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商X莊清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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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商X莊清瑜（2）
南商聽說這些，並不大驚小怪，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很堅定的認為，他這樣美麗強大的男子，被很多人愛慕是肯定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介凡人，凡人會仰望神，並且對神生出貪念是很正常的事，在南商的眼中，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南商不會為一個凡人折腰。
這天，桃女抓著莊清瑜來城主大殿，還帶了不少城主府的侍從，在南商眼中，這群下仆擺的架勢很大，但要讓他斷的是非卻很小。
桃女想揭發莊清瑜，把莊清瑜的心思惡意拆穿至人前，想讓莊清瑜被眾人公開嘲笑，更想讓南商厭棄莊清瑜，她料定，南商這種高貴的神祇，是不會喜歡凡人的，南商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對他生出非分之想的凡人，一定會生出厭惡，並把莊清瑜趕走。
南商不屑的問桃女：“這麽大排場，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桃女將莊清瑜存放南商羽毛的盒子舉到南商眼前，南商露出厭煩之色，莊清瑜站在原地瑟瑟縮縮，不敢擡眼去看南商。
“這是在莊清瑜枕邊找到的，裏面存放的......”
桃女邊說邊打開盒子，話還沒說完，打開盒子的那一剎那，盒子裏的羽毛就開始燃燒，桃女嚇的趕忙拋開那盒子，頓時不知所措。
莊清瑜見此狀況，大驚失色，之後不解的看著南商。
南商冷漠的看著眾人，怒道：“南冥戰敗，城池被割，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喪失生命，各地送上的公文道不盡人間疾苦，都等著我想對策，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遇上了什麽天大的事想要我親自來論斷，若這事還沒有芝麻大點，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滾出城主府！”
眾人聞聲，嚇的趕緊下跪求饒。
桃女倉皇道：“城主息怒！我們也是怕莊清瑜坑害城主，畢竟青鸞城還指望城主主事，城主要是出什麽好歹......青鸞城的百姓豈不是更要受難了！”
南商冷道：“阿瑜一個凡人，能怎麽坑害我，倒是你們，一個個不務正業，爭風吃醋搞內鬥，城主府可不慣著這種風氣，除莊清瑜外，其餘眾人，今日就可以離開城主府了。”
桃女驚恐萬狀，望著南商一臉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南商會護著一個凡人，本來想將莊清瑜從南商身邊擠兌走，沒想到竟然害了自己。
“都跪在這裏做什麽！還不離開！”南商催促道。
眾人聞聲，立馬撤出大殿。
南商單獨對莊清瑜道：“阿瑜，你先留下。”
莊清瑜聞聲，停頓下來，擔驚的走到南商身邊。
南商對莊清瑜正經道：“阿瑜，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們要這麽爭對你，但是......只要你做的事，並沒有傷害到別人，那就不是錯，都沒關系的。”
莊清瑜羞怯的紅著臉，還是不敢直視南商的眼睛，只是悶聲道：“謝城主大人幫我解圍......”
“今後還是同往常一樣，你在南冥沒有家了，我不會趕你走的。”南商道。
“嗯......”莊清瑜淺淺一笑。
南商不忍戳破莊清瑜的心思，所以就裝作不知道。
對於莊清瑜而言，不管南商對她是懷有什麽樣的情愫，單純的可憐她也好，只要她能留在南商身邊，日日陪伴著南商，那她就是幸福的。
今後的歲歲年年，莊清瑜都在南商身邊，每日給南商磨墨，送親手做的茶點，看著南商為南冥的事滿面愁容，日日操勞，她知道他的煩惱憂慮，但沒有能力幫助，只能做一些，她作為一個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南商漸漸習慣莊清瑜的存在，每當他望向莊清瑜時，莊清瑜都會對他微笑，大多時候，莊清瑜都表現的很安靜，安靜到南商能完全忽略掉她，盡情發洩自己的情緒，可每當需要莊清瑜的時候，南商呼喚莊清瑜，莊清瑜都是在他身邊的。
一日，莊清瑜沒有按時出現在南商面前，一開始南商是沒有察覺的，直到南商去端茶喝水時，發現茶杯很幹凈，但卻沒有一滴水，南商順勢開始呼喚莊清瑜。
“阿瑜，阿瑜？”
南商見莊清瑜沒有應答，才望向殿內四周，發現莊清瑜不在，南商很懵，莊清瑜平日裏都會比他出現的還早的，且風雨無阻，今天是怎麽回事？
南商的侍仆聞聲，趕忙端著茶水，沖到南商面前，並向南商解釋道：“城主，您忘了，阿瑜今日告假！”
南商聞聲，恍然想起，莊清瑜確實向他告假過，但當時很忙，就沒留心，這才忘記。
侍仆趕忙給南商把茶水送上，但毛裏毛糙，水滴溢出到桌面，南商見狀不言，想起莊清瑜在的時候，倒水倒的很穩，才不會這麽莽撞。
南商順口問侍仆：“阿瑜生病了嗎？為何告假？”
侍仆答道：“不是，阿瑜是人族，今年快三十了吧，對於人族來說年紀也不小了，再不尋配偶，就嫁不出去了，府裏的一些娘子就張羅著給阿瑜尋個人家，今天阿瑜是要相親去呢。”
南商一怔，驚道：“三十歲啊，對於人族來說確實不小了，我都沒註意到。”
侍仆笑道：“城主您是天神之體，壽命千年萬載，人族壽命就可憐的幾十年，對於您來說不過須臾，自然很難察覺阿瑜的變化。”
南商若有所思的點頭，侍仆說的不錯，莊清瑜該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凡人的時間很短，所以寶貴，不應該都浪費在他身上，莊清瑜願意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也很好。
次日，莊清瑜照常出現在南商身邊。
南商正經的問莊清瑜：“阿瑜，聽說昨日你去相親了，見的那位公子......感覺如何。”
莊清瑜沒想到南商會關心她的事，但答道：“他很好，也很能幹，待人也很有禮貌。”
南商聞聲，看樣子莊清瑜對這個相親對象很滿意，於是對莊清瑜道：“那好，如果你滿意他的話，他日出嫁，我定為你備上厚禮做嫁妝，你就在城主府出嫁，日後城主府給你撐腰，定不讓你受半點委屈，你後半生的數十年光陰，我還是照拂的住的。”
莊清瑜聞聲，淺笑道：“但我不想嫁他，多謝城主好意。”
南商不解道：“為什麽？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碰上心儀的人，為什麽不想嫁呢？你可要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莊清瑜看著南商，他的語氣平和，不帶任何情緒，莊清瑜本以為，和南商相處這麽多年，能換來南商的一絲動容，多的也再不強求，可她最美的芳華逝去，南商還是一點未變。
莊清瑜會失望，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這些年，對於自己來說，無比漫長，但對於南商來說，不過彈指一瞬。
莊清瑜見的那個男子確實很好，好到她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這也說明為她引見的娘子確實對她盡心盡力。
但是啊，在莊清瑜很小的時候，她就遇到了那個足以驚艷她一生的人，從此之後，莊清瑜遇到是每一個人，都無法與她心中的那個人相提並論。
莊清瑜明白，南商是她此生無論如何也無法觸碰的存在，她的執念不過是癡心妄想，但她不後悔，即便年華已去，容顏不在，她都想陪著自己心之所向的人走完自己這一生。
莊清瑜對南商的語氣也很輕松，她道：“城主有所不知，少時，阿瑜的婚姻大事就已經許給了他人，此生，我非他不嫁，但我們已經再無可能，此次前去見那位公子，也是不想拒絕娘子的好意，昨日，我已經拒絕了，往後，也不會再去相親。”
南商聞聲，情緒稍有起伏，但還是收斂在心，他無關痛癢道：“我遵從你的決定，順你心意就好。”
“嗯。”
自此之後，莊清瑜還是像她往常那樣，在南商身邊磨墨，安靜的看南商的喜怒哀樂，觀察著南商那些不易被察覺的小表情。
南冥戰敗後，南冥每況日下，可以讓南商開心的事情並不多，莊清瑜看到最多的，是南商的愁容，莊清瑜的心隨南商而動，為南商之憂而憂，她明白南商治理青鸞城的苦心，也看著南商面對東夏的剝削而無能為力，只能帶著青鸞城不斷在夾縫中求生。
莊清瑜明白南商的抱負，也為南商的生不逢時而惋惜，她很少表露些什麽，便只能把自己的愛全部註入到對南商的陪伴中。
南冥的冬天很少下雪，可這一天剛好趕上，青鸞城被大雪覆蓋的嚴嚴實實。
莊清瑜照常去給南商磨墨，覺得天冷，就給南商煲了一碗熱騰騰的梨湯要給南商送去。
此時的莊清瑜已經不比從前，她容顏老去，腿腳不如從前，城主大殿的臺階很高，本就不適合凡人攀爬，更何況是已經年邁的莊清瑜。
莊清瑜頂著大雪，將手心的梨湯護的很穩，小心翼翼的在高高的臺階上攀爬，她必須每一步都得走穩，畢竟大雪地滑，若是摔下去了就大事不妙。
天意弄人，這場大雪仿佛就是為莊清瑜準備的一般，一陣大風襲來，雪花在莊清瑜眼前亂飛，莊清瑜沒有看清路途，一腳踩空，不慎從高高的臺階摔下，骨裂的動彈不得，很快紅色的血液就滲出染紅大片白雪，梨湯灑落快速成冰，盛梨湯的杯盞摔碎本該發出尖銳的聲音，但被這呼嘯的狂風淹沒在大雪中。
大雪天，城主大殿沒有多少人出沒，值班的侍仆時間也被少安排，就莊清瑜不辭辛勞，以至於出現意外也沒被第一時間發現。
南商察覺硯臺裏沒墨了，環顧四周又不見莊清瑜，南商聽著窗外寒風呼嘯，預感不妙，就棄了手中的筆，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殿外，就見莊清瑜已經倒在血泊中。
南商腦海一震，一步跳下高臺，一把將莊清瑜抱起，迎著狂風帶莊清瑜去求醫，路途上不斷呼喚莊清瑜的名字：“阿瑜！阿瑜！你醒醒！我一定會救你的！”
莊清瑜艱難的睜開眼睛，她還有一口氣，為的就是堅持著，興許還能見南商最後一面，還好她等來了。
南商平日裏的情緒很平和，再大的事也不見他驚慌失措過，今日他卻為莊清瑜情緒失控，恐懼、悲愁、仿徨，甚至還有眼淚，這些情緒在南商臉上接連上演，就連南商自己也意識不到。
莊清瑜出事的太過突然，南商並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他該怎麽去保持平日裏的從容。
莊清瑜被南商龐大的青鸞之翼護在身下，南商在不斷給她動用靈力取暖，更想要護住莊清瑜的心脈，讓莊清瑜多堅持一些時間，這樣就還有機會救她。
可是莊清瑜是人類，她的身體太脆弱了，吸收的靈力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這樣南商還不能把莊清瑜的性命保住的話，那就已經說明，莊清瑜救不了了。
南商意識到了這點，他無措的落下大顆淚珠，眼淚離開眼眶的哪一瞬間，就被結成了冰。
莊清瑜此生最後的記憶，是南商在為她哭泣，她很意外，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心中的神明居然在為她哭泣，但她不想南商為她難過，她想去擦去南商眼角的眼淚，但她的手已經擡不起來，看著南商為她傷心，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莊清瑜艱難的對南商道：“城主......將我放下吧，我想離開這個世界了，最後......我想同你說說話。”
南商聞聲，強忍住淚光，調頭將莊清瑜帶回城主大殿，南商的靈力，僅能給莊清瑜續命片刻，片刻之後，莊清瑜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莊清瑜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很滿意，因為她可以死在南商的懷裏，她此生所求本就不多，就這樣走到終點算是不枉了。
莊清瑜對南商艱難道：“城主......我要走了，您不必為我傷心流淚，因為我的生命是短暫的，我死之後，您還能活千年萬年，我僅僅是您一生中所看過的一片不怎麽起眼的風景罷了......但我這一生，能夠伴城主左右，我已經很滿足了，即便將要死，我也是沒有任何遺憾的。
往後，還請城主大人珍重......”
南商紅著眼眶，對莊清瑜茫然道：“好......”
莊清瑜對著南商淺淺一笑，她不想讓南商看著她痛苦的死去，而是盡量以自己最好的狀態離開，即便她的身體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巨痛。
最後，莊清瑜對南商道：“城主大人，我也沒有什麽遺願，我知道你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收覆失地，強盛南冥，如果齊川得以收覆的話，您就將我的骨灰送回齊川吧，我自小在齊川長大，我想那裏的爹娘了......”
南商顫聲道：“好......一定會有那天的，齊川收覆回來，我就帶你回家......”
“好......”莊清瑜終聲。
南商眼睜睜看著莊清瑜閉上眼睛，她臨終前，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的，也沒有眼淚，倒是南商，他悵然若失的留下眼淚，心情恍惚，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一切反應都喪失了理智，全隨心動，悲傷的情緒漸漸顯現，但他整個人都是發懵的狀態。
南商身邊的很多人都可以陪他很久，可莊清瑜卻不能，此時的南商還不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一切明晰的痛感都來自後知後覺。
莊清瑜火化的時候，南商還在處理政務，平日裏那個給她磨墨的女子卻不見了，想喚人來做這份差事時，腦海裏想到的第一個名字他卻叫不出聲，只得暫時作罷，嘆息一聲後親自動手。
南商終於認真寫完一些批示後，想喝口水潤潤嗓子，但茶杯空空如也，只好又暫時作罷，繼續麻木的做他今日未完成的事。
南商聚精會神，將事情處理到一半，聽到殿外有腳步聲，行走輕穩靜默，是莊清瑜的習慣，為的是不打擾到南商，南商下意識的不理會，但在餘光中，他已經知道有個人捧著一個罐子樣子的東西慢慢走近，那個大罐子應該是個水壺或者是個湯鍋，平日裏，莊清瑜會帶這些過來，南商已經習慣，他很自然的和往常一樣呼喚莊清瑜。
“阿瑜，可以幫我倒點茶水嗎？”
來人不敢答，處在原地一動不動。
南商見面前人沒有反應，覺得奇怪，就擡起頭查看，隨即眼前的一幕直接讓南商呆滯，他大腦一片空白，發出陣陣空鳴，手中的筆脫力掉落，摔的刺耳。
“城主大人，阿瑜已經火化完畢，我手裏的，是她的骨灰......”
侍仆雙手捧著一個白瓷罐子，上面寫著莊清瑜的名字，裏面裝著的，是莊清瑜的骨灰。
侍仆看南商的反應不正常，不敢再說話，只能在原地惶恐。
此時，南商才反應過來，今天，莊清瑜死了，現在只剩下她的骨灰了。
南商感到頭暈耳鳴，狀態恍惚，仿佛快要暈倒，這和南商平日裏的狀態大相徑庭，南商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很少這樣脆弱仿徨過，現在他只能扶額強做鎮定，對侍仆道：“將阿瑜的骨灰安然擺放到她原來的房間吧，好好存放，不容有失，否則......否則......否則逐出青鸞城。”
“是......城主。”侍仆領命後，用快速而又安靜的步伐離開大殿。
南商眼神空洞，看眼前這一桌公文，居然完全下不了筆，他好像突然停止思考了，什麽都做不了，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僅僅是一個凡人死了而已，他不該受其影響，不該荒廢政務，但他的精神真的很難支撐他繼續工作下去。
南商呆滯的坐在空落落的大殿上，他努力說服自己，人的生命短暫，悲歡離合是常事，暫時的難過很也正常，畢竟莊清瑜也陪伴了他幾十年的光陰，而他有千萬年的時間來將這段記憶沖刷，莊清瑜只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看過的風景而已，不必太過留戀。
南商每每從大殿的臺階路過，腦海裏都會浮現莊清瑜從臺階摔下的場景，他意識到，這臺階確實太高了，應該修低一些，這樣凡人通行才會方便，不易受傷。
南商下令重修大殿的臺階，將其改變的和凡人日常修築的一樣，雖然這個大殿平時並不會有凡人進進出出，但南商還是這麽做了。
此後，南商身邊換了新的侍從給他磨墨，端茶倒水，但南商看的都不怎麽順眼，可他也不發脾氣，就是自己在那裏心中不自在。
每每困乏之時，南商都會擡眼去看硯臺的方向，他想看到的是莊清瑜對他柔和的笑，但他再難如願。
同時，南商也不覺得看到這個笑容有什麽意義，他麻木自身，想隨著時間慢慢的改變習慣，可經不住午夜夢回，時時思舊，畢竟莊清瑜出現的時間，是南冥和東夏的那場大戰，對南冥的影響實在太大，以至於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莊清瑜，很難讓南商將其徹底淡忘。
時間匆匆過去百年，東夏和南冥的邊境開始松動，部署的兵力下降，不再對天空進行管制，允許兩邊的人進行小範圍的來往。
南商就是在這個時間，打算去一次齊川，他想去看看曾經莊清瑜生活的地如今變成了什麽樣子。
人的生命脆弱而又短暫，那裏應該徹底換了幾代人了，他們已經習慣了被東夏統治，對南冥已經沒了歸屬感，這是南商在齊川游歷時發現的。
南商漫無目的的在齊川游蕩，滄海桑田，這裏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貌，但在人群中，一個少女的背影，卻讓他倍感熟悉。
“顧依依！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養的狗啊！我家有老人小孩呢！傷到她他們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一婦女對那少女叫喊道。
“我家狗為什麽對著你們咬啊！還不是你們想趁我們家沒人行竊！你們來偷東西被我家狗咬了還要我們賠嗎？”顧依依在人群中罵道，
南商盯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緩緩向前，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顧依依身後，拍了拍顧依依的肩膀。
顧依依回過頭，雙方對視，目光都對彼此相當震驚。
顧依依和莊清瑜長的一模一樣，就是性格差距很大，這一回眸，把南商都給看呆了。
南商不自覺的喊出：“莊清瑜！”
“什麽莊清瑜！這位小哥哥，你認錯人了吧，我叫顧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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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商聽說這些，並不大驚小怪，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很堅定的認為，他這樣美麗強大的男子，被很多人愛慕是肯定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介凡人，凡人會仰望神，並且對神生出貪念是很正常的事，在南商的眼中，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南商不會為一個凡人折腰。
這天，桃女抓著莊清瑜來城主大殿，還帶了不少城主府的侍從，在南商眼中，這群下仆擺的架勢很大，但要讓他斷的是非卻很小。
桃女想揭發莊清瑜，把莊清瑜的心思惡意拆穿至人前，想讓莊清瑜被眾人公開嘲笑，更想讓南商厭棄莊清瑜，她料定，南商這種高貴的神祇，是不會喜歡凡人的，南商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對他生出非分之想的凡人，一定會生出厭惡，並把莊清瑜趕走。
南商不屑的問桃女：“這麽大排場，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桃女將莊清瑜存放南商羽毛的盒子舉到南商眼前，南商露出厭煩之色，莊清瑜站在原地瑟瑟縮縮，不敢擡眼去看南商。
“這是在莊清瑜枕邊找到的，裏面存放的......”
桃女邊說邊打開盒子，話還沒說完，打開盒子的那一剎那，盒子裏的羽毛就開始燃燒，桃女嚇的趕忙拋開那盒子，頓時不知所措。
莊清瑜見此狀況，大驚失色，之後不解的看著南商。
南商冷漠的看著眾人，怒道：“南冥戰敗，城池被割，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喪失生命，各地送上的公文道不盡人間疾苦，都等著我想對策，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遇上了什麽天大的事想要我親自來論斷，若這事還沒有芝麻大點，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滾出城主府！”
眾人聞聲，嚇的趕緊下跪求饒。
桃女倉皇道：“城主息怒！我們也是怕莊清瑜坑害城主，畢竟青鸞城還指望城主主事，城主要是出什麽好歹......青鸞城的百姓豈不是更要受難了！”
南商冷道：“阿瑜一個凡人，能怎麽坑害我，倒是你們，一個個不務正業，爭風吃醋搞內鬥，城主府可不慣著這種風氣，除莊清瑜外，其餘眾人，今日就可以離開城主府了。”
桃女驚恐萬狀，望著南商一臉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南商會護著一個凡人，本來想將莊清瑜從南商身邊擠兌走，沒想到竟然害了自己。
“都跪在這裏做什麽！還不離開！”南商催促道。
眾人聞聲，立馬撤出大殿。
南商單獨對莊清瑜道：“阿瑜，你先留下。”
莊清瑜聞聲，停頓下來，擔驚的走到南商身邊。
南商對莊清瑜正經道：“阿瑜，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們要這麽爭對你，但是......只要你做的事，並沒有傷害到別人，那就不是錯，都沒關系的。”
莊清瑜羞怯的紅著臉，還是不敢直視南商的眼睛，只是悶聲道：“謝城主大人幫我解圍......”
“今後還是同往常一樣，你在南冥沒有家了，我不會趕你走的。”南商道。
“嗯......”莊清瑜淺淺一笑。
南商不忍戳破莊清瑜的心思，所以就裝作不知道。
對於莊清瑜而言，不管南商對她是懷有什麽樣的情愫，單純的可憐她也好，只要她能留在南商身邊，日日陪伴著南商，那她就是幸福的。
今後的歲歲年年，莊清瑜都在南商身邊，每日給南商磨墨，送親手做的茶點，看著南商為南冥的事滿面愁容，日日操勞，她知道他的煩惱憂慮，但沒有能力幫助，只能做一些，她作為一個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南商漸漸習慣莊清瑜的存在，每當他望向莊清瑜時，莊清瑜都會對他微笑，大多時候，莊清瑜都表現的很安靜，安靜到南商能完全忽略掉她，盡情發洩自己的情緒，可每當需要莊清瑜的時候，南商呼喚莊清瑜，莊清瑜都是在他身邊的。
一日，莊清瑜沒有按時出現在南商面前，一開始南商是沒有察覺的，直到南商去端茶喝水時，發現茶杯很幹凈，但卻沒有一滴水，南商順勢開始呼喚莊清瑜。
“阿瑜，阿瑜？”
南商見莊清瑜沒有應答，才望向殿內四周，發現莊清瑜不在，南商很懵，莊清瑜平日裏都會比他出現的還早的，且風雨無阻，今天是怎麽回事？
南商的侍仆聞聲，趕忙端著茶水，沖到南商面前，並向南商解釋道：“城主，您忘了，阿瑜今日告假！”
南商聞聲，恍然想起，莊清瑜確實向他告假過，但當時很忙，就沒留心，這才忘記。
侍仆趕忙給南商把茶水送上，但毛裏毛糙，水滴溢出到桌面，南商見狀不言，想起莊清瑜在的時候，倒水倒的很穩，才不會這麽莽撞。
南商順口問侍仆：“阿瑜生病了嗎？為何告假？”
侍仆答道：“不是，阿瑜是人族，今年快三十了吧，對於人族來說年紀也不小了，再不尋配偶，就嫁不出去了，府裏的一些娘子就張羅著給阿瑜尋個人家，今天阿瑜是要相親去呢。”
南商一怔，驚道：“三十歲啊，對於人族來說確實不小了，我都沒註意到。”
侍仆笑道：“城主您是天神之體，壽命千年萬載，人族壽命就可憐的幾十年，對於您來說不過須臾，自然很難察覺阿瑜的變化。”
南商若有所思的點頭，侍仆說的不錯，莊清瑜該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凡人的時間很短，所以寶貴，不應該都浪費在他身上，莊清瑜願意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也很好。
次日，莊清瑜照常出現在南商身邊。
南商正經的問莊清瑜：“阿瑜，聽說昨日你去相親了，見的那位公子......感覺如何。”
莊清瑜沒想到南商會關心她的事，但答道：“他很好，也很能幹，待人也很有禮貌。”
南商聞聲，看樣子莊清瑜對這個相親對象很滿意，於是對莊清瑜道：“那好，如果你滿意他的話，他日出嫁，我定為你備上厚禮做嫁妝，你就在城主府出嫁，日後城主府給你撐腰，定不讓你受半點委屈，你後半生的數十年光陰，我還是照拂的住的。”
莊清瑜聞聲，淺笑道：“但我不想嫁他，多謝城主好意。”
南商不解道：“為什麽？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碰上心儀的人，為什麽不想嫁呢？你可要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莊清瑜看著南商，他的語氣平和，不帶任何情緒，莊清瑜本以為，和南商相處這麽多年，能換來南商的一絲動容，多的也再不強求，可她最美的芳華逝去，南商還是一點未變。
莊清瑜會失望，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這些年，對於自己來說，無比漫長，但對於南商來說，不過彈指一瞬。
莊清瑜見的那個男子確實很好，好到她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這也說明為她引見的娘子確實對她盡心盡力。
但是啊，在莊清瑜很小的時候，她就遇到了那個足以驚艷她一生的人，從此之後，莊清瑜遇到是每一個人，都無法與她心中的那個人相提並論。
莊清瑜明白，南商是她此生無論如何也無法觸碰的存在，她的執念不過是癡心妄想，但她不後悔，即便年華已去，容顏不在，她都想陪著自己心之所向的人走完自己這一生。
莊清瑜對南商的語氣也很輕松，她道：“城主有所不知，少時，阿瑜的婚姻大事就已經許給了他人，此生，我非他不嫁，但我們已經再無可能，此次前去見那位公子，也是不想拒絕娘子的好意，昨日，我已經拒絕了，往後，也不會再去相親。”
南商聞聲，情緒稍有起伏，但還是收斂在心，他無關痛癢道：“我遵從你的決定，順你心意就好。”
“嗯。”
自此之後，莊清瑜還是像她往常那樣，在南商身邊磨墨，安靜的看南商的喜怒哀樂，觀察著南商那些不易被察覺的小表情。
南冥戰敗後，南冥每況日下，可以讓南商開心的事情並不多，莊清瑜看到最多的，是南商的愁容，莊清瑜的心隨南商而動，為南商之憂而憂，她明白南商治理青鸞城的苦心，也看著南商面對東夏的剝削而無能為力，只能帶著青鸞城不斷在夾縫中求生。
莊清瑜明白南商的抱負，也為南商的生不逢時而惋惜，她很少表露些什麽，便只能把自己的愛全部註入到對南商的陪伴中。
南冥的冬天很少下雪，可這一天剛好趕上，青鸞城被大雪覆蓋的嚴嚴實實。
莊清瑜照常去給南商磨墨，覺得天冷，就給南商煲了一碗熱騰騰的梨湯要給南商送去。
此時的莊清瑜已經不比從前，她容顏老去，腿腳不如從前，城主大殿的臺階很高，本就不適合凡人攀爬，更何況是已經年邁的莊清瑜。
莊清瑜頂著大雪，將手心的梨湯護的很穩，小心翼翼的在高高的臺階上攀爬，她必須每一步都得走穩，畢竟大雪地滑，若是摔下去了就大事不妙。
天意弄人，這場大雪仿佛就是為莊清瑜準備的一般，一陣大風襲來，雪花在莊清瑜眼前亂飛，莊清瑜沒有看清路途，一腳踩空，不慎從高高的臺階摔下，骨裂的動彈不得，很快紅色的血液就滲出染紅大片白雪，梨湯灑落快速成冰，盛梨湯的杯盞摔碎本該發出尖銳的聲音，但被這呼嘯的狂風淹沒在大雪中。
大雪天，城主大殿沒有多少人出沒，值班的侍仆時間也被少安排，就莊清瑜不辭辛勞，以至於出現意外也沒被第一時間發現。
南商察覺硯臺裏沒墨了，環顧四周又不見莊清瑜，南商聽著窗外寒風呼嘯，預感不妙，就棄了手中的筆，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殿外，就見莊清瑜已經倒在血泊中。
南商腦海一震，一步跳下高臺，一把將莊清瑜抱起，迎著狂風帶莊清瑜去求醫，路途上不斷呼喚莊清瑜的名字：“阿瑜！阿瑜！你醒醒！我一定會救你的！”
莊清瑜艱難的睜開眼睛，她還有一口氣，為的就是堅持著，興許還能見南商最後一面，還好她等來了。
南商平日裏的情緒很平和，再大的事也不見他驚慌失措過，今日他卻為莊清瑜情緒失控，恐懼、悲愁、仿徨，甚至還有眼淚，這些情緒在南商臉上接連上演，就連南商自己也意識不到。
莊清瑜出事的太過突然，南商並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他該怎麽去保持平日裏的從容。
莊清瑜被南商龐大的青鸞之翼護在身下，南商在不斷給她動用靈力取暖，更想要護住莊清瑜的心脈，讓莊清瑜多堅持一些時間，這樣就還有機會救她。
可是莊清瑜是人類，她的身體太脆弱了，吸收的靈力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這樣南商還不能把莊清瑜的性命保住的話，那就已經說明，莊清瑜救不了了。
南商意識到了這點，他無措的落下大顆淚珠，眼淚離開眼眶的哪一瞬間，就被結成了冰。
莊清瑜此生最後的記憶，是南商在為她哭泣，她很意外，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心中的神明居然在為她哭泣，但她不想南商為她難過，她想去擦去南商眼角的眼淚，但她的手已經擡不起來，看著南商為她傷心，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莊清瑜艱難的對南商道：“城主......將我放下吧，我想離開這個世界了，最後......我想同你說說話。”
南商聞聲，強忍住淚光，調頭將莊清瑜帶回城主大殿，南商的靈力，僅能給莊清瑜續命片刻，片刻之後，莊清瑜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莊清瑜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很滿意，因為她可以死在南商的懷裏，她此生所求本就不多，就這樣走到終點算是不枉了。
莊清瑜對南商艱難道：“城主......我要走了，您不必為我傷心流淚，因為我的生命是短暫的，我死之後，您還能活千年萬年，我僅僅是您一生中所看過的一片不怎麽起眼的風景罷了......但我這一生，能夠伴城主左右，我已經很滿足了，即便將要死，我也是沒有任何遺憾的。
往後，還請城主大人珍重......”
南商紅著眼眶，對莊清瑜茫然道：“好......”
莊清瑜對著南商淺淺一笑，她不想讓南商看著她痛苦的死去，而是盡量以自己最好的狀態離開，即便她的身體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巨痛。
最後，莊清瑜對南商道：“城主大人，我也沒有什麽遺願，我知道你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收覆失地，強盛南冥，如果齊川得以收覆的話，您就將我的骨灰送回齊川吧，我自小在齊川長大，我想那裏的爹娘了......”
南商顫聲道：“好......一定會有那天的，齊川收覆回來，我就帶你回家......”
“好......”莊清瑜終聲。
南商眼睜睜看著莊清瑜閉上眼睛，她臨終前，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的，也沒有眼淚，倒是南商，他悵然若失的留下眼淚，心情恍惚，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一切反應都喪失了理智，全隨心動，悲傷的情緒漸漸顯現，但他整個人都是發懵的狀態。
南商身邊的很多人都可以陪他很久，可莊清瑜卻不能，此時的南商還不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一切明晰的痛感都來自後知後覺。
莊清瑜火化的時候，南商還在處理政務，平日裏那個給她磨墨的女子卻不見了，想喚人來做這份差事時，腦海裏想到的第一個名字他卻叫不出聲，只得暫時作罷，嘆息一聲後親自動手。
南商終於認真寫完一些批示後，想喝口水潤潤嗓子，但茶杯空空如也，只好又暫時作罷，繼續麻木的做他今日未完成的事。
南商聚精會神，將事情處理到一半，聽到殿外有腳步聲，行走輕穩靜默，是莊清瑜的習慣，為的是不打擾到南商，南商下意識的不理會，但在餘光中，他已經知道有個人捧著一個罐子樣子的東西慢慢走近，那個大罐子應該是個水壺或者是個湯鍋，平日裏，莊清瑜會帶這些過來，南商已經習慣，他很自然的和往常一樣呼喚莊清瑜。
“阿瑜，可以幫我倒點茶水嗎？”
來人不敢答，處在原地一動不動。
南商見面前人沒有反應，覺得奇怪，就擡起頭查看，隨即眼前的一幕直接讓南商呆滯，他大腦一片空白，發出陣陣空鳴，手中的筆脫力掉落，摔的刺耳。
“城主大人，阿瑜已經火化完畢，我手裏的，是她的骨灰......”
侍仆雙手捧著一個白瓷罐子，上面寫著莊清瑜的名字，裏面裝著的，是莊清瑜的骨灰。
侍仆看南商的反應不正常，不敢再說話，只能在原地惶恐。
此時，南商才反應過來，今天，莊清瑜死了，現在只剩下她的骨灰了。
南商感到頭暈耳鳴，狀態恍惚，仿佛快要暈倒，這和南商平日裏的狀態大相徑庭，南商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很少這樣脆弱仿徨過，現在他只能扶額強做鎮定，對侍仆道：“將阿瑜的骨灰安然擺放到她原來的房間吧，好好存放，不容有失，否則......否則......否則逐出青鸞城。”
“是......城主。”侍仆領命後，用快速而又安靜的步伐離開大殿。
南商眼神空洞，看眼前這一桌公文，居然完全下不了筆，他好像突然停止思考了，什麽都做不了，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僅僅是一個凡人死了而已，他不該受其影響，不該荒廢政務，但他的精神真的很難支撐他繼續工作下去。
南商呆滯的坐在空落落的大殿上，他努力說服自己，人的生命短暫，悲歡離合是常事，暫時的難過很也正常，畢竟莊清瑜也陪伴了他幾十年的光陰，而他有千萬年的時間來將這段記憶沖刷，莊清瑜只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看過的風景而已，不必太過留戀。
南商每每從大殿的臺階路過，腦海裏都會浮現莊清瑜從臺階摔下的場景，他意識到，這臺階確實太高了，應該修低一些，這樣凡人通行才會方便，不易受傷。
南商下令重修大殿的臺階，將其改變的和凡人日常修築的一樣，雖然這個大殿平時並不會有凡人進進出出，但南商還是這麽做了。
此後，南商身邊換了新的侍從給他磨墨，端茶倒水，但南商看的都不怎麽順眼，可他也不發脾氣，就是自己在那裏心中不自在。
每每困乏之時，南商都會擡眼去看硯臺的方向，他想看到的是莊清瑜對他柔和的笑，但他再難如願。
同時，南商也不覺得看到這個笑容有什麽意義，他麻木自身，想隨著時間慢慢的改變習慣，可經不住午夜夢回，時時思舊，畢竟莊清瑜出現的時間，是南冥和東夏的那場大戰，對南冥的影響實在太大，以至於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莊清瑜，很難讓南商將其徹底淡忘。
時間匆匆過去百年，東夏和南冥的邊境開始松動，部署的兵力下降，不再對天空進行管制，允許兩邊的人進行小範圍的來往。
南商就是在這個時間，打算去一次齊川，他想去看看曾經莊清瑜生活的地如今變成了什麽樣子。
人的生命脆弱而又短暫，那裏應該徹底換了幾代人了，他們已經習慣了被東夏統治，對南冥已經沒了歸屬感，這是南商在齊川游歷時發現的。
南商漫無目的的在齊川游蕩，滄海桑田，這裏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貌，但在人群中，一個少女的背影，卻讓他倍感熟悉。
“顧依依！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養的狗啊！我家有老人小孩呢！傷到她他們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一婦女對那少女叫喊道。
“我家狗為什麽對著你們咬啊！還不是你們想趁我們家沒人行竊！你們來偷東西被我家狗咬了還要我們賠嗎？”顧依依在人群中罵道，
南商盯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緩緩向前，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顧依依身後，拍了拍顧依依的肩膀。
顧依依回過頭，雙方對視，目光都對彼此相當震驚。
顧依依和莊清瑜長的一模一樣，就是性格差距很大，這一回眸，把南商都給看呆了。
南商不自覺的喊出：“莊清瑜！”
“什麽莊清瑜！這位小哥哥，你認錯人了吧，我叫顧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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