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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你父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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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你父親嘛

夏佩佩吃驚地望著陳白晝身後的夏覆興,她掙脫開寧可樂,跑到父親面前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夏覆興正在捏肩膀,他頭也沒擡就回答:“師生友誼賽。”

揉了會兒,他覺得不太對,於是停下動作擡頭。

“那你呢?你怎麽在這兒啊?首先我敢肯定你不是來看我的。”

這孩子跟她媽一樣,對體育運動從不感冒。

“嗡……”

手機叫得正是時候。

夏佩佩從衣兜裏把手機翻出來,並下意識地看了看正舉著手機的陳白晝。

再垂頭,屏幕上顯示的果然是陳白晝三個字。

她慌張地按下拒接,終於把這陣刺耳的震動暫停。

夏覆興朝他們走近,寧可樂順便叫了聲叔叔好,最後四個人匯聚在路口面面相覷。

“你們認識啊?”夏覆興指著陳白晝問。

“嗯……”夏佩佩重新挽回寧可樂的手,她想用這種動作告訴夏覆興可樂也認識。

陳白晝盯著夏覆興,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垂落。

這是夏佩佩的爸爸?

震驚從他的瞳孔擴散,直到整個臉蛋。

夏覆興,夏佩佩……

他早應該想到的。

只要靜心仔細地多看兩眼,他就能很輕易地看得出他們父女間的一些相似。

夏覆興已近在身前,陳白晝馬上反應過來,緊張且過分禮貌地問好:“老師好……”

“你跟佩佩是朋友?”夏覆興又問他。

朋友。

陳白晝對這名詞有些抗拒,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一絲一毫都不行。

“嗯。”陳白晝點點頭,把手機塞回褲兜,順勢再把身上不成樣子的外套整理了一下。

應該這樣好看得多了,陳白晝心想。

事兒清楚了。

夏覆興習慣性地把雙手背在身後,端起一副上課時的腔調對夏佩佩說:“哦,你是來看他的?”

“我要是看球,會挑現在來嗎?”夏佩佩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沒事往這兒瞎跑什麽,”夏覆興狐疑,隨即他舒展開眉頭,說,“既然來了,那什麽,你來開車送我回家,我這肩膀不太行了。”

說著話,他又擡手去揉。

“一把年紀了還踢什麽球……”夏佩佩小聲嘀咕。

“嘖……”夏覆興瞪瞪她,“你就是這麽跟你爸說話的?走了……”

夏佩佩看看陳白晝,他的臉色略有些僵硬和慌張。

“不行。”她斬釘截鐵拒絕。

“怎麽?”夏覆興似有不悅。

“我又不是過來給你開車的。”夏佩佩理直氣壯地說。

夏覆興疑惑,問:“那你來這兒幹什麽?”

“我跟人有約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他?”夏覆興瞧瞧陳白晝。

被盯得如芒在背,陳白晝連忙說:“沒關系的……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夏覆興把目光投向夏佩佩,後者瞪大眼睛,大聲說:“不,很要緊!”

那到底什麽事?

一個說要緊,一個說不要緊。

“好了,我去開車吧,”寧可樂挺身而出,“正好我想回家拿點東西。”

“叔叔,你覺得怎麽樣?”

“走吧。”

夏覆興點頭,反正他就是想找個司機,可樂跟佩佩沒什麽區別。

兩人往停車場的方向離開,等到身影隱沒,這兒就只留下陳白晝跟夏佩佩面對面看著。

“這……”陳白晝猶豫不決地開口,“這不好吧?”

“不好?為什麽?”夏佩佩疑惑。

“那是……你爸爸啊,你不去麽?”陳白晝謹慎地問,“他剛剛踢了整場呢,應該挺累的。”

“他又沒有提前跟我招呼,何況,是我們先約好的啊。”夏佩佩說。

“只是吃飯嘛,我可以等你回來的……”

“等我?”夏佩佩抽抽嘴角,“這一來一回起碼兩個小時,你不嫌難等啊?”

“不難啊。”陳白晝輕輕搖頭。

“可樂現在已經去了,你還擔心什麽?走吧……”夏佩佩催促道。

陳白晝點了下頭,然後跟在她身後。

那是她父親……

他的腦子還在震驚於這件事。

遠離球場大約100米的樣子,夏佩佩往回看了眼一路沈默的陳白晝,他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白晝,你怎麽了?”

陳白晝惶恐地望向她,慢慢開口:“你父親……我是說,你不去真的沒關系?他……他不會生氣麽?”

“他生哪門子氣啊?明明打車那麽方便,還要使喚我,他就是故意的,我才不想理他呢!”夏佩佩哼道,她放慢腳步,特地等著陳白晝走上前跟她肩並肩。

“他……夏老師,他們院輸了,你又……”陳白晝越說越小聲,到這兒就已經聽不見了。

“那也就是說你們贏了?”夏佩佩挑眉。

“嗯。”

可那樣的喜悅早就在發覺夏覆興是夏佩佩的父親就消失殆盡了。

“你們贏了應該開心嘛,你幹嘛這副表情?”

他這看起來比輸球了還要難看。

“他會不會覺得我很礙眼啊……最後一球……是我頂進去的……”

“那又怎麽樣,就算他生氣也好,他又管不到你,你怕什麽?難道你還怕他給你穿小鞋啊?”夏佩佩漫不經心地反問。

“可那是你父親嘛。”陳白晝著急地說。

他……他怎麽能讓夏佩佩的父親在球場輸掉呢?而且,他還是讓她父親輸掉的始作俑者。

“我父親怎麽了?很特別嗎?”

陳白晝頓了頓,他清清嗓子,佯作正經地回答:“我的意思是,始終是長輩……”

“球場有什麽長輩?”夏佩佩把心臟按穩,“他要是怕輸就不會參加了,你別想那麽多,贏了應該開心的!”

“你父親輸了,”陳白晝說,“你還開心啊?”

食堂門口的人絡繹不絕,夏佩佩抽出幾絲視線看了他幾眼,隨即收回。

“但是,你贏了嘛。”她說得很輕,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不過,聽見就聽見,聽不見就算了。

陳白晝不能再回應,因為她埋低了頭,快步跟著人群擠進食堂。

他竊喜了一陣,夏佩佩離他足足有了好幾米,他昂起頭,朗聲叫道:“等等,夏佩佩,你等等我!別走那麽快!”

寧可樂家跟夏佩佩家就在一個單元一棟樓,就是樓層不一樣,外加兩家父母都是幾十年的好友,所以彼此都熟悉得像一家人,夏覆興也一直把寧可樂當自己第二個親閨女看待。

在等待紅綠燈的漫長時間裏,夏覆興忍不住詢問:“可樂,那男孩是誰啊?”

“你說陳白晝?”

“陳白晝?”夏覆興思了會兒,想起來於泡泡曾經講了句我們家白晝,“那男孩叫陳白晝。”

“嗯,沒錯。”寧可樂點頭。

“是佩佩朋友?”夏覆興接著說。

“我覺得應該是的吧。”寧可樂笑了笑。

“什麽叫應該啊?”夏覆興狐疑。

“這個啊,您親自問佩佩不是更清楚嗎?我怕我萬一要是說錯什麽,你們誤會了多不好。”

夏覆興若有所思地嗯了下,汽車啟程,寧可樂不再說話了,駕駛途中,不與駕駛員說話也是一條重要的交通規則。

中廣,停車場。

夏覆興一邊摘著安全帶一邊說:“你認識那個陳白晝?”

“認識。”寧可樂肯定回答。

“他看起來比佩佩小。”夏覆興微努眉頭。

寧可樂把車鑰匙還給夏覆興,笑說:“是,他剛來大學,還是新生呢。”

“大一的?”夏覆興吃驚。

“對,大一的。”

“不過,他上學好像比較晚,其實也沒小我們幾歲。”寧可樂又這麽補充。

夏覆興覺得陳白晝很面生,佩佩的朋友他或多或少都見過,可這個男孩,他甚至都沒聽佩佩提過。

看出夏覆興的擔憂,寧可樂繼續說:“不過,我可以保證,陳白晝不是壞人。”

“對了,”夏覆興又問,“那他們究竟有什麽要緊不要緊的事兒?”

“吃飯啊,要緊吧!”寧可樂正色道。

11月中旬。

同學們看得出來,這幾天何環的臉色不太好,所以上課都很老實,連小閑話都不敢多說兩句。

她極力不想要這樣負面情緒影響自己。

可是……

在眼睛映入陳白晝那抹消瘦的身影時,她會不可避免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他總是出現在人文樓外,好像一只纏繞她的幽靈。

有打過幾次硬生生的照面,那滋味真是沒法形容。

他想做什麽?

難道他知道她最近要申請副教授,所以要來攪合一番?

也不是不可能。

離下課還有幾分鐘,何環暫停了今天的內容,叫學生自己利用這幾分鐘消化一下知識點。

教室裏的氣氛有些壓抑,靜悄悄的。

書頁翻動了大概十幾次,何環按亮手機,到下課的點了。

她提上皮包,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呼……”

翹首以盼的學生確定她已走遠,才敢松下一口氣。

夏佩佩也不例外,以往臨近下課的時候她東西早就收好了,可這幾天她一點兒不敢動。

變相地耽誤了幾分鐘,她不再像平時那樣細致,而是一把將所有東西塞進帆布袋。

人文樓門口有男生等夏佩佩這事整個班都知道,所以每一回夏佩佩拎東西走人總會遭他們打趣好一番。

盡管她一再強調那只是朋友!

“誰信啊!”瞎起哄的同學一個個都這麽講。

“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夏佩佩不快地跺跺腳。

沒工夫跟他們瞎扯,夏佩佩哼完就跑出教室,依稀間還能聽見他們在裏面嘻嘻哈哈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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