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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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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氣功

京城的現在街上已經開始有個體戶出來擺攤,雖然還不多,但是寬松的氣氛已經起來了。

市場經濟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安念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動了動鼻子,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元元,你停一下車,我下去買個煎餅。”

於路遠轉頭看了眼外面,依言把車子停靠到路邊。

安念跳了下去,小跑著到了攤位前。

現在不早不午的,買煎餅的人很少,她直接排到了最前面。

“老板,我要一個煎餅果子,加一枚雞蛋。”

“好。”

老板是個年輕小夥子,他利落地攤煎餅,左手捏著雞蛋輕輕一嗑。

幾分鐘後,煎餅好了。

安念接過煎餅,回到車上,舉高讓於路遠先咬了一口。

“味道怎麽樣?”

於路遠幾口咽下,說:“裏面的薄餅很脆。”

車子重新啟動。

安念坐直身體,自己也低頭咬了一大口。

熱乎乎的煎餅,外面是黃色的面皮,裏面裹著焦脆的薄餅,配上一點點鹹菜和辣醬。

吃進嘴裏,口感豐富,味道層次分明。

“等以後大家的生意做起來了,吃的東西也會更多。最好能有一條專門的美食街,我能從街頭吃到街尾。”

聽她說得高興,於路遠揚起嘴角,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正好能把你吃胖十斤。”

安念齜牙咧嘴,瞪他:“我才不胖呢!”

她一個修者,吃多少都能消化掉,靈力一運轉,就是絕佳的減肥良藥。

於路遠笑著:“你胖一點好,現在太瘦了。”

“你是嫌棄我抱起來,手感不行?”

安念語氣輕飄飄。

於路遠:“……”

不知道她怎麽就轉到那裏去了。

但是,這道送命題必須小心回答!

“沒有。只是太瘦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安念大口地吃著煎餅,嘟嘟喃喃:“我也沒有那麽瘦吧。”

她低頭瞅了瞅,至少該有的都有,雖然比不上在M國看見的那些女孩們,但是也不至於幹癟。

這麽想著,她下意識地挺了挺胸。

於路遠正好看見了,眼中笑意一閃而逝:“再養一養,長些肉會更好。”

他騰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安念的頭發。

“出了趟國,你好像又瘦了點。等回到家,媽一定會罵我,說我沒有照顧好你。”

安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到時候我會為你說話的。”

——

“好你個於路遠!你是怎麽照顧念念的?!你看看她瘦的?!

我好不容易頓頓紅燒肉養出來的小奶膘,都給你折騰沒了!”

於路遠回到家,只享受到了父母短暫的溫情,一杯茶都還未喝完就被李玉梅憤怒地指責。

他無奈地嘆氣,朝安念投去求救的目光。

安念眼睛閃了閃,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於路遠:“……”

剛才是誰在車上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

安念舒服地窩在客廳木椅上,看自家婆婆罵老公,眼珠子轉來轉去,圓溜溜的眼睛裏溢滿了歡樂的情緒。

於路遠無奈扶額,臉上笑意卻掩飾不住。

他乖乖地點頭認錯:“媽,是我錯了。出國在外,念念一直吃不慣!念叨著一定要早點回家吃你做的菜。”

李玉梅本來瞪圓的眼睛立馬就溫柔下來,她轉頭看向安念,心疼地摸了摸她細瘦的胳臂。

“瘦了好多……

念念,媽這就給你做好吃的去!你想吃什麽?

今天來不及割肉了,但是媽還留著一塊臘肉,用臘肉給你炒個白扁豆吧?”

咦?

安念眨眨眼:“媽,咱家的白扁豆可以吃了嗎?”

“可以了!”

李玉梅眉開眼笑,伸手一指院角。

“你種的白扁豆長得可快了,現在就已經結果了。一個個豆莢飽滿得很,剝開了至少有兩顆豆子。

知道你愛吃,媽都給你留著呢,剝出來的豆子也用簸箕曬幹了保存,泡一下,炒起來一樣香。”

說著,她轉頭看向一旁坐著的於正軍。

“老於啊,你去把魚缸裏的魚殺了,等會兒清蒸。另外再去菜園拔點小白菜。”

“好。”

於正軍就知道自家老伴閑不住,加快速度喝完手裏的茶水,起身出去幹活了。

很快,廚房裏就傳來了臘肉的香味。

安念也回房稍微洗漱了一番,換了身居家服重新走出來。

於路遠慢她一步,頂著一頭微濕的頭發挨著她坐下。

安念轉頭看見他額間耷拉下來的劉海,伸手拽了拽。

於路遠疑惑地挑眉:“怎麽?”

安念笑了笑:“元元,你的頭發長長了。”

他之前一直是寸頭,到了軍校後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剪頭了,長長了些,劉海耷拉下來,襯得他的五官更顯英俊精致。

和之前的硬漢形象有了很大區別。

“下午你給我剪一下。”

安念眨眼,不太自信:“要麽去巷口的老師傅那裏剃個頭?”

“不想出門了,剪短就行。”

見他如此信任自己,安念也有點躍躍欲試。

“好。保證不辜負組織的信任!”

於路遠好笑地伸手點在她鼻尖:“我現在有點怕你給我剪禿了!”

“絕對不會!”

安念信誓旦旦。

兩人說話間,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

清蒸鱸魚、扁豆炒臘肉、白灼小白菜、酸辣土豆絲,加上一個紫菜蛋湯。

在這個年代不可謂不豐盛。

配上一整碗白米飯,安念吃得頭也不擡,嘴角都沾了油。

“好吃!好吃!媽,您的手藝一如既往!出國一個月,我可太想念了!”

李玉梅被她逗笑,給她夾了鱸魚腹部最嫩的一塊肉。

“你喜歡吃,媽以後每天都給你做!”

“好!謝謝媽!你對我最好了!”

安念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於家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默契地繼續低頭吃飯、吃菜,留她們婆媳倆親親熱熱。

飯後,一家四口懶洋洋地半躺在院中藤椅上,曬著冬末的陽光,享受相聚的時光。

聊著聊著,安念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於路遠輕手輕腳地給她蓋了個毛毯,在她翻身的時候,細心地把毛毯墊在她身下,直到把她裹成了一顆球。

旁邊看著這一切的李玉梅朝自家老伴使了個眼色:你看看我教出來的兒子!多疼媳婦兒!

於正軍沈默地起身,也回屋拿了個同款毛毯出來,在自家老伴懵逼的眼神中,一把裹住她。

聲音低沈訥訥:“這樣就不冷了。”

李玉梅:“……”

也行吧,至少能有樣學樣。

安念睡了個無比滿足的午覺,暖融融的。

她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側頭看向身邊正在看書的男人。

於路遠擡頭就捕捉到了她的視線,本來冷漠的臉上瞬間帶上了笑,伸手捏捏她肉肉的小臉。

“我們家豬豬醒了?”

安念懵了一下:“誰是豬豬?”

於路遠挑眉看天:“誰一覺睡到傍晚,誰就是小豬。”

安念楞楞看天,果然太陽已經西斜。

明明只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咋就過去一下午了呢?!這不科學!

“哪裏難受嗎?”

看她半天沒反應,於路遠有些擔心,伸手貼上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啊。”

他一直守著,時不時就伸手摸一摸毛毯內的溫度,確保安念不會著涼。

“我沒事……只是還有點困……”

安念打了個哈欠,軟軟地靠向他的手掌,整個人的支點就是他的掌心。

於路遠好笑地抱起她,如同抱小孩似的搖了搖。

“幸好爸媽都出門看人下棋去了,不然見你這樣,還不得笑話你。”

安念用腦袋鉆他的手心,幼稚得不行。

“我就是困嘛……超級困……我還想繼續睡……”

“不能再睡了,午覺睡太長對身體不好。”

再怎麽舍不得,於路遠也把她從毛毯裏剝了出來,拿起邊上的外套給她穿上,又捏著她的腳踝給她套上鞋子。

“起來走走,我們去外面逛逛。”

為了讓她更清醒些,於路遠牽著她的手緩步走出院子。

院門口停著安念的那輛黑色轎車,來往的人都會好奇地看幾眼,有膽子大的孩子還伸手摸一摸,然後被他們的父母拉走,囑咐他們不能摸花了人家的車子。

1979年,自行車也還是個稀罕物,更別說小轎車了。

巷子裏的人自詡是京城土生土長的,也沒忍住在經過安念他們家院子的時候,投來一個羨慕的眼光。

安念他們在巷子裏住了好幾個月了,卻一直沒有跟鄰居們有什麽交集,大家看他們出來也只是笑著點個頭就各自離開。

直到走到巷子深處,那裏有一片地方比較開闊,附近的街坊們基本上都集中在這裏開展戶外活動。

樹下有好幾個下棋的小桌子,每個桌邊都圍繞了層層疊疊的人群。

於正軍就是其中一個,看他那模樣正是入迷的時候。

安念和於路遠也不好去打擾,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另外一邊,有很多人在紮馬步比劃著什麽。

安念看了覺得挺好玩的,就走了過去。

“媽,你在打太極?”

她之前見大領導打過太極,和面前幾位嬸子的動作很像。

李玉梅轉頭看見她,笑了起來,手裏動作卻未停。

“念念,媽在練氣功呢。聽說氣功能強身健體,咱街區好幾個嬸子都在練。來來來,媽教你!”

“哦,好。”

安念左右看了看,挨著李玉梅站好,開始跟著她比劃。

“媽,是這樣嗎?”

“手要放低一點。”

“劃拉出去的時候,力道不能太重,要有推動空氣的感覺。”

“……”

剛開始只是李玉梅在指導,不知不覺,好幾個嬸子都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傳授自己的經驗。

安念看了眼已經走回男人堆去看人下棋的於路遠,深感他有智慧。

但是此時她也只能按捺下性子,配合著嬸子們的指揮。

這套氣功動作挺別扭的。

安念這麽想著,卻非常流暢地打了一遍。

“哎喲,姑娘,你學得真快!我們才講了一遍,你就能全套打下來了。”

李玉梅驕傲地仰頭:“那當然了,我們家念念最厲害了!”

“玉梅啊,這是你家閨女?長得可真俊哦!幾歲了呀?定沒定親?”

邊上的嬸子聽李玉梅如此誇讚,頓時就湊過來發問。

李玉梅瞪眼:“念念是我兒媳婦!她早就和我家老大結婚了!”

周圍的幾個嬸子震驚地瞪大眼睛。

“她是你兒媳婦呢?你們倆關系咋這麽好呀?”

“是啊,你不說,我還以為念念是你親閨女呢。”

李玉梅笑瞇了眼,親昵地挽上安念的手。

“我把念念就是當親閨女疼愛的呀。她又乖又可愛,我喜歡得緊呢!”

“你們這婆媳關系可真好……”

“不過念念這姑娘真的挺有耐心的。我女兒之前聽我說要練習氣功,直接翻起了白眼,說我不務正業。

我現在都退休了,怎麽務正業啊,要不是為了把她弄回城,我哪裏會提前退休?”

“好了好了,娟子,我們繼續練習吧。”

眼看老姐妹要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家的事情了,李玉梅趕忙打斷。

“我才練了一回,前面的動作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咱這次從頭開始啊!”

安念聽得津津有味呢,這個八卦就停下了,她頗有些意猶未盡。

“媽,那位嬸子是把自己的崗位讓給她女兒了?”

李玉梅壓低聲音:

“可不是麽。她女兒前些年下鄉了,聽說還在鄉下結了婚生了娃。去年政策能回城了,他們家就托關系把她弄回來了。

就是拋夫棄子的,唉……”

說著說著,她又無奈地笑了笑。

“不過,媽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鄉下也不是什麽好地方,男人打女人都是家常便飯,或許,她回城裏來也不是一件壞事。”

安念被自家婆婆先進的思想震撼到了。

她眼睛睜大:“媽,你不覺得娟子嬸的女兒做錯了嗎?”

李玉梅笑了笑,手上動作未停。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或許,她有苦衷呢。女人在哪兒都過得不容易……

娟子的女兒剛回城的時候,媽偶然見過她一面,臉色差得很呢,渾身沒有二兩肉的。”

安念從她眼中看見了對那個女孩的憐惜。

她也跟著笑了起來,伸手和婆婆挨了挨。

“媽,我真幸運。”

李玉梅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但是心情挺好的。

“我們都挺幸運的。”

這套氣功又練了兩回。

安念逐漸掌握了其中的規律,練習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也總結出了幾個矛盾的地方。

回家的路上,她挽著李玉梅的手。

“媽,這套氣功你們是哪兒學來的?”

李玉梅回答;“是娟子教給我們的,據說她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氣功大師,那個大師看她資質好,就教了她。”

資質好?

安念想起娟子嬸那僵硬的動作,一筆一劃的模樣,哪裏能看出資質?

她想了想:“娟子嬸給了多少錢?”

“嘿!哪兒能說錢呢!俗氣!”

李玉梅輕拍了她一下,想了想,又道。

“好像是給了二十塊錢?聽說是捐的善款,能上功德簿的。”

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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