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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我自願的，一點都不怪你。”姜靈雪道。
“可我也不想背負這個罵名啊。”乾羽道。
“你可以說我是魔神，你是除暴安良，如果能解釋清楚的話，你就說我是自願讓你殺的。”姜靈雪道。
“師父你還是好好修行吧，讓我殺你，我可不自願。”乾羽道。
“好，我以後可躲在靈界仙境裏，不出來了。”姜靈雪道。
“那師父修行是喜歡瑤光殿呢？還是紫雲潭呢？我在靈界仙境中給師父覆刻出來，師父也住的安心。”乾羽道。
“都好，你去過紫雲潭嗎？”姜靈雪問乾羽。
乾羽搖頭道：“自小體弱，父君可不敢讓我走太遠，雲夢山時，我也被監視，哪裏去過。”
姜靈雪撓了撓頭發，對乾羽道：“你......你想看看嗎？我按照記憶，給你覆刻出來。”
乾羽聞聲，情緒逐漸從低落中走出，姜靈雪說話的聲音很溫柔，這還是她用自己本來的身份第一次說要給乾羽什麽，乾羽心情平覆，然後對姜靈雪羞澀道：“師父願意帶我去看，我自然是想的。”
姜靈雪長舒一口氣，乾羽還是現在乖一點，反正現在都攤牌了，姜靈雪也沒什麽隱瞞的，心裏如釋重負，就把該給乾羽知道的東西，都親自告訴乾羽。
姜靈雪施法，按照記憶，在四周做出靈界仙境，姜靈雪和乾羽身處的位置，一下子就切換到了碧落紫雲潭。
紫雲潭風景秀麗，因靈氣充沛，常有紫氣繚繞，形似雲霧，又有一片潭水在側，與周圍景物相襯托，風景如畫，故名紫雲潭。
姜靈雪帶乾羽進入到止衡府邸，乾羽四處擡頭仰望著，觀察四周的一草一木。
姜靈雪指著那個仙藤所做的秋千道：“這個秋千，以前師父可喜歡坐在上面看書，一看就是幾天幾夜。”
乾羽的目光投去那處，心中若有所思。
姜靈雪揮袖，秋千上立馬出現止衡模糊的身影，止衡坐在秋千上來回晃動，看著手上的話本有說有笑，餓了的時候，姜靈雪會來給她送些水果。
乾羽看止衡看的楞神，他怎麽看都看不清止衡的臉便想靠近看看，但姜靈雪阻止了他，乾羽不解的看著姜靈雪。
姜靈雪對乾羽道：“我記憶中，師父的臉開始模糊了，所以我也記不得師父具體的樣子，你走近看，也是模糊的。”
“原來如此，應該是過的太久了吧。”乾羽道。
“不是，前生一些人的面孔，我還記憶猶新，而師父的臉，我卻開始慢慢淡忘，應該是魔種的原因，它會讓我逐步忘記美好的事物，只記得一些仇恨，當我徹底忘記一些美好的人或事時，就會徹底被魔種操控，成為一個無愛惡毒，沒有良知的魔神。”姜靈雪道。
“原來是這樣啊......”乾羽道。
“我再帶你去逛逛別的地方。”姜靈雪開始忘深處行走，乾羽在姜靈雪身後默默跟上。
兩人幾乎把紫雲潭逛了個遍，最後到達姜靈雪存放寶貝的偏宅，當初姜靈雪要給自己徒弟選禮物的時候，就是在這裏挑選的。
姜靈雪推開宅門，乾羽瞬間眼前一亮，四周各種法器和靈丹妙藥，都是九州中非常珍貴的。
姜靈雪對乾羽道：“這些都是師父送我的，全都是好東西，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當然都是假的，但如果你去到真正的紫雲潭，那這裏的一切，你都可以隨便拿，算是我送你的了。”
“這麽多！都送我了！”乾羽激動的環顧四周，挨個打量，裏面的法器個個都不簡單，姜靈雪居然這麽輕易的就送人，簡直膽大。
乾羽晃了兩眼後，就在展架上看到了曉夢琴。
乾羽走近曉夢琴，嘟囔道：“這麽多寶貝，當初在雲夢山時，你可小氣的一件都沒送我，對趙思思和蘇沐音倒是挺大方。”
姜靈雪聞聲，乾羽這話裏帶著幾分醋意，以前他說不敢明著說，現在倒是毫不隱藏。
姜靈雪無奈道：“現在我把這些都送你了，你就別老記著這件事了，當時是我不對。”
“哪裏不對？”乾羽硬要姜靈雪親口說出來。
姜靈雪嘆息一聲道：“我當時不該偏心。”
“你當時不光偏心，還故意冤枉我，若不是師父你來救我，我肯定恨透你了，一旦我收覆南冥山河，我就殺到雲夢山，然後狠狠的......”乾羽欲言又止。
姜靈雪聽著聽著瞪大眼睛，調侃道：“說呀，你怎麽不繼續說？”
“但好在......你來救我了，我就原諒你了。”乾羽道。
“我......前生被你一劍捅死的人是我！你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是我去救你，你被艷辛差點打死的時候，是我輸送了大量靈力保你一條命。
我去封窮奇，差點死了，養了一千年才養好，結果一醒來，我就氣不帶喘的去給你找能治你體弱的藥材，然後又氣不帶喘的進入東夏帝宮把你醫好，你知道我挖護心鱗的時候有多疼嗎？
我當時已經一身傷了，我還在跟你道歉，但你應該沒聽到。
好巧不巧，逃走的時候碰到艷辛，我被艷辛攔住受了點刺激，也是那個時候，我魔氣外洩，控制不好自己，將艷辛給活刮了......我自己也元氣大傷，死也不敢死在東夏，好在被人幫助，跳江飄到了南冥境內，然後又好巧不巧，我又遇上了你。
我堂堂靈雪仙尊，自重生後，我就沒吃過這種苦......
我現在還時時被魔種要挾......我已經這麽慘了，你還要恨我......”姜靈雪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雖然身份變了，但命還是苦。
乾羽聽完這些，又感動又愧疚，又心疼姜靈雪，他上前突然抱住姜靈雪，對姜靈雪道：“我的那個恨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就是因為不被你喜歡而覺得不甘心，並非是那種想要你命的恨，要說恨，你應該恨我才對。
你明明知道前生是我殺的你，但你重生後依舊來救我，你明確對我表達了不喜與疏離，但我依舊想跟你一起，因此你對我生怒，想報覆報覆我，解解氣，也是情有可原。
我現在什麽都知道了，也理解了你當時的行為，所以我就更不恨你了。”
姜靈雪因為被乾羽抱住，所以在不停掙紮，但乾羽並不想松開，姜靈雪急道：“你知道我委屈就好！你快把我松開！這是師徒之間該有的行為嗎？”
乾羽還是不肯，他道：“師徒之間抱一下怎麽了？我們可是僅次於親人之間的關系，親人之間擁抱有什麽奇怪的，我現在可開心了，蘇沐音和趙思思頂多從你這裏拿了件寶貝，而我直接擁有了師父本人，一點都不虧，更一點都不委屈了！”
姜靈雪聞聲，羞的臉紅：“你說什麽呢！什麽叫擁有我！我可誰都不屬於！”
“可師父的命都在我手裏誒，這不就等於師父在我手裏嗎？”乾羽笑道。
“你......那是因為我的護心鱗在你身體裏，我不得不這麽做的。”姜靈雪無奈道。
“對啊，師父還給了我護心鱗，遠比什麽曉夢琴珍貴多了，師父可能有無數件法寶，但護心鱗只有一個，這也是師父的半條命，師父卻願意將它給我，說明在師父心中，我是最重要的。”乾羽開始想到哪裏說哪裏，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
“那是我在彌補我冤枉你的愧疚，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擅自揣測！”姜靈雪拼命解釋。
“師父有什麽可愧疚的，師父又不欠我的，師父救了我的命，冤枉我一次又怎麽了，我在師父心中，肯定是不同的。”乾羽才不聽姜靈雪所說的。
“唉......你一個人，帶著體弱的身體，在東夏受欺辱了上千年，一定很辛苦吧。”姜靈雪關切道。
乾羽聞聲觸動，頓時無言。
“我當時冤枉你，其實就是想激怒你，讓你怨恨我，因為我懷疑魔種在你身上，只要你生出怨念，身上就會外洩魔氣，我就能知道你是不是魔種的寄生者，但過了很久，你都情緒平穩，再怎麽刺激你都沒有效果，結果和窮奇大戰的時候，我才得知，原來魔種在我身上，一直以來都惡意揣測了你。
本來想封印完窮奇就找你道歉的，結果一睡就睡了上千年，艷辛要將你帶走的時候，我也沒能及時出現阻止，這一千多年，只有你一個人在東夏，我不敢想象，你所過的每一天會多麽難熬。”姜靈雪苦道。
乾羽聽到這些，逐漸將頭埋入姜靈雪頸間，乾羽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當時會不會希望魔種在我身上，因為這樣你就會覺得，我刺你的那一劍不是故意的了。”
“我想過這種可能。”姜靈雪道。
“魔種要是在我身上就好了......”乾羽難受道。
“前生的事，我已經放下了，魔種在我身上就好，決定自己死和決定讓別人去死，終歸是自己死輕松些。”姜靈雪道。
“我可一點都不輕松......”乾羽道。
“對不起......”姜靈雪無奈道。
“不用對不起......你想讓我做的事，我都願意。”乾羽道。
姜靈雪心中五味雜陳，沈默須臾。
乾羽放開姜靈雪，對著姜靈雪的眼睛，再問：“前生，我也在東夏做質子對嗎？當時，你也在東夏，是你一直陪著我的對嗎，不然以我體弱多病，根本撐不過去。”
姜靈雪點點頭。
“那前生，你為什麽會在東夏帝宮呢？又為什麽會被少淵指定嫁我為妻呢？”乾羽很認真的問。
“前生，我就是那個被少淵收為養女的女孤，少淵因此事被宣揚成仁君，我雖有帝姬之名，但無帝姬之實，艷辛是什麽性子你也知道，我在東夏所過的日子，也與你差不多。
我本身就是乞丐，要看人臉色度日，食物要乞討而來，冬天很冷，度過每個冬天都是從鬼門關逃出來，我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屈辱，但我還是很堅強的活了下來，甚至還從虺修成龍，但這仍然沒有改變我的處境。
初到適婚年齡之時，少淵將我打發給了一個貴族傻子做媳婦，我很不情願，但我怎麽想並不重要，我知道我肯定會妥協於少淵的強權，嫁給那個傻子，我起碼有飽飯吃，但誰知，那傻子家裏並沒有看上我，他們想娶的是艷辛。
少淵為此大怒，他是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的，因此看到我會更生氣，他甚至有糟踐我的想法，但我令他犯惡躲過。
之後，東夏和南冥大戰，南冥戰敗，你就被送來做質子，艷辛想讓我去拔你的羽毛做羽冠，我不願意，但還是被逼迫著去了。
你給我的初印象很好，我不願意傷害你，就跑開了，躲了艷辛很久，還是被艷辛毒打一頓。
似乎是因為你對我的那麽一點點好，我就願意幫助你，希望你也好好的。
千年過去，你長大成人，赤魈死去，少淵萌生出讓你回南冥繼位，駕馭你就能繼續駕馭南冥的想法，就將我指婚與你，一邊想羞辱你，一邊又想讓我做細作為東夏辦事控制你。
但對你不利的事，我都沒有做過。
你殺我的時候，很厭惡我，其中原因就是被強迫娶我為妻，今生我在你被迫娶妻之前將你救治好，讓你自由，這樣你就不會走前生的老路，就是南冥亂作一團，需要你一點點的重新收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姜靈雪向乾羽訴說完自己與他的前塵種種。
乾羽聽的很是震驚，原來姜靈雪前生的五千年多年，都是這麽度過的，最後還是那樣的結局，他無比憎恨前生的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對姜靈雪。
“我在雲夢山也並非全無收獲，雖然被關進鳥籠，受盡屈辱，但也是學了保命本事的，所以......一點都不苦，真的......
我還想著我哪天從東夏出來，上雲夢山將你綁了，然後好好的報覆你一頓呢！”乾羽苦笑道。
“就憑你還想報覆我？做夢吧你。”姜靈雪也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我當年，確實每天都在做夢，時時還夢見你。”乾羽道。
“我起不來的這一千年，也經常做夢，夢見你在東夏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去補償，天天都是你索命的噩夢。”姜靈雪道。
乾羽聞聲，立馬做鬼臉嚇唬姜靈雪：“師父，你為什麽要冤枉我！我死的好慘啊！”
姜靈雪一把捏住乾羽的臉，使勁揉搓，氣道：“你敢嚇唬你師父！大膽！”
“不敢了！不敢了！師父您饒了我吧！”乾羽兩手抓住姜靈雪的胳膊，配合演戲道。
姜靈雪放開乾羽，偷偷淺笑了幾下。
“我現在什麽都明白了......”乾羽突然道。
姜靈雪恍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乾羽，於是又開口道：“師父她......其實已經隕落了。”
乾羽聞聲，輕輕點頭道：“我已經猜到了。”
“你怎麽什麽都能自己猜到啊。”姜靈雪道。
“很明顯啊，以往封印窮奇這種事，都是止衡上神做的，而她卻沒有出現。
你受了很重的傷，九州都有所耳聞，但她還是沒有出現。
你身上有魔種，知道創世之力可以化解，但你並沒有想求助止衡上神，而是想自行了斷。
這些狀況都表明，止衡上神已經不在了。”乾羽道。
“沒錯，師父懷你時回來過紫雲潭一次，她將我安排到雲夢山，且告訴我她要去補天裂，你應該聽說過媧祖補天裂的故事，獻祭自己神力後就隕落了，師父也是如此。
我提出過要代替她照顧你，但師父拒絕了，想是她已經知道了前生我與你的過往，不願我們此生再有來往。
我也問過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看來師父是將孩子早產，然後送回到赤魈那裏了。
聽你所說，赤魈應該也不知道師父的真實身份吧。”姜靈雪道。
“不錯，但父君有懷疑過，但是沒有確定。”乾羽低沈道。
“我想告訴你的是，止衡沒有去看過你，並非不愛你，她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最具有母性的神祇，她怎麽可能不愛你呢。”姜靈雪道。
“現在，我都清楚了。”乾羽道。
“那把破邪，是師父生前最愛使用的武器，我將它傳給你，也算物歸原主了。
其實破邪只有師父獨創的上清靈力可駕馭，而你生來就擁有這種靈力。”姜靈雪道。
“師父給我的，果然都是最好的。”乾羽滿足道。
“你是師父的親生骨肉，我當然會把最好的給你啊。”姜靈雪笑道。
“真的嗎？可我覺得，師父你本身才是最好的絕品。”乾羽笑道。
“少來物化我！”姜靈雪不耐煩道。
“咱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是有點奇怪啊，你是我母親的徒弟，按輩分，我是不是應該和你平輩啊？而你成了我的師父，感覺怪怪的。”乾羽沈思著。
“當初，可是你要拜我為師的！”姜靈雪強調道。
“當初，其實你第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反悔要拜山主為師了，我可不傻，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只是當時我向山主表達志願太早，然後你又拒絕了我，山主也沒有及時將我的志願更改，才有的我臨時變卦這一回事。”乾羽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倒真是陰差陽錯。”姜靈雪道。
“你派的那只仙鶴，真狠！”乾羽故作不爽道。
“啊？這你都知道啊？”姜靈雪驚道。
“我是比你小，不是比你傻！”乾羽再強調道。
“是是是！本來也沒小瞧你！你在雲夢山修符術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天賦絕頂，聰慧過人。”姜靈雪道。
“哼，我都向你展示成那樣了，你都不誇誇我！”乾羽嘟嘴氣道。
“我現在不是誇了嗎？現在你都長本事，能暗算我了。”姜靈雪道。
“額......”乾羽頓聲道。
“好了，現在你我之間都說幹凈了，以後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感覺修為會在不久後有突破，那我就在靈界仙境中修行，若沒什麽重要的事，你就別來打擾我。”姜靈雪向乾羽正經道。
“我......我偶爾也是會想見你的，我就看看。”乾羽卑微道。
“偶爾哈。”姜靈雪無語道。
乾羽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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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我自願的，一點都不怪你。”姜靈雪道。
“可我也不想背負這個罵名啊。”乾羽道。
“你可以說我是魔神，你是除暴安良，如果能解釋清楚的話，你就說我是自願讓你殺的。”姜靈雪道。
“師父你還是好好修行吧，讓我殺你，我可不自願。”乾羽道。
“好，我以後可躲在靈界仙境裏，不出來了。”姜靈雪道。
“那師父修行是喜歡瑤光殿呢？還是紫雲潭呢？我在靈界仙境中給師父覆刻出來，師父也住的安心。”乾羽道。
“都好，你去過紫雲潭嗎？”姜靈雪問乾羽。
乾羽搖頭道：“自小體弱，父君可不敢讓我走太遠，雲夢山時，我也被監視，哪裏去過。”
姜靈雪撓了撓頭發，對乾羽道：“你......你想看看嗎？我按照記憶，給你覆刻出來。”
乾羽聞聲，情緒逐漸從低落中走出，姜靈雪說話的聲音很溫柔，這還是她用自己本來的身份第一次說要給乾羽什麽，乾羽心情平覆，然後對姜靈雪羞澀道：“師父願意帶我去看，我自然是想的。”
姜靈雪長舒一口氣，乾羽還是現在乖一點，反正現在都攤牌了，姜靈雪也沒什麽隱瞞的，心裏如釋重負，就把該給乾羽知道的東西，都親自告訴乾羽。
姜靈雪施法，按照記憶，在四周做出靈界仙境，姜靈雪和乾羽身處的位置，一下子就切換到了碧落紫雲潭。
紫雲潭風景秀麗，因靈氣充沛，常有紫氣繚繞，形似雲霧，又有一片潭水在側，與周圍景物相襯托，風景如畫，故名紫雲潭。
姜靈雪帶乾羽進入到止衡府邸，乾羽四處擡頭仰望著，觀察四周的一草一木。
姜靈雪指著那個仙藤所做的秋千道：“這個秋千，以前師父可喜歡坐在上面看書，一看就是幾天幾夜。”
乾羽的目光投去那處，心中若有所思。
姜靈雪揮袖，秋千上立馬出現止衡模糊的身影，止衡坐在秋千上來回晃動，看著手上的話本有說有笑，餓了的時候，姜靈雪會來給她送些水果。
乾羽看止衡看的楞神，他怎麽看都看不清止衡的臉便想靠近看看，但姜靈雪阻止了他，乾羽不解的看著姜靈雪。
姜靈雪對乾羽道：“我記憶中，師父的臉開始模糊了，所以我也記不得師父具體的樣子，你走近看，也是模糊的。”
“原來如此，應該是過的太久了吧。”乾羽道。
“不是，前生一些人的面孔，我還記憶猶新，而師父的臉，我卻開始慢慢淡忘，應該是魔種的原因，它會讓我逐步忘記美好的事物，只記得一些仇恨，當我徹底忘記一些美好的人或事時，就會徹底被魔種操控，成為一個無愛惡毒，沒有良知的魔神。”姜靈雪道。
“原來是這樣啊......”乾羽道。
“我再帶你去逛逛別的地方。”姜靈雪開始忘深處行走，乾羽在姜靈雪身後默默跟上。
兩人幾乎把紫雲潭逛了個遍，最後到達姜靈雪存放寶貝的偏宅，當初姜靈雪要給自己徒弟選禮物的時候，就是在這裏挑選的。
姜靈雪推開宅門，乾羽瞬間眼前一亮，四周各種法器和靈丹妙藥，都是九州中非常珍貴的。
姜靈雪對乾羽道：“這些都是師父送我的，全都是好東西，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當然都是假的，但如果你去到真正的紫雲潭，那這裏的一切，你都可以隨便拿，算是我送你的了。”
“這麽多！都送我了！”乾羽激動的環顧四周，挨個打量，裏面的法器個個都不簡單，姜靈雪居然這麽輕易的就送人，簡直膽大。
乾羽晃了兩眼後，就在展架上看到了曉夢琴。
乾羽走近曉夢琴，嘟囔道：“這麽多寶貝，當初在雲夢山時，你可小氣的一件都沒送我，對趙思思和蘇沐音倒是挺大方。”
姜靈雪聞聲，乾羽這話裏帶著幾分醋意，以前他說不敢明著說，現在倒是毫不隱藏。
姜靈雪無奈道：“現在我把這些都送你了，你就別老記著這件事了，當時是我不對。”
“哪裏不對？”乾羽硬要姜靈雪親口說出來。
姜靈雪嘆息一聲道：“我當時不該偏心。”
“你當時不光偏心，還故意冤枉我，若不是師父你來救我，我肯定恨透你了，一旦我收覆南冥山河，我就殺到雲夢山，然後狠狠的......”乾羽欲言又止。
姜靈雪聽著聽著瞪大眼睛，調侃道：“說呀，你怎麽不繼續說？”
“但好在......你來救我了，我就原諒你了。”乾羽道。
“我......前生被你一劍捅死的人是我！你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是我去救你，你被艷辛差點打死的時候，是我輸送了大量靈力保你一條命。
我去封窮奇，差點死了，養了一千年才養好，結果一醒來，我就氣不帶喘的去給你找能治你體弱的藥材，然後又氣不帶喘的進入東夏帝宮把你醫好，你知道我挖護心鱗的時候有多疼嗎？
我當時已經一身傷了，我還在跟你道歉，但你應該沒聽到。
好巧不巧，逃走的時候碰到艷辛，我被艷辛攔住受了點刺激，也是那個時候，我魔氣外洩，控制不好自己，將艷辛給活刮了......我自己也元氣大傷，死也不敢死在東夏，好在被人幫助，跳江飄到了南冥境內，然後又好巧不巧，我又遇上了你。
我堂堂靈雪仙尊，自重生後，我就沒吃過這種苦......
我現在還時時被魔種要挾......我已經這麽慘了，你還要恨我......”姜靈雪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雖然身份變了，但命還是苦。
乾羽聽完這些，又感動又愧疚，又心疼姜靈雪，他上前突然抱住姜靈雪，對姜靈雪道：“我的那個恨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就是因為不被你喜歡而覺得不甘心，並非是那種想要你命的恨，要說恨，你應該恨我才對。
你明明知道前生是我殺的你，但你重生後依舊來救我，你明確對我表達了不喜與疏離，但我依舊想跟你一起，因此你對我生怒，想報覆報覆我，解解氣，也是情有可原。
我現在什麽都知道了，也理解了你當時的行為，所以我就更不恨你了。”
姜靈雪因為被乾羽抱住，所以在不停掙紮，但乾羽並不想松開，姜靈雪急道：“你知道我委屈就好！你快把我松開！這是師徒之間該有的行為嗎？”
乾羽還是不肯，他道：“師徒之間抱一下怎麽了？我們可是僅次於親人之間的關系，親人之間擁抱有什麽奇怪的，我現在可開心了，蘇沐音和趙思思頂多從你這裏拿了件寶貝，而我直接擁有了師父本人，一點都不虧，更一點都不委屈了！”
姜靈雪聞聲，羞的臉紅：“你說什麽呢！什麽叫擁有我！我可誰都不屬於！”
“可師父的命都在我手裏誒，這不就等於師父在我手裏嗎？”乾羽笑道。
“你......那是因為我的護心鱗在你身體裏，我不得不這麽做的。”姜靈雪無奈道。
“對啊，師父還給了我護心鱗，遠比什麽曉夢琴珍貴多了，師父可能有無數件法寶，但護心鱗只有一個，這也是師父的半條命，師父卻願意將它給我，說明在師父心中，我是最重要的。”乾羽開始想到哪裏說哪裏，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
“那是我在彌補我冤枉你的愧疚，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擅自揣測！”姜靈雪拼命解釋。
“師父有什麽可愧疚的，師父又不欠我的，師父救了我的命，冤枉我一次又怎麽了，我在師父心中，肯定是不同的。”乾羽才不聽姜靈雪所說的。
“唉......你一個人，帶著體弱的身體，在東夏受欺辱了上千年，一定很辛苦吧。”姜靈雪關切道。
乾羽聞聲觸動，頓時無言。
“我當時冤枉你，其實就是想激怒你，讓你怨恨我，因為我懷疑魔種在你身上，只要你生出怨念，身上就會外洩魔氣，我就能知道你是不是魔種的寄生者，但過了很久，你都情緒平穩，再怎麽刺激你都沒有效果，結果和窮奇大戰的時候，我才得知，原來魔種在我身上，一直以來都惡意揣測了你。
本來想封印完窮奇就找你道歉的，結果一睡就睡了上千年，艷辛要將你帶走的時候，我也沒能及時出現阻止，這一千多年，只有你一個人在東夏，我不敢想象，你所過的每一天會多麽難熬。”姜靈雪苦道。
乾羽聽到這些，逐漸將頭埋入姜靈雪頸間，乾羽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當時會不會希望魔種在我身上，因為這樣你就會覺得，我刺你的那一劍不是故意的了。”
“我想過這種可能。”姜靈雪道。
“魔種要是在我身上就好了......”乾羽難受道。
“前生的事，我已經放下了，魔種在我身上就好，決定自己死和決定讓別人去死，終歸是自己死輕松些。”姜靈雪道。
“我可一點都不輕松......”乾羽道。
“對不起......”姜靈雪無奈道。
“不用對不起......你想讓我做的事，我都願意。”乾羽道。
姜靈雪心中五味雜陳，沈默須臾。
乾羽放開姜靈雪，對著姜靈雪的眼睛，再問：“前生，我也在東夏做質子對嗎？當時，你也在東夏，是你一直陪著我的對嗎，不然以我體弱多病，根本撐不過去。”
姜靈雪點點頭。
“那前生，你為什麽會在東夏帝宮呢？又為什麽會被少淵指定嫁我為妻呢？”乾羽很認真的問。
“前生，我就是那個被少淵收為養女的女孤，少淵因此事被宣揚成仁君，我雖有帝姬之名，但無帝姬之實，艷辛是什麽性子你也知道，我在東夏所過的日子，也與你差不多。
我本身就是乞丐，要看人臉色度日，食物要乞討而來，冬天很冷，度過每個冬天都是從鬼門關逃出來，我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屈辱，但我還是很堅強的活了下來，甚至還從虺修成龍，但這仍然沒有改變我的處境。
初到適婚年齡之時，少淵將我打發給了一個貴族傻子做媳婦，我很不情願，但我怎麽想並不重要，我知道我肯定會妥協於少淵的強權，嫁給那個傻子，我起碼有飽飯吃，但誰知，那傻子家裏並沒有看上我，他們想娶的是艷辛。
少淵為此大怒，他是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的，因此看到我會更生氣，他甚至有糟踐我的想法，但我令他犯惡躲過。
之後，東夏和南冥大戰，南冥戰敗，你就被送來做質子，艷辛想讓我去拔你的羽毛做羽冠，我不願意，但還是被逼迫著去了。
你給我的初印象很好，我不願意傷害你，就跑開了，躲了艷辛很久，還是被艷辛毒打一頓。
似乎是因為你對我的那麽一點點好，我就願意幫助你，希望你也好好的。
千年過去，你長大成人，赤魈死去，少淵萌生出讓你回南冥繼位，駕馭你就能繼續駕馭南冥的想法，就將我指婚與你，一邊想羞辱你，一邊又想讓我做細作為東夏辦事控制你。
但對你不利的事，我都沒有做過。
你殺我的時候，很厭惡我，其中原因就是被強迫娶我為妻，今生我在你被迫娶妻之前將你救治好，讓你自由，這樣你就不會走前生的老路，就是南冥亂作一團，需要你一點點的重新收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姜靈雪向乾羽訴說完自己與他的前塵種種。
乾羽聽的很是震驚，原來姜靈雪前生的五千年多年，都是這麽度過的，最後還是那樣的結局，他無比憎恨前生的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對姜靈雪。
“我在雲夢山也並非全無收獲，雖然被關進鳥籠，受盡屈辱，但也是學了保命本事的，所以......一點都不苦，真的......
我還想著我哪天從東夏出來，上雲夢山將你綁了，然後好好的報覆你一頓呢！”乾羽苦笑道。
“就憑你還想報覆我？做夢吧你。”姜靈雪也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我當年，確實每天都在做夢，時時還夢見你。”乾羽道。
“我起不來的這一千年，也經常做夢，夢見你在東夏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去補償，天天都是你索命的噩夢。”姜靈雪道。
乾羽聞聲，立馬做鬼臉嚇唬姜靈雪：“師父，你為什麽要冤枉我！我死的好慘啊！”
姜靈雪一把捏住乾羽的臉，使勁揉搓，氣道：“你敢嚇唬你師父！大膽！”
“不敢了！不敢了！師父您饒了我吧！”乾羽兩手抓住姜靈雪的胳膊，配合演戲道。
姜靈雪放開乾羽，偷偷淺笑了幾下。
“我現在什麽都明白了......”乾羽突然道。
姜靈雪恍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乾羽，於是又開口道：“師父她......其實已經隕落了。”
乾羽聞聲，輕輕點頭道：“我已經猜到了。”
“你怎麽什麽都能自己猜到啊。”姜靈雪道。
“很明顯啊，以往封印窮奇這種事，都是止衡上神做的，而她卻沒有出現。
你受了很重的傷，九州都有所耳聞，但她還是沒有出現。
你身上有魔種，知道創世之力可以化解，但你並沒有想求助止衡上神，而是想自行了斷。
這些狀況都表明，止衡上神已經不在了。”乾羽道。
“沒錯，師父懷你時回來過紫雲潭一次，她將我安排到雲夢山，且告訴我她要去補天裂，你應該聽說過媧祖補天裂的故事，獻祭自己神力後就隕落了，師父也是如此。
我提出過要代替她照顧你，但師父拒絕了，想是她已經知道了前生我與你的過往，不願我們此生再有來往。
我也問過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看來師父是將孩子早產，然後送回到赤魈那裏了。
聽你所說，赤魈應該也不知道師父的真實身份吧。”姜靈雪道。
“不錯，但父君有懷疑過，但是沒有確定。”乾羽低沈道。
“我想告訴你的是，止衡沒有去看過你，並非不愛你，她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最具有母性的神祇，她怎麽可能不愛你呢。”姜靈雪道。
“現在，我都清楚了。”乾羽道。
“那把破邪，是師父生前最愛使用的武器，我將它傳給你，也算物歸原主了。
其實破邪只有師父獨創的上清靈力可駕馭，而你生來就擁有這種靈力。”姜靈雪道。
“師父給我的，果然都是最好的。”乾羽滿足道。
“你是師父的親生骨肉，我當然會把最好的給你啊。”姜靈雪笑道。
“真的嗎？可我覺得，師父你本身才是最好的絕品。”乾羽笑道。
“少來物化我！”姜靈雪不耐煩道。
“咱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是有點奇怪啊，你是我母親的徒弟，按輩分，我是不是應該和你平輩啊？而你成了我的師父，感覺怪怪的。”乾羽沈思著。
“當初，可是你要拜我為師的！”姜靈雪強調道。
“當初，其實你第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反悔要拜山主為師了，我可不傻，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只是當時我向山主表達志願太早，然後你又拒絕了我，山主也沒有及時將我的志願更改，才有的我臨時變卦這一回事。”乾羽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倒真是陰差陽錯。”姜靈雪道。
“你派的那只仙鶴，真狠！”乾羽故作不爽道。
“啊？這你都知道啊？”姜靈雪驚道。
“我是比你小，不是比你傻！”乾羽再強調道。
“是是是！本來也沒小瞧你！你在雲夢山修符術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天賦絕頂，聰慧過人。”姜靈雪道。
“哼，我都向你展示成那樣了，你都不誇誇我！”乾羽嘟嘴氣道。
“我現在不是誇了嗎？現在你都長本事，能暗算我了。”姜靈雪道。
“額......”乾羽頓聲道。
“好了，現在你我之間都說幹凈了，以後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感覺修為會在不久後有突破，那我就在靈界仙境中修行，若沒什麽重要的事，你就別來打擾我。”姜靈雪向乾羽正經道。
“我......我偶爾也是會想見你的，我就看看。”乾羽卑微道。
“偶爾哈。”姜靈雪無語道。
乾羽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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