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字面意義上的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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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字面意義上的天羅地網
“我怕什麽, 大不了不當醫生了。我們家還算有點積蓄，足夠我們一家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
張妍搖頭, “這不是會不會吊銷執照的問題，這是我願不願意連累你的問題。你雖然是我媽媽，但我不能理所當然的利用你。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去完成, 有什麽後果, 我自己擔著。”
媽媽又是高興又是擔心，“你難道就不怕癱瘓嗎？只要一個不小心, 你就會一輩子躺在床上，連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
張妍笑道：“其實自殺挺簡單的，只要提前布置一個機關就好。我一切都錄了像, 就算官方派人來了，裏面還有一個不遵守游戲規則的人, 也沒辦法連累到你們身上去。”
媽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傳說自殺會下地獄的，你就算是想死也該我來。我是醫生, 只需要一根長長的針。”
張妍哈哈大笑：“媽，傳說都是騙人的，根本就沒有什麽地獄。就算有，再自殺不就好了。我記得書上說過, 人死後會變成……呃, 什麽來著？記不住了。我只記得死死活活好幾次後的兩個字，希和夷。好像死到這個程度了, 就會變成看不見也聽不見的東西，和原子差不多。”
媽媽無可奈何, 問道：”接下來你怎麽辦？只要你有生育能力，他們就不會放過你。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人口都這麽多了，他們還讓歐米茄生孩子。再這麽生下去，這個星球養得起嗎？”
張妍說：“據統計歐米茄數量稀少，是阿爾法的十分之一。阿爾法本身就很容易在社會上混，不是在政界發展，就是在軍隊發展。而能和歐米茄在一起的阿爾法都是阿爾法中的阿爾法，不是本身有能力就是有個好家世。這樣的人根本不缺錢，更不缺養孩子的錢，還覺得生的越多越好。”
媽媽微微一楞，“原來是這樣啊！我以前都沒有好好調查過，還是你仔細。”
張妍笑了笑，繼續說：“關於生孩子的問題嗎？媽你不用擔心，只要切除子宮就好了。”
正在處理傷口的媽媽身體一顫，嘴唇抖了抖，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只能嘆息一聲，無可奈何。
張妍接著說：“這個世界上，總歸是破壞比創造簡單。只要我破壞的徹底，就算是做手術也拯救不回來。”
媽媽能說什麽？只能嘆氣。
不一會兒傷口處理好了，張妍笑著說：“媽，你先出去吧，我要繼續做手術了，一次性把手術做完，就不用休養很長時間了。”
媽媽沈默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出去了，緊緊關上了門。不過人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等著，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爸爸無意之間看到了這一幕，不解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的臉色這麽難看？你在我們女兒門口，難道我們女兒出了什麽事？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就在爸爸正準備闖進去的時候，媽媽攔住了他。
“我沒事，就是我們閨女她在自己給自己做手術。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敢的，太危險了，我現在都有些後怕。”
爸爸認真的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支持。我們的女兒這麽優秀，就應該為世界做貢獻，而不是一直給別人生孩子。”
媽媽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太危險了，應該我來。”
“孩子不願意連累你是好事，是她的愛。”爸爸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能這樣敷衍了一句。
媽媽說：“是的，她愛我，可我也愛她。她不願意連累我，我又怎麽願意她受傷。”
無論選擇哪種方式，總有一個人擔心和難過。爸爸不知道該怎麽做，只能抱緊了媽媽，等待女兒的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了。
血腥味洶湧而出，讓鼻子靈的人想要嘔吐。
不過在場的幾人都沒有什麽反應，因為他們沒有一個鼻子靈。
媽媽不敢靠近，怕傷著孩子，只能隔著一扇門框問：“手術還成功嗎？”
張妍狠狠的點了點頭，“很成功。”
小半個月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過來了。
沒錯，讓歐米茄統一進行教導和培養的機構就是歐米茄保護協會。
然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任何一名成員都不是歐米茄，而是以阿爾法為主，貝塔為輔。準確的說領導的是阿爾法，幹活的是貝塔，被管理的是歐米茄。
雖然歐米茄保護協會有好好完成職責，保護歐米茄。但張妍對他們的觀感依舊一般般，甚至偏向厭惡。
畢竟籠子裏的金絲雀也是衣食無憂，安全無虞，除了沒有自由。
歐米茄，何嘗不是另一種金絲雀呢？
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過來之後，首先就給張妍做了個檢查。然後在看到檢查結果後，忍不住大驚失色。
釋放信息素的腺體沒有了，孕育後代的子宮也沒有了，這還能算歐米茄嗎？
肯定是不能算了，因為歐米茄的判斷以腺體為主。更何況不能生孩子的歐米茄又算是什麽歐米茄？上流社會的阿爾法不會接受。
不過，手術是誰做的？他們可不信這是不小心搞的，怎麽可能一不小心就這麽巧，其中一定有古怪。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張妍媽媽身上，畢竟張妍媽媽是一名知名醫生，擅長動手術。
張妍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要她有什麽問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就會怪在她媽媽身上。就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讓她媽媽動手，怕連累她媽媽。
“不要這麽看我媽媽，這件事情和我媽媽沒有關系，你們看這個。”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了兩份視頻，上面清楚明白的記錄了她是如何給自己動手術的，一切都與他人無關。
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為什麽會有人這麽厲害，自己給自己動手術？
讓人崩潰的是手術成功了，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癥。
現在問題來了，如果醫生給歐米茄切除腺體，被查明後的懲罰是吊銷醫師執照，不能再行醫。那麽，一個歐米茄自己給自己切除腺體，懲罰又是什麽呢？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於是歐米茄保護協會灰溜溜的走了，再也不提將張妍接走進行□□導和管理的事。
只是還沒幾天的時間，一位父親就找上了門。他的小兒子和他一樣是歐米茄，自從分化成歐米茄之後就一直在自殺。各位父親請求她，希望她可以幫幫他兒子，為他兒子去除腺體，破壞子宮。即使這樣會壽命縮短，再也沒有孩子，也無所謂，總比現在就死了好。
“讓我考慮考慮。”
張妍當時是這麽說的，其實心裏根本就沒想答應。
自己給自己做手術，無論有怎麽樣的後果，都由她一律承擔。
可為別人做手術呢？成功了還好，失敗了就無法預料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給自己動手術不犯法，而給別人動手術就是非法行醫，被人抓住了把柄後要坐牢。
去歐米茄保護協會是坐牢，去牢裏也是坐牢。她好不容易逃脫了第一個牢籠，暫時還不想去第二個牢籠。
又過了幾天，那位父親又來了。
張妍也不知道他是歐米茄保護協會派來釣魚執法的，還是真的想為兒子做些什麽？她就當他是一個好父親好了。
於是在那位父親過來後，她首先拒絕了他的提議，然後送給了他一份資料。
“這是我的研究心得，你可以讓你的兒子試試。他不想當歐米茄，又有去死的勇氣，想必也敢試試自己給自己動手術。失敗了也不過是個死字，而萬一成功了呢？”
那位父親接過資料，一臉感動的翻了好幾頁。上面果然是研究資料，密密麻麻全是批註。
就是……
“這是覆印件？”
張妍點了點頭，並且說道：“一張一塊錢，不要忘了付錢，對了，還要給我十塊錢的辛苦費，我的東西不免費。”
聽到這樣的話後，那位父親毫不猶豫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張妍沒有接過紅包，只是從裏面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還找了些零錢給他。
“一張一塊錢，再加上十塊錢的跑路費，我不多收你的。”
那位父親目瞪口呆，幾秒鐘後才結結巴巴的說：“知識無價。”
張妍點頭，“我知道，但我說不額外收錢就不額外收錢，這是我的自由。”
那位父親沈默了一會兒，緊緊的抱住了手裏的資料。
“多謝張小姐，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雖然我沒有什麽本事，但我的婚姻對象，我的幾個孩子是阿爾法，他們有本事。只要我開口，他們會答應的。”
張妍嘴角抽了抽，也沒說什麽拒絕的話，好聲好氣的把人給送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猜得不錯，那位父親的確是來釣魚的，不過他不是釣魚的人，只是魚餌。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一些有關於張妍的話，他本來就為小兒子的事煩惱，現在有機會解決，當然是去找張妍解決。
結果因為張妍比較謹慎的緣故，她僅僅只是給了一份資料，沒有多做些什麽。
也幸好她沒有多做些什麽，不然她現在已經進去牢裏了。
張妍之前的所作所為，雖然是在自救，但在一些人眼裏，那就是挑釁。
既然都是挑釁了，當然要給些小教訓。
暑假過後，張妍去了心心念念的大學。
負責招待先生的老師們在看到她過來後，臉色有些古怪。因為她的身份信息性別一攔已經更新了，填寫的是歐米茄。
按理來說，歐米茄不能上學。就算考上了也不能去，必須接受統一的教導和管理。除非歐米茄的身體有問題，不會對外界造成任何影響，可以在外面活動。
往後面一翻，果然如此。
不僅腺體沒了，子宮也沒了，還是自己動手術搞沒的，小小年紀就這麽厲害，以後前途無量啊！
因為學校裏只有一個未婚歐米茄的緣故，張妍被老師分到了一個單人宿舍裏，距離集體宿舍有些遠。
她知道，他們是怕她受到影響。
雖然她不會受到影響，但她肯定這份心。
幾天的匆匆忙忙後，大學生活開始了。
首當其沖的就是長達一個月的軍訓。
張妍混跡於人群之中，一點都不起眼。
如果她自己不說，誰知道她是歐米茄？
同時她也很起眼，因為她的長相在學校裏數一數二。
這不，軍訓剛剛開始就有人湊到她身邊，強烈要求交個朋友。
張妍一眼就看清楚了他們的小心思，現在交朋友，以後是不是想要更進一步？
她的態度是：交朋友可以，更進一步免談。
開學第十五天，教官們教導起了格鬥術。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哭天喊地，淚流滿面。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格鬥術是很難很難的，他們有可能學不會。
事實卻偏偏相反，格鬥術很好學，前前後後就二十來個動作，幾天就能學完，還學的非常標準。關鍵是學會了後不代表就會運用了，一上場就被打的稀裏嘩啦，如作鳥獸散。
不過學生們很快就發現了，格鬥術的精髓不在於招式，而是力氣。只有力氣大，這個格鬥術才能用的好，不然就是花架子。
beta學生欲哭無淚，為什麽世界上有這麽殘忍的事？他們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在的性別，結果這麽快就要遭受阿爾法的打擊。
張妍和他們一樣，也想哭。自從分化為歐米伽之後，她的力氣憑空小了許多。而那些分化為阿爾法的，他們的力氣憑空增長了許多。反倒是beta和以前一樣，沒有區別。
於是就形成了以下定律。
阿爾法的力氣大於貝塔，貝塔的力氣大於歐米伽。
當然這是在一般情況下，偶爾會出一些例外。
但例外就是例外，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張妍覺得，她可能要好好研究研究精神力了。
阿爾法的長項是在力量上，如果她在這方面發展，不說能不能超越，就算超越了，最後也只是個例外。
說到底，精神力才是歐米茄擅長的。一旦研究出來，不只是她能學會，其他歐米茄也能學會。
那麽該如何研究精神力呢？
畢竟在所有人的眼裏，精神力無大用。
其實在科技並不發達的時代，精神力很有用。
每個歐米茄都像是一個活點地圖，閉著眼睛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有記載，古代一位歐米伽可以在一瞬間掃描方圓十裏，什麽也瞞不過她。
現在，這種能力完全沒有用了，雷達不香嗎？而且還遭嫌棄，說是侵犯他人的隱私權。
張妍默默的閉上眼睛，發動技能：活點地圖。
一瞬間，無數的信息湧入腦海。
房間角落的地方有蜘蛛網，上面還有兩只已經死去的蜘蛛。一只小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上面，現在仍在掙紮中。
窗外的樹上，樹幹和樹枝的交叉部位有一個小小的鳥窩，幾只小鳥正在孵化中，還有一只馬上就要破殼了。
百米遠的羊腸小路上，一對情侶正在黏黏糊糊，眼神都快要拉絲了。
一百二十米的地方，兩個阿爾法正在打鬥。健壯的身體袒露在陽光下，肆意的揮灑著青春。
兩百米外的教學樓，老師們正在辦公室裏備課，還有的在批改作業。
……
張妍可以看得更遠，並且有這個能力，不過她沒有去看，而是選擇慢慢的將自己的意識收回來，固定在房間附近。
就像阿爾法自從分化之後就會憑空增長一些力量，歐米茄天生就自帶技能：活點地圖。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只是猜測歐米茄之所以會覺醒這樣的能力，其本質是等價交換，代價就是失去的一部分力量。
與之相對的，阿爾法之所以會憑空增加一部分力量，是因為冥冥中用精神力做出了交換。
至於貝塔，他們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自然也換不來任何好處。十八歲分化之後，依舊是平平無奇，普普通通，與之前沒有區別。
單人宿舍裏，張妍繼續研究。
技能活點地圖是怎樣的呢？其實就和游戲一樣。以上帝視角看，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甚至比游戲更精細，一眼就能看清一切，而不是一個大概。
等等，游戲。
這似乎是一個面。
點、線、面。
無數個點依次排列起來就是一根線，而無數根相同的線一起排列起來就是一個面。
現在反過來，一個面能不能組合成一條線呢？
張妍這樣想著，努力在自己的精神力中抽出一根線，一點點的向前延伸。
和活點地圖一切盡在掌中不同，一根精神力抽出去什麽也看不見。
張妍也不氣餒，繼續讓精神力線往前蔓延。她想看看自己的極限，看看自己可以蔓延到多遠。
突然，她感覺到了兩道虛幻的人影。
是感覺，不是看到。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非常奇妙。
明明不是用眼睛看的，這偏偏像是用眼睛看到了一樣，非常清晰。
這不，她還感覺到這兩道虛幻人影黏黏糊糊，使勁的想要湊在一起，不一會兒就連在了一塊，就像是一個人似的。
精神力感覺到的是什麽呢？恐怕就是精神力了吧！
這兩個虛幻人影，是精神力層面的人影。
如果是在現實中……
張妍琢磨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恐怕是一對小情侶。甚至有可能就是她之前看到的，在羊腸小道上眉來眼去的小情侶。
她這樣想著，精神力線繼續往前，不一會兒又感受到了新的虛幻人影，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慢慢的，她發現了幾個特例。他們不是虛幻人影，而是巴掌大小的虛幻小球。
結合各種信息，張妍有理由猜測，這些虛幻小球是阿爾法，而虛幻人影是beta。
那麽，歐米茄的精神力又是怎麽樣的呢？
懷著這樣的好奇，她加快了速度，往前方探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
張妍在虛幻人影和虛幻小球的包圍中，終於感受到了一個例外。
那是一個實心的人影，如今正一個人側躺在床上或者沙發上，似乎是安靜的睡著了。
張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又慢慢的貼在了這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歐米茄的實心人影上。
“誰？”
她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然後她看到原本側躺著的實心人影坐起來了，現在正一臉疑惑的看向四周。
原來精神體能夠感受到精神體的觸碰，還能夠對話。
張妍這樣想著，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用找了，你用眼睛是看不到我的。現在，你閉上眼睛，努力感受我的存在，或許能夠感受到。”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到實心人影楞住了。然後實心人影真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用精神力感受。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
張妍今天用另外一種角度見識到了歐米茄是如何使用技能活點地圖的了？
只見實心人影突然變化，就像是清晨的霧一樣籠罩了方圓百多米。
“一根線？”
這時又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顯然她是看到張妍了。
張妍笑著說：“這可不是一根線，這是我的精神力。我把我的精神力凝聚成絲線的模樣向著四面八方延伸，好巧不巧的遇見了你。你看見周圍那些虛幻人影了嗎？他們在現實中是貝塔。還有那虛幻小球，他們是人數比較少的阿爾法。從我的角度看你，你是一個實心的人影。想必你再找到我後，看我也是如此模樣。”
“精神力還能凝成一根線？”現在被張妍百分之百認定是歐米茄的人問。
張妍毫不猶豫的說：“當然，不信你看看我，我就是。”
“我試試。”聲音清冷的歐米茄說完，果然開始了嘗試。
只見籠罩在周圍的霧氣微微晃動，似乎想要融合在一起。
然而她試了好幾次都不得其法，不是重新變成了實體人影，就是做到一半便散開了。
張妍好心的講解了幾句訣竅，這都是她慢慢試驗出來的，不會有假。
然而聲音清冷的歐米茄還是沒有成功，無論如何都不能凝聚成絲線的模樣。
張妍有些苦惱，明明她做起來很成功，為什麽這個歐米茄總是成功不了？難道她被騙了，這不是歐米茄？可是不應該啊！只有歐米茄才少之又少，比阿爾法還少。
“你好好練習，我再去找個歐米茄。”
張妍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
和之前一樣，她在遇到很多很多個虛幻人影，夾雜著一些虛幻小球之後，這才碰到另一個實心人影。
相同的套路，相同的對話。
不久後，第二個實心人影也變成了霧氣，籠罩範圍同樣有百米。
坑爹的事，他也好久好久沒有把精神力凝成一根絲線，無論怎麽做也不成。
“你是不是陳浩東？”隔著好遠的距離，清冷的聲音突然想起。
無論是張妍還是第二個實心人影都被嚇了一跳，懷疑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出問題了？
第二個實心人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臉遲疑的問：“你的聲音好耳熟，你是不是白美美？”
聲音清冷的歐米茄說：“是我，你果然是陳浩東，怪不得我覺得你的聲音好耳熟。”
陳浩東不滿：“這話應該我說才是，你究竟是怎麽和我對話的？我和你的住所明明離得很遠，不應該呀！”
白美美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能聽到你說話，但我就是能聽到。”
陳浩東大驚失色：“難道我們之前的對話你也聽到了？”
白美美笑得更開心了，“沒錯，我全聽到了，只是你們剛才說話說的認真，我不好打擾你們，所以沒有說話，這不你們不是說完了嗎？我就插了一句嘴。”
“你等著，我一定要殺你滅口。”陳浩東惱羞成怒，大吼。
張妍聽著白美美的笑聲，腦袋上露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這有什麽好笑的？
這又有什麽好惱羞成怒的？
陳浩東剛才做了什麽嗎？明明什麽也沒有啊！哦，難道是指他被嚇了一跳，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還抱怨了好大一通的事？可這也不好笑啊！
張妍想不明白，不再多想。而是繼續往前蔓延，繼續尋找實心人影。
半路上，她一直能聽到兩人的對話，現在正在討論將精神力凝聚成絲線的方法。
偶爾，她也會插上一嘴，為他們答疑解惑。
可是他們就是實打實的學渣，直到找著第三個實心人影了，他們依舊沒有成功。
兩人說話間，張妍也靠近了第三個實心人影。
就見不知道坐在哪裏，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實心人影微微一楞，一臉疑惑的問：“白美美，張浩東，是你們嗎？你們在哪裏說話？我聽得見你們的聲音，怎麽見不到你們的人？還有，我怎麽感覺有人在我身邊？我卻看不見，摸不著。你們誰搞的鬼？趕緊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她越說越生氣，一巴掌狠狠拍了下去，然後被痛的呲牙咧嘴，連連喊痛。
白美美哈哈大笑，“劉金華，你也有今天。”
被稱作劉金華的人蜷縮成一團，咬牙切齒的問：“你們究竟在幹什麽？你們在哪裏？我為什麽看不到你們？”
“別著急，我這就講給你聽。”這樣說著，白美美將事情講了一遍。
話還沒有說完，劉金華原本的實體人影也變成了霧氣。
“果然是一根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羅地網？”
白美美笑著說：“管它是不是？它現在就是。”
陳浩東十分讚同，“有了它，我們就可以隨時隨地聊天了，再也不會無聊了。”
劉金華一臉古怪的說：“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有可能我們做什麽都會被其他人知道。”
聽到這樣的話後，白美美和陳浩東頓時卡了殼。他們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張妍說話了。
“你們只要離開我的覆蓋範圍，你們所有的動向都不會被人知道，就像是我沒有出現之前。”
劉金華立刻說：“我試試。”
突然，她的聲音消失了。不過一分鐘，她的聲音又突兀的出現了。
“……以前吃過最好吃的是蟹黃堡，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蟹黃堡？”陳東浩東不明所以的問：“那不是動畫裏面的東西嗎？你吃過呀？”
劉金華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們剛才聽到了什麽？”
白美美把知道的說了，也就是前後兩句話。
聽到這樣的話後，劉金華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原來真的聽不到，太好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就有了第三個，有了第三個就有了無數個。
短短一天時間裏，張妍就接觸了幾十個歐米茄。神奇的是，她每接觸一個歐米伽，就有人站出來做領路人。他們不是認識，就是認識的人認識，最次也是聽說過。
原來六度分離理論是真的，圍繞六個人就能認識全世界。
“你是誰？”
一群歐米伽十分好奇。
這裏總有人認識他們，可他們都不認識將他們聯合起來的這根線。
張妍平靜的說：“保密。”
其他歐米伽面面相覷，有人提醒她：“我們能夠通過聲音認人，你保密也沒有用。”
張妍固執己見，“說保密就保密，除非你們在現實中找到我。好了，我要繼續去找歐米茄，註意不要一起說話，很嘈雜。”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人能說什麽呢？於是紛紛轉移了話題，又說起了將精神力凝聚成一根絲線的事。
“都一天了，還沒有人學會嗎？”
“太難了，根本學不會。”
“學還是學的會的，畢竟有人成功了。”
“是不是我們太笨了，所以才學不會？”
“不，應該說她太聰明了。千萬年來誰做到過這樣的事？倒是科技做到過。”
“應該有人做到過，不是有天羅地網這個詞嗎？”
“天羅地網是嚴密的包圍圈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或許就是呢？”
“你們吵什麽呀！趕緊練習。”
“對對對，練習練習。”
“……”
放出精神力絲線的第十天，精神力絲線回來了。
字面意義上的回來了。
就在今天，張妍在精神力的世界裏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清晰又完整的人。走近了後甚至能看到臉上的汗毛，形態與其他完全不一樣。
話又說回來，這人怎麽這麽眼熟？
張妍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哭笑不得起來，怪不得這麽眼熟，這就是她呀！照照鏡子，她不就是長得這樣嗎？長發及腰，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眉目如畫。
想通了之後，張妍帶著精神力絲線頭部回到了身體裏，形成了一個不算規則的圓。
然後她又抽出一根精神力絲線，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一點鐘方向前進，打算又在這顆星球上畫一個圓。
張妍在往前走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實體人影，也就是歐米伽。她也不理會，只是接觸了上去，然後繼續往前。至於其他的問題，其他人會說的，不用她多操心。
第二個精神力絲線圈要比之前快一些，只用了九天。
第三個精神力絲線圈用的時間更短，只用了八天。
第四個精神力絲線圈更短了，只用了七天。
而第五個，六天。
第六個，五天。
第七個，四天。
第八個，三天。
第九個，兩天。
第十個，一天。
第十一個，一瞬間。
這時候張妍已經習慣了，決定一心二用，一次性弄兩個精神力絲線圈，順便多找一些人加群。
讓她放心的是兩個精神力絲線圈只用了一秒鐘，很輕松。
於是她開始加大難度，一口氣搞四個精神力絲線圈。
還是很輕松呢！
八個，一口氣搞定。
十六個，三分鐘搞定。
三十二個，十分鐘搞定。
六十四個，半小時搞定。
張妍有點不滿意這樣的成績，繼續練習。
於是短短半個月後，她瞬間就可以放出四千零九十六個精神力絲線圈籠罩全球，讓世界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歐米伽都進了群。
最先的一批再也受不了了，大聲抗議。
“我們這裏有幾十萬人，我們怎麽說話？可不可以像網絡一樣讓我們進小群？這樣我們就能放心說話了。”
其他人連忙讚同，然後一瞬間聲音就變得嘈雜，誰的聲音都聽不清了，只有雜亂無章的響聲。
所有人立刻閉嘴，一個字也不敢說，於是精神力空間又變得安靜下來，寂靜一片。
“群主，你怎麽看？”寂靜了三秒鐘後，剛開始說話的人又說。
這個稱呼叫的是張妍，因為不知道她名字的緣故，大家就這麽稱呼她。理由是精神力空間太像是網絡裏的群了，而她具有群主的一些特權，比如踢人下線。
這是在為難我胖虎.jpg
張妍有些無奈，畢竟精神力絲線圈是她精神力的一部分，而歐米伽們因為精神力靠近了她的精神力絲線圈這才能夠聽到其他人的話，如何能分成一個個小群？
然而不分又不行，畢竟幾十萬人在一個群裏實在是太吵了，根本就不能好好和朋友說會話。先不說隱私的問題，就說好些人一起說話，其他人能聽得清他們在說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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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什麽, 大不了不當醫生了。我們家還算有點積蓄，足夠我們一家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
張妍搖頭, “這不是會不會吊銷執照的問題，這是我願不願意連累你的問題。你雖然是我媽媽，但我不能理所當然的利用你。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去完成, 有什麽後果, 我自己擔著。”
媽媽又是高興又是擔心，“你難道就不怕癱瘓嗎？只要一個不小心, 你就會一輩子躺在床上，連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
張妍笑道：“其實自殺挺簡單的，只要提前布置一個機關就好。我一切都錄了像, 就算官方派人來了，裏面還有一個不遵守游戲規則的人, 也沒辦法連累到你們身上去。”
媽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傳說自殺會下地獄的，你就算是想死也該我來。我是醫生, 只需要一根長長的針。”
張妍哈哈大笑：“媽，傳說都是騙人的，根本就沒有什麽地獄。就算有，再自殺不就好了。我記得書上說過, 人死後會變成……呃, 什麽來著？記不住了。我只記得死死活活好幾次後的兩個字，希和夷。好像死到這個程度了, 就會變成看不見也聽不見的東西，和原子差不多。”
媽媽無可奈何, 問道：”接下來你怎麽辦？只要你有生育能力，他們就不會放過你。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人口都這麽多了，他們還讓歐米茄生孩子。再這麽生下去，這個星球養得起嗎？”
張妍說：“據統計歐米茄數量稀少，是阿爾法的十分之一。阿爾法本身就很容易在社會上混，不是在政界發展，就是在軍隊發展。而能和歐米茄在一起的阿爾法都是阿爾法中的阿爾法，不是本身有能力就是有個好家世。這樣的人根本不缺錢，更不缺養孩子的錢，還覺得生的越多越好。”
媽媽微微一楞，“原來是這樣啊！我以前都沒有好好調查過，還是你仔細。”
張妍笑了笑，繼續說：“關於生孩子的問題嗎？媽你不用擔心，只要切除子宮就好了。”
正在處理傷口的媽媽身體一顫，嘴唇抖了抖，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只能嘆息一聲，無可奈何。
張妍接著說：“這個世界上，總歸是破壞比創造簡單。只要我破壞的徹底，就算是做手術也拯救不回來。”
媽媽能說什麽？只能嘆氣。
不一會兒傷口處理好了，張妍笑著說：“媽，你先出去吧，我要繼續做手術了，一次性把手術做完，就不用休養很長時間了。”
媽媽沈默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出去了，緊緊關上了門。不過人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等著，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爸爸無意之間看到了這一幕，不解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的臉色這麽難看？你在我們女兒門口，難道我們女兒出了什麽事？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就在爸爸正準備闖進去的時候，媽媽攔住了他。
“我沒事，就是我們閨女她在自己給自己做手術。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敢的，太危險了，我現在都有些後怕。”
爸爸認真的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支持。我們的女兒這麽優秀，就應該為世界做貢獻，而不是一直給別人生孩子。”
媽媽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太危險了，應該我來。”
“孩子不願意連累你是好事，是她的愛。”爸爸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能這樣敷衍了一句。
媽媽說：“是的，她愛我，可我也愛她。她不願意連累我，我又怎麽願意她受傷。”
無論選擇哪種方式，總有一個人擔心和難過。爸爸不知道該怎麽做，只能抱緊了媽媽，等待女兒的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了。
血腥味洶湧而出，讓鼻子靈的人想要嘔吐。
不過在場的幾人都沒有什麽反應，因為他們沒有一個鼻子靈。
媽媽不敢靠近，怕傷著孩子，只能隔著一扇門框問：“手術還成功嗎？”
張妍狠狠的點了點頭，“很成功。”
小半個月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過來了。
沒錯，讓歐米茄統一進行教導和培養的機構就是歐米茄保護協會。
然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任何一名成員都不是歐米茄，而是以阿爾法為主，貝塔為輔。準確的說領導的是阿爾法，幹活的是貝塔，被管理的是歐米茄。
雖然歐米茄保護協會有好好完成職責，保護歐米茄。但張妍對他們的觀感依舊一般般，甚至偏向厭惡。
畢竟籠子裏的金絲雀也是衣食無憂，安全無虞，除了沒有自由。
歐米茄，何嘗不是另一種金絲雀呢？
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過來之後，首先就給張妍做了個檢查。然後在看到檢查結果後，忍不住大驚失色。
釋放信息素的腺體沒有了，孕育後代的子宮也沒有了，這還能算歐米茄嗎？
肯定是不能算了，因為歐米茄的判斷以腺體為主。更何況不能生孩子的歐米茄又算是什麽歐米茄？上流社會的阿爾法不會接受。
不過，手術是誰做的？他們可不信這是不小心搞的，怎麽可能一不小心就這麽巧，其中一定有古怪。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張妍媽媽身上，畢竟張妍媽媽是一名知名醫生，擅長動手術。
張妍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要她有什麽問題，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就會怪在她媽媽身上。就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讓她媽媽動手，怕連累她媽媽。
“不要這麽看我媽媽，這件事情和我媽媽沒有關系，你們看這個。”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了兩份視頻，上面清楚明白的記錄了她是如何給自己動手術的，一切都與他人無關。
歐米茄保護協會的人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為什麽會有人這麽厲害，自己給自己動手術？
讓人崩潰的是手術成功了，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癥。
現在問題來了，如果醫生給歐米茄切除腺體，被查明後的懲罰是吊銷醫師執照，不能再行醫。那麽，一個歐米茄自己給自己切除腺體，懲罰又是什麽呢？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於是歐米茄保護協會灰溜溜的走了，再也不提將張妍接走進行□□導和管理的事。
只是還沒幾天的時間，一位父親就找上了門。他的小兒子和他一樣是歐米茄，自從分化成歐米茄之後就一直在自殺。各位父親請求她，希望她可以幫幫他兒子，為他兒子去除腺體，破壞子宮。即使這樣會壽命縮短，再也沒有孩子，也無所謂，總比現在就死了好。
“讓我考慮考慮。”
張妍當時是這麽說的，其實心裏根本就沒想答應。
自己給自己做手術，無論有怎麽樣的後果，都由她一律承擔。
可為別人做手術呢？成功了還好，失敗了就無法預料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給自己動手術不犯法，而給別人動手術就是非法行醫，被人抓住了把柄後要坐牢。
去歐米茄保護協會是坐牢，去牢裏也是坐牢。她好不容易逃脫了第一個牢籠，暫時還不想去第二個牢籠。
又過了幾天，那位父親又來了。
張妍也不知道他是歐米茄保護協會派來釣魚執法的，還是真的想為兒子做些什麽？她就當他是一個好父親好了。
於是在那位父親過來後，她首先拒絕了他的提議，然後送給了他一份資料。
“這是我的研究心得，你可以讓你的兒子試試。他不想當歐米茄，又有去死的勇氣，想必也敢試試自己給自己動手術。失敗了也不過是個死字，而萬一成功了呢？”
那位父親接過資料，一臉感動的翻了好幾頁。上面果然是研究資料，密密麻麻全是批註。
就是……
“這是覆印件？”
張妍點了點頭，並且說道：“一張一塊錢，不要忘了付錢，對了，還要給我十塊錢的辛苦費，我的東西不免費。”
聽到這樣的話後，那位父親毫不猶豫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張妍沒有接過紅包，只是從裏面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還找了些零錢給他。
“一張一塊錢，再加上十塊錢的跑路費，我不多收你的。”
那位父親目瞪口呆，幾秒鐘後才結結巴巴的說：“知識無價。”
張妍點頭，“我知道，但我說不額外收錢就不額外收錢，這是我的自由。”
那位父親沈默了一會兒，緊緊的抱住了手裏的資料。
“多謝張小姐，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雖然我沒有什麽本事，但我的婚姻對象，我的幾個孩子是阿爾法，他們有本事。只要我開口，他們會答應的。”
張妍嘴角抽了抽，也沒說什麽拒絕的話，好聲好氣的把人給送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猜得不錯，那位父親的確是來釣魚的，不過他不是釣魚的人，只是魚餌。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一些有關於張妍的話，他本來就為小兒子的事煩惱，現在有機會解決，當然是去找張妍解決。
結果因為張妍比較謹慎的緣故，她僅僅只是給了一份資料，沒有多做些什麽。
也幸好她沒有多做些什麽，不然她現在已經進去牢裏了。
張妍之前的所作所為，雖然是在自救，但在一些人眼裏，那就是挑釁。
既然都是挑釁了，當然要給些小教訓。
暑假過後，張妍去了心心念念的大學。
負責招待先生的老師們在看到她過來後，臉色有些古怪。因為她的身份信息性別一攔已經更新了，填寫的是歐米茄。
按理來說，歐米茄不能上學。就算考上了也不能去，必須接受統一的教導和管理。除非歐米茄的身體有問題，不會對外界造成任何影響，可以在外面活動。
往後面一翻，果然如此。
不僅腺體沒了，子宮也沒了，還是自己動手術搞沒的，小小年紀就這麽厲害，以後前途無量啊！
因為學校裏只有一個未婚歐米茄的緣故，張妍被老師分到了一個單人宿舍裏，距離集體宿舍有些遠。
她知道，他們是怕她受到影響。
雖然她不會受到影響，但她肯定這份心。
幾天的匆匆忙忙後，大學生活開始了。
首當其沖的就是長達一個月的軍訓。
張妍混跡於人群之中，一點都不起眼。
如果她自己不說，誰知道她是歐米茄？
同時她也很起眼，因為她的長相在學校裏數一數二。
這不，軍訓剛剛開始就有人湊到她身邊，強烈要求交個朋友。
張妍一眼就看清楚了他們的小心思，現在交朋友，以後是不是想要更進一步？
她的態度是：交朋友可以，更進一步免談。
開學第十五天，教官們教導起了格鬥術。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哭天喊地，淚流滿面。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格鬥術是很難很難的，他們有可能學不會。
事實卻偏偏相反，格鬥術很好學，前前後後就二十來個動作，幾天就能學完，還學的非常標準。關鍵是學會了後不代表就會運用了，一上場就被打的稀裏嘩啦，如作鳥獸散。
不過學生們很快就發現了，格鬥術的精髓不在於招式，而是力氣。只有力氣大，這個格鬥術才能用的好，不然就是花架子。
beta學生欲哭無淚，為什麽世界上有這麽殘忍的事？他們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在的性別，結果這麽快就要遭受阿爾法的打擊。
張妍和他們一樣，也想哭。自從分化為歐米伽之後，她的力氣憑空小了許多。而那些分化為阿爾法的，他們的力氣憑空增長了許多。反倒是beta和以前一樣，沒有區別。
於是就形成了以下定律。
阿爾法的力氣大於貝塔，貝塔的力氣大於歐米伽。
當然這是在一般情況下，偶爾會出一些例外。
但例外就是例外，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張妍覺得，她可能要好好研究研究精神力了。
阿爾法的長項是在力量上，如果她在這方面發展，不說能不能超越，就算超越了，最後也只是個例外。
說到底，精神力才是歐米茄擅長的。一旦研究出來，不只是她能學會，其他歐米茄也能學會。
那麽該如何研究精神力呢？
畢竟在所有人的眼裏，精神力無大用。
其實在科技並不發達的時代，精神力很有用。
每個歐米茄都像是一個活點地圖，閉著眼睛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有記載，古代一位歐米伽可以在一瞬間掃描方圓十裏，什麽也瞞不過她。
現在，這種能力完全沒有用了，雷達不香嗎？而且還遭嫌棄，說是侵犯他人的隱私權。
張妍默默的閉上眼睛，發動技能：活點地圖。
一瞬間，無數的信息湧入腦海。
房間角落的地方有蜘蛛網，上面還有兩只已經死去的蜘蛛。一只小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上面，現在仍在掙紮中。
窗外的樹上，樹幹和樹枝的交叉部位有一個小小的鳥窩，幾只小鳥正在孵化中，還有一只馬上就要破殼了。
百米遠的羊腸小路上，一對情侶正在黏黏糊糊，眼神都快要拉絲了。
一百二十米的地方，兩個阿爾法正在打鬥。健壯的身體袒露在陽光下，肆意的揮灑著青春。
兩百米外的教學樓，老師們正在辦公室裏備課，還有的在批改作業。
……
張妍可以看得更遠，並且有這個能力，不過她沒有去看，而是選擇慢慢的將自己的意識收回來，固定在房間附近。
就像阿爾法自從分化之後就會憑空增長一些力量，歐米茄天生就自帶技能：活點地圖。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只是猜測歐米茄之所以會覺醒這樣的能力，其本質是等價交換，代價就是失去的一部分力量。
與之相對的，阿爾法之所以會憑空增加一部分力量，是因為冥冥中用精神力做出了交換。
至於貝塔，他們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自然也換不來任何好處。十八歲分化之後，依舊是平平無奇，普普通通，與之前沒有區別。
單人宿舍裏，張妍繼續研究。
技能活點地圖是怎樣的呢？其實就和游戲一樣。以上帝視角看，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甚至比游戲更精細，一眼就能看清一切，而不是一個大概。
等等，游戲。
這似乎是一個面。
點、線、面。
無數個點依次排列起來就是一根線，而無數根相同的線一起排列起來就是一個面。
現在反過來，一個面能不能組合成一條線呢？
張妍這樣想著，努力在自己的精神力中抽出一根線，一點點的向前延伸。
和活點地圖一切盡在掌中不同，一根精神力抽出去什麽也看不見。
張妍也不氣餒，繼續讓精神力線往前蔓延。她想看看自己的極限，看看自己可以蔓延到多遠。
突然，她感覺到了兩道虛幻的人影。
是感覺，不是看到。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非常奇妙。
明明不是用眼睛看的，這偏偏像是用眼睛看到了一樣，非常清晰。
這不，她還感覺到這兩道虛幻人影黏黏糊糊，使勁的想要湊在一起，不一會兒就連在了一塊，就像是一個人似的。
精神力感覺到的是什麽呢？恐怕就是精神力了吧！
這兩個虛幻人影，是精神力層面的人影。
如果是在現實中……
張妍琢磨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恐怕是一對小情侶。甚至有可能就是她之前看到的，在羊腸小道上眉來眼去的小情侶。
她這樣想著，精神力線繼續往前，不一會兒又感受到了新的虛幻人影，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慢慢的，她發現了幾個特例。他們不是虛幻人影，而是巴掌大小的虛幻小球。
結合各種信息，張妍有理由猜測，這些虛幻小球是阿爾法，而虛幻人影是beta。
那麽，歐米茄的精神力又是怎麽樣的呢？
懷著這樣的好奇，她加快了速度，往前方探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
張妍在虛幻人影和虛幻小球的包圍中，終於感受到了一個例外。
那是一個實心的人影，如今正一個人側躺在床上或者沙發上，似乎是安靜的睡著了。
張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又慢慢的貼在了這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歐米茄的實心人影上。
“誰？”
她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然後她看到原本側躺著的實心人影坐起來了，現在正一臉疑惑的看向四周。
原來精神體能夠感受到精神體的觸碰，還能夠對話。
張妍這樣想著，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用找了，你用眼睛是看不到我的。現在，你閉上眼睛，努力感受我的存在，或許能夠感受到。”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到實心人影楞住了。然後實心人影真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用精神力感受。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
張妍今天用另外一種角度見識到了歐米茄是如何使用技能活點地圖的了？
只見實心人影突然變化，就像是清晨的霧一樣籠罩了方圓百多米。
“一根線？”
這時又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顯然她是看到張妍了。
張妍笑著說：“這可不是一根線，這是我的精神力。我把我的精神力凝聚成絲線的模樣向著四面八方延伸，好巧不巧的遇見了你。你看見周圍那些虛幻人影了嗎？他們在現實中是貝塔。還有那虛幻小球，他們是人數比較少的阿爾法。從我的角度看你，你是一個實心的人影。想必你再找到我後，看我也是如此模樣。”
“精神力還能凝成一根線？”現在被張妍百分之百認定是歐米茄的人問。
張妍毫不猶豫的說：“當然，不信你看看我，我就是。”
“我試試。”聲音清冷的歐米茄說完，果然開始了嘗試。
只見籠罩在周圍的霧氣微微晃動，似乎想要融合在一起。
然而她試了好幾次都不得其法，不是重新變成了實體人影，就是做到一半便散開了。
張妍好心的講解了幾句訣竅，這都是她慢慢試驗出來的，不會有假。
然而聲音清冷的歐米茄還是沒有成功，無論如何都不能凝聚成絲線的模樣。
張妍有些苦惱，明明她做起來很成功，為什麽這個歐米茄總是成功不了？難道她被騙了，這不是歐米茄？可是不應該啊！只有歐米茄才少之又少，比阿爾法還少。
“你好好練習，我再去找個歐米茄。”
張妍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
和之前一樣，她在遇到很多很多個虛幻人影，夾雜著一些虛幻小球之後，這才碰到另一個實心人影。
相同的套路，相同的對話。
不久後，第二個實心人影也變成了霧氣，籠罩範圍同樣有百米。
坑爹的事，他也好久好久沒有把精神力凝成一根絲線，無論怎麽做也不成。
“你是不是陳浩東？”隔著好遠的距離，清冷的聲音突然想起。
無論是張妍還是第二個實心人影都被嚇了一跳，懷疑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出問題了？
第二個實心人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臉遲疑的問：“你的聲音好耳熟，你是不是白美美？”
聲音清冷的歐米茄說：“是我，你果然是陳浩東，怪不得我覺得你的聲音好耳熟。”
陳浩東不滿：“這話應該我說才是，你究竟是怎麽和我對話的？我和你的住所明明離得很遠，不應該呀！”
白美美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能聽到你說話，但我就是能聽到。”
陳浩東大驚失色：“難道我們之前的對話你也聽到了？”
白美美笑得更開心了，“沒錯，我全聽到了，只是你們剛才說話說的認真，我不好打擾你們，所以沒有說話，這不你們不是說完了嗎？我就插了一句嘴。”
“你等著，我一定要殺你滅口。”陳浩東惱羞成怒，大吼。
張妍聽著白美美的笑聲，腦袋上露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這有什麽好笑的？
這又有什麽好惱羞成怒的？
陳浩東剛才做了什麽嗎？明明什麽也沒有啊！哦，難道是指他被嚇了一跳，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還抱怨了好大一通的事？可這也不好笑啊！
張妍想不明白，不再多想。而是繼續往前蔓延，繼續尋找實心人影。
半路上，她一直能聽到兩人的對話，現在正在討論將精神力凝聚成絲線的方法。
偶爾，她也會插上一嘴，為他們答疑解惑。
可是他們就是實打實的學渣，直到找著第三個實心人影了，他們依舊沒有成功。
兩人說話間，張妍也靠近了第三個實心人影。
就見不知道坐在哪裏，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實心人影微微一楞，一臉疑惑的問：“白美美，張浩東，是你們嗎？你們在哪裏說話？我聽得見你們的聲音，怎麽見不到你們的人？還有，我怎麽感覺有人在我身邊？我卻看不見，摸不著。你們誰搞的鬼？趕緊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她越說越生氣，一巴掌狠狠拍了下去，然後被痛的呲牙咧嘴，連連喊痛。
白美美哈哈大笑，“劉金華，你也有今天。”
被稱作劉金華的人蜷縮成一團，咬牙切齒的問：“你們究竟在幹什麽？你們在哪裏？我為什麽看不到你們？”
“別著急，我這就講給你聽。”這樣說著，白美美將事情講了一遍。
話還沒有說完，劉金華原本的實體人影也變成了霧氣。
“果然是一根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羅地網？”
白美美笑著說：“管它是不是？它現在就是。”
陳浩東十分讚同，“有了它，我們就可以隨時隨地聊天了，再也不會無聊了。”
劉金華一臉古怪的說：“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有可能我們做什麽都會被其他人知道。”
聽到這樣的話後，白美美和陳浩東頓時卡了殼。他們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張妍說話了。
“你們只要離開我的覆蓋範圍，你們所有的動向都不會被人知道，就像是我沒有出現之前。”
劉金華立刻說：“我試試。”
突然，她的聲音消失了。不過一分鐘，她的聲音又突兀的出現了。
“……以前吃過最好吃的是蟹黃堡，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蟹黃堡？”陳東浩東不明所以的問：“那不是動畫裏面的東西嗎？你吃過呀？”
劉金華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們剛才聽到了什麽？”
白美美把知道的說了，也就是前後兩句話。
聽到這樣的話後，劉金華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原來真的聽不到，太好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就有了第三個，有了第三個就有了無數個。
短短一天時間裏，張妍就接觸了幾十個歐米茄。神奇的是，她每接觸一個歐米伽，就有人站出來做領路人。他們不是認識，就是認識的人認識，最次也是聽說過。
原來六度分離理論是真的，圍繞六個人就能認識全世界。
“你是誰？”
一群歐米伽十分好奇。
這裏總有人認識他們，可他們都不認識將他們聯合起來的這根線。
張妍平靜的說：“保密。”
其他歐米伽面面相覷，有人提醒她：“我們能夠通過聲音認人，你保密也沒有用。”
張妍固執己見，“說保密就保密，除非你們在現實中找到我。好了，我要繼續去找歐米茄，註意不要一起說話，很嘈雜。”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人能說什麽呢？於是紛紛轉移了話題，又說起了將精神力凝聚成一根絲線的事。
“都一天了，還沒有人學會嗎？”
“太難了，根本學不會。”
“學還是學的會的，畢竟有人成功了。”
“是不是我們太笨了，所以才學不會？”
“不，應該說她太聰明了。千萬年來誰做到過這樣的事？倒是科技做到過。”
“應該有人做到過，不是有天羅地網這個詞嗎？”
“天羅地網是嚴密的包圍圈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或許就是呢？”
“你們吵什麽呀！趕緊練習。”
“對對對，練習練習。”
“……”
放出精神力絲線的第十天，精神力絲線回來了。
字面意義上的回來了。
就在今天，張妍在精神力的世界裏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清晰又完整的人。走近了後甚至能看到臉上的汗毛，形態與其他完全不一樣。
話又說回來，這人怎麽這麽眼熟？
張妍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哭笑不得起來，怪不得這麽眼熟，這就是她呀！照照鏡子，她不就是長得這樣嗎？長發及腰，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眉目如畫。
想通了之後，張妍帶著精神力絲線頭部回到了身體裏，形成了一個不算規則的圓。
然後她又抽出一根精神力絲線，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一點鐘方向前進，打算又在這顆星球上畫一個圓。
張妍在往前走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實體人影，也就是歐米伽。她也不理會，只是接觸了上去，然後繼續往前。至於其他的問題，其他人會說的，不用她多操心。
第二個精神力絲線圈要比之前快一些，只用了九天。
第三個精神力絲線圈用的時間更短，只用了八天。
第四個精神力絲線圈更短了，只用了七天。
而第五個，六天。
第六個，五天。
第七個，四天。
第八個，三天。
第九個，兩天。
第十個，一天。
第十一個，一瞬間。
這時候張妍已經習慣了，決定一心二用，一次性弄兩個精神力絲線圈，順便多找一些人加群。
讓她放心的是兩個精神力絲線圈只用了一秒鐘，很輕松。
於是她開始加大難度，一口氣搞四個精神力絲線圈。
還是很輕松呢！
八個，一口氣搞定。
十六個，三分鐘搞定。
三十二個，十分鐘搞定。
六十四個，半小時搞定。
張妍有點不滿意這樣的成績，繼續練習。
於是短短半個月後，她瞬間就可以放出四千零九十六個精神力絲線圈籠罩全球，讓世界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歐米伽都進了群。
最先的一批再也受不了了，大聲抗議。
“我們這裏有幾十萬人，我們怎麽說話？可不可以像網絡一樣讓我們進小群？這樣我們就能放心說話了。”
其他人連忙讚同，然後一瞬間聲音就變得嘈雜，誰的聲音都聽不清了，只有雜亂無章的響聲。
所有人立刻閉嘴，一個字也不敢說，於是精神力空間又變得安靜下來，寂靜一片。
“群主，你怎麽看？”寂靜了三秒鐘後，剛開始說話的人又說。
這個稱呼叫的是張妍，因為不知道她名字的緣故，大家就這麽稱呼她。理由是精神力空間太像是網絡裏的群了，而她具有群主的一些特權，比如踢人下線。
這是在為難我胖虎.jpg
張妍有些無奈，畢竟精神力絲線圈是她精神力的一部分，而歐米伽們因為精神力靠近了她的精神力絲線圈這才能夠聽到其他人的話，如何能分成一個個小群？
然而不分又不行，畢竟幾十萬人在一個群裏實在是太吵了，根本就不能好好和朋友說會話。先不說隱私的問題，就說好些人一起說話，其他人能聽得清他們在說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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