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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幹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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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幹柴烈火

虞姝挽垂眸想了會兒, 道:“你就說我已經從後門離開了。”

鋪子後面有個小後門,可以通往巷子裏,只不過她從未走過那條路罷了。

呂管事應了聲, 這就去說。

元知:“姑娘,那我們要走嗎?”

虞姝挽:“等他去後面找我的時候,我們趁機從前面離開。”

她篤定程敘見不到人還會回來, 應趁著他離去的片刻盡快離開。

過了會兒,呂管事過來說人已經往後面去了。.

“我們走吧。”虞姝挽不慌不忙地對元知說道。

出了門,果然沒再看到那道身影, 馬車就停在一側,虞姝挽盡快坐進去,元知緊跟其後。

“回府。”

馬夫聽到, 這就牽引著馬調了個頭。

馬車一直在鋪子外停著, 程敘認得程府的馬車,在後面找不到人肯定會跑回來。

虞姝挽之所以確定程敘會去後面找她, 是因為程敘知道她在躲他,必要時刻遠離馬車也是一個選擇。

她憑著對程敘的了解, 很容易就脫離困境。

馬車往回行的路上,虞姝挽才意識到她有多了解程敘,能想出這個法子,更是利用了程敘對她的了解,而後反其道而行之。

這般做法並未讓虞姝挽有半分慶幸, 她知道不該這麽了解一個人, 可自幼長大的情分, 那麽多年, 想不了解一個人都難。

虞姝挽嘆聲氣,想著林卿柏平日裏都愛吃什麽, 又有什麽忌口的,一想就是好久。

林卿柏好像並不挑食,每道膳食在他面前都是一樣的待遇。

虞姝挽想了一路,覺得她對林卿柏的了解都太片面了,她知道的,旁人也都知道,這算什麽了解。

到了林府,虞姝挽就去院子裏待著了。

林夫人和柳曇看了一整日的宅子,她們回來的路上碰見林卿柏和林老爺,四人就一同回來了。

對林家而言,今日無疑是個好日子,昨夜知道倆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太晚了,沒辦法喊上所有人坐在一起用膳,今夜倒是能湊齊。

眼下人多,虞姝挽更沒機會把荷包送給林卿柏,就先收了起來。

桌上,林老爺飲了酒,感嘆孩子長大了。

林老爺不善表達,卻真心對每個孩子都好,說過了虞姝挽跟林卿柏二人,還不忘提起林嫣嫣。

做父母的總是這樣,談起孩子的人生大事才發覺自己老了。

林夫人奪過林老爺手裏的酒杯,“你行了,再喝就哭起來了。”

桌上的人都笑著不語。

林老爺:“我啊,現在就想著抱孫子咯。”

林卿柏及冠之前,林夫人就想讓他去見見別人家的女兒,但林卿柏每次都不留餘地的拒絕,那時候差點沒把林老爺林夫人愁壞。

林老爺那時隱隱有再也抱不上孫子的後怕,頭發都愁白了兩根。

如今兒子的終事大事算是定下了,他當然高興。

林卿柏擡眼望向虞姝挽,發現她根本沒在聽。

虞姝挽又貪杯了,她就坐在一旁捧著酒杯,小口小口飲著酒,基本沒聽旁人在說什麽。

柳曇笑著給虞姝挽夾了菜,“別光顧著喝,多吃些菜,省得不舒服。”

虞姝挽很聽話,把她夾來的菜全吃了。

陳姨娘平日裏沒話,今日也一樣,只顧著照料林覆繁。

林覆繁還是那樣病得反反覆覆,好在他性格樂觀,從來不因此抱怨什麽,見大家笑,他也會跟著笑。

林嫣嫣就坐在虞姝挽手旁,見她喝了那麽多,勸了兩聲,非但沒勸住,還跟著貪杯起來。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到很晚,林覆繁困得早,陳姨娘就先帶他回去了,林嫣嫣想再多坐會兒,就沒跟著一起回。

柳曇見虞姝挽有些醉了,就想送虞姝挽回去歇著。

林嫣嫣:“還是我送表姐吧。”

她還未站起身,林夫人就擺擺手:“嫣嫣坐著,讓你大哥去送。”

林夫人給林卿柏使了個眼色,後者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柳曇有些猶豫。

林夫人:“又不是第一次送了,挽挽應當沒醉吧?”

前半句是跟柳曇說的,後半句自然是在問虞姝挽。

虞姝挽意識尚存,她只是臉太紅了,並未醉,搖了搖頭:“我沒醉。”

她語氣正常,確實聽不出半分醉意。

柳曇不疑有他:“行,嫣嫣一起吧。”

林夫人這次沒說什麽,看樣子應當早有打算,就是想讓小輩們先回去。

有林嫣嫣在,柳曇更能放心些。

虞姝挽跟林嫣嫣攜手出門,林卿柏跟在她們後頭。

元知九松二人在後頭挑著燈,林嫣嫣身邊的婢女同樣在後面。

那麽多人跟著,虞姝挽就沒看林卿柏,全程與林嫣嫣交頭接耳說著什麽。

她看不清路,時時刻刻都握著林嫣嫣的手,讓林嫣嫣備受鼓舞,前面有一顆很小很小幾乎看不到的石子都要去提醒。.

林卿柏找不到說話的機會,沈默了一路。

幾人可算是走到了棲園,林嫣嫣不敢跟林卿柏同路,把虞姝挽送到這兒就快步走了,都沒看林卿柏一眼。

林嫣嫣的婢女小跑跟著,林嫣嫣都走遠了,還能聽見婢女的疑惑聲。

“姑娘,你跑這麽快做什麽,奴婢要跟不上了。”

林嫣嫣的婢女知道自家主子怕誰,但今日人多,又不是單獨見面,她覺得沒必要怕。

可惜主子跑得快,她也只能跟過去。

主仆倆沒了影子,虞姝挽站在門前沒動,元知和九松二人不知何時走開了。

虞姝挽只能看到一片黑,臉頰被烈酒熏的發燙,身側的手被一只手輕輕牽起。

“走吧,我送你進屋。”林卿柏牽著她往裏走。

快到屋裏時,虞姝挽眼前有了亮光,更加清醒了些,“表哥,荷包我做好了。”

林卿柏笑出聲:“表妹不是說早就做好了?”

虞姝挽腦袋暈暈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巴,抿了抿唇,“是啊,早做好了,沒機會拿給你罷了。”

她面不改色的撒謊,酒熏的臉紅,不怕因臉紅拆穿謊言。

林卿柏將她帶到了門前,嗓音溫和:“那你現在拿給我好不好?”

虞姝挽小聲說好,松開他的手,進屋拿荷包。

林卿柏在屋外等著,就差一步就能跨進屋裏,但他始終沒有往前踏出那一步。

林卿柏雙手環抱,背靠門邊,仰頭看了眼天上的彎月。

月色皎潔泛著冷光,照得黑夜比白日要冷幾分。

虞姝挽身體裏的酒勁兒上來了,走路有些不穩,她在屋裏翻了許久才在枕下翻出荷包,拿起荷包,起身的時候腦袋暈了下,差點沒栽倒在榻上。

虞姝挽兩手撐著床榻緩了片刻,才慢慢起身往外走。

她只顧著看屋外的人,沒註意腳下的門檻,雙腳沈重的有些擡不起來,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下,驚呼一聲,急忙抓住旁邊離得最近的東西。

卻不想,離得最近的是林卿柏。

這麽一抓,抓住了林卿柏的腰帶,腰帶束得緊,手指鉆入了腰帶裏扣住,腰帶被拽得有些歪。

林卿柏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就反應過來,及時攬住她的腰,隨即就感覺腰上一緊,低頭看了眼,並未在意,而是好好扶著她站穩。

虞姝挽憋著一聲沒吭,直到左手攥著的荷包被抽走,才撓了下額頭,郁悶道:“我可能有些醉了。”

都走不穩當,這是鐵定醉了。

林卿柏對她醉酒的印象還停留在蕓城的時候,那時的虞姝挽以為自己瞎了,抱著他不肯松手,走一步黏一步,跟小貓似的。

今日只是有些醉了,與那日的行為舉止差太多。

林卿柏瞅著手裏的荷包,上面的蓮花與他私藏的那個一模一樣,且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眼中笑意頗深,拿著荷包明知故問起來。

“這是送我的荷包?”

“答謝的荷包。”虞姝挽閉了下眼睛,晃了晃頭,眼前有些重影。

林卿柏看出她的不對勁,收起荷包,圈在她腰間的手還未抽出,微微收攏手臂,關心道:“怎就這般貪杯,很難受吧。”

虞姝挽笑著搖頭,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嬌憨,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不難受,我高興嘛,就想多喝點。”

棲園裏這會兒沒人,林卿柏才這般擁著她,正要再說些話,餘光一瞥看到外面有人提燈過來,反應迅速的攬著虞姝挽進了屋。

方才還不想進來,這會兒不僅進來了,還關上了門。

泠泠冬夜,孤男寡女。

林卿柏不願讓旁人看到這一幕,他不想虞姝挽名聲受損,哪怕是府裏的人看見也不行。

白日裏牽手和深夜裏相擁差距很大,總有人會拿著夜裏的事亂說。

虞姝挽可沒見到外面的人,此刻被他抱著進屋,還不知發生了何事,迷離的眸中透著幾分疑惑。

“怎麽了?”

林卿柏的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只停了片刻就移開,“有人來了。”

他記起了昨日的吻,還想在此時來一遍,但理智告訴他並不能這樣,一不小心便會被外面的人發現。

他能想起昨日的吻,虞姝挽也能。

虞姝挽待在他懷裏,仰起腦袋,眼前一片重影,只能看清他一張一合的薄唇,還有耳畔模糊的聲音。

林卿柏在說什麽?

她沒有聽清。

可她此刻,好想好想像昨日那樣親向林卿柏。

虞姝挽醉糊塗了,又不知外面有人,兩手向上揚起,手指拽住林卿柏的衣領,而後踮起腳尖仰頭吻了過去。

林卿柏眸子閃了下,沒舍得推開。

虞姝挽在這種事上笨拙,只會青澀的反覆舔舐他的唇,閉著的眼睫止不住輕顫,對此感到怕,還非要嘗試。

不過片刻,就累得停了下來。

林卿柏早已亂了呼吸,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早已在夢中練習過無數次的親吻,到了實踐的時候絲毫不生疏,他像個引導者,一步步引著虞姝挽踏進深坑。

濕濕的吻,幹柴烈火般的擁抱。

虞姝挽軟著身子,幾乎全靠林卿柏抱著才沒有倒下去,她緊閉著眼,舌根逐漸發麻,覺得有口水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就要流下去。

抵在林卿柏胸膛間的手有了反抗,使力推搡著,可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何來推人的力氣。

對林卿柏而言,這點反抗宛如不存在,他一手緊緊圈著虞姝挽的腰肢,另一只手放在她腦後,就這樣把人牢牢困在懷裏,無論如何都掙脫不能。

在蕓城時,林卿柏尋機會問過虞姝挽,問她還記不記得醉酒那夜的事。

虞姝挽說,不記得了。

林卿柏笑了聲,想著也是,若是記起跟個孩子一樣黏人,只怕會羞得要躲著他。

正因如此,今日的林卿柏親得有些過。

虞姝挽不會記得醉酒後的事,既如此,他便借此放縱一下。

就如昨日,林卿柏還是有些克制,他怕一旦暴露骨子裏的那股欲望,就會把人嚇得再也不敢見他。

他剛才很用力的在克制了,但虞姝挽主動親了他。

這種事情一觸即發,哪有什麽半路折返。

虞姝挽被親的大腦又暈又脹,有些缺氧,憑著最後的反應扭臉躲開,濕熱的吻落在臉頰,氤氳著水汽的眸子有剎那的清醒,不過片刻就被烈酒的後勁兒吞噬。

她微張著紅唇,緊促喘著氣兒,內心深處湧現一股怪異的滿足感。

林卿柏沒有松開她,輕輕吻她的臉,放在她腦後的手掌移到前面,輕松覆蓋住她迷蒙醉意的雙眼。

灼熱的吻落在耳尖上,許是觸到了敏感處,林卿柏察覺到掌心抵著的睫毛顫個不停,胸膛的手指抓緊了他的衣裳。

“挽挽醒來後,還會記得今晚的事嗎?”

林卿柏湊在她耳畔輕聲問著,呼出的氣息中透著淡淡的荔枝味。

虞姝挽今夜飲得是果酒,清甜中帶著酒的烈性,她總是會貪果酒,不小心喝多了就醉得不省人事,偏偏不知悔改。

虞姝挽喘著氣,沒有回答林卿柏的話,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林卿柏笑了聲,漆黑的瞳仁中情欲難掩,手掌從虞姝挽眼睛的部位往下滑,粗糙的指腹順著白嫩肌膚來到耳側,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

虞姝挽渾身顫栗,雙腿發軟的倒在他懷裏。

若無林卿柏支撐,只怕要摔在地上。

“挽挽比夢裏要勇敢。”林卿柏肆無忌憚的揉著她的耳朵,親眼看著耳朵迅速紅透,眼底的愉悅愈發濃烈。

夢裏的虞姝挽很少主動,甚至不會主動,基本都是他來。

可現實裏,不論昨日還是今日,皆是虞姝挽主動親吻他。

這種主動讓林卿柏甚感愉悅,渾身暢快,只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全送到虞姝挽眼前。

“夢裏?”虞姝挽低聲喃喃,腦袋暈成了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何事。

“對,夢裏。”林卿柏喉結滾了滾,最終沒將夢裏的事說出來。

這般不堪言的夢境只他一人知道便可。

林卿柏垂首吻了下虞姝挽額頭,輕聲道:“我喜歡挽挽的勇敢。”

過了許久,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林卿柏看去,才發現虞姝挽在他懷裏睡著了。

林卿柏笑著嘆氣,抱著人走到床榻邊,輕輕把人放下,蓋好了被子。

離屋時,碰見了剛回來的元知。

元知見他從屋裏出來,心下一驚,面不改色地福身行禮。

“照顧好她。”林卿柏留了句話,就大步離開了院子。

元知趕忙推門進屋,走到虞姝挽身旁看了眼,並未發現有何不對,這才松了口氣。

她如之前那樣幫虞姝挽褪去鞋襪衣裳,蓋好被褥,出門端了盆熱水進來,帕子放進去浸濕,再拿出擰幹,拿著溫熱的濕帕子幫虞姝挽擦凈身子。

再次掖被褥的時候,元知發現虞姝挽嘴上破了皮,瞧著就痛。

元知皺起眉頭,只當是主子用膳時不小心咬到的,並未多想。

夜更涼了,元知站在外頭有些打顫。

一個年齡比她大些的婢女走過來,“元知妹妹去歇著吧,我來守著。”

本就是各司其職,元知對她笑了下,抱著手臂離去。

林卿柏身上很熱,他從棲園走到竹園,身上的燥熱一點沒散,沖得他腦袋發昏。

到了屋裏,來上茶的九松見了他,大驚:“公子,您鼻子怎麽流血了!”

林卿柏皺眉,手指在鼻前蹭了下,蹭到了一手血。

九松還驚著:“奴才去請郎中!”

林卿柏叫住他:“不用,只是有些上火罷了。”

九松半信半疑:“您從前可沒這樣過。”

“天太幹了。”林卿柏拿出帕子擦了擦,盯著鮮紅的血液,無奈笑了聲。

他知道怎麽回事,怪不得從棲園回來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回想剛才擁在一起的濕吻,他鼻腔中又是一陣熱,林卿柏擦著,盡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兒。

“你去幫我拿紙筆來。”

他吩咐九松,此刻需幹點別的事才能冷靜下來。

九松應了聲,小跑著去書房拿紙筆,根本不敢慢了。

天上的彎月逐漸顯露真面目,只差一角就能變為圓月。

林卿柏在抄寫佛經,抄到了深夜才停下筆,鼻腔的血早就止住了。

這夜他睡得很沈,夢境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荒.淫,就像是食髓知味,還變著法子尋找樂趣,一覺睡到天亮,美夢依然停留在關鍵時刻。

林卿柏睜著眼,鼻腔如昨夜那般湧上熱流,他急忙仰起頭,拿帕子捂住鼻子,再拿開時果然看到了血。

一連兩日的流了血,可把九松嚇壞了,還專門去廚房找廚子,讓廚子熬些降火的湯。

一大早的,這事兒都傳到林夫人耳中了,林夫人著急兒子,專門過來問怎麽回事。

彼時林卿柏正要出門,被林夫人堵了個正著,林夫人非要請郎中回來給他看看。

林卿柏才當著九松的面把拿碗降火的湯喝完,這會又要應付親娘,不免失笑:“真沒事,降降火就過來了。”

林夫人不讚同:“你以前從不這樣,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讓郎中瞧瞧吧,不然我不放心。”

“我今日要去找三殿下,路上會去看郎中的。”林卿柏說著就要走,他可不會把郎中請到家裏來看,若郎中真看出了什麽,他都沒臉再待下去。

林夫人跟在他後頭:“那你可別忘了,記得讓郎中開個藥方子,咱們吃點藥能好的快。”

林卿柏說知道了。

林夫人就這樣把他送到了府外。

林夫人回到屋裏跟林老爺用膳,林老爺也聽說了兒子的事,就在林夫人跟前問了一嘴。

林夫人:“他說著去看郎中,你覺得我會信嗎?”

知子莫若母,更何況林卿柏這性子與林夫人年輕時候太像了,就是比林夫人更犟罷了。

林老爺笑著:“天幹,上火也正常,這幾日都讓廚房備著降火的湯,大家都喝點。”

林夫人:“我知道,你也多喝點,省得跟你兒子一樣,還不想去看郎中。”

林家的人除了林覆繁,其餘人身子骨都不錯,林夫人以前傷過身子,但她好利索了,只是不能再有孕。

林覆繁月份不足便出生了,自幼就多病,好在林家不缺銀子買藥,兒子雖不強壯,但也能活得開朗些。

林夫人在上京生活這麽些年,看著林卿柏一點點長大,還是初次見到林卿柏上火成這樣,屬實是嚇到了才這麽緊張。

“你一會兒可要跟我去作坊?”林老爺問道,他每日都會問,對此不厭其煩。

“我不去,我還要跟我妹妹看宅子。”林夫人如今就樂意跟柳曇待在一起,輕松自在,不用顧及形象,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自從你妹妹來了,你就不常跟我出門了。”林老爺這話多少有點吃味。

林夫人捂嘴笑道:“跟你出門還要忙活來忙活去,我又不傻。”

林老爺氣得多喝了一碗湯。

棲園。

虞姝挽跟柳曇坐在一起用膳,左下唇不知何時破了皮,稍微碰到菜汁兒就蟄得慌,她張嘴時都盡量閉著。

柳曇看著她,瞇了瞇眼:“昨夜你表哥把你送到就走了?”

虞姝挽從她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擡起眼,面上不見慌張:“是嫣嫣送我回來的,我進了屋,表哥就跟嫣嫣一起走了。”

其實她壓根就不記得昨夜回來後的事,只知道林嫣嫣把她送到門前,之後的事忘了個幹凈。

柳曇沒從她臉上看出心虛,語氣緩和許多:“你嘴巴怎麽了?”

虞姝挽擰了下眉,“不知道,可能昨夜吃東西時不小心咬到了。”

柳曇看向她後面的元知,問:“是這樣嗎?”.

元知啊了一聲,還沒摸清什麽狀況。

“挽挽的嘴巴昨夜回來就這樣?”柳曇問道。

元知點下頭:“是啊。”

柳曇不說話了,給虞姝挽夾著菜讓她吃。

虞姝挽滿臉疑惑,搞不懂她為何這樣。

若虞姝挽記得昨夜之事,此刻定會心虛的不敢看柳曇。可惜她不記得了,還不明白柳曇為何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膳後,虞姝挽回到屋裏,對著銅鏡觀察破皮的嘴巴,怎麽都想不起來是何時咬破的。

想了半天想得心煩,幹脆不想了。

她從臥房出來,看到柳曇又要出去,便問了聲要去做什麽。

柳曇:“我跟你姨母去看宅子,你要去嗎?”

“去。”虞姝挽待在園子裏沒事幹。

出了棲園,虞姝挽問:“能喊嫣嫣一起嘛?”

柳曇頷首:“元知去問嫣嫣,你先跟我過去。”

元知跟她們兵分兩路。

虞姝挽跟柳曇出門,看到了外面停著的馬車。

這馬車很大,坐下四人綽綽有餘。

林夫人見她上來了,笑著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虞姝挽面露笑意,走過去坐下。

柳曇坐在了側邊的位置。

不多時,剛用好膳的林嫣嫣跑了過來,笑嘻嘻地跟虞姝挽坐在一起。

林夫人說起了林卿柏上火的事,眉眼滿是憂愁。

柳曇安慰道:“孩子太忙了,可能有些顧不著身子,我知道個降火的湯藥方子,等咱們回來讓廚房按著方子熬就是。”

林夫人:“他平日裏也不這樣,可能這段時間真的累壞了。”

虞姝挽留了個心眼,決定等林卿柏回來了,過去問問怎麽回事,要不要緊。

柳曇要買宅子,最好是離林府近的,昨日看了兩個宅子都不怎麽樣,跟林府的距離也就那樣。

今日要看的離林府更近些,坐上馬車很快就到了。

她們下了馬車,賣宅子的人跑過來迎接,帶她們進去看宅子。

虞姝挽跟林嫣嫣走在後頭,小聲說著昨日的事。

林嫣嫣:“我昨夜跑得急,大哥後來直接走了吧?”

虞姝挽微怔一瞬,眨了下眼睛,“直接走了。”

林嫣嫣松口氣:“那就好,我有時候都有點怕你和我大哥獨處。”

林嫣嫣忘不掉曾經要帶虞姝挽從後門偷溜出去的那一夜,那夜林卿柏看虞姝挽的眼神,著實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林嫣嫣昨夜跑回院子,後知後覺想到了那夜的事,越想越怕,心中還生出了一絲懊悔,現在得知昨夜真相,才是真的放心了。

虞姝挽本就心思靈敏,柳曇和林嫣嫣都問了那麽奇怪的問題,她就多想了一些,抿唇時碰到唇上的傷口,心裏那種猜測愈發強烈。

昨夜,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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