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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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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想你

但陳白晝並不惱,他看看她,開口說道:“你很生氣對不對?其實我也很生氣。”

“我氣我自己,我怎麽能跟你說那樣的話?說什麽不喜歡的……明明,我那麽喜歡你……我想你好久了,從你走後,我每天都在想你……”

“考得不好的時候我會好沮喪,我怕自己來不了海市,再也見不到你。”

夏佩佩臉色中的冷淡慢慢被他眼底的溫柔融化。

接著,他露出個苦澀的笑:“只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為什麽?”夏佩佩瞪大雙眼。

“你是研究生,你的父親又是教授,你的母親……”話到這裏,陳白晝就停下了,他勸服了自己幾秒,又接續道,“可我呢?我什麽也不是,甚至……”

甚至連幹幹凈凈的人生都沒有。

他由裏到外都是臟的。

“陳白晝,我沒嫌棄你!”他講的這些於她而言什麽也不算。

如果她要嫌棄,早在幾年前她就會嫌棄了。

“但我嫌棄我自己……”陳白晝垂首,眉宇之間都是濃郁的哀愁,“我的檔案……太臟了,我會影響你的。”

說完,他艱難地擡起頭,把神情覆雜的臉展露在夏佩佩眼前。

所以,這就是他反覆無常的原因?

夏佩佩看著他,聳起肩膀大聲地說:“你早就影響我了!如果你不想影響我,那為什麽要來海市?為什麽不去別的地方?難道除了海市,別的地方就沒有大學嗎?”

“我……”陳白晝一時不知作何應對。

她講得沒錯,是他先的。

“是你招惹我的,你現在想不認賬?你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然後用一句不打算喜歡就想打發我?”

“陳白晝,你有沒有責任感的?”

夏佩佩說得很激動,可她把口罩按得太緊,以至於臉上的熱氣全部囤積在裏面,燒得她都快窒息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陳白晝誠心跟她道歉。

“就一句對不起?”夏佩佩驚詫。

要是他只想說對不起,那根本沒必要來這裏。

“還有……”陳白晝微彎起嘴角,接著,他把腦袋深深埋進夏佩佩的肩窩,他吮吸著空氣,口鼻被一股濃濃的香味占據。

“我喜歡你,佩佩。”

臉頰被他的皮膚擦過,隔了一層較為硬質的材料,可是……夏佩佩卻怎麽也動不了了。

因為那道溫柔的聲音把她鎖得緊緊的。

無言了幾分鐘,陳白晝就擡起了頭,他直視著夏佩佩,不安地說:“可是……”

“什麽?你還有什麽說的?”夏佩佩皺緊眉,他是不是又要說什麽不該!

“我是想說……萬一……萬一以後我們的小孩想要為人民服務,但卻因為他爹……我會覺得很過意不去的。”

夏佩佩僵住,她呆愕了好幾秒才捏緊拳頭,她狠狠敲了他一下,大喝道:“餵,你在說什麽?我……我有說要跟你……”

生小孩?

這句話她實在說不出口,於是只能換一個說法:“你想太遠了吧!”

“可是我喜歡你,就是決定一輩子啊,一輩子的話,想這些不是很正常嗎?”陳白晝一臉認真地說。

“不正常!我有答應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嗎?也許……也許我過一陣就不喜歡你了呢……陳白晝,這樣的心理準備,你有嗎?”夏佩佩問他。

“不可以,你不可以不要我!”陳白晝順勢把她拉進懷裏。

夏佩佩沒有拒絕,她只是抓著他的外套,不滿地說:“憑什麽!”

“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就沒有人要了……所以,不可以……而且我會很乖的,也會聽你的話,你別不喜歡我。”

“還有,我告訴你哦,我很纏人的,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死皮賴臉跟著你!”

軟話硬話都被陳白晝說了,現在,他就得等夏佩佩的回答了。

腰被人圈住,他的後背按下一雙手掌。

“好吧,”夏佩佩埋進他的胸口,聲音柔得人心軟,“我可以考慮。”

“真的……阿嚏!”陳白晝重重打了個噴嚏,導致他連話也沒講完,他抽抽鼻子,又說,“夏佩佩,你是說真的?”

在胸口處窩著的乖巧女孩擡起腦袋,瞪住他:“你叫我……夏佩佩……”

“我……”陳白晝語塞。

“我們關系這麽差嗎?”夏佩佩問他。

“那……”陳白晝恍然,“那我就叫你佩佩了……”

“好啊……”夏佩佩悄悄地笑,她想,這一定沒人發現得了。

在夏佩佩偷樂的時候,陳白晝又打了個噴嚏,直到這時,她才驚覺自己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夏佩佩急忙松開他,問道:“你也感冒了?”

陳白晝抓緊她的手臂,不肯這麽輕易放她離開。

“可能吧。”他隨口答道。

“都說讓你多穿一點了……”夏佩佩戳著他薄薄的外套,“正好,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我現在不想去……”陳白晝擺頭。

“那你想變得更嚴重嗎?”夏佩佩說。

“我……”陳白晝又把她按進懷裏,“我還想抱抱你。”

“陳白晝!”夏佩佩在他懷裏掙紮起來。

她終於發覺在這個人流來來往往的醫院門口說這些話,還有擁抱是一件多麽令人臉紅的事情。

可他有她撼動不了的力量,幾番掙紮都是無果。

“什麽,你叫我陳白晝啊……我都叫你佩佩了,你還叫我陳白晝啊!”

“你管我!”夏佩佩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了會聽話嗎?聽話就馬上跟我去醫院。”

她的餘光瞥見了好多人……

他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把好奇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好嘛……去就去了……”

陳白晝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她太靈活了,松手的一瞬間她就像一只兔子溜走了。

手指和胸口都有極度的空洞。

他有試著去牽她,但每一次都被皮薄的她揮手打回來。

害羞。

他知道,她在害羞。

心情大好。

就算這時他的手背還在有一點痛。

誰叫他要一次次地去捉弄她!

都是感冒,但夏佩佩的情況嚴重一些,去藥房取了藥,他們就走了。

醫院總是吞噬時間的第一場所,在裏面兜了一圈,出來的時候就下午了。

他們必須分別了,不管陳白晝有多少未傾訴的愁腸,他也不可以再賴在夏佩佩身邊。

她需要休息。

不過,還不算糟糕,他可以送她回家,他還有差不多半小時跟她呆在一起。

不對不對……

還有以後,以後還有很久呢。

是兩人座的位置,他們並排坐著,兩只手也握得緊緊的。

汽車啟動,讓腦子有些渾濁的夏佩佩開始恍神。

為了避免自己睡著,她就主動打開了話匣子:“過年,你要怎麽過啊?”

“兼職,”陳白晝一五一十地說,“還有訓練,開學就有比賽。”

8進4,說真的,他還有點緊張,因為下一場對陣的是上一屆冠軍,東海覆交。

他又握了握她的手,從起先到現在都不肯放開。

“足球。”夏佩佩喃喃。

“嗯,我們進8強了呢。”

“是麽?”她只曉得他在踢球罷了,“說到這個,我好像還沒看過你踢比賽呢。”

陳白晝沮喪地嘆了下,說:“在東海大踢的那一場你也沒看啊……”

“有在東海大踢過嗎?”夏佩佩疑惑。

“有啊……你都不知道的哦?”

“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麽知道……”夏佩佩哼道,“再說了,就算我不去,也有別人去啊。”

知道她在暗示什麽,於是陳白晝挑挑眉,略帶驕傲地說:“你是……吃醋嗎?”

“我才不是!”夏佩佩反駁。

陳白晝接下話:“哦,可是你讓我吃了好多啊……你跟許耀呆一起好久……我好生氣!”

“這都怪你!是你自己不來找我的!”

“那我以後就天天來找你!”

“我有說要天天見你嗎?”

“可我要天天見你。”

他說得很認真,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映的都是她。

夏佩佩臉蛋微紅,她推了兩把陳白晝,正色說:“好了,坐車了!”

沒安靜多久,陳白晝又叫了她一聲。

“佩佩……”

佩佩,這兩個字從他咽喉裏出來好像有莫名的情調,聽起來就讓人很愉悅。

“嗯?怎麽了……”夏佩佩的心臟還在小鹿亂撞般狂跳。

“下一次比賽,你可不可以來看啊?”

夏佩佩笑了笑:“是邀請嗎?”

“嗯。”陳白晝直接點頭承認。

“好吧。”

正答完這句話,汽車一個猝不及防的急拐彎,令夏佩佩倒在陳白晝身上。

等車身穩定後,夏佩佩想坐直,可一只手卻把她的腦袋按住。

“就這樣,”陳白晝的手掌停在她的臉頰上,“佩佩,你就這麽靠著我,好不好?”

“嗯。”

夏佩佩溫溫地點頭。

陳白晝收回手,不慎觸碰到她柔軟的耳朵,帶走了一手的火星。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塞進口袋,它們在劇烈地燃燒。

但倒不至於將他燒死,只會燒得他心猿意馬、神魂顛倒。

到達中廣的時間比陳白晝預想的更早,他還沒拉夠夏佩佩呢,公交車就停在他們的目的地了。

他們慢悠悠沿著路邊走,直到小區門口。

必須松開了。

夏佩佩把陳白晝的藥遞給他,叮囑道:“記得吃,不可以忘記。”

“嗯。”陳白晝接下她遞來的藥袋子,乖乖地點頭。

見他有幾分心不在焉,夏佩佩就拍了他一下,又問:“你聽見了沒有!”

“嗯……”陳白晝說。

“你在想些什麽……”夏佩佩好奇地問他。

“我是在想你。”

夏佩佩楞了楞,靦腆說:“我都還在這裏,好不好……說什麽呢……”

什麽想不想的,他真是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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