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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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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

清平縣是江南最富饒的一個縣,這裏桑田農織,樣樣都好。

而對於清平縣的百姓來說,陸雲霆這個人則是家喻戶曉。

這是因為在陸雲霆上任之前,清平縣的前一個縣令貪贓枉法,胡作非為,搞得清平縣的百姓痛苦不堪,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自從陸雲霆上任之後,積極開展農業,對商市的運行制定了很多有益的決策,清平縣的百姓生活更加富庶,人民也過得更加開心。

今日陸縣令的府邸中,陸夫人一早就派丫鬟出去探聽消息。

無外乎其他,而是由於上次陸玄和王公子打架,陸縣令一怒之下將陸玄送回老宅之後,這對母子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面了。

陸夫人焦急地坐在椅子上,頻頻地向外張望,正當她心中期盼不安的時候,忽然一個打笑的聲音傳來,“哎呦姐姐,放下心吧,玄兒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陸夫人循聲望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染的母親林夫人。

她和林夫人是閨中密友,成婚後兩人也多有走動,更何況,林染十分喜歡陸玄,整日裏跟在他身後,因著這層關系,平日裏兩家來往也頻繁一些。

她聽到林夫人地打趣也不惱,笑盈盈地說道,“玄兒從來沒離開我這麽久過,我心裏難免會想他一些。”

身旁伺候地丫鬟麻利的給林夫人拿椅子,奉茶。

陸家的茶葉是清平縣最好的茶商給送的。

那茶商多年前曾是外來的,手中的大批茶葉賣不出去,是陸雲霆想法子,在家開了一場賞花會,邀請那些富豪鄉紳在家做客,席上用的便是那富商的茶。

後來那茶商的大批茶葉都被富商們買走,心中記了陸雲霆的恩情,等他家的茶葉在市面上價比黃金時,那富商仍是每年都會將最好的茶葉給他送過來。

林夫人抿了一口茶,一下便嘗出這是市面上銷量最好的“雨後春井”,只可惜這茶葉貴,有價無市,林老爺也只偶然得了一小盒,平日裏寶貝的緊,不舍得拿出來喝,但到了陸府這茶竟隨處可見了。

茶葉入口回甘,帶著春日井水的甘甜與清爽,壓下了她心底的那點不快。

她一副抱歉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明媚,“我家林染真是的,明明在家等著玄兒回來就好了,他非說太久沒見陸玄哥哥了,要親自接他回來。”

言語之間,林染對陸玄的關心程度,竟是比陸夫人這個當娘的還要再熱切幾分。

陸夫人臉上笑意淡了幾分的,似乎不欲與她計較這麽多,只說道,“染兒對玄兒確實是關心的緊。”

林夫人見狀,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不再多言,只喝著手中的那盞茶。

不一會兒,丫鬟喜笑顏開地跑上來,大喊道:“夫人,夫人,少爺回來了!”

陸夫人著急見到兒子,也沒有計較丫鬟這不得體的舉動,倒是跟在陸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群芳見狀,怒斥了兩句,“客人還在,這樣不成體統,像什麽話?”

那丫鬟訥訥點頭,不敢再言語,縮著腦袋躲在一旁去了。

這邊的事情,陸夫人卻是不知道的,她早在聽到消息的一剎那,和林夫人一起在丫鬟的簇擁下快步走出去了。

陸家府邸外面,一個略顯奢侈的馬車停在朱紅色的大門門口,李管事率先下了馬,正站在馬車旁邊準備扶著陸玄下車。

陸夫人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一幕,車簾被一只修長的手指緩緩挑開,陸玄車廂中探出頭,而後避開了李管事攙扶,從一側蹦了下來。

陸夫人見狀,眼眶便微微濕潤,走的時候兒子還是事事都需要人伺候的小公子,眼下不過是去了一趟陸家村,連下馬車都不需要人攙扶了。

她走上前去,看著迎面走來的陸玄心疼地說道,“我的玄兒,黑了,也瘦了。”

“娘!”陸玄嘴上埋怨道,“你又在誇張。”

從小到大,母親對他都是誇張居多,比如他手上只是破了點皮,母親便要把府醫給請過來,把他全身上下檢查一遍,生怕他有什麽意外。

不過雖然是埋怨,但眼睛裏卻滿是笑意,他也很久沒見過娘親了,說起來,自打出生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娘親分別這麽久呢。

李管事背著陸玄的包裹跟在陸玄後面,就聽到陸玄疑惑地問道,“娘,我爹呢?”

今日休沐,他爹不可能會去縣衙當值啊。

“南山那裏發現一片礦產,你爹和人去看看去了。”林夫人看著陸玄滿面溫柔說道。

陸玄點了點頭,南山荒廢了許久,眼下發現了礦產,父親這段時間便有的忙了。

林染是在陸玄後面下的馬車,他家的陣仗沒有這麽大,只有包含他娘在內的三個人上前來迎接他,放在往日裏是不覺得有什麽,但此刻和陸家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比起來,就有些略顯寒酸了。

他面色不動,親熱地去和林夫人打招呼,“夫人,這次我偷偷去找陸玄哥哥,您可別怪我。”

說道最後,已然是個撒嬌的樣子,

陸玄沒說話,只眉頭皺了皺,陸夫人將兒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笑得溫柔,嘴上客氣道,“怎麽會怪你,你這孩子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娘,我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了。”陸玄突然出聲打斷。

陸夫人本想留林染母子倆在這裏吃飯,見兒子似乎有些疲憊,也不敢再提,忙讓他回房休息去了。

林夫人見狀,也不敢久待,趕緊帶著林染先告辭。

那邊,送走林夫人母子倆後,陸夫人將李管事喚進了屋,“你說說,陸玄在陸家村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麽?”

李管事和陸族長暗中有書信往來,對於陸家村發生的事情,他都了解得很清楚。

聽完這話,他忙把陸家村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告知陸夫人,從鄭千星被害,到陸玄為了救他勸說眾人上山,再到後來陸玉澤被判斬首。

陸夫人聽完沈思良久,末了才嘆息一聲,“玄兒這是看上那個仆人了啊。”

對於陸玄的感情上的事,陸夫人一向看的很開,她始終奉行著一個原則,就是陸玄喜歡就好。

從對林染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陸夫人和林夫人一家之所以能維持這麽久的關系,純粹是因為陸玄喜歡林染,陸夫人愛屋及烏,這才和林家走的近了些。

至於以前的手帕交,她婚前便人緣好,手帕交這麽多,但最後真的一直來往的,也只有林家一家了。

而林染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府中,他最討好的人既不是掌權者陸雲霆,也不是當家主母陸夫人,而是他們的獨子——陸玄。

因為和陸玄交好,這些年來,林家可沒少得到好處。不然為何他一個鄉紳之家,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

陸夫人想了想,沖李管事吩咐道,“你派人多多關照一些那鄭家母子,這孩子現在還不開竅,我得先幫他把人照顧好了,別到時候玄兒開竅了,卻找不到人了。”

李管事得了令,立刻便吩咐下去。

春竹軒內,陸玄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發呆。

在陸家村的日子裏,他每天最常想的一件事便是回家,但眼下回來了,看著周遭熟悉的一切,他心裏卻是空蕩蕩的茫然。

總覺得哪裏不對,好像少了點什麽。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雪白的墻壁,疑惑道,“到底是少了什麽呢?”

那邊林夫人也帶著林染回了家,馬車裏,兩人都很沈默,

良久,林夫人才開口說道,“陸玄今日對你的態度好像不對,”

今日林染接陸玄回來,陸玄本來應該高高興興,和林染親熱一些,但非但沒有,反而略顯疏離,甚至在陸夫人想要再找他們說話時也連忙出聲打斷。

她皺了皺眉,聲音似乎有些不悅,“你惹他不開心了?”

“沒有”,林染看起來有些急躁,面上地單純和溫柔全都消失,他眉頭緊皺在一起,看起來有幾分猙獰,“我一到陸家村他就變成了這樣,我也不知為何。”

想到那個身穿粗布麻衣地少年,他若有所思,緩緩開口“或許和陸玄身邊的那個仆人有關。”

“仆人?”林夫人楞了一下。

陸夫人在陸家村給陸玄找了個仆人這事並沒有瞞著他,甚至陸雲霆也知道,只不過沒有挑明罷了,畢竟,哪能真的讓一個一個少爺一個人回到陸家村呢。

但是她知道的也僅僅是這些,再多一點的,她就不知道了。

林染點了點頭,想著當時看到的那一幕,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陸玄哥似乎對那個仆人很是關照。”

雖然陸玄做的不明顯,但他還是感受出來了,陸玄在面對那個仆人時隱隱透出的溫柔和關懷,是對別人不曾展現過的。

這種感受,讓他心裏很難受。

陸玄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他看向林夫人,說道,“我需要幾個人,幫我解決了那個鄭千星。”

“一個仆人而已”,林夫人似乎有些不以為意,“至於嗎?”

“相信我母親”,林染鄭重道,“這個鄭千星若留著,來日必成大患。”

林夫人看他這麽嚴肅的樣子也有些驚訝,她身邊可用的人雖然不多,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來說還是夠用了。

半晌,她點了點頭,才同意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給你幾個人。”

末了,又囑咐道,“切記,一定要和陸玄打好關系,只有陸玄喜歡你了,我們家才會越來越好。”

見林染點了點頭,她才稍微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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