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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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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不怕嗎

大風一連刮了幾日, 連太陽都被烏雲卷住,暗沈沈。

天公不作美,阮嘉卻得意。

他仗著年小膽怯, 再不肯回自己艙去。

晃著短腿,一步不離跟著賀元。賀元卻是冷冰冰, 不肯抱他。

他這般可憐可愛,船裏的人看得心軟。

墩子上的乳母揉了揉不帶褶的衣裙, 終於忍不住開口:“嘉兒他最是聽話, 還請幾位姐姐幫忙說些好話。”

幾個大丫鬟立在一旁,眉眼未動。

乳母難堪起來,只得連嘆,“攤上這麽一個父親,嫡母又。”

也只得靠了賀元, 偏偏賀元待他, 毫無往昔疼愛。

莫說乳母不解,大丫鬟們也一頭霧水, 誰不知曉賀元歡喜阮嘉,如今竟換了人似的。

乳母的話聲戛然而止。

賀元午睡醒了, 她從裏走來, 阮嘉跟在她後。

乳母忙與丫鬟們跪下行禮,她微顫起, 這番話怕是早被聽了清楚。

賀元沒理她。

還是阮嘉奶聲道:“乳母,元姑姑對我好。”

乳母漲紅了臉。

賀元才略略一掃, 阮嘉雖小,對乳母卻不親, 他的乳母換的頻繁, 為了甚, 賀元知曉。

阮三這是從她這兒吸取教訓,就算從小奶大又如何。

不過是,徒添諷刺。

五桃才半擡起頭,緩聲道:“郡主,侍官讓奴婢稟您,這幾日一直有船跟著咱們,還請郡主小心。”

賀元往外走,一出艙,風刮了來,撩在眼上。

她微閉著眼擺弄著青絲,阮嘉又一手拽了她。

賀元一楞,她就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賀元終是沒甩開。

江面遼闊,往來不少船只,賀元看了會兒,這些船只灰撲撲的,沒看出不妥,她更沒當回事。

畢竟,船上的侍衛,是阮玉親自挑選。

阮玉那時,是失落更是失望,“你就只會報覆我嗎。”

阮嘉仰著頭,“元姑姑,我能釣魚嗎。”

天氣好時,江面不少打魚人垂釣客,阮嘉看得好奇。

賀元微怔,“這麽大風。”

她輕輕拽開阮嘉的手,“釣吧,滿是汗。溏淉篜裏”

阮嘉別別扭扭的將手往身上蹭了又蹭。

釣具被拿來時,侍官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巡邏的侍衛悄然加多。

賀元很少垂釣,她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就如她要去南城,阮玉不肯。

阮玉說:“你當我是笑話嗎。”

賀元不耐與他多講,她嘲諷他,“你還是應我,如今我什麽都不怕。”

前幾月的柔情通通又化作了空,他們比之最初好上還不如。

她耐不住他應她,就要自個兒走,最終,阮七只得妥協。

“表姐,我應了,你滿意嗎。”

賀元不會滿意,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會期盼。

魚竿幾次空懸,賀元不耐,就要丟開。阮嘉看得眼熱,他這般大的人,怎會讓他垂釣,不過是看賀元擺弄。

他嘟囔:“元姑姑,再等等吧,總會上鉤的。”

變故是這時起的,外頭風大,突然卷起了江浪。

臨近的小船往船艙甩上了鉤子。

要不是侍衛們圍來,賀元險些就挨著,她白了臉,一把抓著阮嘉被侍衛護著往艙內走。

阮嘉被嚇住,卻強忍住哭意,“元姑姑,我不怕。”

艙外打鬥聲響,艙內丫鬟們焦急起來。

二蓮急道:“哪來的賊人,這般大膽。”

她不禁抱怨道:“你們這些侍衛怎能連船也護不住。”

艙內的侍衛不理他,死死盯著外。

艙內並非全然安全,有賊人欲破門而進,被艙門前的侍衛一劍捅了對穿,他顧不得嚇住女眷。

血腥氣愈來愈重,賀元臉色難看要命。

還是五桃給她遞來熱茶,又擋住賀元,輕微怪道:“郡主不該一意孤行。”

縱然不是第一次愈見行刺,賀元依舊心難安,她接過熱茶,狠聲道:“他說了護我周全,就這般周全嗎。”

茶到底沒飲下,賀元忍不住遞給乳母懷裏的阮嘉,“喝吧。”

阮嘉正費力的向往外看,乳母將他擋得嚴嚴實實。他也聽話,兩手捧著茶杯,小口小口飲著。

外間風止,這場波亂也停了。

對阮嘉來說,不過飲了幾盞熱茶的時辰,他對外轉溜著眼睛,卻是好奇極了。

賊人除了逃走,死傷慘重,侍衛們游刃有餘,還捉了活口來。

賀元隔著屏風聽他們審訊。

侍官不表功,手腳麻利,綁了活口,松掉他下巴,不讓自盡。

這賊人卻不是死士,只知撞上了硬骨頭,連聲哀求,說是收錢來追殺趙叢枝。

趙叢枝的屍體尋不到,下死手的手自是不會放心。何況一打聽,不少人都看見賀元的船救了人。

賀元一行隱秘,被當做鏢行護送的富商婦。

趙叢枝一下船,船上的人自是不能饒過。

賀元聽得楞,不禁又問了一遍,“你是說,姓賀?”

賊人嚎哭哀求,“小人誆您這個作何。”

到了晚間,賀元才想通,這趙叢枝所說的世家勾結,其中必是還有賀家,卻是欺瞞她,只道一半。

這些讀書人,為了功名利祿,裝傻賣癡什麽都肯。

賀元不禁羞惱起,欲砸了周遭擺飾。

才想起榻裏早早趴在角落的阮嘉,她才住了手。

賀元上了榻,她沒挨著阮嘉,突然開口:“阮嘉,你今日不怕嗎。”

阮嘉眨著眼:“嘉兒覺得有趣。”

這聲童言稚語,卻讓賀元一身雞皮疙瘩。

她輕笑,“是我把你想的太小。”

“你母親帶著你兄弟姐妹自盡那日,阮嘉你該去看的。”她說。

阮嘉是頭回聽此,他慌亂抓著賀元的手,“姑姑。”

賀元說得是真。

白氏是可以活下來的,還有那幾個嫡庶子女。

白氏不過被流放,那些孩子終身為庶罷了。

可白氏不願活,她說:“阮三既然死了,好歹夫妻一場,總得作陪。”

而這些孩子,本是宗室血脈,卻要活成庶民,她不願。

這樁慘案自是被丟在了阮玉的頭上,兄弟才死,就要除嗣,心狠手辣。

賀元都不知白氏竟然這般深情。

阮玉卻譏諷,“表姐你別忘了,她是為她的野心而死,她不死,難道有臉去見因她而死的白氏族人嗎。”

阮嘉哭了起來。

“阮嘉,他們都死了,只有你活著。”賀元說。

阮嘉終於松開了賀元,他哭得坐起,“是您殺的嗎,還有我的父王。”

你看,他多聰明。

賀元彎唇,“是了,是我殺的。”

這話卻是她騙他。

阮嘉撲騰的往榻外跑,跑了一半,又轉回,他紅著眼,“父王說,若他死了,一定是因了您,他沒騙我。”

賀元忍不住喃喃,“阮嘉,他是該死的。”

阮嘉坐在地上抹著眼淚。

賀元看著他,“等回去,你就去大明山,陪你的祖母們。”

阮嘉擡起臉,他懵懂又恐懼的看著賀元。

好一會兒,他猛地搖頭,“我不去。”

作者有話說:

哎呀,感覺寫得太早熟了,想把阮嘉年齡加大了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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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戴戴戴”,灌溉營養液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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