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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嘬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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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嘬02

三年的胳膊,五年的腿,十年練不好一張嘴。

去年底的時候豆禦林升了擇藝三隊的隊長,並帶領組織了年底豐沁園茶樓裏面的小封箱表演。而在演出結束的第二天,又接到通知,師兄的來年全國巡演他也將作為助演嘉賓,多站參與。

“宋曦,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

年中的那場滑鐵盧還歷歷在目,休整兩月返場後,十月和十一月裏的六個禮拜八場活兒[1]異常精彩,幾乎可以歸於一流的演出現場。

都說歷過一劫,性格沈穩許多。宋拂曉是沒有見證中間的轉變,但就她看來,他仍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痞氣外露的豆芽菜。

“我知道。”

回電話的時候,剛剛換完裙子,裏面人有些多,她就披上外套去了窗邊。虛虛地撐在二樓花臺的欄桿上向下看,冷寂街道上青樹枯枝。

身後各色緞面小洋裝做造型的年輕女孩確美麗動人,眾人各有顏色。

耳畔還是豆禦林的私語,已經過了年,她最近回到父母這裏。兩座城市,一千多公裏的路程,怎麽看都是遠。

“豆芽菜,吃飯!”

隔著聽筒都聽到那邊的笑聲,他答應了一聲,又想起問句:“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快了吧。”

“年紀大了,要懂事。”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事,我不嫌棄你。”又插科打諢了兩句,他匆匆掛斷。

最近新年,姥爺這裏人特別多。原本師父他們就住得近,現在更是一到飯點,屋裏兩桌少說都有十幾二十個,分外熱鬧。

大塊頭攜妻帶女,被老人拉住就走不了了。豆禦林湊過去,得了小姑娘臉頰上的一個香。擠到側桌,師兄開了櫥子裏的一罐餅幹,吃的時候又被他推了下肩:“拿我家東西,打招呼了嗎?”

“好意思。”師兄作勢敲他,“我在這兒住的時候,還沒你呢。吃不?”

當然點頭。又聽到對方興師問罪:“你是不是前兩天偷摸摔了我的板兒[2]?”

“沒有,玩的時候磕了一下。”右手舉起兩指信誓旦旦,“我磕著我自己,都不能動你的板兒。”

“那是!那可是我們昀少要帶著陪葬的寶貝兒。”就像是擊鼓傳花,路過的一位,又從他的手上接過那罐餅幹。

被叫作昀少的人,原本似乎要說什麽,眼神一閃奪過罐子:“沒吃、沒吃。”轉過頭喊了聲:“吳小寶!叔叔給你餅幹吃。”

小姑娘“哎”了一聲。

豆禦林火急火燎咽下嘴裏的東西。

端著菜碟子的是姥姥,一把筷子在手,給三人的頭上一人一下:“長不大、沒正形。”

他們這裏其樂融融,相比之下,宋拂曉那頭冷清地過分。

出門之前拿出了盒子,把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尺寸其實並不合適,卡在了指節上,好在那顆鉆實在是耀眼地過分。

“許西樓,這最好不是一個損招。”她屈指舒展,低聲嘟囔。

目的地是四安市歷史悠久的私人會所,外觀極盡奢華,透過旋轉玻璃門,可見室內金碧輝煌。

車門打開,等待她的人其實並不熟悉。

坦然地伸出右手,黃鉆明媚,她微笑:“你好,我是宋曦。”

這是回來前便知道會面臨的一幕。四安市有著一個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門當戶對。

幾乎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陡然被提及,當時她就冷了臉。掛斷電話的時候,許西樓在一邊笑看風波。

“不行的,不能這樣的,大清滅亡很多年了!”胡一一比她還要生氣。

宋拂曉當時揚手就把杯子裏的水潑了出去:“閉嘴。”

許西樓及時拽過了胡一一,清然道:“幸好不是說我。”

“如果是你,我就去跳海。”

“曉曉,你不能走!”

最後的混亂還是他來制止:“好了,我來解決。”

請問怎麽解決的?

給了這麽一顆混淆視聽的鉆戒——他是真想她跳海。

眼下,彼此都是陌生人。雖然手在別人臂彎,但是不妨礙五指虛握的下意識舉動。又不是緊張,但足夠冷淡,以至於到最後身側的人都不住問了一句:“宋小姐好像有些拘謹。”

“沒有。”她莫名地看向他,“你緊張?”

怎麽可能。他好像被逗樂了,一晚上平淡的嘴角也露出笑意。

似乎和傳聞又不相同。畢竟在胡一一口中,這位是風靡四安市的第一花花公子,永遠紅粉環繞,而他連葉都沾。看似通身氣派,其實金玉其外。

更何況,這位言語之間,也不像單身。燈光環繞間,屋子正中翩翩起舞的白裙女好像還是這一位的緋聞女友。

真可悲,還沒有進一步,上來就變成了偏房。

可是明白了許西樓的那一句話,人家真的不一定看得上她。

沒什麽胃口,大家在用餐的時候,她已經端著酒杯走出了會場,靠在窗邊看著淒清的夜景。推開大廳的門,撞上了在外間偷閑的人。

非常尷尬。

刻意避開對方,現在又被遇到了,她毫不掩飾地嘆了一口氣。

“呵”一聲,原本緊繃著的人忽然笑起來:“不好意思,宋小姐,我怠慢了。”

宋拂曉居然如釋重負,繼續推開房門,走到了一起,舉起右手給他看:“現在不緊張了?”

當然是,他靠在墻邊,點了點頭。

烏龍,雙方都無意的拉郎配,現在說開了,反而不那麽尷尬。“實話說,我其實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的手邊擺著一個盤子,上面是兩塊巧克力慕斯蛋糕,餐叉挑起慢慢吃。

她也十分直白:“我對你的印象非常差。”

他好像被噎了一下,想想,又覺得無所謂。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惡名在外,本來就不討人喜歡。

“沈公子。”

他擡頭:“怎麽?”

“父母那邊,能不能麻煩你……”

這個意思如此明顯,而他果斷拒絕:“宋小姐,我還想麻煩你,能不能表示出對我的非常不滿意。”

“不行。”宋拂曉謙虛起來,“是我高攀,不合適不合適。”

“是我道德敗壞,配不上你。”

兩家都沒有鬧翻的打算,現在誰當這個拒絕的一方都得退讓。這個沈公子,果然如外界傳聞,相當沒有擔當:“宋小姐,你都戴戒指了,我們便不客氣了,主動權理當給女方。”

“那我也可以說,你對開場舞的那位小姐青睞有加。”

各打五十大板,說完之後,短暫沈默,而後雙方都笑了起來。

“我們真是太幼稚了。”這是來自於他的評價。

“沈……”

他打斷:“你可以直接叫我沈襄夏。”

她說好:“宋拂曉。”

“什麽?”

“拂曉。”

“哦。”沈襄夏了然,“宋拂曉,算我請你幫忙。”

“我真不是好人。”

陡然打破沈寂的,是她的手機,不斷作響。她看了一眼,忽然擡頭,很認真地疑問:“你們沈氏,是不是公關很厲害?”

按斷電話,她的逼近,讓沈襄夏放下了手中的餐叉,碰到盤子,“叮”地一聲響。

“我們來談生意。”她漾出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1]活兒,即段子,表演節目。

[2]板兒,即快板。

沈先生,實為《盛夏蟬未鳴》篇男主,《關於他和她和他》篇金牌男配,我們西西的冒名男友。這一章去年初的那篇文就放了 具體章節我今晚放在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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