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患得患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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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患得患失的情感
◎他喜歡的是……？◎
在聽到賀牧昱肯定的回答時, 只是隨口問一句的陸妤直接一楞，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突然有著很多表達欲的賀牧昱。
聯想到他剛剛滿滿戀愛腦的發言，字裏行間滿滿都是他無法傾訴的愛意。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 喜歡到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竟是害怕自己表達心意會讓她困擾……
系統的一聲冷嗤打斷了陸妤的浮想聯翩，她下意識反問：【系統，你有發現牧昱有喜歡的人嗎？他真的有喜歡的人嗎, 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發現……】
系統翻了一個白眼, 並沒有直接回答, 陸妤卻已經自顧自分析了起來。
閉關修煉前, 他們一直分配到不同的下山任務，賀牧昱時常是跟其他峰的師姐師妹們一起下山。
莫非是在做任務時擦出了愛的火花？
任務期間極容易受傷, 在發生危險時、在提心吊膽時，人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無論是原著還是陸妤看的話本裏, 男女主大多數是在危險受傷的時刻動心的。
這麽一想, 陸妤也註意到了一個問題。按照他往日的修煉速度, 賀牧昱應該早早就該突破築基八層, 他卻卡在築基七層那麽長時間。
這一閉關, 他的境界是飛速突破到築基大圓滿，但出關後，眉眼間神色郁郁寡歡, 並沒有一絲終於突破長久瓶頸的舒暢感。
上次讓他閉關修煉, 他也欲言又止, 會不會就是想和哪位師姐師妹一起出任務卻被她打斷了計劃呢……
她自稱是賀牧昱最好的朋友, 竟完全沒有註意到……
把賀牧昱認識的女弟子們在腦中轉了轉, 陸妤不禁想到：若是賀牧昱和喜歡的人喜結連理, 想必是不會再有任何悲觀滅世的想法, 或許自身就能產生力量對抗和壓制住魔尊的意識。
在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後，陸妤應該立即順著賀牧昱的話鼓勵他勇敢表白，再為自己的好朋友出謀劃策，順便幫他打聽打聽他喜歡的姑娘是不是早已有了心上人。
可這一大堆話，在要脫口而出時，卻有些哽咽地噎在了喉嚨口。
“我不知道……”
她怔怔地呆楞在原地，張了張嘴，最終話到嘴邊又被她全部咽了回去。
賀牧昱一直在等陸妤繼續問下去，心中就像是懷揣著一只亂蹦跶的小鹿緊張得忐忑不安，若是陸妤問他“是誰”，他要不要順水推舟地向陸妤表白自己的心意。
又或許，能借著這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陸妤對他是什麽看法……
她會是什麽反應，是震驚不解，還是抵觸反感……
可陸妤卻冷淡地回了一個“我不知道”。
她連他喜歡誰，都沒興趣知道嗎……還是，她已經猜到，他喜歡的就是她……？
賀牧昱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卻沒能鼓起勇氣說出來。
【叮，成功降低楚筱對秦玉昀的好感值至五十，目前楚筱對宿主的好感度依舊大於秦玉昀，恭喜宿主獲得1000逆襲值。】
系統突然的播報令陸妤猛然回神，她突然道：【你說會不會是趙師姐？】
【什麽趙師姐？】系統有點懵。
就聽到陸妤認真地分析道：【賀牧昱比較內向，認識的女修不多，我想來想去都覺得趙師姐最有可能。】
系統：【……】最有可能的那個人你都沒考慮在內。
【他之前一直跟趙師姐組隊做任務，趙師姐是洛神峰一枝花，年輕有為的三階煉丹師，上次還成功煉制出了四階丹藥，宗門裏多少男修都愛慕著趙師姐……】
【上次，牧昱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就是趙師姐幫他包紮上藥的。牧昱還回送了一瓶丹藥和一盒糕點。】
【有一次，我們不是還撞見牧昱和趙師姐一起在逛街麽……】
趙師姐就是陳語蓉曾經的師姐趙月琴，如今築基七層境界，也是洛神峰裏，陸妤和宋念辭關系最好的師姐。
三人在集訓期間時常在一起探討煉丹技術，後來又因為修為境界相仿一同修煉做任務，在陸妤的牽線搭橋下，趙月琴便和楚筱、賀牧昱、秦玉昀三人也變得親近了一些。
陸妤和宋念辭一同做任務時，落單的賀牧昱便和趙月琴一同做過幾次任務。
他們會一起下山執行任務是趙月琴率先拋出的橄欖枝。
一個原因是賀牧昱嗅覺敏銳，方便追蹤妖魔鬼怪，另一個原因是賀牧昱雖沈默寡言但異常勤奮，每次做任務都很賣力，不像有些弟子偷懶磨嘰，每次和賀牧昱組隊，他們都能提前完成任務。
所以趙月琴越看賀牧昱這個乖巧聽話又不多事的師弟越滿意，約他一起執行任務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而賀牧昱會同意也只是因為認識的熟人較少，趙師姐為人和善，和陸妤關系也好，方便他悄悄問一些問題。
那次受傷後，賀牧昱回送丹藥是覺得自己浪費了趙月琴太多丹藥，為了不欠下人情才購買丹藥送回去，再加上趙月琴經常幫他參謀禮物意見，所以給陸妤買糕點時也帶了一份給趙月琴。
而趙月琴也僅僅只是因為是醫師，所以負責整個隊伍的治療。
在趙月琴眼裏，賀牧昱的確是個不錯的師弟，當然僅僅只是師弟……她眼睛又不瞎、耳朵又不聾。
這位寡言的師弟和她的話題永遠都只有一個人。好幾次買禮物還羞澀地詢問她意見……
她又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然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自認為發現真相的陸妤楞楞道：【趙師姐貌美如花、溫柔似水，牧昱會動心很正常……趙師姐周圍的男修們雖然很多，但之前和趙師姐聊話本時，她也討厭男主人公三妻四妾、朝秦暮楚……趙師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
陸妤越想越覺得趙師姐不錯，賀牧昱或許可以試著表白一下心意，她或許能幫忙助助攻。這些話到了嘴邊，卻艱澀得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似乎不想助攻……
對，二師姐和筱筱的下場是一個警鐘。
戀愛腦絕對不可取！他們年紀尚輕，不該以感情為重。
兩個人就這麽沈默了下來。因為都垂著腦袋胡思亂想，彼此都沒發覺對方神色有異，唯有目睹了全程的系統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它的崽崽似乎要覺醒一些它不想讓她覺醒的感情了。
思前想後，陸妤終於主動開口道：“牧昱，如果會讓她困擾的話，或許不向她表白心意會比較好……”
賀牧昱面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陸妤，卻見陸妤低著頭，並沒有看著自己。
她在逃避……
她已經看出來了嗎？
“不要自貶自己，也不要將她的重要性放在自己之前。你一定要把自己放在首位。”
賀牧昱面色更白。
他便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酸澀的眼眶漲得生疼，不知不覺添了一層水意——悲傷又絕望地望住她。
她竟連他的關心都感到負擔了嗎？
說完，陸妤才擡頭看了一眼賀牧昱，就見他神色蒼白，單薄的身形看上去極其落寞，似乎備受打擊的模樣。
見他那麽難受，陸妤猜到他的心思，心裏也不好受，安慰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年紀尚輕，應以修行為主。等以後，再說吧。此行任務繁重，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賀牧昱雙眸含淚。
她竟讓他想都不許再想了……
他喉頭哽咽，許久才吐出了一個字：“好。”
秦玉昀沒想到一向準時甚至第一個起的楚筱竟睡過頭了。
眼看她遲遲未出門，急性子的秦玉昀喚來了楚家的侍女，正要主動地敲響她的房門時，就見楚筱率先打開了房門，神色疲憊，一臉黑眼圈地走了出來。
昨晚楚叔叔的一番言論果真傷透了楚師妹的心。
他心疼不已，關心地上前：“楚師妹，昨晚沒有睡好嗎？”
然而他剛上前了兩步，就見楚筱像是避瘟一般迅速地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他原以為是因為有侍女在場，他們不可太過親密。他立刻收回手，站在原地。
卻見在他燦爛的笑容下，楚筱冷哼了一聲，目光如刀子一般冷冽地剮了他一眼，直接一聲不吭地繞開了他，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生人勿近的氣場。
秦玉昀當即頭皮發麻：楚師妹的眼神為什麽看他那麽奇怪？？？楚師妹為什麽突然不理他了？
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麽的秦玉昀慌張地追了上去，剛勾到楚筱的衣裳就被楚筱狠狠地甩開了袖子，她像是碰到了什麽臟東西，嫌棄地又甩了甩袖子，指桑罵槐般看著他冷冷地蹦出了一個字——“臟！”。
秦玉昀瞳孔地震，心如刀絞：！！！我不是我沒有！我昨天剛剛洗了澡！
在楚筱那裏碰了一鼻子灰的秦玉昀，淚唧唧地回去想要找賀牧昱和陸妤訴苦，順便想找他們打聽打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讓楚筱突然不理自己了，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他自己無法感知的臭味。
沒想到找到他們時，就見他們雖是坐在一起吃早膳，周圍的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秦玉昀：？？？發生什麽事了？剛剛見面時還好好的啊……
擔心氣氛變得更尷尬，他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
直到回房收拾行李，和賀牧昱兩人終於獨處的秦玉昀才把自己的委屈傾訴了出來。
“牧昱，楚師妹突然不理我了……”
見賀牧昱一臉莫名不解的神色，他震驚道：“你沒發現嗎？剛剛吃飯時，楚師妹只和你們說話，完全不搭理我……”
他失落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突然說我臟……怎麽辦啊，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妤兒師妹……”
早膳時已經食不下咽的賀牧昱根本沒有註意這些細節。
見好友苦惱，他在問清前因後果後，委婉地開口：“你身上沒有臭味，很可能是楚師妹已經知道了……用這種方式拒絕你。”
“什麽？！”秦玉昀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拒絕什麽……”
“你不是喜歡楚師妹嗎？”
“你！你都知道？！”沒想到自己喜歡楚師妹的事被好友當面揭露，秦玉昀瞳孔地震，驚恐地捂住賀牧昱的嘴，緊張道，“小聲點……”
“你昨天在楚師妹的家人面前太明顯了，楚師妹和她父親似乎有著很深的矛盾，你還和楚師妹的父親聊得熱火朝天。她心裏肯定不舒服……自然就討厭你了。”
此刻，賀牧昱心裏也不好受，但還是安慰地拍拍秦玉昀的肩膀，嘆氣道：“我們年紀尚輕，應以修行為主。等以後，再說吧。此行任務繁重，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賀牧昱的腦海裏時時刻刻都浮現著陸妤的這句話，此時竟脫口而出。
就聽到秦玉昀冷不丁地問道：“那你和妤兒師妹呢……”
“什、什麽！”原本利索的嘴皮子瞬間變得磕巴起來，在對上秦玉昀了然的目光後，他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竟也同樣知曉他的心意。
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剛剛看你們氣氛怪怪的，你也是被拒絕了嗎？”
好不容易壓下傷感情緒的賀牧昱抽了抽鼻子，哽咽地點了點頭。
難兄難弟的兩人瞬間抱頭痛哭。
“她讓我想都不許再想了……早知道我就不試探地問了……”
“我以為楚師妹也對我有意，原來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她根本不喜歡我……”
與此同時，想到楚筱早膳時沈郁的神色和對秦玉昀翻臉不認人的態度，越想越擔心的陸妤忍不住去楚筱的房間找她。
這一去，讓陸妤大驚失色，就見正整理著行禮的楚筱啪嗒啪嗒地落著淚。
“筱筱，你怎麽哭了……發生了什麽事？”
“做了一個噩夢……”
陸妤越聽越心虛，她只是選了原著裏的場景造了一個噩夢，怎麽還把楚筱給弄哭了。
筱筱若是因此介意並厭惡秦玉昀不是應該生氣嗎，為什麽會哭呢……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所以陸妤更擔心了，她甚至擔心是不是造夢造錯了什麽場景。
淚水不知為何落下，但奇怪的是，怎麽止也止不住。將腦袋埋在陸妤的懷裏，楚筱輕輕哽咽道：“我知道是個夢，但還是很難受……”
“別……別想那麽多了……”陸妤幹巴巴地安慰著，“夢境都是假的。”
四人整理完情緒出來時，陸妤就見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眼睛紅紅的。原本親密無間的氛圍像是被潑了一場冷水，透著尷尬窒息的氣息。
她暗自嘆了口氣，一時間心中苦惱，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筱兒，此行務必平安，我們等你平安回來。”
在得知筱兒竟是為了破除楚家詛咒，要去危機起伏的妖界，方惠蘭內心恐慌，多次出言阻止，然而筱兒的脾氣隨了她的父親，一旦已經決定的事，說再多都是徒勞。
所以昨晚，她緊急地做了四道平安符贈予他們。
楚天鎮蹙眉道：“你是楚家唯一的嫡系，一切以自身性命為重，萬不得已，舍棄他們逃回，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等楚天鎮叮囑的話說完，楚筱冷然打斷：“他們，都是為了幫我們才去的，怎能做這麽厚顏無恥的事情。”
楚天鎮冷哼道：“誰說一定是為了你而去，秦家那小子或許是奔著妖界機緣而去，屆時真遇到危險，說不定他們跑得比你還快，屆時被所謂的朋友背後插刀別怪我沒提醒你！”
跟父親爭執後，楚筱緊握拳頭，憤怒離去，直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擡眸看去，一眼便撞進了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裏。
雖然知道只是一場夢，可在對上秦玉昀時，還是忍不住因為他夢境裏眾眾種馬的行為遷怒於他。
她搖了搖頭，連忙甩開那些荒唐的場景。
將母親制作的平安符一一贈出後，她對著另外三人沈重地開口：“進入妖界後，若是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危境，你們先逃，我負責斷後。”
“噓——別說了。”陸妤直接用手指堵住了楚筱的嘴，故意鼓起包子臉生氣道，“才剛出發呢，你就烏鴉嘴。不許再說這種話了，我們此行一定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有我那個大妖朋友罩著，放心！”
為了確保此行安全，陸妤先給花蘿傳遞了她要帶朋友來妖界拿破厄珠的消息，得知她就在北域時立刻厚臉皮地希望她能來妖界入口接應一下他們，保護他們成功地潛入南域虎族的地界。
過去了整整三年，陸妤是第一次用意念聯系花蘿，原以為會得不到回應，沒想到腦海裏傳來了花蘿熱情的回覆，說包在她身上，讓她在到達人妖兩族的交界處時再聯系她接應。
看來這三年時間裏，她在妖界似乎混得還行。
人妖兩族的交界處在天鳴山一處偏僻山脈中，最近的一座人族城市是陵城。由一位元嬰期大能駐守在邊界，密切註意妖族的動向。
在妖界戰亂爆發，對人界蠢蠢欲動後，陵城城門緊閉，已經不許任何人再上天鳴山。一旦進入到天鳴山裏，就等於半只腳踏在了妖界裏。
原著裏，由於有元嬰期大能駐守在陵城邊界，秦玉昀和楚筱難以偷偷潛入天鳴山。
但身為主角，怎麽可能沒有運氣呢，七日後，他們就遇到了妖怪動亂事件。
虎族妖皇為斬草除根屠殺前朝舊臣，便有一些妖怪驚恐地逃到了人界，一時間令人界人心惶惶。
秦玉昀和楚筱便趁著邊界動亂時，偽裝成兩只妖族偷偷地潛入了北域狐族的地盤，並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以為妖王祝賀的名義進入了南域虎族的地界，偷偷摸摸地潛入到了虎族妖皇居住的宮殿裏。
原著裏天時地利人和，才讓秦玉昀和楚筱成功潛入，但現在北域狐族正被南域虎族攻打中，整個妖界戰亂不休，所以，此行為了安全第一，陸妤才聯系了花蘿。
但有妖界朋友帶路，此行應該比原著裏順暢許多。
由於地處人妖兩族的交界處，陵城裏有著不少長著獸耳獸尾的半妖，對付妖族的法器和丹藥也應有盡有。
在采購了一圈後，趕了一路早已精疲力竭的四人正式在客棧裏落腳，歇息著在人界的最後一夜。而在夜深後，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潛出了客棧。
與此同時，一名黑袍老者和兩名年輕魔將恭敬地跪拜在他面前。
“準備得如何？”
在得知陸妤要去妖界後，魔尊便更改了原本殺死陸妤的計劃。
如今，妖界正處在動亂中，若是此行能在妖界假冒妖族將陸妤等人殺死，並假冒人族屠殺妖界百姓，便能挑撥起人妖兩界的戰爭。
一旦兩軍開戰，他們就能從中獲利。
只是沒想到他們匆匆趕了一路竟極少合眼睡覺，讓他難以出來聯系魔將們。
直到今日才有了詢問的機會。
“尊主放心，我們的人已經進入了妖界，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一一聽了他們的計劃後，魔尊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離去。
雖然不知道賀牧昱發生了什麽，但他的內心明顯有些動搖了，只需要一個致命一擊。
一旦陸妤死亡，玄天宗必會追責，而賀牧昱這個唯一活下來、滿身魔氣的半妖就成為了頭號嫌疑犯，屆時眾叛親離，賀牧昱再堅強的內心也會變得支離破碎、土崩瓦解。
想到未來賀牧昱被逼到絕路的場景，魔尊冷冷地勾起了唇，回客棧的路上都面帶著冷冽的笑意。
誰知剛走到自己的門前，背後冷不丁地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牧昱，你怎麽在外面？”
這具身體竟對陸妤的靠近如此遲鈍，同樣的築基境界竟被陸妤靠近到十米之內都沒曾察覺。
而陸妤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靈敏，深更半夜不睡覺，莫非已經偷偷地觀察了他一段時間？
魔尊瞬間警鈴大作，下意識地蹙眉。
等轉身時，他已經恢覆了原來的神態，學著賀牧昱的語氣溫柔道：“想到即將前往妖界，也可能是靠近了妖界的原因，一時間心神難安，無法入眠，所以出門練了片刻的劍法。是我吵醒你了嗎？”
“不是。”陸妤搖搖頭走近，“我也是睡不著，所以開窗吹吹風透透氣。”
見賀牧昱面色緊繃，想到這一路上，明明賀牧昱什麽也沒做錯，自己卻莫名和他鬧僵了關系，和他共處一室就會心裏別扭，心存愧疚的陸妤不禁上前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若是還覺得心煩意亂睡不著覺，我可以幫你施展一些安神的治療術……”
見陸妤纖長白皙的小手朝自己主動地神來，魔尊警惕地側身避了避，回以溫柔的笑容：“陸師妹，多謝你的好意。但練完劍已經困了，不需要為我再浪費靈力，我先回房了。”
在陸妤微楞的目光下，他緊接著又補充道：“我今晚外出一事，莫要再提了……我怕玉昀和楚師妹也因此擔憂我，惹得大家都不安起來……”
“好的。”陸妤了然地點了點頭，在門口望著賀牧昱關門熄燈後失落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牧昱好像在生我的氣，今天都叫我‘陸師妹’了，平常獨處時，都叫我‘妤兒’的。】陸妤悶悶不樂道，【他竟這麽喜歡趙師姐，竟因為我的一句建議，就生我的悶氣了……】
她委屈地朝系統訴苦著，全然忘了前些日子是她自己對賀牧昱突然尷尬了起來。
系統了然於心自家宿主為何突然和賀牧昱別扭了起來，但它還是沒有主動戳破。反而剛剛賀牧昱的態度同樣引起了他的註意：【牧昱的神色怪怪的，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以前宿主朝他伸手時，他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但剛剛一霎那的警惕和戒備還是被系統敏銳地捕捉到了。
【你說會不會……】
【啊？】陸妤猛然意識到系統的特指，當即輕輕地搖頭，【賀牧昱手腕上戴著凈魔珠，若有異常，珠子不可能還是純凈的顏色，你別太擔心了。】
【宿主把靈視技能打開，看看賀牧昱的房間。】
陸妤聽話地開啟了靈視技能，她迅速穿透房間望去，就見賀牧昱已經躺在床上蓋著被褥熟睡了，腦袋上垂著一對毛茸茸的黃白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地蓋在雙腿上。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並未發現一絲魔氣。
靈視技能非常耗費靈力，覺得這是個雞肋技能的陸妤一直沒有升級，所以現在還處於初級技能。
在確定賀牧昱無異樣後，陸妤松了一口氣後，便關閉了靈視技能。
【我就說是你多想了吧。若魔氣溢出，我肯定能感應到暗靈氣的。】
陸妤安心地笑了笑，一同放松下來的系統跟著附和道：【說的也是，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就聽到陸妤低落道：【所以……他果真生我氣了……我要不，還是鼓勵鼓勵他吧？或者找秦師兄問問？】
系統當即驚慌地打斷道：【不許。】
見自己反應太誇張，它立刻找補道：【都要進妖界了，你還提這種事情做什麽。隊伍氣氛已經夠差了，你還想讓大家再分心嗎？】
作為搞僵隊伍氣氛的始作俑者，陸妤愧疚低頭：【你說得對。我以後再也不在他們面前提男女愛情的事情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作者有話說：
妤崽太木頭了，下章牧昱要勇往直前去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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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的是……？◎
在聽到賀牧昱肯定的回答時, 只是隨口問一句的陸妤直接一楞，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突然有著很多表達欲的賀牧昱。
聯想到他剛剛滿滿戀愛腦的發言，字裏行間滿滿都是他無法傾訴的愛意。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 喜歡到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竟是害怕自己表達心意會讓她困擾……
系統的一聲冷嗤打斷了陸妤的浮想聯翩，她下意識反問：【系統，你有發現牧昱有喜歡的人嗎？他真的有喜歡的人嗎, 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發現……】
系統翻了一個白眼, 並沒有直接回答, 陸妤卻已經自顧自分析了起來。
閉關修煉前, 他們一直分配到不同的下山任務，賀牧昱時常是跟其他峰的師姐師妹們一起下山。
莫非是在做任務時擦出了愛的火花？
任務期間極容易受傷, 在發生危險時、在提心吊膽時，人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無論是原著還是陸妤看的話本裏, 男女主大多數是在危險受傷的時刻動心的。
這麽一想, 陸妤也註意到了一個問題。按照他往日的修煉速度, 賀牧昱應該早早就該突破築基八層, 他卻卡在築基七層那麽長時間。
這一閉關, 他的境界是飛速突破到築基大圓滿，但出關後，眉眼間神色郁郁寡歡, 並沒有一絲終於突破長久瓶頸的舒暢感。
上次讓他閉關修煉, 他也欲言又止, 會不會就是想和哪位師姐師妹一起出任務卻被她打斷了計劃呢……
她自稱是賀牧昱最好的朋友, 竟完全沒有註意到……
把賀牧昱認識的女弟子們在腦中轉了轉, 陸妤不禁想到：若是賀牧昱和喜歡的人喜結連理, 想必是不會再有任何悲觀滅世的想法, 或許自身就能產生力量對抗和壓制住魔尊的意識。
在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後，陸妤應該立即順著賀牧昱的話鼓勵他勇敢表白，再為自己的好朋友出謀劃策，順便幫他打聽打聽他喜歡的姑娘是不是早已有了心上人。
可這一大堆話，在要脫口而出時，卻有些哽咽地噎在了喉嚨口。
“我不知道……”
她怔怔地呆楞在原地，張了張嘴，最終話到嘴邊又被她全部咽了回去。
賀牧昱一直在等陸妤繼續問下去，心中就像是懷揣著一只亂蹦跶的小鹿緊張得忐忑不安，若是陸妤問他“是誰”，他要不要順水推舟地向陸妤表白自己的心意。
又或許，能借著這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陸妤對他是什麽看法……
她會是什麽反應，是震驚不解，還是抵觸反感……
可陸妤卻冷淡地回了一個“我不知道”。
她連他喜歡誰，都沒興趣知道嗎……還是，她已經猜到，他喜歡的就是她……？
賀牧昱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卻沒能鼓起勇氣說出來。
【叮，成功降低楚筱對秦玉昀的好感值至五十，目前楚筱對宿主的好感度依舊大於秦玉昀，恭喜宿主獲得1000逆襲值。】
系統突然的播報令陸妤猛然回神，她突然道：【你說會不會是趙師姐？】
【什麽趙師姐？】系統有點懵。
就聽到陸妤認真地分析道：【賀牧昱比較內向，認識的女修不多，我想來想去都覺得趙師姐最有可能。】
系統：【……】最有可能的那個人你都沒考慮在內。
【他之前一直跟趙師姐組隊做任務，趙師姐是洛神峰一枝花，年輕有為的三階煉丹師，上次還成功煉制出了四階丹藥，宗門裏多少男修都愛慕著趙師姐……】
【上次，牧昱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就是趙師姐幫他包紮上藥的。牧昱還回送了一瓶丹藥和一盒糕點。】
【有一次，我們不是還撞見牧昱和趙師姐一起在逛街麽……】
趙師姐就是陳語蓉曾經的師姐趙月琴，如今築基七層境界，也是洛神峰裏，陸妤和宋念辭關系最好的師姐。
三人在集訓期間時常在一起探討煉丹技術，後來又因為修為境界相仿一同修煉做任務，在陸妤的牽線搭橋下，趙月琴便和楚筱、賀牧昱、秦玉昀三人也變得親近了一些。
陸妤和宋念辭一同做任務時，落單的賀牧昱便和趙月琴一同做過幾次任務。
他們會一起下山執行任務是趙月琴率先拋出的橄欖枝。
一個原因是賀牧昱嗅覺敏銳，方便追蹤妖魔鬼怪，另一個原因是賀牧昱雖沈默寡言但異常勤奮，每次做任務都很賣力，不像有些弟子偷懶磨嘰，每次和賀牧昱組隊，他們都能提前完成任務。
所以趙月琴越看賀牧昱這個乖巧聽話又不多事的師弟越滿意，約他一起執行任務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而賀牧昱會同意也只是因為認識的熟人較少，趙師姐為人和善，和陸妤關系也好，方便他悄悄問一些問題。
那次受傷後，賀牧昱回送丹藥是覺得自己浪費了趙月琴太多丹藥，為了不欠下人情才購買丹藥送回去，再加上趙月琴經常幫他參謀禮物意見，所以給陸妤買糕點時也帶了一份給趙月琴。
而趙月琴也僅僅只是因為是醫師，所以負責整個隊伍的治療。
在趙月琴眼裏，賀牧昱的確是個不錯的師弟，當然僅僅只是師弟……她眼睛又不瞎、耳朵又不聾。
這位寡言的師弟和她的話題永遠都只有一個人。好幾次買禮物還羞澀地詢問她意見……
她又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然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自認為發現真相的陸妤楞楞道：【趙師姐貌美如花、溫柔似水，牧昱會動心很正常……趙師姐周圍的男修們雖然很多，但之前和趙師姐聊話本時，她也討厭男主人公三妻四妾、朝秦暮楚……趙師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
陸妤越想越覺得趙師姐不錯，賀牧昱或許可以試著表白一下心意，她或許能幫忙助助攻。這些話到了嘴邊，卻艱澀得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似乎不想助攻……
對，二師姐和筱筱的下場是一個警鐘。
戀愛腦絕對不可取！他們年紀尚輕，不該以感情為重。
兩個人就這麽沈默了下來。因為都垂著腦袋胡思亂想，彼此都沒發覺對方神色有異，唯有目睹了全程的系統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它的崽崽似乎要覺醒一些它不想讓她覺醒的感情了。
思前想後，陸妤終於主動開口道：“牧昱，如果會讓她困擾的話，或許不向她表白心意會比較好……”
賀牧昱面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陸妤，卻見陸妤低著頭，並沒有看著自己。
她在逃避……
她已經看出來了嗎？
“不要自貶自己，也不要將她的重要性放在自己之前。你一定要把自己放在首位。”
賀牧昱面色更白。
他便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酸澀的眼眶漲得生疼，不知不覺添了一層水意——悲傷又絕望地望住她。
她竟連他的關心都感到負擔了嗎？
說完，陸妤才擡頭看了一眼賀牧昱，就見他神色蒼白，單薄的身形看上去極其落寞，似乎備受打擊的模樣。
見他那麽難受，陸妤猜到他的心思，心裏也不好受，安慰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年紀尚輕，應以修行為主。等以後，再說吧。此行任務繁重，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賀牧昱雙眸含淚。
她竟讓他想都不許再想了……
他喉頭哽咽，許久才吐出了一個字：“好。”
秦玉昀沒想到一向準時甚至第一個起的楚筱竟睡過頭了。
眼看她遲遲未出門，急性子的秦玉昀喚來了楚家的侍女，正要主動地敲響她的房門時，就見楚筱率先打開了房門，神色疲憊，一臉黑眼圈地走了出來。
昨晚楚叔叔的一番言論果真傷透了楚師妹的心。
他心疼不已，關心地上前：“楚師妹，昨晚沒有睡好嗎？”
然而他剛上前了兩步，就見楚筱像是避瘟一般迅速地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他原以為是因為有侍女在場，他們不可太過親密。他立刻收回手，站在原地。
卻見在他燦爛的笑容下，楚筱冷哼了一聲，目光如刀子一般冷冽地剮了他一眼，直接一聲不吭地繞開了他，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生人勿近的氣場。
秦玉昀當即頭皮發麻：楚師妹的眼神為什麽看他那麽奇怪？？？楚師妹為什麽突然不理他了？
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麽的秦玉昀慌張地追了上去，剛勾到楚筱的衣裳就被楚筱狠狠地甩開了袖子，她像是碰到了什麽臟東西，嫌棄地又甩了甩袖子，指桑罵槐般看著他冷冷地蹦出了一個字——“臟！”。
秦玉昀瞳孔地震，心如刀絞：！！！我不是我沒有！我昨天剛剛洗了澡！
在楚筱那裏碰了一鼻子灰的秦玉昀，淚唧唧地回去想要找賀牧昱和陸妤訴苦，順便想找他們打聽打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讓楚筱突然不理自己了，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他自己無法感知的臭味。
沒想到找到他們時，就見他們雖是坐在一起吃早膳，周圍的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秦玉昀：？？？發生什麽事了？剛剛見面時還好好的啊……
擔心氣氛變得更尷尬，他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
直到回房收拾行李，和賀牧昱兩人終於獨處的秦玉昀才把自己的委屈傾訴了出來。
“牧昱，楚師妹突然不理我了……”
見賀牧昱一臉莫名不解的神色，他震驚道：“你沒發現嗎？剛剛吃飯時，楚師妹只和你們說話，完全不搭理我……”
他失落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突然說我臟……怎麽辦啊，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妤兒師妹……”
早膳時已經食不下咽的賀牧昱根本沒有註意這些細節。
見好友苦惱，他在問清前因後果後，委婉地開口：“你身上沒有臭味，很可能是楚師妹已經知道了……用這種方式拒絕你。”
“什麽？！”秦玉昀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拒絕什麽……”
“你不是喜歡楚師妹嗎？”
“你！你都知道？！”沒想到自己喜歡楚師妹的事被好友當面揭露，秦玉昀瞳孔地震，驚恐地捂住賀牧昱的嘴，緊張道，“小聲點……”
“你昨天在楚師妹的家人面前太明顯了，楚師妹和她父親似乎有著很深的矛盾，你還和楚師妹的父親聊得熱火朝天。她心裏肯定不舒服……自然就討厭你了。”
此刻，賀牧昱心裏也不好受，但還是安慰地拍拍秦玉昀的肩膀，嘆氣道：“我們年紀尚輕，應以修行為主。等以後，再說吧。此行任務繁重，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賀牧昱的腦海裏時時刻刻都浮現著陸妤的這句話，此時竟脫口而出。
就聽到秦玉昀冷不丁地問道：“那你和妤兒師妹呢……”
“什、什麽！”原本利索的嘴皮子瞬間變得磕巴起來，在對上秦玉昀了然的目光後，他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竟也同樣知曉他的心意。
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剛剛看你們氣氛怪怪的，你也是被拒絕了嗎？”
好不容易壓下傷感情緒的賀牧昱抽了抽鼻子，哽咽地點了點頭。
難兄難弟的兩人瞬間抱頭痛哭。
“她讓我想都不許再想了……早知道我就不試探地問了……”
“我以為楚師妹也對我有意，原來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她根本不喜歡我……”
與此同時，想到楚筱早膳時沈郁的神色和對秦玉昀翻臉不認人的態度，越想越擔心的陸妤忍不住去楚筱的房間找她。
這一去，讓陸妤大驚失色，就見正整理著行禮的楚筱啪嗒啪嗒地落著淚。
“筱筱，你怎麽哭了……發生了什麽事？”
“做了一個噩夢……”
陸妤越聽越心虛，她只是選了原著裏的場景造了一個噩夢，怎麽還把楚筱給弄哭了。
筱筱若是因此介意並厭惡秦玉昀不是應該生氣嗎，為什麽會哭呢……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所以陸妤更擔心了，她甚至擔心是不是造夢造錯了什麽場景。
淚水不知為何落下，但奇怪的是，怎麽止也止不住。將腦袋埋在陸妤的懷裏，楚筱輕輕哽咽道：“我知道是個夢，但還是很難受……”
“別……別想那麽多了……”陸妤幹巴巴地安慰著，“夢境都是假的。”
四人整理完情緒出來時，陸妤就見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眼睛紅紅的。原本親密無間的氛圍像是被潑了一場冷水，透著尷尬窒息的氣息。
她暗自嘆了口氣，一時間心中苦惱，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筱兒，此行務必平安，我們等你平安回來。”
在得知筱兒竟是為了破除楚家詛咒，要去危機起伏的妖界，方惠蘭內心恐慌，多次出言阻止，然而筱兒的脾氣隨了她的父親，一旦已經決定的事，說再多都是徒勞。
所以昨晚，她緊急地做了四道平安符贈予他們。
楚天鎮蹙眉道：“你是楚家唯一的嫡系，一切以自身性命為重，萬不得已，舍棄他們逃回，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等楚天鎮叮囑的話說完，楚筱冷然打斷：“他們，都是為了幫我們才去的，怎能做這麽厚顏無恥的事情。”
楚天鎮冷哼道：“誰說一定是為了你而去，秦家那小子或許是奔著妖界機緣而去，屆時真遇到危險，說不定他們跑得比你還快，屆時被所謂的朋友背後插刀別怪我沒提醒你！”
跟父親爭執後，楚筱緊握拳頭，憤怒離去，直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擡眸看去，一眼便撞進了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裏。
雖然知道只是一場夢，可在對上秦玉昀時，還是忍不住因為他夢境裏眾眾種馬的行為遷怒於他。
她搖了搖頭，連忙甩開那些荒唐的場景。
將母親制作的平安符一一贈出後，她對著另外三人沈重地開口：“進入妖界後，若是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危境，你們先逃，我負責斷後。”
“噓——別說了。”陸妤直接用手指堵住了楚筱的嘴，故意鼓起包子臉生氣道，“才剛出發呢，你就烏鴉嘴。不許再說這種話了，我們此行一定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有我那個大妖朋友罩著，放心！”
為了確保此行安全，陸妤先給花蘿傳遞了她要帶朋友來妖界拿破厄珠的消息，得知她就在北域時立刻厚臉皮地希望她能來妖界入口接應一下他們，保護他們成功地潛入南域虎族的地界。
過去了整整三年，陸妤是第一次用意念聯系花蘿，原以為會得不到回應，沒想到腦海裏傳來了花蘿熱情的回覆，說包在她身上，讓她在到達人妖兩族的交界處時再聯系她接應。
看來這三年時間裏，她在妖界似乎混得還行。
人妖兩族的交界處在天鳴山一處偏僻山脈中，最近的一座人族城市是陵城。由一位元嬰期大能駐守在邊界，密切註意妖族的動向。
在妖界戰亂爆發，對人界蠢蠢欲動後，陵城城門緊閉，已經不許任何人再上天鳴山。一旦進入到天鳴山裏，就等於半只腳踏在了妖界裏。
原著裏，由於有元嬰期大能駐守在陵城邊界，秦玉昀和楚筱難以偷偷潛入天鳴山。
但身為主角，怎麽可能沒有運氣呢，七日後，他們就遇到了妖怪動亂事件。
虎族妖皇為斬草除根屠殺前朝舊臣，便有一些妖怪驚恐地逃到了人界，一時間令人界人心惶惶。
秦玉昀和楚筱便趁著邊界動亂時，偽裝成兩只妖族偷偷地潛入了北域狐族的地盤，並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以為妖王祝賀的名義進入了南域虎族的地界，偷偷摸摸地潛入到了虎族妖皇居住的宮殿裏。
原著裏天時地利人和，才讓秦玉昀和楚筱成功潛入，但現在北域狐族正被南域虎族攻打中，整個妖界戰亂不休，所以，此行為了安全第一，陸妤才聯系了花蘿。
但有妖界朋友帶路，此行應該比原著裏順暢許多。
由於地處人妖兩族的交界處，陵城裏有著不少長著獸耳獸尾的半妖，對付妖族的法器和丹藥也應有盡有。
在采購了一圈後，趕了一路早已精疲力竭的四人正式在客棧裏落腳，歇息著在人界的最後一夜。而在夜深後，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潛出了客棧。
與此同時，一名黑袍老者和兩名年輕魔將恭敬地跪拜在他面前。
“準備得如何？”
在得知陸妤要去妖界後，魔尊便更改了原本殺死陸妤的計劃。
如今，妖界正處在動亂中，若是此行能在妖界假冒妖族將陸妤等人殺死，並假冒人族屠殺妖界百姓，便能挑撥起人妖兩界的戰爭。
一旦兩軍開戰，他們就能從中獲利。
只是沒想到他們匆匆趕了一路竟極少合眼睡覺，讓他難以出來聯系魔將們。
直到今日才有了詢問的機會。
“尊主放心，我們的人已經進入了妖界，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一一聽了他們的計劃後，魔尊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離去。
雖然不知道賀牧昱發生了什麽，但他的內心明顯有些動搖了，只需要一個致命一擊。
一旦陸妤死亡，玄天宗必會追責，而賀牧昱這個唯一活下來、滿身魔氣的半妖就成為了頭號嫌疑犯，屆時眾叛親離，賀牧昱再堅強的內心也會變得支離破碎、土崩瓦解。
想到未來賀牧昱被逼到絕路的場景，魔尊冷冷地勾起了唇，回客棧的路上都面帶著冷冽的笑意。
誰知剛走到自己的門前，背後冷不丁地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牧昱，你怎麽在外面？”
這具身體竟對陸妤的靠近如此遲鈍，同樣的築基境界竟被陸妤靠近到十米之內都沒曾察覺。
而陸妤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靈敏，深更半夜不睡覺，莫非已經偷偷地觀察了他一段時間？
魔尊瞬間警鈴大作，下意識地蹙眉。
等轉身時，他已經恢覆了原來的神態，學著賀牧昱的語氣溫柔道：“想到即將前往妖界，也可能是靠近了妖界的原因，一時間心神難安，無法入眠，所以出門練了片刻的劍法。是我吵醒你了嗎？”
“不是。”陸妤搖搖頭走近，“我也是睡不著，所以開窗吹吹風透透氣。”
見賀牧昱面色緊繃，想到這一路上，明明賀牧昱什麽也沒做錯，自己卻莫名和他鬧僵了關系，和他共處一室就會心裏別扭，心存愧疚的陸妤不禁上前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若是還覺得心煩意亂睡不著覺，我可以幫你施展一些安神的治療術……”
見陸妤纖長白皙的小手朝自己主動地神來，魔尊警惕地側身避了避，回以溫柔的笑容：“陸師妹，多謝你的好意。但練完劍已經困了，不需要為我再浪費靈力，我先回房了。”
在陸妤微楞的目光下，他緊接著又補充道：“我今晚外出一事，莫要再提了……我怕玉昀和楚師妹也因此擔憂我，惹得大家都不安起來……”
“好的。”陸妤了然地點了點頭，在門口望著賀牧昱關門熄燈後失落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牧昱好像在生我的氣，今天都叫我‘陸師妹’了，平常獨處時，都叫我‘妤兒’的。】陸妤悶悶不樂道，【他竟這麽喜歡趙師姐，竟因為我的一句建議，就生我的悶氣了……】
她委屈地朝系統訴苦著，全然忘了前些日子是她自己對賀牧昱突然尷尬了起來。
系統了然於心自家宿主為何突然和賀牧昱別扭了起來，但它還是沒有主動戳破。反而剛剛賀牧昱的態度同樣引起了他的註意：【牧昱的神色怪怪的，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以前宿主朝他伸手時，他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但剛剛一霎那的警惕和戒備還是被系統敏銳地捕捉到了。
【你說會不會……】
【啊？】陸妤猛然意識到系統的特指，當即輕輕地搖頭，【賀牧昱手腕上戴著凈魔珠，若有異常，珠子不可能還是純凈的顏色，你別太擔心了。】
【宿主把靈視技能打開，看看賀牧昱的房間。】
陸妤聽話地開啟了靈視技能，她迅速穿透房間望去，就見賀牧昱已經躺在床上蓋著被褥熟睡了，腦袋上垂著一對毛茸茸的黃白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地蓋在雙腿上。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並未發現一絲魔氣。
靈視技能非常耗費靈力，覺得這是個雞肋技能的陸妤一直沒有升級，所以現在還處於初級技能。
在確定賀牧昱無異樣後，陸妤松了一口氣後，便關閉了靈視技能。
【我就說是你多想了吧。若魔氣溢出，我肯定能感應到暗靈氣的。】
陸妤安心地笑了笑，一同放松下來的系統跟著附和道：【說的也是，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就聽到陸妤低落道：【所以……他果真生我氣了……我要不，還是鼓勵鼓勵他吧？或者找秦師兄問問？】
系統當即驚慌地打斷道：【不許。】
見自己反應太誇張，它立刻找補道：【都要進妖界了，你還提這種事情做什麽。隊伍氣氛已經夠差了，你還想讓大家再分心嗎？】
作為搞僵隊伍氣氛的始作俑者，陸妤愧疚低頭：【你說得對。我以後再也不在他們面前提男女愛情的事情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作者有話說：
妤崽太木頭了，下章牧昱要勇往直前去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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