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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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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周承琛整個人楞住, 這句內心期盼無初次的表白,從她嘴裏輕飄飄說出來的時候,他先是感覺到一陣茫然, 繼而是狂喜, 最後又歸為茫然。

忍不住低頭去仔細看她, 好看清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切的, 企圖透過她那層皮肉, 去看穿她的心臟,獲得一點真實感。

她這個人善良心軟, 所以寧肯沈默,也不太會撒謊。

之前無論怎麽逼她,甚至連騙他一句都不肯,無非是怕輕易說出口的愛, 無法負責任。

她總是這樣, 柔軟,但並不柔弱,讓人無計可施。

理智告訴他, 她不會說謊,這是她的真心話, 可心臟和大腦卻全不聽使喚。

周承琛渾身的神經都繃緊著, 倒不像是聽到了表白,嚴肅而深沈地用牙齒咬她的耳垂, 沈聲道, “再說一遍。”

路寧埋頭不看他, 悶聲悶氣道:“你這個人真的討人厭。”

嚴肅起來很有種六親不認的氣場, 恍惚讓路寧覺得他的愛和卑憐都是假的,只是求歡的手段, 他隨時都能露出獠牙來撕扯她的脖子。

她斂著眉,有些憤憤地說:“你不許命令我。”

“好,我的錯。”周承琛語氣很輕,像是怕驚醒美夢似的,只是忍不住嘟囔道,“剛還說愛我,轉頭又討人厭了。

路寧很困,說話都有些含糊了,“你看,你不是聽到了嗎?”

“想再聽一遍。”周承琛撥弄她的臉,非要看她,“看著我說。”

想起她剛才的話,又補一句,“求你。”

哪有人求人這麽求的。

路寧擡眸看他,生氣著生氣著又忍不住笑起來,幹凈的一雙眼,像是沒被任何東西侵染過。

純潔而美好。

周承琛突然覺得自己面目可憎起來,伸出手,輕輕觸碰她的臉,既卑怯,又扭曲,一邊不忍心,一邊又想把她牢牢困住,鎖進自己懷裏。

“別鬧了,睡覺。”路寧把他按倒,半壓在他身上,掐了掐他的臉,“你不累嗎?折騰一天了。”

精力真的旺盛,“都這個年紀了……”也不愛惜一點自己。

話沒說完就閉嘴了,眼珠子亂轉,試圖掩蓋自己不小心脫口而出的暗示。

——你年紀大了。

周承琛聽出來也看出來了,有些無奈地掐了下她的腰,公眾號夢白推文臺“放心,我這個年紀也能伺候好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路寧忍不住笑出聲,“沒嫌棄你,我真的怕你累,我都累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很久的車,到了祖宅又是見外公又是跟爸媽周旋,路寧這會兒都困得睜不開眼了,他倒還能精神飽滿地折騰,就為了聽一句喜歡。

“習慣了,我以前上學的時候,一天睡四五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忙。”他那時既要兼顧學業,又要分神家裏的事,不肯懈怠半分。

他骨子裏就是個野心勃勃不肯屈居人下所以分毫必爭的人。

想要的東西從不吝嗇付出。

他不相信什麽命運或者緣分,只信事在人為。

路寧則恰恰相反,她隨遇而安,松弛,溫和,什麽都不太計較。

他對她來說,怕也是可有可無。

“怪不得你總是不高興。”路寧調侃他,“睡不好人容易變態。”

周承琛笑了下,“嗯。你陪我睡,我總能睡得好一點。”

然後繼續凝視她,“再說一遍,你什麽我。”

路寧捂住他的嘴,又捂住他的眼,然後探著身子去關燈。

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你什麽怪癖,這麽愛跟人睡,我小時候喜歡纏著我姐睡,她恨不得把我從樓上扔下去。我長大了,其實也不愛跟人睡,我晚上睡眠淺,總是喜歡翻身,我睡相也不是很好。如果你是怕我不跟你履行夫妻義務,那你真的多慮了。”

她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比你年輕,我又不禁欲。”

“你不愛我,”周承琛擰眉,“不然你不會說出這種話,跟性無關,我只是喜歡你睡在我身邊。”

房間歸於黑暗和沈寂,周承琛從背後將人完完全全困在懷裏,牙齒啃咬她的耳垂和脖頸,不停地逼問她:“真的愛我嗎?”

路寧被他鬧得無處可躲,最後都氣笑了。

“嗯嗯嗯,愛,我特別愛你,你別鬧了。”

“這麽敷衍。”他輕嘆,“不過你騙我我也是高興的。但最好騙一輩子。”

她為了安撫他,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沒有不想跟你睡,我就是覺得你其實沒那麽適應跟人一起睡,你以前不還總是不回家。我就是想說,哪怕分床睡也不影響我們的關系的。”

周承琛微楞:“你是這麽想的?”

路寧疑惑:“嗯?怎麽了。”

她沈默片刻,坦誠,“其實我以前還想過,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人,但你每次都會跟我視頻,我又覺得我自己多想了。你真的幹什麽都怪怪的。”

周承琛忍不住苦笑,“寧寧,你對我的誤解真的很深。”

“那你說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路寧帶著點埋怨,“你說我什麽都不說,你不也是,你幹什麽都不喜歡跟我講,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

路寧擡頭,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已經能模糊看到他的輪廓,他仰頭出神,喉結上下滾動,路寧鬼使神差擡手按了下。

周承琛攥住她的手腕,抵在唇邊親吻了一下,輕聲說:“第一次把你弄傷了,我很愧疚。”

路寧張了張嘴。

到最後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那事我就沒放在心上過,那天喝醉了,我也……有點急躁。”

她在這方面談不上保守,很尊重自己的需求,很多時候其實是因為和他這方面和諧,才看他更順眼些。

第一次兩個人都沒太多經驗,甚至路寧模糊能感覺到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為了防止自己受傷,她很配合,後來大概酒精作祟,她的理智和身體都有點不受控制。

說起來那晚上倒也沒有多痛苦,後來去醫院才更難堪一點。

以至於好幾天她都無法直視他,甚至忍不住躲他。

“你好幾天都避著我,我碰你一下你都要哆嗦,讓我覺得我像個禽獸。”周承琛說。

路寧咬著唇,忍不住辯解一句,“不是……我就是覺得難為情。”

說到底是有些心理因素作祟的,大概是覺得兩個人稀裏糊塗結婚,沒什麽感情,但第一次卻激烈荒唐,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發洩情欲的動物。

但也就別扭了幾天而已。

人本來就是動物,□□和食欲一樣是個自然而然的東西,既然結婚了,沒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你後來總是住外面,不會是……”路寧後知後覺。

周承琛低頭親吻了下她,“是,怕太頻繁了你又偷偷罵我。但跟你睡一起,我很難不起反應。”

路寧:“……”

“而且也不止那些,你為了躲我總是很晚回,很早睡,又很晚起,幾乎要避開所有能清醒見我的機會,我只是不想你在家過得那麽累。”

路寧還以為自己做得不動聲色呢,“我沒有不想跟你睡,我就是覺得你也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跟你說什麽,覺得見到你有點尷尬而已。”

隔了三年,才發覺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誤會。

“抱歉,是我的問題。”周承琛緊緊抱住她,無比珍惜地將地擁進懷裏,“在親密關系上,我的確是個白癡,但我學東西很快,不要對我失望。”

路寧繼續撥弄他的喉結,大概說了會兒話神經有點活躍,突然就不困了,百無聊賴地摸了一下又一下。

“你的抱歉說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路寧食指和無名指並攏,輕輕壓在他喉結,他像是知道她想幹什麽,故意滾動了一下,讓她感受起伏。

他的喉結很突出,尤其仰著脖子的時候,路寧想上手很久了,但這是第一次敢真的上手。

觸感很奇特,路寧跟貓找到玩具似的,整個趴過去研究,忍不住張嘴咬了一下。

“玩夠了嗎?”周承琛閉上眼,克制快要爆裂的沖動,聲音幽沈傳過來,“你這是故意懲罰我是麽。”

路寧以後自己把他咬疼了,安撫似地親一下,“沒事,覺得有點好玩。我睡不著了周承琛,都怪你。”

下一秒周承琛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借著窗外稀薄的月光,路寧隱約看到他額頭亮晶晶的都是汗,青筋也凸起著,有些壓抑地吐出一口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路寧:“……”

她就是真傻,這會兒也看明白了,忍不住吐槽一句,“你真的很敏感。”

梁思憫說男人的喉結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從醫學角度來看,就是個脆弱的器官的罷了。

周承琛無奈,垂首深深吻下去,“我可能對你過敏吧。”

碰到就開始心悸,她對他動手動腳這個行為本身就帶著勾引意味,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劇烈反應,心理層面的勃-起,身體只是表象。

路寧只來得及手抵在他胸前,心裏在吶喊不要,祖宅的磚瓦和木結構的房子,實在是非常不隔音的,而且他們睡得這院子不是只有他們兩個,隔壁就住著表叔還有表嬸,她不想睡一覺被人念叨一輩子,她臉皮還沒那麽厚。

況且家裏人目前對他還是不太滿意的,這麽一鬧更覺得他荒唐了。

可大約兩個人太久沒見,她很快就渾身發軟,有那麽一刻甚至自暴自棄地想,算了,就這樣吧。然後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周承琛卻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十分克制地親吻她的鼻尖,壓抑道:“沒東西,而且也不好清理,你欠我一次,我給你記著。”

路寧甚至有點失望,但也深知真進行下去結束後她可能恨不得去跳崖。

只是感覺他真的快不行了。

她沒想撩撥他,但他反應那麽大,她又覺得是自己過火,於是輕聲說:“要不我幫你?”

周承琛掐了下眉心,仰面躺倒,胸口劇烈起伏著:“饒了我吧寶貝。”

“那要不……要不我去隔壁睡?”她輕聲說。

周承琛心下一凜,一句話宛如澆下一盆冰水,他整個人頓時冰火兩重天,他帶著點戾氣把試圖起身的人抓回來,按在胸前,閉著眼近乎自虐地吐出一口氣,“不行。”

路寧覺得他身上燙得都能把她煮熟,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固執什麽。

她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但等了很久他好像也沒有絲毫放松的樣子,最後還是沒忍住動了手,一手向下,一手捂住他的嘴。

“不許出聲。”

讓人聽見,她真的可以自裁以謝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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