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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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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已破

“乾羽,赤魈身死,本君願放你回南冥,繼承帝位。”少淵語調壓迫的對乾羽道。

乾羽聞聲,得知赤魈已死的時候,眼皮微顫,而後又作木楞狀。

乾羽不答,樣子失神失志,似是聽不懂少淵所說的這些。

少淵也沒等乾羽應答,他知道乾羽在這裏過的什麽日子,失去神志,變瘋變傻都是正常,少淵也不會為此覺得良心不安,但是南冥那邊生亂,和周邊大洲聯合,少淵霸主的地位恐怕不保,現在乾羽對他來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少淵繼續道:“聽說,你和思思相處不錯,我已將思思收做義女,將思思指婚與你,同回南冥,你看如何?”

乾羽一怔,輕微擡起頭望了少淵一眼,也沒作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願意了。”

乾羽聞聲,渾身顫了顫,嘴巴微張。

少淵見狀,看乾羽的樣子,似乎是不願,想要拒絕,但少淵沒給乾羽拒絕的這個選項,道:“赤魈死後,南冥大亂,棄質子,另立新帝已成事實,你對本君來說不再有利用價值,你說本君要如何處置你。”

乾羽顫抖著,哀默道:“我不願意,帝君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

少淵大驚:“你不怕死嗎?”

乾羽嗤笑一聲,擡起頭,正起身子,目光堅定有神,和方才木楞的模樣派若兩人,少淵瞪大眼睛,有被乾羽突然的變化驚到。

乾羽道:“我當然怕死,不然也不會在這裏裝瘋賣傻一千多年,但是,我死也不能出賣南冥,讓南冥繼續被東夏踩在腳下,不然我在東夏所受的欺辱,南冥百姓豈不是要繼續忍受千年萬年!如果我死可以換來南冥百姓翻身的機會,帝君覺得我會怎麽選?”

少淵見狀,冷笑一聲,道:“裝了這麽久,挺辛苦吧,但你怎麽不想想,你父親究竟是怎麽死的,你就不想為你父親報仇嗎?”

乾羽怔了怔,似是已經猜到赤魈死因不正常,但他仍然道:“不能背叛,就是不能背叛。”

“可是,你已經被所有人拋棄背叛,這麽做值嗎?”

“既然所有人都背叛了我,那帝君將我送回去,不還是一死嗎?”

“不,只有你是名正言順的新帝,他們都是亂臣賊子,只要你聽我的,我會保你的,讓你重新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乾羽沈默半響後,道:“是帝君想重新拿回南冥,帝君的南冥,不屬於我。”

“冥頑不靈!”少淵聞聲大怒,直接給了乾羽一耳光。

乾羽被打後,一陣耳鳴,周遭視線瞬間模糊,身體虛弱的直接暈倒在地。

“沒用的東西,一碰就倒!”少淵鄙夷道。

乾羽再次醒來,還是在鳥籠裏,趙思思破天荒的給他擦拭被少淵毆打的側臉,乾羽看清後,嫌棄的撇臉躲開,神情厭惡。

“乾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答應帝君,是你我唯一離開這裏的途徑!不然就是死路一條!出去之後天高海闊,在哪裏都比這裏強啊!”趙思思激動道。

“趙思思,當初你背叛師門,非要跟艷辛來這裏享受榮華富貴,現在怎麽一心想離開?難道是艷辛和帝君對你不夠好?哈哈哈……”乾羽冷笑著嘲諷趙思思,絲毫不考慮趙思思的提議。

“我……”趙思思拳頭一緊,欲言又止,她來東夏後過的什麽屈辱日子,只有她自己清楚,艷辛惡毒,少淵卑劣,趙思思在這裏的每一天都好像身在地獄一般,她想逃離這裏,就得嫁給乾羽,和乾羽一起回南冥,興許還有重獲自由的機會。

“乾羽,算我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趙思思哀求道。

“往日情分,那可太多了,日日拿我練曉夢琴,看我頭痛欲裂?看我聞聲起舞?看我是被如何觀賞失去尊嚴的,之後再發出帶有嘲諷的嗤笑?我應該感謝你的鞭子沒將我打死嗎?”

“不是的!這些……這些……都是艷辛帝姬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不聽她的會是什麽後果,你也清楚。”趙思思慌忙解釋。

“哼!”乾羽不想再理會趙思思。

“乾羽,你想清楚,這真的是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

“就算死,我也不會娶你的。”乾羽厭嫌道。

“你……”趙思思一氣之下,再拿鞭子抽打乾羽,乾羽沒有堅持幾下,又暈了過去,趙思思咬牙切齒,甩袖離開。

乾羽得知赤魈死後,萬念俱灰,現在的他,似乎已經看不到什麽希望,一直盼著的父親,再也不會來接他回家,活著的信念已不再頑強。

體弱之癥一日在乾羽身上,乾羽就掀不起什麽風浪,與其繼續做人棋子,不如瀟灑赴死,乾羽雖心有不甘,但又有太多的事,他無能為力。

入夜,帝宮上方的那一輪圓月格外的亮,一個黑影從上方快速劃過。

姜靈雪此來是救乾羽離開東夏帝宮,屬於是和東夏作對,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入,得偷偷溜進去。

姜靈雪進入艷辛所在的離月殿,發現艷辛不在,趙思思在房間裏坐立不安,難以入睡,姜靈雪怕趙思思壞事,直接一個彈指過去將趙思思打暈,接著就去找乾羽。

乾羽所在的巨型鳥籠很炸眼,姜靈雪很容易確定其方位,只是又在行動中被暗哨發現,姜靈雪沒辦法,只好將這附近的人全部催眠,這樣她活動也方便了許多。

姜靈雪快步走到乾羽身前,將籠子熔化出一個大口,然後進去查看乾羽身體。

乾羽還是那副看似死了,但其實還活著的樣子,一千多年過去,乾羽也長成了個少年模樣,他瘦弱不堪,臉色蒼白,周身有著累累傷痕,衣著也及其簡陋。

姜靈雪看的揪心,這一千多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的身體還那麽不好,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姜靈雪扶起乾羽,尋了一處無人的空房,將房間周圍設界,讓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也不能知道房間裏的狀況。因為帝宮眼線眾多,姜靈雪溜進來很不容易,帶乾羽直接走會有一定暴露風險,硬剛是絕對打不過的。

姜靈雪事不宜遲,將尋來的藥材煉化,之後掏出匕首,絲毫不猶豫的直對心臟,忍痛割下自己的護心鱗。

乾羽體弱之癥是生下來就有的,赤魈已經找了不少途徑治他,但其實,都只少了龍族的護心鱗做藥引,而且,並不是每個龍族都能練出具備做藥引條件的護心鱗。

護心鱗的作用是保護持有著的生命,為持有著抵擋傷害,關鍵時刻供給靈力給持有者保住性命,還能給持有者疏通經脈運行,幫持有者平衡體內清濁兩氣的作用,只有龍族中道法修到一定境界的,才能將護心鱗修煉至此。

具備此護心鱗的龍族,在東夏非富即貴,赤魈很難取得,強取還很違背道義。

姜靈雪為救乾羽,自願獻上自己的護心鱗,當是為自己先前過激的行為做彌補。

姜靈雪將護心鱗打入乾羽體內,和乾羽融為一體,之後再給乾羽服下方才煉化的藥丸,最後再用靈力幫乾羽加速恢覆狀態,等乾羽醒來後,他將重獲新生。

一個時辰後,姜靈雪停止施法,難受的癱倒在地,她一直捂著自己的心口,因為方才取護心鱗創傷這裏,一直發出一股股刀割般的刺痛,現在姜靈雪沒了護心鱗,恢覆起來會很慢,整個人因為過度勞累,取護心鱗受傷,靈力又而變的極其虛弱。

姜靈雪喘著粗氣,冒著細汗,捂胸口的手還沾著鮮血,雖然神色痛苦,但也如釋重負,及時趕到救下了乾羽。

“父君……父君……不要丟下我……”

乾羽情緒激動的說著夢話,像是做了噩夢。

姜靈雪嘆息一聲,顫抖著拿另一只手,輕輕的去擦乾羽額頭上急出來的細汗,乾羽好似被稍有安慰,神情放松很多。

姜靈雪準備抽手時,乾羽下意識用雙手抓住姜靈雪的手腕,還越抓越緊。

姜靈雪先是一驚,想要掙脫,但身上又沒什麽力氣了,便也懶得動。

姜靈雪休息了一會,對乾羽開口道:“千年前……我對你……不怎麽好,還故意冤枉了你,真是對不起,我當時真的糊塗,一直惦記著自己的上輩子,本來事情都已經過了很久,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但我還一直沒有放下,不停在質疑防範你,從未好好的再認識你一次。

乾羽……再次遇到你,我真的很心亂……對你不好我會自責,對你太好我也心裏不平衡啊……畢竟上一世殺我的人是你……

現在,我想通了,這輩子就按這輩子的算,不會再顧慮前生種種,從而生出邪念,你這輩子,就是我的徒弟,你不背叛,我不背棄。

上一世你恨我,覺得我卑賤,不配做你的妻,這一世,我剛好趕在少淵逼你娶妻之前醫好你,今日之後你就會重獲自由,你可以選擇你真正喜歡的人成親,不必再委身於誰……所以也不必去恨了……”

姜靈雪總算對乾羽說出這些,但乾羽還在昏迷,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姜靈雪現在說出的這些 ,乾羽估計還是沒聽到。姜靈雪此行的遺憾,也許就在這裏。但也正因如此,姜靈雪可以趁乾羽昏迷,說些真話。

突然,乾羽輕聲道:“師父……”

姜靈雪聞聲,楞了楞,這是夢話嗎?

姜靈雪又註意到天快亮了,那些暈倒的侍女侍衛們可能會開始交班,然後乾羽不在籠子裏的事就會暴露。

現在姜靈雪的狀態很差,也必須得趕緊離開,不然到了白天,就目標太大,難以走掉,萬一被抓到,姜靈雪就解釋不清了。

但是乾羽還沒有醒,姜靈雪想好對策,她也緊握住乾羽的手,讓乾羽放松警惕,之後慢慢將乾羽的手展開,拿另一只沾血的手給乾羽寫下來一串神行咒,止衡獨傳,一個能快速轉移趕路的法術,一旦使用就很難被抓到,很適合用於逃跑,最大的問題還是廢靈力。

姜靈雪留下這個,等乾羽醒來,他那麽聰明,一定看一眼就會,之後姜靈雪再給乾羽寫下小字:

囚籠已破,身弱已解,天高海闊,任爾逍遙,神行速走。

做完這些之後,姜靈雪還給乾羽留下一疊符紙防身。

最後,姜靈雪努力蓄力,強忍著痛處,放開乾羽的手,快速沖出房間,離開帝宮。

就在姜靈雪放開乾羽手的那一剎那,乾羽開始慌張,他的手想要去抓什麽,但就是一直抓空,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導致乾羽面露痛處,眼淚直下。

接著,乾羽腳底抽搐了一下,他猛然驚醒,快速坐騎,目光看向四周,好像在尋找些什麽,可四周誰也沒有,之後只能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乾羽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他整個人好像變輕了許多,怎麽動都不感覺有負重感,更不會覺得累,乾羽大為震驚,心中狂喜,他的體弱之癥好像痊愈了。

乾羽看向雙手時,發現手心有血字,再低眼看去,就在乾羽床邊,還有幾滴鮮血,乾羽俯身近看,這血液還未凝固,說明那個人是剛剛才離開的。

乾羽詫異的同時,又在懷中發現了嶄新的符紙。

救我的人是誰?會是師父嗎……這血不是我的,為什麽會流血呢?

乾羽站起身子,輕快的走到窗邊,先是看到將明的天空,再看到被破壞的鳥籠,乾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結束了。

乾羽拿起符紙,再速學了一下神行咒,然後直接閃現到趙思思房間,發現趙思思已經被打暈。

乾羽看到趙思思懷裏的曉夢琴,這是乾羽在離開東夏帝宮之前,必須得帶走的東西。

此時另一邊,姜靈雪成功逃出帝宮,正在街邊靠著墻,緩慢行走,她現在必須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她好像被暗哨發現了,等暗哨反應過來,可能就得全帝都通緝,現在姜靈雪負傷,被發現就肯定逃不過。

好巧不巧,艷辛的車隊正好路過這裏,姜靈雪被嚇了一跳,艷辛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回帝宮。

姜靈雪有點緊張,這個時候要是被艷辛纏上,那可大事不好,一心只想著趕快和艷辛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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