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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就像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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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就像壞人

房間裏,柳小憐的娘,胡氏與柳老摳對視一眼,渾濁的眼神裏流露出貪婪,嘴角忍不住上揚。

胡氏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孩子他爹,莫非是那貴人來了?”

柳老摳嘿嘿兩聲,“除了貴人來找我,還能有什麽大人物來找我,趕緊的,臭婆娘去開門,別讓貴人久等了。”

說著他一把從床上蹦起來,理了理皺巴巴的衣服,在手心裏吐了一泡口水,揉搓後,往頭上抹去,鋥亮。他滿意地勾了勾唇,穿上鞋子朝外走去。

這邊,胡氏打開門,看著眼前的人,臉上的笑容僵住,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就要把門關上。

“柳……”師爺剛開口說話,就見女人慌慌張張,要去關門。他連忙擠過去,半個身子站在門口,使得女人關不了門。

柳老摳剛出來,就看見自家蠢婆娘竟然在關門,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拉了下來,“蠢婆娘,你關門做什麽,還不趕緊把門打開,得罪了貴人,你我都沒好日子過。”

胡氏扭頭望向柳老摳,臉上全是慌張,看了他一眼後,又連忙轉身望向快要被推開的院門,對著他大聲呼喊道:“還傻站著幹啥?快點過來幫忙。”

柳老摳見形勢不對,連忙奔過去,擡手就要去關院門,卻聽見院門外的人徐徐道來。

“大膽刁民,是不是想蹲大牢了?連本師爺都敢關了。”

柳老摳神情一變,推門的手瞬間一松。胡氏也被嚇得不敢在動彈,停在原地。

師爺趁機用力,推門而入。他整理了一番有些淩亂的衣服,擡頭看向兩人。

只見兩人畏畏縮縮地站在原地,男人眼珠子不停地轉動,流露出害怕和緊張,拖著鞋子時不時地摩擦地面。女人手指纏繞在一起,時而松開,時而攥緊。

兩人擠眉弄眼,小聲地說著話。

“孩子爹,這下可怎麽辦呀?怎麽會不會被抓去坐牢?”

“我怎麽知道?蠢婆娘。”

“孩子爹,我不想去坐牢啊,你說的貴人呢?讓他幫幫咱們。”

“……閉!嘴!”男人眼底慌張,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隨即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轉頭笑嘻嘻地討好著師爺:“師爺,臭婆娘不懂事,不懂事,竟敢將大人們關著院門外,真是欠收拾,草民這就好好教訓教訓她。”

說著,不等胡氏反應,柳老摳又對著胡氏的臉開弓,左右各兩巴掌,絲毫沒有留情,打得胡氏的臉瞬間紅腫,紅艷艷的,仿佛塗上了厚厚的腮紅。

“窩……”胡氏正要開口說話。

‘啪’的一聲,又被柳老摳打了一巴掌。“閉嘴!男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死婆娘,給我安分點!再不安分,就滾回你娘家去。”柳老摳兇神惡煞地看著胡氏,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深怕她又說些蠢話。

師爺看著他這副模樣,嗤笑一聲,擡了擡手臂:“行了,我們可忙著呢,沒空看你修理婆娘。”

他阻止了柳老摳的行為後,轉身走到了周大人的身後,開口道:“大人,面前的兩人是柳老摳與他的娘子。”

周宜頷首,悠悠地擡起手,向前一揮。此時,身後的捕快一擁而上,整齊有序,一部分人去搜索屋子,一部分人將幾人圍成圈。

柳老摳看著沖進屋子的捕快,又瞧瞧站在他身旁的大塊頭,心跳得更快了,他顫巍巍地開口:“大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草民什麽也沒做呀,怎麽就…就上門來了?”

“姜家的魚都死了,而你,與他們有過爭執,是嫌疑人之一,至於你做沒做過,本官自會判斷。”周大人神情嚴肅。

師爺站在一旁,接收到大人的眼神暗示後,他握拳放於口鼻,輕咳一聲,“咳,柳老摳何在?如實交代今日的行蹤,若有虛報,板子伺候。”

柳老摳慌亂低頭,砰的一聲,膝蓋直直地跪在地上,“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今日哪也沒去,大夥兒都知道的,我柳老摳是命好之人有婆娘和破…女兒操勞,草民不用忙活,每日都躺在家中,今日也是如此,求大人明查。”

胡氏站在柳老摳的身邊,看著男人跪在地上,她自己也不敢站著,跟著一起跪在了地上,嚇得眼眶裏泛著淚光。

說著他的目光望向大人身後看熱鬧的村民們。這時,村民們也紛紛攘攘,說柳老摳如何如何懶惰,如何打妻罵女,半月不出門是常事兒……

姜吟吟站在身旁,聽著柳老摳說他自己是命好之人,忍不住嗤笑。

捕快頭拎著一雙沾滿了泥巴的布鞋,走了出來,“稟大人,在院子裏找到鞋子一雙,屋子裏找到了一張裝有老鼠藥的紙包。”

他將東西雙手呈上。

師爺鼻子中鉆入一股怪味,他扇著羽扇,一臉嫌棄:“把鞋子放在地上,熏著大人了,有你好果子吃。”

捕快頭連忙後退三步,放下鞋子。

仵作上前,蹲下之後,十分上頭,他連忙捂住口鼻,皺著眉頭細細觀察。片刻後,他起身,退到原來的位置,站在大人身旁,貼著耳朵報告自己的分析。

柳老摳看著那雙鞋子,心裏咯噔一聲,眼神飄忽不定,糟糕,大意了。他心裏上上下下,眼睛緊緊地盯著兩人,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麽來。

周宜聽了他的報告後,神情未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目光望向眼巴巴的柳老摳,緩緩開口道:“你說你今日都未出去,為何你的鞋子上沾滿了泥土?還都是濕潤的泥土?這作何解釋?”

柳老摳的手不停地扒拉著地上的草,摳挖著地面上的泥巴,微低著腦袋,目光不敢落在縣令的身上,嘴巴支支吾吾,“這…嗯…我……”

胡氏的心七七八八,擡起眼簾望向丈夫,看著說不出話來的丈夫,她的神情焦急又帶著些心虛,她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唇角,又閉上了。她臉色蒼白,眼神恍惚,喃喃著:“冤枉,冤枉啊。”

從廚房裏被趕出來的柳小憐正好瞧見了這幅場景,她低著腦袋,聲音唯唯諾諾道:“爹爹,這雙鞋……你今天早上穿著在院子裏摘了青菜 我正打算幫你洗幹凈,你怎麽拿出來了?”

安靜的院子裏響起了柳小憐柔柔弱弱的聲音,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柳老摳的眼睛瞬間亮了,眼珠子滴溜兒地轉動著,食指指著地上的那雙鞋,“對,大人,我…草民想起來了,今早草民起身去摘了點青菜,所以才沾染上了泥土,草民可沒有出院門哩,不信可以問草民婆娘。”

說著柳老摳側身拉了拉胡氏的衣袖,對著她不停使眼色。

胡氏聽著自家男人響亮的聲音,像是有了依靠,她擡起頭來,連忙解釋道:“對,對對,今兒個,今兒個早上,孩子他爹體貼我娘倆,親自…親自去院子裏摘了點青菜,結果把鞋給弄…弄臟了。哎,都說了讓孩子他爹在家休息,他非不聽……”

她說著說著,越發覺得是這麽回事兒,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聲,底氣十足。她餘光掃視了一眼唯唯諾諾站在旁邊的柳小憐,難得看自己這個女兒順眼了一次。

周宜一時間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一家人的表演。

村民們眼裏滿是不相信,一個懶惰成性、天天打婆娘和孩子的人,會突然良心發現,去幫忙幹活嗎?

“哦?是嗎?你前面才說了你每日都躺在家中不幹活,怎麽會突然想著去院子裏摘青菜呢?要說體貼人,那就更加讓人難以相信了,畢竟,咱們在院外的時候,可是將你們罵閨女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姜吟吟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院子裏的人聽見。

一時間,站在院子裏的村民們紛紛忍不住開口,你一言我一句。

“柳老摳能突然改性,怕不是是有陰謀吧?”一個愛八卦的長舌婦眼底帶著興奮。

“是啊,他要是都會體貼人了,那我就是村子裏的好男人了。”一位大叔樂呵呵地笑道。

“我懷疑吟丫頭家的事兒,就是他幹的,瞧瞧他那尖嘴猴腮,眼神不定的模樣,一看就像是幹了壞事兒。”村子裏經常出門做生意的走貨郎摸著下巴,向身旁的長舌婦說著他的分析。

長舌婦點點頭,“聽你這麽一說,我是越瞧越像,強子不錯啊,都會看面相了。”

“嗐,嫂子快別打趣兒我了,賣東西久了,基本的察言觀色罷了,我一個粗人,哪會什麽看面相……”

柳老摳聽著村民的討論聲,氣得破口大罵:“你們都胡說什麽,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這是我家,你們這些嘴碎話多的狗東西,都給我滾,不然,等我自由了,我非去打爛你們的臭嘴。”

長舌婦不悅,臉色難看,“呸,你以為你是誰?誰不知道你柳老摳什麽德行?好吃懶做,狗改不了吃屎,簡直不配為人,就你這樣的,就等著蹲大牢吧。”

說完,她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柳老摳,他以為他是誰?她大喇叭就沒怕過誰!

柳老摳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被柳小憐的聲音打斷。

“爹,縣令大人還等著查案,咱們可不能因此耽誤了縣令大人的時間。”

柳老摳回神,收回醜陋的嘴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大人,我…草民今日連院門都沒有出去過,可沒時間去毒害姜家的魚。草民倒是覺得,可以查查守在草民院子外的其他人,看他們的面相,就像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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