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十九個變成了菟絲子，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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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十九個變成了菟絲子，真植物
之前過來的人皮膚暗淡, 身材瘦小。
這一個不同，皮膚白皙，還帶點肉。
如果不都是人形, 不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只耳朵, 兩條手臂, 兩條腿，還以為這個和其他不是同一個種族。
“咦, 這裏還有沒有采摘的菟絲子。”
突然，年輕人像是猴子一樣蹦達了起來，嘴角掛起了一抹欣喜的笑。
還沒等纏繞在大樹上的菟絲子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年輕人就艱難的爬上了樹。
他小心翼翼的趴在樹上，一動也不敢動。只是舉著一個小布包一點一點的收集小黑籽。動作很仔細, 行動很小心, 就怕一不小心弄撒了。畢竟動作太大的話，菟絲子上的小黑籽容易往下掉。
所以這究竟有什麽用？
纏繞在大樹上的菟絲子想不明白。
為什麽誰都想要？
事實上, 年輕人叫做鄭一樂，一個窮酸秀才。別看他長的白還帶點肉，其實是全家的積蓄都用在了他身上。他們家明明是農戶之家，他卻從小沒幹過活, 甚至沒有在太陽底下曬過。家裏每隔幾天都會買回肉, 每回都是他吃的最多。其他人，不管是誰, 都得等著他先吃。
一大家子所有的錢都用在了他身上，哪還有錢做什麽？這不, 他媳婦好不容易懷孕了，大夫說胎象不好，要養胎。大夫是一個好大夫，不僅醫術高，診費也就是幾個雞蛋。雖然幾個雞蛋對平常人家來說也是一筆負擔，但相比真金白銀已經很好了。
診斷過後，大夫知道他們家也沒有多餘的錢，就給了他們一個不用錢的方子。現在是菟絲子采摘的季節，可以出去采摘一些菟絲子的果實回來曬幹碾碎泡水喝。
鄭一樂家附近沒有菟絲子，他只能一邊打聽一邊趕路，終於在離家幾個村莊外找到了菟絲子，可惜的是大部分都被采摘了，只剩下一株。
太陽落下，遠處只剩下幾抹絢麗的雲彩。
鄭一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慢慢的爬下樹往家的方向趕。越快回去，他妻子的這胎就越安穩，他不能休息，不能停留。
第二天一早，鄭一樂終於到家了。他只來得及將小布袋遞給妻子，轉頭就呼呼大睡。從他眼角的青黑印記來看，他已經累了有一段時間，必須好好休息休息，恢覆精神。
等鄭一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再坐在床上躺一會兒，或許能看見太陽下山。
他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先出門洗漱了一番，然後去廚房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這才有精力去找妻子。
裏裏外外找了一圈，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在用石碾子碾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菟絲子的籽。
“你泡水喝過了嗎？”
他妻子瘦瘦小小的，個頭比他矮一個頭，此時聽到他的聲音，抿著唇微微搖了搖頭。
“把這些弄完了，就可以喝了。”
鄭一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十天後，只要幾個雞蛋做診費的大夫又被請來了。
他摸著長長的胡子，一陣搖頭晃腦後說這胎算是穩住了，可以再喝點菟絲子穩固穩固。只是如果可能的話，可以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比如雞鴨魚肉。
後面一段話，在場的人誰都沒聽進去。他們是什麽家庭？哪有這麽多有營養的？就算有，也是供給家裏的讀書苗子。
不過菟絲子不一樣，菟絲子不要錢。孕婦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完都沒問題。
不知何時，寒風吹的人透心涼。
凡是家裏不缺衣服穿的，都不約而同的在身上加了幾件衣服禦寒。
一個小村莊外的山地裏，一株菟絲子仍然纏在高大的樹木上，安靜的仰望著天空。
周圍的同伴們，一個個都枯死了。只有他不一樣，除了身上的黃色深了一些，還活得好好的。
他想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有意識和沒意識的區別？沒意識的一年就沒了，有意識的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或許還能超過人類。
某一天的傍晚，一場小雪飄然而至。
菟絲子舒展著身體，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怎麽說呢？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一個月後，天上又下了一場雪，這次就不是之前鬧著玩的小雪了，而是鋪天蓋地的大雪層層往下壓。
菟絲子感覺自己身上壓了什麽東西，有點冷。還有點不舒服，不過沒到忍受不了的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春日的暖陽出現在大地上，雪漸漸化了。
菟絲子睜開眼睛，懷疑地打量著四周。
好消息，他又有同伴了。
壞消息，這不是之前的一批。
菟絲子能怎麽辦呢？只能默默接受。
不過他稱呼自己為菟絲子是不是不太對勁？好像他的同伴們也叫這個名字，怎麽分清誰是誰？對了，人類好像有給自己起名字，一個名字對應一個人。人類是他們的總稱，就像菟絲子是他和同伴們的總稱一樣。他和同伴們可以是菟絲子，但絕不是唯一的菟絲子。
這株活到第二年的菟絲子思考著是不是該給自己起個名字，又該起什麽名字呢？
夏天來了，大樹郁郁蔥蔥。
菟絲子仍然沒想明白，仍然在思考。
鬥轉星移，日升月落。
去年的事情再一次上演，又有一批人趕過來采摘菟絲子。
不過今年發生了一件怪事，兩批一前一後到來的人打起來了。
前面來的人說是他們先來的，應該給他們摘。
後面來的人說這裏是他們村子附近，外人沒資格摘。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源頭在鄭一樂身上。
在菟絲子的調養下，他的媳婦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一個兒子。就是瘦瘦小小的，一點也不白凈。不過其他人完全沒意見，都說長大多吃點肉就好了。比如他生出來也是小小的一個，現在還不是異於常人。
同一個村的家鄉父老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大為驚奇，畢竟他們可是知道鄭一樂的媳婦原本是保不下這胎的。他們還以為會聽到他媳婦哪天流產的消息，結果這胎不僅好好的保下來了，還順順利利的生了個兒子。
遇見這種事情了該怎麽做？當然是取經。
被圍住的鄭一樂沒有隱瞞，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這個村的家鄉父老們立刻激動起來，心想要找個時間和人結伴一起去采摘。菟絲子的效用這麽好，就算以後用不上也可以拿去賣錢。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事情，兩批人對上了。
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切的菟絲子靈光一閃，終於給自己起了個名字。
周耀，周天星辰的周，光耀世界的耀。
兩批人馬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到處都是鼻青臉腫的人，誰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這裏是哪裏？這裏是馬家村的根據地呀！馬家村所有人都住在附近，外鄉人能有什麽援軍？所以不一會兒就有馬家村的人趕了過來，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外村人，也就是鄭家村的人沒有勇氣再待在這裏，結伴落荒而逃。
一場戰鬥之後，馬家村的人連忙采摘菟絲子。他們算是明白了，如果他們不快點的話，明天就沒有了。因為有人跟他們搶，他們占不到的便宜，要被別人搶占。這還了得？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裏了，也要先把菟絲子采回去。
高高的大樹上，菟絲子的藤蔓密密麻麻，一層覆蓋著一層。
馬家村的村民們不願意放過這麽一個大家夥，特意派遣一些小孩爬了上去。
其實也不算爬，而是大人們把小孩舉起來推到了樹枝上。小孩身體輕，人又不大，可以輕輕松松的坐在樹枝上，不用擔心會掉下去。不過看大人們緊盯著小孩們的模樣，想必小孩們如果真的掉下去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大人們會在下面接著。也不怕接不到，大人們人很多，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無論小孩們從哪個方向掉下來，都只會掉到大人身邊，被大人摟在懷裏。
周耀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孩們抓住一顆又一顆小黑籽往布袋裏裝，還是想不明白它們能做什麽？不過，這又關他什麽事，他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植物而已。這樣想著，他沈默的閉上了眼睛，不理外界。
一年又一年過去，周耀越長越大。原本他只是盤踞在高大的樹木上，現在已經開始搶占其他菟絲子的地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資源就這麽多，他不委屈別人就只能委屈自己了，而他不想委屈自己。
第十八年，這片馬家村外的荒地再也沒有了其他菟絲子。不僅只有周耀這一株菟絲子，而且還有繼續往外擴張的趨勢。
每年秋天，馬家村和鄭家村的人都會過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和解了，大概是馬家村一直摘一直摘，怎麽也摘不完，只能浪費的時候吧！
最近幾年，除了這兩個村莊之外，其他村莊也會過來。
據說這裏的菟絲子藥效特別好，比其他地方好多了。就算是賣去藥鋪，價格也比別家多上一倍錢。
當然他們也自己用，畢竟菟絲子屬於補益的中藥材，具有滋補肝腎、養肝明目、固胎止瀉、固精縮尿等功效。可以用於治療肝腎不足所導致的腰膝酸軟、神疲乏力、四肢麻木，以及尿頻尿急、胎動不安、頭暈目眩、眼睛幹澀等癥狀。①
最關鍵的是不用配其他藥，直接泡水泡酒就好，給他們省了不少錢。
大夫們都說這不太正常，大概是某些東西有了變化，引起了一定的異樣。不過不管怎麽樣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可以放心用。
的確可以放心用，就連狐貍也是這麽想的。
秋天的某個晚上，周耀發現一群鬼鬼祟祟的狐貍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小小的竹籃子。它們，不，應該稱呼為他們就像是人一樣，先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然後悄無聲息的采摘了很多小黑籽。
天快要亮的時候，這群狐貍們有條不紊的聚集在了一起，排成隊離開了。不過在臨走之前，最前面的一個老狐貍留下了一顆圓圓的東西，很香，很誘人，很想吃。
天邊一縷陽光穿過雲海，灑向人間。
在人類還沒有到來之前，周耀悄悄的伸出根須，緩緩的裹住了圓圓的東西，靜靜的吸收裏面的……
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但他知道裏面是好東西。只是一點點就讓他的身體有了變化，變得更加的堅韌和強大。
第二天晚上，又有一群小動物來了，不過這次不是狐貍，而是黃鼠狼。他們同樣采摘了一些小黑籽，同樣留下了一顆圓圓的東西，他們稱呼為丹。
周耀超級喜歡的，美美的拖到了根部，樂呵呵的吸收。
第三天的晚上，他期待的望著遠方，希望還能有小動物過來，采摘多少小黑籽都沒有關系，只要給他留下一顆丹。
讓他失望的是，第三天晚上誰也沒來。反倒是周圍幾個村莊的人陸陸續續的趕來了，一邊歡聲笑語一邊采摘小黑籽。
第十九年，周耀占據了周圍所有的灌木和樹木，緊緊纏繞在它們身上。
和他以前的同伴不同，他從來都沒有讓身下纏繞的灌木和樹木死亡。
在他看來，它們就是他的房子。只要住在上面就好了，為什麽要搞破壞？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沒有意識的同伴們是把灌木當成食物。
哎，日光、月光和星光難道不是食物嗎？
難道說有意識的和沒意識的菟絲子吃的是不同的食物？
周耀想不明白，想著想著就不想了。
話說人類的房子，人類那邊的樹木，他是不是可以讓藤蔓爬上去？
擁有意識的第二十年春天，周耀試探著讓一部分藤蔓往那邊爬。然後他驚喜的發現，只要不在路上，田地裏和菜地裏，馬家村的人就會當做看不見。
這可是好事呀！
第二十一年的春天，周耀笑嘻嘻地讓一部分藤蔓爬上了距離他最近的一棟房子，一如既往的在上面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充分的享受日光，月光和星光。
一天，天空雷鳴電閃，下起了大暴雨。
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雨就已經下下來了。
察覺到這一點後，不少人都露出了崩潰的眼神。無數在田地裏的人拿起務農工具，冒著大雨，踩著泥土，踉踉蹌蹌的往回趕。
所有人當中，包括馬二狗。
他家是村口的一戶人家，一進村就能看到。沒錯，就是一排排土房子中的一個。
這種房子是用泥土和稻草制作出來的。
先把泥土和稻草混合在一起，制作出一塊塊土磚。然後將土磚一塊塊砌起來，最終就形成了一個房子。
這種房子是用土做的，而土很容易被雨浸濕。所以在下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最好在房頂鋪上一層又一層的稻草，防止雨水進入室內。
馬二狗現在趕回去就是想要跑到屋頂上去，打算在上面加蓋一層又一層稻草。不然漏雨很麻煩的，一不小心就是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
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他的鄰居不慌不忙，一幅十分淡定的樣子。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連忙問道：“狗蛋，你怎麽不著急？難道你家的房子早就加了稻草，不用擔心漏雨？還是你知道早點這麽做，我家裏肯定又漏雨了。”
被他喊住的人抹了一把臉，笑容滿面的說：“呀，是二狗啊！嘿嘿，我當然不著急，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早以前就不在房頂加稻草了。”
馬二狗大吃一驚：“難道你買了傳說中的磚瓦？不可能吧，我都沒看你見過。”
馬狗蛋哈哈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菟絲子。”
馬二狗想不明白：“什麽菟絲子？這和菟絲子有什麽關系？”
馬狗蛋神秘兮兮的說：“二狗你是不知道，自從菟絲子在我屋頂安家之後，就再也沒有雨水進入過我家了。下暴雨有什麽？我家就是不會漏水。”
馬二狗心動了：“什麽，這麽好？這不是永遠都不怕漏水了嗎？等雨停了，我要去搭個架子，把菟絲子引過去。”
馬狗蛋不以為意：“隨便你。”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回去之後，果然發現一家家裏沒漏雨，一家家裏漏了好多雨。
明明都是同樣的土房子，對比卻特別鮮明。
這讓馬二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也要這樣完全不漏雨的屋頂。
一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兩刻鐘的時間，雨就停了。
馬二狗心急如焚地離開屋子，不知道從哪裏拿了兩根竹桿子，一左一右的架在了兩家的房頂上，當做是一座橋。
他合手一拜，大聲的禱告：“菟絲子啊，菟絲子，麻煩你跑到我的房頂上去，就我家擋雨。”
雖然一年到頭下雨的時間不多，但每次下大雨都很麻煩。別的不說，就說家裏的被褥衣裳打濕了怎麽辦？還不是得忙前忙後把東西抱出去在太陽底下曬。如果家裏不漏雨的話，這些小麻煩就再也不會有了，既不用浪費精力，也不用浪費時間，美滋滋。
馬二狗的話，周耀聽到了。既然房子主人自己都願意，他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接讓生長過去的藤蔓順著竹竿子往前蔓延。
兩根長長的竹竿子，中間相隔了有一米之遠。
周耀也不浪費，一根根藤蔓上下交織，在半空中覆蓋了一片陰影。
然後其餘的藤蔓才繼續往前爬，逐漸覆蓋了馬二狗的屋頂，讓馬二狗一家再也不用擔心漏雨。
漸漸的，夏天來了。
當外面的溫度越來越熱的時候，馬家村的人驚訝的發現村口幾家家裏特別涼快，就像是春天一樣。
其餘人過去一檢查才發現，原來他們的房子上方有植物。這就很合理了，畢竟樹蔭底下好乘涼。就算這不是樹，只是藤蔓，也沒有區別。
“哈哈哈，我們這裏好吧！不僅能乘涼，下雨的時候還不會漏雨呢！”
馬二狗得意洋洋的表情讓村子裏的人十分憤慨，恨不得給他吃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你高興什麽？明年我們也能用上。這菟絲子長得可快了，或許今年冬天我們就有了。”
“可你們現在沒有。”馬二狗笑嘻嘻的，臉上的笑容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嘲諷。
馬狗蛋在一旁無語凝噎，明明他家才是第一個擁有菟絲子房頂的，怎麽這個B讓鄰居家的二狗裝上了？難道是他太不會說話了？
謔，鄉裏鄉親好生氣的樣子，似乎想打人。算了，他應付不來，這個B還是讓隔壁家的阿狗去裝吧！他在行。
漸漸的，菟絲子身上開滿了一簇簇小小白花。
人們走在村口，一秒了紅眼病。
黃色的藤蔓，小小的白花。它們緊緊的覆蓋在幾棟士房子上，讓這幾棟土房子在整個村莊裏格外不同。如果用幾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精致美麗、古樸淡雅、清麗脫俗、世外仙葩……
臥槽，他們也想要怎麽辦？菟絲子怎麽生長的這麽慢？快點長呀！
可不管他們怎麽想，菟絲子的藤蔓還是按照既定的速度一點點的往前覆蓋，急得他們都快要哭了。
天氣一點點的轉涼，菟絲子身上滿滿都是小黑籽。
幾個村莊的人再一次行動起來，忙前忙後的采摘。然後清除雜質，又在太陽底下曬幹，最後仔仔細細的收集起來，一個麻袋一個麻袋的往外賣錢。
城裏的藥鋪真好呀！給他們的價還是那麽高。他們一頓忙活下來，今年又可以給家裏添一件衣服，過個好年了。
“你們怎麽總是賣這個？沒有菟絲子藤可以賣嗎？”
大夫的一句話讓村民們打起了精神。
“黃色的藤蔓也可以賣？”
大夫點點頭說：“當然，無論是新鮮的還是幹的都可以賣。它們還可以延長壽命，增加子嗣呢！”
村民們頓時就激動起來了，不僅是因為藤蔓可以賣錢，還因為藤蔓的藥效。誰不想子孫滿堂，誰不想活得更久一些呀？當然如果有錢的話就更好了。
只是村民們不知道，他們剛一離開大夫就嘆了一口氣。
然後一大群人冒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他們辛辛苦苦運送過來的東西搬走了，只留了一點點給大夫。
其實村民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大夫就發現小黑籽不是普通的小黑籽了，裏面帶著靈炁。
這說明什麽？說明結出這些小黑籽的菟絲子已經成妖了。
如果是個好妖還好，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和平相處。
一旦是個心壞的，幾個村子裏的人都不會留下活口。
不知何時，上面的人發現了這件事情，命令他一定要做好收購事宜。至於主動過去，他們肯定是不能去的，誰知道妖精會不會發狂？還是讓一群蠢夫愚婦去趟雷好了，反正死的不是他們。
這麽多年過去，一切都很順利。然而變故發生了，皇宮裏的萬歲爺老了，據說今年還生了一場病，差點就去了。上面的人開始著急，畢竟他們的權力地位都是萬歲爺給的。一旦萬歲爺死了，他們恐怕就要墮入塵埃，連命都要保不住。所以現在不僅要菟絲子的籽，還要菟絲子的藤蔓。
接到命令後，大夫沈默。
延壽？
長生？
哈哈哈哈哈。
可是一個小小的大夫又能怎麽辦呢？難不成要破壞上面的計劃？很抱歉，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九族。只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當做什麽也不知道，做個被操控的傀儡。作孽呀！只希望罪孽不要抱應在他家人身上，一切都由他承擔。
各個村莊的村民什麽也不知道，現在正在抓緊時間趕路呢！原來藤蔓也可以賣錢，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果然要多讀書，要不然寶藏都放在面前了，也不知道拿。要是讓他們早知道有這樣的好事，現在肯定已經蓋了磚瓦房。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家，馬家村的人率先出手，拿著砍刀就往外走。
留在村子裏的人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從外面回來的人說：“砍些菟絲子賣錢。”
留在村子裏的人大吃一驚，還有些驚喜：“你們是說藤蔓也能賣錢？”
外出歸來的人們點頭：“嗯，大夫跟我們說了。”
留下的人雙眼發光，一臉期待的問：“賣多少錢？劃得來嗎？”
外出回來的人做了一個手勢，笑容滿面的說：“比籽貴。”
留在村子裏的人立刻進了屋，也拿了工具出來，歡喜的大叫：“那趕緊去砍。”
頓時，有人從屋裏跑了出來，大聲的強調：“等等，不要亂砍，我們還有房頂等著它。”
眾人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一個村民越眾而出，“你們跟我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是往外面去的，不是往我們村子這邊來。”
馬家村的人讚同，“好好好，一起去。”
於是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去了。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的頭頂，菟絲子，也就是周耀面無表情。
只要有藤蔓在的地方，他就能知道周圍的事情。
這群村民的對話，他全聽在耳裏，心裏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在想：砍吧，砍吧，只要砍得動。
植物最怕什麽？被人砍伐，被火燒。
為了以防萬一，他很早以前就給自己點了防禦，這些人想要砍老枝可不容易。
果不其然，一群村民歡歡喜喜的過去，狼狽不堪的回村。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菟絲子的藤蔓居然這麽難砍，感覺就像是在砍樹似的，還比樹枝更加堅硬。
砍了大半天，他們還是砍下來了。可是這也太費時間和力氣了吧！一年下來能賺多少錢？
於是有人提議去中間砍，只要砍下一段就可以得到好長一段，他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中間完全不好借力呢？就像是在棉花堆裏砍棉花一樣，好半天都沒有什麽成果。
一通忙活下來，他們只得到了一節菟絲子老枝，還不好分開。
這麽一點，賣肯定是不能賣了。
商量了一陣後，村民們費力的用石碾子在老枝上碾來碾去，費了好大勁在終於碾碎了一些後放進了鍋裏，加水熬煮。然後每個出力的都喝了一碗湯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感覺自己精神了許多。
不知不覺中，冬天來了。
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下，一天一夜就淹沒了村莊和道路。
馬狗蛋安詳的坐在土房子裏，總感覺屋裏面要更暖和一些。大概是再也沒有寒風吹進來，讓他忍不住打個激靈了吧！
隔壁，馬二狗也是這麽想的，幸福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他就出門了，到處炫耀。
就是當天晚上，他不小心摔倒了，摔了個馬大哈。
肯定不是有人套麻袋，絕對不是。
誰要是敢說這樣的話，小心被馬家村的所有人一起制裁。
馬二狗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回家只說自己在雪地裏摔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在一個小孩不小心折了一段菟絲子後，馬家村的大人們立刻背起了背簍。
原來新鮮的可以摘，而且很輕松就能摘，怪不得大夫說新鮮的也賣，原來只能賣新鮮的呀！幹的太困難。
早上出門，晚上歸。
大人們一回村就用新鮮的菟絲子藤蔓在搗碎後煮了粥，味道居然還行。
“這可以當菜呀，還可以節省糧食。”
村民們高興的手舞足蹈，日日都拿新鮮的菟絲子藤蔓當配菜。當然他們也沒忘了把多餘的賣出去，好多賺點銀錢。
他們第一次賣的時候，大夫仿佛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去年你們為什麽沒賣幹的？”
村民們愁眉苦臉的回答：“太硬了，砍不動。”
大夫點了點頭說：“那以後就賣新鮮的吧！新鮮的也不錯。”
馬家村的菟絲子很神奇，除了冬天每時每刻都會發新枝。
每隔一段時間馬家村的人都會去外面走一趟，摘點新枝回來。要不自己吃，要不賣出去。但有一點，村子裏都不許摘，要讓藤蔓成為房頂。誰要是這麽做了，就是和全村人過不去。
又是一次秋天，菟絲子結了籽。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摘都摘不完。
偏偏他們只有幾天的采摘期，一旦過了時間種子就會掉在地上，怎麽找都找不見。
其實是種子落到地上腐爛了。
在濕潤的地方，它們只要三天就能爛成一坨泥。
有一句詩是這麽說的，落花豈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些小黑籽的情況就和這句詩差不多。
擁有意識的第二十三年，周耀覆蓋了整個村。只要他願意，村裏的任何人和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很少往這邊看，只因有一次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年的三月初，某一天晚上，一群狐貍跑了過來。
周耀很激動，今天他是不是又可以得到一顆丹？他還記得他們，他們就是幾年前來過的狐貍。
果然，站在最前面的老狐貍拿了兩顆圓滾滾的小東西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周耀毫不猶豫的覆蓋了上去，心滿意足的大口吸收。
察覺到這一點後，狐貍們松了一口氣，紛紛拿著手裏的竹籃一邊蹦蹦跳跳一邊采摘嫩枝，還時不時的嘰嘰喳喳幾句，十分熱鬧。
不一會兒，熟悉的黃鼠狼門也來了。他們也送上了兩顆丹藥，也拿著竹籃開心的采摘。
讓周耀意外的是，之後又來了一些小動物。
大大小小的蛇，白的灰的黑的的老鼠，滿身都是刺的刺猬。
無論是哪種小動物，一來都會送上兩顆丹藥，十分客氣有禮。
只是他們似乎很熟悉的樣子，時不時還會湊在一起說會兒話。
就是周耀聽不懂。
轉念一想，他們很熟悉不是很正常嗎？畢竟他們是一起來的呀！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小動物們大包小包的離開了。
馬家村的幾個村民今天正好來采摘嫩枝，一來就發現他們要的東西沒了，好像是被人摘了。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做的？”村民們氣的爆炸。
這是普通的嫩枝嗎？不，這是錢，這是菜，這是他們生活的保證。
村民們湊在一起猜測。
“我們都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做的？”
“誰都有可能，畢竟這是錢。”
“如果被我知道這是誰做的，我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一個晚上的時間什麽都沒了，昨天都好好的，混蛋。”
“冷靜點，想想是誰。”
“會不會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人？”
“肯定是他們，但我們昨天晚上怎麽沒有聽到動靜？也沒有看見火把？他們不可能摸黑做的呀，晚上好多人都看不見。”
“要不去看看？”
“走。”
“……”
一行人說完，怒氣沖沖的趕去了幾個村莊，偷偷摸摸的查看。
可惜的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出來，只能挺著一肚子氣回村。
也是在這一天，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出現在了這個小小的村莊裏。他在一間土房子下擡頭，神情晦澀的看著滿村莊的菟絲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個氣鼓鼓的村民剛回來就看見了他，連忙打了招呼。
“道長好，福生無量天尊。”
這個稱呼？？？
仙風道骨的道士嘴角抽了抽，裝作一臉平靜的回了一禮。
幾個村民好奇：“道長怎麽來這裏了？”
他們不認識這個道士，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道士來他們這裏？也沒死人呀！就算死人了也請不起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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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過來的人皮膚暗淡, 身材瘦小。
這一個不同，皮膚白皙，還帶點肉。
如果不都是人形, 不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只耳朵, 兩條手臂, 兩條腿，還以為這個和其他不是同一個種族。
“咦, 這裏還有沒有采摘的菟絲子。”
突然，年輕人像是猴子一樣蹦達了起來，嘴角掛起了一抹欣喜的笑。
還沒等纏繞在大樹上的菟絲子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年輕人就艱難的爬上了樹。
他小心翼翼的趴在樹上，一動也不敢動。只是舉著一個小布包一點一點的收集小黑籽。動作很仔細, 行動很小心, 就怕一不小心弄撒了。畢竟動作太大的話，菟絲子上的小黑籽容易往下掉。
所以這究竟有什麽用？
纏繞在大樹上的菟絲子想不明白。
為什麽誰都想要？
事實上, 年輕人叫做鄭一樂，一個窮酸秀才。別看他長的白還帶點肉，其實是全家的積蓄都用在了他身上。他們家明明是農戶之家，他卻從小沒幹過活, 甚至沒有在太陽底下曬過。家裏每隔幾天都會買回肉, 每回都是他吃的最多。其他人，不管是誰, 都得等著他先吃。
一大家子所有的錢都用在了他身上，哪還有錢做什麽？這不, 他媳婦好不容易懷孕了，大夫說胎象不好，要養胎。大夫是一個好大夫，不僅醫術高，診費也就是幾個雞蛋。雖然幾個雞蛋對平常人家來說也是一筆負擔，但相比真金白銀已經很好了。
診斷過後，大夫知道他們家也沒有多餘的錢，就給了他們一個不用錢的方子。現在是菟絲子采摘的季節，可以出去采摘一些菟絲子的果實回來曬幹碾碎泡水喝。
鄭一樂家附近沒有菟絲子，他只能一邊打聽一邊趕路，終於在離家幾個村莊外找到了菟絲子，可惜的是大部分都被采摘了，只剩下一株。
太陽落下，遠處只剩下幾抹絢麗的雲彩。
鄭一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慢慢的爬下樹往家的方向趕。越快回去，他妻子的這胎就越安穩，他不能休息，不能停留。
第二天一早，鄭一樂終於到家了。他只來得及將小布袋遞給妻子，轉頭就呼呼大睡。從他眼角的青黑印記來看，他已經累了有一段時間，必須好好休息休息，恢覆精神。
等鄭一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再坐在床上躺一會兒，或許能看見太陽下山。
他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先出門洗漱了一番，然後去廚房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這才有精力去找妻子。
裏裏外外找了一圈，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在用石碾子碾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菟絲子的籽。
“你泡水喝過了嗎？”
他妻子瘦瘦小小的，個頭比他矮一個頭，此時聽到他的聲音，抿著唇微微搖了搖頭。
“把這些弄完了，就可以喝了。”
鄭一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十天後，只要幾個雞蛋做診費的大夫又被請來了。
他摸著長長的胡子，一陣搖頭晃腦後說這胎算是穩住了，可以再喝點菟絲子穩固穩固。只是如果可能的話，可以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比如雞鴨魚肉。
後面一段話，在場的人誰都沒聽進去。他們是什麽家庭？哪有這麽多有營養的？就算有，也是供給家裏的讀書苗子。
不過菟絲子不一樣，菟絲子不要錢。孕婦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完都沒問題。
不知何時，寒風吹的人透心涼。
凡是家裏不缺衣服穿的，都不約而同的在身上加了幾件衣服禦寒。
一個小村莊外的山地裏，一株菟絲子仍然纏在高大的樹木上，安靜的仰望著天空。
周圍的同伴們，一個個都枯死了。只有他不一樣，除了身上的黃色深了一些，還活得好好的。
他想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有意識和沒意識的區別？沒意識的一年就沒了，有意識的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或許還能超過人類。
某一天的傍晚，一場小雪飄然而至。
菟絲子舒展著身體，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怎麽說呢？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一個月後，天上又下了一場雪，這次就不是之前鬧著玩的小雪了，而是鋪天蓋地的大雪層層往下壓。
菟絲子感覺自己身上壓了什麽東西，有點冷。還有點不舒服，不過沒到忍受不了的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春日的暖陽出現在大地上，雪漸漸化了。
菟絲子睜開眼睛，懷疑地打量著四周。
好消息，他又有同伴了。
壞消息，這不是之前的一批。
菟絲子能怎麽辦呢？只能默默接受。
不過他稱呼自己為菟絲子是不是不太對勁？好像他的同伴們也叫這個名字，怎麽分清誰是誰？對了，人類好像有給自己起名字，一個名字對應一個人。人類是他們的總稱，就像菟絲子是他和同伴們的總稱一樣。他和同伴們可以是菟絲子，但絕不是唯一的菟絲子。
這株活到第二年的菟絲子思考著是不是該給自己起個名字，又該起什麽名字呢？
夏天來了，大樹郁郁蔥蔥。
菟絲子仍然沒想明白，仍然在思考。
鬥轉星移，日升月落。
去年的事情再一次上演，又有一批人趕過來采摘菟絲子。
不過今年發生了一件怪事，兩批一前一後到來的人打起來了。
前面來的人說是他們先來的，應該給他們摘。
後面來的人說這裏是他們村子附近，外人沒資格摘。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源頭在鄭一樂身上。
在菟絲子的調養下，他的媳婦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一個兒子。就是瘦瘦小小的，一點也不白凈。不過其他人完全沒意見，都說長大多吃點肉就好了。比如他生出來也是小小的一個，現在還不是異於常人。
同一個村的家鄉父老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大為驚奇，畢竟他們可是知道鄭一樂的媳婦原本是保不下這胎的。他們還以為會聽到他媳婦哪天流產的消息，結果這胎不僅好好的保下來了，還順順利利的生了個兒子。
遇見這種事情了該怎麽做？當然是取經。
被圍住的鄭一樂沒有隱瞞，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這個村的家鄉父老們立刻激動起來，心想要找個時間和人結伴一起去采摘。菟絲子的效用這麽好，就算以後用不上也可以拿去賣錢。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事情，兩批人對上了。
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切的菟絲子靈光一閃，終於給自己起了個名字。
周耀，周天星辰的周，光耀世界的耀。
兩批人馬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到處都是鼻青臉腫的人，誰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這裏是哪裏？這裏是馬家村的根據地呀！馬家村所有人都住在附近，外鄉人能有什麽援軍？所以不一會兒就有馬家村的人趕了過來，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外村人，也就是鄭家村的人沒有勇氣再待在這裏，結伴落荒而逃。
一場戰鬥之後，馬家村的人連忙采摘菟絲子。他們算是明白了，如果他們不快點的話，明天就沒有了。因為有人跟他們搶，他們占不到的便宜，要被別人搶占。這還了得？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裏了，也要先把菟絲子采回去。
高高的大樹上，菟絲子的藤蔓密密麻麻，一層覆蓋著一層。
馬家村的村民們不願意放過這麽一個大家夥，特意派遣一些小孩爬了上去。
其實也不算爬，而是大人們把小孩舉起來推到了樹枝上。小孩身體輕，人又不大，可以輕輕松松的坐在樹枝上，不用擔心會掉下去。不過看大人們緊盯著小孩們的模樣，想必小孩們如果真的掉下去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大人們會在下面接著。也不怕接不到，大人們人很多，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無論小孩們從哪個方向掉下來，都只會掉到大人身邊，被大人摟在懷裏。
周耀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孩們抓住一顆又一顆小黑籽往布袋裏裝，還是想不明白它們能做什麽？不過，這又關他什麽事，他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植物而已。這樣想著，他沈默的閉上了眼睛，不理外界。
一年又一年過去，周耀越長越大。原本他只是盤踞在高大的樹木上，現在已經開始搶占其他菟絲子的地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資源就這麽多，他不委屈別人就只能委屈自己了，而他不想委屈自己。
第十八年，這片馬家村外的荒地再也沒有了其他菟絲子。不僅只有周耀這一株菟絲子，而且還有繼續往外擴張的趨勢。
每年秋天，馬家村和鄭家村的人都會過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和解了，大概是馬家村一直摘一直摘，怎麽也摘不完，只能浪費的時候吧！
最近幾年，除了這兩個村莊之外，其他村莊也會過來。
據說這裏的菟絲子藥效特別好，比其他地方好多了。就算是賣去藥鋪，價格也比別家多上一倍錢。
當然他們也自己用，畢竟菟絲子屬於補益的中藥材，具有滋補肝腎、養肝明目、固胎止瀉、固精縮尿等功效。可以用於治療肝腎不足所導致的腰膝酸軟、神疲乏力、四肢麻木，以及尿頻尿急、胎動不安、頭暈目眩、眼睛幹澀等癥狀。①
最關鍵的是不用配其他藥，直接泡水泡酒就好，給他們省了不少錢。
大夫們都說這不太正常，大概是某些東西有了變化，引起了一定的異樣。不過不管怎麽樣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可以放心用。
的確可以放心用，就連狐貍也是這麽想的。
秋天的某個晚上，周耀發現一群鬼鬼祟祟的狐貍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小小的竹籃子。它們，不，應該稱呼為他們就像是人一樣，先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然後悄無聲息的采摘了很多小黑籽。
天快要亮的時候，這群狐貍們有條不紊的聚集在了一起，排成隊離開了。不過在臨走之前，最前面的一個老狐貍留下了一顆圓圓的東西，很香，很誘人，很想吃。
天邊一縷陽光穿過雲海，灑向人間。
在人類還沒有到來之前，周耀悄悄的伸出根須，緩緩的裹住了圓圓的東西，靜靜的吸收裏面的……
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但他知道裏面是好東西。只是一點點就讓他的身體有了變化，變得更加的堅韌和強大。
第二天晚上，又有一群小動物來了，不過這次不是狐貍，而是黃鼠狼。他們同樣采摘了一些小黑籽，同樣留下了一顆圓圓的東西，他們稱呼為丹。
周耀超級喜歡的，美美的拖到了根部，樂呵呵的吸收。
第三天的晚上，他期待的望著遠方，希望還能有小動物過來，采摘多少小黑籽都沒有關系，只要給他留下一顆丹。
讓他失望的是，第三天晚上誰也沒來。反倒是周圍幾個村莊的人陸陸續續的趕來了，一邊歡聲笑語一邊采摘小黑籽。
第十九年，周耀占據了周圍所有的灌木和樹木，緊緊纏繞在它們身上。
和他以前的同伴不同，他從來都沒有讓身下纏繞的灌木和樹木死亡。
在他看來，它們就是他的房子。只要住在上面就好了，為什麽要搞破壞？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沒有意識的同伴們是把灌木當成食物。
哎，日光、月光和星光難道不是食物嗎？
難道說有意識的和沒意識的菟絲子吃的是不同的食物？
周耀想不明白，想著想著就不想了。
話說人類的房子，人類那邊的樹木，他是不是可以讓藤蔓爬上去？
擁有意識的第二十年春天，周耀試探著讓一部分藤蔓往那邊爬。然後他驚喜的發現，只要不在路上，田地裏和菜地裏，馬家村的人就會當做看不見。
這可是好事呀！
第二十一年的春天，周耀笑嘻嘻地讓一部分藤蔓爬上了距離他最近的一棟房子，一如既往的在上面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充分的享受日光，月光和星光。
一天，天空雷鳴電閃，下起了大暴雨。
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雨就已經下下來了。
察覺到這一點後，不少人都露出了崩潰的眼神。無數在田地裏的人拿起務農工具，冒著大雨，踩著泥土，踉踉蹌蹌的往回趕。
所有人當中，包括馬二狗。
他家是村口的一戶人家，一進村就能看到。沒錯，就是一排排土房子中的一個。
這種房子是用泥土和稻草制作出來的。
先把泥土和稻草混合在一起，制作出一塊塊土磚。然後將土磚一塊塊砌起來，最終就形成了一個房子。
這種房子是用土做的，而土很容易被雨浸濕。所以在下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最好在房頂鋪上一層又一層的稻草，防止雨水進入室內。
馬二狗現在趕回去就是想要跑到屋頂上去，打算在上面加蓋一層又一層稻草。不然漏雨很麻煩的，一不小心就是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
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他的鄰居不慌不忙，一幅十分淡定的樣子。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連忙問道：“狗蛋，你怎麽不著急？難道你家的房子早就加了稻草，不用擔心漏雨？還是你知道早點這麽做，我家裏肯定又漏雨了。”
被他喊住的人抹了一把臉，笑容滿面的說：“呀，是二狗啊！嘿嘿，我當然不著急，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早以前就不在房頂加稻草了。”
馬二狗大吃一驚：“難道你買了傳說中的磚瓦？不可能吧，我都沒看你見過。”
馬狗蛋哈哈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菟絲子。”
馬二狗想不明白：“什麽菟絲子？這和菟絲子有什麽關系？”
馬狗蛋神秘兮兮的說：“二狗你是不知道，自從菟絲子在我屋頂安家之後，就再也沒有雨水進入過我家了。下暴雨有什麽？我家就是不會漏水。”
馬二狗心動了：“什麽，這麽好？這不是永遠都不怕漏水了嗎？等雨停了，我要去搭個架子，把菟絲子引過去。”
馬狗蛋不以為意：“隨便你。”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回去之後，果然發現一家家裏沒漏雨，一家家裏漏了好多雨。
明明都是同樣的土房子，對比卻特別鮮明。
這讓馬二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也要這樣完全不漏雨的屋頂。
一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兩刻鐘的時間，雨就停了。
馬二狗心急如焚地離開屋子，不知道從哪裏拿了兩根竹桿子，一左一右的架在了兩家的房頂上，當做是一座橋。
他合手一拜，大聲的禱告：“菟絲子啊，菟絲子，麻煩你跑到我的房頂上去，就我家擋雨。”
雖然一年到頭下雨的時間不多，但每次下大雨都很麻煩。別的不說，就說家裏的被褥衣裳打濕了怎麽辦？還不是得忙前忙後把東西抱出去在太陽底下曬。如果家裏不漏雨的話，這些小麻煩就再也不會有了，既不用浪費精力，也不用浪費時間，美滋滋。
馬二狗的話，周耀聽到了。既然房子主人自己都願意，他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接讓生長過去的藤蔓順著竹竿子往前蔓延。
兩根長長的竹竿子，中間相隔了有一米之遠。
周耀也不浪費，一根根藤蔓上下交織，在半空中覆蓋了一片陰影。
然後其餘的藤蔓才繼續往前爬，逐漸覆蓋了馬二狗的屋頂，讓馬二狗一家再也不用擔心漏雨。
漸漸的，夏天來了。
當外面的溫度越來越熱的時候，馬家村的人驚訝的發現村口幾家家裏特別涼快，就像是春天一樣。
其餘人過去一檢查才發現，原來他們的房子上方有植物。這就很合理了，畢竟樹蔭底下好乘涼。就算這不是樹，只是藤蔓，也沒有區別。
“哈哈哈，我們這裏好吧！不僅能乘涼，下雨的時候還不會漏雨呢！”
馬二狗得意洋洋的表情讓村子裏的人十分憤慨，恨不得給他吃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你高興什麽？明年我們也能用上。這菟絲子長得可快了，或許今年冬天我們就有了。”
“可你們現在沒有。”馬二狗笑嘻嘻的，臉上的笑容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嘲諷。
馬狗蛋在一旁無語凝噎，明明他家才是第一個擁有菟絲子房頂的，怎麽這個B讓鄰居家的二狗裝上了？難道是他太不會說話了？
謔，鄉裏鄉親好生氣的樣子，似乎想打人。算了，他應付不來，這個B還是讓隔壁家的阿狗去裝吧！他在行。
漸漸的，菟絲子身上開滿了一簇簇小小白花。
人們走在村口，一秒了紅眼病。
黃色的藤蔓，小小的白花。它們緊緊的覆蓋在幾棟士房子上，讓這幾棟土房子在整個村莊裏格外不同。如果用幾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精致美麗、古樸淡雅、清麗脫俗、世外仙葩……
臥槽，他們也想要怎麽辦？菟絲子怎麽生長的這麽慢？快點長呀！
可不管他們怎麽想，菟絲子的藤蔓還是按照既定的速度一點點的往前覆蓋，急得他們都快要哭了。
天氣一點點的轉涼，菟絲子身上滿滿都是小黑籽。
幾個村莊的人再一次行動起來，忙前忙後的采摘。然後清除雜質，又在太陽底下曬幹，最後仔仔細細的收集起來，一個麻袋一個麻袋的往外賣錢。
城裏的藥鋪真好呀！給他們的價還是那麽高。他們一頓忙活下來，今年又可以給家裏添一件衣服，過個好年了。
“你們怎麽總是賣這個？沒有菟絲子藤可以賣嗎？”
大夫的一句話讓村民們打起了精神。
“黃色的藤蔓也可以賣？”
大夫點點頭說：“當然，無論是新鮮的還是幹的都可以賣。它們還可以延長壽命，增加子嗣呢！”
村民們頓時就激動起來了，不僅是因為藤蔓可以賣錢，還因為藤蔓的藥效。誰不想子孫滿堂，誰不想活得更久一些呀？當然如果有錢的話就更好了。
只是村民們不知道，他們剛一離開大夫就嘆了一口氣。
然後一大群人冒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他們辛辛苦苦運送過來的東西搬走了，只留了一點點給大夫。
其實村民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大夫就發現小黑籽不是普通的小黑籽了，裏面帶著靈炁。
這說明什麽？說明結出這些小黑籽的菟絲子已經成妖了。
如果是個好妖還好，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和平相處。
一旦是個心壞的，幾個村子裏的人都不會留下活口。
不知何時，上面的人發現了這件事情，命令他一定要做好收購事宜。至於主動過去，他們肯定是不能去的，誰知道妖精會不會發狂？還是讓一群蠢夫愚婦去趟雷好了，反正死的不是他們。
這麽多年過去，一切都很順利。然而變故發生了，皇宮裏的萬歲爺老了，據說今年還生了一場病，差點就去了。上面的人開始著急，畢竟他們的權力地位都是萬歲爺給的。一旦萬歲爺死了，他們恐怕就要墮入塵埃，連命都要保不住。所以現在不僅要菟絲子的籽，還要菟絲子的藤蔓。
接到命令後，大夫沈默。
延壽？
長生？
哈哈哈哈哈。
可是一個小小的大夫又能怎麽辦呢？難不成要破壞上面的計劃？很抱歉，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九族。只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當做什麽也不知道，做個被操控的傀儡。作孽呀！只希望罪孽不要抱應在他家人身上，一切都由他承擔。
各個村莊的村民什麽也不知道，現在正在抓緊時間趕路呢！原來藤蔓也可以賣錢，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果然要多讀書，要不然寶藏都放在面前了，也不知道拿。要是讓他們早知道有這樣的好事，現在肯定已經蓋了磚瓦房。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家，馬家村的人率先出手，拿著砍刀就往外走。
留在村子裏的人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從外面回來的人說：“砍些菟絲子賣錢。”
留在村子裏的人大吃一驚，還有些驚喜：“你們是說藤蔓也能賣錢？”
外出歸來的人們點頭：“嗯，大夫跟我們說了。”
留下的人雙眼發光，一臉期待的問：“賣多少錢？劃得來嗎？”
外出回來的人做了一個手勢，笑容滿面的說：“比籽貴。”
留在村子裏的人立刻進了屋，也拿了工具出來，歡喜的大叫：“那趕緊去砍。”
頓時，有人從屋裏跑了出來，大聲的強調：“等等，不要亂砍，我們還有房頂等著它。”
眾人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一個村民越眾而出，“你們跟我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是往外面去的，不是往我們村子這邊來。”
馬家村的人讚同，“好好好，一起去。”
於是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去了。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的頭頂，菟絲子，也就是周耀面無表情。
只要有藤蔓在的地方，他就能知道周圍的事情。
這群村民的對話，他全聽在耳裏，心裏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在想：砍吧，砍吧，只要砍得動。
植物最怕什麽？被人砍伐，被火燒。
為了以防萬一，他很早以前就給自己點了防禦，這些人想要砍老枝可不容易。
果不其然，一群村民歡歡喜喜的過去，狼狽不堪的回村。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菟絲子的藤蔓居然這麽難砍，感覺就像是在砍樹似的，還比樹枝更加堅硬。
砍了大半天，他們還是砍下來了。可是這也太費時間和力氣了吧！一年下來能賺多少錢？
於是有人提議去中間砍，只要砍下一段就可以得到好長一段，他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中間完全不好借力呢？就像是在棉花堆裏砍棉花一樣，好半天都沒有什麽成果。
一通忙活下來，他們只得到了一節菟絲子老枝，還不好分開。
這麽一點，賣肯定是不能賣了。
商量了一陣後，村民們費力的用石碾子在老枝上碾來碾去，費了好大勁在終於碾碎了一些後放進了鍋裏，加水熬煮。然後每個出力的都喝了一碗湯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感覺自己精神了許多。
不知不覺中，冬天來了。
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下，一天一夜就淹沒了村莊和道路。
馬狗蛋安詳的坐在土房子裏，總感覺屋裏面要更暖和一些。大概是再也沒有寒風吹進來，讓他忍不住打個激靈了吧！
隔壁，馬二狗也是這麽想的，幸福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他就出門了，到處炫耀。
就是當天晚上，他不小心摔倒了，摔了個馬大哈。
肯定不是有人套麻袋，絕對不是。
誰要是敢說這樣的話，小心被馬家村的所有人一起制裁。
馬二狗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回家只說自己在雪地裏摔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在一個小孩不小心折了一段菟絲子後，馬家村的大人們立刻背起了背簍。
原來新鮮的可以摘，而且很輕松就能摘，怪不得大夫說新鮮的也賣，原來只能賣新鮮的呀！幹的太困難。
早上出門，晚上歸。
大人們一回村就用新鮮的菟絲子藤蔓在搗碎後煮了粥，味道居然還行。
“這可以當菜呀，還可以節省糧食。”
村民們高興的手舞足蹈，日日都拿新鮮的菟絲子藤蔓當配菜。當然他們也沒忘了把多餘的賣出去，好多賺點銀錢。
他們第一次賣的時候，大夫仿佛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去年你們為什麽沒賣幹的？”
村民們愁眉苦臉的回答：“太硬了，砍不動。”
大夫點了點頭說：“那以後就賣新鮮的吧！新鮮的也不錯。”
馬家村的菟絲子很神奇，除了冬天每時每刻都會發新枝。
每隔一段時間馬家村的人都會去外面走一趟，摘點新枝回來。要不自己吃，要不賣出去。但有一點，村子裏都不許摘，要讓藤蔓成為房頂。誰要是這麽做了，就是和全村人過不去。
又是一次秋天，菟絲子結了籽。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摘都摘不完。
偏偏他們只有幾天的采摘期，一旦過了時間種子就會掉在地上，怎麽找都找不見。
其實是種子落到地上腐爛了。
在濕潤的地方，它們只要三天就能爛成一坨泥。
有一句詩是這麽說的，落花豈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些小黑籽的情況就和這句詩差不多。
擁有意識的第二十三年，周耀覆蓋了整個村。只要他願意，村裏的任何人和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很少往這邊看，只因有一次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年的三月初，某一天晚上，一群狐貍跑了過來。
周耀很激動，今天他是不是又可以得到一顆丹？他還記得他們，他們就是幾年前來過的狐貍。
果然，站在最前面的老狐貍拿了兩顆圓滾滾的小東西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周耀毫不猶豫的覆蓋了上去，心滿意足的大口吸收。
察覺到這一點後，狐貍們松了一口氣，紛紛拿著手裏的竹籃一邊蹦蹦跳跳一邊采摘嫩枝，還時不時的嘰嘰喳喳幾句，十分熱鬧。
不一會兒，熟悉的黃鼠狼門也來了。他們也送上了兩顆丹藥，也拿著竹籃開心的采摘。
讓周耀意外的是，之後又來了一些小動物。
大大小小的蛇，白的灰的黑的的老鼠，滿身都是刺的刺猬。
無論是哪種小動物，一來都會送上兩顆丹藥，十分客氣有禮。
只是他們似乎很熟悉的樣子，時不時還會湊在一起說會兒話。
就是周耀聽不懂。
轉念一想，他們很熟悉不是很正常嗎？畢竟他們是一起來的呀！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小動物們大包小包的離開了。
馬家村的幾個村民今天正好來采摘嫩枝，一來就發現他們要的東西沒了，好像是被人摘了。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做的？”村民們氣的爆炸。
這是普通的嫩枝嗎？不，這是錢，這是菜，這是他們生活的保證。
村民們湊在一起猜測。
“我們都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做的？”
“誰都有可能，畢竟這是錢。”
“如果被我知道這是誰做的，我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一個晚上的時間什麽都沒了，昨天都好好的，混蛋。”
“冷靜點，想想是誰。”
“會不會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人？”
“肯定是他們，但我們昨天晚上怎麽沒有聽到動靜？也沒有看見火把？他們不可能摸黑做的呀，晚上好多人都看不見。”
“要不去看看？”
“走。”
“……”
一行人說完，怒氣沖沖的趕去了幾個村莊，偷偷摸摸的查看。
可惜的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出來，只能挺著一肚子氣回村。
也是在這一天，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出現在了這個小小的村莊裏。他在一間土房子下擡頭，神情晦澀的看著滿村莊的菟絲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個氣鼓鼓的村民剛回來就看見了他，連忙打了招呼。
“道長好，福生無量天尊。”
這個稱呼？？？
仙風道骨的道士嘴角抽了抽，裝作一臉平靜的回了一禮。
幾個村民好奇：“道長怎麽來這裏了？”
他們不認識這個道士，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道士來他們這裏？也沒死人呀！就算死人了也請不起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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