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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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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電梯門打開, 風吹散狹小空間的悶熱,澤菲爾手臂放松挾制艾栗的力氣,拽了她一把沒讓她倒地。

艾栗領口淩亂, 面帶潮紅地後仰在電梯壁上, 閉眼急吸著氣。

她別開臉, 吐息間都是針葉林覆雪的氣息,眼淚混著下巴掛著的露水, 弄得整張小臉都濕漉漉的,澤菲爾目光覆雜地拉起她, 便看到她低頭,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澤菲爾:“你……”

比起她的慘狀,澤菲爾也好不到哪去, 本不羈翹起的金發猶如被誰抓亂, 軍服領口崩開,露出帶有小動物咬痕的脖頸,男生低眸深深註視著她,喉結吞咽。

艾栗這會兒狀態好上一些,不看他掙開他的手臂:“好了, 你趕緊去查監控, 我上去了。”

眼見有人要來乘坐電梯,這裏弄得都是Alpha冷意嗆人的氣味, 要是進來個A或者O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麽,艾栗把澤菲爾推出去。

澤菲爾出電梯前反手捏住她的手腕,皺眉看她:“等等, 光腦通訊號給我。”

兩人交換聯絡方式, 艾栗迅速按上電梯門的關門鍵,按下十五層, 在電梯上行時,她拽開領口調整呼吸,力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別再陷入剛剛那種丟人的狀態了,抱著誰都能啃。

清醒點,艾栗!

剛剛澤菲爾幫她紓解一通,情況好上不少,澤菲爾是一直比她能忍,剛剛的馴服更像是為了得到她的助力而不得不表現出來的,相較對方而言,艾栗意志和身體素質要差得多,目前咬著牙能勉強保持清醒。

她在腦中梳理著現在的情況,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

身體裏的藥效還沒緩解,不知道她陷入迷亂前能不能找到塞因特……

還是盡量找到吧,艾栗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想起塞因特初見時臉龐上溫柔有禮的笑意,日光下清澈如海的雙眸,如果讓那樣的人陷進汙泥中,她以後絕對一想起來就自責的!

澤菲爾去巡察監控,他的任務也不輕松,夏莉小姐既然能大膽到在公共場合對竹馬出手,監控那邊說不定已經被處理過,如果有人看守就更糟。

澤菲爾難保不會被人襲擊,希望那個討厭鬼能應付得來。

電梯門再次開啟,艾栗沒有餘力多想,拖著發軟的雙腿就沖出門。

十五層往上都是貴賓套房,面積偌大,設施豪奢齊全,有獨立的溫泉和花園,幸好貴賓套房占地面積不小,一層樓最多就五間房。

艾栗主要挑有人入住的房間,看門口的地毯和周圍有沒有淩亂的痕跡,如果實在不能確定,她豁出去了,直接敲門詢問。

十五層很快被艾栗過了一遍,最後她敲門敲出來的那位Alpha貴族有些難纏,他西裝領口皺褶,下巴帶有一抹鮮明的紅唇印,艾栗懷疑是自己打擾到對方的好事了,道完歉便如同兔子般跑得無影無蹤。

她通過步梯上到十六樓,這時光腦響起鈴聲,她接起澤菲爾的通訊。

艾栗氣喘籲籲,搶先問:“你那邊怎麽樣?我這邊才過了一層,沒發現有問題,我打算往十六樓去。”

過了一會兒,艾栗看到十六樓的入口,聽到機器傳來少年微啞失真的聲音:“……別去十六,從二十五層開始。”

“你得到確定信息了嗎?!”

“嗯。”

聞言,艾栗轉移目的地,瘋狂提速跑到電梯門口,按下鍵位焦急等待著。

突然間,她發覺有哪裏不對。

“你的聲音怎麽聽起來怪怪的,”艾栗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你受傷了嗎,澤菲爾?”

那邊沈默一瞬。

“沒事,是出了點意外。”澤菲爾深深呼吸,氣息渾濁吐出,“他們想要控制我的行動,不敢傷我。”

艾栗:對哦,夏莉小姐的目標是得到塞因特的全部,不是和他結仇。

她或許會派人控制意圖破壞她計劃的人,卻絕不會傷及對方,因為會來幫塞因特的大概率是教廷的同伴,看來夏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有自覺,不願招致意中人更多的厭惡。

“那你的聲音怎麽回事?你那邊……”

電梯到站,艾栗心情緊繃,看見廂內沒人後進門,小聲對著通訊器問:“你那裏……起來了嗎?還忍不忍得住?”

澤菲爾:。

什麽起來了?她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麽?

澤菲爾語氣冷淡下來,聽著幾乎有點無力:“你在說什麽,現在是騷擾人的時機麽?”

艾栗怒:“你才是在說什麽!我就是在問你那邊的藥效有沒有起來啊?不然你說沒有受傷,聲音怎麽聽著那麽沒力氣的?”

“拯救塞因特需要你的武力,我可打不過那群惡徒,你不要有事啊!”

澤菲爾:“……”

澤菲爾:“哦,我沒事。”

像是察覺到他們之間有道誤會,澤菲爾語氣中的冷意收起,只是嗓音還是淡淡的,有些刻板僵硬。

“那些人被我反制,我晚了一步,監控錄像被處理過。”

“目前從他們嘴裏得到的信息,塞因特和夏莉現在大概率在二十五層與三十層之間,你先去查具體方位,別驚動他們,我馬上過去。”

“對了……咳,你註意。”

少年低咳一聲,警告她:“身上不舒服就別太劇烈活動,控制心率。”

艾栗覺得他在說風涼話,電梯門一開就將雙腿邁成風火輪跑出去,不知不覺,她心臟跳動得飛快,額角冷汗也簌簌冒下來:“這時候還怎麽註意這個?要是晚一步塞因特出事了,你我不得後悔死啊?!”

耳畔風聲呼呼刮過,心臟怦怦跳動,運動過量的悸動感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寸,艾栗說著說著便輕喘一聲,長褲遮掩下的腿心肉顫了顫。

她的小腹又開始抽搐,艾栗含淚咬住唇瓣,電光火石間明白到了澤菲爾話中的含義。

“這個藥……”

通訊器兩端詭異沈默下來,艾栗想死地問:“心率過快,是、是也會促發藥效嗎?你在解決那群人時意識到了?”

他剛才嗓音中微妙的啞意突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們本來就中招,如果這個藥真的那麽給力,他們越活動、心情越起伏,藥效就蔓延越快的話——豈不是澤菲爾和她現在一樣不好受?

呃,等等。

艾栗不由得思緒偏轉,想到了別的情況;

做那種親密的事時也符合誘發藥效的條件,如果越激動藥效就越厲害,就愈促發人體的興奮感……那白騎士或者澤菲爾,不就變成永動機了嗎?

艾栗:=口=!!

想到這裏,艾栗變成了呆滯貓貓臉。

澤菲爾那邊無言片刻,艾栗聽到通訊裏少年淩厲的步風,如他所言,他正在往她的方向趕來。

他似乎知道她的腦袋裏在想什麽,還沒等騎士壓下喉間的不適,冷靜出聲,便聽到艾栗那邊驟然驚慌道:“我發現了!我發現夏莉了!!澤菲爾。”

“別激動,艾栗。”

澤菲爾將喉間本要說的話咽回去,壓低聲音提醒。

然而對面像是發生了什麽突發情況,一陣混亂的響動後,光腦通訊斷開,澤菲爾捏著機器的指骨霎時用力,眉心愈緊地看向眼前光屏不再跳轉,停止運行的電梯。

少年毫不猶豫,長靴調轉,披風在空中劃出半弧,朝步梯的方向趕去。

……

艾栗這邊,她是在二十六層的公用衛生間前發現的夏莉。

發現她的過程很簡單,艾栗著急跑過走廊拐角,一眼看到衛生間門口站有兩名並非身穿禮裝,看起來也不是服務生的Alpha,而一位女性的身影從他們身後一晃而過。

艾栗剛露了個腦袋,便又迅速縮回去。

艾栗找了好幾棟樓,此刻終於發現異常,她直覺剛剛拐入公用衛生間的一定是夏莉小姐,但她探出頭時沒註意隱蔽,有一位Alpha朝她所在的位置擡步而來,似要進行探查。

艾栗嚇得小步往後退,指尖慌亂攥緊,沒註意便將通訊掛斷。

她越緊張,胸腔裏便越難受,汗順著額角往下滴;聞到陌生Alpha的氣味,她既恐懼,心中也升起微妙的、羞恥的,迫切想被對方抓住懲罰的幻想。

等等……!

不行,塞因特變成本子素材就算了,她不要也變成抹布本子素材啊啊啊!!

艾栗內心框框給自己一頓貓貓拳。

她身材矮小,體重又輕,眨眼間便沒發出什麽聲音繞到另一條拐角,小貓視線亂飛,隨即綠眸一亮,看見一盆綠植後有一扇通風井。

她幾乎沒多思考便蹲身將門卸下,把自己塞進去,本來艾栗只是想在這裏躲一下Alpha的追蹤,但在黑暗狹小的通風管通道中,她跪伏著往前爬了一段,突然發覺這裏有通往衛生間方向的岔口。

天助她也!

艾栗剛剛就在想,都訂上貴賓套房了,夏莉小姐為什麽還要來公用的衛生間?現在想來,她一定是要見什麽人或者跟什麽人通訊,房內有她想要避開的人,才會選擇到這裏來。

夏莉想要避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塞因特。

那麽反向推理,夏莉她現在面見或聯絡的人,會不會就是背後為她提供藥物的犯罪者呢?

拿到證據的機會近在眼前,艾栗管不了那麽多了,她來到衛生間的通風井處,透過柵欄看到夏莉小姐的背影。

她有意隱藏著自己的特征和身份,戴著遮住大半張面孔的黑色紗帽,從長筒手套到一身保守的長裙,裝扮毫無破綻。

艾栗將光腦關至靜音,對著夏莉舉起來,開啟錄像功能。

“……我知道了,錢我會打到你的賬戶裏,交易愉快。”

“我們的通訊你有加密吧?嗯,稍後檢查一下,別因為粗心生出愚蠢的事端。”

“我和塞因特的事用不著你操心,”夏莉語氣冷冷地道,“我有辦法留下他,讓他完完全全接受我,此生眼裏只有我一人。”

夏莉和那方的通訊臨近尾聲,沒說多少有用的信息,不過確定對方是副謀便足夠了。

夏莉結束通訊,艾栗同時也完成錄制,她猶豫後下定決心,默默伸出手,開始卸衛生間的通風井窗。

夏莉收起通訊器,站在原地緩覆了一下心情,似乎沈浸在某種緊張、期待,還有與快樂交織的心情中,少女紗帽下的紅唇微微揚起。

養尊處優的Omega大小姐對周圍的警戒度一般。

夏莉聽到後方傳來小老鼠窸窸窣窣的動靜,在水流聲的遮掩下也如此清晰,她轉身看去,迎面襲來一個輕巧且帶有香甜濕氣的身影。

艾栗:既然她現在救不出塞因特,那就嘗試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艾栗硬著頭皮舉起光腦,對著夏莉小姐的後腦來了一記。

對方第一次沒暈,艾栗將手邊水龍頭聲音開到最大,閉上眼,忍著負罪感再次襲擊了夏莉,嘩嘩作響的水流聲掩去女性的痛哼。

艾栗將夏莉軟倒的身體接住,心中對她既覆雜又懷有歉意。默念幾遍對不住後,艾栗小心扶著夏莉,讓她靠在水池邊坐下。

艾栗剛做完這些,女O衛生間門前響起試探的叩門聲。

“小姐,五分鐘到了,”一名男性的聲音詢問道,“我遵照您的吩咐提醒您,請問您完成事務了嗎?”

“塞因特先生那邊還在等著您,他的情況不容樂觀……同伴說,亟待您去陪伴。”

艾栗心情糾結:……塞因特,他果然陷入危機了。

不能再讓她的好室友白騎士落在那群惡人手中,誰知道沒了夏莉,其他人會不會對他做什麽,她得去見他才行!

她和夏莉體型相近,穿上她的衣服和紗帽的話,粗看是能蒙混過去,但聲音該怎麽解決?

艾栗蹙眉思考起來,似因她沈默太久,門外再次響起猶疑的詢問:

“小姐,您還在嗎?”

艾栗慌了一下,看著眼前暈倒的夏莉,再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光腦,想起剛剛當做證據錄下的語音,以及光腦自帶的全息播放功能,突然靈機一動。

“……知道了,稍後。”

聽到門內傳來Omega女士熟悉冷淡的嗓音,門外的打手松了口氣。

“好的,那就好,您先忙,我們在門外等候您。”

……

艾栗用了五分鐘將身上的衣物和夏莉互換,又花了一分鐘用她的老年機將夏莉的語音剪輯,保留或許用得上的幾句,隨後將光腦藏在袖口。

一切完成後,艾栗戴上那頂巨型紗帽,學著夏莉的模樣身姿端正,面無表情地走出門外,兩位打手沒起疑心,對她行禮後,一前一後護送她朝房間走去。

艾栗表面維持著平靜,放在身前的雙手牢牢交握,手心已然汗濕一片。

她極力克制,才沒有使自己的顫抖被他人察覺。

……艾栗心知,越接近目標的這時,她越要穩住,不能出錯。她沒必要害怕,害怕從來都該只是惡人。

塞因特的房間在走廊中間,臨近步梯入口,門側同樣守候著夏莉雇來的打手。

艾栗餘光瞥見一抹金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到疼痛的心臟略略舒緩了一些。

少女交握的雙手松開,小拇指微微翹了一下,對澤菲爾比出了個手勢,澤菲爾瞇起的綠眸微怔,隨後似乎辨認出來帽檐下的面容是誰,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影在她的註視之中消失。

艾栗整理好心情,來到房間入口處。戴有經理工牌,梳著背頭的男性一見她的便熱情將迎過來,彎腰諂媚道:“小姐,你所要求的安排都已經完成了。”

那Beta男性看了一眼四周,隨後壓低聲音對她道:“在明早之前,無論從裏面還是外面,這間房的房門絕不會對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開啟,請您放心。”

艾栗:“………”

夏莉小姐都安排了什麽啊!!

艾栗內心吐槽,表情無力地離他站遠了些,播放袖中錄音:“嗯。”

沒關系,只是明天早上的話……就權當在這裏休息一晚上了,大不了幾人一起泡個冷水澡。

話說,澤菲爾有沒有看懂她的手勢?

她都示意他房間在這裏了,以他的身手從窗外潛入到房間應該沒問題吧?房門之後就打不開了——希望他能及時趕到,幫上她的忙啊。

與經理對完話後,艾栗的視線忍不住就飛到房間內部了,失去意識的塞因特就在裏面。

“等等,夏……小姐。”

正當她要邁開步伐時,卻又被一人叫住,是個含著笑意,略顯嘶啞的青年嗓音。

她定定神,站定轉身,紗帽下的綠眸看向他。

青年身材高大,穿著身打手專用的黑西裝,面龐並不英俊,有幾分危險的氣質。

從他與周圍打手相同的裝扮,卻格外突出的氣質來看,他應該是這些打手的頭目。

“您忘了這個。”

青年抽了口煙,若有所思望了她一眼,目光從少女垂下的紗帽,微微抿起的粉唇,往下掃到黑裙包裹的纖細腰肢,將手掌裏的東西遞給艾栗。

躺在對方手心中的是一板一粒的糖果,出現這種場合貌似不合時宜。

艾栗沒問那是什麽,伸手接過,緊接著便提起裙角,轉身邁進房門。

青年伸出手臂,制止她關門的動作,艾栗無法與Alpha的力氣相抗衡,仰頭盯向他。

青年用手臂撐著門,大拇指倒下,點了點她手中的糖果:“忘記我們約定好的計劃了麽?您說為了不讓塞因特憎恨你,吃了這個再進去,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則會更像一場不可控的意外。”

艾栗播放錄音:“知道了,稍後。”

她與他對視一眼,飛快移開視線,在男人如隼鷹般銳利狠厲的視線下,她突然有種被看穿,無所遁形的感覺。

青年看著她緊張繃直的下巴,唇珠被她自己來回碾磨著,笑著提議:“我還是看您吃完再進去吧,小姐,這樣我才能放心安排接下來的計劃。”

“不然您承諾一句,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追究我的責任,不克扣我的酬勞,我就放心讓您進去,如何?”

……夏莉的語音儲備庫中根本沒有這一項。

艾栗滿頭冷汗,鼻尖冒汗地低頭心想:“這人是不是發現她的不對了?”

門外陷入僵持。

在內心極度的緊張感,外界巨大的壓力之下,艾栗手心逐漸松緩力氣,抱著這或許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屈服,她倒出糖丸,仰頭吞了下去。

糖果入口即化,化成一股甜水浸潤喉間,順著食道流淌而下,猶如清透的油花傾倒進腹內那團火焰,給她堪憂的意志帶來更深刻的折磨。

男人看著她的動作,微笑著放下手臂,艾栗踉蹌了一下,喉中差點發出嗚咽,對方一抽去力氣,她便立刻兇狠踹上了房門。

她的狠勁只持續了一瞬,聽到門板落鎖的聲音,艾栗便急促喘息著,順著門板癱坐在地。

“怎麽辦……”

室內交纏著兩股熟悉氣息,燃燒的銀杉,以及針葉寒冰覆雪的氣息。

她的小腿像是壞掉一樣抖著,艾栗捂著臉,從自己激烈的反應中,艾栗意識到她剛剛吃的是什麽,是真的想哭了……!

即使終於見到她的同伴,此刻他們都在這裏陪著她也無濟於事。

——火上添油這種事怎麽會被她碰到啊?!

“怎麽辦,澤……塞因……”

熱意席卷她的神志,理智快要消散。

察覺到有人來扶起自己,她紅著臉,眼睫墜下淚珠,下意識便急切擁抱上對方,吻如急切尋找巢穴的幼鳥般落在少年的耳垂、脖頸,喉結處,也不光是吻,她還憤憤地咬。

少年克制而沙啞的制止完全沒被她聽在耳中。

艾栗揪起他的領口,另只手軟綿綿地舉起,憤憤給了他好幾記重拳,像是洩憤,卻轉而又急切摸索起他的披風、軍服衣扣,像是在尋找這具冷冰冰身軀的突破口。

那金發碧眼,表面冷淡正經的騎士最開始還能任她發洩,將她的雙手提起來扣在門板上,保持著高高在上的理智,但不知是那一瞬間,他忽然便重重吻下來,Alpha少年青澀而又粗暴的氣息侵略得她無法呼吸。

攻城掠地,唇齒碾磨,艾栗神色迷迷糊糊的,一點抵抗也沒有,下巴滿溢露水,佩戴著長筒手套的雙手不自覺攀在他嚴整的領口處,不時舒服地張開指尖,緊緊攥起他的衣物,像是被伺候舒服的貓咪。

……好喜歡。

但是不夠。

要、要怎麽做才好?

艾栗與他分開時,銀絲扯斷,用鼻尖貼貼他的下頜,保守的長裙被扯得亂糟糟的。誇張的紗帽也掉落在地。

事實證明,教廷出身的騎士,是真正懷有一切克制隱忍的美德的。

艾栗記得他們最終也沒抱她到被鋪邊,而是踏進水溫不高的溫泉池中,三人陷入同樣的窘迫境況,同樣經受魔鬼獄火的考驗,可與他們不同,艾栗前面受得委屈太多,現在難受過頭了,即使偶爾清醒也只想擺爛。

幾番掙紮,拳打腳踢都無用,艾栗一出水面,便會被澤菲爾不耐煩按回去,等看見她的眼淚,少年才像是迫不得已地過來吻一下她的嘴角,臉色難看,好像是被強迫的一樣。

與他相比,身後的塞因特就溫柔體貼許多。

他抱著她浸回清泉中,少年銀發與她的短發相抵交纏,十指緊扣。

他嘗試緩解她的焦躁與悲傷,等待艾栗不完全排斥他,擁有[白騎士]之名的塞因特便會內疚而憐惜地在少女纖弱的蝴蝶骨處落下輕吻;

銀杉的氣息拂過少女肌膚上的紅痕,如同在他的罪錄上寫下懺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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