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墳地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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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墳地荒林
“褚大娘……”
見褚大娘差點跌倒，徐繼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扶她。
褚大娘心裏卻膈應，躲開了徐繼的手。
徐繼看著褚大娘防備的模樣，伸出的手訕訕的收回來。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他心裏湧出來了一絲酸楚。
徐繼像個魔鬼？不懂得人性？不見得吧。
只是人，一旦心存疑慮，一旦心存芥蒂，一旦心有顧忌害怕……
“謝謝大娘，從此就不見了。”
徐繼也幹脆，回去後，拿著僅有的現銀，去找當時遇到的老和尚。
之所以不賣房子，不是不想賣，而且賣不了。
一個屁大的孩子，誰跟他買賣？
徐繼收拾了包裹，只帶了兩身衣裳，多了也拿不下。
徐繼看著院裏那擺在一旁的竈具，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地上的藥渣。
指腹碾著藥渣。
“地棠……”
治癆的藥材，可是這藥最後既醫不好病，也醫不好人心。
徐繼決心換了名字，從此自己名為地棠，世間再無徐繼。
他沒有絲毫留戀，便離開了這個養大他的地方。
往後的幾個月，徐繼過的顛沛流離，先是被摸走了盤纏，再是發了場燒。
倒不是大病，他倒是喝了幾味藥，就挺過來了。
徐繼後來便幹著一日工，吃著兩日飯，如此過活。
一年後，崇光國國都，他再次遇到了那個和尚。
那日，他做完工正歇息，和尚的身影又擋在他眼前。
擡頭看著來人，徐繼反而沒有找了他很久終於找到他的欣喜，反而心裏有些煩躁怨懟。
這和尚，總是擋住了自己的一片天。
和尚笑呵呵的，不理會徐繼的黑臉。
“小施主，可是在找貧僧？”
“不曾找過。”徐繼對於這老和尚隨便猜中他心思，感到厭煩。
此刻，心裏只想著這老禿驢，一點也不想跟著他走了。
徐繼雖然心裏不喜，面上功夫還是做好的，乖乖起身對和尚施禮，規矩禮貌。
“哦？那就是貧僧在找小施主了。無論誰找誰，都無妨，無妨。見了面即是有緣。”
老和尚呵呵笑得慈眉善目，然後一揮袖，徐繼已經直直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等徐繼再次醒來，身邊早沒了和尚的影子，而自己身處在一處荒地，以他為中心畫了個圓，百米外是灰蒙蒙的荒林。明明此時正是樹葉翠綠的季節，那林子裏卻是一片葉子也不見，棵棵禿樹。
此處不僅是荒林，更是墳地。
這一片土地上，鼓起來一個個墳包，看的人心裏發麻。
徐繼四下摸索著走，他刻意避開那些墳包。
“餵！”徐繼對著林子深處喊了一聲，然後回音久久不散。
徐繼拿著石塊在樹上劃了劃痕做了標記，然後向林子內走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
徐繼又被迫回到了墳地，他看著手裏的石塊和面前的墳地陷入了沈思。
然後又轉身進入林子裏。
不出意料，果然他又轉回了墳地。
他歇了歇，然後不同方位都嘗試了，這般十來次後，還是回到了原地。
他有些精疲力盡了，這裏沒有吃的沒有水源。
唯有的……
是那故意放輕了的腳步聲。徐繼眸子裏帶著狠厲的精光，不經意的掃到左後樹林。
他從一開始，就註意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體量很輕，卻很多，步伐漂浮不穩。
從徐繼不停地嘗試，身後的腳步就一直跟著自己。
“到底是什麽？人的腳步，還是野獸？”徐繼低聲思索。
徐繼見身後的動靜，遲遲不動手，他也不著急了。
天漸漸黑了，徐繼便開始好好休息，回轉□□力。
第二日，天剛亮。他開始琢磨起墳地。
徐繼對著一個墳頭，磕了個頭，念念有詞 : “生計所迫，諸多打擾，抱歉抱歉。”
然後開始撅墳。
他挖開了一處又一處，裏面確實是死人。
有的已經成了白骨，有的還散發著腐臭，上面的蛆蟲還在蠕動，男女老少都有。
撅開了墳後，徐繼算是耗費了所有的力氣了。
兩天一夜，未曾進食也未曾喝水，又這般耗費體力，徐繼多少有些撐不住了。
“也該出來了吧。”徐繼多少有點賭的成分，賭跟著他的到底是什麽。
無論是什麽，也都能吃。徐繼這樣想。
果然，跟著他的那些“腳步”，終於有了動靜。
慢慢從樹林裏鉆出來。
是六個小孩，兩女四男，看個頭，都比徐繼小一點。
六個人，看著徐繼的眼光，就像狼崽子看見了獵物。就連兩個女孩都不例外。
他們身上穿著的布衣，早就破爛臟汙，但是一個個蠢蠢欲動的模樣，都是對生的渴望。
徐繼都沒發現，他身上隱隱的有黑氣湧動，這是怨念。
“呵，這是把我當獵物了。可誰是獵人，還說不準呢。”徐繼盯著那些人的脖頸，他咽了口吐沫，好像下一秒就能沖到他們面前，撲倒一個人咬穿他們的血管，好好大快朵頤。
可他剛一這麽想，猛一個恍惚，腦子裏突然出現夢裏那個仙君的模樣。
徐繼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 “我怎麽會給你殺我的機會呢？”
這句話，他是對那個夢中人所說。
徐繼放棄掙紮，雖然體力所剩無幾，其實只要他想，依舊可以輕松捏斷這些人的脖子。
但是他放棄了，任由這些人撲在自己身上。
先是四個男孩將徐繼撲倒，然後兩個女孩拿著石塊敲打徐繼的頭，怕徐繼掙紮。
“啊！”徐繼沒想到，被人生生咬下來一塊肉竟然這麽疼。
六個人從徐繼的胳膊和腿，開始撕咬。
他頭上冒出的血，迷花了他的眼。
被活吃的滋味，讓人恐懼。不能立馬死去，感受著自己的肉被一寸寸啃食。
徐繼居然笑出來了，眼淚也流出來了。
一個打鬥聲打斷了徐繼的思緒。
他身上的壓力也都沒有了。
徐繼起身，看著眼前人 : 又是這個和尚。
這些孩子都被打死在地，而和尚手裏的長棍穿透了其中一個男孩的胸膛。
和尚隨意的把長棍拔出來，甩了甩上面的血液。
“嗯，貧僧果然沒有看錯。”和尚依舊笑呵呵的看著徐繼。
“你到底想幹什麽？”
“保你衣食無憂。”
徐繼試圖掙紮，被和尚打昏過去後，帶去了王宮。
王宮內。
衣著華麗的王後，看著和尚腳邊趴著昏死過去的徐繼。
“此子身負邪性。”
“可惜了，年紀有些大了，不然這幅身體確實可以當容器。”王後有些不以為意。
徐繼再醒來時，面前一座祭臺，祭臺圓型白玉磚，以九根柱子圍起來。而他腳下是四面墻四四方方的圍起來。
他旁邊站著一位衣著華麗富貴的女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朝著祭臺走上去。
“跟上來。”這話，對著徐繼說的。
徐繼有些警惕，他記得昏迷前，見到的是那老和尚的面孔。
他猶豫著還是跟上去。
富貴女人倒是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也不在乎他是否猶豫不決。
等上了祭臺後，徐繼才看到祭臺中間也是個白玉臺子，上面躺著個約莫五六歲的男童，似乎睡著了，老和尚站在臺子一邊。
“王後。”老和尚喊了富貴女人一聲，徐繼這才知道，這女人是這崇光國王後。
“開始吧。”
聽到王後下令，老和尚手中法杖在地上開始畫符，每勾勒一筆，血光乍現。老和尚畫完後，虛空在男童額頭上一劃，一道露骨血口在男童額頭上出現。
老和尚手在心口捏訣，一顆顆白如玉般的蓮花，從他心裏冒出，共十七顆，圍繞在男童頭上，地上的血符如絲般鉆入那白蓮中，蓮花瞬間從白轉紅，繼而紅的發黑，最後黑中看不見一絲紅。
變成十七顆黑蓮。
十七顆黑蓮依次鉆入男童額頭血口處，男童突然睜眼，一雙通黑的眸子，他木訥的坐了起來，看著老和尚。
靜默三息後，突然男童的一只手炸了。
徐繼被這動靜驚到，向後撤了半步。
王後這才半轉頭看向他 : “你想救他？”
“不想。”
“你很聰明。”
對話剛結束，男童的另外一只手也炸了，然後胳膊，腳，腿，一寸寸的，最後變成一堆肉漿。
徐繼聞著血腥味，忍住想嘔吐的欲望。
一顆顆白色蓮花從肉漿中鉆出，它們環成一個手串，在老和尚手中盤旋。
老和尚步步走進徐繼。
徐繼咬緊後槽牙，死盯著老和尚。
跑，是跑不掉了。
老和尚站在他面前，手輕輕一拋，那白蓮手串環在徐繼手腕上。
徐繼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去剝掉這手串。
“你只有一個選擇，要麽成為新一任的國師，享榮華富貴，為本宮效力。要麽……”
要麽就是死唄。徐繼心裏罵著。
老和尚見徐繼依舊盯著手腕上的白蓮手串，笑笑然 : “這是魔蓮，你取不下來，只效忠魔王。王後是魔族使者，你但凡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就是你的下場。”
老和尚眼撇向臺上那灘肉漿。
……
那晚老和尚便已經油盡燈枯了，他將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了徐繼。
而後的每三年，便是獻祭，給魔王找合適軀體的日子。
在徐繼經歷第一個獻祭前，他都會在找那街邊的小乞丐。
後來的阿柒，就是徐繼在街邊撿到的。
剛撿到的阿柒才三歲，剛被扔了不久，發著高燒在路邊喝著臟水等死。
那時候，徐繼直接了當地問他 : “你要現在死，還是享過了人間富貴後三年再死？”
豆大點的阿柒，只覺得是天神出現了，跟自己說，自己現在不用死了，他臟兮兮的小手費勁的伸向徐繼。
那一天，徐繼接住了阿柒的手。
後來阿柒說過 : 他甘願獻祭，不是為了什麽魔王，他是為了還徐繼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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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他心裏湧出來了一絲酸楚。
徐繼像個魔鬼？不懂得人性？不見得吧。
只是人，一旦心存疑慮，一旦心存芥蒂，一旦心有顧忌害怕……
“謝謝大娘，從此就不見了。”
徐繼也幹脆，回去後，拿著僅有的現銀，去找當時遇到的老和尚。
之所以不賣房子，不是不想賣，而且賣不了。
一個屁大的孩子，誰跟他買賣？
徐繼收拾了包裹，只帶了兩身衣裳，多了也拿不下。
徐繼看著院裏那擺在一旁的竈具，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地上的藥渣。
指腹碾著藥渣。
“地棠……”
治癆的藥材，可是這藥最後既醫不好病，也醫不好人心。
徐繼決心換了名字，從此自己名為地棠，世間再無徐繼。
他沒有絲毫留戀，便離開了這個養大他的地方。
往後的幾個月，徐繼過的顛沛流離，先是被摸走了盤纏，再是發了場燒。
倒不是大病，他倒是喝了幾味藥，就挺過來了。
徐繼後來便幹著一日工，吃著兩日飯，如此過活。
一年後，崇光國國都，他再次遇到了那個和尚。
那日，他做完工正歇息，和尚的身影又擋在他眼前。
擡頭看著來人，徐繼反而沒有找了他很久終於找到他的欣喜，反而心裏有些煩躁怨懟。
這和尚，總是擋住了自己的一片天。
和尚笑呵呵的，不理會徐繼的黑臉。
“小施主，可是在找貧僧？”
“不曾找過。”徐繼對於這老和尚隨便猜中他心思，感到厭煩。
此刻，心裏只想著這老禿驢，一點也不想跟著他走了。
徐繼雖然心裏不喜，面上功夫還是做好的，乖乖起身對和尚施禮，規矩禮貌。
“哦？那就是貧僧在找小施主了。無論誰找誰，都無妨，無妨。見了面即是有緣。”
老和尚呵呵笑得慈眉善目，然後一揮袖，徐繼已經直直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等徐繼再次醒來，身邊早沒了和尚的影子，而自己身處在一處荒地，以他為中心畫了個圓，百米外是灰蒙蒙的荒林。明明此時正是樹葉翠綠的季節，那林子裏卻是一片葉子也不見，棵棵禿樹。
此處不僅是荒林，更是墳地。
這一片土地上，鼓起來一個個墳包，看的人心裏發麻。
徐繼四下摸索著走，他刻意避開那些墳包。
“餵！”徐繼對著林子深處喊了一聲，然後回音久久不散。
徐繼拿著石塊在樹上劃了劃痕做了標記，然後向林子內走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
徐繼又被迫回到了墳地，他看著手裏的石塊和面前的墳地陷入了沈思。
然後又轉身進入林子裏。
不出意料，果然他又轉回了墳地。
他歇了歇，然後不同方位都嘗試了，這般十來次後，還是回到了原地。
他有些精疲力盡了，這裏沒有吃的沒有水源。
唯有的……
是那故意放輕了的腳步聲。徐繼眸子裏帶著狠厲的精光，不經意的掃到左後樹林。
他從一開始，就註意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體量很輕，卻很多，步伐漂浮不穩。
從徐繼不停地嘗試，身後的腳步就一直跟著自己。
“到底是什麽？人的腳步，還是野獸？”徐繼低聲思索。
徐繼見身後的動靜，遲遲不動手，他也不著急了。
天漸漸黑了，徐繼便開始好好休息，回轉□□力。
第二日，天剛亮。他開始琢磨起墳地。
徐繼對著一個墳頭，磕了個頭，念念有詞 : “生計所迫，諸多打擾，抱歉抱歉。”
然後開始撅墳。
他挖開了一處又一處，裏面確實是死人。
有的已經成了白骨，有的還散發著腐臭，上面的蛆蟲還在蠕動，男女老少都有。
撅開了墳後，徐繼算是耗費了所有的力氣了。
兩天一夜，未曾進食也未曾喝水，又這般耗費體力，徐繼多少有些撐不住了。
“也該出來了吧。”徐繼多少有點賭的成分，賭跟著他的到底是什麽。
無論是什麽，也都能吃。徐繼這樣想。
果然，跟著他的那些“腳步”，終於有了動靜。
慢慢從樹林裏鉆出來。
是六個小孩，兩女四男，看個頭，都比徐繼小一點。
六個人，看著徐繼的眼光，就像狼崽子看見了獵物。就連兩個女孩都不例外。
他們身上穿著的布衣，早就破爛臟汙，但是一個個蠢蠢欲動的模樣，都是對生的渴望。
徐繼都沒發現，他身上隱隱的有黑氣湧動，這是怨念。
“呵，這是把我當獵物了。可誰是獵人，還說不準呢。”徐繼盯著那些人的脖頸，他咽了口吐沫，好像下一秒就能沖到他們面前，撲倒一個人咬穿他們的血管，好好大快朵頤。
可他剛一這麽想，猛一個恍惚，腦子裏突然出現夢裏那個仙君的模樣。
徐繼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 “我怎麽會給你殺我的機會呢？”
這句話，他是對那個夢中人所說。
徐繼放棄掙紮，雖然體力所剩無幾，其實只要他想，依舊可以輕松捏斷這些人的脖子。
但是他放棄了，任由這些人撲在自己身上。
先是四個男孩將徐繼撲倒，然後兩個女孩拿著石塊敲打徐繼的頭，怕徐繼掙紮。
“啊！”徐繼沒想到，被人生生咬下來一塊肉竟然這麽疼。
六個人從徐繼的胳膊和腿，開始撕咬。
他頭上冒出的血，迷花了他的眼。
被活吃的滋味，讓人恐懼。不能立馬死去，感受著自己的肉被一寸寸啃食。
徐繼居然笑出來了，眼淚也流出來了。
一個打鬥聲打斷了徐繼的思緒。
他身上的壓力也都沒有了。
徐繼起身，看著眼前人 : 又是這個和尚。
這些孩子都被打死在地，而和尚手裏的長棍穿透了其中一個男孩的胸膛。
和尚隨意的把長棍拔出來，甩了甩上面的血液。
“嗯，貧僧果然沒有看錯。”和尚依舊笑呵呵的看著徐繼。
“你到底想幹什麽？”
“保你衣食無憂。”
徐繼試圖掙紮，被和尚打昏過去後，帶去了王宮。
王宮內。
衣著華麗的王後，看著和尚腳邊趴著昏死過去的徐繼。
“此子身負邪性。”
“可惜了，年紀有些大了，不然這幅身體確實可以當容器。”王後有些不以為意。
徐繼再醒來時，面前一座祭臺，祭臺圓型白玉磚，以九根柱子圍起來。而他腳下是四面墻四四方方的圍起來。
他旁邊站著一位衣著華麗富貴的女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朝著祭臺走上去。
“跟上來。”這話，對著徐繼說的。
徐繼有些警惕，他記得昏迷前，見到的是那老和尚的面孔。
他猶豫著還是跟上去。
富貴女人倒是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也不在乎他是否猶豫不決。
等上了祭臺後，徐繼才看到祭臺中間也是個白玉臺子，上面躺著個約莫五六歲的男童，似乎睡著了，老和尚站在臺子一邊。
“王後。”老和尚喊了富貴女人一聲，徐繼這才知道，這女人是這崇光國王後。
“開始吧。”
聽到王後下令，老和尚手中法杖在地上開始畫符，每勾勒一筆，血光乍現。老和尚畫完後，虛空在男童額頭上一劃，一道露骨血口在男童額頭上出現。
老和尚手在心口捏訣，一顆顆白如玉般的蓮花，從他心裏冒出，共十七顆，圍繞在男童頭上，地上的血符如絲般鉆入那白蓮中，蓮花瞬間從白轉紅，繼而紅的發黑，最後黑中看不見一絲紅。
變成十七顆黑蓮。
十七顆黑蓮依次鉆入男童額頭血口處，男童突然睜眼，一雙通黑的眸子，他木訥的坐了起來，看著老和尚。
靜默三息後，突然男童的一只手炸了。
徐繼被這動靜驚到，向後撤了半步。
王後這才半轉頭看向他 : “你想救他？”
“不想。”
“你很聰明。”
對話剛結束，男童的另外一只手也炸了，然後胳膊，腳，腿，一寸寸的，最後變成一堆肉漿。
徐繼聞著血腥味，忍住想嘔吐的欲望。
一顆顆白色蓮花從肉漿中鉆出，它們環成一個手串，在老和尚手中盤旋。
老和尚步步走進徐繼。
徐繼咬緊後槽牙，死盯著老和尚。
跑，是跑不掉了。
老和尚站在他面前，手輕輕一拋，那白蓮手串環在徐繼手腕上。
徐繼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去剝掉這手串。
“你只有一個選擇，要麽成為新一任的國師，享榮華富貴，為本宮效力。要麽……”
要麽就是死唄。徐繼心裏罵著。
老和尚見徐繼依舊盯著手腕上的白蓮手串，笑笑然 : “這是魔蓮，你取不下來，只效忠魔王。王後是魔族使者，你但凡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就是你的下場。”
老和尚眼撇向臺上那灘肉漿。
……
那晚老和尚便已經油盡燈枯了，他將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了徐繼。
而後的每三年，便是獻祭，給魔王找合適軀體的日子。
在徐繼經歷第一個獻祭前，他都會在找那街邊的小乞丐。
後來的阿柒，就是徐繼在街邊撿到的。
剛撿到的阿柒才三歲，剛被扔了不久，發著高燒在路邊喝著臟水等死。
那時候，徐繼直接了當地問他 : “你要現在死，還是享過了人間富貴後三年再死？”
豆大點的阿柒，只覺得是天神出現了，跟自己說，自己現在不用死了，他臟兮兮的小手費勁的伸向徐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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