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回,她醉得不省人事,完全沒有記憶。 (7)

關燈
到他褲襠那裏鼓鼓囊囊的一團,頓時吃了一驚,視他如洪水猛獸,連連擺手道:“我倆不合適,真的,你還是找個身材高大的媳婦吧。”然後鬼攆似的跑了。

來寶見她要跑,急切中把心裏話給倒了出來:“你雖然個兒不高,但身子挺結實的,屁股也大。我娘說屁股大的好生養,如果再配上一副好性子,就是個好媳婦了。我挺喜歡你的,你呢?對我是什麽想法?”

繡春嚇得屁股一緊,顧不上罵他,頭也不回地朝後院猛跑。

沒有使喚,前院的小廝不能無故闖進後院,來寶沒法追上去,只能在後面大聲喊:“到底行不行啊?給個準話,不然明天我就去找六娘了!”

繡春腳下打滑,差點摔一跟頭,好在慌亂中扶住了身旁的欄桿。

“呸!”她回頭遠遠地朝來寶呸了一聲,扭頭就跑了。

距離太遠,來寶沒聽清,只能從她的嘴型判斷出她只回了一個字,他猜想必定是個“嗯”字。

心裏大喜,又喊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找六娘!”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默默奈何】、【遠遠媽】、【小希】灌溉的營養液~

☆、第 125 章

剛剛巳時初, 火一般紅艷的太陽掛在天上, 陽光灑下來, 將院子裏的鮮花鍍了一層金光, 熱度還沒滲透墻壁, 一陣陣涼風從窗外吹進來,李瓶兒歪靠在窗前的榻上, 愜意地半瞇著眼。

昨晚西門慶又歇在她這裏, 不同於以往, 他非常規矩老實, 只輕輕摟著她的腰,讓李瓶兒美美的睡了個飽覺。

早晨醒來,用過早飯,他又把晏哥兒帶去了前院書房,讓她落了個清靜。

惠慶端來一盞熱羊奶, 遞到李瓶兒手裏,笑道:“多謝老爺看得起, 派我家來昭去江南辦事,這也是托了六娘的福。”

李瓶兒:“來昭已經走啦?”

“嗯。”惠慶一臉笑瞇瞇, “帶了大筆銀子, 六娘您放心, 來昭一定會辦妥當的。還派了好些差役護送,我不擔心他,一點也不擔心。”

李瓶兒笑了笑,西門慶總算將這事放在心上了, 提前打點也好。

繡春呆立在一旁,昨晚來寶把她嚇著了,生怕他會來找六娘,本打算先跟六娘說一聲,可一直沒找到機會。好不容易老爺去了前院,惠慶又拉著六娘說上話了。

等惠慶說完話,轉身出去後,繡春積蓄了一整晚的勇氣已經散得幹幹凈凈。

管他呢,沒準來寶是鬧著玩的,先不理他。

李瓶兒喝完羊奶,繡春捧來一盞紅棗茶。

李瓶兒吩咐她:“我還沒去上房給大姐姐請安呢,你替我走一趟,就說下午我再過去。”

繡春應了,轉身就走。

來寶在前院忙了一早上,老爺和晏哥兒在書房裏讀書,玳安和春鴻又在裏面伺候,估計一時半會兒的老爺也不會找他,便趁空走到後院見六娘。

李瓶兒忙問他有什麽事。

來寶紅著臉,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大聲喊出自己的夢想:“我想娶繡春!”

李瓶兒動作一頓,驚訝地看著他。

小夥子,你很大膽哦。

她問:“繡春……她答應了嗎?”

來寶興奮地猛點頭:“嗯,昨晚她親口說的。”

李瓶兒輕聲笑起來:“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們還小呢,就要成親了。”

來寶是個老實人,有什麽就說什麽:“六娘不用舍不得,繡春成了親也要在您跟前伺候的。”

“嗯,我知道了,回頭我再問問她。若真成了,我一定替你們辦得風風光光的。”古人成親都早,李瓶兒也就不再多想。

來寶只記住了她最後的那句話,滿臉激動,跪下給李瓶兒磕了個頭,興高采烈地回了前院。

繡春從上房回來,李瓶兒一直看著她笑,笑得繡春心裏毛毛的。

“六娘,您笑什麽呢?”

“我笑你人小小,辦事還挺利索,這麽早就把自己給嫁了。”李瓶兒拉住她的手,真誠道,“你跟在我身邊最久,對我最忠心,我待你像妹妹一樣,放心,虧不了你的。來寶人還不錯,老實本分,又能幹還不怕吃苦,生得也高大,倒是良配。你也知道,老爺正在走調任江南的路子,已經讓來昭去南邊買房買鋪子了。將來我們過去後,原先鋪子裏的老人怕是不會都跟著過去,到時讓來寶在鋪子裏做個管事,也不算差了。你覺得呢?你喜歡他嗎?”

繡春呆若木雞。

她只是去了一趟上房,怎麽一回來六娘就要將她嫁給來寶了?

有心想反對,可這是六娘的安排。再說六娘一向待她很好,不會胡亂打發她的。

繡春一時沒了主意,呆立半晌,什麽也沒說,羞得跑了出去。

“哎,你還沒說願不願意呢?”李瓶兒在後面喊。

這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應該是願意的吧?若不然按她的性子,早就大聲說不願意了。

“六娘,您這樣問,她哪裏好意思回答?”繡夏在隔間聽了一耳朵,笑著走進來。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對著我還不好意思呀?”李瓶兒無奈道。

繡春在府裏亂跑,正好撞上惠慶。

惠慶一把拉住她:“傻丫頭,跑什麽跑?可是六娘給你差使了?”

“慶嬸嬸……”繡春委委屈屈地看著她,其他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惠慶見她神態不對,拉著她朝自己屋裏走:“去我屋裏坐坐,來昭和鐵棍都走了,屋裏冷靜得很。六娘身邊有繡夏和繡秋,我們走開一會兒也不妨事。”

進了屋,惠慶按著她在桌前坐下來,泡了兩盞六娘送給她的新茶。

惠慶問她:“說吧,有什麽事?”

“慶嬸嬸……”繡春可憐巴巴的。

“你倒是說呀,想急死我嗎?”惠慶是個急性子,最不耐煩別人要說不說的模樣。

繡春低下頭,吞吞吐吐道:“六娘、六娘說……要把我嫁給來寶。”

“哎喲,原來是這事。”惠慶一拍巴掌,笑起來,“這不是好事嗎?來寶多好的人啊,身材高大,模樣也端正,在老爺身邊也算得用。這麽好的人,上哪找去?你怎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呢?”

繡春一想到來寶鼓鼓的褲襠就滿心抗拒,支支吾吾地說:“他……他生得……也太高大了些。”

惠慶狠狠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傻丫頭,不找個高的難道你想找三寸丁?個高才好,將來生下孩子也矮不到哪去。”

說了這麽幾句話,繡春漸漸放開,對著惠慶她比較有傾訴欲望,畢竟她是院子裏最年長最穩重最有經驗的人了。

“慶嬸嬸,我不想成親。”

惠慶反問道:“你是不想成親,還是不想和來寶成親?”

繡春想了想,肯定地點頭:“不想成親,我就這樣一輩子陪著六娘就夠了。”

惠慶想不明白:“為什麽?姑娘們到了年紀都得成親,不成親像什麽樣?又不是出家做姑子。”接著又指點她,“你是伺候六娘的人,一直不結婚,旁人還以為是六娘故意耽誤你呢!成了親也照樣能伺候六娘的。”

繡春絞著手指頭,想到六娘伺候老爺時的尖叫痛呼聲,她就肝顫。過了好久,才小聲說:“我害怕。”

“哈哈哈!”惠慶大笑起來,“原來是這麽回事。你可真是個傻丫頭!誰成親前不害怕啊?害怕有什麽用,最終還不是得成親?你聽我的,其實也沒那麽可怕,就疼那麽一回,過後就好了。”

繡春:“可是……”

惠慶拉著她站起來:“別可是了,聽六娘的吧,六娘總不會害你。走吧,我們該走了,省得一會兒六娘找不到人。”

來寶一臉雀躍地回到前院,站在書房門外等候使喚,時不時地傻笑兩聲。

無意間被西門慶聽見了,喊他進來,問道:“你傻笑什麽呢?”

春鴻和玳安看了來寶一眼,都在心裏想:活該。老爺在看書,你卻在門外傻笑,吵著了老爺,活該你挨訓!

來寶沒有會挨訓的意識,摸著頭頂繼續傻笑:“老爺,我要成親了。”

“哦?”西門慶放下書,“和誰成親?誰給你安排的親事?”他的小廝要成親了,他竟然不知道?

來寶:“嘿嘿,和繡春。六娘安排的,還說要風風光光地辦呢,嘿嘿。”

西門慶一聽是瓶兒的意思,頓時不再追究,笑起來:“這也是好事,早就該成親了。”然後打量著玳安和春鴻。

春鴻還小,可以先不說這事,倒是玳安的年紀到了,也該給他配個人。

“玳安,你呢?”

玳安立刻紅了臉:“我……我聽老爺的。”

西門慶:“是你成親又不是我成親,快說說,你看上了誰?”

春鴻起哄道:“說啊,快說啊,在老爺跟前你還敢有小心思不成?”

玳安瞪了春鴻一眼,看了看還在傻笑的來寶,把心一橫,鼓起勇氣道:“小、小玉。”

西門慶:“小玉呢?她看上你沒有?”

玳安靦腆地回答:“給我做了鞋。”

來寶一聽,趕緊收了傻笑,擺出一張嚴肅臉:“繡春也給我做了兩身衣服。”只是還沒做好而已。確切地說,是還沒動針。

西門慶很有興致:“這倒是好事。我到後面去問問,再替你們挑個好日子。”

玳安和來寶齊齊磕頭謝恩。

西門慶出了書房,想了想,決定先去上房。

吳月娘聽了他的話,先看了看身邊站著的小玉,小玉被她看得站不住,躲到了側間。

月娘很高興,她身邊的大丫頭能嫁給老爺身邊最得力的小廝玳安,她的臉上也有光彩啊,喜不自禁道:“小玉是我跟前的老人了,看到她成親我也歡喜得很。不如在下個月挑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

“這事你看著辦,我還得去瓶兒院子裏一趟,畢竟繡春也要成親了。”西門慶囑咐完就走了。

繡春被惠慶扯著回了小院,然後把她推到六娘面前,自己躲了出去。

李瓶兒拉著她的手,柔聲問:“你也知道我待你好,你若是不願意,我還能逼你?你老實跟我說,喜不喜歡來寶?想不想和他成親?你若不想,我就回了他。”

繡春想到惠慶的話,琢磨著自己早晚都得成親,不如就聽六娘的。於是,她沖李瓶兒笑了笑,小聲道:“我聽六娘的,就他吧。”

“哦,我知道了。”李瓶兒這才恍然大悟,古代的女孩子真是羞澀啊,非得問兩遍才能得到答案。

西門慶進了小院,看到開門的是繡春,破天荒地沖她笑了笑。

繡春只覺得毛骨悚然,更加害怕他。

“瓶兒,今天可有哪裏不舒服?”

李瓶兒見老爺來了,剛迎上去就被西門慶拉著她的手,在榻前坐下。

“還好,沒什麽不舒服的。老爺不是在書房辦公麽?怎麽這會兒來了?”

西門慶揉著她的小手:“我聽說你把繡春許配給來寶?這是件好事。繡春那丫頭早就該成親了,我還盼著她成親後多識趣機靈一些呢!”

繡春捧著茶站在門外,聽了個正著。

她知道老爺一向不太喜歡她,嫌棄她沒眼色,成天琢磨著要把她換下去,說不定來寶就是他指使的。

這麽看來,她還是認命吧,六娘哪擰得過老爺?

李瓶兒反駁道:“繡春已經很好了。要那麽機靈做什麽?機靈得比你這個老爺還厲害?我覺得她很好。”

“行行,你說好就好。正好小玉和玳安也要成親,下個月一起辦。”

“會不會太急了些?”

“不急,我這裏出兩份嫁妝,挑個好日子就嫁了。又不是嫁女兒,要備一年的嫁妝。”

“那好吧。”

繡春聽到這裏,已經不好意思進去,端著托盤拐進側間,讓繡夏去上茶。

繡夏促狹道:“不敢勞累新娘子,我這就上茶去。”

繡春氣得直跺腳,要不是看在她端著托盤的份上,真想踢她一腳。

李瓶兒和西門慶說了一會兒話,忽然上房的玉簫來請,說月娘在上房備了午飯,請老爺和六娘過去同用,正好有些事情要商量。

西門慶便拉著李瓶兒,同往上房而去。

事情商量好,辦起來就快了。

吳月娘挑的好日子就是下個月的初八,西門慶備了兩份嫁妝,繡春和小玉一人一份。

吳月娘私下給了小玉一對金簪做賀禮,李瓶兒則給了繡春六根金簪,兩對厚重壓手的金手鐲,並五十兩銀子的紅包,做為她新建立的小家庭的啟用資金,還給她和來寶做了六套新衣。

繡春捧著這些東西,哭得說不出話來。

在外邊,一般人家的姑娘的嫁妝還沒這一半多呢。

六娘對她真好。

李瓶兒也有點舍不得,動容道:“金銀都是死物,人才是最重要的。來寶人不錯,你們好好過日子,我看著也高興。待成了親,放你半個月假,不急著進來伺候,我身邊還有人呢。”

到了成親那一日,三位主子都有東西賞下來。

孟玉樓給了兩位新嫁娘一人一根金簪,李瓶兒學著她也給了小玉一根金簪,吳月娘手裏沒多少東西,只拿了一件輕巧細小的金簪賀繡春。

兩個丫頭頂著紅蓋頭,就這麽嫁了。

後院擺了幾桌酒席,請了郁大姐和申二姐來彈唱慶賀。

玳安因為身份不同,一直住著一間大屋,小玉嫁給他只需要搬進去就行。來寶則不一樣,他住的屋子小,若繡春再搬來就顯得狹窄逼仄。

西門慶大手一揮,在下人房裏分了一間大屋給來寶。

成親前,又安排人手將屋子涮得雪白明亮,再買些新家具添置進去,看著倒也似模似樣。

玳安畢竟是跟著西門慶在妓|院見識過的,成親當晚,行了周公之禮後就摟著小玉睡下。

來寶不一樣,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看見女人雪白的胴體,控制不住激動,狠狠來了幾場。

第二天,繡春是躺在床上度過的。

成親第二天的晚上,來寶還想要,繡春抵死不肯,道:“六娘雖然說放我半個月假,但我哪好意思真就歇這麽久?我還打算三天後就去伺候她呢!”

來寶很敬重六娘,想了又想,才道:“那好吧,就一次行不行?”

繡春:“不行。”

來寶鼓著大眼睛:“你怎麽能這樣?你是我媳婦!”

來寶身材高大威猛,鼓起眼睛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

繡春頓時沒了底氣,商量道:“明晚吧,明晚給你一次,好嗎?”

來寶悶悶不樂地看著她,心裏也憐惜自己的媳婦:“那好,這可是你說的,明天不許耍賴。”

“你怎麽不多歇兩天?”李瓶兒看著在她身邊站崗的繡春,關心地問。

繡春臉上浮起紅色:“我想六娘了,在家沒事幹,不如早些進來伺候六娘。”

李瓶兒笑起來:“你才剛成親,不想著來寶,倒惦念著我。”

新婚不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嗎,況且她給了繡春一個月的假。這姑娘也太老實了,才三天就進來伺候她。

繡春羞得不行:“六娘又打趣我。”跺跺腳,轉身跑了。

來寶沒了繡春的陪伴,只好回到前院老實當差。

中間趁空去了一趟街上,買回三盒上好的點心,一路拿到後院去。

繡秋飛快地跑進來,擠眉弄眼的對繡春說:“你家來寶找你來了。”

繡春可不怕她,立刻還嘴:“連你也笑話我,有本事你將來永遠不要成親。”一面去院外見來寶。

來寶把點心遞過去,整個人樂呵呵的:“上面兩盒孝敬給六娘,最下面那盒是給你的。本來想放在家裏等你中午回來吃,又擔心會冷掉。”

繡春心裏甜滋滋,紅著臉接下,什麽也沒說,轉身進了院子。

來寶也不介意,嘿嘿傻笑兩聲,然後才回了前院。

李瓶兒就著紅棗茶,吃著來寶送來的點心,吃得香甜。

也是奇怪了,好多人懷孕就不能聞這個,不能吃那個,動不動就幹嘔狂吐,李瓶兒卻什麽感覺都沒有,每日吃得香,睡得飽,西門慶又不敢隨意折騰她,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這日,西門慶尋來一頭小牛犢,在花園的涼亭裏吃火鍋。

廚娘將牛肉和羊肉片得薄薄的,幾近透明,另外還上了幾十盤各色配菜及精巧點心。

西門慶、吳月娘、孟玉樓、西門大姐及李瓶兒都在座,因有難得的嫩牛肉,眾人都喜笑顏開。

西門慶抱著晏哥兒,在鍋裏燙好兩片牛肉,放進李瓶兒面前的碟子裏,然後和吳月娘一起緊盯著她,生怕她會受不了這股味道。

李瓶兒早在火鍋翻滾時就口水直流,等熟牛肉進了碟子,迫不及待地在放了蒜蓉、芝麻醬等的調料裏裹了裹,夾起來送進嘴裏,好吃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西門慶哈哈大笑,吳月娘感慨道:“胃口好就好,六娘愛吃就多吃些。繡春,好好伺候六娘。”

晏哥兒眼饞地盯著他娘的嘴,在西門慶懷裏撲騰著喊:“我也要我也要。”

西門慶趕緊哄他:“馬上就輪到你了,這就弄給你吃。”

孟玉樓笑看著李瓶兒:“能吃就好,將來生下的小公子才壯實呢。只是也不可吃太多,怕到時不好生。”

“謝三姐提點。”李瓶兒真實意心地道謝。

孟玉樓用手帕捂著嘴嬌笑:“什麽提點,我還沒生養過孩子呢,不過是往常聽人說過一兩句,記在心裏罷了。”

吳月娘看著身材纖細的李瓶兒:“六娘還是那麽瘦,一點也沒見胖,多吃些不怕的。”又勸酒道,“這酒好甜,你也喝兩杯。”

李瓶兒擔心喝酒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不肯喝。

吳月娘再勸:“不妨事,喝幾杯不算什麽。我當初懷上時,也常喝酒呢。”

孟玉樓也道喝幾杯不怕的。

西門慶見李瓶兒不肯喝,就吩咐玳安:“我記得還有一壇果酒,我嫌它沒味道,一直放著。你拿來給六娘喝。”

玳安去了,不多時抱來一只小酒壇,西門慶親手倒了一杯給李瓶兒。

李瓶兒推卻不過,端起來嘗了嘗,一股果香味,可口香甜。雖則如此,她也只陪飲了三杯,就放下了。

西門慶看著她,忽然滿臉憂愁:“瓶兒確實瘦了些。上回太醫確診過後,留下的安胎藥每日都喝了,廚房裏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也不見她長幾兩肉。”

李瓶兒眨眨眼,不長肉不是更好?她就不用擔心孕期發胖這個問題了。

吳月娘朗聲道:“這說明她肚裏的孩子健壯呢,六娘吃下的東西全被他貪了,哈哈!”

西門慶聞言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遠遠媽】、【小希】灌溉的營養液~

☆、第 126 章

這一日, 喬大戶家的巧娘因夜裏貪涼沒蓋好被子, 著了涼。請太醫來看過後, 日日熬藥給她喝。本以為是小病, 沒想到過了三天, 那個夜裏竟然突發高熱,還未到天明就死了。

喬大戶及娘子鄭氏惋惜不已, 生巧娘的小妾早就哭成了淚人。

巧娘還小, 屬於夭折, 不宜大吹大打地辦喪事, 但親朋友好友總得通知一聲,於是派人去了西門府報信。

西門慶見了喬家的下人,連嘆三聲可惜可惜,一面封了厚禮,帶著吳月娘去喬府看望。

李瓶兒因有孕, 不宜參加白事,便留在府裏養胎。

日子一晃而過, 轉眼到了七月二十八,迎來了西門慶34歲的壽辰。

到了這一日, 西門府廣開筵席, 高朋滿座, 鼓樂喧天,前後院俱都歡樂連連。

吳家和孟家的女人都趕來賀壽,李瓶兒因懷著身孕,席間只象征性地陪飲了三杯果酒。

吳月娘也不敢讓她久坐, 入席還沒半個時辰就喊繡春扶她回院子休息。

李瓶兒回到小院,熱鬧的絲竹聲滿府飄蕩,吵得她睡不著,只好歪在窗前的榻上閑坐著。

繡春上了一盞蜂蜜茶,看著六娘仍然不顯的肚皮,嘆息起來:“我和繡夏給六娘做了好些寬松的衣裙,看來怕是用不著了,回頭還得加緊做冬裝。”

李瓶兒笑笑,摸了摸小腹:“才兩個月呢,能看出什麽。”

繡春扳著手指頭算了算,喜道:“看來六娘怕是要明年三月間才生呢,剛開春,正是好天氣的時候。”

西門慶在前院招待男客,雖然和喬大戶的親家做不成了,但彼此的交情還在,這次仍然請了他。

席間,喬大戶多喝了幾杯,拉著西門慶的手說話:“大官人,夫妻之間差兩三歲正好,回頭我努力努力,再生一個女孩兒,還和你做親家。”

一旁的周守備聽見這話,端著酒杯走過來:“我家玉姐和晏哥兒年歲相當,不如……”

西門慶哭笑不得,連連勸酒:“孩子還小呢,先不說這些了,等行了冠禮再說吧。來,我們喝酒喝酒。”

他把話題岔開了,那兩人也不好硬逼,只得含笑舉杯。

西門府足足熱鬧了一整日,等用過了晚飯,賓客才各自散去。

西門慶在前院被客人纏住,根本沒功夫進後院,等到客散立刻擡腳朝後院走。

進了李瓶兒的院子,只見吳月娘和孟玉樓也在這裏。

“真是巧,你倆也在,倒省得我再跑一趟。”西門慶笑著坐下來,又問李瓶兒,“今天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李瓶兒微笑道:“我很好,倒是大姐姐和三姐勞累了一天,還要來看我,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吳月娘笑得一臉和氣:“大家都是姐妹,誰看誰不是一樣!”

西門慶問李瓶兒:“今天廚房忙著呢,有沒有怠慢你這裏?你可有吃飽?我坐了一整日的酒席,喝了一肚子酒,菜倒是沒吃幾口。”

李瓶兒:“老爺沒吃飽?”

“嗯。”西門慶點點頭,“是有些餓。繡夏,你去廚房吩咐一聲,做些飯菜送過來,我們一起用一點。”

吳月娘看著老爺欲言又止。

李瓶兒看了月娘一眼,明白她的顧慮。

剛才繡春還在跟她說,客人都走光了,只有吳家幾位女客還留在府裏,多半是要住一晚的。

李瓶兒笑吟吟地對西門慶說:“不如讓她們把飯擺在上房?我聽說吳大妗子她們還在呢,我也該過去問候一聲。”

吳月娘高興起來,激動地捏著手帕。

西門慶道:“那也行,走吧,去上房。”然後扶著李瓶兒,一行人往上房而去。

西門慶進了上房,吳大妗子、吳二妗子和吳大姨正在炕上坐著喝茶嗑瓜子,見西門大官人來了,趕緊下炕見禮。

西門慶回了禮,請她們坐下。

吳大妗子不敢坐,想避去側間,吳月娘道:“嫂嫂別慌,我安排人送飯菜上來,老爺還沒吃飽呢,我們陪他用一些。”

西門慶也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一起坐吧。”

吳家那三人這才小心地坐下來。

不一時,飯菜擺上桌,俱是大盤大碗,各種珍稀肉類菜色。

吳月娘先舉杯對著西門慶說:“這杯敬老爺,祝老爺福如東海,萬事順意。”

西門慶笑著喝下,親手替月娘斟滿酒杯。

其他眾人也一一說了祝福吉祥的話語,最後輪到晏哥兒。

晏哥兒捧著酒杯,奶聲奶氣道:“祝爹爹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萱草常春,松鶴延年!”

他在劉秀才那裏很是學了幾句,此時全倒了出來。

眾人都笑起來,西門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爹還沒那麽大的年紀,用不上最後兩句。”

吳月娘用手帕擦了笑淚,問西門慶:“我聽說席間喬大戶和周守備家都想同我們做親家?”

西門慶搖搖頭:“我原先就不太滿意喬大戶,這親也訂得太倉促了些。怎麽說他家也是白身,那孩子又……算了,先不訂親,等晏哥兒大了再說。”

吳大妗子奉承道:“可不是,訂親就講究門當戶對,以大官人如今的身份,找親家也該往上頭找。”

西門慶微笑點頭,表示讚同。

在外人面前,他很樂意給月娘臉面,不僅親手替她倒酒,席間還夾了兩次菜。

喜得吳月娘笑容滿面,在娘家人面前格外有臉。

等用完飯,吳月娘投桃抱李,主動說:“老爺今晚去六娘院裏歇吧?我留嫂嫂們在上房住下。”

西門慶點點頭,抱起兒子,領著李瓶兒走了。

洗漱過後,帳子裏。

西門慶一臉郁色,他已經足足憋了一個月,連瓶兒的手都不舍得借用一下,就怕累著了她。

“你今天怎麽樣?感覺好些了麽?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問。

李瓶兒躺在床上,前後院的絲竹聲終於停了,耳根清凈,舒服得很。

她懶洋洋地回答:“很好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西門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襠部放:“你摸摸我,我一點也不好。”

李瓶兒立刻抽回手,翻身面對著墻壁:“哎呀,好困,白天太吵害得我都沒午睡。”又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說,“真困,我要睡了,馬上就睡著了……”

西門慶黑了臉,蹙眉瞪著她的背脊,恨不能瞪出一個洞來。

不大會兒,傳來李瓶兒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這個沒良心的,果然睡著了!

西門慶氣呼呼地躺下,輾轉反側,周身的□□得不到平息,無法入眠。

他一把扯過榻前放著的李瓶兒換下來的小衣,蓋在自己的好寶貝上,自給自足來了一次,總算不那麽癢癢了,然後才摟著李瓶兒沈沈睡去。

次日,一早醒來,西門慶輕手輕腳進了側間由繡夏伺候著梳洗。

繡春進裏間伺候李瓶兒,看到六娘前夜脫下來的小衣被扔在地上,趕緊撿起來,忽然聞到一股不算陌生的氣味。

她羞紅了臉,囁嚅著問:“六娘,這衣服臟了,要燒掉還是洗一洗再穿?”

李瓶兒坐在床上,神思還不是太清明,打著哈欠問:“衣服怎麽了?”

繡春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遞給她看。

頓時熏得李瓶兒的嗑睡蟲一散而光,恨聲罵道:“洗!洗幹凈後拆了,做成裏衣給老爺穿!”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有那麽多的帕子不用,非得用她的小衣,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繡春抿嘴笑:“六娘,您生得嬌小,這衣服就算拆了也做不成的,真要做出來豈不是短了半截?老爺怎麽穿得上?”

李瓶兒沒了話說,氣鼓鼓地下床梳洗。

西門慶神清氣爽,打扮得風流俊俏,走進來吩咐繡春:“讓廚房的人擺早飯來,吃完了我還得去衙門一趟。”

李瓶兒沒好氣地輕輕瞪了他一眼。

“咦呀!你又怎麽了?”西門慶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我和你穿著同樣的顏色,挺好看的呀。你又在不滿意什麽?難怪別人說有身孕的婦人脾氣都古怪,果然沒騙我。”

李瓶兒穿著鮮嫩的鵝黃襦裙,西門慶則是繡金紋櫻草色妝花錦袍,仔細算來,都同屬淺黃色系。

李瓶兒在桌邊坐下來,不滿道:“老爺,下回能不能不要再拿我的小衣擦拭了?多浪費東西。”

西門慶渾然不在意:“小衣上有你的味道,我用著舒坦。這有什麽浪費的?若是布料不夠,去自家的綢緞鋪子裏搬就是了。隨你搬多少,騰空了也不怕。”

李瓶兒:“……”

和這種財大氣粗的人,就沒法溝通!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瓶兒懷孕已滿三個月,西門慶又請了太醫進府給她診脈。

老太醫微微皺眉,凝神把了許久,左右手來回交替,西門慶在一旁等得心焦,想催又不敢催,想問又不敢問,焦火差點沒把他燒成人幹。

在他的耐心告磬之前,老太醫終於松開手,朝他點點頭,然後走到側間說話。

老太醫微笑道:“府上奶奶脈相極好,沈穩有力,只是……”

“只是什麽?”西門慶先是被他的笑容迷惑,以為瓶兒一切都好,沒想到他又來個未盡的“只是”,嚇得他提了一口氣,心差點要跳出來。

老太醫:“脈相沈實,鼓動有力,一前一後,纏繞膠著……”

西門慶提著的那口氣不敢放下,急切詢問:“太醫,您請直說。”

惠慶、繡夏也在一旁伺候,聞言都提起了一顆心,生怕從那老家夥嘴裏得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老太醫拈須微笑:“府上奶奶怕是懷了雙胎,從脈相上看……貴府小公子再多幾個弟弟也是很好的。”

西門慶一把年紀了,罕見地從椅子上蹦起來,興奮地搓著手問:“此話當真?”

惠慶和繡夏俱都是滿臉喜意。

老太醫高深莫測:“當不得真,還得以生下來為準。”

西門慶完全理解這些太醫說話從不說死的作派,給自己留點餘地也是人之常情。

他仍然欣喜若狂,連聲喊玳安:“封診金來,封厚些。”一面親自送老太醫出府。

太醫跟著西門慶往外走,歡喜的心情和他不相上下。

光是西門府這一筆生意,如果一直做到生產,他這輩子的養老錢就夠了。

惠慶和繡夏進了裏間,笑瞇瞇地對李瓶兒說:“六娘,太醫說了,您懷的是雙胎,且都是男孩兒呢!”

李瓶兒一臉平靜,沒有B超的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