂組一通CP也就算了，現在有了小冉，我這個姐姐是不是也該正式澄清一下了？”
姜濯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也想，可她不願意，心理有負擔。”
三人之間的緋聞傳得如火如荼，姜濯好幾次都呼之欲出，可話到嘴邊還是為了冉億忍住。
因為她之前就說過，公開後自己會面臨媒體和姜濯女友粉的雙重壓力，姜濯在事業上完美優秀，而她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新人，彼此懸殊太大。除非兩人某天能達到差不多的高度，她與姜濯站在一起不會被指抱大腿蹭熱度，那時公開，對姜濯，對自己，都再好不過。
沈思了會，姜濯忽然問喬汐：“你說這次我拿獎的希望有多大？”
喬汐頓了頓，微微啟唇：“雖然我很肯定你的演技，但說真的，法國電影節華人演員能提名已是難得，真要拿獎的話……”
她把視線轉回鏡內，幽幽嘆了口氣：“除非有奇跡吧。”
姜濯似笑非笑的在口中默讀著“奇跡”兩個字的音，片刻後，嘴角漾了漾：
“那就賭一把，如果我拿了獎——”
“怎麽？”喬汐皺眉，轉頭看他：“你要幹嘛？這麽大的盛事你別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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